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鬼书-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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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能杀人,话语能杀人,甚至是眼神都能杀人,那戾气自然也能杀人,用戾气杀人也许还要更快些。
当然最快的还是看人一眼就杀死一人。
那样叫做看杀。
穷酸书生眼中的光似乎能将夏何点燃,也能将他杀死。
可惜,他终究只是一道不会打架的魂灵,所以,他光是看是杀不死夏何的,但是夏何也杀不死他。
夏何也想到了这点,所以他只是看,看穷酸书生想要做什么。
穷酸书生也在看,还在等,等一条独目的鳣鱼出现,或者等一片红雾出现。
红雾中一定有那条独目的鳣鱼。
那是一条狡猾的鳣鱼,也是一条滑溜的鳣鱼,它可能从任何一处出来,从红雾中,从一朵花中,甚至是从夏何身上已经蜕变成灰色布裳的袖口游出来。
当然,那条鳣鱼不会那么傻,不会傻傻的钻进夏何的袖口,因为夏何只需一抓,就能把那条独目鳣鱼抓到手里,只要抓到了手里,那条独目的鳣鱼就会死。
穷酸书生就再也找不到手段去杀死夏何了。
所以,那条鳣鱼究竟在哪里,又会从哪里钻出来?
这是一个问题,一个连夏何都猜不到答案的问题。
一个只有穷酸书生才知道答案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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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五章 游园惊,梦中人()
第一百四十五章游园惊,梦中人
那条独目的鳣鱼从哪里来,有人知道,它是花家旁边的草原里的一条叫做石膏水的小河里捞出来的,石膏水里的水又是从哪里来?
夏何知道,那是从北面的一片小林子流出来的水,小怜还知道那条河的源头有一片野花盛开的草坪,草坪里的花开的很多,开的很香。
当然不会比花家花圃里的花更香,但是却比花家花圃里的花活的更久些,因为那片草坪上的小野花应该还活着,要是没有被调皮又贪吃的小马驹吃掉的话。
可是花家花圃里已经没有原来那些花,只有红色的花,红的像火,红的像血,那年曾经盛开了各种颜色的花圃也只剩下了这样的颜色。
小怜看着花圃的方向,她想到了那些花,当然并不能避免的还会想到一个人,就是那人带着她走过那些花的身边,也是那人给他看见了一场花雨。
那人现在在哪里?是不是逃过了这场劫难?小怜有些思念,有些担心,她告诉自己不能去思念,不能去担心,甚至她都不能再想到那个人。
但是是不是人都会这样,越是强迫自己不想,越是不应该想的人越是想得厉害?
若真是如此,未免也实在是太过可怜了些。
总之,小怜在想自己兄长的间隙间想到了那个人。
她没有叫出声来,只是在心头默默的念叨起一个人的名字,准确的说不光是那个人的名字。
再精准些,小怜每想五六次自己的哥哥,就会想起那个人的名字,就会念叨一句他的名字。
没有叫出来的名字是不是能唤来名字的主人?
小怜以前不知道,但是现在知道了,原来没有叫出的名字也能将那个名字的主人叫到自己的身边。
因为她心中想到的那个人就站在自己身边。
他还是那般模样,温和似玉的笑,身上总带着花香,他本就是如花似玉的男子。
他的笑容中总有一种让人亲近的神秘力量,就像是一朵诱人的花。
身上还是一身白衣飘飘,不沾一点灰尘,从红花海里走来,高台早就已经没有了,只有无数的花,捧着一座鼎,还有一条笔直的小路。
小路能看见破碎的花瓣,更重要的是能看见泥土,小怜就站在小路上,红色的绣鞋上沾了几点土黄还有泥土的湿润。
只有脚真的踩到了泥土才会粘上泥土的颜色。
那从红花中来,踩着那些饱满艳丽的红花,却没有沾染上一分红晕的那人也许真的没有踩到那些红花。
他站在不远处,停下了脚步。笑着。
她站在原处,想要迈开腿。讶异着,终究还是没有走向那人。
“你还好吗?”
他们不过才几个时辰没有相见,那人就这样问道。
只有相恋不久的情人才会问出这样肉麻的话,只有爱得太深的恋人才会问出下面的问题。
“你怎么不过来,我好想你。”
好似春风吹过,好似万物复苏,好似那朵不骗人只骗感情的情花又一次盛开,这一次盛开的更加热烈,几乎要点燃起一朵火来,几乎要在小怜的心里也点上一朵火来。
小怜终究还是没有走近那个人,因为她终于看出了些什么。
“可惜,你不是他。他不会说出这样的话,他从来不会说出这般真心实意的情话。”
小怜的脸上浮现出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神情,若是知道,她一定会立刻将那种怅惘的神情好好收起来,不会让任何人看到,那是甚至连她自己都不会承认的神情。
她只希望自己能快些忘记他。
能够忘记自己想要忘记的那个人就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所以小怜甚至见都不像见到他,她转过头去。
“你猜,那条鳣鱼在哪里?”穷酸书生又笑了,还是胜券在握的笑,只是笑的那个穷酸书生身上还是有那般令人有些压抑的气势。
不知是不是那气场的缘故,还是夏何又想到了什么。
他惊出一身冷汗。
然后,他就看到了那个人,那个从花海中走来的那个没有沾染一分红晕的人,还有那个转过头的小姑娘。
那自然是穷酸书生刻意让他看到的。
夏何一眼就看出了那个小姑娘的样子,下一眼就看出了那个站在花中的男子的样子。
样子是指真实的样子。
那人也是一道魂灵,跟穷酸书生一样,甚至某处跟夏何也有些相似的地方,只是那道魂灵更像是一道残次品,不仅没有魂灵主人的意识,甚至就连那道凝成的身躯也好似一戳就破。
也不过一瞬间,夏何就想到了那条鳣鱼在哪里。
从红花中来,自然也能躲到红花中去。
夏何脸上终于散了令穷酸书生很是不喜的笑容,眼中也消了让穷酸书生很是厌恶的光彩。
然后夏何回头看着穷酸书生。眼中多了一团火,一团灰色的火焰。
灰色的火焰丝毫不能点燃穷酸书生眼中的淡漠。
“你想死?”
穷酸书生是天生的帝王,这样的话问出来一点也不显得突兀,即便是没有匹配的力量,那句话同样很有力量。
夏何却好像没有看到那话语中的力量,因为他身上同样有一股力量,一股能够毁灭很多包括他自己的力量。
夏何还是在回答穷酸书生的话,只是也没有理所当然,只有冷漠。
“我早就已经死了。”
“这样你会死的快些。”
“若不是这样我也只能活十天。”
“你不怕消失?”
“怕,怕的要命。”
这是实话,因为夏何在认真的回答穷酸书生的问题。
“可惜,你还是慢了些。或许你还能快些?”
最后一句话不是疑问句,只是一个反问句,反问句代表的是嘲讽。
嘲讽的是夏何。
夏何身上骤然生出无尽的火焰,灰色的火焰。从眼睛蔓延开来的火焰。
可是,他还是慢了一步,或许不止一步,而是很多步。
他看到了。
一朵盛开的花,花上是火,花中有一条鱼。
那朵花就那样兀然出现在那里。
隔开了小怜还有那人。
也许还有小怜的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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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六章 那天的雨()
第一百四十六章那天的雨
“你看,她要死了。”
穷酸书生的声音冷的像一块冰,从山顶滑落的冰。
“”
夏何什么也没说,只是眼中的灰色火焰忽闪忽现,几乎要熄灭,他的心中好似也有这样一块化不开的冰。
接着,那块看似化不开的冰又化作春水,满满一眸子的春水,火焰在春水中舞蹈,肆虐,张牙舞爪。
那是一朵花,一朵足以杀死一个修行者的花,只需那朵花悄悄的印在某位修行者的身后,只需那朵花暗暗凋落。那个映着花的修行者的生命也会凋落。
那也是修行者都没有办法逃脱的死亡的阴影。
何况是小怜,一个不懂修行,身体柔弱的女子。
更何况小怜不知道那朵花的存在。
但是那本就是一朵可以杀人的花,一般杀人的东西总归有些不一样的意味,杀过很多人的人都知道那不一般的意味就是所谓的杀气。
幸运的是,时常被人想要杀死的人或马也知道杀意的意味。
老马问道了铁锈的味道,隐藏在花香中,欲势待发。
老马从来没有跑的这么快过,被小怜揪着零星鬃毛的时候没有,被夏何笑着驱使的时候没有,更远些的时候,在那座一年四季都盛开着梅花的园子外,被园子的主人驱逐的时候,它也没有这样拼命的跑过。
老马也从来没有受过这么重的伤。
老马以为那朵红花跟他之前吃过的那些红花差不多,只不过会飞,只不过上面有一团火。
可是那火竟然是那么灼热,好似一团烧红的铁,烧的老马险些叫出声来,好在,它自认为自己不能再小怜面前丢了面子,又借着不知从何处寻来的清凉气息忍着惨叫,只是在那道人不人鬼不鬼的身影与小怜面前多了一声响鼻。
然而,响鼻也跟惨叫一样刺破的云霄。
老马身上多了一朵栩栩如生的红花烙印,红花上是点燃的火焰。
那是一朵能杀死修行者的红花,却没有杀死一匹又老又瘦的老马。
老马有些得意,只是又很是疲惫,瘫软在地上,腹下是湿润的泥土。
可是很快得意又化作乌有,因为老马那双还没有昏花的老眼还能看见一朵花,一朵一模一样的燃着火的红花。
红花背后还有那个似笑非笑的身影,嘴角似乎有些得意。
老马瘫软在一条笔直的路上。
小怜被老马挡在那朵红花的身后。
老马眼前是还没有来得及砍出或是吃出一条路来的连成一片的红海。
还有一道瘦小的身影。
此刻那道挡在老马面前的瘦小身影显得竟然有些高大起来。
也许是因为他手里的那柄砍过那么多的红花也没有生锈的小刀,也许仅仅就因为他站了出来,所以就显得高大。
我举一把刀,刀落漫天红。
殷槐早就看到了那朵红花,他的眼睛一向很好,看到那道白衣的青年出现时,他就在往回走,提着那柄刀,快步的往回走。
直到,老马用身体挡住那朵红花,他的身影才出现在小怜的身后。
直到,又出现一朵花,他才出现在老马的面前。
殷槐冷冷的看着花海中的人,他没有看那朵愈飘愈近的红花。
没有看是因为不在意,他手中的那柄刀已经砍过很多那样的花,所以他才不会在意。
他没有杀过人,但是接下来他要试着杀一个人,所以他只是看着人,拿着刀,想要一刀劈下去。
这样想着,他就这样做了。
做之前,他只是抬起了手,手带动刀高高举起,重重落下。
就像他之前做过无数遍的那样。
红花多了一道白痕,白痕好似一条路。
路将两旁的风景隔开,一片风景成为了两片景色。
白痕将一朵花劈成两半花。
一片风景成为的两片风景还是风景。
一朵花劈成的两半花已经算不上是一朵花。
那条泥土铺成的路上又多了几瓣花的残骸。
那只是殷槐手里的刀蹭过那朵挡在面前的花的结果,殷槐的刀最终砍的还是那个人。
这把刀举起时就不是为了斩花,而是为了杀人。
可是当刀落下时,花碎了,人却依旧站在那里,似笑非笑的看着殷槐,看着他手里的刀。
那人看着他,好似在看他的情人。
就像他以前看小怜一样的目光。
他只会这样的目光。
就像他身上只会出现这样的白衣一样。
殷槐认出了他,也认出了他现在的样子不过是一道魂灵,或者说是一条小鬼。
小怜也回过头,却没有看见那道身影,挡在她面前有两道身影,她自然看不到,但是她还是想要看到些什么。
接着,她就听见了一道声响。
噗。
是果子落地的声音,是刀切开果子的声音。
也是刀划开胸口的声音。
斜跨的刀上没有血迹,刀上什么都没有,只有冰冷的寒光。
刀上本来就应该什么都没有,因为鬼又不会流血。
鬼也不会喊痛。
所以,那柄刀斩在那人的胸口时,那人也没有说一句话,还是用看情人的目光看着殷槐,还有他手里的刀。
殷槐又看见了一道白痕,这次是出现在那人的胸口。
可是这次白痕没有隔开什么。
因为白痕只是出现了一瞬间,在下一瞬间,白痕消失了,什么也没有发生。
殷槐杀不死他,因为他已经死了。
他却可以杀死殷槐,还有他想要保护的少女和老马,因为那些花可以。
接着,空中又多了无数的花,这次终于不再是红似火的花,却是兰,马蹄兰。
天空下了一场雨,一场花雨,淡蓝的花雨。
几日前,在花家某处的花圃里也下过这样一场花雨,只不过那次是为了爱人,这次却是为了杀人。
马蹄兰的花瓣很大,展开来能有人的巴掌大小,飘飘扬扬,看上去也很美。
杀人却也很适合。
相反,要砍掉那些巴掌大的花瓣就有些困难。
可是殷槐还是举起了刀。
就像面对那些红花一样,重重的落下。
不过,那柄砍过无数红花的刀面对这些兰花却有些力不从心。
同样在一片花瓣上留下的白痕。
可是白痕太浅,浅到几乎看不清楚,也就没有把那片花瓣变成两半花瓣,一朵花是这样,其他花瓣也是如此。
飘飘扬扬,没有白痕,只有花瓣。
几乎要将殷槐淹没,几乎要把殷槐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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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七章 小杀()
第一百四十七章小杀
铺天盖地的马蹄兰。
花怎么杀人?
殷槐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只知道自己不能死,他只知道自己身上不能落下那些马蹄兰,所以他拼了命不让那些兰花落在自己身上。
可是,那就像是让漫天的雨水不落在自己身上一样困难。
不过,不管是因为那柄刀实在是太锋利,还是因为殷槐挥舞那柄小刀实在是太熟练,真的没有一片像雨点一样的兰花花瓣落在他的身上,既然没有落在他身上,自然没有一片花瓣落在老马,更加不会有一片花瓣落在小怜的身上。
只是那些花雨落在了小怜的眼中。
她看见了那片花雨。
熟悉但陌生的颜色,熟悉而陌生的花,还有花雨外那个熟悉而陌生的人。
似笑非笑的站着。
小怜看见了他,他也看见了小怜。
似笑非笑的表情似乎有了些变化。
小怜终于再看见了他,却也还是没有看他,她看的只是那些花,那花雨。
浅蓝的,悠悠的,飘飘扬扬的马蹄兰。
对于那些花雨,她很熟悉,熟悉到她都不愿再熟悉,对于两道身影后的那道身影,她更加熟悉,就像她熟悉那些花雨一样熟悉,之前那场花雨本就是他带着她一起看的。
小怜看向那些花瓣的目光中有伤感,只是伤感,没有其他,比如,失望,比如怀恋,比如其他更加适合情人复合又离的神采。
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所谓物,所谓人,所谓事事,本就没有,所谓情,更加只是因为一朵花。
那泪来自何处?惹人流泪,只因心中余情,本就无情,何处惹人怜?
小怜不怜,只是有些伤感。
因为花雨后的那人,更多的是因为那个爱恋那人的以前的自己。
小怜心中死咬着以前二字。
可怜的她却不知道死咬着的无论是以前或是现在都不是重要的事情,只是因为死咬本来就是一件留住过去的事情。
只有彻底释怀,不再死咬,也不再留恋才会真的忘记。
好在现在的她不用去想那些让她后来的夜里辗转反侧的事情,她现在真正需要在意的是挡在她面前的那两道身影。
一人一马的身影。
还有那些看上去唯美,实则杀气重重的花雨。
花瓣雨,雨中立一玉人。
花瓣落在刀上,还是刀锋迎上落下的花瓣,殷槐知道自己的刀斩不断那些飘落的花瓣,却还是举起刀来。
刀落在花瓣上,花瓣留下白痕,接着被高高抛起。
一瓣,两瓣,很多瓣,落下。
一瓣,两瓣,很多瓣,被高高抛起。
殷槐举起过很多次的刀,只是刀锋冲着那些花瓣,高高举起变成了重重的举起。
殷槐只有一只手,也只有一把刀,但是那些花却又无数片。
即便如此,还是没有一朵花瓣落在地面上。
那些花仍在空中,空中的花瓣都留下的一道白痕。
殷槐挥刀,斩的不止是一朵花,而是很多朵花,刀锋带着风,落在其他花瓣上。
风吹开了花瓣雨。
花瓣上的白痕愈来愈多,白痕最后变成了一条路,一条好似之前出现在红花上的那条路。
殷槐的刀最后还是落下了,那些花瓣一直到最后都没有落下。
空中也不见那些花瓣,浅蓝的云层被那柄斩过很多红花的小刀劈出一条路来。
那片云彩最后还是散开了。
殷槐最后提着刀,耷拉着肩膀,很累,累的抬不起手臂,不是他不想再多砍一刀,只是手里的刀沾过那些花瓣之后竟然重了几分,空气中令人麻痹的花香好像又浓郁了几分。
花香催人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