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十二家-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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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我爷爷说：“吕先生，我找了一夜，还是未找到我师妹，不知可不可以在此留宿一晚。”
爷爷说：“自然可以，我和你师祖段青青是旧交，理当相助，你先住下，明日我们分头去找。”
爷爷说明天和韩去之分头去找，看来爷爷也并不想让韩去之找到小君，至少不想让他比我们先找到。
爷爷又对我说：“十三点啊，去之晚上就和你一块睡了。”
我说：“为什么要和我睡？”
爷爷说：“难道和我一个老头睡？”
韩去之赶紧说：“不必麻烦了，我铺张席子睡地板就可以了，没有席子两张椅子或者是一条长凳也可以。”
爷爷说：“不行，这不是待客之道。”
我说：“那我睡地板好了。”
爷爷说：“也不行。”
“为什么？”我问。
爷爷笑说：“怕你撒夜尿撒远了。”
我知道这句话的意思。
搞了半天，他是怕我偷偷跑去找小君啊。没办法，我只好同意了。
进了门，我们又闲坐了一会，爷爷问：“去之，昨晚死的人，你怎么看？”
韩去之说：“全身上下不见伤口，那就不是受外力致死的了，会不会是受惊而死？”
第十四章：拐大叔还活着？（）
韩去之说人可能是吓死的。
反正我是不信的，这得遇到什么邪祟才能吓死四个青壮年呀？
爷爷又说：“总不能四个人同时被吓死吧。”
韩去之又说：“不寻常来讲，也可能是方士作法勾魂一类的事端。至于所作何法？种类就繁杂了，晚辈入世较浅，便不能细辨了。”
爷爷又试探着说：“那依你看来，小君有没有这样的能力？”
韩去之赶紧说：“小君绝对没有杀人的心思，而且她自幼不擅长行巫作法的行为，说白了，就是想做也没有能力。还请吕先生明察。”
韩去之言语倒是很护着小君的，而且他看起来好像很敬畏爷爷。
“对了，又或许那四个人不是没有伤口，而是伤口极细，又在极隐秘的地方，比如高手能将很小的金针穿过人的头颅或者心脏。”韩去之又说。
爷爷点头说：“倒有可能，我人老眼昏，一时看不清也是有可能的。”
爷爷又闲扯了几句，就摧促我们去睡觉了。
我借口最近怪事多，跟爷爷拿了桃花杖放床边。
我当晚却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旁边的韩去之睡得正香。
我脑海里飘着的都是小君。
到了深夜，我仍然睡不着，又生出去山洞的心思。
但韩去之就在旁边，万一惊醒他，让他偷偷跟踪着我就不好了。
我悄悄支起身，屏着气盯着韩去之，轻轻地挪着身体。
他眼睛突然一下就睁开，吓得我喝了一下。
他很低声问：“小兄弟你干嘛？”
我说：“我…；…；我…；…；撒…；…；撒夜尿。”
他说：“不要出去。”
我说：“不是吧，撒尿也不行了？”
他迅速爬起就往门外冲，随后，我听到了白老大的吼声和爷爷房里传出的脚步声。
等到我反应过来追出去的时候，他们三个早都跑不见了。
“什么呀？都丢下我跑了？”我自言自语：“不过也好，正好去找小君。”
街面上阴风阵阵，前边三两间平房处灯影明灭，从中忽然闪出一人影。
我见那人摇摇晃晃，行为诡异，觉得古怪，忙回房里拿了桃花杖。
出来沿着那个方向追去，那个人就不见踪影了。
我只能慢慢在街上走着，四下张望着。
月色阴冷，我心里也颇为胆寒。
但不知道为什么，我还是决定坚定地走下去，这样的寒夜里的长街，也许我总该是要走的。
街左有一栋民屋里还开着灯，透过一扇小窗印出两道影子，我觉着其中一道张牙舞爪，异常奇怪，便上前敲门说：“有人吗？”
“有…；有…；”那人说的话很惊恐。
“救命啊。”里面说。
我猛烈地踢着门，可是却听到里面“啊~”一声尖锐而凄厉的惨叫。
紧接着，是窗户破开的声音，就有一个人飞了出来，我回身去瞧，那个竟然是拐大叔。
“拐大叔？是你？”我觉得非常不可思议，说：“你…；你还好吧？”
拐大叔什么没说，他向我扑来，疯狂地扑来。
“拐大叔，拐大叔…；”我一遍遍地喊，一步步地后退，但他像一头猛兽见着猎物一样迅速奔来。
我情急之下，将桃花杖胡乱地打，一下就把拐大叔给打飞了。
拐大叔呜呜呜地痛叫了几声，便匆忙地跑掉了，拐大叔的速度很快，一下就跑没影了，我又担心那家主人，于是也没追去。
不过我总算相信小君的话。
我破门而入，见到那名村民躺在地上，他头上不断流出污血，应该是头部受到了重击。
我还没有直接面对过死人，颤抖地按着他的胸，发现他的心跳已经停止了。
我并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种情况，想回家去找爷爷，却担心爷爷还没有回来，只好去找老村长了。
“老村长…；…；老村长…；…；。”
到了老村长家，发现老村长好像也并不在家。
门虚掩着，没有开灯，乌漆麻黑的。
“老村长…；…；”我站在门外又喊一声。
“老…；…；村…；…；长…；…；”
空洞洞的屋内居然传来回音。
太奇怪了。
但我还是鼓着勇气进屋去了。
“咚…；…；”一声巨响，吓我一跳。
仔细一看，我去，碰倒了椅子。
这么大的声音都没人起来，看来是真不在家。
“老村长，我进来了啊。”擅自闯进别人家里，我还是有点心虚的。
门外透进一丝凉凉的月光。
稍稍将屋里照亮了一点。
我看见正对着门的桌子上放着一大煤油灯，还有一盒火柴。
火柴被拿了一根出来。
“这根火柴划过的？”
我仔细看了看说。
“老村长是突然走的？”我想着。
我盯着里屋，走近了几步，闻到了一种奇怪的味道。
“这是味道？”我下意识说。
“泥土？”我想着，确实有点像。
“雨后的泥土的味道。”我想着。
“啊！对了。”我暗道：“这不就是大门外那颗老槐树的味道吗？”
可是这味道确实是从里屋传来的呀。
我点了起煤油灯，拎着往里屋去了。
“老村长你在不在呀？”我又说：“我有事找你，我进来了哦。”
虽然知道他十有八九是不在。但我这，毕竟是私闯民宅吧？
“呀呀呀…；…；”
有回音？
一间小屋子居然有回音？
“十三吗？”突然一个人在我身后闪出。月光把他的身影映到了我的眼前。
我吓一跳，急忙回头。
“你找我吗？”
是老村长！他突然回来了。
“啊。”我说：“是呀。我刚刚来外面叫了好一会门呢。”
“哦。”他说：“我刚出去了。”
“我是怕你在睡觉没听到。这才自己进来的。”我说：“你别见怪，挺急的这事。”
“没事没事。我这屋里也什么让你偷的。”老村长说
“呵呵。”我尴尬地笑了一笑。
“哈哈。”老村长也笑了一下，说：“什么事情？说吧。”
我便把我夜里遇见的情况告示了老村长。
“你是说已经死了的老拐突然出来了？”老村长说：“还杀了人？”
“是啊，是挺不可思议的。”我说：“但那是我亲眼所见。”
“在哪里？”老村长问。
“我带你去。”我赶紧领着村长往那户人家去。生怕走迟了又有什么奇怪的事情。
临走时，我睹见老村长门前那棵老槐树。好像一夜之间，凋零了不少。
“这棵树怎么像快死了一样？”我问。
“大概是太老了吧。”老村长说：“有一百二十三年了吧。”
一百二十三年？老村长记得还真精准。
“它陪伴了祖孙三代人走完了他们的一生。”
老村长动容地说。
很快我们就到了那村民的家。
那屋子已经被人围了起来。
里面有人在哭泣，有人在吵嚷，也有人在议论。
“让一让，让一让。”我和老村长说。
村民们见是村长，自然纷纷让出路来。
我作为目击者，自然和家属说明起了情况。
但是家属们好像不信，他们恶狠狠地看着我。
老村长见状，只好叫我先回家去了。
出来的时候，围观的村民也没有给我好脸，都是怒目圆瞪的。
我很奇怪。
自然不敢久留，忙回家去了。
“爷爷，爷爷。”我喊：“白老大，韩去之。”
看来都是没回来，折腾了一夜，我实在困极了。
居然忘了上山去找小君，直接就回房里睡觉了。
一觉睡到天明，醒来的时候听到外面吵吵嚷嚷的，有哭喊，有漫骂，甚至还有轰轰轰的踢门声。
“爷爷，白老大，有人叫门。”我喊着。
没有人应我，看来是还没有回家。
“里面有人吗，开门。”
“该天杀的，给我开门。”
外面的人不断喊着。
“来了。”我说着赶紧跑去开了门。
我门一开，门口立刻有人把我拖了出去。杂吵地问着：“说，段小君在哪里。是不是你把她藏起来了。”大家都是这么吵吵嚷嚷地问，甚至还有人打了我几拳。
他们打骂着把我推到人群边上，我一看，地上居然有八具尸体，都拿担架放着，白布盖着，旁边围着家属在抽泣，在哭喊。
我想起昨天拐大叔的事情，难道，人都是拐大叔杀的？
“小君在哪里？把小君交出来。”一个青壮的男村民问我。
第十五章：带小君走（）
“关小君什么事，”我大声争辩说。
“都是那个段小君啊。”一个老人家拄着拐杖出来说：“就是因为段小君杀了那四个守门的村民，人又跑了，他们心有冤屈，便化为厉鬼来索命，找不到段小君，就滥杀无辜。”
“什么？你们的意思是，前天夜里死的那四个村民，变成厉鬼回来索命了？”我说。
“可不是嘛，段小君在哪里，赶紧交出来，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一个彪悍的村妇说。
“就算是这样，找小君有什么用？你应该找道土驱鬼啊。”我说。
“找道士？去哪里找，现在村子还出得去吗？”一个村民说。
“李子他们是让小君害死的，他们恨的是小君，只要杀了小君祭奠他们，李子他们就能安息了。”另一村民接上来说。
“是怎么样？你到底说不说？”又有人抓住我逼问。
“不是我不说，是我真的不知道。”他们都说要杀了小君了，我当然不能泄露小君的藏身之所，只能装傻充楞。
“你不知道？你会不知道？你们天天腻歪在一起，你会不知道？”
“求求你，救救村子吧，我们还想活命。”
“要真不知道，就先拿你偿命，反正你俩关系最好。”
…；…；
村民们你一言我一语，软磨硬泡外加着拳脚伺候。
还好这时候老村长出现了，“大家静一静，出了什么事好好说。”老村长在小栓村还是相当德高望重的，他话一出，人群里就立马静下来了。
“明子，你放开，有什么话就说。”老村长指着掐着我的人说。
明子松开我说：“老村长，昨晚咱村里闹鬼了，李子他们四人来索命来了，没找到段小君就把气出到我们头上，昨天村里都死了八个人了。”
“冤鬼索命？净胡说八道，你还嫌村子不够乱吗？”老村长说。
“可不是胡说八道，有不少目击者呢。”明子说着。
“是啊是啊…；”村民们异口同声地说着。
“可是我，真的不知道小君在哪里啊。”看到村民们群情激愤，我只能推说不知道。但是村民们显然不买账，气势汹汹地质问我，真不知道他们怎么就能一口咬定我知道小君的去处的。
老村长和他们一个人一个人地谈，费了好长时间，才把村民一个个劝走，还有八具尸体，也被家属抬走了。我松了一口气，赶紧对老村长说：“老村长，真是谢谢你啊。”
“唉。”老村长叹着气，问：“十三，你爷爷呢？”
我说：“我也不清楚爷爷去哪了。”
老村长说：“我听老拐说，你爷爷是个有大本事的人，现在村子快完了，如果有可能，你就劝你爷爷赶紧离开吧。”
“老村长？”
“大难临头，谁又顾得了谁？”老村长握着我的手，语重心长地说着。说完，又叹了一声，蹒跚地走了。
我也是心有余惊，回到房间拿着桃花杖，仔细想着老村长的话和村民们的质问。我觉得村民们一旦找小君，绝对会不分青红皂白就杀了她的，人在极端情况下，总是容易散失理性，成为暴民的。
不行，我得救小君。
我小心地躲着村民，悄悄跑到山上去。见到小君和那一对男女都在，我对小君说：“小君，我们快走。”
“为什么？”小君问。
“村民们已经快疯掉了，万一他们找上来，你躲不掉的，并且他们一定会杀了你的。”我说。
“为什么？是因为我们吗？”躺着的那个女人说。
小君蹲到她身旁，拉着她的手说：“傅倩，瞎说什么？不关你们的事。”
傅倩说：“你还是别管我们了，免得连累你。就让他们捉我们去吧。”
傅伽说：“可是雨不是已经停了吗？虽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停。但总算没有因我们而导致更大的损失。”
“我们很抱歉，但是我们没有办法。”傅倩说。
“那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我问。
小君便应说：“《山海经》上记载，敖岸之山，有兽焉，其状如白鹿而四角，名曰夫诸，见则邑大水。”
“什么意思？”我问。
“就是有一座叫做敖岸的山，山上生活着一种异兽，叫做夫诸，它们长得像鹿但是有四个角。夫诸五行属水，每到一地，如果停留太久，就会招来大雨，天上雷雨，地下泛涝。”小君说。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那天我问爷爷那雷雨天怎么来得那么诡异，爷爷只是说有异兽过境，过几天就好了。
而我先前拿桃花杖去打傅伽的时候，看到的那一只鹿就是他的本相。
受伤的傅倩说：“五行属水，水又至阴，我们两个在一起，更是容易破坏一地之阴阳。然而天地茫茫，我们两个能够相遇，已是殊为不易，实在是不愿意再分开。所以每至一地都不敢多做停留。”
傅伽说：“后来，我们为躲避方士的猎杀，便化成人形，伪装入人类之中，化名为傅伽和傅倩。”
傅倩说：“可是，这次我们被方士追杀，虽然侥幸逃脱，我却受了伤。不得已在小栓村逗留了几日，眼看着风雨欲来了，就打算离开村子，却发现出村的路已经全部被封住了。”
傅伽说：“别担心，你看，这雨不是停了好几天了吗？”
我又问：“追杀你们的人是韩去之？”
傅伽说：“追杀我们的方士不计其数，但这次打伤倩倩并且对我们穷追不舍的确实是韩去之。”
小君也说：“我和师兄受姥姥的命令，为姥姥捕猎异兽，师兄不久后就盯上了傅伽和傅倩。本来已经捉到它们了，可我见他们实在可怜，又有感于他们情深意笃，就忍不住偷偷放了它们。”
小君又说：“那天，听到你说我师兄已经找到小栓村来了，我才用穿墙术跑出来的，我想来通知傅伽和傅倩，好让他们早做准备。但那些村民，我真的不知道怎么死的。”
原来事情是这样的，可拐大叔又是怎么回事？不过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我对小君说：“那好，但是我们现在没有办法向村民解释这些了，他们是不会听的，何况，还有可能随时遇到你师兄，我们只能设法逃出村去了。”
小君说：“只怕不容易出去的。”
我说：“不容易也得试一试，村民看样子是一定要杀了你来泄愤的。我拿了我爷爷的桃花杖，这杖子威力巨大。或许能助我们闯出去。”
小君和傅倩还很犹豫，傅伽便说：“也好，试一试总比坐以待毙要强。”
我们怕白天太引人注目，就决定等晚了趁着夜色掩护悄悄地走，等到了晚上，我们也怕惊动了村民，就分成三组走，傅伽扶着傅倩，小君隔一段距离在后面跟着，我再隔一段跟在小君后面。沿途十分注意躲避村民。饶是如此，快到村口的时候，还是听到后边呼声阵阵，一群村民拿着扁担锄头等各色家伙追来，我们赶紧钻入林子里去。
村民便立在外头，不敢进来了。
林中嗷嗷地响，我分不清是风声，还是树妖的叫声。
这里的尸体更多了，前夜我们要出村时才七具？
七具？我想起那日爷爷驱走的鬼，也恰恰是七个。
这次少说也有二十来具，应该是村民又进行了几次逃窜，走得快的被树妖所杀，走得慢的就被吓住了，回去的把这里的恐怖情形告知了其他村民，所以村民才会对这片妖林如此畏惧，才会如此失去理性。
尸体有的挂在黑漆一般的树上。有的歪在潮湿泥宁的土里。死亡的气息随风摇曳，扑面而至，围绕着我们。就像不远处那些苍蝇围绕着腐尸。
我说：“别看现在平平静静，我们再往前走步，就会凶险万分的。”
“我们知道，我们来过的。”傅伽说。
“那走吧。”我强撑着一口气说，紧握着桃花杖的手不能控制地抖个不停。
“小君，你躲到我后面来。”我又说着，小君应该也看出了我的恐惧，她在略后面的地方扶着我的手，柔声地说：“好，你不用担心我。”
“等一下，你们等一下。”傅倩说：“好像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