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偷天-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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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修齐一边连珠弹射般引弓而射,一边喝道:“是个厉鬼!”
“呼……”另一边方菲儿挥手间,将楼心悦写就的“定”字纷纷扬扬地撒了出去。十几个试图爬上岸的恶鬼沾上了这些纸,定在那里,陆续凭空消失。楼心悦立即在剩下的宣纸上写下一个楷书“止”字。
这一侧,祝修齐连射几箭,手指上透出斑斑血迹,那个“厉鬼”被他射得残破不堪,像一堆胡乱扎在一起的塑料袋,被风吹得东倒西歪,可脸上那双狰狞的灰色眼睛却更加骇人了。
“这镇子哪来这么大的冤屈!?”宋青大喊了一声,气呼呼地从腰间抽出竹笛,准备随时帮上一把。
方菲儿已经把一叠“止”字也撒了出去,楼心悦对着仅剩的一小叠宣纸,手上的毛笔笔管微微颤动着。祝修齐忙于应付的空隙里,快速回头看了一眼,关切地喊道:“心悦不要勉强!”
河面上浓雾飘扬,飞在空中的“止”字还没沾上恶鬼,就被四下逸散的血色雾气渐次撕碎。
步安隐约猜到这些字的威力可能与笔画有关,从破到定,再到止字,楼心悦的灵力可能不够用了。
楼心悦看着鬼雾丛生,皱眉咬牙,笔尖再度伸向砚台,中途却生生止住,显然是被方菲儿用控物之术拦住的,她皱眉道:“菲儿放开!”方菲儿却摇头喊道:“师姐不要勉强为之!会伤及命灵的!”
宋青咒骂了一句:“这镇子果真有鬼!”他这句“有鬼”,当然不是指眼前这些鬼,而是说镇子出了问题,按常理绝不该有这么大的冤屈。
祝修齐仍在勉力射箭,灵力凝聚的箭意弱了许多,他却仍旧挡在步安身前,甚至连灵力即将枯竭的楼心悦都来不及去关心。
见师兄师姐们已经难于招架,步安低头看向素素,言下之意无非是:你但凡有点本事,就赶紧使出来吧。可素素一边颤抖着,一边低声抽泣:“公子……我怕……”步安见她抖得像在筛糠,没被吓回原形就已经万幸,终于放弃了对她会不会隐瞒实力的最后一丝幻想。
祝修齐被那头厉鬼牵扯了精力,抽不出手来,楼心悦灵力一空,方菲儿也无计可施。眼看形势已经危险至极,众人却丝毫没有退意,步安焦急地大喊道:“镇上的人肯定有什么瞒着我们,师兄别硬撑,我们躲一躲吧!”
祝修齐喝道:“厉鬼有眼!不杀了它就没法躲!”
步安这才知道眼下的困境。一般的恶鬼脸上没有眼睛,大概纯凭本能驱动,而厉鬼能看见他们,不把这它杀掉,就无处可躲。
楼心悦知道形势已经难以逆转,柔声道:“我们没事,宋青,步安,你们快带着素素走。”祝修齐赶紧接了一句:“别让这厉鬼看清你们跑去哪里……”
步安心里有些感动,可自己没有任何修为,帮不上一点忙,心急火燎咬牙切齿之间,突然想到了什么,死马当做活马医般,猛地仰天喝道:
“彩袖殷勤捧玉钟!当年拼却醉颜红!”
场面微微一滞,屈膝挽弓的祝修齐抬头看了步安一眼,神情惊讶至极,在他看来,这一句分明是在讲:刚刚酒席宴前,楼心悦捧着酒杯递给他时,他拼着已经不胜酒力,也要接过来喝下时的情景。
要有多么骇人的敏锐与细腻,才能在说笑间,体味到酒桌对面的细枝末节,继而将其描述得美轮美奂。这么看来,今夜或许还有转机!祝修齐一念及此,朝楼心悦瞥了一眼,发现对方也在看着自己,眼底透着同样的震惊。
步安没有做任何语气上的停留,像朝苍天央求什么似的,抑扬顿挫地吟诵道:“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
这时宋青和方菲儿才浑身一震,赫然扭头。形势危急,短短几句他俩未必能够听出什么味道,但是“楼心月”三个字实在太扎耳。
方菲儿立刻想到,步师弟此时吟诵的这首诗,一定是刚才席间自己请他为今夜所写。只是他当时不说,现在见局势危难,才突然拿了出来。这样的想法当然不止她一个人有,祝修齐、楼心悦和宋青也不例外。
只有素素仍旧抱着步安的大腿瑟瑟发抖,似乎任凭天塌地陷,只要抱住这条大腿就是安全的。
也在这个瞬间,春风忽然变得柔和而迷醉,轻轻吹拂着河岸旁的柳树枝条,泛起淡淡酒意的空气中,传来不知源自何方的女子歌声,那歌声带着令人肝肠寸断的忧愁,却又任谁都听不清唱的是什么。
就连街上的鬼影也仿佛沉浸到了这忧伤的情绪中去,统统僵在原地。
“从别后,忆相逢,几回梦魂与君同……”步安受到周遭气氛的影响,语气也变得轻柔而感伤起来。
这几句听在楼心悦耳中,句句都直击内心深处最隐秘的角落,仿佛就像在诉说她自己的心事。她朝祝修齐看去,两人四目相对,眼泪竟无声滴落,仿佛即将到来的离别之后,绵长而忧伤的相思苦,从此刻就已经开始。
遍历神州大地,诗意几乎深入所有人的灵魂,当这首晏几道诉说相思的千古绝唱被步安吟诵出来时,除了引动漫天游灵的共鸣,生出迷醉了这夜色的异象之外,也感动了整一条街的孤魂野鬼。
她们当年或是投河,或是殉情,无非是为情所困,此时被这诗意勾起了残魂中最深刻的一丝美好记忆,相形之下,诸多怨念和恨意都暂时淡去。
而当步安念诵出最后一句“今宵剩把银红照,犹恐相逢是梦中”时,檐下两盏灯笼原本微弱的暖光,突然光芒大盛,照亮了柳店镇这片古老的青石板街道,也照亮了一旁流淌了不知多少个春秋的小河。那光芒紧接着黯淡下来,恢复如初,可街上的旅人和鬼魅,夜色中聚拢的游灵,却仍旧深深地沉浸在这无边的哀伤之中。
有着相同感怀的游灵纷纷投向了祝修齐和楼心悦;河面上的鬼雾渐渐隐没;素素抱紧步安的双手慢慢松了下来;方菲儿和宋青如梦初醒般环顾四周异相。
步安捂了捂额头,在心里安慰自己,虽然这回念诗仍旧得不到好处,但好歹化险为夷,比上次平白便宜了书院那些白眼狼要好得多。
不知过了多久,楼心悦脸上的泪水已经被风吹干,她满含感激地朝步安看了一眼,转身过去,在被风吹得沙沙作响的宣纸上,端端正正地写了一个“情”字。
提笔的瞬间,方菲儿便双手挥出,将这一叠“情”字洒得漫天飞扬。
“砰……”祝修齐手中的长弓弓弦又一次响起,这次也不知道是因为他的灵箭威力变大了,还是厉鬼变弱了,只一箭便将那只厉鬼射得四分五散。
厉鬼一死,那些散落的恶鬼没一会儿就被杀得干干净净,刚才还风声鹤唳的街面上,又恢复到微风习习,灯笼轻晃的春夜景象,似乎连血色的月光都淡了一些。
第十九章 师兄陪我走一程()
祝修齐提着长弓,不顾手指上被弓弦勒开的伤口仍在滴血,朝着步安道:“步师弟,上次你在点星殿前作《定风波》时,我不曾见到,本以为三步成诗只是溢美之辞,今夜才知道传闻还不如亲见!”
楼心悦也朝着步安挪了一步,双手交叠在腹部,微微屈膝,行了一个温婉而优雅的女子万福之礼。她什么都没有说,仿佛一切感激的话,都蕴含在这浅浅一礼中。
芳菲儿却摇头道:“步师弟果然了得,不是一般了得,是大大的了得!就是一点不好,明明诗才超绝,非要装傻充愣!”顿了顿又莞尔一笑道:“从今往后,楼师姐的大名多半要随着这阙《鹧鸪天》而闻名天下了。”她毕竟是儒门的女先生,从步安的断句中,不难听出词牌。
楼心悦红着脸道:“菲儿说笑了,此悦非彼月,步师弟的词中说的是杨柳岸旁,楼心之月,是在感怀邪月无常……”
方菲儿也不反驳,笑着坐了下来,摇头晃脑地说道:“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好香艳呢。”说着还朝步安挑了挑眉毛。
“这词不是我写的,也是听来的。”步安还是老样子,摊手道:“你看我这么个粗人,能写出这么香艳的句子来吗?”
祝修齐走到桌旁把长弓放下,轻叹一声“步师弟……”就不再往下说。楼心悦和芳菲儿都疑惑地朝他看去,显然是听出他这声轻叹中,有点弦外之音。
宋青早在点星殿前见识过差不多的场面,有些见怪不怪,自顾自端起之前被放到了地上的餐盘,徒手抓了一块凉透了的五花肉塞进嘴里,舔了舔沾了油腻的手指,喃喃道:“那有什么香艳?还能比肉更香?比酒更艳?”
素素蹲在他身旁,也从他碗里抓肉吃,完全忘了自己刚刚被鬼吓得魂不附体的丢脸模样。
步安听祝修齐的语气,猜测他想必是为了自己入赘的事情叹气,只是想不通中间只隔了一夜,他是怎么得知的。他不想扯到这个话题,便愤愤道:“师兄,我看这镇上的人不是好东西,明知道有厉鬼害人,却骗我们来送死。”
宋青头也不回地随口应了句“就是嘛”,手上换了个盘子,继续和素素一起对付那些剩菜。
祝修齐看了看灯笼下紧闭的四幅木门,蹙眉道:“或许乡民们也不知道这厉鬼有多可怖。”
方菲儿轻声道:“我看未必……师兄问起恶鬼如何害人,他们却避重就轻,只捡些无关紧要的来说。”
楼心悦见祝修齐有些为难的样子,便劝道:“都是些可怜人罢了。今夜我们杀了这厉鬼,也算做了一桩善事,事后再去责问,倒显得没了气度,丢了书院的面子。”
方菲儿点点头不再说话。
步安知道祝修齐是个正人君子,楼心悦嫁鸡随鸡,自然要顺着他的心意说话,这种时候,自己说什么都没用,就装作无所谓地点点头,道:“楼师姐,这厉鬼难道真的被我们杀死了?不是说百鬼都杀不尽斩不绝的吗?”
“没错,是杀不绝。”祝修齐帮着解释道:“但这厉鬼魂飞魄散,没个三五年聚拢不起来,到时说不定邪月都已经走了。”他担心夜长梦多,招呼大家简单收拾一下,赶紧进屋休息去。
宋青一边答应着,一边忙不迭地将干果扫入囊中,素素眼看抢不过他,只好胡乱抓了一些在手上。
一行人把酒盏杯碟放回桌面,结伴往那家富户所在的巷口去。
走过之前厉鬼被射杀的地方,步安突然打了个激灵。有一股阴寒的冷意从他手背上钻了进来,霸道至极地穿过整条手臂,沿着某条血管或者经脉肆意游走,一眨眼就钻到了他的下腹。
“步师弟,你没事吧?”祝修齐见他一脸惊愕地站着不动,关切地问道。楼心悦和方菲儿也都紧张地朝步安看过来,宋青却撇撇嘴道:“怕不是又要吓我们吧?”
素素一边努力地将手上抓着的干果捏牢,一边用拳头敲了敲步安的手臂,道:“公子……你怎么啦?”
步安体内的这股凉意已经凭空消失,似乎是被他丹田处的什么东西给吞掉,又或者是被他腹部暖热的体温给消解了。可突然出现这样的异状,他终归不敢大意,紧张兮兮地问道:“祝……祝师兄……你听说过鬼上身吗?”
宋青当即指着步安,朝祝修齐告状道:“看!我就知道他又要吓我!”
祝修齐笑道:“鬼上身我倒是听说过,但那都是些体弱多病或者将死之人,况且被鬼上了身的都会状若疯魔,哪有步师弟这样镇静的?”
步安心里疑惑,努力捕捉下腹部残留的异样,隐约感觉到一丝极其微弱的凉意,心念一动,那丝凉意便随着他的意志在体内游走,只是远没有刚才钻进来时那样迅猛霸道,畅行无阻。
他心中升起一丝惊喜,觉得这说不定是自己从刚才“死掉”的厉鬼身上得到的好处,但他知道这种事情不能乱说,便随口道:“祝师兄,我有些事情……你能陪我随便走走吗?”
事实上,他更想自己一个人沿着这条街走走,看看那些“死鬼”有没有留下别的好处,只不过一个人走夜路实在太可怕,才临时要拉上祝修齐。
祝修齐却误会了步安,以为他终于还是心里苦闷,要找个人来倾诉,便让楼心悦等人先去休息,独自留下来陪他。
素素也不知道是关心步安,还是不敢一个人回屋,缠着不肯走。步安只好将她带上。
三个人走在淡红色月光下,祝修齐等到楼心悦她们走远,才语重心长地说道:“步师弟,你写下那些绝妙好词,却推脱说,是别处听来的,旁人觉得你只是戏言,师兄却知道其中原委……”
步安故意带着他往刚刚恶鬼最多的方向走,不一会儿就感觉到一股更加微弱的凉意从脚底钻进体内,和之前那股汇聚起来,只是太过微弱、聊胜于无。
他本能地觉得,这股怪异的微弱气息没有什么恶意,或者说,根本没有什么意图可言,完全可以由他操控。
步安随口“嗯”了一声,眉头紧紧皱起,纠结着自己该不该继续收集这些“死鬼”留下来的东西。
这副神情看在祝修齐眼里,却有着另外一种含义,他轻叹一声道:“你这是自污之道啊……”
步安有些惊讶地看了祝修齐一眼,他对这个师兄是有些敬意的,不大好意思唬他,但也不可能全解释清楚,心想着自己反正没什么坏心,既然他要误会,就由他误会去吧。
祝修齐目视长街尽头,缓缓道:“为兄知道你愤愤难解,郁郁难消。明明胸中有丘壑,却要死死压抑,可压抑久了,终究意难平,或者如点星殿前被众人取笑时忍无可忍,或者如今夜危难之际一力扭转。师弟啊……别人道你狂傲,却不知你受的苦。”
步安被他说得感动,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自己好像并没有多苦,全是阴差阳错,搞误会了。
祝修齐接着说道:“今早师尊跟我说了这些,我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回想那天居然还劝你‘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师兄真的羞愧难当。”
步安不好意思地摆摆手道:“其实师兄你说的是有道理的,这些话我都听进去了。”想到今早出来时,屠瑶竟然刻意去找祝修齐说了这些事情,心里对这美女师尊的感激又多了一分。
祝修齐摇摇头,看向步安的眼神,饱含关怀和愧意,恳切道:“临走之前,我会把此事来龙去脉和你心悦师姐说清楚。步师弟,你只管放心去做,哪怕全天下都误会你,师兄师姐也站你这边。”
步安愣在那里,眼睛一眨,眼眶居然隐隐有些湿润起来,他能感觉到,祝修齐的话中没有一丝虚情假意,说到“全天下都误会你,师兄师姐也站你这边”时,语气虽然没有变化,却分明蕴含着难于言说的豪情和坚定至极的意气。
直到这一刻,步安才意识到“仁义礼智信”这五个字,并不只是空谈,而是真的镌刻到了面前这个大师兄的心里的。哪怕明知自己即将离经叛道,也说要站在自己这边,这才是“虽千万人吾往矣”的豪情吧。
“师兄……”他重重地点点头,飞快擦了擦眼角,故作轻松地笑道:“没事啦,哪有那么严重,那个姓余的说不定明年又生了个儿子,不需要招赘了!”
他说得越轻巧,祝修齐看得就越心痛,他整了整背上的长弓,扭头看天,悠悠道:“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比起步师弟这份豪情,为兄自叹弗如……”
步安很想强调一遍,这些真是他听来的,但是想想又觉得,这话说出来,祝师兄反而要觉得他见外,挠了挠头道:“师兄,我们别停在这里,再走走吧……”
第二十章 离经叛道头一回()
步安沿着柳店镇沿河的街面走了个来回,总共逮到十来条“死鬼”留下的微凉气息。祝修齐最后把他送到小厢房门口,又说了几句勉励的话,才告辞离开。
步安没心思洗漱,脱了长衫就钻进被窝,有些丢魂落魄,心里七上八下,在狂喜和惊慌之间患得患失。
念诗仍旧没能得到好处,却因为帮着捉鬼蹭来了十多条鬼气。这些气息现在凝成一股,安安静静地躺在他肚子里,看上去没什么坏处,但是一想到它是来自那些恶心可怖的死鬼,步安又实在不怎么放心。
是鬼上身了?还是一不小心入了鬼道了?或者说是走火入魔,变成魔道中人了?
他胡思乱想着,各种前世记忆中的反派人物形象纷至沓来,他的理想是做个悠哉悠哉的富家翁,而不是疯疯癫癫的欧阳锋。要是这些鬼气最后要把他弄得人不人,鬼不鬼,他可不敢再去沾染。
一念及此,他赶紧起身点灯,坐在油灯下,朝素素招手:“快来看看,我印堂黑不黑,脸色怪不怪?”
素素揉着惺忪睡眼,凑到步安面前看了又看,不解道:“公子脸一点不黑啊,怎么突然要我看这个?是怕走了一天路,被晒黑了吗?”
步安没睬她,自顾自撩起贴身上衣,看着肚子自言自语道:“看不出里面有什么吧……”
素素一边说着“我看看”,一边伸手戳了戳他的肚皮,笑道:“公子肚子里装满了酒菜,都鼓起来了呢。”
步安被她戳得痒痒的,赶紧把上衣拉下去盖住肚子,正色道:“素素你知不知道,修行人的灵力一般都藏在哪里?”
素素这下也认真起来,侧头思索道:“我在书院的时候,不小心听到过那些书生说起这个,好像是藏在一块田里……公子,你攒不到灵力,不会是因为咱家门前的那块田还荒着吧?”
“什么乱七八糟的!”步安摇了摇头道:“你再想想,他们说的是不是丹田?”
素素扁了扁嘴道:“公子你明明知道,却还要来考我……可那块丹田到底是在什么地方?我在书院里见过水田旱田,荒田青田,却没见过哪块田是红的呢。”
步安哭笑不得地气道:“你好歹是个妖,没有降魔镇鬼的本领,遇事就知道抱大腿也就算了,怎么对修行也一窍不通,丹田丹田,就在肚子下面嘛!”
素素听到这里,一手撩起上衣,一手把亵裤往下拉,低头细看,嘴里说着:“是吗?原来灵力是藏在肚子下面的吗?”
步安朝着她脑袋轻轻一拍,笑道:“你一个女妖精,怎么能当着别人的面脱裤子?快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