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鬼书-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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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他极其不愿参加的一场赌约,只是却不得不赌。
不得不,本就是很无奈的事情。
所以花家主人只能很无奈的挥洒出更多的花瓣,似乎那些花瓣不需要耗费真元一样。
或者说,他就是想要凭借较夏何而言更为雄厚的真元将其击溃。
夏何也猜到了他的想法。
却也顺着他的想法继续喷涌出更多的灰雾去抵挡花家主人的那些零星的花瓣。
花瓣挥洒成雨,雨中弥漫着灰色的花瓣。
雨一直在下,雾也一直没有消散。
但人力还是有极限的时候,更何况之前花家主人之前就已经耗费过不少的真元的情况下,那极限到的更早一些。
花家主人手里的动作慢了下来,那些挥洒出的花瓣也少了很多,那场临时被唤来的花雨也像是小了很多,不再能遮挡人的视线。
花家少爷以及殷槐都能很清楚的看见花家主人又变得有些苍白的脸色。
虽然那神情还是一直没有变过的平静。
另外一边,似乎是响应花家主人的疲软,夏何身上喷涌的那些灰雾也慢了下来,从浓郁的要凝成实质的灰雾中慢慢露出了夏何的身影。
夏何没有笑,虽然他的眼角带着笑意,但他还是没有把笑意戳扩散到嘴角,只是挑起的眉梢能看出他的开心。
他当然很开心,因为他的脸色还很红润,那代表的是他还有余力,还有后手。
他当然忍不住高兴,因为他看见花家主人的脸色很苍白,白的向花圃里的白芷花。
他当然是值得这样得意的,因为他修行鬼修还不过短短十几日的光阴,却已经能与修行了数十年的花家主人交战百回合,还隐隐处于上风。
所以他很开心,又高兴,并且还很得意。
尽管如此,他还是没有把那些高兴与得意化作嘴角的笑容,那是他经常有的表情,现在却迟迟不肯出现。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
终于,那场花雨与灰雾的决斗到了尾声。
尾声才能看见这场战斗的最后的获胜者。
花雨不是真正的雨,所以不会有滴答滴答的声音,可是场间却出现了这样的声音。
那是血落在地板上的声音。
从花家主人身上流淌下拉的血,混在一片花瓣中,为那些不染世事红尘的花瓣带来真正的红尘的味道,那是铁锈的腥味。
那也是血的腥味。
花家主人倚靠在那张木椅旁,旁边还躺着他的漆红木杖,只是那木杖看起来也有些落魄,被沾了血痕的花瓣隐藏在下面,却又不能完全遮掩,只能露出一部分,这样更是显得有些可怜。
可是那根木杖的主人现在看起来更加可怜。
倚靠在木椅旁,木椅不高,花家主人是坐着的,靠着的。
胸口是一抹很是灼目的红色。
那抹红色散发着铁锈的味道。
花家主人跟他的漆红木杖一样,都透着落魄的味道。
终于,花家主人的神情中的平静被痛苦所取代,痛苦来自身上的伤,也来自自己计划的落空。
夏何也收了身上的灰雾,一身黑衣在风中猎猎,风中还有些花香,却是高台下那些跳跃着的火焰散来的。
夏何站着,看着,没有笑,却有些笑意,看着花家主人还在淌血的嘴角。
“我说过的,你杀不死我的。”
这句话看上去像是在示威,可是夏何没有在示威,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没有炫耀的意思,但还是要告诉花家主人的,以免他再生些小心思。
花家主人没有说话,也没有看夏何,因为他伤的真的有些重,那伤真的有些疼,疼的他没有心思去思考夏何的话是在示威,还是在阐述一个并不重要的事实。
花家主人没有心思去搭理夏何的话,也没有心思再去考虑一些小心思。
因为他可能会死。
在死亡面前,什么小心思都是没有什么用的。
夏何看着花家主人身上的伤,伤很重,却不足以致一个知命境的高手直接死去。
若是想要死去,就只有杀死现在没有还手之力的花家主人。
夏何将要动手,杀人。
这是他第一次杀人,过去他只是伤人。
伤人还有可能被救好,杀人却只能给大地带来一具干枯的尸首。
正因为这是第一次,所以夏何在杀人前想了很久。
他能找到很多要杀死花家主人的理由,比如他杀了很多人,比如他让自己的儿子也杀了很多人。
就单单那两次差点杀死夏何的偷袭就已经足够成为杀死他的理由。
可是就像之前关于赌品的讨论一样。
花家主人是成熟的人,夏何是年轻人。
年轻人没有杀过人,所以要想很久。
想很久是真的想了很久,久到那些落在花瓣上的鲜血都微微有些凝固了。
夏何才做下了一个决定。
他不杀没有抵抗能力的人。
这是属于年轻人的不成熟的但是很美好的东西。
他本来就不想杀人,所谓杀死别人的理由可以有很多条,但是他还年轻,足够单纯干净,所以只需要一个很简单的单纯的原因他就可以不去杀死一个一定要死的人。
夏何慢慢靠近花家主人,缓缓蹲下。
花家主人以为下一刻就会有一阵风将他撕成真正的碎片。脸上很是惶恐,像他杀过的那些人以及南边那个小土丘里的人们临死前的那种惶恐一样的神情。
可是,花家主人没有等到将他死得粉碎的风,却等来一只白皙的手,以及一句话。
“你真应该好好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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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后手()
第一百零二章后手
白皙的手是夏何的手,夏何的手本来就白,但是衬着那身黑衣显得更加的白,甚至看不见血色。
话语也是从夏何的嘴里说出来的,带着他独特的亲和但是不亲近的味道,像是从云端飘来的一句话。
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可以是勤劳的阿妈看见自己的孩子刚刚新买的衣服被蹭脏以后会这样说,也可以是阿爸看见自己年纪不轻但还是一事无成的孩子时,恨铁不成钢的叹惋。
但夏何不是花家主人的阿爸阿妈,自然不会说出这种责怪中间更多的是关心的话语来。
可是他还是说出了这样的话。
话只是字面上的意思。
重点在于现在。
最开始,你想装出一副顺从的甚至低贱的样子去放松我的警惕,那时的你是表面上谄媚的实际上是不屑的。
后来,你想让自己的儿子去杀死我,那时的你是暗自揣度的。
再后来,你亲自来杀我,可惜那时的你是带着过高的自信来的。
所以那些时候的你都不是真正的你,真正的你其实只是一个老奸巨猾的,看上去是很认真很慎重的人,实际上还是一个被那些所谓的经验蒙蔽了双目的可怜的老人。
因为你很老,所以以为经验丰富的你不会败给经验不足的我。
因为你很老,所以以为真元雄浑的你不会败给真元浅薄的我。
可是你现在做在地上,胸口满是血迹,体内没有真元的光华流转,只不过是一个可怜兮兮的老头的样子。
话的意思只是都停留在话中的一个词眼上,所以这是一句很简单的话。
表达的情绪也很简单。
是简单的嘲讽的意味。
兴许是猜到了夏何的隐藏杂那份简单背后的但也不算复杂的想法。花家主人的神色中多了点思索的意味。
又或者其实他并没有猜到夏何话里是在太过简单的嘲讽的意思,只是他的神色中多出的那几分思索只是在思考之后他应该做些什么才能够再次打消夏何内心的忌讳。
他还是不相信夏何就会这样放过自己,那面未免显得太不成熟了些。
用成熟的心思去揣度一段不成熟的心思做出的看上去很随便的行为,这本身就有些不成熟的意味在里面。
所以花家主人避开了这种不成熟,直接考虑接下来应该做些什么。
那才是成熟的表现。
可是成熟的表现还有很多,比如留下后手,又叫做埋下伏笔。
成熟的人总会埋下各种各样的伏笔和后手。
花家主人是个成熟的人,所以在他动手的时刻就会想到败了之后的做法,只是他没有想到自己会败的那样快。
可是即便如此,他的后手还是已经实现了。
确切的说,是即将实现了。
花家主人低着头,在思考,也在看自己的伤口。
伤口不是很深,没有到能见到白骨的地步,但是伤口很多,密密麻麻的,像是被无数的小刀刮过了一样。
夏何这样做就是一件极其聪明的做法。
伤口很多,流血流的很快,又足够痛苦,但又不会立刻就置人于死地,这样能让花家主人没有了反抗的能力,又有足够的时间去审问出夏何想要知道的一些事情。
这着实算是极其有经验的一种做法。
只是这种做法仍然是夏何不太喜欢的做法。
夏何背过身子,看着高台下的满目鲜红,而他的身后,花家主人胸口以及其他一些地方的衣服也是满目鲜红。
夏何避开花家主人看向那满原的火焰就是不愿看到那些让人不痛快的血色。
可是红色也是血的颜色,所以夏何看了几眼那花,那种欣赏的神情已经消失,再看几眼甚至还多了几分厌恶的情绪。
不愿看,夏何又将目光拉扯回高台上,可是高台上的颜色却还是红色,是那种老旧的红色,暗红的漆淋在高台上,高台以及高台上的那些桌椅还有那根躺在那里的漆红木杖都是同样的色彩。
毫无生机的颜色。
像是很久以前下过一场猩红的雨,那场腥风吹来的血雨把那高台都给淋了个遍,然后那些渗人的血雨渗进了那本普通的高台上,然后血雨开始凝固,开始慢慢变得苍老,由鲜红色变成暗红色,再变成不能流动的老红色,最后那场血雨渍成了这座漆红色的高台。
可是这座高台是前几天才造好的,造好的时候花家少爷还有小怜都看到了,所以肯定不是流传下来的东西,而前几天也没有认认真真下过一场雨,初夏的风还很柔和,不会带上什么铁锈的味道。
即便是现在,高台上也不过刚刚沾染上一些来自花家主人身上的鲜红的血液,还带着真元残留下来的淡淡的花香,血腥的味道很淡。
所以夏何感觉到的那种涌上心头的恶心的感觉是没有来由的。
夏何忍着不适,不想再多看红色的或是暗红的东西。
所以他只好最后把目光放在了那方鼎上。
鼎中的那条鳣鱼还在游着,只是因为刚才的两人真元碰撞的波动,鳣鱼看上去有些无精打采的样子,那副样子也传染到了夏何的身上。
夏何终于看不见红色,看着那方鼎里的澄澈的清水。水真的很清澈,清澈的能看见那条鳣鱼的两撇胡须,让人忍不住喜欢。
只是夏何像是被迷了心窍,越是看的认真仔细,越是出现一些幻觉。
说不清楚幻觉从哪里来,只知道那条鳣鱼游得很慢,慢的几乎要停滞了的样子。
夏何感觉自己也在变慢,自己的视觉,自己的嗅觉,自己的感觉,以及自己的体内不断流转的真元。
咚!
重物坠地的声音。
夏何重重的倒了下来,摔在高台上。
凝滞的真元已经没有办法驱除夏何体内的迟缓,夏何的意识似乎还是清醒的,只是身体却没有了支撑柱他意识的能力。
一阵异香不知道从哪里飘了出来。
有些像是花家主人最开始换出来的那朵花的香味。
很淡,淡的几乎闻不见。
可是花家主人闻见了,而且还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诸君好运,这就是后手。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零三章 伏笔是一朵花()
第一百零三章伏笔是一朵花
他理应露出笑容,因为这就是他的后手,因为这就是他的赌局。
一个是他从尚未敌对时就已经埋下的伏笔。
伏笔是一朵花,一朵精美的令人沉醉的一朵花。
夏何还记得那朵花的样子,却记不清花的香味,他还记得那朵花带来的那条鳣鱼,还有那阵花香带来的精纯的真元。
当然那时的他还不清楚隐藏在那朵美丽的花下面的让人绝望的阴影。
这当然是让人绝望的。
夏何现在感觉浑身没有力气,一身真元却无法调动只能任人宰割。
可是这里就有一个想要杀死他的人。
这就是一件很让人绝望的事情。
花家主人慢慢的从地上站起,拄着那根被红漆渍成老红的木杖,缓缓的走向夏何,他走得真的很慢,因为他伤的真的很重。
一边从地上站起,身上的那些伤口一边在往外流出鲜红的血液,鲜血衬的那张苍白的脸上都带上了血色。
血光下,那张带着称心如意的笑容的脸看上去有些诡异,很是吓人,他慢慢的走着,紧紧的握着那根木杖。
夏何看不见花家主人的动作,只能听到声音,声音也很小。
脚步声慢慢在靠近,然后突然被打断,片刻后,脚步声又继续响起,只是这一次脚步声更加轻微,花家主人像是身上的伤又重上了几分。
可是夏何看不见的是,花家主人身上的伤没有加重,只是他的真元又耗损了几分,而那份真元换得的就是另外一个人身上的伤的加重。
准确的说是给一个从来没有参与战斗的人身上添了几分不致命但是绝对影响他的行动的伤口。
殷槐取出了自己的那把平凡的小刀,刀上寒光冰凉,可是远不如他面前那朵几乎要完全溃散的花朵那般凌人。
那朵花从花家主人的衣袖里来,隐没在殷槐的膝盖,然后那里被染上了一层红色,染料就是殷槐身上淌出来的血。
殷槐仍然提着刀,可是却已经没有办法移动半分,只能勉强支撑着自己身体没有倒下去。
即便如此,殷槐还是想要做些事情。
至于那个不参与的承诺,也在这一刻被他所忘记。
叮
一声脆响。
那是坚物与硬物相撞的清脆声响。
殷槐掷出了手里的小刀,刀在空中与另外一个东西碰撞,然后落在了地上。
与那柄寒气凌凌,还隐隐有真元流转的小刀碰撞的同样是一件看上去就很坚固的东西,那同样是一朵花,只不过那是一朵从花家主人手里的木杖长出的,或者说是弹出的一朵铁花,漆上了暗红色。
花瓣微张,露出了看上去就很锋利的边角,没有闪烁寒光,但是要比那把闪烁着寒光的小刀要可怕数倍。
那朵铁花同样也有味道,只是不是什么好闻的香味,却是一股令人作呕的腥臭味道。
那里曾经粘上过有风干过很多鲜血。
这是真正的用鲜血渍成的暗红。
花家主人曾经用这朵铁花杀死过很多人,从胸口插进,拧一下,然后抽出,那个人就死了。花家主人重复过这样的动作很多次,现在他又要用这套动作又杀一个人。
虽然那个人比他过去杀死过的所有人加起来都要天才,但是天才也是可以被杀死的,而且杀起来与那些凡人没有什么不同,同样都是鲜红的血液,同样都是鲜血横流,同样都是胸口多了一个透明的洞,然后同样的奔赴死地。
可是不同的是花家主人的心情,毕竟杀死一个天才和杀死无数的凡人带来的心理快感是不同。
所以他要好好杀,慢慢杀,认真的杀,以免辜负了夏何的天才不是?
不知道夏何知道了花家主人的想法是不是会请求他快点杀死自己,夏何看不见花家主人那张还是很苍白的脸,因为他受伤流血过多加上真元的耗损过多,但是他的脸上还是带着笑容,残忍的得意的笑容。
可是花家主人同样也看不见夏何脸上的表情,是悲伤的,还是绝望的,亦或者是癫狂的,就像他一样,临死前的癫狂也是有可能的。
虽然看不到,但是花家主人想象的到,没有人在死亡面前还能笑得出来,除非他是疯子,或者是义士。
可是夏何不是疯子,他也不是义士,他还是笑了出来,而且还笑出了声。
虽然因为那朵花,他的笑声很是微弱,可是高台上也很安静,甚至是寂静,所以那笑声还是不可避免的传入花家主人的耳朵里。
花家主人很恼怒,他认为那笑声是嘲笑,似乎在嘲笑他的胆小和谨慎。
于是他走的更快了些,脚步声以及木杖撞击高台的声音都急促了些,听上去更像是催人送葬的丧钟。
那花家主人就是将人送入墓地的赶灵人。
丧钟越来越急促,花家主人也越来越靠近夏何。
花家主人手中那根漆红木杖上的暗红的铁花又微微张开了些,那凌厉的寒光似乎能将人的灵魂冻结。
花家主人快步走着,眼睛里一直看着夏何,听着他的微不可闻的笑声,眼中燃起的怒火悄然转移到那朵铁花上。
铁花上升腾起淡淡的火光,腥臭的气味完全掩埋了那些花香。
“笑什么?”花家主人说着,语气中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平静,怒火,得意以及癫狂交织的情绪一直在花家主人的眼中以及声音中流转。
“谁说我杀不死你?”
这句话是对夏何之前那句话的回应。
现在花家主人的位置与夏何的位置已经完全交换过来了。
之前花家主人瘫倒在那里,夏何在嘲讽。
现在夏何瘫倒在这里,花家主人也在嘲讽。
夏何那时的嘲讽是简单的嘲讽,是为了不杀人。
花家主人现在的嘲讽是癫狂的嘲讽,是为了杀人。
有些不同,但是被嘲讽的人都没有说话。
可是花家主人想要夏何说话,于是他开始说很多的话,开始做一个重复的动作。
诶呀,又是一章,大家准备过年了吧,恩,尽量大年三十不断,厉害不?诸君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