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鬼书-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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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槐还是不知道面前的人究竟是何人,竟然知道远在北方的将军的名字,他当然也不知道那位夏姓将军也不是一个普通的将军,夏姓的将军似乎从来都不是什么简单的将军。
从百年前的那位夏将军开始就不是了。
“我认识那位大将军。”
“他,他还好吗?”面前这位将军的脸上有些惆怅,有些怅然,也有些欣喜。
殷槐不认识那位将军,却也知道那位将军的近况,近况就是没有近况,死了的人不会有什么近况。
殷槐不知何故生出了一分怅然,两个人的怅然似乎在呼应,面前的将军也察觉到了殷槐眼底的怅然。
慢悠悠的风吹的树叶好像急切了几分,又有些恼人了几分。
恼人的叫人心生惆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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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七章 冰塞川()
第一百七十七章冰塞川
将军望着殷槐的眼神又柔和了几分,殷槐自知将军误会了些什么,虽然没有指出,但是却低下头,望着一片树影看得出神,手里的刀又垂了下去。
“听你阿爸说,你不喜修行,可是昨日我却观你已通灵觉,已生气感,甚至应当跨过了那扇门,寻到了自己的路,今日看来却不知究竟修行到了何种境界?莫不是修行的那扇门还尚未打开,只是窥见了其中皮毛?”
殷槐本想说自己已经完全打开那扇修行之门,走上通天修行路,应当稳稳当当的踏进了修行的第一境稚子境,可是意念一动,却发觉调动起自身的真元时却生出晦涩之感。
甚至就连昨日在周身经脉里流淌的丝丝缕缕的真元都不可见,流淌在体内大河里的还是若有若无的气感。
见到殷槐的愁色,将军仿佛是明白了什么。
慢悠悠的风陡然间吹的肆虐起来,吹起了殷槐身上本来就有些破旧的不能遮体的衣裳。
将军见到了殷槐身上的伤痕。
“”将军沉默着,从背后伸出一只手,刹那间,将军的手就按在了殷槐的胸膛上。
滔滔不绝的怒江从将军体内沸腾,然后从指间透出,在殷槐胸膛之处化作了一条涓涓细流,涓涓细流流遍了殷槐的身躯。
“奇哉怪哉,那门明明已经有了打开的痕迹,可是偏偏不能大开,是还差了临门一脚?”
将军似乎见到了殷槐身体某处那扇门,眼中闪烁着神光,比起天上的阳光还要耀眼些。
这莫不是高深修行者的神通?
不等殷槐细想,他自己的思绪也被拉进那扇门的地方。
于是他又见到了自己曾经见过的那扇门,他曾经推开过的那扇门。
这里只有他,还有旁边一条颇有些灵性的细流。
可是殷槐现在的目光却没有落在那条有些灵性的细流上,却反而看着那扇有些变化的门。
修行者的门在推开之后都会有些变化,最根本的变化就是推开的门不会再闭合,而门后那条修行者自己才能看见的修行之路会展开,从门后延伸到门外,此后的所有修行都是那条路上的修行。
若是晋升到某一玄妙之境,相应的那条路上也会多些奇妙之景,至于多了哪些玄妙之景那跟修行者自身有些关系。
稚子境推开的是门,展开的是修行之路。
往后的而立是立身,于修行之路上添上自己的痕迹。
再往后的更加玄妙的境界却也不过是将自己的留下的那些痕迹加深罢了,比如知命境的修行者点亮的星图也会在此处显化
然而那些玄妙的变化却都在稚子境推开的那扇门后展开的那条路上发生,可是殷槐的门后却没有那条路。
那些修行之理便是修行之人踏上修行之路便能知晓。
殷槐已经推开过那扇门,也踏上过修行之路,他也知晓那些修行之理。
却无法得知自己的修行之路断掉的原因。
正恍惚间,那条颇具灵性的小流传来了将军的声音。
“你试试推开那扇门看看。”
将军的声音也有些凝重,他修行到了高深境界却也从未见过这样的情况。
事实上,从人类知晓修行以来就极少有人知晓旁人修行时的模样,那一处本来就是极其隐秘的地方,况且从推开那扇门开始,所有修行者就走上了自己的修行之路。
有多少个修行之人就有多少条修行之路,哪里又需要观其旁人的修行而推己身修行。
修人本来就是修己身,本来就是修自己的生平大志。
哪里有完全相同的人,哪里又有完全相同的路?
所以,即便修行的某些阶段是一样的,但是修行之人修行的方法却是不同的。
有人修行需要一柄通天的刀,有人修行需要浸染无尽的血,有人修行却只需要一只笔,一张纸。
道殊却同归。
总归还是有些教训或者是经验从某些修行大能那里传了下来。
将军本也就算的上那些流传经验的修行大能,可是他也从未见过别人打开的门,也从未见过别人修行。
所以他也只能任由殷槐做些什么,他从变化中寻得变化。
殷槐这时也只能听得将军的吩咐,走上前一步,想要再次像上次那样推开那扇门。
可是,那扇门却不愿再打开,甚至都不愿殷槐再触碰一下。
一股腐朽阴冷的气息从门激射而出,将殷槐震开数丈之远。
将军却也从那突如其来的变化中被那阴冷气息震出殷槐的体外。
殷槐意识重新回到了身体,将军眼底的神光也收敛不见。
然而不过是一瞬,将军就已经捕捉到了什么,低头沉思着。
沉思的将军没有注意到殷槐的神情却有些奇怪,甚至都不见什么悲伤。
殷槐识得那阴冷的气息。
那样的气息跟曾经紧贴着他手里那柄小刀的灰纸一模一样。
也跟夏何身上的气息一模一样。
一模一样便是同源。
那同样也是修行之路,只是是另外的修行之路。
可是即便是知道,却也没有办法解决殷槐现在面对的问题。
阴冷的修鬼的真元堵住了修人的真元路口,这样又该如何解决。
殷槐不知道,只能期待将军能够知道。
“此事有些蹊跷,这人与人的修行之路本就大不相同,我也从未听闻过像你这样的情况,想来应该是与你前几日受过的伤有些关系。”
“若是光念那道阴冷至极的真元,你应当已经迈过了稚子境的门槛,就连立身境的门槛都已经能够寻见,可是,那阴冷气息的真元终究不像是正统,倒有些像是北方山里边的阴冷真元,前几日那山里人寻到了大殷莫不是就是因为你?”
“这样想来,那阴冷真元应当早些除去,勿要拖到而立境立身之本时出现意外。”
将军思考了许久时间才这样说道。
既然想通了那档子烦心事,将军的脸色又好看了几分,甚至又回到了那样和善的样子。
殷槐低头不知在思量着什么,没有答话。
将军拍着殷槐的肩膀。
“既然你现在不能修行,倒也是件好事,至少不用与那蔡家的人生出矛盾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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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八章 天上飘来一朵云()
第一百七十八章天上飘来一朵云
“修行终究还是修心,心灵境界到了,这般经脉堵塞的事儿倒也算不上大事,总会有些驱除的办法的,你无须着急。”
“也切记千万不要与那蔡家人生出矛盾来。”
“蔡家的那些疯狗可都不是什么好惹的人物。”那将军好像又变回了婆婆妈妈的和善老爷模样,之前的修行大能的模样则彻底没了踪迹,要是叫那些都城临安的达官贵人们见到他的这般模样,少不了要嘟囔一句“这没用的平西大将军”。
可是殷槐是见过这将军正经模样,所以对于他现在一直念叨个不停的蔡家有些在意。
但即便是在意,殷槐也没有开口询问,只是用刀在地上画了一个又一个圆,天空从南边被风吹来的云走了一步又一步。
蔡家,他只从夏何的嘴里念叨过几次,还从花家主人的凌冽杀机中听闻过一次。
可是夏何哪里会真的知道那蔡家大人?而那花家主人又哪里敢对那蔡家生出杀机而多加讨论。所以不管殷槐之前从那两家人嘴里听到过几次,倒还比不过寻常临安百姓人家的酒后胡话来的可信。
将军不知是看出了殷槐的在意,或者仅仅只是习惯性的继续念叨,终于还是念叨到了蔡家蔡小人蔡大人的事儿。
“说起来,你才从北方来,也许还不懂得那蔡家的势力之大,那可不是一般的权臣,甚至是都城里的那些皇亲国戚,公主驸马都远不及蔡家,蔡家的一切都来自于一个人,一个小人。”
“据说那蔡家的小人本来不叫小人,只是因为被当年还是太子的圣上年轻时调侃过一句,便将自己的名字改作了蔡小人,也是从那天起,都城多了个太子仆射,便是太子亲信,再后来圣上登基,太子仆射便成了尚书仆射,二十几年前,宫里正宫生下了小太子,尚书仆射还是尚书仆射,只是多年没有人继任的太子太傅又多了个人。”
“于是,都城临安的天便成了两重。”
“里是一重,外是一重,蔡家就是外面的一重天。”
“临安一处多了栋三层楼的小楼,唤作宝儿楼,便是当今圣上也时常寻到城里的宝儿楼里去看戏。”
“南边清水郡的那些所谓老人们都说,这宝儿楼已经掩过了宫里的老树,这宫外的天怕是要盖过宫内的天。”
“可是即便是所有人都在说,可是那深宫里的那位却还是对那宝儿楼的老爷椅上的太傅深信不疑啊。”
“可不得深信不疑吗?”
“圣上喜歌舞,宝儿楼里有最漂亮的歌姬;圣上爱美酒,宝儿楼里的宝儿酒是世间所有嗜酒之人的憧憬;更别说宝儿楼里的神兵利器,甚至还有些不为人知道的那些个藏在阴沟里的勾当。”
“这世间之事,哪里还找的到宝儿楼里没有的;这世人所贪之物,只怕尽在宝儿楼的三重山里头。”
难得的是,将军再次提起那宝儿楼的珍世罕见的宝儿酒时却不似昨日生出向往的神情,一段一段的话念叨下来,将军还是那样一副和善的表情。
莫不是殷槐的眼神实在是太过敏锐了些,寻到了将军眼角不经意漏过的一丝忧虑,只是殷槐只把那忧虑当做了对宝儿酒的贪迷。
心里还暗骂了一句酒鬼。殷槐却还是太过冷静了些,至少明面上没有泄出一点心里头说的暗骂,将军也没有仔细注意殷槐的神情,甚至都没有再看他,目光又停留到了天空中那朵飘的慢悠悠的云,那朵云似乎要遮住了太阳。
“蔡小人得势了,于是都城临安多了个蔡家,蔡家身后便是蔡小人,蔡家前头就是那宝儿楼,三位一体,岂不是一方势力。便是那宝儿楼里给人作酒宴的四司六局也都成了不可一世的大人物。”
“原先只懂的做菜做席的四司六局也懂得杀人了,不光杀人,甚至连治理朝政,平叛疆土也都学得了,也不知是不是蔡家那个喜欢吃些甜点晒晒太阳的所谓小人物教他们做的,或者是默许他们做的。”
“但虽然名义上只是家臣家仆,实际上却是蔡家甚至是深宫里的那位手里牵着的鹰犬,修行之路何其难也,这四司六局不过十人便占了千万人的缘,这到底是大殷之幸还是将门之不幸?”
“但终究还是蔡家小人的手段来的高超,还是蔡家来人来的安稳,世世代代皆为权臣,哪里有什么不安稳的地方?”
“只是,楼里喜欢吃甜点的那位也应该管一管他家的跋扈的鹰犬了。”
嘴里虽然说着蔡家那位叫做小人但被人称作大人的太子太傅的不是,却不知为何幸灾乐祸的神情上了眉头,冲淡了些之前的忧虑。
可是,头顶的那朵慢悠悠的云真的就要遮住了阳光,就要盖住了天。
将军不再看天,回头看了一眼院里的另外一扇闭着的门,殷槐的目光也落在了那扇门上,他昨日就从那扇门里头走出来,那边的芭蕉似乎还在拍打着流水。
殷槐想到了昨日见到的那个不喜不笑,不悲不愤的青年,寻摸着那人的来历,将军却一语道出那人的身份。
“昨天你见过的那青年便是蔡家的人,也是四司六局里年纪最小脾气也最暴躁的油烛局,虽说只是掌灯油火烛的小局子,却因蔡家势大,却成了油烛小爷,却也是修行大家,四司六局里头修行道行排列第二的能人,第三境知命境凝了星图的人可不厉害吗?比起我这个劳什子平西大将军可要厉害的多,所以你呀千千不要招惹那人。”
“那也是个睚眦必报的主,招惹到他头上也许也就招惹到了蔡家的那位小人身上去了。”
“当今圣上动起怒来,也不过是宫里的那些珍奇希宝碎了几件。”
“可若是那不轻易动怒的蔡小人大人动起怒来”
天空中那朵慢悠悠的云终于还是完全遮掩住了天空天空中正盛的太阳,天色似乎刹那间阴沉了下来。
“那可真的是要变天了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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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九章 羊角小镇里来的殷姑娘()
第一百七十九章羊角小镇里来的殷姑娘
说来也是奇怪,那朵遮阳的云明明起初并不如何显眼,甚至只是小小的一片,别说能遮住太阳,就连人眼都遮不住,遮不住人眼,哪里去遮天眼?
但,天有不测风云。
这不恰就是一朵不测的风云,不测到鼎盛的太阳都被它遮掉。
这朝野间是不是也有这样一朵遮天蔽日的不测风云?
谁知道?知道又会有谁胆敢去管管那人的闲事,还不是会被人打做叛军叛将,逆臣贼子。落个凄惨凄凉的下场。
这些都不是殷槐能够想到的,事实上,若不是因为那朵慢悠悠的云彩遮住了阳光,使得天色在刹那间黯淡了下来,他都不会注意到那朵云,即便是后来注意到了,却也只是注意到了,不会将他跟朝野之事联系起来,在他的世界里,那些官官相斗尔虞我诈的事情终究只是小说话本里的故事,哪里会跟他生出什么样的关系。
他却丝毫没有想到,便是刚才那和善将军细细与他说着那些关于蔡家的事,未必没有存着这般的心思,他更更想不到的是,在未来的那些日子里,那些东西竟然成为他身边的事情。
但终究那些事情现在离他有些远了,远到殷槐丝毫都察觉不到。
况且,殷槐现在身边还摆着一件更加迫切的事情。
殷槐又想起了那个有些可爱,可爱得惹人怜惜的小姑娘。于是院里的那柄并不小的小刀离开了湿润的泥土,只在原处留下了一点不深不浅的凹坑。
将军似乎这时也想到要回家了,念叨了一句不明所以的话,甚至还先一步殷槐走在前头。
“天黑了,下雨了,回家收衣服了。”
殷槐提着刀,跟在了将军身后,那没有刀鞘的也算不上小的小刀一荡一荡的,不算好看,但是显得有些锋利。
将军行在前方,衣摆也一荡一荡的。
殷槐似是想起了什么,慢悠悠的风里多出了一句话。
“我姓殷,不姓夏。”也不知那句话是不是传到了将军的耳边,还是被慢悠悠的风吹到了一旁,总之将军没有停下脚步,甚至脚步都没有顿上一下。
是不是听见了?还是在装作没有听见呢?慢悠悠的风吹的更加慢了。
“我姓殷,不姓夏。”将军府里吹的也是那般慢悠悠的风里也吹进了一句一模一样的话,说话的那人也是殷槐急着寻找的人,甜糯的声音却也道出了那人的身份。
小怜确实在那将军府里,甚至还在将军府内堂更深处的庭院里,昨夜的风似乎吹的更寒了些,院里的几株才刚刚熬过春寒的绿意又被吹残了几分,至于在院里站了一夜的那美妇佳人却还是那样一副精神的模样。
神情欢喜的看着自己面前的小姑娘的小后脑勺,纤细的玉指却拢上了绿绿黑云。
美姨不见昨日的凄婉,也不见了昨日不曾离身的小花伞,只是腕间多了几条红色的发带。
不知美姨要给本来就好看的小姑娘梳理个怎样流行的发髻。
小姑娘丝毫不介意美姨与自己这般亲近,美姨本来就是讨人喜欢的人,不仅仅是讨那些男人家的喜欢,就连小怜这样的小姑娘家也容易对美姨这等殃国殃民的祸水生出好感。
更别说,美姨本来就对小怜极其喜爱,甚至就连对殷槐的那般爱护少说不得受了小怜这边爱护的影响。
“那殷姑娘,你是来自何方,又要去到哪里呀?”美姨打趣道,嘴里虽然说着些打趣的话,可手里的动作却丝毫没有凝滞之感。
“我从羊角河边的羊角镇里来,要到西湖边上的临安城里去。”
小姑娘说起话来也是很谨慎,很小心,就连大喘气都没有,生怕弄乱了自己的新发型,美姨说是临安那边传过来的最讨人喜欢的发髻,叫做双鬟,据说是临安城里的那些小姑娘都会梳妆的一种发髻。
小怜本来并不愿寻个小姑娘家家才梳妆的发髻,可是美姨说除了这种发髻,那就只有那些妇人家才会梳的流苏髻和芭蕉髻。
小姑娘家还寻思着芭蕉髻是不是真的生了一副芭蕉的模样,却又听见美姨说到那只有嫁过人家的妇人才会梳妆的发髻,顿时便不做声。
只能任由美姨像摆弄一个新奇玩具一样打扮着自己的头发。
虽然还带着些许的不愿,但是美姨真的开始梳妆的时候,小姑娘还是一动都不敢动,生怕打乱了美姨还有些生疏的手法。
爱美之心莫不是人人皆有?还是在这般情窦初开的小姑娘身上显得更加明显些?
小姑娘小小的脑袋还在想着要学会这样梳妆的手法,等到她回到羊角小镇的时候,跟那些玩耍过几日的其他小姑娘也扎一样的发髻,就等到她到了临安,找着了夫婿,就带着宝儿楼里的糕点回到羊角小镇。
小姑娘心心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