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婚绵绵之鬼夫找上门-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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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晔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生生打断。我闭着眼看不见面前的情况,只能通过声音才猜测,他大概是被江楚城拍了一巴掌。
“清寂没有教过你,主子说话的时候不要打岔吗?嗯?”江楚城的声音懒洋洋的,却带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凛厉,“把她伤成这样,我想你应该已经做好永不超生的觉悟了吧,夙晔。”
“哈哈哈!江楚城,若是以前我还会怕你,现在你连魂魄都不全,你认为自己还能够奈何得了我吗?”
“那就试试吧。”
江楚城似乎笑了一下,而语气却是从未有过的森冷。
我想睁开眼睛看一看,但怎么试都是徒劳。
身上的伤太重了,力气从伤口流泻而出,后面的记忆变得很模糊。只能依稀听见有谁不断传来的痛哼,可我已经分不清那是夙晔的,还是江楚城。
只是我在心里期望着是江楚城打败了夙晔那个**鬼。
……
不知道过了多久,四周终于归于平寂,体温在慢慢回升,可眼睛还是睁不开,但是我开始能听见自己绵长的呼吸。
这是在哪儿?
喉咙很疼,连发声都困难。
身上已经不疼了,但我还是动不了。
过了一会儿,我感觉有人把我抱了起来,他的身体很冷,但却让我觉得很安心。
“我们回来了。”
他的声音很低沉,带着些许不易察觉的疲惫,我一下就辨认出那是江楚城的声音。
夙晔呢?
我问他。
“让他跑了。”他的语气很平淡,我以为他会更加愤恨一点,该不会是他故意放水让夙晔溜掉的吧?
刚这么想,我就听见他笑了两声:“是,我放跑了他,他还有用,现在不是死的时候。我得让他回去给清寂报信,让他们知道我回来了。”
我有些疑惑,上一次夙晔碰见他,难道没有告诉那个叫什么清寂的人吗?
“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中间……还发生了一些事。”我听出他的语气有些犹豫,一点都不像他平时霸道又嚣张的样子。
很快他又说道:“我知道你在找我,其实我一直在看着你,只是没有现身。”
我没有很惊讶,之前叶弛和我说那间小公寓被一股气场保护着的时候,我就想到是他。但后来为什么气场又突然坏掉了?和那枚铜钱有关吗?
他的脚步突然顿了一下,我以为他要说什么,但是他什么都没有说。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又来了,每次遇到我最想要知道的问题的时候,他都会选择避而不谈。
就在我这么想着的时候,他又突然开了口:“阮阮,我不能告诉你太多事,那样只会让你陷入困境。我没有办法时时刻刻都分神在你身上,像这一次,就是因为我太大意才给他们制造了机会。”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说他是自私?还是说他蛮横不讲理?明明已经把我拉进了这摊浑水里,现在却又告诉我不想让我沾上太多水里的污泥。
可是水里的污泥那么多,就算我不去找它们,它们迟早也会找上我。他还不如趁早告诉我污泥在哪里,好让我有准备,说不定还能躲过去。
不过他不想说,我就没有再问下去,而是自己转移了话题。
……那铜钱是你丢给我的吗?从医院回来后我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但是那天又突然出现了。
“嗯?铜钱?我不是给你了吗?你弄丢了?”
我一愣,不是他?那会是谁?
“这事我会查清楚,”他低声说道,末了又补充了句,“你去过阴间这件事,谁也不要说,知道吗?包括住在你家里的那个道士。”
为什么?
我还打算回去和叶弛吐槽来着。
江楚城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道:“他一直都在怀疑你,你现在回去告诉他你去过阴间还平安回来了吗,你觉得他会怎么想?”
怀疑我?
我被江楚城的话弄得云里雾里,叶弛为什么要怀疑我?
“你还记得他家里放着的那尊地藏王佛像吗?你看见那个的时候是不是很晕?”
我胸口大力起伏了一下,好像确实是有这么个事,但是和叶弛有什么关系?难道不是因为那天我受惊吓过度才会觉得头晕吗?
江楚城抱着我不知道走到了哪里,我忽然感觉周身都温暖起来,似乎还有光线照在眼皮上。
“蠢女人,那是他故意放在那里的,他就是想试试你。”
我顿时如被雷劈。
我记得当时我才和叶弛认识吧,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关于这个问题,江楚城没有回答,而是接着道:“后面你们上车之后,其实那车上的人早就死了,他带着你上了一辆灵车。”
那是灵车?可是那些人在翻车之前完全没有一点异样啊。
脊背蓦地蹿上了一丝凉意,我脑子里嗡嗡的,莫名的恐惧袭上心头。
“那个不停转动的罗盘,记得吗?那就是最好的证明。”
我突然不知道心里什么感觉,我可以肯定之前从来没有见过叶弛,医院那次绝对是我和他的第一次见面,但假如江楚城说的都是真的的话,那叶弛又为什么要这么做?
“总之,你最好和他保持距离。”
最后江楚城给我下了这么个通牒,他一边说着,一边把我放到了什么地方。身下软软的,鼻息间的味道有些熟悉。
“眼睛睁开吧。”
他这话像是咒语一样,我感觉浑身似乎都松懈下来。眼睛动了动,而后缓缓睁开,第一眼便看见江楚城坐在旁边,低垂着眼,目光温和。
天花板,落地窗,**旁的椅子……
我转动着眼珠扫了一圈四周,惊讶的发现这就是我的房间。
他竟然直接把我带回家了?
我眨眨眼,视线重新落在江楚城身上,他还穿着那身玄色的衣服,只是不知为何看起来比之前颜色深了些。
“……”
我张张嘴想说话,但是喉咙还是疼的厉害,稍微发出点气音都难受得不行。
江楚城抬起手,冰凉的手指划过我的喉咙,他醇厚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你才从那边回来,肯定不是舒服,睡一觉就好了。”
……那你呢?
我问他。
“我还有些事要处理,屋子里的结界我会重新布好,记住我和你说的话。”
……你还要走?
他没有说话,但是从他的眼睛里我得到了答复。
……你说的那些话,我还是不是很明白。
过了一会儿,我看着他,在心里说。
……但是你能和我保证你还会回来吗?我会等你,然后到时候把前因后果都讲给我听。
江楚城愣了愣,红瞳里蓦然染上了一抹笑意,他俯身下来,那动作看起来是想吻我,但最后他还是什么都没有做,只是摸了摸我的头:“好,我保证。”
“啪嗒……”
开门声在这时候响起,江楚城抬起头,红瞳里闪过一抹阴狠的光。我斜着眼睛看向卧室门口,叶弛背着包从那里走过。
江楚城直起身子,看了我一眼,他的嘴巴没有动,低沉的声音却传到了我的脑子里:“阮阮,我还要你帮我一个忙。”
……什么?
“之前吃了夙晔的魂魄,我稍稍恢复了一些,但是还不够。这栋公寓现在到处都是小鬼,我需要你替我收集起来,但是,不要让那个道士知道。”
我应了声,虽然这和我之前想的有点出入,但是大致方向是一样的。只有让江楚城彻底恢复,他才能够想起一切事情,我也才能够知道所有事的前因后果。
……但是我要怎么收集那些鬼的魂魄?
我问道。
话刚说完,他便扔了一个葫芦样瓶子在我身上,看上去像是陶瓷做的,瓶口用一条红绸塞着。
“这是聚魂瓶,你只要拉开上面的红绸,就能将那些气竭的鬼收进去。”
这么神奇?
我惊讶的想着,那早点给我不就好了,哪还来那么多事。
听到我在心里这么说,江楚城换上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这可是仙家的宝贝,你以为有那么好弄吗?”
仙家的宝贝?我正想要问,又听见外面响起了脚步声,像是叶弛要走过来了。
江楚城伸手将我的留海抹上去,在眉心印上一吻,喃喃道:“等我回来。”
落地窗边的窗帘动了动,我不过眨了下眼睛,他便消失了。
啊……
他走了我才想起,我还有好多问题没问。
算了,等他回来再问好了。
……
第二天,我的嗓子果然好了,原先身上被划破的地方全都不可思议的没了踪影,骨折的小腿也没事了,浑身的皮肤都滑溜溜的,就像之前我去阴间的那一趟是我做的一场梦一样。
我握紧手里的聚魂瓶,知道那并不是梦。
晚上我熬了点粥,叶弛和我面对面坐着,客厅里的电视放着地方台的新闻,我和他谁都没有说话。
我没有和叶弛提起去过阴间这件事,大概是因为江楚城和我说了那些话,面对叶弛的时候我始终觉得有些不舒服,但又要极力表现出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真是难受得不行。
“你怎么了?”
叶弛喝了口粥,习惯性的皱起眉头。
“啊?什么怎么了?”
“从早上到现在,你只要坐下就不停的扭来扭去,请问你凳子上是有根针吗?”
“……”我被噎了一下,摇头道,“没有,可能是晚上睡得不太好。对了,你昨天跟踪王婶,发现什么了吗?”
我强行转移了话题,好在叶弛没有继续问下去。
“没有,她只是进了家理发店而已。”叶弛说。
我点点头,理发店的话,王婶去的那个方向的确有不少。
我端着碗打算再喝口汤,却突然听见外面传来一声惊叫。
我和叶弛同时扭头,只见一个黑色的人影从落地窗前一晃而过。
有人跳楼了?
我一下就愣住了,还没反应过来,叶弛就已经一个箭步冲到了阳台。
我放下碗急忙跟了过去,和他一起趴在阳台上往下看。
十二楼的高度,我只能依稀看出那个人的整体轮廓,似乎有点胖,身上的衣服也有点眼熟。就在我还在想是谁的时候,就听叶弛说:“是昨天那个女的。”
我浑身一震,王婶?
叶弛转身出了家门,我跟着他往前走了两步,犹豫了一下,又回到阳台,捂住右眼看了看王婶。
这一回我的视线清晰了很多,王婶倒在一片血泊之中,她周身被黑雾缠绕,而那只先前趴在她背上的黑黝黝的东西,已经转移到了她的胸口,并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着。
刚才那东西还是呈泥状,很快便有了一个模糊的人形。它站在王婶身上手舞足蹈着,似乎在庆祝自己的新生。
我神色一凛,赶紧跟着下了楼。
警车和救护车来的很快,我俩赶到楼下的时候王婶已经被抬上了担架。白布盖过她的头,看来已经没有气了。
我心里说不出的难受,昨天还看着活生生的人,今天就变成了这样。
“王婶不是自杀的。”
我来到叶弛身后低声道。
叶弛沉默看着王婶的尸体,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哎,老王怎么这么想不开啊,前几天还和我说约着一起打麻将,今天就……”
保安室的老陈抹了把眼泪,我记得他和王婶关系很不错,王婶经常给他带些下酒菜。
“可不嘛,就昨天还问我家里女儿回来没有,让我们一起上她那吃饭。”
我越听心里越堵得慌,叶弛侧头看了我一眼,轻轻拍了下我的肩膀,忽地低声道:“别太难过,她还有救。”
我惊讶的看着叶弛,眼里还泛着泪光:“真的吗?”
可是她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怎么会还有救?
叶弛点点头,绷着下巴扫视了一圈周围,用眼神示意我再看看王婶,又嘱咐我千万不要去看那只小鬼的眼睛,现在被它盯上就麻烦了。
我依言看过去,医生和护士已经抬着王婶上了担架,但是还是能看见原先围绕在王婶四周的黑雾慢慢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层微弱的金光。
那只小鬼跟着他们一起上了车,不知道是不是注意到我在看他们,目光一扫,立刻看了过来,我吓得赶紧移开乐视线,而后悄声问道:“她身上有层金光,那是什么?”
“你房东是不是信佛?”叶弛突然问。
信佛啊……
我皱着眉头想了想,好像上次我的确看见王婶请了尊佛放家里。
“那就对了,她身上的光应该是佛光。”叶弛说。
“佛光?”我有些惊讶,“那是什么?”
叶弛还没有来得及回答我的问题,就有警察开始阻止从公寓里出去的人,说要挨着做笔录,以协助调查。
有几个人立刻发出了抱怨。
“什么啊,她跳楼和我们又没有什么关系,凭什么不让我们走?”
“就是说啊,你们这样不就是等于把我们关在公寓里?也就是怀疑我们咯?”
“真是的,人家还要赶着出去约会呢,早不死晚不死,偏偏这个时候死,我也是醉了。”
最后说话的是一个穿着貂皮大衣的女人,看上去顶多二十五六岁,一脸的不耐烦。
她脸上的妆容很重,我忍不住多看了她两眼,总觉得她有些怪怪的。
“麻烦大家了,请大家配合下。”
穿着制服的小警察满头大汗的做着解释,很年轻的样子,出来工作的时间应该不太长。
我的视线落在小警察身上,却突然和他的目光不期而遇,看见我的时候他明显愣了一下,而后飞快的看向别的地方。
诶?
我顿时有些莫名。
“回去吧。”
叶弛扫了那个小警察一眼,转头往楼梯的方向走去。
“哦。”
我点了头,跟着叶弛出了人群,忍不住好奇的往后看了看,没想到又和那个小警察的目光撞上了。
他又是一愣,似乎没有料到我也在看他,脸上闪过一抹狼狈的神色,而后匆匆移开了视线。
我心下奇怪,这警察搞什么?
前面叶弛已经走到了楼梯口,我疑惑的收回视线,赶紧三两步跟了上去。
楼梯间里没什么人,我和叶弛一前一后的走着。
“这个公寓里的人都有点不正常。”他忽然开口,从口袋里摸出那个红色的指南针,我和他隔了四五步楼梯的距离,都能听见指针转动的声音。
我停下来看他,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指针一直在转,整栋公寓可能都有不干净的东西。”
我看着他手里的红色指南针,不自觉的想起那次在长途客车上的事,江楚城的话多多少少有些影响我,我咳了两声,说道:“但是我没有看见什么东西啊。”
叶弛上楼梯的脚步顿了顿,低头看我:“刚才那几个说话的人,你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
我想了下,只有那个女的我觉得有点不对头,她看起来白的太不正常了,整个人都跟没有颜色似的。
“那个穿貂皮的女的好像不太对劲。”我三两步跨到叶弛身边,说道。
“另外两个呢?”
我摇摇头:“没有特别注意,你看见什么了吗?”
叶弛也摇了下头:“没有,但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不像是生人的,有股死人的味道。”
我和叶弛走得不算快,这么一会儿时间才走到五楼。
看见那个白色的楼层提示,我顿时有些慌张,脑子里一下就窜出了昨天的事。我下意识的往叶弛身边贴了贴,他皱着眉回头看了我一眼:“你做什么?”
我喉咙有些发干,不自觉的舔了舔唇,小声说道:“我有点……怕黑。”
叶弛听完就翻了个白眼,清秀的脸上闪过鄙夷的神色,他冷笑一声:“我记得你以前可没有‘有点怕黑’。”
那是因为以前我没有走着走着就走到了阴间啊!
我委屈的吸了吸鼻子:“嗯啊,我也是昨晚上才发现的。”
“……”
叶弛甩了甩袖子,突然加快速度往前跨了两步,和我拉开了距离。我一看他走了,也赶紧跟了上去。
等上了六楼之后又立刻和他拉开了距离,叶弛一脸抓狂的看着我:“你离我远点!”
我站在台阶下面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我真的是怕黑……你别误会了……”
“谁误会了!”
叶弛突然大声道。
我被他吼得一愣,下意识的咽了口唾沫,好一会儿才弱弱道:“你,你还没有告诉我佛光是什么……”
“……”
叶弛眼角抽了抽,无语的搡了下头发,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中国人信佛,很多人都以为佛是不存在的,所以就算嘴里念着‘佛祖保佑’,心里也不一定相信。”
“佛光,简单来说就是佛祖对那些他的虔诚信徒的庇佑。”
我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我以前好像听说过一个关于南海观世音的故事,说有人在冰天雪地里差点要死了,然后周身突然被一层温暖的光照住,那些雪就落不到他身上了。”
“……”叶弛哭笑不得的看着我,刚才的愠色一扫而光:“你从哪里听来的?”
我想了想,说:“观世音菩萨普度众生二三事?”
“……”
叶弛顿时仰天长叹。
……
夜里十一点,我和叶弛走出了公寓。
他说那只替身鬼现在还没有完全成型,要想救王婶的话,今晚就是最后的机会。
王婶平时就一个人住,有一双儿女,但是都在外地打工,据说警方已经通知了家属,也不知道她的儿子女儿什么时候才能赶回来。
公寓门口还拉着封锁线,街道上冷冷清清的,这么大半夜除了偶尔开过的车辆,几乎一个人都没有。
“你知道王婶在哪里吗?”
夜风吹得我有些冷,我裹紧了衣服凑到叶弛身边,低声问道。
叶弛瞟了眼趴在我头顶的小鬼,出门的时候这个小家伙非要跟上来,叶弛怎么吓他他都不松口。
“这种案子警察不会把人带回警局的,所以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