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民国明珠-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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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老鬼翘起山羊胡子，瞪圆眼睛呵斥男仆：
“慌张喧哗，成何体统。”
一面整理了衣衫，带着两个儿子，昂首挺胸的出去应酬。
吴老鬼拱手行礼，嘴巴里发出夜枭般桀桀难听的笑声：
“今天怎么大家有空光临寒舍？我们吴家恰好有一桩大好事！”
前来捉拿吴老四的几个头头互相看了一眼，大肚子的哈局长第一个开口：
“什么喜事？”
“报纸上神医山东先生刊登的江湖悬赏令，正好让区区不才的老朽做到了，此事已经圆满解决，可不是件大好事？桀桀桀……”
大肚子哈局长被他笑的浑身发麻：
“我收到举报，是你们扣押了平安高校长。”
吴老鬼摆手：
“一派胡言，是我们救回了高校长。”
又举起手来，向着天空某个不知名的地方拱手：
“山东先生德行贵重，承诺我吴家的三个条件，自然会完成。”
来访的众人被呛住了，互相看看，哈局长说：
“我们要见高校长！”
吴老鬼翻一个白眼，十分讽刺的口气：
“难道哈局长也想分一杯羹？”
大肚子哈局长心思电转之间，发出豪爽大笑声：
“那就太谢谢吴老哥哥了，走，咱们见见高校长去。”
吴老鬼理由张口就来：
“高先生受了些许惊吓，还得叫人去请示他的意思，几位兄弟既然上门，我们吴家自然是要好酒好菜的招呼。”
众人互相看看，齐声配合了热情的笑声，仿若大家真是亲密兄弟一般，一片和乐的进了吴家大宅。
高先生慢慢就见了一些人，得了行动的自由，权贵们约见的帖子一沓子一沓子的送过来，但是他并不说话，只要求搬回绍兴会馆。
到了绍兴会馆，记者们围了里外三层，高先生闭口不言。
又过两日，周家二少爷才风尘仆仆的赶来。
高先生冲过去，把头埋在比他还矮了半个头的周二少爷怀里，哭：
“君子可欺之以方，山东先生救了我的命，恐怕要被人算计了。”
对正人君子可以用合乎情理的方法来欺骗他，吴家编造的理由十分合乎情理。山东先生的三个许愿怎么办？
周二少爷早在路上就得全了消息，他十分嫌弃的将高先生推开，认真的检查自己的胸前有没有被蹭上鼻涕：
“故君子可欺之以方，小人可欺之以刀枪。哭什么哭？看谁不顺眼，打死不就完啦？”
哎，又开始战斗了，吴家老鬼v周二少爷，胜负明天揭晓。
079一根手指按死吴老鬼（一）（）
天极蓝，太阳是温柔的，没有什么风，四处都有滴滴答答的声音，是冰雪在慢慢化掉，雪水滴落大地上。
绍兴会馆是青色的砖墙，上面覆盖着黑色的泥瓦。门牙低矮，却因为和隐士高人联系起来，而让人生出莫名的敬畏感。
平安制药的钱主任笑呵呵的站在绍兴会会馆的大门前，团团的做一个拱手礼：
“各位，俗话说，下雪不冷化雪冷，这大冷的天，怎么好让大家在门外站着，有名帖的就请留下一个。我们打上海来，走的有些匆忙。也没带什么土产招待各位，咱们前面走几步，胡头茶楼，请大家过去吃一杯热茶，帐都记在我老钱头上。”
记者们大多都是穿黑色的棉花长袍，也有几个西装风衣的，言语是夹杂不清的，来来回回还是问个不停，可是到底耐不住钱主任的豪爽热情力气大，又想着他或许真的有什么独家新闻，最后还是跟着他去了。
人都走光了，原地就剩下高先生的两个旧友，甄琶世和郝小丹。本来还有一些记者对他们感兴趣，可以一问之下完全失望。山东先生也许会衣着邋遢，也许会样貌丑陋。但是绝对不会像这二人一样瑟缩恐慌。
两人相互望着，黯然忧伤。
其实这样也是好的下场吧，虽然没有恩义，可毕竟也没有结仇。
绍兴会馆的绿竹院，高先生在房门口来回徘徊了多时，直到有白俄保镖问他：
“要不要拿一把椅子出来？”
高先生才尴尬的摆手说不用，伸手掀开棉花布帘子，走了进去。
周二少爷已经洗漱换过衣服了，正坐在热炕上喝茶，黑漆的炕桌上，堆着老高的报纸，他抬头看着高先生笑：
“快来炕上坐，刚沏好的一壶茉莉花，高先生吃一碗？”
高先生极尴尬，磨磨唧唧的上炕坐了，给自己倒了一碗茉莉花，热气腾腾的，香气扑鼻。终于放松下来，把这几天的经历细细说了一遍。
“好。”周二少爷含笑用一个字做了总结。
“惹出这样的事情来，怎么还能说好！”高先生还是觉得脸庞隐隐发烫。
“先生平安回来，就是最好的结果了。”周二少爷长得眉清目秀，笑容也十分温润人心。
“高某何德何能，劳烦山东先生搭救，也不知道他们会提出什么样的条件来，实在可怕。”
“有什么怕的，条件随便他们提，我们都能给他们办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
“那个吴家，看着也实在不像是好人家。”
周二少爷笑着递给他一张报纸：
“怎么不是好人，简直就是大好人，第一个条件就是给山东先生送人才呀！”
高先生接过报纸来看。
这个吴家已经接受了报纸记者的采访，把他们那天哄骗高校长的话又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
俨然以高校长的恩人自居，记者问他们对山东先生的三个条件怎么看。
吴老鬼说了，不敢要求山东先生什么，膝下有两个孙女儿，二八年华，想送去先生身边，学些人情医理。
记者们高兴坏了，立刻回去写稿，又要求报社加印，二八红颜和名人隐士的故事，乐意捧场的看客一定很多。
报纸发了出来，果然爱看闲话故事的读者都拍手说妙！
先送两个二八佳人过去，弄清楚山东先生的家底，再打算，真是机关算尽太聪明。
东四吴老鬼家，
吴老鬼父子三人对坐喝茶。
吴老四喝一口茶，就如喝了一坛子梨花白酒一样，脸色是兴奋的嫣红色：
“爹，还是你有办法。这下咱们家可真是发达了。”
吴老三也很高兴：
“家里的生意这几年也不景气，不如我们干脆也开个药厂吧，还有老四的官，也该升了。”
吴老鬼伸手摸着自己的山羊胡子点头：
“这都不着急，有这份大恩义在，他翻不出什么花样来！退一万步来说，他找咱们的错，要大义灭亲，也过不了民间口舌的关。”
有女佣进来说：
“小姐们回来了。”
紧跟着就进来两个身材高挑的姑娘，都是穿着锦绣华丽的袍子，袍子很厚，却掩盖不住她们袅娜的腰肢。
“怎么能胡乱把我们送人！”两个吴家孙小姐愤怒的嗔怪。
吴老三咳嗦一声：
“不是送人，是让你们去上学，跟着神医学医术。”
“我们才不想学医那，一身药味，脏死了。”两个吴家孙小姐更加不满意了。
“不想学就不学。”吴老三只好实话实说。
“就是让你们帮家里一些忙，去会会那个山东先生，探探他的底细。”
“原来是这样呀，早说呀。”两个吴家孙小姐凑上来，亲密的摇着山羊胡子吴老鬼的胳膊，提一些珠玉宝翠的要求。
吴老鬼写了一个帖子，请高校长到广和居吃酒，并让两个儿子亲自送去。
高校长已经被放出来，江湖悬赏令的事情也算是告一段落，除了最兴奋异常的吴家，对后续问题感兴趣的都是一些不相干无聊闲人。
医生和制药圈里，最关心的还是青囊经，纷纷下帖子，请求借书一观。又有一个重要人群，就是病人人群，病入膏肓之人，稻草也是要抓一抓的，纷纷前往绍兴会馆，希望能找山东先生求医。
张美溪每天都要和周二少爷发几十封电报。青囊经她自然不会私藏，征求过高先生的意见之后，就干脆影印几份，又允许各种医生和各种学者来抄录。
但是有条件，希望名医们能组织一个义诊大会，第一就是表示对名医华佗的尊重，第二，也正好应付了那些来找山东先生求医的病人。
对于胡乱许诺三个条件的事情，张美溪也是第一次被自己的冲动蠢哭了，作为社会公众知名人士，还真是不能随便乱说话。
但是如果时光能够倒流，恐怕她还是会做同样的选择。高先生出事，在那样焦虑和激愤的情况下，一般人都会拿出自己的最**宝，乱砸一通的吧。
张美溪暗暗进行了一些反思，然后就收到了一封让她哭笑不得的电报，依旧是周二少爷发过来的：
“吴家已经把三个许诺转让给我了，我该让山东先生做点什么那？真愁！”
周二少爷已经伸出一根手指头，把吴老鬼彻底按死了。
这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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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小天使“梦想家sherry”赠送的香囊。蠢作者拼啦，一定不能辜负这香囊厚爱。
080一根手指按死吴老鬼（二）（）
时下北平的饭店，分为很多种。最普通的叫法，一种就叫热庄子，就是饭店里全天准备着炉火食材，热气腾腾的，客人随时都能过来点菜吃饭。有名气的东来顺做涮羊肉，全聚德做烤鸭子。每天的食客都很多。
还有一种叫做冷庄子，平时灶火是冷的，是需要客人预订。他们按客人的要求采买食材，安排宴席。
有阔绰的客人，可以为了请一次客，包下一整个园子。园子里就是亭台楼阁，水榭回廊。雕梁画栋的高屋大厦，只为一桌宴席服务。
山羊胡子的吴家老鬼按着这几日平安高校长对他们的态度，知道他对吴家是有戒备的，所以在热闹喧哗的广和居预定了一个包厢。
吴家老三和老四拿着吴老鬼的帖子，去绍兴会馆见高先生，竟然十分顺利，管事把他们引入滕花园。
高先生穿着一身二蓝布的棉袍子，态度儒雅淡定，抱拳赔罪说：
“高某未去门口亲迎，怠慢了。”
吴老三赶紧笑着摆手，一副熟不拘礼的样子：
“高校长千万不要客气。”
一旁有一个穿着苏绸袍子，围着貂皮筒子大衣，眉清目秀的少年人拿起吴家的请帖翻看，修长的手指上戴了一只璀璨华丽的大戒。
高先生介绍说：
“这个是我的世侄，周二。”
周二少爷胡乱摆了一个拱手礼，一副厌恶的模样，拉着长调子说：
“怎么又是广和居？去过三次了，看见这个名字就想吐！”
吴老三听了这话有点尴尬，但是马上想到自己家的底气，所以摆出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
高先生呵呵笑着打圆场：
“这个广和居真是不想去了，这北平是千年帝都，皇家气派，我们也是运气好，定了一个前清的王爷园子，瑞鹤园，本来要是我们叔侄两个过去，就太冷清，要请那些权贵名医，又嫌他们鼓噪。吴老爷子这个帖子我收了，也别广和居了，干脆我们明日中午，就定在瑞鹤园吧。”
吴老三真心的高兴起来，这个瑞鹤园他很清楚，是个私家园子，一天也就接待一两波客人，十分私密雅致。
他们吴家本来也是打算在一个类似的园子里宴请高校长的，只是怕他多思多想不敢赴宴，就没意思了。既然高校长自己提出来去这种地方吃饭，那是最好不过了。
吴老三就拱手说：
“早就听说这个瑞鹤园了，这次沾高校长的光，要大饱口福了。只是还得回去请示一下老爷子。”
高先生点头答应，又端起茶来示意他们喝茶。
这个就是端茶送客了。
吴老三拱手告辞，有管事将他们送出绍兴会馆。
出了绍兴会馆的大门，吴家老四忽然站住，回望了片刻，皱起眉头说：
“我看他们这些出来进去的人，很有匪气。”
兄弟两个回到家中，把经过给吴老鬼讲了一遍。
吴老鬼也很高兴：
“瑞鹤园是个好地方，正好我们也可以探探他们的底细。咱们吴家是什么出身，最不怕的就是匪气，他们还敢摆一场鸿门宴，杀掉我们不成？”
父子三人商议了一会儿，一边留下了几封书信，防止明日有什么变故，就交于报社亲友。又派了两个男仆到绍兴会馆去回话，明日正午准时赴宴。
宋时有诗人林逋隐居在西湖孤山，种植梅花饲养仙鹤，终生未娶，人谓“梅妻鹤子”。
高先生请客的地方，前清的王爷修建的瑞鹤园，就是取了这份诗情画意，园子里种着上百株的梅花，红梅如火，白梅似雪。疏影横斜，蕊吐芬芳。
园心是一处湖泊，冬日里湖面结了冰，有三五只仙鹤细脚伶仃的在冰面上行走，忽然又展开翅膀，掠着冰面飞翔，姿态翩翩飘逸。
瑞鹤园的伙计将吴家一行引入摆宴的五间正房内，高高矮矮红木的唱片匣子，正吱吱呀呀的唱着京派大师梅老板的《洛神赋》。
高先生低着头喝茶，吴家父子三人进来，他勉强抬头招呼了一声。锦帽貂裘，斯文秀气的周二少爷伸出一根手指头，按掉了京戏唱片。
冷笑着看向吴家父子三人，并不说话。
山羊胡子吴老鬼桀桀的鬼笑一声，伸手佛试了一下自己的衣袍，大大咧咧的就入了席。几人围着桌子坐了，谈判正是开始。
高先生干咳一声，转动着手上的华丽大钻戒说：
“在牢房里，巡警和看守人都说过了，其实就是你们吴家想要青囊经，抓了我，如今又编造了一部故事出来，想让山东先生答应你们三个条件。”
吴老鬼一点被揭穿的尴尬都没有，桀桀的笑着：
“听高校长的意思，是要找那些底下人和吴家对质了？要真闹腾起来，大家自然会议论，山东先生为了赖掉江湖悬赏，倒先和恩人撕扯起来了，好说不好听，实在是有碍贤德之名声了！这样的口舌官司，打上一年两年，怕是也难有结论吧。”
高先生忽然激愤起来，拍着桌子：
“就是你们抓的我，还说谎，你们认不认？”
吴老鬼桀桀的笑：
“高校长莫要激动，我们抓的你，我在这里认了又怎么样，反正出了这个大门，我是不会认的。”
“无耻之徒！”高先生把身子歪过去，不再看他们。
周二少爷冷笑着说了一句：
“君子欺之以方，你们吴家诡辩，是欺负山东先生名声显赫，不好和你们斤斤计较吧。”
吴老鬼桀桀的笑：
“说这个废话有什么用，咱们还是好好谈谈三个条件的事吧。第一个要求就是，我的两个孙女，要见见山东先生，拜他为师。”
周二少爷冷笑：
“说不定这个高校长就是山东先生，他的家人替他登报提的三个条件，山东先生早就恨你们入骨了。”
吴老鬼桀桀的笑：
“高校长姿态风流，如果说是山东先生，老夫也是信的，不过恨我们又怎么样？三个条件还是要答应的，扯皮对你们是没有好处的。”
高先生脸庞肿胀，面色通红，一字一顿的说道：
“我只要你们亲口承认，是你们抓我胁迫我，再谈三个条件。”
吴老鬼桀桀的笑：
“就是我们干的，老夫承认，行了吧，开始谈吧，三个条件！”
周二少爷忽然招手：
“我没胃口和这种人一起吃饭，送他们出去，改天再谈。”
吴老鬼慢慢站起来，桀桀的笑：
“改天也可以，只是不要等太久，报社的记者们都着急凑新闻那。”
吴老四十分警觉，已经把手伸向了腰间的盒子枪，五间宴客的厅堂十分阔朗，并没有埋伏人马的条件。
吴老鬼带着儿子回到家中，商量一番，得意洋洋，这个山东先生，无论如何都难逃出他们的手心。
可是他们算错了，因为第二日，他们就收到了周二少爷给他们送来的一匣子唱片和一封短信。
他们在瑞鹤园的对话，一字不差的都被录制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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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破招数从录音机发明的那一天就开始用，直到今年，b老爷还在私人宴会上抱怨太祖，被同桌的人卖了。
感谢亲爱哒“妹妹不乖打屁屁”赠送的平安符！
感谢小天使20xs ……》
081一根手指按死吴老鬼（三）（）
吴老鬼先看那封信，看完冷笑一声，不以为然。又把唱片放进唱片匣子里听，听了几句，忽然间急剧喘息起来，嗓子腥甜，喷出一口鲜血来。
作为一个聪明人，吴老鬼立刻就推断出这份录音将给吴家带来怎么样的灾难。
一瞬间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他慢慢的滑到在地，眼前一片漆黑。
吴家众人一阵忙碌，请了一位家里有来往的中医来，这位中医也是五十多岁年纪，在北平城里也算有一点小地位。只是还不够资格摸一下青囊经，虽然摸不着，但是他还是不甘心，一直都去胡头茶馆报道，青囊经正被日夜不停的翻抄，差不多一两天内他也能拿到一份副本了。
忽然吴家来人请他去看病，这位中医高兴坏了，想着这也是一条通天的捷径呀，屁颠颠的就过去了。
一番折腾，望闻问切之后，医生才发言：
“这个是怒极攻心之症状，老太爷的心性，还是太要强了些。本来是很有风险，但是贵府自然是不怕的，毕竟山东先生是神鬼莫测的大能！”
吴老鬼被紧急抢救了一番，此时已经醒来，他用一双血红的眼珠子盯着那个医生看，挥舞着手臂，发出啊啊的声音，示意医生出去。
吴家老三老四将医生送了出去，又回头来看他们父亲：
“是嗓子不舒服吗？”
吴老鬼看着两个儿子，眼中慢慢滚出两行热泪来，他用沙哑的声音说：
“嗓子没事，就算现在想要吃哑巴药，也晚了。”
吴老三心还算宽：
“其实也不要紧，那天报纸上闹的那么厉害，我们吴家已经是必死之局，当时幸亏有爹的妙计才能保全。如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