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自传-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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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客自传》
作者:浪希
第一章。默然之人
我想,若是果真有轮回这一说,上辈子我一定没积什么德,这辈子也是这般,总之,我既处在这个轮回之中,怕是再没有什么翻身之地了。
可是我无所谓,见惯了生死,身心都早已麻木了,至于将来要用何种方式死亡……我是没有将来的。
难道还能有什么奢望不成?
那么,就请放下惶惑躁动的心,静静欣赏我——一个刺客的宿命。
你能来,这便是一种对我的礼赞。
……
已经很久了呢。
我轻轻抬起头,伸出纤细有力的手指捋了捋额前的几丝乱发,缓缓支撑起身体,百无聊赖地环视小店四周的残破景象。
这小店人迹罕至,荒野之中唯有一偏僻小径供来人行走,玄是为了掩人耳目,寻了这样一处偏僻的据点。而我对此大不以为然,避开官道固然少有人打扰,只是却也有了一番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试问,有谁会避开商旅络绎往来的官道而在这不毛之地开店呢?
偏偏店里还煞有其事地布置了周全,有陈旧的鲜红酒帘高悬着在风中摇摆不定,桌椅残破陈旧至极,用手轻轻一抚便是一层厚厚的灰,至于被阴暗所笼的看不见得犄角处会有怎样浓密的蛛网四布,就不为人知了。
小店的老板早已消弭了中年人的雄心壮志,淡然了躁动的心,是以身形也有些老态龙钟,鬓角的霜华与皲裂干瘪的皮肤也昭示了他已逝去的大好年华。
我初来此地的那天,他正擦拭桌案上为数不多的茶碗,他对我的到来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惊诧,可他那微颤的身躯和有些局促的动作还是告知了我他的畏惧和恐慌,他是在怕我么?他的确是应该怕我的。
或许他见我从来此第一天便正襟危坐默然不语对他实在没什么威胁,那份恐惧也就消退了许多,心也逐渐安定下来,对我的服务也是一如既往地周到,每日里都会准时为我备上三餐,空闲了便是不住擦拭那些栗色的茶碗,从来也没有什么腻烦感。
他对着茶碗的憔悴面孔一丝不苟,恰如那些爱剑如命的剑痴对着怀中熠熠生光的长剑。
那神情,仿佛是要将一生都融入茶碗深不可测的栗色一般。
也罢,他在这小店里孑然一人,孤苦地守望一年又一年,想必也是当年有求于玄,签下了这一生的契约。
他难道还能有什么卑微的盼头不成?
我收起微微有些苦涩的笑,谛视渐黑下来的夜色,耳畔隐约有远处寒鸦凄鸣,本就孤寂的夜不免平添了几分恓惶。
今日已是最后一日,也该来了。
我活动着僵直许久的四肢,全身骨骼发出噼噼啪啪的轻微爆裂之声,伏在桌案上酣眠的老板惊醒,瞪着眼环视四周,见到并无异象,便又倒头沉沉睡去。
我在这孤寂的夜里默然独坐,思绪却仿佛回到那悠邈的一天。
……
我还记得,那一天,正是大雪山未曾见雪舞满天的一天,也是师父为我送行的一天。
大雪山上风刀霜剑,师父的袍子正猎猎作响,他的浓眉也似是凝结了一层霜。
我听到师父那令人心下熨帖的声音,此时想来,这般的话语对于师父来说,应当是一种近乎关怀和宽慰的嘱托了。
他只是缓缓道:“浪儿,好走。”
我没有答话,只是长身一揖。
师父摆摆手,面无表情,我却能看出他冷漠面孔之后隐藏的无奈与不舍。
师父终究是放不下我么?
也是,十八年师徒二人朝夕相处,早已将彼此视为自己的感情寄托。
师父没有亲人,我就如同他的子。
而我……我无父无母,只是荒野中一弃婴而已,若不是师父将我救起,我早已为野兽所果腹。
我从小便视师父为心中的神,我没有父亲,他便如同我的生身父亲,他亦是我的益友良师,更是我多年来坚持不懈努力奋斗的目标所在,他是什么?是我的天下…我的信仰!
为此,我才甘愿在大雪山上磨砺数载,任其天寒地冻,任其孤苦无依,踽踽独行,满目创痍,万般苦楚我硬是挺下来,每每心中不堪重负将近崩溃之时,师父伟岸的身影便闪现在我的脑海之中。
师父,那是我的天下、我的信仰啊……。
我又怎会令他失望呢?
……
我端坐在长椅之上,静默如故,有些涣散的目光却是遽然凝聚起来。
我轻轻支起下颚,手里不知何时已握紧一把短小锋锐的分水匕。
“噗”,“噗”,“噗”。
店外的小径上忽的响起脚步踏在碎石上的摩擦声。
会是玄的人么……
我凝神屏息,不敢有丝毫懈怠,来者身份尚未确定,对于刺客来说,身份不明者,便是敌人!
敌人者,必以全力击杀之!
可这人行至距小店五米开外,竟然止步,再不肯前行,我心中不免有些疑惑,可还是按兵不动,静待对方有何举动。
此人身处漆黑夜色之中,周身被黑暗所笼罩,既看不清容貌亦无法确认其身份,他站的那个位置,正是店内之人目力无法企及之地,想必是故意而为之了。倒是店内的烛火早已燃尽,他必然也看不见店内事物,对我也没有威胁。
只见他站在那里,向着小店的方向,微微颔首,似是行礼,又似是习惯性的动作。
他用极为低沉沙哑的声音出声询问:“店内可有人在?”
我耳力甚佳,隐约间听到他的发问反而一怔,随即剑眉微蹙,默然不应,对他的问话不予理会。
此人见许久无人应答,方才想起什么,转而有些急促地道:“幽幽血玄黄。”
我起身,沉吟道:“寥寥焚天地。”
那人听到密语有应,松了口气,低声道:“阁下想必在此恭候多时了。”
我在心中大骂此人忒不守时,白让我苦等三日,但言谈中也不便表现出来,只是冷哼一声:“不过三日而已。”
那人有些尴尬地沉寂半晌,理了理头绪,才正色道“此次让阁下所办之事颇有些难度,然组织内近日里不知要做什么大动作,好手尽被调走,无奈之下在下也只能寻些自由刺客完成任务,实在也是迫不得已。”他顿了顿又道:“阁下所受的任务具体都已写在这段锦缎之上,阁下过目之后毁去便是。”
言罢,此人便在怀中胡乱摸索一阵,掏出什么东西摆在碎石之上,随即又道:“阁下完成任务后,取其人首级再来此处交接,在下必然备好三万两白银,这……若是阁下没有什么不明之处,在下就先行一步了。”
我虽对玄这一江湖中最为诡异的刺客组织要搞什么大动作甚为好奇,可以心知此人只不过是个传信的,想来强留下也得不到什么有价值的情报,思量之下我只是初入江湖不便得罪玄这一庞然大物,于是对那人低声道:“请便。”
那人微一躬身,原路返回,步履急促,半晌就消失在荒原尽头。
我目送那人的身影离去,又是默然许久,喃喃道:“玄要有大动作了……玄会有什么大动作呢?”
我叹息一声,嘴里没头没尾地蹦出一句:“莫清华,莫大先生,你想必对这玄所谓的大动作,也是感兴趣的罢。”
我转身,面朝着——正是那酣眠的小店老板,他疲惫的身躯一动不动,对我莫名的发问无动于衷,像是仍处于熟睡之中。
“哦,错了,莫大先生想必已经加入了玄,成为了玄的高层,玄有什么动作自然尽收眼底。”
四下依旧寂然无声,我的目光已渐渐冰冷。
“你若执意装下去,也无妨,你我本就是萍水相逢,戳穿你的身份,于我来说本不该,只是……只是你在这三日之内不停试探我,妄想探明我的身份,这却已经是触犯了刺客逆鳞。”
“你须要知道,触及刺客逆鳞,唯有——杀无赦。”
我手中的分水刺缓缓探出,寒芒乍现,犹如吞吐着血红蛇信的巨蟒。
老人的身躯终于战栗起来,他似乎是强支其颤巍巍的身体,他两鬓斑白,满面苍老疲惫依旧,可他的眼眸,此时却迸发出摄人的光芒,他紧紧盯着我,脸色阴沉不定,在月辉映照之下苍白的脸却是越发阴翳。
“你是如何发现的?”老人的声音已有些狰狞。
“其一,刚才来人在外似是行一礼,行礼自然不是对我,那么就是对你了,他还刻意与小店保持了距离,我想,这并不是他的警惕,这也是对你表示尊敬。”
老人恶狠狠地道。“你倒是观察地仔细!”
我自淡然一笑,娓娓道来:“其二,你这三日对我的试探虽然隐蔽,却也太频繁了些,我若还瞧不出,当真愧对恩师教导……至于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那些栗色茶碗,想来就是木荣枯心所制罢,你每日在碗上擦拭,实际上是在用酒味儿掩盖木荣枯心的清香味儿,若非如此,为何从未见你用这些茶碗盛水泡茶,只因木荣枯心遇水便有毒,再者,你苦练三十年的木荣神功,没有木荣枯心便不可大成,这些茶碗,自然要时时备在你莫清华身侧,丢失不得,我说的可对?”
老人脸色随我话语阴晴不定,待听到最后一句,终于大惊,颤声道:“你究竟是何人!”
我缓缓向前走一步,双眸里的漠然如月辉般清冷,这一刻我笑了,也是这般淡漠的笑容。
“别怪我……无人可以在触及刺客逆鳞后而安然无恙。”
“——任谁也不行。”
……
晨光熹微,我仰天活动了筋骨,缓缓行出小店,刺鼻的血腥味儿已经淡了些。
面上依旧静如秋水,心里却不时有着阵阵呓语。
——师父,你将一切看在眼里了么?
第二章。剑之本质(上)
小小的月牙形山丘,此时已是花枝葳蕤。
是初春,还是已入夏了呢?
我自嘲一笑,漆黑双眸里的姹紫嫣红几经流转,终是毫无留恋地摒弃了去,我是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多愁善感了?
“咳,咳。”
我轻咳几声,右手缓缓探到左胸位置轻抚几下,本有些絮乱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
昨日一番恶斗,我虽得胜,却也受了莫清华木荣神功的重创,莫清华隐居多年,招式早已消弭了锋芒,后劲却是延绵不绝,昨日我虽只受他一掌,却已是伤及内腑。
离开小店我便一路西行,半日后不得不止步休整一番,路途颠簸激发了伤势,待我运行玄天功几个周天,伤势已缓和了些,想来已无大碍。
此后我不在耽搁,疾步而行,傍晚时分赶到此处。
此时我的脚下,便是玉京城。
我只希望在这里可以得到我想要的东西。
……
我走在这似曾相识的青石小路上,心底深刻的那些许的雪泥鸿爪不很清晰地浮现在我的脑海里,时间倒退至八年前。
八年前,我十二岁,开始学剑。
师父就不急不缓地走在我前面,稳健的步履总显现出如闲云野鹤般的怡然自得,那时师父喜欢披散着长发,从背后看分不清男女。
而我,自然紧紧跟在师父身后,师父的步履并不急,我却要一路小跑才能跟上,想必那时我还太小罢。
靴子轻踏在青石板上,“咚,咚”的声响似乎有种奇妙的节奏感,这就引起我心里难得的一丝童心稚趣,于是步调也更加欢灵起来。
师父的脚步声戛然而止,当然还有我的,内心便有种莫名而又微乎其微的失望感,旋踵间又忘却了。
我抬头望见师父正凝视着远处,眸子里带着欣慰、满足、迷惘种种复杂的情绪,可只是转瞬即逝,忽而又回复了以往的淡定清明。
我顺着师父的目光瞧去——却没有什么惹人惊异的事物,仅有一家破烂不堪的铁匠铺子。
我正兀自怀疑这用几块破布、残砖、腐木堆砌而成的小屋何时会轰然倒塌,师父却将一只手搭在我的肩上,有些寂然地对我道:“浪儿,你记住,这个铺子了的铸剑师,是世上唯一一个能明悟并铸出剑之本质的人。”
是明悟、并铸出剑之本质的人么?
我停步,眼前正是那破烂不堪的铁匠铺子。
乍看上去,却是比多年前更破烂了。
……
我尚未走进这残破的铺子,就已听到铺子内传来几人争执的声音,心中微有些惊诧,要知那铸剑师隐居在玉京城郊外鲜少有人知,师父也是当年与此人交情甚厚,才得知他的住处。
只听到屋内有一个似是年轻男子的声音道:“本公子说的话你没听明白么!这乌黑玄铁打造的雁翎刀我要了,本公子用你们打造的兵器,便是你们的运气,还在那唧唧呜呜地说什么,惹得本公子心烦!”
我听着这有些颐指气使味道的话语,便明白必然是有纨绔子弟无意间发现此间铸剑师打造的兵器,见猎心喜,妄想立即占为己用,谁知铺内的卖家并不买账,便惹得此君震怒。
紧接着便有个略带几分稚嫩的声音平静地道:“请公子见谅,并不是本店不卖,只是铸成此刀的铸剑师曾叮嘱过,此刀铸成之时受了凉气,需要置于空气中三年方可使用,也就是说,三年内此刀不能移动,如今已过了两年多,若是公子实在喜爱此刀,一年后再来吧。”
那公子似是气急而笑,语气里带着浓浓讥诮揶揄之色,怒道:“笑话!让本公子一年后再来此地?你这下人当真以为我看上了此刀?就这把破刀?若不是此刀是用乌黑玄铁所铸,哼,只要本公子拿到此刀,寻找几位玉京城有名的铸剑师,将此刀回炉,必然能打造出一柄绝世神兵!当初铸出这把雁翎刀的铸剑师,竟然将玄铁打造成这般黑不溜秋的模样,当真是暴殄天物!”
那稚嫩的声音似乎也有些愤懑了,只听道:“公子既然看不上此刀,那就请自便吧,小店已说了不卖,便是不卖!”
这纨绔子弟似乎料想不到一个小铺子里的下人当真敢忤逆于他,此番勃然大怒,毫无遮掩地威胁道:“好!好!本公子拉下脸来买东西竟然受到这种待遇,既然如此,这间铺子,也就不用存在了!”
言罢,此君便不再滞留,转头冲出这残破的铺子。
我站在阴影处遥望他紧裹貂裘披风的背影,良久沉默无语。
第三章。剑之本质(下)
铺子内随即沉寂下来,忽的响起一老者剧烈的咳嗽声,半晌又舒缓下来,又是那个带着稚气的声音道:“师父,这种人说的话您何必放在心上呢,他们怎会明白铸剑的真谛,和这种纨绔子弟生气,实在不值得的。”
我听完这番话,便不再有丝毫踌躇,身形自阴影处闪现,缓步踏入这残破的小屋。
屋内的摆设陈列虽然简陋,却显得整洁有序,前门两边各有一排武器架,只是零星地闲置几件散落的刀剑,再向内便是铸剑师系统的铸剑工具,烧红的铁钳正兀自放置在将近燃尽的炉火中,发出“嘶嘶”的声响,进门便可看到内室的两张铺着草席的粗糙木床,一床边放置有自制的黄梁木长椅,此时便有一满头白发的老人半倚着靠在那里,身边正是一个眉清目秀却也有些铸剑师独有的坚实面庞的少年人。
所谓明悟并铸出剑之本质的人,甘愿住在这种房子里度过一生?
我深吸一口气,迎着二人有些惊诧的打量着我的目光,微一颔首,道:“在下,是慕名而来,想从这位前辈手中求一把剑。”
少年人上前一步正欲答话,却被身侧老人拉住衣袖,老人一脸的漠然神色,却又长着尽显锐利锋芒的鹰钩鼻子,他似是随意地淡淡回了句:“你说你慕名而来,不知是从何处听到老朽的名声。”
我不卑不亢地答道:“前辈或许是忘记了,八年前,师父曾带我来到此地并与前辈会晤一面,当年师父的话我依然记得,他曾说,前辈,是这世上,唯一一个能够明悟并铸出剑之本质的人。”
此言一出,老人木然已久的面庞似是有些轻微松动,死寂般的眼神也是霎时间活络起来,而一旁的少年已经是一脸的狂热。
老人缓缓吐出一口气,道:“原来你就是当年的那个孩子……这一晃过去,就已经有八年了,嘿嘿,你师父那老家伙身体可还硬朗?”
我略一躬身,恭声道:“师父身体安好,劳烦前辈挂念了。”
老人听完我的回答,竟然又低下头去,再不看我一眼,铺子内遽然又沉寂下来,唯有火苗燃尽不甘的“嘶嘶”声。
我走上前两步,一字一字缓缓道:“请前辈为我铸一剑。”
老人却已是闭了双目,似乎是懒得再和我言谈,片刻,又将其满是凌乱白发的脑袋舒适地倚在长椅上,看情形是要休憩了。
一旁的少年人将一切看在眼里,客气地劝我道:“公子如要求剑,在下倒是有几件存货,家师已经多年未曾铸剑了,还望公子见谅。”
我并不理会这少年人,面朝着老人所坐长椅,平静地道:“前辈既然不再铸剑,若晚辈强行逼迫,却是晚辈不敬了,只是晚辈自走进这家铺子以后,便一直有几句话憋在心中不吐不快,若是就这样离去,不免心有不甘,请让晚辈说完这几句话可好?”
老人双目依旧紧闭,口中却道:“你说罢,说完便走,不要再来叨扰老朽了。”
我淡淡一笑,望着着消弭了浮华却也丢失了什么宝贵东西的暮年老人,心里忽的涌出几分同情,我淡定地目光缓缓流转过这间铺子里的每一个犄角,轻声道:“当年师父带我来到此间时,或许是我还太小的缘故,平日里我在心中视为天神的师父竟然会对此间主人万分推崇,并称其为世上唯一一个明悟并铸出剑之本质的人,那时我的心里很不服气,或许前辈不知道,师父说出此番话语之时,面上除了赞赏,还有着几分不惹人注意的虔诚和恭敬,那时的师父,是在心中肯定前辈的铸剑,我能够看出的是,师父是真心敬佩前辈的!”
老人身躯一震,半晌后才喃喃道:“他的确能明白我,能理解我的铸剑。”
我听着老人的喃喃自语,脑海中再度闪现的是师父伟岸的身影,紧接着道:“前辈,恕我不敬,今天我来到这里,在我走进这间铺子之前,我的心里还抱着见识此间主人铸剑工艺到底是否如师父所说一般的神乎其技这样的心理,我完全相信师父的判断和甄别,可我更信任自己眼见为实,所以,当我尚未走进此间时,我并不信此间主人能有这般的技艺,可是,我还未走进此间,却听见了那个少年人与那纨绔子弟的争论。”
“这少年人,是前辈的弟子罢,我听见了他不卑不亢地与那纨绔子弟言道‘三年内不可动此刀’,是这样说的么?他能说出这番话,在我看来,他已经比那些所谓的玉京城的名铸剑师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