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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武弈天下-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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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你说啊,为什么……”

    尔岚流着泪水,发问。尔岚的院服白色,此时此刻,已经沾了很多血,在黑夜里十分醒目。

    慕容羽看着她,沉默。慕容羽的衣服是黑色,他站在黑夜里,仿佛天生就应该站在黑夜,沉默而平静。

    “跟我走。”

    尔岚冷冷道:“去哪里?”

    他正要回答,突然一怔。

    苏渐竟然站了起来。那两把断刃不知何时被他拔掉,他的伤口竟然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传闻中,你被李君独刺破了心脏,仍然活了下来,果然是领悟了某些上古秘术吗?”

    慕容羽重新变得冷静,淡淡说着,往苏渐走了过去。

    苏渐的念力开始慢慢恢复。因为伤势的关系,更因为情形紧急,他无法快速地恢复念力。当慕容羽一拳打来,苏渐刚刚恢复的物化境,便被一拳打断,不仅境界跌落,刚刚凝结的念力更是被打得涣散。

    他的口中呕出血水,弯下腰去,胸口的伤口再次迸裂。

    慕容羽没有留情,在苏渐的后颈劈下手刀,苏渐被打得趴在地上,余劲在地面蔓延,裂开蛛网般的纹路。

    看到苏渐醒转过来,并且伤口竟然在恢复,尔岚才想到白鹿祭上的那一幕,稍觉心安。

    然而,眼前发生的这一幕幕,却让尔岚奋不顾身地冲了过来!

    慕容羽看了妹妹一眼,右手轻弹。

    尔岚的膝盖被一道气劲击中,登时麻木,无力地跌倒在地上。

    慕容羽仿佛在做着某种解释,认真地说:“你身兼数家之长,留之必成大患。”

    苏渐从咳出了一口血,感觉舒畅了许多,听到慕容羽的这番评价,颇感好笑,于是他微笑着站了起来。

    迎接他的是一个拳头。

    无数的拳头落在他的身上,每一击都仿佛要把他的身体击穿。他能够感觉到自己体内五脏移位的感觉,甚至能听见自己骨头断裂的声音,还有尔岚的哭喊声……

    慕容羽闷哼一声,突然一脚踢在苏渐的腹部,将他一脚踢到了半空中!

    苏渐身在半空,捏紧了拳头,在下落的过程里,一拳打了出去!

    慕容羽让过他的拳头,将他狠狠打落在地!

第87章 伤,逝() 
慕容羽在雪国住了很多年。

    他见过最惨烈的死亡,也见过最无畏的战士,但是他从来没见过像苏渐这样的人。

    这个人,已经被自己打倒了很多次,受了很多次的致命伤;就算是他自己,经过了这么多次的重击之后,也已经倒下,可是,这个人,却仿佛没有痛觉,并且永远不知道疲累和绝望,更加不知道何为惧怕。

    那个人没有防守,他的所有念力都用来攻击自己。慕容羽越来越是愤怒,眼神却越来越是漠然,因为他突然发现,这个家伙,和自己,是那么的像。

    “你为何要如此执着?”

    他摊开手,面无表情地看着脚边苏渐的血肉模糊面孔。

    苏渐嘿嘿笑了起来,满是鲜血的脸上,满是不在乎。

    然后,他再次站了起来,仿佛永远不知道疲累,不知道伤痛,不知道怯怕。

    他没有防守,转化出来的一切念力,都用在了攻击上。

    可是,那些攻击,对慕容羽来说,都如同无物。

    看着他一次次倒下去,却又一次次站起来,慕容羽的眼神越来越是漠然。

    “为何,你要如此执着?”

    苏渐索性不再站起来。

    他伸手抓住慕容羽的脚踝,看着慕容羽,嘿嘿轻笑。

    慕容羽看着苏渐,面无表情地摊开一只手。一片残剑感受到无形的念力,晃了晃,突然飞出草丛,落在了慕容羽的手中。

    尔岚狠狠地擦去眼角的泪水,却发现眼里的苏渐,仍然渐渐模糊。

    “你只是要带我走……不要伤害他!”

    慕容羽讶异地看向妹妹,仿佛已经不认识了她。

    慕容羽突然感受到一丝寒意,一种恐惧。

    “我知道了。”

    他喃喃说着,扔掉了手里的残剑,杀意略减。

    苏渐躺在地上,看着上方那张可恶冷傲面孔,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叫道:“尔岚,你不能走。他可是叛将啊!如果你走了,可就再也回不来了!我不准你走!你听见没有!”

    慕容羽蹲下身子,左手猛地扼住苏渐的喉咙!

    看着妹妹花容失色,并且再次从地上挣扎着站起来,慕容羽的心里莫名一痛。他再次凌空一点,把尔岚凌空打飞了出去。同时,他把苏渐高高地举起,看着他仍然坚毅的眼睛,做了一个决定。

    他从背后取出了一把短剑。

    苏渐的眼睛变得血红,脖子以上,都因为无法呼吸而涨红。

    “她是我的妹妹,我不会伤害她;所以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不让她跟我走?可惜,”慕容羽抬头看着他,眸子里是一片空洞,“你的执着,没有任何意义……”

    苏渐被慕容羽摔在地面,他伏在地上,觉得自己的四肢犹如山一般沉重,他也终于明白,自己终于再也无法站起来。

    终于,到了极限……

    突然,一把短剑从他的背后刺入,将他狠狠地钉在了地面!

    几乎在同时,他听见尔岚的嘶声哭喊。

    苏渐伏在地面,看着那双脚,却已经无法再做任何的努力。

    渐渐的,尔岚的哭泣声,远去。

    眼前,那片模糊和黑暗,终究还是掩住了那个女孩的身影。

    ……………………

    黑夜里,风渐渐变冷。

    微风里,苏渐渐渐变冷。

    他的意识已经模糊。

    尔岚被慕容羽带走,现在,这里只有他一个人。

    突然,一个蒙面女子出现在他的身边。

    她曾经杀了两个混混,杀了一个大剑师,现在,她出现在将死的苏渐身边,拔出了匕首。

    但是她没有出手,她的手里,匕首在微微颤抖。

    终于,她还是叹了口气。

    ……………………

    “尔岚,你不要走……”

    “尔岚……”

    “尔岚!”

    苏渐猛地坐了起来,伴随他的意识清醒过来,他的身子登时剧痛。他的上身绑满了绷带,随着他的猛然起身,他的胸前和身后,都开始渗出血来。

    空旷的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

    那些书,那些画,那些纸,在暮春温暖的风里,沙沙作响。

    苏渐坐在空荡荡的床上,鼻尖还有一些尔岚的味道。

    他捂着脸,坐在床上,想了很久。

    一个侍女走了进来,看到苏渐满身的血渍,吃惊的说了些什么;过了好一会,一群大夫和苏家的两兄弟也走了进来。苏渐平静地躺了下来,听着来自宫中的御医询问和诊断,没有说什么。

    御医走后,两个哥哥关切地问了很多,苏渐仍然没有说什么。

    他听了很多,脑子里有些混沌,喃喃问道:“是谁带我回来的?”

    见弟弟终于清醒,兄弟两人都是喜出望外。苏辰松了口气,说:“我们也不知道,我们发现你的时候,你躺在门口。”

    “哦。”

    苏渐皱着眉,闭上了眼睛。

    兄弟两人对视一眼,他们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样子的三弟。没有一点生气,没有一点的活力。

    仿佛,没有了灵魂。

    叮嘱苏渐好好休息,之后,两人走了出去。

    苏渐躺着,感受着体内紊乱的经脉和破裂的内脏,想要冥想,却因为经脉的错乱和内脏的隐伤,而屡屡失败。

    他选择了放弃。没有念力的支持,他休想快速恢复伤势。

    而如此严重的伤势,没有时间的支持,他休想能够恢复念力。

    那最后一剑,几乎是致命的一剑,也是最难以恢复的一剑。

    ………………

    苏家书房。

    身为苏家的长子,看着三弟受伤几乎致死,他不能继续扮演那个沉默看着弟弟们成长,温和到近乎孱弱的兄长。

    “根据线报,的确有雪族的奸细混进了云京。三弟的受伤和这件事情的确有联系。”

    他的脸上有些怒意,看着手里的卷宗,看着那些从军部传来的信息,眉皱得越来越紧。

    苏辰一如往常的冷峻,淡淡道:“我今天也听到一些风声,说苏渐和新月组的人有来往。”

    “你也许猜不到,”苏无殇淡淡道:“是慕容羽。”

    “他回来了?”

    看着弟弟惊讶的表情,苏无殇并不觉得意外。不管是谁,再次听到这个名字,都应该理所应当得很惊讶。

    苏辰沉着问道:“军部有动作么?”

    苏无殇点点头,铺开了一张地图。

    “从云京到边境,大约需要两个月,必经之路就是父亲所在的北望关大营……真是胆大包天,居然还敢穿过父亲镇守的城关,”苏无殇皱着眉头,手指在地图上摩挲,两眼在地图上来回扫着,“军部已经发出了讯息,飞鸟的速度应该比慕容羽他们快一点。何况,他们还要带着尔岚……”

    “尔岚啊……”

    苏辰重复着这个名字,有些替弟弟担忧。

    苏无殇缓声道:“现在沿途设置了盘查和重军把守,只要慕容羽敢硬闯,我们就有办法得到他们的位置,就算他是坐忘上境的修行者,也休想活着去北原!”

第88章 棋待诏() 
公孙清扬一边讲着课,一边有些心不在焉。

    学生们也注意到先生的异样,在下面小声地议论起来。

    没有人知道昨夜发生了什么,能够知道的,只有一些特别的人。比如棋圣大人,比如负责监视修行者动态的紫微阁,比如耳目遍天下的神鸦司。

    棋圣大人震怒,公孙清扬自然不会轻松,同时,他也真的很担心自己的师弟。

    而皇宫里,也有类似的场景。

    议政大殿里不时传来几声咳嗽,咳声沙哑,仿佛从肺叶里挤出来的一般,又像是破了的风箱,令人担忧这位病人的病情。

    咳声渐止,皇帝陛下姬无夜的脸色因为剧烈的咳嗽,反而有了一丝血色。

    “慕容羽远涉千里而来,紫微阁和神鸦司居然一无所知,毫无半点的风声。是不是非要他进入皇宫,你们才能发觉?”

    “还有,紫微阁是干什么吃的?平日里把自己说的那么神通广大,关键时刻,居然连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

    “这件事必须查清楚,神鸦司和紫微阁都给朕上罪疏!”

    大殿里的臣子不论文武,皆是噤若寒蝉。

    皇帝陛下平日里的确是嬉笑怒骂,平易近人,甚至,在朝政日渐荒芜的今日,他甚至被人认为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昏君。一个纵容臣子买官卖官,一个军权政权皆无的皇帝,平日里自然不会获得大臣们的尊敬。然而,所谓积威便是如此,再如何不堪毕竟也是堂堂帝王,勃然一怒仍然能震动天下。

    这时候,站在首列的一个臣子走了出来。这人生的文质彬彬,已经到了不惑之年,却有着一种说不出的雍容和睿智,令人一看,便能生出好感和敬意来。

    然而,他便是整个大周最为人所不齿的那个人,沈彬。

    丞相,沈彬。

    “陛下。”

    他缓声说着,脸上全然是谦恭和敬意:“臣一早已经派出了人手前去堵截,一定要将叛将拿下,请陛下稍安勿躁。”

    姬无夜凝视着这个自己曾经视为依仗,如今却不得不言听计从的丞相,看着对方貌似谦卑的脸,笑了起来。

    “好啊,那么,就有劳丞相了。”

    他的笑容有些无奈,有些不忿,有些愤怒。

    沈彬行礼,回到了群臣的行列。

    姬无夜转脸问向一人:“对了,苏大人,你家三弟的身子如何了?”

    苏无殇迈出群臣行列,恭谨地行礼之后,说:“多谢陛下关心,臣弟已经脱离了险境,目前正在养伤。”

    “修行无碍吧?”

    苏无殇微微一怔,斟酌了一番,说:“禀陛下,臣弟因为经脉受损,内伤严重,目前尚无法调息冥想。不过太医已经瞧过,只需要二十多天,他就可以恢复自己的经脉。而一旦臣弟能够冥想,他就可以施展白鹿书院的神通道术恢复伤势,陛下勿虑。”

    姬无夜想起了那天白鹿祭的一幕,虽然未曾亲眼看见,他也确实知道苏渐学会了一种神奇的道法,能够在瞬息之间将伤口恢复的神奇本领。于是他稍感安心,说:“那就好。朕想过了,等他病好,朕就赐他做朕的棋待诏。”

    苏无殇微微皱眉,道:“多谢陛下!”

    退朝。

    沈彬是群臣之首,自然也走在最前面。他施施然走着,没有什么龙行虎步,仿佛只是一个普通的中年人。他的身后追随着一群心腹大臣,他们恭敬地跟着他,姿态谦卑,仿佛在追随至高的存在。

    突然,沈彬回过头来,看着身后不紧不慢走着的一对兄弟,嘿嘿一笑。

    “苏家大郎二郎,有没有兴趣跟老夫走上一道?”

    苏辰一怔,脸色登时如同寒冰,哼了一声正要拂袖而去,却被苏无殇拦住。他扭头看见兄长的责备神色,不好发作,只好跟在苏无殇的身后。

    “既然丞相有意,下官自当作陪。”

    沈彬笑了笑,觉得这个年轻人实在是比苏焕有意思的多。

    几人一起走着,边走边聊,看起来谈笑风生,在旁人的眼里,却有几分可怖。明明是已经几乎水火不容的两方,却偏偏能够谈笑风生仿佛挚友。若只是沈彬还罢了,他毕竟是一朝丞相,手握大权,掌天下之柄,而苏无殇不过是一个三十岁的年轻军部官员,居然有这份气量和城府。

    苏无殇不卑不亢地走在沈彬身后,仿佛只是在走自己的路,看着闲适,犹如行草观花。

    沈彬微笑问道:“你弟弟如何了?”

    他的话很简单,看似和煦如同长辈,透着一股子关心。

    苏无殇说:“正如刚刚启奏陛下的那样,过二十多天,他的经脉恢复差不多了,就可以冥想,只要能冥想,我想他可以很快痊愈。多谢丞相大人关心。”

    沈彬点点头,说:“那就好,那就好。他和我家雪朔同为白鹿书院学生,便如同我的子侄是一样的。听到他无事,我也就放心了。不过,刚刚陛下说,要将三郎招入宫中做棋待诏,你是怎么想的?”

    苏无殇微嘲道:“陛下旨意无比尊崇,做臣下的自然要绝对遵循,大人,您说呢?”

    “陛下的看法,当然是普天之下无比尊崇的。不过以三郎之才学,去军中做一个将军并无不可,何必屈就区区棋待诏?”

    苏无殇微笑道:“我家三弟才不足以治国,德不足以服众,武不足以安天下。只是有一些奇技淫巧,哪里能够在三军之中驰骋?”

    “哈哈,谦虚了吧?坐忘境的修行者,还不能在军中立足吗?”

    苏无殇淡淡一笑。

    沈彬摇头道:“那……也不能只做一个小小的棋待诏吧?”

    沈彬说完这句话,自己也觉得似乎有些荒唐,失笑远去。

    苏无殇望着沈彬的背影,颇感古怪。这个沈彬什么时候开始,居然关心起自己的三弟了?

    ……………………

    苏家大门前,一抹湖蓝色在风中飘动。

    湖蓝色的长裙如水,一个静谧的姑娘望着苏府的大门,眸子里有些淡淡的忧虑。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在府门前停下。前面那辆马车里跳下一个人来,那人眼眉俊朗,形容温和若美玉,有些意外地看向那个少女。

第89章 哭泣() 
湖蓝长裙的少女望着那个男子,只觉得他和苏渐的眼睛很像,只不过,苏渐要惫懒无赖一些。南萱心思剔透,立刻猜出了他的身份,于是立刻微笑行礼。

    男子微微点头,温和笑问:“敢问姑娘是?”

    少女听着他的磁性嗓音,经过一丝极短暂的慌乱,定了定心神,说:“我是南萱,苏渐的乐科老师。”

    “哦,失礼了……”男子点点头,细长的眉微展,似乎是想起了这么一个人,于是客套道,“本官……哦,不,在下苏无殇,苏家长子。原来是南先生,舍弟常常提起先生。”

    南萱还不太习惯被人称呼为先生,毕竟她担任乐科教习方才数天,所以起初有些别扭。可是当她听到苏渐居然经常在家人面前提到自己,心中不由五味杂陈,脸一红笑道:“是吗?”

    这时候苏辰从后面那辆马车里走了下来,他愣了一下,向南萱点头示意。他自然听见了两人的交谈声,然而看到南萱的这种表情,不由一愣。

    “原来是南先生,失礼。”

    南萱微笑行礼,对苏无殇说道:“苏渐呢,我听说他不太好。”

    从南萱的眸子深处,苏无殇看出了些不输给自己的担忧,神色微黯道:“舍弟没事,只不过……”

    “他怎么了?”

    看到南萱突然变得紧张起来,苏无殇和苏辰都有些愕然。两人对视一眼,苏辰首先说道:“先生远道而来,岂有让先生于门前站立的道理?请,我们进去慢慢说。”

    “那,打扰了。”

    南萱拘谨地跟着两人走进了大厅,眼看着两人命令下人奉茶,心里的担忧越盛。

    “我,想看看苏渐。”

    苏无殇了然,道:“那么,请先生随婢女前去舍弟厢房吧。请。”

    看着南萱离去的背影,苏无殇莫名地开始烦恼起来。

    突然,苏辰笑了起来,笑声里总有些让人莫名其妙的意味。

    “你笑什么?”

    看着苏无殇摸不着头脑的模样,苏辰笑得越发开心。

    他在苏无殇渐渐有些恼怒的注视下收敛了笑容,说:“大哥你也是过来人,难道真的看不出,这个女孩子有点问题?”

    苏无殇更是摸不着头脑,失笑道:“二弟你休要拿我开心,说说,什么事情?”

    “小弟我虽然不如大哥你在朝堂、校场上都能纵横捭阖,却在刑部大牢里练了一双火眼金睛。再说,难道大哥你真的看不出,这个小女子,对苏渐有些意思?”

    苏无殇听着苏辰的提醒,想到适才南萱的种种反应,不由失笑。

    她会喜欢苏渐?那怎么可能?

    “好了二弟不要胡闹,她是书院教习,是苏渐的老师,就算真的有什么情意,两人也绝对不可能在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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