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鬼书-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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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些传说的开始是从那条独目鳣鱼被送到当时的夏家开始的。
当时夏家以及花家的很多人都看到了那条鳣鱼,那是一条通体灰黑,巴掌大小的鳣鱼,跟其他没有长大的鳣鱼一样,没有长开的样子,不如成年鳣鱼三尺有余的庞大,除了只有一直眼睛像是没有什么特异之处。只是被当做当时开春时的第一条鱼被送到夏家以作吉利的彩头。
再说那条鳣鱼,之后再也没有出现,那些民间的传说隐隐又偏向了另外一个方向,关于那些更深层次的黑暗的东西,关于记恨的东西。
没有人再见到那条鳣鱼,只有一条鬼。
没有人见过那样稀奇长相的鳣鱼,而这里就有这样一条鳣鱼。
从鼎中的那条鳣鱼身下再游出一条鳣鱼。
独目,与百年前的那条鳣鱼一样。
红鳞,与高台外的红海一样。
虚幻,与夏何身上的一些没有真元流转的地方一样。
就像是那条普通的鳣鱼生出了一条小鳣鱼,一条只有头顶生了一只眼睛的,泛着红光的鳣鱼,巴掌大小,不大不小。
伴随着令人厌恶的声音,像是生病多年的老人呕吐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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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 花船载()
第一百一十三章花船载
鱼会不会叫?这是一个很没有意义的问题,没有人会在意摆上餐桌的鱼会不会发出惊恐的叫声,也不会有人关心一条鱼看见自己喜欢的事物会不会发出兴奋的叫嚷。
因为没有意义,也很少有人会这样问,所以很多人都不知道。
可是现在夏何知道了,至少是这条独目的鱼,至少是这条活过了百年,甚至更长时间的鳣鱼是会鸣叫的。
夏何是第一次听到这样奇特的叫声,像是呕吐的声音,没有人会认为这是一种好听的声音,但是隐隐间又听出了这难听声音背后有些些许不同的韵味。
虽然不愿承认,但是夏何还是从声音背后听到了一些天地间的波动,像是这极其难听的声音又隐隐契合天地间的某一种奇特的法则一样,带动着周身那些红花摇曳的同时,却也牵动了夏何身体间那股阴冷的真元随之摇曳。
在这个方面,符合天地法则的声音应当是好听的。
两种截然相反的感觉却同时存在于一种声音上面,精油一种莫名的和谐感,只是那种和谐感却让人生不出好感来。
这是夏何第一次听见这样的声音,但是对于殷槐而言却不是。
殷槐皱着眉头,他想到了那天晚上,在那个梦里,他听见过这样的声音,而且当时他好像还提着什么东西,现在想来,应该就是这条鳣鱼。
那是一个支离破碎的梦境,与这呕吐声音同时出现的还有一些其他声音,然而现在那些声音好像都没有出现。
也应该是,那些杀伐之音,那些痛哭流涕的呻吟,应该是属于百年前的东西,又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但是既然这条鳣鱼能从百年前活到现在,那为什么那些声音不能随着它一同活到现在?
殷槐皱着眉头想了很久,也没有想出个什么所以然出来,只是感觉有些不太对劲。
夏何身上的真元依旧在流转,在夏何身边激荡起涟漪,但是当殷槐把目光落在夏何身上时,却发现涟漪却是禁锢,不是从夏何身上向四周扩散,却是从那条鳣鱼身上散开,激荡在周围那些红花上,又回荡回来的涟漪。
殷槐终于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哥哥!”小怜的声音打破了压抑的沉寂,却是因为看见了更加让人沉默的景象:夏何在消失。
那些涟漪每一次激荡落在夏何身上,夏何身上的黑色就变淡一分,然而夏何身上只有黑色,黑色就是他用第三境的真元凝聚成的身体,也是鬼修之人修到第三境之后才能凝结成的鬼身。
简单来说,这具黑色的身躯也是夏何唯一由鬼身通向人身的通道,也是他唯一能对现实造成影响的手段,而现在这条通道却在消失,然而消失之后的唯一结果就是夏何的死去,真正的死去。
夏何没有回头,甚至连身上流转的真元都没有停滞一下,继续冲击着周身囚禁着他的那些道涟漪。丝毫不在意在持续不断的冲击碰撞中,他身上的黑衣几乎被抹去了一半的颜色,原本浓郁的黑色现在已经渐显斑白,等到完全透明的时候,也就是他真元耗竭的时候,也是他又一次死去的时候。
殷槐当然不愿那种事情发生,甚至比起小怜的一无所知,殷槐的担心更加有实质些,因为他很清楚夏何现在处境的艰难。
但即便他清楚,却也有些无能为力。
他知道这种情况的来由,只不过却没有一丝办法去弥补,只能干站着这里什么也不能做。
小怜想要做些什么,却刚刚才靠近夏何就被一阵大力震开,而那不过是一道波澜轻轻掠过小怜的身躯而已。
就算如此也不是一个没有修行过的普通人能够抵御的。
小怜瘫软的倒在高台的扶栏旁边,努力着没有昏迷,却也没有了行动的能力。
不过才半柱香不到的时间,高台上的三人就有两人失去了行动的能力。
而唯一还有些行动能力的殷槐却还是一个才踏上修行之路,却连修行的第一扇门都没有推开的少年。
殷槐身体中还没有真元,甚至连那篇大道之音都没有完全记下来,而他只有一把杀死了花家主人的小刀,磨得很利但是破不开夏何的禁锢,更别说去破开遮天蔽日的花海,或是去杀死那条明显不凡的鳣鱼。
当然他还有一页灰纸,只是那页灰纸的一半就是夏何,而另外一半除了将人死而复生便没有别的用处,当然也没有办法杀人。
现在除了这两样东西,他什么也没有,他也没有真的能够看破虚妄的眼睛,能将那红花海生生看破,看到被花海遮蔽的天空,看到南边那座大殷雄城的将军府里的景象。
既然看不到,也就不知道到已经有人感觉到此处的不同寻常,同样也不会知道花家主人的死去同样也让遮蔽了整片草原所有波动的某道术法失去了它本来的作用,只是原本能惊动整个大殷的波动却也因为那片花海的缘故只能扩散到大名府的边境然后再也没有办法继续扩延。
所以大殷知晓北面这片被人刻意遗忘的草原上出现了什么事情的也就只有大名府里那个惫懒的将军了。
至于那位将军做出了什么反应却也不是被困在此处的三人能够知道的了。
事实上,现在摆在殷槐面前的只有乖乖等死这样一条路。
可是那是一条谁也不愿死的一条路,殷槐不知是不是被夏何感染了的缘故,平白生出一点没有来由的希望出来,总想着从面前这个找不到任何边际的海洋里找到一艘能够救他们出去的小舟出来。
尽管他看不见小舟的影子,甚至连一截能漂浮在水上的木头都看不到,既然看不见木头,那他就只好自己砍一些木头,放眼望去,没有一棵树,但是放眼望去却又有无数的红,红的花,花也有船,花也能做成船,他想要砍掉些花来,做一条船。
银勒牵骄马,花船载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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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 斩花()
第一百一十四章斩花
这把刀曾经是一把普通的刀,后来被一个普通的青年拿到了手里,于是这把普通的刀有了个不普通的使命,或者是被寄予了不普通的希望。
去杀死一个神,另外一个世界的神。
目标很高远,准确说来应该只是白日做梦,而且还是一个肯定不会实现的梦,因为只是梦太过缥缈虚无,所以连带着这把刀上寄予的希望也实在缥缈,以至于就连一直揣着它的少年对于某些事情也有些淡忘。
但好在这把刀曾经飞出去过,好在这把刀落在了另外一个人的手里,恩,另外一只鬼的手里。
鬼生前是一个天才,死了,又活了,他还是一个天才,天才是被上天眷顾的才子,这把刀也成为了被天才所眷顾的刀。
再然后,鬼天才拿着这把刀杀了个人,真正见到了血。
那是一个枭雄的血,枭雄那是死人生前天才对他的评价,或许对于更多的人来说,那人简单的就是一位修行者,第三境巅峰隐隐能突破第四境的修行强者。
可是那样一个大殷少有的强者却死在了这样一把除了使用他的人不普通以外,其他包括它的主人,它的材质等等都是朴素至极的小刀上面。
这不是一件很稀奇的事情,因为握着那把刀杀人的人是一个很稀奇的人。相比之下,那把刀能划开近四境修行者的皮肤也就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了。
真正稀奇或者是白日做梦的事情是现在那把刀上发生的。
刀还是那把刀,那把握在生前是天才死后是鬼天才手里的刀。
握着刀的人却不是那个能够杀死修行者的人,甚至他连真正的修行者都算不上。
刀还是那把刀,那把杀死站在第四境门槛看众生喧哗我自佁然不动的花家主人的刀。
现在刀要斩的却不是一个人,而是无数的花,无数像火焰一样跳动着娇艳的花。
花是一片花海,斩一朵花就是斩一片海,且不说那些花中凝结的自然力量会是多么磅礴,即便那些是普通的花,要将其全部砍掉,那也是一件极为不容易的事情。
不容易的事情当然不会那么容易就做到。
殷槐不是一个蠢人,他当然知道自己根本砍不了那片花海,但是他只能试试,试试自己能不能砍掉一朵花,看看能不能让困住夏何的涟漪少一道,看看少一道涟漪禁锢的夏何能不能爆发出超越之前的力量挣脱开,看看挣脱开的夏何能不能再用这把刀做些神乎其乎的事情,比如破开那片海,打开那片天。或者只要是能传出消息出去,让大殷那些真正的大能们来到这里救他们出去。
他没有想那些大能是不是愿意为他们涉足险地,他也来不及想那么多,因为夏何身上笼罩的黑色更加灰白,先前已经灰白的地方开始逐渐透明,而透明代表的不是从那些看不到夏何的人眼中的消失,而是真正的消失,消失就是死去。
夏何努力运转自己的真元就是为了不让自己消失,殷槐拿起刀去斩那些花也是为了不让夏何消失,同样都是为了不让他消失,但是两人的能力和做的事情都不一样。
想必之下,殷槐所做的事情更加野蛮一些。
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花开,需折,殷槐手里抓着把沾着血的刀,狠狠的砍在第一朵红花上面,那是最靠近夏何的一朵花,也不是折花,而是看花,像是在砍木头一样,像是在砍人一样,像是一截横梁砸到了水面上,唯独不像是在折花,唯独不像是园里花开喜春色,喜将春花迎进门的写意。
只是一片黄土地上,烈日下的农夫挥着自己的镰刀,收割着一簇一簇的稻谷。
只是北方的牧农们,随意将自己的腰刀取来,切来几束芳草给自己心爱的马驹。
动作并不写意,只是简单的举起落下。
目的也并不写意,只是简单的想要活下。
殷槐没有流下多少汗水,因为他才刚刚开始砍,也因为在这样压抑的环境里,就连汗水都舍不得流下。
但是同样的那朵花也没有折断,当然是因为殷槐砍在它身上的力量太弱,也是因为殷槐砍的不够多。
当然更是因为那朵花太强,那是一朵凝聚的自然灵力几乎达到第二境修行者的花,这里的每一朵花都有超过第二境的力量,虽然除了荡起涟漪那些花就再也没有了其他攻击的手段,但是实实在在的灵力还是化作了花身,不是殷槐这个尚未踏进修行之路的新人能够一刀斩断的。
所以即便那是一朵不断被夏何身上的真元冲击,勉强维持着第二境实力的红花对于殷槐而言也是一场不错的考验。
可是现在不是一个慢慢推考验的好时机,现在是生死关头,生死面前不会有考验这种漫不经心的词语。
殷槐没有办法只能砍一砍,看一看。
看一看怎么砍才好,砍一砍看能不能看出点什么突破口来。
突破口不是看出来的,而是砍出来的。
殷槐砍的很卖力,很认真。
那朵红花摇曳在风中,很美丽,很写意。
不足小臂长的刀落在红花上,被磨得很利的刀刃砍在红花看上去经不了风霜的娇艳花瓣上,却连一道浅浅的白痕都留不下。
花瓣只是微微一卷,然后刀刃又一次砍在上面。
还是只是一卷,还是一样的砍。
还是什么也没有发生。
殷槐没有看一眼周围逐渐爬上高台的红花,那条看上去明显不凡的鳣鱼竟然漂浮在空中他也没有看见,他眼中只有那朵红花。
不是因为他很爱花,而是因为他要砍断那朵花。
简单的砍断,简单的动作,殷槐砍在花瓣上的动作越来越快,越来越重。
花摇摆的动作也越来越快,卷起收拢的速度也越来越慢。
等刀砍在花瓣上的力量足够重,重到能够留下白痕,等花瓣卷起的速度足够慢,慢到来不及将白痕收敛的时候。
花就被斩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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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 可惜有如果()
第一百一十五章可惜有如果
只是可惜,花被砍断那还是以后的事情,至少是夏何努力用真元冲击那朵花很多次,至少是殷槐用那把刀砍很多次的之后的结果。
那是结果,还有过程,夏何的第一次冲击和殷槐的第一次挥刀即是开始。
殷槐还在苦苦挣扎,夏何也还在苦苦挣扎,当当当,铁刀砍在红花上,却发出了金戈相交的声响,好像是高台上多了一个痴迷于锻铁的铁匠。
可是不知是不是因为沾过大修行者鲜血的缘故,那把看似只是凡铁锻成的小刀却有着不属于它的韧性和坚硬,殷槐像是一块不会说话的石头,一块坚韧并且足够沉默的石头,好在这块石头的手里还握着一把同样像是一块石头般坚硬的小刀。
两块普通的石头叠在一起也许只是被垒砌起来的阶梯,只能供人踩踏。
两块看上去普通的石头放在一块,带着各自的坚持,带着各自的所谓心愿,然后凝聚成的就是一种固执坚定的坚持。这种坚持本身就是世间最伟大的力量之一。
即便只是受迫于死亡威胁的坚持也是一种坚持,而且往往这种单纯为了活下去的坚持更是让人动容。
不知道有没有人为殷槐的坚持而动容,或许靠在旁边的小怜有为殷槐的坚持而变化神色,可能夏何察觉到某处减小几分的压力而为殷槐欢喜,那也是动了神色。
殷槐没有注意,只是看着自己面前的花,盯着自己手里的小刀。
手起刀落,手起刀落很多次。
终于那朵看似只会开颜欢笑的红花也为他动了容,随即便是殷槐嘴角少有的喜悦情绪。
花动了容,花为殷槐落下泪水,泪水是一行白痕,浅浅的横在一片花瓣的中心。
于是那道白痕就成为了这朵花甚至是整片花海最特殊的地方,那条白痕几乎看不清,但是很笔直,像是在万丈雪峰上横了一截木,几乎完全隐没在雪峰之间,但是那截木一直横在那里,那是一种态度。
那道白痕也是同样一种态度:我在那里,一直在那里,即便风霜雪雨将我淹没,我依旧在,不因你的不愿而消失,不因你的悲悯而沉寂。
那道白痕不仅仅是一种态度,更是一种现实,一种几乎不可能被实现的幻想被生生横在那里的现实。
那道疤痕不是因为红花的悲悯而刻意留下的安慰,所以才显得那么可贵,代表的是一个不懂修行的普通人生生用一把普通的刀砍出来的路,恰好路的尽头还有一个人,或者说是一条鬼。
那是一个鬼天才。
天才当然具备着抓住机会的基本素质。
那道白痕就是一个机会,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一个用小刀砍出来的机会。
夏何身上陡然间升起无数黑雾,黑雾虽然是黑色,却没有什么阴森冷冽的气质,却是格格不入的添上了像是阳光一样的热情。
黑雾凝结的热情是属于夏何个人独有的阳光,与那些红花像火焰一样的热情交织,却没有相融,却是剧烈的碰撞起来互不相让,而且隐隐还伴随着敌意。
敌意让两种不同的热情不断交织碰撞,原本整齐的一圈圈涟漪也失了踪迹,像是无数雨点滴入荷塘,圈起无数的涟漪波浪。
涟漪散了,那条鳣鱼与花海编制的网也松了,夏何却是笑了。
有些灰白的面孔上绽放的光彩还是以前那样的自信,只是那份自信中好像多了些什么。
多的那些东西是好的东西,而且夏何的余光还落在了旁边的一朵红花上。
那朵红花旁站了个人,那朵红花上有一道白痕。
白痕不可能永远就是白痕,雪峰上的那截横木会有一天露出雪面,从万重雪峰上点上自己的颜色,那条白痕也镀上了自己的颜色。
白色镀上黑色。
红色中夹杂着一点白色本来也就不起眼,即便是镀上的黑色,但那种黑色仍然是不起眼的黑色,甚至还会被当成花瓣上的一条褶皱,一片花瓣的边缘。
但是一条黑色的白痕变成了一道刻在花瓣上的伤疤,那就很显眼了,甚至是刺眼。
但是看到那道刺眼伤疤的殷槐和夏何却没有悲伤的意思。
伤痕越来越刺眼,在花上狠狠的刻上一道。
被那把普通的小刀,被那个普通的没有修行的人,还有那个真正的天才刻上一道。
黑色侵蚀了红花,伤痕又一道裂成了无数道,由一道笔直的伸出无数蜿蜒的,像是一条河流出了无数的小河。
小河遍布了整朵花,联结交织,那朵红花成为了一朵碰一下就碎掉的可怜物什,更可怜的是恰好在这个时候,从北方吹来一阵风。
风里夹杂着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