十世文集-第1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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肚里的孩子好像也甚不耐烦,早已猛踢了云夜好几脚,云夜刚才一直咬著牙忍著。这会儿确是有些吃不消了,匆匆将信折好收妥,捂住腰腹道:
“扶我去床上躺会儿。”
林棋连忙扶著云夜上床。
云夜躺下後,也不觉得腹内不适稍好一点,揉揉肚子,对林棋仔细交代好要办的事,待他出去後,便闭上眼准备小睡一会儿。
摸著已经八个月的肚子,云夜心下不时思量,不知道这个小家夥出来後是什麽样子?
在他心中,自然是希望像云珂的多一些。可是这些时日,却隐隐觉得小家夥不耐烦地脾气到和自己十分相像。云夜为了这个孩子已经吃了甚多的苦头,但每次想到他将来是个小云珂,便觉得还能忍受。只是近来却常常想到这孩子说不定像自己的多一些,就无论如何都高兴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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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禀皇上,天赐将军送来军机要件。”
“什麽!?”云珂正在大帐内与徐相、怜惜、屠越等人商议最後的攻城事宜,听到传卫兵的禀报,惊异得以为自己听错了。
“启禀皇上,天赐将军送来军机要件。”那士兵又恭敬的重复了一遍。
云珂猛地跳了起来。
“呈上来!”
福气未等皇上说完,早已急忙从兵卒手里接过的文件递给了皇上。
云珂心中忧急,一把拿了过来,匆匆打开一看,却原来是云夜精心制作的攻城方案。不禁松了一口气。
刚才猛然听到云夜送来要件,下意识还以为夜儿出了什麽事。还好还好!
再仔细一看,只见从士兵调动、地形攻略、到对方的薄弱据点,云夜便好似亲在战场上一般,写得明明白白,详细有度。攻城计划也甚是完全周密。
云珂不禁又喜又忧。
喜的是云夜不愧为天赐将军,即使远离战场,仍然对战争形势参透的极为清晰明了。忧的是这份详细周密的方案不知耗费了云夜多少心力。
怜惜等人在旁看著皇上脸色一变又变,最後神情似喜似忧。
云珂带著徐相和怜惜等人,再次站在高山上遥望地形,将怜惜提供的情况和云夜的攻城方案进行了最佳结合,终於确定了最後的攻城计划。
云珂已经下令全军调动,做好准备,争取一举攻下此关。
云环带著百名隐卫潜入炎境时日已久,要不是有他在炎国内部里应外合,四十万玄武大军怎能如此轻易地就拿下炎国三军。炎国会在云国派遣刺客和内奸,云国便不会吗?云珂多年前就把云环调配至西南边境的锦州,别人都以为他是为了防范荣王,却不知他是为了让云环在锦州方便监视西木和炎国的动向。这几年来云环陆陆续续地已在两国内部安插了无数的内应、暗探,早已把他们的内部形式牢牢掌握在云国的手中。去年云夜利用挑拨离间之计短短三个月便挫败炎、西的两国联军,便不知利用了此间多少的情报。
这一夜月暗星稀。
子时刚过,明月王朝四十万玄武大军对炎国最後一个关口,函关,发动了一个月来最猛烈的攻击。
当东方的曦光缓缓照亮这片土地时,函关已破。
矗立在这西南边境达三百年之久的炎国,终於要面临亡国的命运。
看著云国士兵如潮涌般占领了整个函关,云国明贞帝的九龙旗高高悬起,宣示著御驾亲临的消息。
函关的守将终於颓然地抛下手中的剑戟,跪倒在地。
此後云国玄武大军以不可抵挡之势,在皇帝亲征的带领下,短短三天,便打入了炎国的京城。
兵慌马乱的灭国之势,不提也罢!
炎主靳湛在破城之时被杀。竟是在前锋部队的枫极一箭射中了他的胸口。
此後云珂用了半个月的时间,终於才渐渐将炎国的形势掌控好
云珂算算日子,自己离开万花谷已经有一个多月了,再有半个月便是中秋,自己答应过夜儿要回去陪他共度佳节的。可是炎国新灭,许多事情等著自己处理,难以脱身。
想来,上一次他和云夜共度中秋,已是十二年前,他七岁那一年的事了。八岁那年云夜去了万花谷,去年此时他又身在西南战场。而今年,无论如何,云珂都要赶去陪他的。
不知他现在身子可好,孩子可好?
云珂眼见时间将至,却诸事缠身,真恨不得多生几只手,帮自己尽快处理完毕。
没日没夜地赶了几日,终於将重要事情处理完毕,剩下全权交给了徐相,云珂终於可以启程返回万花谷了。
云夜半卧在床上,长眸半眯,倦意疲惫。
自从怀孕进入第八个月开始,诞子丹的药性反应突然猛烈起来,腹部也日益沈重,这半个月来连起个身都颇为困难了。
前些时候为了给云珂策划攻城方案,自己著实费了一番心力。本以为没有什麽大不了,事後才觉得高估了自己。现在心力体力都衰竭的结果,便是得天天卧床休息了。
眼看再有半个月,云珂便要回来了。云夜反而越发焦急起来。心下也不知为何,总觉得有些不安。
林棋见云夜端著药碗,没有像往常一样一饮而尽,而且面有忧色,以为哪里不对,连忙问道:
“少主身体不舒服吗?”
云夜摇了摇头,也说不出自己哪里不适,但就是有些说不出的心慌,情不自禁地抚摸著肚腹。
慢慢喝完药,云夜正要把药碗递给林棋,却突然全身一颤,手臂一松,“!当”一声,瓷碗落地跌了个粉碎。
52
“皇上!”
“皇上!”
“有刺客……”
“来人……”
惊慌失措的疾呼声从四面八方涌来。
云珂被扑到在地,眼前一片漆黑,模糊中只感觉胸口一阵翻涌,浓重的血腥味不受控制地从嘴角里溢出,但意识却异常的清明。
刚才,就在他准备启程登上御辇的前一刻,从近卫士兵中窜出两人,手持利剑趋身而上。身边的福气和禁卫立刻挡在自己面前,与刺客搏斗起来。谁知就在此时,三支箭矢从身後破空而至,另一阵疾风也随之而来。
云珂回头只匆忙瞥见徐相和云璃惊慌失措飞奔而来的身影,便被一股大力撞倒在地。
云珂知道在那关键的一刻扑到自己身上的二人是谁。
伸出手臂,紧紧地将仍倒卧在身前的那人抱住。
“怜惜……”
云珂想大叫,却发现自己的声音软弱无力。
一旁也身中箭矢的枫极,已挣扎著站了起来,与那突袭掌风的假近卫军斗了起来。
周围一片混乱。
大叫声、呼喝声、搏斗声……
云珂都听不见了。他只是有些发抖的抱著怜惜染满鲜血的身子,呆呆地,不知如何是好。
“皇兄你没事吧……”惊慌奔过来的云璃一把抓过云珂的一只手,看著他嘴角的血痕,心惊地要为他把脉。
云珂猛然回过神志。
“怜惜……云璃、别管我,快看看怜惜,先看看怜惜!”
云璃转向皇上怀里那人,只见一支利箭穿胸而过,露出箭尾,无论如何……也难以救治了。
“皇、皇上……”怜惜无力地轻唤。
“怜惜,别说话,让大神官为你看看伤……”云珂看著怜惜的伤势,心痛地明白,就是神仙下凡,恐怕也无力回天了。
“请皇上、皇上……屠越……屠越……他……”怜惜断断续续,眼神渐渐涣散,已口不能言。
“朕知道、朕明白……你放心、、、放心……”云珂满眼酸涩,哽咽地道。
怜惜与屠越本来已决定留在这里不走了。
屠越乃是不可多得的将相之材,怜惜聪敏灵慧,本身又是炎人,有他二人帮助自己治理新灭的炎国城镇自是再好不过。
本来今天怜惜应该随屠越去巡视城边,但知道皇上今日要离开,便改变行程,自己一人前来为皇上送行。谁知,竟然发生如此祸事。
当时怜惜想也没想,见那利箭袭来,便立刻扑身而上,挡在皇上面前。
云珂颤抖地抱著怜惜。
“怜惜,坚持住!屠越马上就来了……他马上就来了……”
怜惜刚才得到皇上的承诺,心满意足,嘴角轻轻扯出一抹微笑,全身一阵冰冷袭来,终於无力地阖上双目。
“不……”云珂看著他美目从此紧闭,心下伤痛难言!
想起二人往日虽没有情人间的柔情蜜意,可是心灵契合,言谈投谐,确是不可多得的良友。当年,在那寂寞深重的琉璃宫中,是他,用自己温暖柔和的心灵与身躯,在冰冷肃穆的紫心殿中陪伴了云珂多年。现在,这具曾经那麽温暖的身体,却在云珂怀中,渐渐冰凉了……
刺客一共有五人,都是战乱中逃逸的炎国皇族的忠心死士。他们两人在前面分散侍卫的注意,两人在後山上用弓弩放出利箭,还有一人武功最高,隐藏在暗处向皇上突袭。那一掌掌风凌厉,虽然被突然蹿出的怜惜和枫极挡去大半,但仍然穿透怜惜薄弱的身体,冲撞入云珂体内。
云珂肺腑当年曾受过重伤,本就脆弱不堪一击,旧伤又受新创,再加上怜惜之事大受打击,整个人便如风雨中的残叶,已是摇摇欲坠之势。
可是他虽是一国之君,却连安心养伤的时间都没有。
将捉拿刺客之事与怜惜的後事办理妥当。云珂高烧不退,全身无力,时时陷入昏迷之中,只在醒来的片刻,清醒异常。
华丽稳健的御辇,在大道上飞奔。
云珂缓缓睁开双眼。虽在高烧之中,但只要他醒得过来,却总是神志清明的。
“皇上,您要喝水吗?”云璃见他醒来,轻轻把著他的脉问道。
云珂摇摇头,问道:
“今天是初几?”
“十二……再有三天就是中秋了。”
云珂心里一紧。
云璃身为神官,精通医术,在伴著皇上启程时已从福气那里知道了他们的目的地。
此时见了云珂神情,苦涩地一笑:
“皇上不必担心,两天之内我们必可抵达万花谷。”
云珂慢慢闭上眼,没再说话。
过了良久,云璃以为他又睡著了,却突然听到他轻问:
“云璃,你恨我吗?”
云璃一呆,不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不仅甚是突然,但更让他吃惊的是皇上的语气。皇上在以‘我’自称,而不是代表皇权和皇位的‘朕’字。
“我……不恨!”云璃沈默良久,终於轻声回答。也许,以前他是恨过、怨过、嫉妒过、羡慕过。但是现在,他已经明白了,他不恨!也不怨!他从来没有真正恨过云珂!
云珂微微睁开双眼,淡淡地目视著前方,好像在看著车身某处,又好像什麽也没看。
“我听见了……”云珂的声音也是淡淡地,浅浅的,让云璃一时没听清楚他在说什麽。
“我听见了。”云珂转过头来,清亮明丽的双眸直视著云璃,“我听见你唤我……皇兄!”
云璃脸色一变,但随即变得坦然。
“是!你是我的皇兄!”感觉放在云珂身边的手被他微颤著握住,云璃轻轻一笑,终於也坚定而温柔地反握住他的手。
“你是我在世上至亲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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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花谷中,云夜正在痛苦中等待著云珂的归来。
“云夜……”沁寒风眉头微锁,看著脸色苍白难看的云夜。
“不行了麽?”云夜侧卧在床榻上,感觉孩子虽然比往日安静,但腹部的胀痛与坠感却与以往不同,轻声问道。
从半个月前,胎儿突然出现早产的现象。这对於当时身心疲惫的云夜和孩子来说都太过危【小说下载网站www。3ǔωω。cōm】险。沁寒风不得不冒险,一直用金针之术配合药物帮他安胎。只是云夜这半个月来饱受诞子丹药性与胎儿早产症状的折磨,反而更加行消骨瘦。现在,无论如何,也是要撑不住了。
沁寒风点点头,道:
“已经搅思蓿⒆诱饬教炷诳峙戮鸵隼戳耍阈南掠懈鲎急浮!?
到底还是要早产。云夜现在刚刚进入第九个月,孩子应该没什麽大碍,只是云夜……
一思及此,沁寒风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些。
53
缓缓地将针自云夜的腹部诸穴拔出,把了一下他的脉,沁寒风道:
“我会让林棋把催生的药准备好,如果开始阵痛就赶紧服下。你好好休息,尽量保持体力。如果有什麽不适,立刻叫林棋。”
“我不喝催生药!”云夜皱眉,冷硬地道。
“不喝?不喝药阵痛只会让你耗去太多无谓的体力。你不知道逆天产子持续时间长,生产困难吗!”
“不!我不喝!”云夜固执地坚持道。
沁寒风皱了皱眉头,瞪了云夜一眼,没再说话,尽自收拾好金针起身离开了。
云夜瞥了一眼静静守在一边的林棋。
“林棋,你下去!”
“可是,少主……”林棋有些犹豫。
“放心,没那麽快开始。你下去!有事我自会叫你!”
“是!”林棋无法,只好乖乖退下,在外屋守著。
云夜轻轻叹息一声,艰难地翻转了一下身子,闭上双眼,双手缓缓在肚腹上抚摸。心中暗自祈祷,云珂,你快点回来!
云夜没有信心。他没有信心自己可以平安产下此子。也许,也许这个孩子诞生之时就是他命丧之时。所以他绝不喝催生药。哪怕那会耗尽他的体力,他也要等云珂回来。
再等等!只要再等等就好……
云珂心里突然一阵莫名的焦急,自己也说不真切。
茫然地攥紧手中的锦帕,掀起车帘,看著外面迅速掠过的景色。
云璃放下手中的书,看著皇兄苍白憔悴的脸庞,心下担忧。
福气再次以自己的日耀之血为皇上制药,这也是他为什麽不在御辇上伺候的原因。因为他现在的状况,实在不适合出现在皇上面前,只得在御辇後面的马车上休息。不过几天以来,皇上一直昏昏沈沈的,倒也没有问过福气的事。只是皇上心中,又有什麽事不明白的呢!
云璃挪过身去,放下车窗。
“皇兄,小心晚风吹著您!”
云珂默默地躺回去。高烧今天好不容易退了下去,只是浑身酸软无力的厉害。若不是如此,他便可以弃车换马,现在早已经到了万花谷了。
想起今天已是十三,又问道:
“还有多久才能到万花谷?”
云璃想起自己刚才也问过赶路的前方侍卫,回道:
“今晚可以抵达昆山的云皎峰,明天早上从云皎峰启程,傍晚应该可以到达万花谷了。”
云珂皱了皱眉头,感觉心中的不安,与几个月前在幽江边凉州城内的客栈里,自己忧心呕血时如此相似。後来在万花谷中从沁寒风那里无意知道,那一天正是夜儿在青州城外的破庙内第二次胎气大动的时候。
“传令下去,今晚连夜赶路,务必明天早上抵达万花谷谷口!”云珂强压下心中不安的念头,下令道。
云璃眉头一皱。如此赶路,士兵可以坚持,马匹可以换乘,但皇兄却禁不起颠簸啊!况且明天就能达到,何必争在一时。
开口想要劝说,却瞥见云珂一直攥在手里的锦帕。若是没有记错,那应该是昭阳侯之物。
云璃心里一紧,仔细看了一下皇兄忧虑不安的神色,终於没有说话,下去传了皇上的口谕。
“滚!我不喝唔……”云夜难受的幽吟一声,气虚微喘,强自撑靠在床边,一手攥紧床沿,一手紧紧抓住裹在高高隆起的腹部上的薄被。
林棋惶恐地看著已是第三次被少主洒了一地的催生药,不知所措,见谷主迈步进来,连忙看向谷主的脸色。
沁寒风面无表情,走过去帮云夜把了把脉,冷声道:
“你不要固执,阵痛从昨天半夜就已经开始了。喝了催生药可以刺激胎儿加快生产,让它早点出来。现在你不喝药这麽干熬著,还不知道要等多久。等孩子要出来时,只怕你的体力也已经熬干净了。”
云夜转过脸去不说话。
沁寒风怒道:
“你不要不知轻重,舅舅这是为你好。你这麽强自撑著有什麽用?对你对孩子都没有好处!”
云夜忍过一阵疼痛,只是道:
“我熬得住!”
沁寒风眉头深锁,知道他这样撑著是在等那个人回来,禁不住为他的固执大为恼火。可是这个时候自己总不好对他发脾气。他知道云夜的个性和自己十分相像,他既然说了不喝,便决不会喝那催生药。
沁寒风没有办法,只好妥协,一切以云夜的平安为重。叹口气道:
“那你先吃两颗九露凝华丹,待会儿再吃点东西。吃不下也得吃!等生产开始,我再过来看你。”
说著,喂云夜服了丹药,交代林棋去端饭食,转身离开。
云夜半靠在床上,腹部鼓胀坠痛,伴随著时时的阵痛,哪里吃得下东西。但他知道朱血产子持续时间很长,不知道什麽时候孩子才会下来,为了积存体力,只得勉强自己用了些食物。
待林棋扶他躺下离开後,云夜吃力地转过身,面向里侧,忍不住微蜷起身体,攥紧枕边的边角。
云珂!你快点回来!快一点!
孩子到底没有听到云夜心里的祈祷。阵痛从昨天半夜开始,虽还不太厉害,但也让云夜一夜未眠。现在云夜感觉阵痛逐渐规律起来,也在渐渐加剧,知道今晚可能就要开始了,不禁有些恐慌,手心里尽是冷汗。
今天已是十三,明天就是十四。云珂说过中秋节前就会回来。自己恐怕……恐怕很难撑到十五中秋,所以,云珂,你一定要早点回来!
54
马车在崎岖的山路上前进。禁卫军的火把照亮了两侧的云峰。
云珂喝了药,在微微颠簸的马车中闭目休息。本来昏昏沈沈地已快入睡,却突然好像心有什麽感应,心神不宁地睁开双眼。
看了看豪华舒适的御辇内部,云璃正在一旁的软塌上沈睡。静寂的夜晚,只有车马在山里前进的声音。
云珂睡意全消,坐起身来,理了理披在肩上的长发,蜷起身来,抱住双膝,靠在榻上发呆。
为何心下这麽不安?
夜儿……我马上就回去了。
云珂掏出那块锦帕,放在胸口处。
那日怜惜在云珂怀里闭目而逝,云珂随後也昏迷了过去。以他的伤势,云璃本来以为他要昏迷三五天後才能醒来,谁知第二天,云珂就挣扎著睁开了双眼。
因为他心里有太多放不下的事,让他连昏睡也睡不安稳。
云珂想起屠越抱著棺木中怜惜的尸首时凄厉惨然的表情,不禁一阵心悸。不知为何,推已及人,云珂不时会联想到如果棺木中躺著的是夜儿……
不!不会!
夜儿不会有事!
云珂再次硬生生地断了这个念头,可就是禁不住的阵阵心悸,说不出来的焦虑不安。
“唔……”云夜呻吟著,难受地转了一下头,双手不觉攥紧了一下被角,随後又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