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官鬼莲-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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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魔一愣,随即记起那日在他怀中没了生气的那个人类。
想起了这个人类就如今天这样这般充满了爱意地看着他,满目含着热泪,轻轻地摇着头的模样。
或许,那日他所选择的自我了断,只不过是不想让自己成为那地界之人口中所说的“杀人凶手”而已?
这一刺不成,天帝也震惊了。
原本,灵力的恢复使他得以驱动体内的混元之气,并以此为最后的筹码,不惜以自己形神俱灭为代价,也要与那禁锢了他魂魄的天魔同归于尽。
可为何?
为何这应该早已身死魂灭的人如今却阴魂不散地出现在他的面前?
难道这又是一个他所不知道的惊天陷阱?
天帝露出的一丝慌乱让林天一有了可乘之机。
只见他一手紧紧握住那柄荧兰的利剑,力道之大竟连天帝都无法撼动半分。
下一刻,只听林天一说了这样的一句话。
“玄天幻镜本就不是你的东西,如今,也该物归原主了。”
话音刚落,天帝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林天一的手径直穿入了他的胸腔中。
在那一瞬间,完全呆愣住的天魔只看到那幻影的手在天帝的胸腔中握住了什么,看他接下来的动作,像是要将它碾成粉碎。
直觉告诉自己,若是这件事情发生,很有可能会是他完全无法承受的疼痛。
可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太突然。
待他大喊着“住手!不可!”的时候,只见天帝的胸腔中迸射出数缕荧兰的碎光,点滴晶莹地,从那人类的指缝中溢出。
那声在他耳畔响起的脆响,若没听错,便就是心碎的声音?
天帝看着自己胸腔中的玄天幻镜骤然碎裂,那自四界诞生之前就存在的法宝,竟然被这样一个从来不被他放在眼里过的废物一般的“弟弟”给彻底毁掉了。
随着玄天幻镜的破碎,在天帝无比错愕的神情中,一朵金色的巨莲将他的躯体包裹了起来。
这一代的天帝,终于走到了属于他的尽头。
天帝提前进入了衰微,接下来,他便只能在漫长的时光流逝中等待再一次的重生。
正如人永远不可能踏入同一条河里,重生之后的天帝,也不再会是这个天帝了。
而将玄天幻镜破坏了个彻底的林天一,也在那抹碎光绽放的同时,在天魔的面前,真真正正地烟消云散了。
“不!!!”
看着在自己的指缝中像烟火一般绚烂之后就逐渐黯淡下去的荧兰之光,天魔死命地试图抓握住什么,但却依旧无法阻止那种不可逆转的消逝。
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掌心,什么也没有抓住的天魔仰天长啸着,忽然顿觉头疼欲裂,巨大的痛楚让他禁不住抱头跪倒在地。
他的双眼圆瞪着,视线却失去了焦距。
脑海中不断闪现出的画面,全部都是那个孱弱的人类用自己最后一缕魂魄挡在他面前的模样。
在玄天幻镜碎裂的那一刻,那人脸上的笑容依旧是那样的温柔和淡然。
带着深深的说不尽的宠溺。
他看着自己的模样,像是看着一个任性的孩子,又像是看着一个挚爱的恋人。
在那个人类的手探入天帝的胸腔中握住了玄天幻镜的那一刻,那熟悉的光芒终于与他的魂魄彻底相连了起来。
难怪他总是觉得拥有这种柔和气息的天帝总是有种莫可名状的违和感,难不成这在他眼前消失了的人类,才像他所说的那样,是这抹光芒真正的主人?
“不!不可能!!!”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莲音洞府中的圣莲因为天魔气场的波动而微微颤抖着。
也许是天道使然,那朵朵带着灵识和记忆的圣莲,竟用毕生的灵气,在天魔面前缓缓交汇出一幕幕属于他和林天一的过往。
那在九天结界之中,竹屋小院之内,依旧稚嫩的两人相互追打笑闹的画面……
那在人界逃亡时,两人携手天涯,身后鸾蝶翻飞的画面……
那在寻找到仙君的转世之后,他亲眼看着完全将自己当成了恶鬼的林天一在去佛寺的路上猖狂逃走的画面……
那在莲音洞府之中,那人窝在他的怀里,说要为了他愿意选择长生共存的画面……
天魔跪倒在地,眸色染上了一层殷红。
是的,他记起来了。
可讽刺的是,他的记忆来得太晚,以至于那个名唤“天一”,那个唯独只有他一人能进入自己心扉的存在,已经没有了……
在逐一回归的记忆中,那人有着灵动的眸子和狡黠的笑意,还用那好听的声音告诉自己“安”字意为有所归属、安定团圆,“樨”字则是木樨,因为他身上时时刻刻有他喜欢的甜香味全文阅读。
于是,他这在四界中存在了亿万年之久的天魔,才第一次拥有了属于自己的名字。
可如今木樨的香气仍在,但他唯一的归宿,却不复存在了。
上一回,仙君为了救回鬼莲,不惜在灭佛峰上散尽灵力击杀穷奇,只为护他周全。
这一回,林天一为了救回天魔,不惜碾碎玄天幻镜与天帝同归于尽,亦只为护他周全。
上一回,无论希望多么渺茫,尚且因为有逆天法宝的存在,他在四界中寻找了千年,终于让他找到了仙君的转世。
可这一回,玄天幻镜已经支离破碎,那原本就被封在固魂戒中的灵体又有什么能耐可以像上世一般固住那一丝一缕的魂魄,让他得以再度托生?
而他安樨,却又对他心爱的人做了些什么?
是在他面前与天帝拥吻?
是他毁了他的声音,让他再没有机会亲口对自己说出所有的真相?
是在他面前亲口承认说自己“杀”了他们的骨肉,“杀”了那个有着他们血脉的尚未出世的宝宝?
是害得他选择了自我了断,只为了不让自己背负“亲手杀了自己爱人”的罪恶?
“我该死,我果然该死……”
天魔,或者说是安樨,就这般呆傻地跪坐着。
那些被仙君种下的圣莲们,在耗尽最后一滴灵气吐出那些画面之后也纷纷凋零枯萎。
它们用它们的方式,给养育了自己的人抱了恩。
道行甚低的圣莲尚且懂得舍己报恩,但他呢?
作为一个傲视四界的天魔,他最后到底做了些什么?
“哈哈哈……”
“啊哈哈哈……”
安樨看着自己的掌心,上面虽然一如既往的干净,但在他眼里,却早已布满了鲜血。
而且,是那个被自己如此深爱着,却又如此地深爱着自己的人的鲜血……
林天一在自己怀中扯下那根垂珠链时,他嘴里似乎在说着什么。
他努力地回想着,那是三个简单的嘴型,吐出的应该只有三个字。
当时他没看明白,可现下,他已经懂了。
我爱你。
是的,我爱你。
还有什么,是比爱你更重要的事?
渺小而又卑微的林天一,唯一想做到的,也就是只有爱你,保护你而已。
就是这么简单。
顷刻之间,魔界天崩地裂。
巨大的黑气席卷而出,几乎将所有低阶和高阶的魔物悉数摧毁。
那黑色气旋化成的利刃,失去了理智,不分好歹地疯狂屠戮着。
而那利刃在最后,也将天魔自己分割成了无数的碎片。
随着元丹的泯灭,这曾经搅得四界天翻地覆的天生魔物,与混元法宝玄天幻镜一起,彻底消失在四界之中。
据《上古神志》记载,四界剧变的这一年,被称为新世元年。
在这一年里,天界之主天帝提前衰微进入轮回,地界之主泽九则因遭受重创陷入漫长的沉睡。
魔界因天魔自毁而满目疮痍,人界在经历了末世浩劫之后依旧顽强地存续了下来。
天道的运行重新回到了一个平稳的状态之中,而最初影响天道异常的两个最大的隐患——玄天幻镜和天魔亦在同一时间里消亡。
没有了异数的存在,四界在漫长的休养生息之下,又逐渐迎来新的繁荣。
故以这一年为分水岭,新的时代,又开始了。
…公元20xx年…人界
夕阳如一个橙亮的圆盘挂在天际,春末夏初的季节温度正好,微风里都带着淡淡的青草味儿,有些恼人的杨柳絮早已没了踪影,街道的两旁满眼都是青翠的碧绿。
下午五点,小星星幼儿园的门前稍微有一些交通拥堵,因为家长们都开着车陆陆续续地接孩子来了。
大门一开,小朋友们如一群回到了草地里的小野兔,捣着小短腿冲向自己的爸爸妈妈,然后开心地回过头来跟自己的老师挥手说再见。
“我的宝贝儿子诶,今天有没有乖乖的?”
一个长发的年轻女人一把将朝自己扑过来的儿子抱了起来,狠狠地在儿子胖嘟嘟的脸蛋上留下了几个口水印。
“妈~”
被儿子的小短手搂着,女人的笑容十分灿烂。
母子俩手牵着手在路上走着,夕阳的余晖将两人的身影拉得老长。
儿子嘟嘟哒哒地跟自己妈妈报备着今天在幼儿园里发生的有趣的事儿,比如说王小宝又尿床了,许多多上蹿下跳的把手给摔伤了,还有赵花花终于跟方明告白了之类的。
女人听了笑得合不拢嘴嘴,可自己儿子显然是个话唠,说了半天之后也没个完,还把手伸进了口袋里,掏出了一颗小东西来。
女人定眼一看,儿子手中拿着的竟是一颗莲子。
“今天老师教我们认各种植物的种子,我觉得莲花真好看,忍不住就在掏了一颗带回来。”
“妈妈,我想在后院的池塘里种莲花,你说好不好?”
女人蹲下揉了揉儿子的头,温柔笑道:“可是你看这颗莲子已经变黑了,应该是坏掉了。坏点的种子是种不出花儿来的。”
女人话音刚落,小胖墩的嘴立刻就扁起来了。
“一定能种出来,一定能种出来的!”
女人拿自己儿子没辙,只得捏了捏他的小鼻子,答应种着试试看。
反正后院的池塘大着呢,这颗若是长不出来,她再给他种点别的也行。
于是,又有新的故事在悄悄展开了。
真是令人期待,不是吗?
—正文完结
作者有话要说:撒花花啊完结了啊啊啊~
表打表打,有番外有番外!
结局是一开始就想好的,其实这所有的故事,都是建立在天道的自我修复这一过程上的。
天道在创建四界之初就留下了2个bug,一个是过于逆天的玄天幻镜,第二个就是过于逆天的天魔。
为了平衡四界的力量,天道一直在做着自我修复,寻找一种可能的平衡。
于是,玄天幻镜就变成了林天一,有了自己的意识,而又在“机缘巧合”之下把鬼莲种了出来,于是两个人就一直相爱相杀,最后共同走向了灭亡……
啊,好悲(咬手绢……)
所以,这一切都是无情的天道所致。
所以“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是非常有道理的!(嗯!)
明天请假一天,大概后天丢番外!
番外会给出一个简单的he结局,然后再交待一下茉莉和阿邈,泽九和许流觞,当然还有未出世的宝宝的事情。
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么么哒~~爱乃们~
鸣谢:air帅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05…26 15:51:14
珞薇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3…05…26 22:00:25
107章()
在cbd黄金商圈的巍峨高楼上;安樨站在全落地窗前,看着脚下川流不息的车辆和微如蝼蚁的行人。
虽然在安家一直被称为“小少爷”;但他现下也已经三十周岁了,接管安氏也将近四年。
都说三十而立;安樨如今正处于男人的巅峰期;心智早已在商场上磨练成熟了不说;就连五官也因相由心生而凌厉了许多。
老赵看着眼前这个身形魁梧;足足要比他高了一个头的小少爷,想到这安氏果然已经是年轻人的天下了;不由得在心中感叹长江后浪推前浪。
安樨接过老赵递来的名片,皱眉看了一眼。
“后花园园艺酒吧?林天一?”
“你确定在这种酒吧里能找到爷爷说的那种墨莲?”
他不是不信任老赵,只是这种稀世名花会出现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酒吧里的事实实在令人难以信服。
“这……自从老爷痴迷上养花之后,我也跟着学了一些。虽然不能百分之百肯定是真品,但我看着应该八/九不离十。”
安樨闻言,将名片放到了桌上。
“那我下班抽空过去看看。”
他倒是对那个指名道姓要见他的酒吧小老板很有兴趣。
现下这世道虽然谈不上绝对的人心险恶,但这样开门见山豪不拐弯地说明来意的,这名叫林天一的小老板倒还真是他遇上的第一个。
晚上九点,正是后花园酒吧生意最好的时候。
今晚正好有足球比赛,吧台前坐了一溜在喝酒看球的上班族,酒吧里时不时地爆出阵阵喝彩声,气氛很是热烈。
对看球没兴趣的则在一旁的酒桌上,聊天的聊天玩桌游的玩桌游。
驻唱歌手抱着吉他在深情地吟唱着,似乎丝毫没有受到观球者的影响。
安樨走进后花园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情景,环视了四周,心想这种别出心裁的布置若是让还在病榻上的老爷子看到了,不知道要喜欢到什么程度才行。
咨客见有面生的客人来了,看着还是个西装革履的菁英人士,便赶紧迎了过去。
“请问先生几位?”
安樨将林天一给的那张名片递出。
“我和你们家老板有约。”
咨客接过名片一看,立刻便压低了声音道:“先生请随我来。”
跟着咨客绕了一个小弯,这一走明显就走到酒吧的后院了。这后院明显是不对外开放的,看这格局应该是那小老板住的地方。
只见那咨客在外敲了敲极为仿古的雕花木门,“老板,您说的客人来了。”
“进来吧。”
小老板说话了,声音略有点低但却不沙哑,明显就是属于青年人特有的嗓音。
咨客偏了偏身子好让安樨进去,自己就赶紧回归工作岗位去了。
安樨进了门,便见有一身着白色t恤的男子背对着他而坐,明明知道有人进门,却连个头都没有回。
难得得有些不快,但安樨明白现下是他有求于人,倒也说不得什么。
再仔细一看,那男子的手边果然放着一个水晶花瓶,里面插着三支盛开的墨色莲花。
想到还在病榻上的老爷子,安樨也顾不得这么多了,立刻上前递了张名片。
“你好,我是安氏财团的安樨,今天来找老板你……”
安樨在说话的当口,那林小老板终于转过身来了。
看到小老板的模样,安樨递名片的手当即愣在了半空。
那真是一张精致到了极点的脸蛋。
眼睛大而有神,眼尾还带着微微的上翘,在清雅中带着淡淡的魅惑味道。
鼻梁很挺,嘴唇是淡淡的粉色,皮肤白皙光滑得像是刚剥了壳的鸡蛋。
他留着短短的头发,穿着也十分随意简单,但整个人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舒服。
安樨微微地眯了眯眼——这个人,他似乎在哪里见过……
“我们以前有见过面?”
他不自觉地问道,可方才他快速地在过往的记忆中搜寻了一番,还是没能找出任何蛛丝马迹。
那年轻的小老板笑了,眉眼弯弯的十分亲和,差点没让他看呆了去。
“你觉得呢?”
没有正面回答安樨的问题,林天一终于站了起来,将安樨递来的名片接过。
可安樨像是中了邪一般,竟捏着名片的一角忘了松手。
林天一扯了一下竟没扯出来,索性就收回手去。
“安总这趟来得似乎不大乐意?”林天一笑问道。
安樨这才发觉自己失态,赶紧将名片放在林天一身边的桌案上。
“说实话,我一开始是不大相信老赵说的在一个小酒吧里看到墨莲的事。不过现在自己亲自来了一趟,就觉得是我见识短浅了。”
林天一还是笑,没有接话,两人之间顿时陷入一阵沉默,但意外地却不觉得尴尬,好像他们是已经认识了许久的朋友一般,并没有任何跟陌生人相处时的那种违和感。
“林老板之前跟老赵提的那个有缘人的事儿……”
在林天一的示意下落座,安樨打算直奔主题。
林天一在一旁泡了热腾腾的花茶,将精致的杯盏推到安樨跟前。
“喝喝看,这是我最新调制的花茶。”
安樨之前在国外留学,一直按照西方的习惯喝咖啡,对于茶向来没有特殊的喜好,况且还是这种看起来比较娘们儿的花茶。
但现下是在别人的地盘上,安樨也不好推拒,便勉为其难地拿起杯盏喝了一口。
只见那茶香气宜人,入口微甜,到了喉咙之后又会升起一种薄荷般的清凉感,口感极好。
安樨忍不住又喝了几口,发现这茶每多喝一口竟然都能品出不同的花香味来,着实令人惊奇。
“这茶确实不错。”
安樨作为商人,遇到好的东西的第一反应就是做市场评估,若是能推出,定比那些什么立顿茶包好上不知多少倍。
“安总真有眼光,这茶量产,一年只得一斤,若是你喜欢,可以带些回去。”
安樨一听这花茶产量如此稀少,便也只得让方才的商业计划流产了。
“不知安总会不会做梦?”
听到这小老板忽然问了一个如此古怪的问题,安樨不禁皱眉。
他倒是不怕被人讹钱,只要能将墨莲拿到让老爷子开心,多少钱都不在话下。可现下这古古怪怪的小老板对钱的事情只字未提,反而尽是问一些稀奇古怪的问题,着实让人摸不清头脑。
“是人都会做梦。”
林天一笑道:“想要我的墨莲很容易,只要安总把你做过的梦告诉我就好了。”
安樨皱眉道:“我睡眠质量向来很好,很少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