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氏起源-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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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趴在门口听了听,里面并无动静,这才蹑手蹑脚的推门进去。
刚进去,就被一只大手被捂住了嘴,她正要反击,便看到那湖蓝色的衣袖。
衣袖外的修长手指摇了摇,然后又指了指旁边的隔墙,头顶上响起轻轻的嘘声,赵玫便很配合的闭嘴不动。
伯子栩这才松开她,然后神秘兮兮的示意她靠近隔墙。
赵玫狐疑的凑过去,与这间房一墙之隔的雅字房中,正欢声笑语不断,气氛正浓:
“月烟,多好的名字啊,干嘛要叫如花呢!难不成也跟春雨楼的姑娘们一样,有个花名?”
“五爷,你又取笑奴家!”
“我怎么舍得啊!他们都说你是未来的老板娘,我只是心里不舒服”
“五爷真会说笑,我怎么可能看得上那个娘娘腔!”
“娘娘腔哈哈!那你为他打理这偌大的聚英楼是为了什么?不为人,难道是为了啊?”
“哎呀,难道五爷不觉得这聚英楼在我的手上才能发挥最大的魅力,那个娘娘腔,也就是个花架子,这里里外外,还不是全都靠我”
“好!我五爷就喜欢有胆气的女子!如果需要五爷帮忙,月烟尽管开口,弄死还是弄残,一切按你说的办!”
“哎,别死啊残的,多晦气。五爷的情月烟心领了,到时,还全赖五爷做主”
含羞带笑的声音,比那春雨楼的姑娘更多了些恰到好处的拿捏,只是赵玫,是什么让曾经娇横提剑相对的女子,变得这般风情万种,在这般恶俗的对话中如鱼得水。
还有那什么“娘娘腔”?说的是她赵玫?
赵玫有些郁闷,那姑娘估计是因为改名的事情记恨她了,可是她此刻沉思的表情落在一旁的伯子栩眼里,却变成了沉怒和隐忍。
她才一个慌神,就见伯子栩捏紧了拳头,抬脚就要踹向隔墙。
赵玫连忙扯住他衣服,却不料她拦住了这一个,却拦不住另外一个。
同一时刻,雅字间的房门被霍然推开,门口出现一个长相斯文的端着盘子的小厮,伴随着响起的,还有东方征盛怒的声音,
“如花!”
008 内乱()
赵玫和伯子栩都被那吼声震住了,两人对视一眼,齐齐来到门边,赵玫轻轻推开门,从门缝里正好看到站在楼道上的东方征。
他端着托盘,嘴唇紧抿,眼睛紧紧盯着房间内的如花。
隔壁的房间静了静,随之响起如花愠怒的声音,
“东方征,你的领班没教过你在雅间服侍的规矩吗?”
东方征则轻轻一哼,嘴角撇起一弧讽刺,
“不奇怪,你的主子教过你的礼义廉耻,你不也都忘记了?”
〃你――!”
东方征一句话堵得如花语塞,连赵玫都不免对他刮目相看:想不到这弱不禁风的书呆子,也有这等气势。
她眼珠一转,扭身就去房间里搬出一个凳子,放在门边对着门缝大大咧咧的一坐!
看戏!
伯子栩见状,眼中闪过一丝玩意,也溜溜的回身去搬了个圆凳过来,理所应当的挨着她坐着,对着她微微一笑:
有戏一起看!
这时,隔壁的房间里响起或阴阳怪气或狠戾的声音:
“这人谁啊?”
“找死啊,不过一个小伙计,敢这么跟月烟说话!”
“月烟妹妹,你说,怎么收拾她,我们给你出气!”
东方征把目光转向房间内的五个人,为首的是一个中年人,剩下四个稍微年轻,都是穿金戴银恶红俗绿的纨绔猥琐模样。
他们本围坐在圆桌旁喝酒,此刻都纷纷起身,围拢在如花旁边,虎视眈眈的看着他。
这些人来者不善,并不是他能惹得起的。
东方征眼神微闪,却并没有动,他最终将目光定在一脸得意的如花身上,
“我听说你是最早跟着老板的几人之一,聚英楼的开张你功不可没,之前对你也很是钦佩。可是老板信任你,将雅间和大厅的接待工作交给你,不是让你趁机谋取私利,妄想取而代之的!如今被我撞破,你还有何话说?”
东方征一番话说的铿锵有力,在一旁作壁上观的赵玫却摇了摇头――
人家都敢在雅间内毫无顾忌的说出那些话了,还会怕这样的质问?
她虽然看不到如花的表情,但是可以想象,她此刻绝对不会慌张。
赵玫扫了眼空空如也的楼梯口,今天似乎只接待了这一间客人,如果不是伯子栩有特权,可以直接上来,恐怕还看不到这出好戏。
而楼上出了这样大的动静,居然没有一个人上楼来看看?
看来,她躲杜若溪的这几天,有人下了很多功夫,笼络了不少人。
“东方征,既然你都听到了,那么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自古成王败寇,如果我赢了,说明我有这个本事,如果我输了,我自会承受一切!”
“你试着想一想,如果我们那个行踪不定的老板突然‘意外身亡’,我这个‘老板的心上人‘、‘未来的老板娘‘是不是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拥有这一切了呢?”
“到那时,东方征,你还是多担心担心你自己的去处吧!”
如花的声音里透着阴狠,原本漂亮的脸却因为某种兴奋和嫉恨而微微扭曲。
赵玫低头沉吟,澄澜最近回来经常提起坊间关于如花是她的心上人,是未来的老板娘的传言,她还不以为然,没想到竟是她步步为营的安排。
可是她不明白如花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觉得仅凭自己外加与她关系不菲的乌合之众,就可以除掉她?
一旁的伯子栩闲坐凳上,仍是一派玩世不恭的表情,眼中却闪过一丝寒意,他跟赵玫想的一样,凭如花一人,搅不起这么大的风浪。
可是他转向赵玫时,眼里又只剩对赵玫〃驭下失败〃的取笑。
赵玫并不理会伯子栩的调侃,她只是很好奇东方征接下来要如何应对。
只见那清瘦的男子轻轻一笑,目露鄙夷,问出了跟她一样的问题,
“?老板龙姿凤章,卓尔不凡,你以为你凭什么能让他‘意外而亡‘?”
“呵,就凭她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
如花看着东方征面露讥诮,“她可真会招惹人啊,如今连这区区小伙计也肯为她卖命!我说东方征,你堂堂书生,居然肯来这里当个小伙计,是不是也看上她了?”
“你,你胡说什么啊!”
东方征羞怒交加的脸白了又红,如花指着他一阵娇笑,“你看看你,还敢说没有,脸都红了”
看到难堪却不再反驳的东方征,如花似想起什么,恍然大悟,“你不会不知道她是――”
坐在凳子上的赵玫一顿。
好在如花似乎并不打算说破,只是握着什么把柄般笑的得意,把东方征笑的心里没底,
“你说我不知道什么?”
如花笑而不语,似对眼前的一个小插曲有些腻了,便给身边的中年男人递了个眼色。
中年男人意会,领头向东方征走去,笑得不怀好意,
“你不知道,你会死”
东方征反应过来,正准备后退,却瞬间便被五人包围。
他被围在里面,看到了为首的中年男子一个手势,他旁边一个年轻的男子袖子一抖,露出明亮的刀尖
群狼环伺,让东方征生出一种无力的认命感,这一瞬间,他回想起过往短暂的二十余年,有些失落,有些不甘。
若是还有来世,必不碌碌无为,在身死时一事无成!
他在心里暗暗发誓,几乎就要闭上眼睛迎接刺来的寒刃,却只听见??缗榕榈纳?簦?凶诺统恋拿坪撸?约笆??嗖业暮拷小?p》 原本还在他周围的五个人像布袋一般被人扔了出去,将桌椅撞得粉碎,而他的身边,赵玫拍了拍他的肩膀,正灿烂的笑着。
地上一片狼藉,赵玫转眼看了看那五个摔地不起的家伙,淡淡问道,
“到底是谁死?”
她的声音清亮,语气平静,那五个人却像是听到了最可怕的声音一般哆嗦着不敢吭声。
如花看着突然出现的赵玫瞪大了眼,脸上露出慌张,可只是一瞬间,她便镇定下来,还不忘讽刺,
“堂堂赵老板,当下炙手可热的?公子,居然也会偷听墙角!”
赵玫不好意思的连连摆手,
“不敢当不敢当,这老板都要‘意外身亡‘了,何况还是个娘娘腔”
如花噎住,随即鄙夷的看了看地上的五个人,对着赵玫冷哼一笑,
“赵玫,你以为你赢了吗?等着吧!”
她一边说一边退到窗边,说完就扭身跳下窗户。
赵玫淡淡一笑,不疾不徐的来到窗边,正好看到如花被守在一楼的伯子栩擒住。
“东方,帮我去把赫平、柳柔和澄澜叫上来。你也一起。”
东方征愣了愣,眼前的形势转换的太快,他这才反应过来,赶紧应了一声好,下楼而去。
009 安内()
聚英楼,雅字房。
房内已清理干净,坏掉的桌椅也都已经撤下,略显空旷。
赵玫背朝门口立于窗前,身影纤细却挺直;一旁的伯子栩悠闲的坐在椅子上,抬着的双腿散漫的叠起,他的腿下,还压着五个叠成一堆的人;如花被点了穴,僵直的站在一旁,微微垂头,看不清她的表情。
澄澜、赫平和柳柔先后赶来,看到的便是这般光景,即便满腹疑惑,但都没有出声,各自默契的沉默肃立一旁。
最后进来是东方征,他显然已经接受了这个场面,显得从容很多,随手关上房门后,便上前对赵玫回话,
“老板,人都到齐了。”
“恩。”
赵玫缓缓转过身来,先是看向赫平和柳柔,她的目光沉而静,却没来由的让那二人心中一凛。
“你们原本是待月的人,中途跟的我,如果不情愿,或是对我有什么不满,尽可以离去,我会将开业至今的收入中分一成给你们。”
赫平和柳柔有些发懵,没想到赵玫会有如此一问,但是看到一旁的如花,也明白了些什么。
两人相视一眼,也不犹豫,上前躬身一拜,齐齐说道:
“誓死跟随主子!”
赵玫点了点头,“等会儿下去问问其他人,不相干的人随时可以走,尤其是那些被人腐蚀、心思不纯的人!”
她的语气向来温和,也没有架子,可是此刻的话中却能听出几分怒气。
赫平和柳柔几乎是下意识的赶紧答是。
赵玫也不想多为难赫平和柳柔,也相信他们不与如花为伍,她将目光转向如花,慢慢走到她的面前,平静的说道,
“你不是想扳倒我吗?不是想要这个聚英楼吗?我给你机会!你就继续留在这里,继续你的计划。不过嘛,如今的职务是不适合你了,这样吧,你跟东方征对调,从今天起,你去端盘子,东方征负责前堂接待。”
如花霍然抬头,目含羞愤,
“赵玫,你分明是怕了,想把我困在这里!”
赵玫微微一笑,带着几分奸巧,她来回踱着步,眼睛却一直盯着如花,锐利的目光直让如花心里发毛,她却不甘示弱的迎视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房间里只剩下赵玫轻浅的踱步声,以及那些昏死过去的人偶尔无意识的疼哼声。
如花的额头渗出了汗,最终撇开了头。
赵玫此刻其实很矛盾,她不是玛丽苏,有着原谅一切的胸怀;她也有很多种方法整治如花,让她生不如死,也不是难事。
但是最后,她还是愿意再给如花一个机会。
“如花,你是不是觉得我心地善良,很好欺负?”
如花默不出声,眉宇间透出桀骜和不屑,赵玫话锋一转,
“我这个人,最讨厌的就是叛徒!”
她话音未落,掌风已起,凝着淡淡莹光的指尖在如花奇经八脉快速游走,不过数秒,她便收手,看着如花软绵绵的跌跪在地,
“锁了你的真气,看你还怎么折腾!”
如花瞪大了眼,没了真气,她与普通女子无异,连自保都成问题,她不可置信的看着赵玫,完全没想到她会这样毫不留情。
“我看错了你!你平时装的善良和蔼,把所有人都骗了!”
赵玫无所谓了耸了耸肩,
“你激动什么!我只对善良的人善良,对和蔼之人和蔼!害人者人恒害之,这是你应得的!”
她不再理会如花想将她大卸八块的眼神,转向柳柔,
“柳柔,把如花带下去好好休息。”
看着气得发颤的如花在柳柔的搀扶下走到门口,赵玫不忘笑着提醒道:“对了,受了这锁气之法要忌荤腥戒嗔怒,否则自损身体,逢刮风下雨便会全身酸疼无比哦!”
如花的身体一顿,颤得更厉害了。
赵玫偷着抿嘴一笑,又对赫平使了个眼色,“好好送这五位客人出去,聚英楼店小,伺候不起这几位老爷,以后就请别来了!”
赫平会意的点头,出去招呼了几个伙计就将五个人拖了出去。
这时澄澜才询问的看向赵玫,然后在接到赵玫的示意后,叫上还有些接受不了突如其来的“升职”惊喜的东方征一起离开了房间。
此刻,房间内只剩下赵玫和伯子栩。
原本在椅子上坐得优哉游哉的伯子栩突然起身,对着她笑的意味不明,
“你啊你,还是心软!”
“哦?你又看出来了?!”
“当然!不是典型的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吗?不过这样也好,方便顺藤摸瓜”
赵玫顿时沉下脸,“我倒是想到一个人,只是怀疑他是否有这么深的心思啊”
目前跟她叫过板,又从来没讨过好的人,只有万隆钱庄的那位杜老板,可是她有种直觉,这件事情远不止现在看到的这样简单。
“别想了,那些腐鱼烂虾,该浮出水面时,自然会浮出来。”
赵玫噗嗤一笑,好一个“腐鱼烂虾”,够传神!
她想起什么,看着伯子栩,意有所指的问道:
“也是,乌龟啊古树啊喜鹊啊什么啊都出来了,真相还会远吗?”
“呃你说什么啊卿卿?”某人开始装傻。
赵玫鄙夷的一笑,“你就装吧。反正被找麻烦的人又不是我”
她说完转身便走,伯子栩连忙跟上,不住的念叨,
“不会吧,这么明显?”
“卿卿你怎么看出来的?”
“哎,卿卿你别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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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绝峰,肴山数座山峰之一,圆锥形的山体像擎天柱一般矗立在王都东南,以奇险著称,很少有人去攀登这座山峰,但不代表其险峻能难住所有人。
此刻,赵玫和伯子栩就立于光秃的峰顶,俯瞰着整个王都,即便离得这么远,似乎都能感受到整个王都笼罩在恐慌的氛围之中。
风猎猎的吹着,赵玫一袭长衫,乌丝随衣角飞扬。
伯子栩看着一旁神情淡然的赵玫,突然生出一种荒诞的感觉,好像她才是这万水千山真正的主人,凌驾于万物之上。
他回想起爬山的途中,那个轻盈灵活的身影在起跃之间,自信的声音。
“理由很简单,这件事情对谁有好处,就是谁做的。肃氏失道,连带着西候,剩下的不就是东南北?季易这个人不太会轻易主动出击,排除;仲翡?她心思没这么多,行动力也没这么强,仲时唯她命是从,排除;还剩下谁?”
“那我大哥呢?”
“伯子栩,你大哥不知道这件事吧。”
“”
“你大哥为人正直,或许想得到,却不屑去做。”
“卿卿,你眼睛够毒啊!”
“呵呵,哪里哪里,承让承让。”
道理说起来简单易懂,但是能想得到,看得透的人又有几何?
伯子栩沉思良久,终于对赵玫发出了这一生之中最郑重最真诚却最惶恐的邀请,
“卿卿,来帮我吧。我们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赵玫挑了挑眉,将伯子栩从头到尾看了一遍:
俊美人物,玲珑心窍,有经天纬地之才,亦有盖世力拔之勇。他眼神坚定,知道自己的目标,但是他的心无邪佞,应会奉行“取之有道”。
这样的人,是否真的会是一个结束乱世的明君?
她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就飞身下了险峰,飘散在伯子栩耳边的,只剩下她轻忽而玄妙的一句话,
“情势未明,一切待定。”
010 欲雨()
从凌绝峰下来,赵玫心里很乱。
她并不是突然兴起才去爬的凌绝峰,只是想去确认一件事情。
站在绝顶上,凭她的目力,王都周围方圆百里内一览无余。
王都的繁荣暂时恢复,但是之前诸侯争战时致使王都周边内史地区的荒芜萧条,却一直没能改善。
所以当她看到距王都三十多里的苍河西岸,某个本该荒无人烟的隐蔽山坳里却炊烟袅袅时,心里顿时涌上一阵凉意。
那些同时升腾数缕的炊烟,那些偶尔反射到山坡上的晃眼寒光,那些巡走在山顶丛木间的绰绰人影
无不昭示着――那里蛰伏着一支鳞甲铁戈、训练有素的军队。
苍河以西,是西侯的属地,叔温则真的秘密调兵埋伏于西岸,或者,那些在肃王驾崩后本该退避会西候属地的绝煞军,根本就没有全部退回。
她不知道该不该将这些告诉跟着她一起爬上山来的伯子栩,因为她还没有明确自己的立场。
这场天下之争,她至今仍只是作为一个旁观的局外人,便应谨守局外人的本份,不偏帮于任何一方。
所以,在面对伯子栩诚恳的邀请时,她也只能敷衍而过,匆匆逃走。
回到城中,不过短短一天,王都中流言已经愈演愈烈,说的人多了,人们开始渐渐相信,人心开始惶惶。
赵玫看向东边王宫的方向,那个清俊文雅的男子其实从一开始就对那个位置势在必得,无论用何种方法。
好在公主选择了他,他可以名正言顺的成为新王。原本一切顺利,可是世事变幻,谁会料到大婚之前会突然冒出“肃氏失道”的流言?
这些流言如干燥冬季里的一颗小小火星,迅速蔓延成枯原上的一片火海。
叔温则必定也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