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女重生之闲王忙入赘-第1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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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皇兄,当真恨二皇兄到如斯地步么?二皇兄如今不过只是个废人,他哪还有什么资本同三皇兄争?三皇兄为何就不明白这个简单的道理?非要对二皇兄赶尽杀绝?
卿靖宁不懂。
她寒如冰霜的眼神紧紧盯着卿彦,眼中流露出一丝恨意。
卿彦只觉心中烦躁不已,被她这么一看更是焦躁,脑中的话不由自主蹦了出来,“既然不敢,又为何在这里给朕摆脸色?!”
卿靖宁眼中有一纵即逝的苦痛之色,很快,她抬了头,直直地与卿彦对视,却是说起了别的话,“皇兄可要同大齐议和?”
“你问这个做什么?若没有旁的事你就先回去吧。”卿彦愈发不耐烦起来,顿了顿,又道,“安乐王爷那里,朕会给他一个体面的葬礼的。”说罢,似乎不欲同卿靖宁多说,拂袖欲入殿。
“三皇兄……”卿靖宁的声音自身后传来,轻轻的似一片羽毛划过卿彦的耳畔。不知为何,卿彦响起了小时候的他们,那时,卿靖宁也是这般轻轻地唤他。心中一钝,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
很快,他听到了卿靖宁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这一次,却是语声冷硬,带了无比的坚定和绝望。
卿彦心中的弦蓦然崩断开来,因为,他听见身后的卿靖宁说的是:
“臣妹,自请远嫁大齐和亲。”
第012章 同归于尽()
几日后,萧煜带领少数人马启程先回邺京,大部队稍后跟上。
卿彦回了大都之后,又遣人前来和谈。
萧煜虽不喜他这种再三反复的作风,但此事还轮不到他来定夺,派人快把加鞭将和谈书送往京城。
皇上很快便下了旨,着萧煜即刻回京。定远侯和顾长歌此番立下大功,待安顿好西北事务之后,也虚立即返京受赏。
萧煜坐在马车上,听着窗外达达的马蹄和车轱辘的滚动声,手中执着一卷书卷,面容恬淡而从容。
总算是能再见到溶月了,算起来,她这几日也该及笄了。
可惜……自己怕是赶不上她的及笄礼了。
这么一想,心中涌上一层淡淡的遗憾,掀开车帘对着外头的亦风问道,“我让你派人送给郡主的东西送了吗?”
亦风咧嘴一笑,露出洁白如玉的牙齿,“已经派人送去京城了,还特意嘱咐了要在郡主及笄前一日送到郡主手上,王爷就放心吧。”
萧煜“嗯”了一声,轻轻放下帘子又回到了马车中。
亦风的声音却还在外面响着,“王爷,属下办事您还不放心吗?”
身边传来一声冷哼,似对他这话有些不屑。
亦风扭头一瞧,正好看见亦寒鄙夷的目光,要说的话在喉中一卡,瞪着他道,“你这是*裸的嫉妒,你定是见王爷让我去办这事没有叫你,所以心中不爽吧?”
亦寒斜睨他一眼,不出声,只扬了扬手中的马鞭,马车便驶快了些。
见亦寒不理他,亦风嘟嘟囔囔了一会,也消停了下来。
亦寒本来没有注意亦风在嘟囔什么,不过偶尔听到了什么“娶妻”之类的话,心中好奇,竖起耳朵听了听,发现他说的是,“脾气这么臭,日后也不知道哪个姑娘能受得住,可别孤苦一生才是。”
亦寒面色一红,冷哼一声,面上愈发起了曾寒霜。
萧煜自然也听到了亦风嘟囔的话,眉头挑了挑,唇边浮起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
若无他二日成日在身边吵吵闹闹,自己还真会有些不习惯了。
因萧煜急着回京,一行人行得很快,又都是男子,有时候并未可以找城镇歇脚,错过了宿头的,在马车和林中凑合一晚也就过了。
很快离邺京越来越近了,若按这种速度行下去,大概只需两三日便能到达了。
亦寒看了看日头,对着车里的萧煜道,“王爷,太阳快下山了,前面的城镇还有好几十里,今日怕是要在前面那块空地处休息了。”
萧煜应了一声,“无碍,你跟其他人说一声。”
亦寒应了是,跳下马车将安排告知后方其他人去了。
亦风闲着无事,同马车里的萧煜聊起天来,“王爷,你说这次,那个卿彦是真心想要求和的吗?”
萧煜放下手中的书卷,眸光微眯,似陷入久远的沉思中。
见萧煜没有回话,亦风以为他看得太入神了没有听到,该要重复一遍方才的话,便听到萧煜清朗如常的声音响了起来,“是。”
亦风好奇道,“王爷怎的如何笃定?”
“因为卿彦这人,极有抱负,他想做一个流芳百世的明君,就不会再随意挑起战争。”
亦风挑了挑眉,“如果是这样,为什么他还频频出尔反尔?若真有心的话,上次议和就算明珠郡主不能嫁,他也大可以接受其他的皇族女子啊?”
“因为他也很自负。”因为自负,所以对自己想要的东西都势在必得。因为自负,他不能容忍事情的发展脱离自己的掌控。
阿芜和自己的出现,恰恰让事情的发展没有朝他希望的方向发展去,所以他心有不甘,妄想通过旁的手段扳回这一局。
只可惜,他遇上的是自己。
亦风听得有些懵懵懂懂,刚要继续问,突然神色一凛,目光看向远方,耳朵凝神听着前方的动静。
这时,亦寒正好也过来了,见亦风这突然色变的脸色,霎时间明白了,也竖起耳朵听了起来。
“前方有异动。”他和亦风对视一眼,轻声道。
马车里的萧煜也感受到了不寻常的气氛,挑起车帘探出身来,“前面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亦寒抱拳道,“王爷,属下先去探查一番。”
萧煜点点头应了。
亦寒足尖轻点,很快便不见了踪迹。
前方情况未明,萧煜他们也不好贸然继续向前,便索性停在了原地等着亦寒打探清楚回来再做决定。
亦寒没有用多久的时间,很快便回来了。
亦风和萧煜问询地看向他。
亦寒面色有一丝丝沉色,看向萧煜道,“王爷,前方有一伙土匪,正在拦着一个书生模样的男子要买路钱。”
萧煜眉头一挑,“有多少人?”
“不过十来人。”
“那便继续走吧。”萧煜淡淡吩咐道。
亦风和亦寒应了声是,继续朝前驶去。
前方的吵闹喧嚣之声越来越近了,很快,那伙土匪也发现了朝他们行来的萧煜一行人,不由面露奸笑。
这个臭书生身上没什么钱不说,居然还敢反抗,要不是老大说最好不要伤人,他们早就一刀砍了他了。
本来想着今天怕是没什么收获了,不想现在居然来了油水,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一土匪头头模样的人指使一人继续逼迫那书生,其他的人都扛着大刀朝萧煜的马车包围去。
一人粗着嗓子道,“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钱。”
萧煜只觉得滑稽不已,伸出手挑开了车帘。
一阵光亮闪过,土匪们只觉得自己的眼睛快要被灼伤,看着马车中露出来的俊颜,纷纷呆立在原地。
这世上,怎么……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男人?
那人容颜之俊美,实在是难以用语言形容出来。一双漆黑点瞳的桃花眼似扬飞扬,带着一种清远高洁的神色看着他们,肌肤如玉瓷一般散着细腻的光泽,落在脸上的手指节修长指骨分明,肌肤细腻近乎透明。
“让开。”他薄唇轻启,冷冷吐出两个字。
土匪们这才回了神,一时间怔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这人锦衣华服,一看便是个有钱的主,若是能拿下他,怕是一两个月都吃穿不愁了。可是看这通身的气度,似乎又不是什么好惹的主。
土匪头头立在原地,有些拿不定主意。
这时,后头传来一声惨叫,土匪头头扭头一瞧,竟是那书生拿了块大石头狠狠砸到了方才那对付他的毒妃头上。
土匪头头眼中闪过一丝厉色。
一个小小的书生也这般猖狂了,真是不给他们点颜色瞧瞧不知服字是怎么写的。
他指了几人道,“你们,去把那书生绑了,收拾完这边再去收拾他。”
那书生本就不会武,只是有几分力气,又心性胆大罢了,几个土匪同时上自然没有什么胜算,挣扎着被人绑在了树上,行李散落在一旁,都是些书籍换洗衣物之类的。
萧煜看了一眼,放下帘子,轻轻吩咐了一句,“走吧。”
亦风应了,扬起马鞭抽在拉车的马身上,马车又缓缓行驶了起来。
土匪们见萧煜丝毫不将他们放在眼里,不由火冒三丈。那土匪头头一声令下,几人抄着大刀砍了过来。
“不自量力!”
亦寒冷冷地睨他们一眼,手指微动,只见“咻咻咻”几道风声划过,冲在前面的土匪几人应声倒地,倒在地上抱着双腿哭爹喊娘。
身后原本还“哇哇”大叫的土匪们一见顿时慌了神。
他们都没见那人是怎么出手的,怎么兄弟们就倒下了?大家纷纷看向土匪头头,盼望着他能拿出个主意来。
土匪头头咽了咽口水,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中走向前,看着亦风和亦寒道,“你们……你们使的什么妖术?还不快速速束手就擒?”
亦风勾唇一笑,饶有兴致地看向他,“你真还要堵着我们的路?”
他明明是笑着的,土匪头头却觉得有一阵凉意自脚底升起,兀自稳了稳心神,结结巴巴道,“你们……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亦风百无聊赖地把玩着手中的缰绳,“我们是什么人并不重要,你们只需要乖乖让开就行了,否则……后果不是你们能承担得起的。”
土匪头头双腿一软。
他们本就是些村里游手好闲的人组成的乌合之众,平日里扛着把大刀在这里打劫过往旅客。遇到的人也不过是些走方的郎中货郎,或者探亲的村民,都是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自然没遇到过自己的抵抗,一时间真当自己是天下无敌了。
没想到今日想是遇到个执拗的读书人,现在又遇到这行不知深浅的过路客,真是出门没看黄历啊。
他被亦风的目光看得两股战战,强撑着才没瘫倒在地,吸口气稳了稳心神道,“今日算你们走运,我们……不想大开杀戒,你们……你们走吧……”
亦风颇为好笑,但也知道王爷并不想在这里过多浪费时间,见土匪让开了路,也不再多说,赶着马车朝前驶去。
路过方才那被绑住的书生时,他嘴里被布条塞住,只能发出支支吾吾的声音,眼睛渴求地看着亦风和亦寒,似乎在求他们救他。
那守着他的土匪狠狠一脚踢去,书生哀嚎一声倒在了地上。
亦风看了他一眼,见那书生玉面俊秀,随是在狼狈之中,却仍有一副铮铮铁骨的气度,不由动了似恻隐之心。压低了声音问道,“王爷,那书生……”
“你想救?”萧煜淡淡问道,头也未抬。
“属下见那书生有几分气度在,觉得……”
“那便救吧。”萧煜并未听他说完便应了下来。救下那书生,不过是举手之劳的事,既然亦风觉得他值得被救,那便遂了他的心意便是。
亦风愣了一瞬,忙应下来,看向那守着书生的土匪,下巴一扬,语声中带了一丝傲气,“把那人送过来。”他指了指土匪身边被五花大绑的书生。
土匪一愣,拿不定主意似的看向土匪头头。
土匪头头暗骂一声,面上还得装作硬气的模样,“放了他放了他。”
土匪不甘心地咒骂了一句,松开绑住书生的绳子,那书生抱住散落一旁的行李,跌跌撞撞朝亦风跑来。
“谢谢。”他嘴边有淤青的痕迹,艰难地开口道。
“你可会骑马?”亦风看他一眼。
书生似有一瞬间的犹豫,很快便一咬牙点了点头。
亦风好奇地瞟了他一眼,也不点破,对着身后道,“天立,把你的马让给这位公子。”
身后一人应了,翻身下马将马牵到了那书生面前。
书生把包裹打好结系在背后,看了看身前的高头大马,咬紧牙关踩着马镫爬了上去,紧紧攥住缰绳,面色铁青。
亦风勾了勾唇不再多说,吩咐一行人继续上路。
眼见着天越来越黑,前方的城镇却还没影,萧煜便吩咐大家找个宽敞点的地方停下休息,待明日一早再行赶路。
那书生好不容易勒住马,面色苍白地从马上下来了,一着地,便跑到一旁呕吐起来,吐了个天昏地暗。
亦风安顿好其他人,转身过来寻他,见他在一旁把苦水都吐出来了,不由失笑。
这个书生,还真是个倔的,明知道自己不会骑马,非得逞强。
不过,他若不是这么倔让自己觉得有些意思,自己便也不会求王爷救下他了。
他走到那书生身边,递过一个水壶蹲下来问道,“你还好吧?”
那书生从袖中掏出一块素色绢帕,擦了擦嘴方才抬头冲着亦风苍白地笑笑,“谢谢公子。”
亦风示意他先喝口水,而后笑着道,“我可不是什么公子,你叫我亦风便是。我家公子在那边呢。”说着,朝萧煜的方向努了努嘴。
书生喝过水感激地笑笑,自报姓名道,“谢谢,在下韩嘉霖。”他看了看萧煜的方向,“不知道你家公子贵姓?”
“姓……俞。”亦风一顿,改了口。
韩嘉霖又道,“不知俞公子现在是否有空?韩某想前去拜谢一番。”
亦风看了看萧煜,见他面前已经生起了一堆火,火光映照下,他的面色宁和,似乎心情不错。亦风想了想道,“那我带你过去吧。”
韩嘉霖起身整了整衣裳,跟在亦风身后朝萧煜走去。
“王爷。”亦风出声唤道。
萧煜抬了头,看到跟在亦风后面的韩嘉霖,嘴角扬了扬,算是打过了招呼。
韩嘉霖对着萧煜深深作了一作揖,真诚道,“韩嘉霖谢过公子救命之恩。”
“举手之劳,韩公子不必客气。”
韩嘉霖犹豫了片刻,迟疑着道,“不知俞公子前往何处。”
萧煜抬头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京城。”
韩嘉霖闻言,面露喜色,斟酌着道,“在下也是前往京城,不知俞公子能否行个方便,让在下一同前往。”
萧煜没有立即回答,看着跳跃的火花,用清朗宁和的声音继续道,“韩公子去赶考?”
韩嘉霖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之情,自嘲道,“都说百无一用是书生,今日可真是应验了。”
萧煜似乎并未将他这话放在心上,淡淡地一笑,“韩公子若不介意,便一起好了。”
“多谢俞公子。”韩嘉霖惊喜地谢过,又识趣地不再打扰萧煜,跟亦风到别处休息去了。
第二日一早,车队便又开始赶路了。
因知道韩嘉霖不善骑马,所以亦寒便骑马去了,把马车上亦风身边的位置让给了韩嘉霖。
亦风本就是个话唠,一路上又无事,便同韩嘉霖攀谈起来。
“韩公子祖籍哪里?”亦风好奇问道。
“在下徐州人士。”
亦风感叹道,“徐州到京城路途遥远,韩公子孤身一人上路,也是勇气可嘉。”
韩嘉霖红着脸,低垂着头道,“一同赶考的士子早早便赶到了京城。在下因父母双亡,最近才凑齐了赴京的路费。”
亦风颇有些吃惊,唏嘘道,“韩公子可真让人钦佩。韩公子家中没其他兄弟姐妹了么?”
韩嘉霖眼中神色更暗了,呐呐道,“本有两个妹妹,可有一年战乱加饥荒,两个妹妹不幸走失,父母忧思过度,隔年也去世了。”
见问到人家的痛处,亦风有些不好意思,忙安慰了几句,又挑了别的话题来说。
他们的声音并未刻意压低,车内的萧煜都听了个全部,闻言挑了挑眉,眼中闪过一丝若有所思的神色。
*
时间如流水般飞逝,转眼间就到了溶月的及笄礼。
相对于沈沁雪的及笄礼,溶月的及笄礼办得颇为盛大,几乎京中所有能跟侯府和沈府扯上关系的人都来了。
便是皇上,也特意派人从宫中送了礼过来。一时间,定远侯府的风头一时无两,无人能出其右。
溶月虽然并不喜欢这样的高调,但毕竟是一生一次的大事,也只能由着去了。
溶月的正宾依旧请了谢余氏,赞者则由谢采薇担任。她本已准备好及笄礼上要用的加笄簪,但萧煜在前一天派人送了支XXX来,溶月知道萧煜因为不能及时赶回来参加他的及笄礼而心里愧疚,所以特意送了这簪过来,便临时将加笄簪换成了萧煜送的这一支。
及笄礼进行得很顺利。
礼成,众宾客都在琼芳园自由逛了起来。
出乎意料的,沈汐云也来参加了溶月的及笄礼,还送了份贵重的礼来。溶月也不推脱,笑着接了,看着她面上用脂粉也遮不住的疲色,知道沈汐云这段日子怕是并不好过。
徐若已同沈汐云彻底翻脸,这种场合,她自然也是要来的,既显示了自己在康王府中的地位,又能给沈汐云造成膈应,何乐而不为呢?
此时的徐若,已退去了昔日的稚气,眼角眉梢都漾着一股妩媚成熟的风情,再加上微挺的肚子,浑身上下洋溢着一种显而易见的幸福感,与沈汐云面上的颓色形成鲜明的对比。
姑奶奶徐沈氏带着徐坤也来参加了,但因徐若和沈汐云的事,徐家和沈家二房其实已经翻脸,徐沈氏只是陪着老夫人聊聊天,并不往二房跟前凑。
说实话,老夫人也自觉颇为难做。手心手背都是肉,她偏帮谁都不应该,所以也只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这些小辈们闹去了。
溶月生怕徐若和沈汐云会闹起来,特意派了玉竹盯着她们。
好在沈汐云虽然看着徐若的眼里都能喷出火来,但似乎也有所忌惮,并没有动作。知道及笄礼结束,两人都没有发生冲突。
终于送走了满园的宾客,溶月长长地舒了口气。
还好没有发生什么事,否则自己可就真是一个头两个大了。
她同侯夫人说了声,回到了自己的房中。
坐在书桌前,细细地品一口云苓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