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婚绵绵之鬼夫找上门-第1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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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他在暗地里编造着一张大网,只要我稍不注意,就会被那张网罩住,再也不能动弹。
“哗哗……”
…”
这时,耳边传来入水的声音,回过神来的时候,江楚城已经站到了我的面前,他手动了动,似乎是想要搂着我,然而和之前一样,那双手举到半空中,最后还是放了下去。
我看着他那只带着翡翠玉扳指的手,听他说:“翎儿不若再好好想想?”
虽然他已经努力克制住了自己的声音,但我还是听出来他有些急切。
我脚一下一下的踢着水里的石头,每一次动作,就能感觉幽冥链有所反应,虽然不大,但似乎像是在和这石头互相呼应。
而且……似乎还有一些其他的感觉。
我不动声色的收回脚,而后说道:“你这么说,我倒是想起一个人……不过我已经好多年没有见过她了,而且想一想,她好像也不会做这样的事。”
一边说我一边将视线落在他身上。
“无妨,你先说与我听听。”
我点点头,慢慢的吐出了两个字:“叶弛。”
江楚城的眼里有些许茫然的神色。
想来也是,自从他忘记了以前的事之后,我就没有在他的面前提过叶弛他们,所以他对这个名字应该是陌生的。
但是我现在提到叶弛,一来是想看看他究竟记得多少,二来也是抱着侥幸,如果他真的记得之前的事,那么我说不定还能找出叶弛的下落。
再有一个……
我确实是有一些想要保住萧寒,因为我想要看看,如果那个人真是他的话,那么他又是想要做什么。
“叶弛吗……”江楚城低声重复了一遍我的话,过后稍一点头,“我知道了,会派人在那边多看看。”
我嗯了一声,过后说道:“我有些想糖糕了……”
江楚城没有接话,只是摸了摸我的头。
当天晚上江楚城并没有到这殿堂之中来,事实上在和我说完那番话之后,他便出去了。想了想,我觉得他应该是去查想要带走糖糕的人是谁。
我一个人坐在床上,看着空荡荡的大殿,陪伴我的只有头顶漂浮着的幽蓝鬼火。
阴风轻柔的吹着,我的手臂上已经被割出了不少裂痕,之前江楚城看见的时候,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关心,只淡淡的嘱咐我尽量不要走出这大殿。
我伸手摸了摸手臂上深深浅浅的伤痕,想着我大概是对他太依赖了。
“振作一点啦楚翎,这样消沉下去可不行,毕竟你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我拍拍脸,苦笑的自言自语道。
然而就在这时候,肚子忽然动了一下。我一愣,突然间想到了什么,有些不确定的轻声道:“宝宝?”
下一秒,肚子又是一阵小幅度的颤动。
“是你吗宝宝?”
我的声音不自觉的颤抖起来,其实这一段时间,我都能感觉到宝宝在踢我,但是就和之前一样,我依然听不到他的回应。
正当我又觉得失望的时候,肚子又动了一下,并且这一次比刚才还要激烈,但奇怪的是我并没有感觉到疼痛。
就像是宝宝想要和我说什么,但是又害怕会弄疼我一样。
过了一会儿,我感觉身体里有一股暖流在攒动,再低头的时候,我就发现自己身上的伤痕在一点一点,慢慢的变淡。
“……”
那一瞬间,我好像是知道了宝宝要和我说什么。
他是想告诉我,我不是一个人,我还有他,还有糖糕。
我捂着嘴,这一刻的心情没有办法用任何语言来表达,眼泪涌上的眼泪,下一秒泪水似乎就会决堤。
我伸手摸上肚子,一遍一遍,又声音哽咽的对宝宝说道:“对不起呀,让你担心了。”
但是这一回,宝宝并没有再动。
可我的耳朵里却像是又听见了他软软糯糯的声音:“妈妈别怕!”
就这样保持着这姿势坐了好一会儿,等到彻底感觉不到宝宝之后,我才缓缓站起身。
地上的曼陀罗被阴风吹得到处都是,我踩过那些黑色的花瓣,十分小心的从大殿之中走了出来。
外面的邪气的确要比殿堂之中浓厚许多,但是尚且还是我能够承受的范围。
我左右看了看,确定江楚城没有回来之后,方才走下木板,重新踏入那潺潺流动的清水之中。
之前在这里和江楚城说话的时候,我的确感受到水里面有东西在和我手上的幽冥链互相呼应,而且不单单是这样,那时候当我的脚踩在那石头上的时候,我甚至有些觉得自己的灵力回来了。
一边这么想着,我一边在水里找着之前那块石头。
“找到了!”
片刻之后,我的脚尖碰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那一瞬间,异样的感觉从下身蔓延上来,手腕上的幽冥链发出了比先前更加耀眼的青光。
我眼睛有些不适应的眯了起来,恍惚间我似乎看见面前出现了一个水蓝色身影。
那个人是……
我眉头微微皱起来,却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看清那个人的样子。
“楚翎。”
是个男人的声音,并且我还有一些印象。
“谁?”
我的嘴巴没有动,只是在心里回应着他。可是他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对我说道:“楚翎,你听好了,如果你想要活下去,就千万不能在这个时候把孩子生下来。”
“为什么?”
?”
“我的时间不多,鬼邪之气在抑制着我,现在能和你说话已经是我的极限,你千万要记住我说的,明白吗?”
闻言我眉头皱的更紧了:“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告诉我!”
“听好了楚翎,炎夜大人现在已经被鬼邪之气控制,他说的话,有些真,有些假,你必须靠自己来判断。他和鬼母现在的目标都是你的肚子里的孩子,不管他说什么,这个孩子你都不能生下来。”他的声音变得有些飘渺,停顿了好久之后,我才听见他继续道,“炎夜大人现在虽然还记得从前的事,但是他已经没有感情了,所以你对他来说,就是一个陌生人……”
“……”
我吸了一口气。
他说的这些其实我先前就已经感觉到了,江楚城先前看我的眼神,还有那些小动作,无一不在告诉我,现在的这个人已经不再爱我。
“楚翎,你还在听吗?”
那声音有些急切。
我赶忙道:“我在,你继续说,为什么不能让我生下孩子?”
“因为……”
他刚说了个开头,就忽然被一个低沉的声音打断:“翎儿,怎么出来了?”
“什么!”
我顿时一惊,眼前的青光也在这一瞬间消失,转过头去,便看见江楚城站在不远处,幽幽的看着我。
“啊,我……我、我出来透透气,里面有点太闷了。”
我挠挠头,强行和江楚城解释道。
话说的是一点底气都没有,别说是他,我听了都不相信。
但是他却微一颔首,抖了抖袍子,慢慢的走了过来。
他的脚步很轻,但是每一步都像踩在我的心上。我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时候来的,又究竟听到了多少,他和我之见的距离越是靠近,我就越是觉得呼吸困难。
“是吗,还以为你是在等我。”
他来到我的面前,笑得十分温柔。
我有一瞬间的愣神,然后扯了扯嘴角,顺着他的话,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嘿嘿,你不要说出来嘛,我会觉得不好意思的。”
一边说我还一边用两手捧着脸,做出一副害羞的样子。
江楚城笑了一下,一声极轻的哼声从鼻腔里发出,听的我心尖一颤,但仍旧还是保持着有些尴尬又有点娇羞的表情。
“走吧,不是说感觉邪气在侵蚀你?这外面的邪气可比里面强得多。”说着,江楚城便转身朝里走去,玄色的衣袂在空中划出一个浅浅的弧度。
冰凉的清水在我脚踝处荡漾,我又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这才提着鞋子,赤脚跟在他身后走了进去。
“你之前可是去查那个要带走糖糕的人是谁了?”
江楚城脱了靴子半坐在床上,我一边说话一边顺势坐到了他的身边,但还是保持了一段距离。
他身上的气息是如此的熟悉,可现在却偏偏让我不敢靠的太近。
江楚城嗯了一声,眼睛微微闭着,嗓音低沉:“原本是打算设法将那人抓住,可惜让他给逃了。”
我怔了怔:“逃了?是已经抓住他了?”
“未曾,那人道行不浅,先前派去的那几个鬼差不是他的对手。而且看样子,他对这阴间司还颇为了解。”
我哦了一声,莫名的松了一口气,过了一会儿接着道:“那他可有破开我先前画下的符阵?”
江楚城缓缓睁开眼睛。
“虽说那符阵可以阻止鬼物,但若是一个道士的话,应该还是有办法的,糖糕不会出什么事吧?”
江楚城闻言似笑非笑的说道:“我倒是不知道,这阴间司还有比翎儿更加厉害的道士。”
他这话说的像是夸奖,但我听着却是觉得有几分刺耳。
然而我还没有开口,他就朝我招了招手:“过来。”
我微微一愣,犹豫了一下还是往他身边蹭了过去。
和往常一样,他将手放在我的小腹上,又开始给宝宝渡气。我侧过头看了他一眼,见他目光低垂,因为背对着殿堂的幽幽鬼火,我有些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
这段时间只有在给宝宝渡气的时候,我们才会有这么亲近的时候。
“嗯?”江楚城忽然发出了一声疑惑,“宝宝的状态似乎比昨天要好一些,今日你可有同他说话?”
我摇摇头,又点点头:“你不在的时候说了两句,但是宝宝还是没有回应我。”
“当真?”他的眼睛微微眯起来,那种不信任的目光扫视着我,让我浑身上下,连带着心里都有些难受。
“当真。”
那张好看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失望的神色,但很快又消失不见。过了一会儿,他继续说道:“若我的估算没错的话,宝宝应当这两日就会彻底醒过来,到时候你记得告诉我。”他停顿了一下,伸手刮了一下我的鼻子,笑道,“你可要多多注意一些,莫要错过了他醒过来。”
我抬眼看他,见他目光真切,并没有什么异样,思索片刻之后,我问道:“你先前说宝宝生下来便能替你抑制住体内的鬼邪之气,那究竟是要如何抑制?”
江楚城说:“只要他生下来,我便自有办法。”末了像是为了让我更加放心一样,他又补充了一句:“放心,你和宝宝都会没事的。”
我沉默的点点头,脑海中又浮现出那个男人说的话。
的话。
“他和鬼母现在的目标都是你的肚子里的孩子,不管他说什么,这个孩子你都不能生下来。”
只可惜当时他后面要说的被江楚城打断了。因为?因为什么呢?因为他要用宝宝来以压制自己体内的鬼邪之气?还是说另有原因?
还有,那个男人究竟是谁呢?
我总觉得他的声音很熟悉,我应该是不止一次的听过,可人就是这样,越是关键时候,越是想不起来这些事。
这段时间绝对是我这辈子最难熬的时候,甚至有时候我都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是从这里逃出去?还是一直待在他身边和他耗?可是我连他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都不知道,不管是想到了什么,都不敢直接下决定。
脑子里简直就是一团浆糊。
我不自觉的伸手揉了揉额角,江楚城放在我小腹上的手动了动,而后温声道:“可是累了?”
我嗯了一声,轻轻点点头:“有一点点。”
“累了便歇着吧,我在这。”
他收回了手,又将叠在一边的被子拉过来盖在我身上。
这样一个动作让他高大的身影彻底将我罩住,我有些发愣的看着他,他的眉,他的眼,身上的每一寸都描绘在我的心里。
这个人是他,可又不是他。
当被子盖在我身上的时候,我喊了他一声:“六哥。”
“嗯?”
他低下头来看我。
我眨眨眼,问他:“你喜欢我吗?”
江楚城的眉头微不可见的皱了一下,但是很快又松开,而后他笑了笑,抬手敲了敲我的头,有些无奈的说道:“快睡吧,又瞎想什么?”
我小声的哦了一下,然后慢慢转过身,慢慢的闭上眼睛,又在心里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在闭上眼之前,我好似感觉额头上有一个冰凉而柔软的东西落下。
这一觉睡得昏昏沉沉,我已经很久没有做梦了,但今日却梦见了许许多多以前的事。这一世的,还有上一世的。那些光怪陆离的梦境像是一个不断膨胀的气球,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而当所有的画面退去,我的耳边突然传来了一声尖锐而诡异猫叫声。
“喵……”
我猛然睁开眼,没想到对上的却是那双我最熟悉的红瞳,而此刻他侧身坐在床边,一手放在自己的膝上,另一只手,则卡在我的脖颈。
“江……呃……”
我刚发出了一个声音,那只手便猛然收紧,将我剩下的话硬生生的掐了回去。
我两手拼命的抓着他掐着我的那只手,脚也跟着乱蹬,可我的力气和他的比起来终究还是悬殊太大,无论我怎么做,都没有办法从他的手中逃脱。
好难受……
快要呼吸不过来了……
“呵。”
江楚城的唇角勾起嘲讽的弧度,那低沉的嗓音此刻听在耳朵里就如同恶鬼修罗一般:“翎儿,可是觉得难受?”
说不出来话,我只能睁大了眼睛去看他,然而那双昔日温柔宠溺的红瞳之中,现在除了冰凉和陌生,再也没有别的东西。
“嗯?你想说什么?”他饶有兴趣的看着我,像是在欣赏着一个玩具。我咬着牙,感觉胸腔中的氧气越来越少,片刻后又听他说道:“差点忘了,现在你没有办法说话。”
他停顿了一下,扼住我的手稍稍松开了一些,可我依旧没有办法说话。
好奇怪……
我现在明明已经是半人半鬼的身子,应该不用怎么呼吸才是,可是为什么……
“翎儿,你是不是在想,为什么到了现在,你还能被我这样卡着脖子?嗯?”江楚城似乎看穿了我的想法,好看的脸上爬上了一抹邪佞的神色,“……我没有忘记之前的事,相反这鬼邪之气还让我想起了许多我都不记得事。你以为变成如今这副样子,我就没有办法对你下手了吗?翎儿,莫要忘了,现如今这酆都城的掌权之人可是我。你的体内既然有恶魂,那我便有办法让你……灰飞烟灭。”
他最后几个字说的很轻,像羽毛一样飘在我的心上,又在一时间将我的五脏六腑击得粉碎。
是了……
我居然忘了这一点。
我看着他,想着这或许就是他被鬼邪之气控制之后原本应该有的样子。只是我没有想明白,为什么他会选在这个时候对我下手……
“你的动作太慢了。”他说,“我每天都给这鬼胎渡气,但是他竟然没有一点要出来的意思。既然他不愿意出来,那我就只好亲自动手了。”
“什……什么……意思……”
我终于从喉咙里挤出了这么几个字,却像是耗尽了我所有的力气。
闻言,江楚城冲我一笑,眼珠子动了动,目光落在了我的肚子上。而在他回答我之前,他便将另一只手放在我的小腹上。
我看见他的眼睛在一点点变成黑色,醇厚的声音也变得如同毒蛇一般滑腻,“什么意思?待会儿你看了便知道。”顿了顿,他又接着道,“原本我是想再多等等的,但现在阴间司似乎跑进来了几只小耗子,还想要将我的妻儿带走。”
他说的凄切,语气里却透着丝丝森寒,“那便怪不得我了。”
说完,他的指尖便出现了一个黑里泛红的光点,当那光点落在我的肚子上的那一瞬间,我便感觉到了一阵足
到了一阵足以让我死去的痛楚。
我没有眨眼,始终睁大了眼睛看着他,像是要记住他此刻的样子,又像是在期待着会有什么奇迹出现。
可是没有。
他卡在我脖子上的那只手,一点要松开的迹象都没有。那双眼睛连带着眼白一起都已经彻底变成了黑色,而且没有一点要变回来的迹象。但是没一会儿他的瞳孔之中又有红色的光浮现,一点一点,慢慢在没有光泽的眼里汇聚,逐渐变成了一双宛如鲜血一般眼睛。
“……”
他身上的邪气在这一刻变得更甚,我甚至都能够看见有黑色的丝线缠绕在他的周围。那丝线好几次都想要靠近我,可每当快要接近我的时候,就会突然收回去。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鬼邪之气……
江楚城手上的光芒越来越甚,可我能够感觉到的疼痛却是在慢慢消退。耳朵里有嗡鸣声,恍惚间,我好像又看见了那道青光。
丹田之处有一阵暖流窜出,以极快的速度延伸到四肢百骸。
这个是……
我微微一愣,但是江楚城似乎并没有发现我此刻变化。他的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我的小腹上,或者更确切的说是放在了宝宝身上。
片刻后,他的嘴巴终于动了动,我听他慢慢说道:“你是不是很想知道,这个鬼胎对我来说究竟有什么用?”
我没有说话,而事实上我也说不出话。
他放在我小腹上的手指慢慢曲起,黑红色的光芒又变大了一些。
江楚城张口正要说话,但眉宇间却忽地透出一丝疑惑。
“哦?”他稍稍眯起眼睛,过后冷笑一声,“翎儿可真是聪明,知道在灵力消失之前建立起屏障来保护肚子里的孩子。”
说话的时候他扼在我脖子上的手松了松,我终于有了能够呼吸的机会,趁着他再次收紧手指之前,赶紧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可胸口每起伏一下,我就觉得喉咙疼的不行,想来应该是被他扼住太久,让邪气入了体的原因。
“真是不得了,”他继续说道,口气里的惊讶是真真切切的,“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