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鬼书-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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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夏小怜的可笑,没人会把那种可笑当做可笑,那叫天真。
至于夏何的可笑,也同样不是可笑,那叫人之常情。
所以真正可笑的现在都在马栏里,一个正在认真吃豆沙包,一个认真的想要吃豆沙包。
只不过是豆沙包,只不过是可笑。
谁还没有惹人发笑的时候呢?
老马这样想着,只不过在它眼中可笑的只有那个躲在马车里偷偷吃独食的家伙是可笑的,它这样想,只不过是因为让自己有足够的理由去靠近那个可笑的家伙。
既然谁都有可笑的时候,那自己靠近他抢他的豆沙包吃应该也不算是给他雪上加霜了吧。
可笑本身就是一件可笑的事。
老马不再纠结于可笑与否,迈开步子,快步向那架马车走去。
你慢点吃,我也要!
如果老马会说话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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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一个豆沙包引起的()
第五十八章一个豆沙包引起的
好生有意思。
一匹骨瘦如柴的老马快步走向一架破旧的马车,像是在渴求什么东西,而马车里散开豆沙包的甜香和些许酸味。
自然不会有人会对已经发酸的豆沙包感兴趣,但是却有一匹老马感兴趣,或许不是感兴趣,只是纯粹的想要吃一吃而已。
想要吃一吃,那就吃一吃。
只是老马站立在马车前,连豆沙包都看不到,更别说吃了。
只能闻见一直都有的香和酸,只能听见不停的吧唧声。
老马有些羞恼,羞恼自己明明都已经对那发酸的豆沙包不耻下口了,却连那豆沙包的皮都看不到。
羞恼的老马狠狠的打了个响鼻,响鼻呼噜噜的。
不算很响,但整个马栏都能听见。
只是没有传响太久,便被吧唧声淹没。
老马继续不喜,很是羞恼,又打了一个大响鼻。
只是,很可惜那道灰白的车帘似乎不能遮住殷槐的吧唧声,但是能很好的隔开老马的响鼻声,还是殷槐吃的太认真,想的太认真,认真的什么都听不见。
老马没有办法,只好想个办法。它抬起蹄子,踩在马车上,老马踩得很用力,马车也很用力的晃了晃。
殷槐也被很用力的晃的回过神。
回过神的殷槐似乎才嗅到豆沙包的酸味,只是即便是嗅出了豆沙包里一直挥散不去的酸味,他依旧没有放下手里豆沙包,嘴里也依旧没有停,吧唧声也依旧没有停。
所以,殷槐鼓着腮帮子,大力的嚼着,循着吧唧声,然后看见了一张马脸。
带着一点不屑,带着一些羞恼,带着很多的希冀。
一张马脸上包含了如此之多的情绪,这是一件很让人惊奇的事情。
但是殷槐从那张马脸上看出了如此之多的人类的情绪,这更是一件让人惊奇的事情。
殷槐看着老马投来的目光,目光落在自己的一张一合的脸上,然后又转向了自己的手上。准确的说,是转向自己收中的豆沙包。
豆沙包是很普通的豆沙包,虽然有些发酸发臭,但仍然还是有些香甜的豆沙包。
老马也是很普通的马,人也是很普通的人。
普通,所以自然。
殷槐自然把手抬起,不过是空着的那只手,手掌直直伸向老马额头的一小撮鬃毛。那是老马头上唯一一撮还算的上好看的鬃毛。
过去,老马一直不肯让人揪那撮鬃毛,只不过这次,老马不过是犹豫了一下子,便将头微微低下,殷槐很是顺利的揪到了那撮对于老马来说神圣不可侵犯的毛。
老马虽然低下了头,却恨恨的想着,等豆沙包吃到了,就直接跑掉,从花家跑掉。
计划着逃跑的马和决定要离开的人在同一架马车上。
然后,老马把另外一只蹄子放在了马车上,殷槐伸出了另外一只抓着包子的手。
老马咧嘴笑的开心。
再然后马车塌了。
这是一架很旧的马车,在二柱子还年轻的时候还用过,再后来就被收藏或者说就被丢在那家唯一的杂货铺子里了,直到殷槐离开,这架马车才重新被翻了出来,稍作修缮又重新上了路。
说来这马车本来就应该塌掉的,只是老马那不怎么强壮的身躯恰好就成为了压倒这架马车最后的一束稻草。
老马有些迷茫,殷槐有些惘然。手里的豆沙包不知道落在了何处,只见满目苍夷,还有满身狼狈。
落在其他人的眼里,这真是一副可笑的画面,可爱的那种可笑,还带着些可怜。
花家主人花点红就是其他人,那副可笑可爱又可怜的画面落在了他的眼中。
花点红拄着拐杖,笑了笑,没有觉得可笑,或是可爱还是可怜。
只是平淡的笑了笑,就像在路上不经意想起某件小事,笑过之后就会忘记的小事。
所以,花点红笑过之后,也就不再在意。
这里是花家,所以花点红没有离开,也用不着离开。
花点红手里的漆红手杖敲打着地面,然后地面卷起一阵风,风很轻柔,拂过殷槐的衣角,吹动了老马头顶的唯一一撮鬃毛。
风也很快,吹的飞快,比一般的风还快,快到殷槐来不及感受风的清凉,来不及等风吹掉他脸上的燥热,便不见了踪影。
虽然风吹的很快,但也不是不着痕迹的快。
或者说,那风带走了痕迹,那些木屑已然不见。连那些大块大块的尚未完全损坏的木块也不见了踪影。
好像那架马车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地上很干净,只是还有一个包子,那是仅剩下的唯一的豆沙包。
豆沙包躺在地上,看上去很干净,没有粘上任何木屑。
殷槐当然不会再去捡起那个已经掉到了地上的豆沙包,但也不会阻止老马叼着那个豆沙包跑到另外一边。
他什么都没做,只是看着花家主人,伸出的手已经背在了身后,他已经不再是那个认真吃豆沙包,认真思考前路漫漫的少年了,他又变成了一块沉默的不喜欢说话的石头。
就像躺在马栏外的那块不知经历多少风霜雨雪也不曾说过话的青石。
青石很沉默,所以,那块小小的青石总是被人遗忘,甚至连被记住的资格都没有。
但,对于花家主人来说,这个像一块沉默的石头的少年却不能让人忽视,虽然他不姓夏,但他终究还是被那位夏家小主带来的人。
就单单这一点,花家主人就没办法忽视这个沉默寡言的少年。
“小友为何会在此处?”
这句话是个问句,但花家主人却没有问话的意思,语气很平淡,平淡的像是他根本就不在意他是不是想要离开。
倒不是说他确信殷槐一定不会离开,而是他确信殷槐一定没办法离开。
他来到此处,本来就是不让殷槐离开。
在此处自然是为了离开,所以他自然不是真的在问殷槐。
花家主人看着殷槐沉默的脸,看的很认真,似乎想要从中看出什么花样来。
似乎想要从殷槐的脸上看见某个人,或者说某个家族的影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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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希望破灭()
第五十九章希望破灭
殷槐不知道他在看什么,他也不是那位在临安都城据说被看杀的美男子,所以也不会太过在意。
只是看他的是一个活物,还是一个实力强大的修行者,所以终究还是有些不舒服。
殷槐蹙起眉头,他本是个沉默的石头,他太会说话,所以他的不舒服也只能用同样的眼光回看过去来表达。
花家主人没有在意殷槐是不是在看他,他就像一朵富贵的芙蓉,站在太阳底下,平静的看着面前这个少年。
他不认识这个少年,也不认识姓作殷的人,大殷一直以来殷姓就比较少见,大多都是默默无闻的平民鼠辈,花家主人虽不在朝堂做事,但花家也算的上是一个有名望的家族,也未曾听说过殷姓的大家的崛起。
即便如此,花家主人还是看的很仔细,眼中甚至还泛起了毫光。
目光灼灼,平静的神情,却有着并不平静的目光,目光深处盛开了一朵花,娇艳美丽,似乎要将人的灵魂摄取一般。
很是骇人。
最后,那朵盛开在瞳孔中的花散了身形,不知潜伏在何处。
花家主人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握着红漆手杖的手放松了些。
什么也没发生,他也什么也没看见。
他希望在殷槐的脸上看见另外一张脸,他希望在殷槐的身躯内看见奔腾的元气。
然而殷槐的脸依旧是那张沉默的蹙眉的清秀的脸,而他的体内也不过空空如也。
花家主人的希望落了空,他有些失望。
殷槐捕捉到了他脸上一闪而过的失望,他突然有些清楚那失望来自何处,也有些清楚花家主人为何在此刻来到马栏。
自然是为了找到另外一个小主。
既然他找不到那个小主,自己也不会是夏何,所以自己离开应该也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想到这里,殷槐决定不理会花家主人,只是现在最后一个豆沙包已经被一旁的老马吞入腹中,而自己本来就少的可怜的包袱衣物也被一阵香风吹到了不知何处。
想到自己的包袱没了,殷槐有些不舒服,再之前被花家主人盯着看了很久,不舒服慢慢变成了气恼。
只是殷槐是真的不会说话,所以即便很不满,有些气恼,他还是什么也没说。他不再看花家主人。
他看向了马栏外的阳光,阳光看上去很舒服,很暖和,殷槐想要走到太阳底下去,顺着那条不知名的小溪一直走回羊角小镇去。
他在想自己要走多少天,边想着,边向着那扇打开的门走去。
不管要走多少天,终究还是要走出这个马栏才行。
只是花家主人一直在那里,不像那匹老马一样,一直不断的打着响鼻,似乎是被豆沙包的酸味呛到了鼻子,老马的响鼻一直都在,老马一直也都在。
花家主人不会打响鼻来告诉别人自己的存在,但他一直都是在的,从进来开始,他就站在门口。
他站在门口,就像带来了无数的花香,殷槐愈是靠近花家主人身后的那扇门,那股他之前闻到过的,并且还颇为不喜的花香就愈发的浓烈。
殷槐这时才明白,原来那浓烈的花香不是从院里盛开的各式各样的花混合而来的,而是从面前这个中年男人身上飘散开来的。
就连院里那些本应争相夺目的娇花也被染上了这种花香。
殷槐不懂一个大男人身上为何也会有那般浓郁的花香,因为他们姓花?还是因为他们嗜花如命?
殷槐不知道花家被世人称为花香之族,也不知道花家中人被夏小怜的娘亲称为最懂花的一群人,更加不知道花家的修行既是修人,也是修花。
这些他都不知道,他就像是一个小镇里没有见识的少年,成天琢磨着生活琐事的小城少年。他本来就是这样的少年,或者说他之后会成为这样的少年。
只要他回到羊角小镇。
殷槐想要回到羊角小镇,也不想再闻到那样花家主人和这个花家一直有的太过浓郁的花香。
要回到羊角小镇,就必须得走出那道不大的门,同样就必须绕开花家主人。
只是花家主人不是那么容易绕开的,他似乎希望以后留下。
他开口说了来到这里的第二句话,同样是个问句。
“小友这是要去哪?”
若是一般人看见殷槐离开马栏,也不过他仅仅只是离开马栏,然后或是找一朵花欣赏一下,或者再去找自己的伙伴,不会马上就离开花家,毕竟他什么都没有带上。
然而花家主人不是一般人,并且他之前不小心听了一些话,所以他很清楚殷槐不会再去找夏小怜。
殷槐似乎只能是离开花家。
花家主人什么都知道,这个问题跟上一个问题一样,都不是真正的问题,他早就知道了问题的答案。
只是问上个问题,是为了更好的看一看人,问这个问题,也是想留一留人。
有人用一顿饭留人,所以说留下来吃顿饭吧。花花家主人之前用一场宴席留下了夏小怜。
这次花家主人想要用很多顿饭留下殷槐。
“留下来住几天,再走吧。”
住几天必然要吃几天的饭,花家主人很诚恳,自然也是能请几顿饭的。
花家主人说这话时余光瞟了一眼还在旁边打着响鼻的老马,身上的香味又浓郁了几分,彻底冲散了之前空气中隐隐的豆沙包的香味和酸味。
“留下来住几天”是表面意思,也不仅仅是表面意思,留下来不仅仅是为了好好吃几顿饭,还是为了留下来让花家主人再好好看几天,看看殷槐究竟是不是另外一个小主。
殷槐很不习惯跟人说话,那就更加不习惯跟人同桌吃饭。
所以他决定拒绝花家主人的好意,一声不吭,依旧朝着那道门走去。
花家主人今天希望破灭过好几次,似乎这次希望也要破灭了。
花家主人见拦不了殷槐,也只好无奈的道了句。
“祝小友一路顺风。”声音像是被风吹的蜡烛,摇摇晃晃的,隐隐约约的。
当殷槐踏出马栏的那一刻,花家主人的身影也随着他的声音,伴着花香一同消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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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阻断现在与过去的墙()
第六十章阻断现在与过去的墙
顺风,应该就是乘着风,乘着风自然是快些,即便只是如同殷槐这样的普通人不会乘风,只是顺着风也会快上一些。
恰好,花家外的那座草原上的风是由南向北吹着的,草原上略微显得有些稀疏的草也倒向了北边。
风吹草低见牛羊,草原上的草很少,牧民也少,风吹草低,但看不见牛羊,只有一个向北走着的少年。
少年向北走,故为顺风。
虽然顺的是风,但很明显殷槐这一路并不是如同花家主人所说的那样,顺风如意。
或者说,不全是顺风如意。
再准确点,顺风只是前半段,前半段只有草,只有蜿蜒小溪的前半段。
小溪顺着地势,从林子里往南流。
殷槐顺着小溪,从花家往北走。
溪水一直在往南流,殷槐却不能一直往北走。
北边的林子起初是一点,后来变成一滩,最后变成一条。
然后便是不见北边的林子,只见林子里的树。
这是殷槐应该看到的,事实,他也看到了一条林子。
那条林子就这样横在他的面前。
溪水从他身边流过,往南流。
殷槐停下脚步尽力往北看。
看见了那条林子,想象中还看到了更北边的羊角小镇。
只是在那条林子的中间隔了些东西。
密密麻麻的,一簇簇的,一滩滩的,妖艳的,带刺的,玫瑰。
殷槐很少看见这么多的玫瑰,甚至他都很少看见这么多的花,哪怕是盛开在山野的小雏菊也不见生长的如此密集,如此繁茂的。
玫瑰,高傲的玫瑰,现在却有些像不值钱的纸花,假花被人丢在那摊林子和这块草原的中间。
当足够珍贵的东西变得足够繁多时,那些珍贵的一排排的码在你的面前,也许是审美麻木,珍贵的东西也就没那么珍贵了。
这句话放四海皆适宜。尤其在此时此地。
那些为爱情痴狂的人对代表爱情的玫瑰也是这般狂热,比如现在在花家院子里的小怜想来是非常愿意看见这样一片玫瑰花海,哪怕她刚才才见过一片马蹄兰花瓣海。
因为这可是坚贞爱情的象征。
只是殷槐终究不是那些为爱情痴狂的蠢人,也不是刚刚陷入爱情漩涡的天真少女。
虽然他也曾是那样子的蠢人。
只是面前这片玫瑰花海中他找不到属于自己的玫瑰,还有更加隐藏在心灵深处的原因,殷槐突然有些极其厌恶这片海。
虽厌恶,但也只能是站着。
站在离玫瑰花,还有那些花刺远远的看着。
其实说是花海,倒不如说是花墙,一面竖起的花海。便是花墙。
事实上,玫瑰并不懂殷槐的厌恶以及隐藏在厌恶中的悲伤,就像玫瑰也不懂爱情的甜蜜,也不懂女人就像带刺的玫瑰这样的话一样。
玫瑰花只是花,跟无数其他的花一样,它们没有思想,不会喜怒哀乐,不知世间无常。
它们懂的只是何时开花,何时花落,它们只是懂春风复苏,夏风灿烂,秋风凄寒。
你看,还有很多的花连冬风都不懂,又如何晓得连人类都弄不明白的复杂的心理以及情绪。
他们只是摇着头,顺着风低下头,等风吹来,又等风离开,不会有不会点头的。
这里的玫瑰终究还是与那些普通的花有些不同的,因为它们是有情绪的,至少它们是懂得认清人的情绪的。
它们懂得自己主人的情绪。
它们是有主人的,因为不会有没有主人的花会生长的如此茂盛。
茂盛的有些蛮不讲理,一簇簇的,挤压的生长着。
花从任何地方都延展出来。从土地上,从溪水中,它的生长似乎不需要土壤,从小溪的溪水中,没有一点泥土的水面上也长出了这样的玫瑰。
然而,哪怕是仅仅能在水中生长,也没有办法生长出这样一堵竖起的花海来。
它们是重重叠叠的生长的,是真正的重重叠叠,一朵玫瑰花骄傲的站着,然后一条根茎从花心中延伸出来,好似在花的中心不是娇弱的花蕊,而是密密麻麻的根。
玫瑰没有叶,只有茎,还有刺。
为了生长,不仅仅茎上生满了玫瑰,就连那些伤人的刺上也长着或大或小的玫瑰
不管是大是小,终究还是娇艳美丽的玫瑰。
一朵一朵的,好似在阳光下跳动的火焰,放在一起,便是一面跳动着火星的墙。
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