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鬼书-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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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都需要靠近那座小院。
因为那座小院旁隐约能看见姹紫嫣红的花圃。
那里想来有湛蓝的花丛,也会有制作标本的工具。
夏小怜想了很多,大大的眼睛中闪着光,看着殷槐。
殷槐同样也看了一眼夏小怜,没有说什么,只是缓缓的摇了摇头,马鞭再次落在老马背上。
清脆响亮,似乎想要打灭小怜心中的幻想。
小怜不依,但也不说话,只是坐在马车上,一言不发的看着慢慢远离的河流,还有河流旁的小黑点。
“那我们沿着河流走吧,就到那间别院旁的花圃看看,不进去。”夏小怜终究还是很想去看一看那花圃。
小姑娘自然是喜欢花的。
殷槐不是小姑娘,自然不懂她对花圃的渴望。马车依旧在远离。
小怜有些真的可怜了,眨着眼,扑朔的睫毛带着水色。
“要是哥在,一定会让我去的。”夏小怜小声的嘀咕道。
她不知道他的哥哥也在这座马车上,就在她的身后,那半透明的身影。
殷槐没有听见夏小怜的嘀咕声,就算听见也只会把那话当做小怜耍小性子的话。
但小怜的身后还有个疼爱他的兄长。
兴许是无意,或是有意,从走出小林一直没有说话的夏何开口道。
他闭着眼,那是一双已经用不到了的眼,半透明的身躯更加虚幻,但他的耳朵却闪起来只有殷槐才能看到的灰色的光彩。
“前面有歇息的地方吗?我有些累了,想休息休息。”
这自然是谎话,鬼怎么会累,殷槐偏过头看见了夏何耳朵上的灰芒,若有所思,但手中的缰绳仍然没有拉动。
夏何睁开了眼,眼中同样亮起了类似的光彩,夏何浑浊的瞳孔又一次回复了澄澈。
夏何望向那条河,看见了那座其他两人都看见的小院,也看见了消夏小怜在意的殷槐没有注意的花圃。
“正好,这老马也累了,去那里歇歇脚。”
这倒是一句实话,只是也不能完全说服殷槐。
歇脚,在哪里都能歇,何必选在那座不知底细的小镇。
只是夏何之后看向夏小怜宠溺的神情让殷槐没有再坚持。
他也有过这样的神情,他也有过像小怜一样可爱的妹妹。
殷槐看着夏何,目光在夏小怜看来却是落在自己的身上,以为殷槐想要劝说自己,或者是训斥自己,想要先开口。
殷槐却又把头扭了回去,重新看着前面的路。
路已经变了。
这条路经过那座小院,这条路沿着河流蜿蜿蜒蜒。
夏小怜有些惊讶,但还是很快就开心的弯了眉毛。
草原本来就在林子的南方,那条从林子里流出小溪在草原的中部偏西方向,至于那座小院也在草原的中部偏西南方向。
老马也看见了那座小院,想到之后就能好好休息,也许还能大吃一餐,连着打了好几个响鼻,步伐越发轻快了起来,远远展现了不属于它这个年纪的速度。
“终于来了啊。”
一间小小的房间里,一个富家翁,一张躺椅,一个书架,还有一张书桌。
书桌上的书,还有书架上的书表明眼前的这位富家翁必然不是什么粗鄙之辈。
而陷在躺椅里的富家翁一双有些浑浊的眼睛不时闪过的精光也说明了他的不寻常。
不寻常的富家翁没有在看书,而是盯着桌上的一条鱼看个不停,好像要看痴了一般。
他是一个正值壮年的中年人,却呈现一副只有老年人才有的垂暮之色。
书桌鱼缸里的鱼甩了一尾巴,溅起点点,落在书桌摊开的书上。
阳光透过水滴上,折射在富家翁刚毅的脸庞上。
伴随一声叹息,富家翁从躺椅上站起来,最后看了一眼鱼缸中的鱼,转身走出了书房。
空气中的花香似乎也被那叹息冲淡了些。
路本就不长,何况老马走的也很快。
小黑点变成了大黑点,大黑点最后变成了小院。
殷槐终于注意到了小院旁的花圃。
夏小怜笑的愈发灿烂。
灿烂得几乎要夺了那姹紫嫣红的色彩。
浓郁的花香冲散了旅途的疲惫。
从万花香中走出一个人,一个小厮模样打扮的人。
虽是小厮打扮,但却像个主人一样看着面前的破旧马车。
礼貌但有些冷淡。
“我家主人等小姐很久了。”
小厮看着破旧马车,目光落在夏小怜身上。
小姐自然说的是她,只是这位小姐很明显并不清楚这件事,睁大眼睛,很是有些讶异。
看着从浓郁花香中走出的小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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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姹紫嫣红一个人()
第五十章姹紫嫣红一个人
夏小怜不认识面前的这个人,下意识的想要找自己的哥哥,偏过头却只能看见殷槐的侧脸。
夏小怜有些慌张的目光落在了殷槐脸上,那小厮好像这才看见旁边手中拿着马鞭的,有些像是一名马夫的殷槐。
看见了殷槐,小厮的笑容依然没有退减,依然是不失礼节的拱手。
袖摆拂过一阵花香,指向小院的院门。
这是一个别院,不是府邸,没有挂在门上的木匾,从外面看也看不出这家主人的身份,但依照这小厮说的,此间的主人必然是认识夏小怜的,只是认识究竟代表敌,还是友?
殷槐不知道,只好等待那个知道的人说些什么。
夏何来到这里一直在看那花圃,哪怕那小厮出来之后,夏何也只是轻飘飘的瞟了一眼那有些不凡的小厮,然后继续看着花圃。
花圃就在院子的旁边,没有用围墙围起来,只是用稀疏的栅栏围了起来,花香连围墙都挡不住,那栅栏自然更是挡不住了。
满园的花香,夏何想起了自己父亲说过的,那个试图让自己的儿子接手自己位置的男人苦口婆心的说过的话。
正当殷槐不知如何回应时,夏何开口了。
“问他是不是花家?”
花是满园春花的花,花是院旁花圃的花,花是夏小怜手中握着的那簇湛蓝。
花还是另一个花,花家的花,曾经这个家里出了个将军,花将军。
夏何知道那个出了花将军的花家,而殷槐不知道,但他还是开口道。
“请问这家主人是不是姓花?”
“自然是。”问题很快得到了回应,接着那小厮看着殷槐,笑了。
殷槐没有笑,一方面他并不清楚这小厮在笑什么,另一方面他着实有些不喜欢这过于浓烈的花香。
那花香好像要把人吸进去一般。
懂得小厮笑什么的夏何也笑了,悄声道,“没问题,这里是世交。”
不懂得小厮笑什么的夏小怜也笑了,但她什么也没说,也许只是因为礼貌,或者是因为这浓烈的花香。
看见夏小怜笑,小厮脸上的笑更灿烂了一分。
“请。”
主人有请,客人只好随主人所言。
老马被小厮牵走了,带着那破旧的马车,殷槐和夏小怜,还有看不见的夏何一同踏进了花家,周身弥漫着花香。
走进院子,花香没有减淡些,反倒是越发浓郁,因为院子里也种满了花,阴阴郁郁的占了院子里不少地方。
而那花看上去比那花圃里不小心露出的花蕾显得更加娇艳些,香气也更浓些。
就算是喜欢花香的夏小怜也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头。
用小手护住了手中并不娇艳,很是普通的湛蓝色小花,好像在担心那浓烈的花香会把那平凡的小花吓到。
事实上,真正被吓到的是小怜自己。
一个人从一片姹紫嫣红中走了出来,那是一个富家翁。
那是此间的主人。
看见那人的一瞬间,殷槐和小怜就想到了这一点。而夏何则想到的更多些。那双半透明的眸子里的灰色光华跳动的更加剧烈了。
夏何用眼睛嗅到了一股气息,那气息他曾经也曾拥有。
他是修行者。
像他以前一样。
富家翁眯着眼笑着。
在那笑中,殷槐仿佛能看见其身后万花盛开,其身旁花香萦绕。
殷槐也看出了此间主人的不寻常,隐藏在寻常富家翁身上的不寻常。
殷槐想要离开,夏小怜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右手紧紧攒着那朵小蓝花,左手则是紧紧捏着殷槐的一角,好似下一刻便会夺门而去。
门外,老马的叫声依旧,还有那小厮安抚老马的声音传来。
殷槐在等,等待夏何说些什么。
夏何也在等,等待这富家翁做些什么。
富家翁却是只是道了一句话,什么也没做。
“请问小友可姓夏?”
殷槐没有吱声,他不姓夏,自然不会吱声。而夏小怜虽然是姓夏,但他富家翁没有看着他。而是一脸认真的看着殷槐。
殷槐也一脸认真的看着他,两者是不同的认真。
富家翁拄着一支漆红手杖,整个身体似乎都压在了那支漆红手杖上,原本魁梧的身躯看上去竟有些弱不禁风的味道在里面。
而富家翁睁开了眼,看的很出神,然后缓缓的说了一句。
“老夫姓花,花家的花,花将军的花,也是夏花浪漫的话。”
说出那句夏花浪漫之后,夏何脸色缓和了起来,慢慢重归平静,甚至还能看见些许欣喜。
而院子里的气氛也在这一瞬随着那句话好像缓和了几分。
夏小怜开口道,“我姓夏。”说完这句话,富家翁才把目光放在之前一直没有注意的夏小怜身上。
不同于大殷的那些姑娘家们,夏小怜自称“我”,带着些许大荒原上的气息。在一片花香中,竟有些超脱的美感。那是属于少女的活力与清新。
冲淡了些那单调得腐朽的花香。
而富家翁的表现则更是出乎意料,出人意料的激动。
富家翁听到了夏小怜的话,握着那支漆红木杖的手有些颤抖,那颤抖用肉眼可见,至于之前一直还算比较平静的脸上已然是涕泗横流。
“终于等到了。”
“我的主上。”
富家翁深深的拜倒在地,扣倒在殷槐的面前。
殷槐有些不自在,微微退了一小步,避开了那不知来自何理的跪拜。
至于夏何,则明显同样有些发愣,仔细看时,那富家翁拜倒的前方恰恰是夏何站的地方。
万花香中,一人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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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仆与主,将与裨()
第五十一章仆与主,将与裨
“爹!”从门外传来一声惊呼,只见那小厮从门外窜了进来,一只手扶起拜倒在地的富家翁,接着对殷槐怒目而视。
那小厮正要动怒,却被富家翁用更大的怒骂堵住了即将说出的咒骂。
“说什么混账话,还不快快换身干净点的衣服,给客人泡茶去。”
那小厮显然不是小厮,倒应该是此间的另一半主人,只是在此刻,他的父亲说话了,看见了父亲的怒火。
他诺诺离开。
殷槐在一旁冷眼看着,无论是小厮闯进来时的焦急,还是之后的怒火,他都看在了眼里,心中的警惕也因为那小厮的举动消散了几分。
这是真正的孝敬与爱戴。
虽然放松了警惕,但殷槐还是看了一眼旁边的夏何,直到看见夏何微微一点头,这才随着富家翁走进了屋子里。
屋子很干净,干净的不见一丝尘埃,大厅的桌椅很是普通,普通的漆红木桌,普通的漆红木椅,列次在大厅里。
桌上摆着花,跟外面院子里的花一样,各式各样的,五彩斑斓的花。
很是稀奇的是,这些花中不仅有初夏新盛开的花,还有暮春田垄盛开的花,有金秋挂在枝头熟透了的花,甚至连残雪院前的几点墨梅都在这间普通的大厅里盛开着。
各式各样的花,各式各样的花香交杂着,混合着,像酒坛里酿好的美酒,各式的花香也在发酵着,变化着,然后成了一种浓烈的花香,那花香充斥着整间屋子,甚至是这座院子。
马栏里的老马也嗅到了这股香气,很是痛快的打了个响鼻。
不愧是花家,这花香便是花家的对客人的馈赠。
那浓烈的花香马嗅过后,只不过换来的是好大一个响鼻,而人闻过后,则换来了清明,大脑间的清明。
很是神奇的浓烈的花香。
真是爱花如命。
夏小怜暗暗在心里道,看着绣满各式花朵样式的大袍子裹在中年大汉身上,再腆着肚子,原本中年大汉身上的那英武之气被那花袍子毁得一干二净,倒是显得俗不可耐。
夏小怜在心中微微鄙夷着富家翁打扮的花家之主,表面却没有丝毫泄露。
殷槐倒是安静着,只不过微微皱起了眉头,目光落在了满庭的花儿身上。
花家主人似乎没有看到殷槐微皱的眉头,很是欣喜的拄着木杖,走在前面,坐在了上座。
殷槐自顾自的随意找了一张椅子坐下,那是一条离木桌上的花最远的一条桌子,那里花香最淡。
殷槐很是不喜那花香。
至于夏小怜却坐在了木桌的旁边,凑上那盆摆在木桌上的花,大口的吸了一口,很是陶醉的样子,那里也是离花家主人最近的椅子。
花家主人看见此番情景,失声笑了,然后拜拜头,不在意的样子。
很快,茶送上来了。
茶言碎语。
花家主人小心抿了一口花茶,花香四溢。
“敢问小主从何而来?”
问话的自然是此间的主人,问的是那个喝着茶的安静少年。
答话的却不是那少年,是没有喝茶的清秀少女。
“我们从羊角镇来哦。”少女天真浪漫,不懂世事人情。
花家主人看着夏小怜,有些怜惜。
“敢问小姐可是姓夏?”
“我叫夏小怜,夏是夏花浪漫的夏,怜是楚楚可怜的怜。”夏小怜可爱的道。
兴是听到了这句话里的某个词眼,花家主人笑了笑。继续低头看着手里的花茶。
“那那位公子可是夏小姐的兄长?”
“自然是。”小怜没有犹豫这样道。
听到这话,殷槐愣了一下,低头又喝了一口手中的花茶。
“那这位公子可姓夏?”花家主人继续问道。
“我叫殷槐。”殷槐蹦出了一句话,然后继续沉默,甚至都没有抬头看一眼问话的花家主人。
似乎没有听到自己想象中的那个姓,花家主人也沉默着喝着花茶。
大厅竟弥漫着尴尬的气氛。
尴尬很难被打破,不管是喝着花茶的花家主人,还是沉默的殷槐都不擅长此道。
擅长的人已经成了鬼,好在他的妹妹也从哥哥那里学到了些窍门。
“请问,花家的花可还是花将军的花。”
花家的花指的是这满园花香的花,指的是座上的那位喝花茶的花家主人,指的是座下垂手而立的花家少爷。
花将军的花自然指的是历史里那位有名的花将军,那位常胜将军的裨将。
听到这话,花家主人再次涕泗横流,一把抓住那花家少爷一同跪倒在地上。
像之前在外面一样,只是这次跪下的还有那花家少爷。
“花家花点红携子拜见小主。”
那是流传至今的礼仪,这是流传至今的情谊。
那时的花家主人是夏家将军的裨将。
夏小怜看着拜倒在自己身下的两人,有些惊讶,但很快就收好自己的惊讶,摆出一副安然若素的样子,平静接受了这跪拜大礼。
“起来吧。”夏小怜糯糯的声音响起,带着平日里没有的尊贵,似乎她一直都是那个在夏城被当做公主的小怜,而不是那个喜欢骑马捣蛋的淘气少女。
殷槐看着,没说什么。
夏何藏在一边的阴影里,笑着,满是欣慰。
“那小主的兄长如今在何处?”
“不知。”
“那小主可是要去往大殷临安?”
“不知。”
“那小主可愿在鄙舍停留几日,好让我尽一尽地主之谊?”
“不知。”
夏小怜一问三不知,只是把目光放在喝花茶的殷槐身上,似乎一切都由他做主的样子。
花家主人不清楚自己的小主为何对那男子那般重视,最后,像是不甘心的问道。
“那敢问小主,是否愿意看一看我花家的花海宴?”
夏小怜笑靥如花,甜糯糯的回应道。
“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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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平静的怒火()
第五十二章平静的怒火
“为什么要留下?”
走出了大厅,花家主人花点红说是要为两位远道而来的客人准备晚宴,匆忙离开了,而那个花家的小主人也不知是因为何故,也是匆匆告辞离开。
也就放任两人自行离开。
两人自然是不愿一直待在那花香四溢的大厅里,虽然外面同样盛开着花,但那花香终究还是淡了些许。
然而,殷槐对这花香并不感兴趣,他感兴趣的倒是刚刚在大厅里发生的那个由夏小怜一人做下的决定。
说是感兴趣,倒不如说是窝火。
殷槐不清楚夏小怜为何偏偏想要待在这样一个不清楚底细的地方。
如果说是因为百年前的表面上是将军与裨将的关系,实则是主与仆的关系,但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那关系究竟还存在了几分。
诚然,至此,花家主人的态度一直很热情,甚至在得知夏小怜的身份后,显得有些谦卑,但终究还是不可完全信任的。
殷槐是这样想的,他不清楚,所以要问出来,哪怕是窝着心头不知何处而来的怒火。
夏何在一旁看着,很是安静,眼光一直没有从夏小怜身上移开过,慢慢的似乎他想到了什么,笑了笑,什么也没说。
听见了殷槐含着些许怒火的问话,夏小怜有些委屈,只是她依然是那个天真活泼的夏小怜,所以她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