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鬼书-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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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心心念叨着发髻的事,却不知何故还是想起了自己的兄长。
终究还是神色一片黯淡,小姑娘也不免低下头去暗自神伤。
美姨虽然见不到小姑娘的神情,却能看见小姑娘低下的脑袋,只是微微一推,就将小怜的小脑袋重新摆好。
接着打趣道。
“这西湖边上倒是有座城,可那羊角河边哪里有什么羊角小镇,估摸着是你这小妮子信口编出的谎话罢了。”
美姨这样道,言语中虽然有责怪之意,可是语气中却只有宠溺之意,闻不到一丝责怪。
这哪里是责怪,这只是打趣罢了。
小姑娘抿着嘴,不知是不是学着她的另外一个小哥哥的做法,闭口不言。
美姨笑着,笑声却也是二八岁数小姑娘,还是那样清脆,那样动人。
“那从羊角小镇来的殷姑娘去那临安是为了何事,莫不是要找个曾经路过羊角小镇的情郎阿哥?”
美姨说着,只当做玩笑话说着,可是哪里想到小怜竟然真的点了点头,表示了同意。
末了,还添上一句。
“去嫁人。”
这样也被慢悠悠的风吹的有些凌乱,叫嬉笑的美姨也有些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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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章 那些个散落在风里的玩笑话()
第一百八十章那些个散落在风里的玩笑话
美姨愣住了半晌,很快又失笑道。
“哪里有姑娘家家的说这样的话,这要让别人听去少不了要多说些闲话,未出阁的姑娘是哪里来的这种讨人不喜的想法?”
美姨虽然叫骂着,可是神色里却丝毫没有怒容,更不会存着些怒意,只有能叫所有男人都移不开眼的两汪秋水。
小怜也知道美姨没有什么恶意,却还是没有说话,不知是不是想到了那位让她早些嫁到临安的某位已经离开的人。
美姨本不是什么多嘴的人,可是遇见个这样讨自己喜欢的小姑娘,这打开的话匣子就有些闭不拢了。
“莫不成还真有什么荒原里来的王子公主偷偷跑到临安,叫你这小妮子也跟着自己的情郎要到临安那龙潭虎穴里去?”
不会八卦的女人总是少数,就连美的超凡脱俗的美姨也没有办法免俗,开始嬉笑着调侃面前这个还有些羞涩的小姑娘家。
“说起来就凭那些临安那些大小纨绔们哪里又看的上你这个从北荒荒原上来的小妮子,有些十多岁就尝过了床笫美事滋味的纨绔们哪里还瞧得上你这种没毛的北荒小妮子,况且这么大的姑娘了,还不懂得自己梳妆打扮,那些个像好学一样好色的男儿们哪里会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
开玩笑说的话自然也是玩笑话,玩笑话当然是做不得数的。
美姨说的玩笑话自然也是做不得数的。
事实上,从数百年前开始,大荒崛起之后,大殷都城的人对于那个伫立在北疆的铁蹄之国就生了一种有些微妙的想法,哪怕是百年前的那位夏将军带着夏家的亲兵亲将们将大荒赶数千里之远,却也还是没有改变潜藏在大殷从百姓到皇帝心底的一些微妙而自卑的想法。
说不得百年前那场所谓的叛乱也是这种想法的投射。
这种想法表现在现在便成了所谓的岁币制度。
即便是现在,在那些临安的贵族口中,大荒的那些荒人蛮子们也都是敬大过畏,畏大过厌的存在。
至于对于荒人的女人,那些情场老手只是一方面说荒原的女人因为荒原多风多烈阳天气恶劣的缘故,总生的毛孔粗大,跟大殷那些个肤如凝脂的美眷佳人自然是比不得,另一方面却又赞美荒原人生了一副精致的面容,高挺的鼻梁,深邃的双眸,着实是有些异域风情。
那些色中老餮家里总会养着几个荒原女子或是娶上几个荒原的美妾。
便是十余年前,大殷传来了大荒第一美人的消息,便叫那些风流才子宁愿花上数千金,挥霍万贯家财来换的一副小怜阿妈的画像。
只是即便是再怎么的痴迷,却也没有什么风流才子说要御马北征去抢那荒原第一美人来做自家媳妇,只是敢在酒宴喝醉后大喊几句苦求一幅美人图,更大胆些的也只是敢在自己美妾身上驰骋的时候心里暗暗叫唤着那美人的名字。
至于真的提刀御马的还真的见不到一人。
古语中的色胆可包天在面对大荒原上的那个用铁刀用骏马用鲜血铸成的铁血之国面前却也只是玩笑话罢了。
玩笑话总是不能当真的。
再后来,听说荒原上的第一美人嫁人了,嫁的还是一个姓夏的将军,于是都城临安就再也没有了那美人的消息和画卷传出。
终究还是胆小。
十数年前,荒原上哪里有小怜这样一个可人,小怜哪里又知道自己的娘亲曾经在大殷都城引起过这样的轩然大波,她又哪里知道自己美姨说的话不全是真话。
事实上,小怜着实生了一副叫那些临安才子们疯狂的面孔,虽然年岁还尚小,可是继承荒原第一美人的精致五官,再加上夏家本就是大殷人,便是大殷人的那些女子都少有的如脂凝肤也生在小怜身上,虽然胸前沟壑还不见高低,那也只是时间的事情。
等到小姑娘长成大姑娘的时候,小怜便又是一个祸国殃民的祸水之流。
再加上小怜生的我见犹怜的气质,终将会在都城临安掀起一层波澜。
可是小怜哪里知道那么多,她只是知晓自己生的漂亮,只是不如自家阿妈漂亮,最多比隔壁岚大叔家的小石要漂亮些,哪里还是什么祸水红颜,她只知道自己要遵循自己那个不负责任的兄长的话,把自己嫁到临安的权贵家里去。
至于要嫁给谁,为什么要嫁,她不知,也不愿知晓。
小怜此时也只是认真的想着美姨说的那些玩笑话,开始有些担忧自己的漫漫前程。
美姨看着盯着一处看得入神的小怜,只是在心里头暗暗念叨了一句:这小妮子在这个方面还真是像极了那个沉默寡言的小屁孩。
虽然心里在暗暗腹诽,却还是一副笑盈盈的模样,手里的动作也没有停下,小怜头上那个少女模样的双鬟也有了雏形。
“真是美极了,”美姨笑着说,“你这小妮子到了临安去,可真的能叫那些风流著称的书生们茶不思饭不想的,我若是个男儿身也要娶个你这样的小娘子。”
说着,美姨伸出一根玉葱指划过小怜有些微红的耳垂。
大小美人的嬉戏打闹给着被风吹得有些惨败的院中景象倒是添了不少的光彩。
美姨继续给小怜梳理着发髻,脸上的笑容还在,只是不知何故添了几分愁容。
也许是听到了不知从何处传来的夹杂在风里的风铃声,也许是那风铃声叫她想到了某个不解风情的将军,总是那愁容来的很快,离得也快。
被风一吹就吹走了。
愁容的余韵化作了一句不深不浅,有些泛酸的话来。
“若是要嫁人,可还得嫁给一个解得风情又全心全意待你好的人,可莫要学我,喜欢上一个榆木脑袋的呆子”
这句话不深不浅,被慢悠悠的风一吹就散了,可是在散去之前还是落在了小怜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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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一章 不速之客()
第一百八十一章不速之客
小怜虽然听到了这句被风吹的凌乱的话,却也不知道那榆木脑袋的人就是这将军府的主人,只是没来由的在心里也跟着美姨泛起了愁思,好在小姑娘终究还是没有再想起那个用情花骗人的白衣青年。
那人的身影终究还是没能在小怜心头留下些什么,也许是那场来迟的春雨的缘故,叫那草原生出了新的活泼的真正的鲜花,也叫小怜心里抹去了些不太美好的记忆。
所以,小怜虽然还是泛起了些许情伤,却只是因为风里的风铃太过萧瑟的缘故,只是因为美姨的声音太过萧瑟的缘故,那些都只是因为别人的缘故。
既然过去了,那就不要再记起吧,这是夏何留给自己最疼爱的妹妹的最后一件礼物。
美姨沉默着,小怜也沉默着。
直到美姨的纤纤玉指终于落在了小怜的鬓角,微微一拢,这样双鬟便成了形。
美姨不知从何处寻来一面铜镜,铜镜里衬出一个讨人喜欢的小姑娘,高高的双鬟好似要搞个飞去的春燕,直教人欢喜,直教人喜欢。
美姨也喜欢。
“这样的小妮子哪里会有人不喜欢哟,要是送到临安去,莫不叫那些公子哥们都丢了神,叫那些公子哥家里的美妾都丢了心上人。”
美姨这时说的还是玩笑话,可是这时的玩笑话却不是假话,镜中那个俏皮的小姑娘,那个明明生了一副我见犹怜的面庞却还被那少女双鬟拢来了些少女娇憨的小姑娘,倒也真是能教人丢了魂的主。
美姨干脆道。
“要不你就留到这里算了,我去跟老爷说说,叫他收你做干女儿,千万莫让都城里的那些不懂得疼人的纨绔们摘了去。”
这也是当做玩笑话说的真心话,美姨真的生了收了小怜做自家女儿的念头。
小怜还在愣愣的看着镜中那个有些不同的自己,脸上还有早上美姨给做的妆容,是临安那些少女闺房里从前朝流行到如今的梅花妆,眉柳间讨喜的梅花待放。两盘发髻似要驾云飞去。有着说不出的活泼轻灵之感。
真是好看。
真是讨人喜欢。
只是天边在这时真的就飘来一朵云,遮住了天,罩住了那大太阳。
却也在这时,闯来了一个客人。
只是这位客人是昨日应该出现的客人,现在出现便是不速之客。
那客人来的时候没有惊动将军府里的那些侍女侍从们甚至就连在门外站岗的小赵与他的同伴都没有看见这个不应该出现的客人。
可是他偏偏进来了。
而且穿过了外堂与内堂直接到了将军府的最深处。
然后就看见了将军府里半个女主人还有一荒人小姑娘。
女主人与那荒人小姑娘都生的极美,这让客人很兴奋,兴奋的就要控制不住自己。
他是蔡家的烛火局,却也是临安秦楼的床笫客。
他好色,像许多临安的书生才子一样,像好学一样好色。
他也是美姨嘴里提到过的那些纨绔,那些所谓风流书生。
“蔡公子,今天将军不在家。”
不在家就是不能迎客,这便是委婉的逐客之言。
可是这样的逐客之言,真正的不速之客哪里会遵从。
但是这似笑非笑的蔡家贵为油烛局的小局爷却真的只是深深的看了如花似玉的两大美人一眼,转身离开。
只是那目光里燃起的火光似乎要将这大小美人都要刨个精光一样。
美姨不动声色,走在小局爷的身后,一双丹凤美目死死的盯着那小局爷,甚至身上不弱的真元也被她齐齐调动起来。
小怜一手抓着铜镜,一手抓住了美姨的衣角,随着美姨一同走着。
三人走的很慢,从领头的小局爷开始,小局爷没有回头看身后千娇百媚的大小美人,却很是饶有兴趣一路看了过去。
看的都是将军府里一些摆放的奇玩珍宝。
可是那些在这大名府还算的上号的奇玩珍宝哪里入得了这都城小局爷的眼,不说宝儿楼里,就连他自己于临安一处金屋藏娇的地方所拜访的那些稀世珍宝就比的上这里所有奇玩怪物的价值。
只是,那些摆着稀世珍宝的屋子现如今却少了些什么。
领头的人走得慢,跟在他后面的人自然也快不了,可是就像天空飘过的那朵慢悠悠的云一样,总会遮住阳光的时候。
那客人也终于还是走到了将军府的门口。门口的守卫不知道又到了哪里去了,只是美姨在暗暗责怪之余还有些许庆幸,谁知道这喜怒无常的小局爷会不会拿旁人开刀。
小局爷终于停住了脚步,也终于转过了身。
美姨看着小局爷不喜不怒的神态,强忍着小局爷目光带来的不适,笑盈盈道。
“昨夜老爷在府里等了小局爷等到了三更都不见小局爷驾到,今日老爷说是要去哪里寻你,大早上的就出去了,却不想小局爷自己先到了这里,我家的将军老爷莫不是又寻到了喝酒的好去处喝醉了,还请小局爷多多包涵。”
所谓小局爷还是那样看着她还有她身后的那个可人的小姑娘,没有说话,甚至连脸上似笑非笑的神情都没有一丝一毫变化。
“不如等我叫些人寻来将军,让他亲自给小局爷道歉。”
依然只有美姨脆生生的声音在回荡,却没有得到回应。
“不如,今晚府里大摆酒宴给小局爷赔罪?”
小局爷终于还是说话了,可是却是没头没尾的一句话。
“我现在从府里走出来了。”
这样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就那样从小局爷嘴里飘出,老实说,小局爷的声音说不上难听,甚至是有些磁性的声音,可是却实在叫人生不出多少好感来。
美姨愣在了远处,哪怕是见惯了风雨的她也一下子没有听出小局爷的意思。
好在小局爷后面还跟了一句话,只是那句话才真的让美姨脸色大变。
“不如你们也跟我一块离开这将军府。”
平平淡淡的一句话,不是请求,也不是询问,更像是不容置疑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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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二章 荒唐言语()
第一百八十二章荒唐言语
话里的离开将军府不是像她们现在这样,移步走出将军府的大门,而是走的更远些,走到南方烟雨朦胧之处,走到临安水暖鸭先知之地。
说是走出将军府,实则是走出这大名府,甚至连同这南去两千余里江南旱道也一并走完罢了。
走出大名府,行到临安城。
这就是临安宝儿楼里头排的上号的烛火局的小局爷的命令。
当然他不会认为这就是命令,这只是赏赐,跟他离开临安前夜赐给自己娇美红颜一袭白练是一样的物事。
只是白练叫人死,命令却叫人活。
他赐人的东西总叫人欢喜又叫人哀愁。
有些人将死唤作欢喜,把活着当成哀愁。
小局爷丝毫不在意面前的大小娘子会不会受了他的恩赐,受了倒也罢,只是丢到家里头好好把玩几日便是更大的恩赐。
若是不受,这强抢民女的事,小局爷是不会做的,毕竟那般嚣张还是不太适宜搁在临安那个安乐窝里头,况且闹大了还得受了上面的那些老哥哥的教训。
所以小局爷从来都不会把事情做大。
那小局爷会做些什么事?
却还是赏赐的事儿,只是先前赏赐的是一句话,是一条活路。
后面赏赐的是一段白练,是一条死路。
人间有路你不行,地狱无门你偏行。
至于,白练底下的亡魂冤躯哪里愁找不到葬送地?这西湖虽是千古难得的美景,却也终究还是一汪湖,湖底总会很深,深的看不见底。
西湖畔西边的老渔夫把一双能张得极大的渔网丢进湖里,不多时就能多捕上能教人吃上一整个冬天的肥美,而那幽深的西湖却还是那般模样,看不出减去了几分。
那自然,湖底多了些什么东西也是那样,看不出增添了几分。
西湖极美,西湖也深。
小局爷前一刻还是那般似笑非笑,不喜不悲的死人表情,只是这死人终于有了温度,不仅有了温度,还有了情绪,笑意,戏谑意,贪婪意,嚣张意
小局爷的那般纨绔作风终于完全显现出来了。
衣袖里甚至已经拢上来一块美玉,那是要做娘子见面时的见面礼物,只是衣袖的深处,叫人看不见的地方却有一截雪白,比雪还白,比雪还冷。
下一刻,若不是美玉一对,那便是白练一截。
至于那位窝囊废的所谓平西大将军,只不过是一介懂得点修行小道的武夫,做不数,况且以那惫懒将军的胆小心性,遇见此事,说不得还要与得自己喝上一杯,聊上一宿。
那也才是临安那些世子纨绔们常做的事情,终究只不过是府里的一个小丫鬟,终究只是从荒原来的荒人小妮子,送了便送了,死了便死了。
莫不成那将军还会因为两个上不得台面的女子敢拔剑跟自己这个蔡家的烛火局拼命不成?
小局爷当然不会知道,那个惫懒的将军是真的会拼命的,可是即便知道,他又会真的怵他不成?
小局爷杀的人不杀,就算是修行者也有过几个,再多上一条倒也算不上多的事儿,只是那惫懒老爷怎么说也还是个皇上钦定的平西大将军,那倒是个麻烦的活,只是大不过顶着被老哥哥们训斥的危险跟蔡大人求求情倒也算不上真的麻烦事。
只是若是到了那个时候,面前这千娇百媚的大小娘子也都双双香消玉殒了,着实有些可惜。
想到这里,小局爷眼中不免也添了几分怜意,只是那怜意极淡,怜的也不是大小娘子的死,怜的只是自己错过了这样世间珍品,那着实有些可怜。
美姨当然不会接受小局爷的命令,却一时之间不敢有多少动作,若是论起修行,十个八个美姨加起来都是远不及面前这个已然知命的修行大家。
至于小怜只是冷冷的看着,甚至脸上多没有多少惧意,少女娇憨之色当然更加不会有了。
小局爷瞅见了小怜眉间的梅花,不免戏谑笑道。
“小娘子可否知晓宝儿楼里的梅花糕,那可是连我家大人都喜欢的稀罕糕点,见着小娘子,倒有些想念起那梅花糕的味道来,可惜现在哪里是梅花开的季节,好在小娘子贴心为我寻来一朵美丽梅花,只是不知何时才能摘掖?恩?”
后面一个恩字语气上扬,好些说不出的轻浮轻佻之意。
小局爷说着的是小怜,看着的也是小怜,似乎就在下一刻就会忍不住上前一步去采了那朵娇艳红梅。
小怜还是不言语,还是那样冷冷的模样,没有试图遮住自己眉间的梅花,也没有试图躲过那小局爷灼灼的目光。
只有美姨抓住了小怜的手,错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