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婚绵绵之鬼夫找上门-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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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婆重重的叹了口气。
我心里一惊,那客栈老板讲的那个故事后面,居然还有这么一层背景?
莫非那两个在前面穿着寿衣的鬼,就是阿婆说的“无辜人”?那几个穿红色衣服的,又会是谁呢?
“只是老婆子会守在这里,也并非是因为心中愧疚,而是因为我那几个死去的徒弟,皆托梦于我,说自己在下面受着水牢之灾,迟迟不能投胎转世。”
不能去轮回转世?难道是因为他们的轮回珠被抢走了吗?
我脑子里第一时间就蹦出来这个念头。
“你方才说,那几只恶鬼就在老婆子身边?这话又从何说起?老婆子现在虽然年迈,灵力也大不如从前,但如果有鬼物接近,老婆还是能感觉得出来的。”
她说话的时候突然把头转向了江楚城,我眼皮一跳,以为她看出来了,但很快她又微微低了下头。
“阿婆的能力小辈不敢质疑,只是阿婆越是身在此间,难免有看不清的时候。阿婆这么多年收鬼除魔,一身煞气,寻常的鬼物是不敢靠近的。只是如果有人在背后庇佑,那就另当别论了。”
“别人?”
程术点点头,瞧了一眼旁边听得云里雾里的许小北:“阿婆可知道,这焚香炉的故事?”
“自然知道。百年前叶氏巫女将一厉鬼追踪至此,临死前耗尽灵力将其打散,说起来……老婆子当年还是因为此女才会走上这阴阳之道。”
“那阿婆又可知,当年那巫女当年并没有打散那厉鬼,而是将其封印起来了。而这封印的地方……就是焚香炉前,那棵百年老树。”
“什么?”饶是阿婆,此刻脸上也浮现出了震惊之色,“你说那厉鬼并没有被打散,而是被封印起来了?”
“正是。”
“……你说的,可当真?”阿婆的声音变得有些抖,我看看她,又看看程术,不明白为什么她会对这样的事有这么大的反应。
江楚城的手指一下一下划着我的掌心,脑子里传来他低沉的声音:“阿婆当年是因为叶氏一族的巫女才走上这条路,那巫女生前也是收鬼除魔,做事一向雷厉风行,断是不可能放走一个危害阳间的厉鬼。阿婆以她为榜样,现在听到这些,肯定一时间难以接受。”
我点点头,明白过来,又看了叶迟迟一眼。她还一头雾水的样子,只是听见阿婆和程术讨论的鬼物,脸色有些发白。并没有意识到,其实这叶氏巫女,就是她的前生。
这么一想,我觉得有些事巧合得真是没法说。谁会知道,百年前的那个叶氏巫女,现在就坐在这小小的房间里,茫然的听着别人讨论自己而自己却浑然不知呢?
但同时我心里面由有了一个疑问,程术和阿婆说了这么多,究竟是要做什么?
“真假与否,其实都不重要。话到这里,小辈也就直言不讳了。阿婆你要找的那几只恶鬼,便和那被封印在树中的厉鬼有关。阿婆你在这山脚这么年,恐怕从来没有想过,要上去看看吧。”
阿婆的手不由自主的哆嗦起来,“啪”的一声,那枯瘦手重重的落在面前的木桌上,浑浊的眼里竟是泛起了泪花:“自从我将那两人害死之后,便没有再去过那焚香炉,便是偶尔上山,也会可刻意避开那个地方……你刚才说和那厉鬼有关,又要作何解释?”
“那厉鬼被封印在树中几百年,汲天地日月之精华,这些年也慢慢苏醒过来。五十多年前被你害死的两个无辜人,纵使怨气再重,也比不过他,只能臣服于他。我这么说,阿婆可明白了?”
“竟然是这样。那厉鬼虽然醒来,但这天地之气必然不能让他彻底恢复,我们身上的阳气重能让鬼物却步,但同样的,这样的魂魄也是最好的回气之物。”阿婆满口痛心,“我的徒儿……竟然会因为这样而白白葬送的性命。”
一时间屋子里安静了下来,小小的房间里只听见阿婆沉痛的呼吸,她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的吐出一口浊气,好半晌才说道:“说吧,你告诉老婆子这些,是想要老婆子做什么?”
“阿婆是聪明人。不过刚才我们来的时候已经说明了来意,只是想问阿婆几个问题,至于其他的,我相信阿婆自己就会去做,不用小辈再多言。”
阿婆的面上浮现出一抹冷意:“休要再卖关子。”
程术一笑:“阿婆教训的是,其实要问的,刚才小辈已经提过了。”他一边说,一边讲余光投向坐在我边上的叶迟迟,确切的说,是她手里拿着的那个绣着黄花的蓝色香囊。
“阿婆这个香囊真是精巧,想必应该是为了什么东西而准备的吧?”
“你不是已经说了,这是为了找那几只恶鬼的吗,老婆子我也承认了,还有什么好问的?”
“阿婆你这就不厚道了,”程术摸了摸鼻子,“刚才你的问题小辈都是知无不言,怎么现在换过来,阿婆却如此隐瞒?”
阿婆脸色微变,下巴绷紧了些,她的“目光”死死的盯着程术,片刻后道:“是,这香囊,我做出来其实不止是要找那几只恶鬼,更要找的,其实是……轮回珠。”
轮回珠?
听见这三个字我顿时浑身一震,阿婆要找轮回珠?
我差一点就惊讶的站起来,但在之前就被江楚城摁住了,他拍拍我的手,给了我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我做了一个深呼吸的动作,重新坐好,然后听着程术和阿婆两个人的对话。
“阿婆为什么要找轮回珠?据我所知,这东西对阿婆来说应该没有什么用吧?”
“确实对我没有什么用,轮回珠本就是死之后的人才会有的东西,老婆子找那个,不过是为了我那几个徒儿。”阿婆叹了一口气,“看”向了我刚才放在角落里的坛子,缓缓道:“刚才我也说了,我的四个徒儿死后都先后给我托了梦。在梦里她们不断的向我求救,说自己挣遭受着水牢之灾。”
阿婆顿了顿,又继续说道:“这水牢之灾……以前我也是听说过的,那是不能够去轮回的人才会遭受的。但几个徒儿跟我说,他们的轮回珠子都没有了。没有了那珠子,就不能够轮回。他们几个人都是被那两只恶鬼勾走了,我猜想他们的轮回珠说不定也在那恶鬼身上,所以才想要找出那几只恶鬼来。”
阿婆唇角勾起苦涩的弧度,“每只香囊上我都注上了一点灵力,如果能够遇到轮回珠的话,香囊自会告诉我。只可惜这么多年过去了,老婆子始终都一无所获……”
叶迟迟终于按捺不住了,她打断了阿婆的话:“可是阿婆,我明明是个人,你为什么要说给我这个东西?”
因为知道真相,我的心顿时跟着紧了紧,但是程术和江楚城都没有要阻止阿婆开口的意思。
阿婆抬头“瞧”了她一眼,说道:“姑娘莫怕,虽然老婆子给了你这个香囊,并非说你就是那几个恶鬼。只不过是你身上的气息有些相近罢了。刚才那个小伙子也已经说了,这古镇上到处都是鬼气,你沾染上一点,也并没有奇怪的地方。这香囊虽然是老婆子为了找恶鬼才做的,但也可做护身符来用,所以不必担心。”
阿婆说完,又对程术道:“关于香囊,老婆子能说的就只有这么说了,多的,你再问,老婆子也不知道了。你还有什么别的问题,一次问清了吧。”
江楚城跟程术点点头,程术道:“多谢阿婆,小辈没有别的问题了,今日打扰了。”
走出阿婆的房子,叶迟迟还是一副神游的状态。我喊了她好几声,她才反应过来:“啊?什么?”
我叹了口气:“回去了。”
“哦哦。”
说完叶迟迟就转身要往山上走,我上去拉住她:“这边。”
“……”
走出去差不多有二三十来米的时候,我才缓缓转头朝后看去。
阿婆佝偻的身影孤零零的站在矮小的屋子前,她抬头看着面前那座巍峨的山,遥遥看着,竟是说不出的悲凉……
“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要让程术当着叶迟迟的面说那些?过后又把叶迟迟的记忆给消除了?”一回到客栈,我便问道。
叶迟迟回来的时候就被程术弄晕了,现在应该已经在房里睡下了。虽然对程术和阿婆的话心中有疑惑,但刚才在外面我也不好多问,只能等到没有外人的时候,方才开口。
江楚城拉着我坐到一边,温声道:“你刚才也听见了,那个阿婆其实是北方叶家的后人。南萧家,北叶家,这两家是驱魔正宗,但是一百年前巫女死之后,叶氏就没落了,直到瞎子阿婆这一代,才重新开始走上这条路。叶氏巫女因为厉鬼夙晔而死,之前她一直以为夙晔已经被打散了,但是现在她突然又听到夙晔并没有死的消息,必然会去代替先祖,重新解开他的封印,然后除掉他,以祭先灵。”
阿婆居然是叶家的后人?这个消息震得我好半天说不出话来,可江楚城又是怎么知道的?
“你第一次见了她回来,身上的气息有些古怪,我就让程术去查了下。”
“可是叶迟迟现在什么都不记得,就算她是当年封印夙晔的人,本质上来说和现在这个她是没有多大关系的吧?”
江楚城一笑,淡然道:“别急,我慢慢说给你听。”
“我之前就说过了,夙晔虽然被封印在树里,但有一缕神识一直跟着叶迟迟。今天虽然让叶迟迟跟着一起来,但是实际上那些话,都是说给夙晔听的。”
“说给夙晔听?”我看了垂首站在旁边的程术一眼,“你们在做什么打算吗?”
“夙晔现在应该已经知道那个老太婆会去解开封印了,他要做的,就是趁着那个时候出来。我要的,就是他从那里面出来。”
“但是夙晔在那里面待了这么多年,戾气肯定会很重吧?夙晔本来就是厉中恶鬼,阿婆解开封印的话,会不会有事?”
江楚城摸了一下我的脸,不紧不慢道:“瞎子阿婆现在年纪是大了,但是自保能力还是有的。叶氏一族虽然早已没落,但她身上流的,总还是驱魔一族的血液,不会连一个尚还在恢复中的厉鬼也对付不了。”
“但你们明明也可以解开封印,但为什么非得阿婆去?”我看着江楚城,疑惑道。
“还记得刚才程术问她轮回珠一事吗?”
我点点头,刚才突然听到这个事,我还吃了好大一惊。
“阿婆的几个徒弟都不能轮回,”我目光在他两人之间扫了一圈,“难道你们是怀疑其中一颗五行轮回珠,就在他们的珠子中间?”
江楚城莞尔一笑:“不是怀疑,是确定。”
“夫人有所不知,那轮回珠是死人之物,生人不能直接接触太久,所以必须得装在器物之中方可。夫人手里的那枚珠子,也正是如此。所以刚才主人看见阿婆摊子上摆的那些香囊之后,便确定了我们要找的轮回珠,必然跟阿婆有联系。”
程术上前一步,和我解释道。
听到这里我才稍微有点明白过来。
“那一开始你跟阿婆说的那个香囊,其实是在试探阿婆?”
“也并不全是这样,”程术说,“因为事先确定了轮回珠跟阿婆有关系,主人才会叫上我一起前去。”
“那你们之后要怎么做?”我转头看向江楚城,“虽然现在知道轮回珠在哪儿,但是阿婆找了这么久都没有找到,我们也未必能行吧?”
“夫人无须担心,要想找到轮回珠并不难。阿婆为了报当年叶氏巫女的仇,应该会在今晚就解开封印。这个镇子的人,端午是不会出门的,更别说晚上了,所以今天是最好的机会。到时候我们只要跟过去看看,轮回珠自会出现。”
“晚上我们要跟过去吗?”我问道。
“是,今晚夙晔被解开封印,那几只被他束缚鬼也会进入轮回。到时候轮回珠出现,我们只有很短的时间将珠子抢过来,晚一步的话,珠子恐怕就会消失。”
“为什么?”
之前周曼那个轮回珠被萧寒拿在手里那么久,也没有消失啊。
程术解释道:“小的无能,没能查清楚那个五行轮回珠到底在谁身上,时间仓促,只能够查到阿婆身上。但是不管是哪一个,他们都是迫切的想要进入轮回的。之前不能进入轮回,一是没有轮回珠,二是被夙晔控制。但是今晚,夙晔因为解开封印,有一个时间是没有法力的,轮回珠也会在这个时候出现,那几只被他控制的鬼,也只有趁着这个时间才能逃走,否则之后,再无机会。”
我恍然,视线在他俩之间游移了一圈之后,忽然又想起了之前做的那个梦,对江楚城说道:“你还记得之前我被梦魔制造的梦魇住的事吗?当时在梦里我也见到了阿婆,她的样子看起来有点奇怪,并不像我白天看见她的那样。你之前说有人在我身体周围下了禁制,会不会就是她?”
江楚城的眉宇间染上了一抹森寒之气:“看来今晚这一趟,我们是必须要去了。这个老太婆,应该还有一些事没有告诉我们。你做的那个梦虽然是梦魔制造的,但是也的确是真实发生的。那个老太婆应该是发现了什么,所以才不让我救你。”
我点点头,那天因为叶迟迟还被困在梦里,我有点太着急了,没能来得及把这件事告诉江楚城。还有第一次见面时候那瞎子阿婆看我那表情,现在怎么想我都觉得不对劲。
“今晚子时,我们就去那棵百年老树下面看看,这桩旧事里面,到底还有多少秘密。”
程术立时弯腰朝江楚城鞠了一躬:“是。”
……
夜里,江楚城带着我从客栈走了出来,而叶迟迟就走在我们的前面。
和之前在梦里一样,她脚下动作机械,我们和她的距离不远不近,她却也没有发现我们跟在她身后。
“她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不会出什么事吧?”我低声问道。
江楚城说:“夙晔现在暂时控制了她的意识,她现在是听不到我们说话的。”
我啊了一声,那这样岂不是夙晔就能听见我们的对话了?
这个问题抛出来之后,江楚城扬了扬唇角:“你觉得我和夙晔谁更厉害?”
“啊?”我瞧了眼跟在后面的程术和艳骨,不明白他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
“嗯?问你呢?”
“哦,”我眼皮子都没眨一下,“当然是你最厉害。”
江楚城的眼里闪过一抹笑意,“那不就得了。既然我比他厉害,我怎么会让他听见我们谈话?”
这乡下地方夜里要比城里冷很多,对面一阵风吹来,我就冷的打寒战。江楚城见状干脆把我抱了起来,我顿时一阵窘迫,用手推了推了他,小声道:“他们俩还在后面呢,你快放我下来。”
江楚城眼珠子都没有转一下:“我布了一个小结界,他们看不见的。”
“真的?”我一脸不相信的看着他,刚刚我回头的时候还看见程术转过头。
果然,下一秒就听见江楚城说:“骗你的。”
“……”
正当我撸了袖子想把这个人大卸八块的时候,艳骨忽然走到,不,确切的说是飘到了我们旁边,说道:“主人,他们已经开始了。”
几乎就在她说完的那一秒,叶迟迟就忽地消失了。不远处传来了一声闷响,焚香炉的方向啥时候亮如白昼,而我们所在的这个地方,头顶的天空却依旧漆黑如墨。
这黑白交织的界线处,很快变得扭曲,一个巨大的漩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头顶形成,而漩涡的中心,正是那棵百年梧桐。
四周浓雾渐起,雾气深处时不时传来的低鸣就像是水琴发出的声效一样,让人一阵毛骨悚然。
我们很快便走到了山脚,江楚城低声和我说了句抓紧,我尚还没有反应过来,江楚城便纵身一跃,眨眼间我们就到了山顶。
山顶又是另一番天地。
瞎子阿婆在梧桐老树周围布下了法阵,用一圈红绳围在了周围,红绳上每隔一段距离就被挂上了一张用朱砂画过的符纸。瞎子阿婆闭着眼睛在念诵着经文,一串类似符文的金光在她身体四周缓缓绕着,面前的灵坛放满了收鬼的东西,还有两根白色的蜡烛点在案头。我仰着脖子看过去,发现灵坛中间还放了一碗水。
那水随着她念经的速度震动着,阿婆念经的速度越快,碗震动的速度也就越快。
虽然有江楚城抱着,但我还是觉得身体有些莫名的发冷。程术在后面观望了一会儿,上前一步低声和江楚城说道:“主人,那几只鬼来了。”
他话音刚落,之前在梦里听见的丧乐声果然再次响了起来。
但是这一次唢呐和锣鼓都比上一次我听见的要急促很多,我偏过头,正好看见走在前面的那两只穿着寿衣的鬼。
他们的脸色乌青,眼角还有两行细长的血泪。几只鬼就这么从我们面前走过,江楚城只是抱着我往后退了一步,他们也像是没有看见一样。
等到他们走到那梧桐树跟前时,我才声音发紧的问:“怎么我没有看见叶迟迟?”
“她现在应该是被夙晔带进树里面了,夙晔要出来,就必须收回在她身上的那一缕神识。”江楚城把我放下来,答道。
“那她会不会有事?”
“不会,夙晔会保护她。”江楚城语气淡淡,但我却从他的眼里看见了一抹类似嘲讽的神色。过后他又叹了一口气,摸了一下我的脸,说道:“她之前那么对你,你还这么担心她?就不怕她以后再以怨报德吗?”
我挠挠头:“我现在已经对她有所戒心了,而且现在她失忆了,根本就不记得以前的那些事。我……我可能比较圣母吧,做不到见死不救。”
我一说完江楚城就顺势捏了一下我的脸,深邃的瞳孔里用什么东西一闪而过:“……这脾气,还是和以前一模一样。”
此刻瞎子阿婆已经把铜钱剑拿在了手里,她站起身,手伸进面前盛了水的碗里,然后再用指尖在剑身上抹开,接着剑指树身,狂风在那一瞬间刮了起来,竟然有要把阿婆吹走的趋势!
但下一秒,便见阿婆飞身而起,将那梧桐剑插在树干上。树身随着她这一个动作晃了晃,阿婆一手执剑,又飞快的咬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