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鬼书-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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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了殷槐含着些许怒火的问话,夏小怜有些委屈,只是她依然是那个天真活泼的夏小怜,所以她的脸上看不到丝毫的委屈,倒是绽放了笑容。
笑容像旁边盛开的花,甚至比那略显俗气的花要来的更加迷人些。
迷人的笑容没有打动殷槐,殷槐直勾勾的看着夏小怜的眼睛,似乎想从她的眼中看出些什么来。
然而,夏小怜眼中什么也没有藏,澄澈的像干净的水潭,水潭下什么也没有,什么秘密都没有藏。
“因为我想要看花海宴啊。”
“听娘亲说,花家的花海宴最美了,比荒原上那座凉梅园里盛开的四季常开的墨梅还美。”
“可是娘亲也没有见过,所以我当然要替她看一看啦。”
“还有,小马还没有回来看我,它说下次还会给我带蓝色小花来。”
“我想在这里等它,小殷槐。”
夏小怜喜欢给别的物事取名字,而且取名的原则似乎都喜欢简单的加上小字,比如老马就是小老儿,比如马驹就是小马,再比如小殷槐。
很简单的方法,夏小怜似乎很喜欢小字,所以也就喜欢用这简单的方法。
这样的取名手段看上去很是天真,天真并且无邪,无邪看上去有些无知。
就像她私自决定留下来的做法也很是无知。
殷槐之前还曾认为这无脑还是可以算作一种可爱,但现在殷槐只想好好的代替她的哥哥好好教训这个不懂事的小姑娘,让她知道天真不可算作无知。
在殷槐眼中已经落入无知境界的夏小怜一脸无辜,看着殷槐,努力想做出认真的模样。
她真很想看那花海宴,她真的还想看到那匹陪伴她几日的小马驹。
她是真的想要留下来。
可是,殷槐也是真的不想留下来。
殷槐看着夏小怜无辜的眼神,读懂了眼中的意思。
陡然间很是恼火。
一阵夏风吹过,吹散了弥漫的花香,但吹不散殷槐心中的怒火。
但,殷槐终究还是不会教训人,甚至连抱怨几句都不会。
他一直是一个习惯了用沉默来面对一切的孩子,从上个世界,到这个世界都是这样。
但,不会还可以学。
殷槐开口道,很是尖锐,尖锐的很是难听。
“你知不知道这里可能有多危险,不管是那个看上去和气的花点红,还是他的儿子,他们可都是修行者,修行者的厉害你也不是不知道。”
“你哥就是一个修行者,而那两个人也是修行者。”
“若是,他们有心杀我们,我们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你哥把你托付给我,要是就这样死了,你哥一定会很伤心的。”
“说好了只是歇息一会儿,就准备离开,现在却突然说要多带几日,你到底有没有考虑到这样做可能发生的后果。”
“所以,我们必须得离开,现在,马上。”
殷槐很少这样说一大段话,他不喜欢说话,但他更不喜欢把自己的命交到别人的手中,哪怕那个人并没有恶意,毕竟他曾经把自己的命交出去过。
他死过一次,至少是看上去死过一次,所以他很怕再死一次。
所以他想离开,离开那个修行者。
离的越远越好。
带着夏小怜一起离开。
可是,夏小怜想要留下。
所以她听到了他说离开,但只是看着他,一动不动,手里攥着那朵蓝色的小花。
夏小怜也是第一次听见殷槐说这么多的话,也是第一次看见他露出了与平静无关,与平日里那副故作老成的神情完全不同的神态。
愤怒中带着羞愧,羞愧中装着很多很多的恐惧。
夏小怜不理解这恐惧来自哪里,就像殷槐不能理解夏小怜的平静和安定是来自哪里一样。
夏小怜也不会想要理解,她也不想离开。
她看着他的眼睛,慢慢的收敛了脸上的笑容,收敛了脸上的无辜。
恢复了平日里很少见到的平静,就像离开殷槐在羊角小镇的那个小院子时的那种平静。
平静又是会显得冷漠。
至少,此时的平静真正代表的就是冷漠。
冷漠还有不关心。
夏小怜一直不仅仅是个顽劣的小姑娘,她曾经属于大荒上有名的大家族。
而不管是大荒的大家族,还是大殷的大家族的那些子弟们,包括夏小怜在内的大小姐,大少爷们,在学会顽劣之前,他们首先学会的应该就是平静。
平静的冷漠。
夏何一直在旁边看着,看着殷槐动怒,看着殷槐絮絮叨叨像个裹脚的老太太一样念叨个不停的劝说或是教训。
他还一直看着夏小怜,看着她眼角流出的无辜,看着她眼角藏着的乞求,看着她被夏风吹的有些乱的头发,也一直看着她逐渐变的平静的神态。
夏何一直在看着,什么也没说。
又是新的一章,各位看书的朋友,虽然不知道有多少,但还是希望能多些,再多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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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好大一场雪()
第五十三章好大一场雪
你见过六月飞雪吗?
殷槐没有见过,夏何曾经见过,在大殷西北角的羊角小镇里,在那座断了半壁围墙的小院里,在那山里人的手里眼中还有遮蔽了那日的阳光的云朵里。那里都曾飞雪。
如同那日,这里没有发生什么感天地之不公的事来。
不同那日,也许这座浸满花香的小院里温度并没有降低,也不曾下雪。
只不过,院里吹了一阵风,来自腊月里北方最酷寒的风。
吹去了夏日的炎热。
突然有些凉了。
像凉梅园里的墨梅颤枝,摇摆。
殷槐的心也颤动摇摆。
其实什么也没有发生,只不过夏小怜抬起头看了两眼殷槐,然后说了几句话。
仅此而已,没什么大不了,但还是有什么大不了。
“可是我想待在这里,又关你什么事呢?”
“可是你又是我的谁呢?”
“可是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呢?”
“可是你不也是跟他们一样的陌生人吗?”
“可是你跟他们有什么不同呢?”
“你又算什么东西?”
“你要是想走,自己走就是。”
冰冰凉,凉冰冰,像是下了好大一场雪。
关你什么事?就是不关你的事,殷槐与他们一样,于夏小怜而言都不过是陌生人,只不过先认识几天而已的陌生人,算什么东西,自然便是不是东西,自己走也就是说我们不再同路,至此告别。
夏小怜说的很清楚,很明白,就像她习惯给认识的物事取一些简单的名字一样,她说的话也是简单的刻薄。
小怜的声音算不上尖锐,甚至还不如殷槐之前说那些话时的声音那般尖锐。
像往常她撒娇一样,甜糯糯的,很好听。
有点像她叫起殷槐的声音。
只是甜糯的声音里,没有调皮或是依赖,甚至连一点温度都没有了。
冰冷的像一场雪,下在了殷槐的心里,下了好大一场雪。
殷槐凝视着夏小怜,默然。
夏小怜会看着殷槐,漠然。
至于夏何,他不曾出现,也无法出现,他只能同时看着两人。
一人是自己从小疼爱的妹妹,从一方面来说,她是夏何这辈子仅剩下的希望。
另一人则是认识不过几天的小友,从另一方面来说,他是夏何的救命恩人。
夏何谁都无法责怪,所以只好莫然。灰蒙蒙的光彩从他的眼中,从他的耳边消失。
他又恢复了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到的样子。
既然不想见,那就不见,既然不想听,那就不听。
夏何可以这样自欺欺人,装作什么都没有听到,什么都没有看到。
但殷槐不行,他没有瞎没有聋,也装不了瞎装不了聋。
他什么都听见了,一字不漏的。
从他决定要好好保护的姑娘嘴里,从那个很像他的小满的姑娘嘴里听见了。
殷槐看着夏小怜,感觉很是陌生。
陡然之间又想起,其实没有什么陌生,因为他们一直都没有熟悉。
就像夏小怜说过的,他们对于彼此,本来就是陌生人,只不过认识了几天的陌生人。
只不过恰好他们同路,只不过恰好他救过她的兄长,只不过恰好他跟她的兄长还算是认识,只不过恰好他们都认识一对开包子铺的中年夫妇。
殷槐突然想起了羊角小镇的那间包子铺,想起了包袱里放了好几天都没有吃完的豆沙包。想着豆沙包,殷槐有了决定,他决定吃完那剩下的几个豆沙包,不管它坏没坏,然后就走了,离开这座满是花香的小院。
毕竟他们本来就不同路。
想到这里,殷槐着实觉得这满院的花香很是扰人,又想到之后不久,他就不用闻到这扰人的花香,又平白生出几分欢快来。
他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了。
一如之前的他,一如她所认识的他,殷槐没有再说什么,也无所谓说些什么。
殷槐沉默着,走向红漆木门,安静的走着。
没有看夏小怜,也没有看夏何。
他宛若一个人来到了一座没有人的小院,在小院里什么也没有找到,有些失落,又有些惘然,然后只能离开。
殷槐走出了院门,听到了那匹老马打的震天响的响鼻,不由失笑,他暂时不想去想那匹老马应该归他还是归夏小怜。
夏小怜看着殷槐离开了,走的很安静,他一直都是一个安静的人,这是她知道的关于他的一点东西。
终究夏小怜眼中的漠然还是溃散了些,露出了她不常有的怜惜,虽然不常见,但怜惜终究还是属于那个天真浪漫的夏小怜的情绪。
她似乎有些后悔。手里的蓝花微微颤抖,不是风吹的,是夏小怜的手在颤抖。
颤抖着颤抖着,夏小怜身上的漠然也慢慢的被颤抖全给抖光了。
露出了那个天真有些调皮的夏小怜,而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夏城的小公主,也不是这座花香盈袖的院子里的那个小主。
那是会听故事陶醉幻想的夏小怜。
只是殷槐已经离开了,什么也没有看见。
什么也没有听见。
夏小怜从牙缝中挤出的简短的,带着些许抽泣的一句话,孤零零的被丢在空气中,显得有些可怜,小可怜。
“在这里说不定可以等到哥哥啊。”
夏小怜自然不知道自己想要等到的哥哥已经就在自己身边,那个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的鬼。
殷槐已经走了,没有听见这句话,已经不会知道夏小怜想要留下来的真正原因。
夏何已经聋了,也没有听见这句话,也就没有办法去追那个想要离开的少年,劝他回来。
只是这句话嘟嘟囔囔的从夏小怜嘴中说出,梨花带雨的模样,很是惹人怜惜。
恰好这时院子里又出现了一个人,恰好他听见了那句本不是说给他听的一句话。
他站在门外,对院子里柔声喊道。
“敢问小主是否愿意随我去看看家里的花圃?”
哈哈哈,又一章,莫名的写的很痛快,恩,或许我挺喜欢写这种打情骂俏的戏。诸君好运,记住这是一篇玄幻,哈哈哈哈。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五十四章 你的名字()
第五十四章你的名字
就像言情话本里,那个多金多才的男主角登场时的场景,手里一把烫了金边的纸扇,一身白衣飘飘,腰间别了一对珩玉,相互敲打着,很是清脆,很是空明。
之前的小厮换回了他原来的装扮。
他本来就是花家的少爷,夏小怜是知道的。
但他的名字,她是不知道的。
此刻的她也是没有心思去询问那人的名字,哪怕是他是这样一个俊朗的少年郎。
既然不会想知道他的名字,那么那所谓的邀请,那是更加不会接受的。
花圃,她本身也是没有太多兴趣的。
夏小怜装作什么都没有听到的样子,低着头,不想让他看到自己有些委屈的神情。
匆匆离开,想要离开这里。
花家少爷看不到夏小怜脸上有些委屈,梨花带雨的模样,但他听到了小怜嘟囔的那句话。那句要不是因为他也略懂修行,不然也会遗漏掉的话。
花家少爷笑着,笑的很好看,真的很好看,比他腰间的珩玉要好看,比这满院花开要好看。
夏小怜也很好看,虽然还是孩子模样,但因为梨花带雨,所以是那种带着柔弱悲伤的好看,有些成熟,很多悲伤,像井底的清月独自抽泣,像远去月下百合暗自忧伤。
两人是不一样的好看,但站在一起变成了一副风景。
好一对壁玉佳人。
壁玉在笑,佳人在哭。笑着的壁玉伸出了一根手指,温白似玉,手指荡开一阵花香。
那是带有情绪的花香,冲散了院里浓烈的花香,像一阵风,像一块流动的玉,玉是情绪,清凉如玉,温和如玉,如玉的花香擦干了夏小怜睫毛上的泪珠。
好似真的擦干,像吹了一阵风,夏小怜突然觉得有些痒,痒着痒着,花香浸入了眼里。小怜抬起头,看尽那根伸出的手指,不敢再抬头。
再抬头,是一片花海,是满树的怒放的花,是满院温和的风,是一抹温润似玉的一点星辰,还有好看的弯弯嘴角。
夏小怜不知为何心中有些慌乱,好像闯进了一匹调皮的小马驹,踢踏着闯进了她的心扉,暂时赶走了心房的浓郁乌云,那匹小马驹一身白色,像玉一样的白,衔着一株蓝色的小花,带着整个草原的所有花香,欢快的一言不合的就闯了进来。
但终究夏小怜还是微微颔首,看见了那抹温和的笑容。
夏小怜见过很多的笑,最依恋的是母亲的笑容,母亲喜欢梅花,所以她很喜欢梅花,最受宠溺的是哥哥的笑,哥哥不怎么喜欢花,所以她也常常不喜欢花,至少是在哥哥面前,父亲不喜欢笑,所以,夏小怜常常不笑在父亲面前的时候。
当然还有马大娘豪爽的笑,还有二柱子看女儿一般的笑,还有那个沉默的小子的笑。
她见过一次,在那颓圮的砖石前。
现在她又看见了笑容,心里暗暗的想着。
他是不是很喜欢花啊,各种各样的花。
我我也我也是喜欢花的。
花家少爷看不见夏小怜的眼睛,也才不透小姑娘家的小心思,那些雀跃的小心思。但是他看见了小怜手中紧握的花。
小小的,蓝蓝的
“马蹄兰!”
他一下子道出了那朵小花的名字。
夏小怜一直都认识这是什么花,但殷槐不认识也不关心,哥哥不在也不知道,至于那匹老马只想把这朵看上去很美的花吃掉。
夏小怜一直小心抓着那朵娇艳的花,一直没有人知道这朵花。
她从那匹矫健的小马驹嘴里接过那朵花的时候开始,就没有人在乎这朵她很在乎的花。
现在,终于有人叫出了那朵花的名字。
马蹄兰,多好听的名字,像他的声音一样的好听。
夏小怜很想看看拥有这样温和的声线的人究竟长什么样,哪怕她其实知道自己之前已经见过小厮打扮的他,但她还是想看看笼罩在一片花香中的他,一席白衣飘飘的他有什么好看的地方。
夏小怜偷偷的把头在次抬起了一点点,掠过了好看的下巴,怯生生的,小心翼翼的。
然后她看见了那双眼睛。
黑色的,与其他人的眼睛似乎没有太多的不同。但小怜还是看出了不同,很多不同,比如化在黑色眸子里的无尽温柔。
哪怕那眸子不是看着自己,哪怕那满目的温柔都倾注在夏小怜手中的马蹄兰上。但小怜还是很喜欢他的眼睛。
花家少爷伸出了手,白皙似玉的手,手穿过了小怜的目光,落在了她的手上,然后接过了那束马蹄兰。
马蹄兰似乎很喜欢他的手,之前还一副奄奄一息模样,到了花家少爷的手上似乎恢复了精神,蓝色的花瓣似乎又绽开了几分,那抹蓝色也浓郁了几分。
小怜眼中的神采也随着马蹄兰的恢复精神了几分。
她似乎真的忘了刚才发生的小插曲。
那些不愉快的小插曲随着殷槐的离开一起离开了。
取代的是满院的花香,还有另外一个人。
还有欢喜。
那花家少爷手掌再次闪烁起玉石一般的光彩,那光彩慢慢渗进小小的马蹄兰中。
马蹄兰活了,像是刚摘下来的样子。
花家少爷伸出了另一只手,手指轻点,点出几点清水,粘在了重生的马蹄兰上。
现在,马蹄兰真的像是刚摘下来一样了。
做完这一切,花家少爷那双白皙的手又将那朵马蹄兰递给夏小怜。
夏小怜看到很认真,认真的有些出神,所以,有些没有回过神来。
花家少爷笑着直接把那朵马蹄兰放在小怜手中。
小怜闻到了马蹄兰的清香,双颊染上红霞,像一旁的凤凰花。
“请问小主可愿随我去看看花家的花圃。”
花家少爷再次发出了邀请,这次羞红了脸的小怜点着头。
攥着蓝色的小花。
依然白衣飘飘走在前面,小怜跟在后面,痴痴的看着花家少爷腰间的玉珩。
“对了,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花家少爷停下脚步,回过头,一直笑着,笑的很好看。
章节名凑个热闹,写完感觉好酸,身为单身狗的我怎么自虐了,但很好看,诸君好运!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五十五章 阴影藏着一双眼()
第五十五章阴影藏着一双眼
“小主,我叫花阙。”
“阙是万千宫阙的阙。”
琼宇之上,万千宫阙,隐隐绰绰,时隐时现。有人说那是天上的仙人住的宫殿,夏小怜没有看见不显真形的所谓上仙,他只看见了一位坠入凡间的仙人。
那仙人就在她的身前,那位仙人正带着她去看看那盛开的百花,那仙人取了个叫花阙的名字,带着花香。
然后来到了一片花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