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大三国时代-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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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阳县。
想到自己这次的目的地,皇甫牧眼神半眯,心中有了定夺。
自己必须尽快赶到崇阳县任职县令,皇甫牧有感觉,自己接下来所要面对的一切都充满挑战。
“吴封,我们距离崇阳县还有多远?”不去理会周边的势力,皇甫牧开口问道。
想了想,吴封说道:“还有二百多里地。”
“事不宜迟,我们连夜赶路,后天务必到达!”皇甫牧雷厉风行,直接拦腰上马,一甩马鞭朝着远处便奔了过去。
“大人有令,连夜赶路!”
目睹皇甫牧先行,吴封俯首肯诺,急忙朝众人朗声说道。
对战马贼,众卫士虽然有些疲倦,但皇甫牧有令他们不敢不从,随即纷纷上马,带着物资朝崇阳县赶了过去。
刹那间,沙土弥漫,仿似龙战于野。
…………………………
宁静的雅居小筑,坐落于一片沙漠之中,与外面荒芜的景象不同,这里假山池水,奇石嶙峋,即便是植物也经过精致的修剪,空气中充满了清醒芳甜的气息。
小筑的屋中,一张粉红色的纱帘摆在中央,而在纱帘外面分别立于两人,一跪一站。
吴广脸色惨白,满头大汗,他已经跪了有些时辰了,但他却依旧不敢歇息一会儿,只要少当家没有发话,哪怕是跪到死,他也得一直跪下去。
当然,吴广此时可没有去理会跪与不跪。
伏击目标,非但没有收获,反而自己的手下尽数被杀。
四十一人,整整四十一人!那可都是自己的心腹啊!
与寻常的马贼不同,那些都是自己一手提携起来的兄弟,手辣心黑不说,关键都是能攻善哉之辈,可现如今,他们却都死了!
东獒寨,以力量为尊,想到自己的力量在一夜之间尽数覆灭,吴广心中疼痛的已然滴血。
乌骓马!
想到那个始作俑者,吴广咬牙切齿,仿似要吃人一般,充满悲泣。
除却吴广,站在一旁的是一名老者,第一眼看上去有六十出头,可细细看去却又像五十几岁,变幻不定;他身穿一灰色大褂,脑后盘竖起一根长辨,直至腰间;他脸上褶皱虽多,但眼睛却有着远非他这个年龄该有的清明,笔直的腰杆站在那里,就像是一颗百年的巨树,外表迟暮内心却如那蜿蜒而长的老根深不可测。
人的模样可以依靠妆容来改变,但一个人的气质却无法短时间改变,老者眉宇间那股中正庄严的威武,就像是一尊精怪化妖的鬼魅,得天独厚的气质让人心生余悸不敢造次。
吴广不是涉世未深的少年,在东獒寨能够成名,他依靠的是残酷的手段和渗人般的杀戮,但即便如此,他看向老者的目光依然充满敬畏,不敢有一丝懈怠。
吴广跪倒在地,怕老者,更怕纱帘后的那抹身影。
一声轻叹,吴广猛然抬头。
纱帘弥漫,透过朦胧望向帘中,吴广只能艰难的看出那是一个女人。她出来了,一条腿,一条纤细白皙的腿,很漂亮很精致,像是象牙雕琢而成,脚腕上系着一根红绳,红绳上面牵挂着一个暗金色的佛像,泛着宝相与肃穆,轻盈落地。
油灯的余晖照在窗前,窗外蒙蒙的月色和窗内冉冉的焚香,让纱帘前的玉人儿添了几分朦胧美,一袭修身红衣长裙上面绣着一朵蔷薇,腰间系着一条彩色缎带,黑色的秀发梳着坠马髻,发髻上并未妆点丝毫坠饰,最令人印象深刻的她的唇瓣,犹如沾血的胭脂一般充满魅惑般的妖娆。
徐妍。
东獒寨少当家。
亦是吴广愿以性命相报的主子。
徐妍一双明眸清清冷冷,不携一丝异常目视着眼前的吴广,开口说道:“你怎么没死?”
听到对方这森寒的询问,吴广没有反驳,反而头颅低垂,几乎贴地,匍匐得更加卑微。
“少当家,我没用,没料到对手那么强,死了,兄弟们全死了!我……我想跟您回来汇报。”
匍匐在地,吴广没有原先丝毫意气风发的模样,这时的他,就如同一只田野中的硕鼠一般,低微至极。
徐妍望了吴广一眼,脸上依旧没有半点表情,只是眸子却越发深邃,就如同寒谭一般,仿似能够将人冰冻。
“四十一个人,整整四十一个人只有你一人回来,你让我如何饶你?”看着吴广,徐妍一字一顿的说道。
“少当家,你念在我这么多年任劳任怨的份上饶了我吧,六爷,六爷你替我求求少当家,别杀我,少当家,求求你别杀我。”这一刻,吴广听到徐妍语气中的杀意,他怕了,五官彻底扭曲到了一起,奋力求饶着。
被他称为六爷的男人并未开口,老者就站在那里,像是一尊雕塑,仿似吴广死与不死对他根本没有半分关系。
徐妍不是娇滴的千金小姐,能够在这山头存活,除了她的身份是少当家外,更重要的是她手上沾满的数十条人命,她一直明白一个道理,杀人找人恒杀之。怜悯?不!对于一个敢把诸佛踩在脚下的人物来说,她要懂得怜悯,就不是她徐妍了!
徐妍冷笑一声,说道:“兄弟手足,手足兄弟,十人一根指,想活命?好啊!该还的还了,你这命我饶了。”
吴广脸色慘白,弯腰更低,无比惶恐地絮絮叨叨道:“少当家,没有手我就完了,我该死……饶过我这一次……”
徐妍绝美的面容没有一丝怜悯,她眼神森寒,流露出一丝杀机,说道:“十人一指,不想动手?那就现在死!”
轻描淡写的语气令人心颤,吴广知道,对方已然动了真怒,摆在自己眼前的时间不多了,若是不下手,自己万然没有活命的机会。
活着!
求生心切,吴广紧咬牙关,猛然拿出别在腰间的匕首,他右手握匕,左手缓缓伸出,这一刻,他双手颤抖,根本无法对自己痛下狠手,但清楚少当家的耐性,吴广知道,自己根本别无选择。
一闭眼,吴广额头两边的青筋都冒了出来,刹那之后,吴广怒吼一声朝自己手指剁下!
寒芒闪过,四根手指应声而断,刹那间,一股无法操控的剧痛袭击吴广的大脑,他面色狰狞,五官扭曲,显然是无法接受眼前自己所经历的一切。
望着吴广凄惨的模样,徐妍双眸清凉,开口道:“还记得那人什么模样?”
吴广低着头,身体颤抖,但脸上仍然没有半点怨恨悲愤神色,他喘息道:“化成灰……也认得他。”
“回去把伤养好,我会让豹子去辅助你,替我找到他,然后,杀了他!”望着吴广那痛苦的表情,徐妍非但没有一丝哀伤,反而嘴角咧起一道微笑,就如同嗜血的恶魔一般,令人不寒而栗。
用右手紧紧包裹断指的吴广拼命点头,神色凄惨,脸色更是惨白如灰。
丝毫没有理会吴广的表情,徐妍垫步前行,玉脚踩踏在血液之上也毫不顾虑,一步,两步,为这房间频添了一抹诡异的气息。
青竹蛇儿口,黄蜂尾上针。
东獒有女。
名徐
字妍。
………………………………
旧城可没食言,四千字,我就不分章了,这是昨天的,今天同样两更。
新的一年,愿大家能够心想事成,愿我的也能蒸蒸日上。
下一个月的目标,十五万字!
旧城在坚持。
好梦。
晚安。
第七十七章 寥寥九字()
衰败、破旧、荒芜、死寂。
一切蕴含绝望的词语,全部都能够形容皇甫牧眼前的这片土地。
崇阳县。
就是皇甫牧本次任职的地方。
凉州荒芜,本次任职皇甫牧早已有了心理准备,但当他看到眼前这一切的时候,才发现,他还是想的有些美好了。
此时,已经远离沙漠,但因为长期缺乏雨水,这里的植物十分缺乏,有的,只是一望无际的荒凉戈壁。
这里是生命的禁区,植物、动物、甚至百姓日常所需的水稻、粟都在这里难以生存,生长。
当然,有些例外,譬如皇甫牧手中的土豆种子。
本次前往崇阳县,皇甫牧最大的依仗并不是晋升为一流武将的褚严,而是背包中那一枚枚小小的种子。
在这里,钱财显得并不重要。
相反,马匹、兵器、食物才是决定一个势力壮不壮大的先决因数。
只要熬过最初的难关,皇甫牧完全可以用高产量的土豆去换取自己所需要的一切。
只是,自己能够熬过这个难关吗?
土豆同样需要播种,耕地、施肥、这都需要有人劳作,未到这里之前,皇甫牧与李元溪已经有了初步的规划,他们打算集合全县之力播种土豆,以求在最短的时间内积蓄粮食,以备不时之需。
但眼下,这里荒芜、匮乏,明明已经进入到崇阳县内,却少有人会上来与皇甫牧交谈。
相反,这里的百姓眼神中都充满警惕,每一个人都衣衫褴褛的躲在一旁偷偷观望着自己一行人,从他们的眼神中,皇甫牧看到了消沉与颓废。
这就是自己的地盘吗?
皇甫牧眉头有些微皱,心中莫名的烦躁了起来。
从某种程度来说,这些人都算是废人,长期的苦难已经让他们丧失了对生活的向往。
行尸走肉。
没有错,看见这些人,皇甫牧蓦然想到了这个词语。
“大人,县衙就在前面。”探路的卫士已经回来,此时,他低声向皇甫牧汇报着情况。
“走!”
皇甫牧一挥臂,脸色阴沉的说道。
听到训令,众人严守以待,纷纷上马朝县衙的方向走去。
县衙。
长期的阳光暴晒与风雨的冲刷,让位于县衙上方的牌匾早已破旧,此时,牌匾斜挂在门梁上面,完全显示不出来此处因有的威严。
县衙内的房间更是破落不堪,甚至,用于审案的大厅房顶也破了一个大洞,此时,阳光落下,更为这里频添了一股别样的落寞。
或许,这里也曾辉煌。
但眼下,却成了最为恶劣的贫民区。
皇甫牧清楚,若想要将这里发展起来,势必会困难重重。
“公子,除了墙角有名老者,屋内没有任何人。”进去搜查的吴封走了出来,仔细向皇甫牧汇报着情况。
“老者?把他带过来。”对于这里,皇甫牧已经没有了任何期待,语气有些失落的说道。
吴封点头,迈步走了进去。
很快,一名身材瘦弱的年迈老者走了出来。不同于皇甫牧遇到的其它百姓,眼前这名的老者的衣服上虽然打满补丁,但最起码整齐干净,只是,衣服或许是长期清洗的缘故,以往的颜色已经不复存在,剩下的,只是惨白的灰色。
老者看上去六十出头,神色疲倦,像是刚睡醒一般,双眼都有些浑浊,此时,他抹了一把脸颊,待看清眼前的众人时,脸色一变,语气哆哆嗦嗦的解释道:“各位大人来晚了一步,昨天这衙内最后一点值钱的物价也被拿走了,现如今,就我这么一个糟老头子,有些抱歉,让各位大人白来了。”
年迈老者虽然低着头,不断谄媚附和,但脸上仍然没有半点怨恨悲愤神色。
仿似他早已习惯了这卑躬屈膝的一幕。
“把我当强盗了?”皇甫牧斜眼瞥了一眼老者,未曾开口。
倒是一旁的卫士下了战马,语气不悦道:“什么人竟然出言不逊,眼前这名大人是本县新上任的县令,睁开你的眼睛看看,我们可不是马贼、强盗!”
“县令?”
老者一惊,定了定神朝前看去,这才发现,眼前这些人虽然长相彪悍了一些,但衣着打扮倒也得体,不像是周边打家劫舍的强盗。
年迈老者一改此前的谄媚,走上前去,有些神秘兮兮的向一旁的卫士问道:“县令?有吃的吗?”
“你!”这风马牛不相及的一句话令卫士有些恼火,他正准备出言训斥的时候,被皇甫牧拦了下来。
“给他吃的。”皇甫牧淡淡说道。
卫士心中虽然恼火,但皇甫牧命令他不敢不从,随后拿出自己的口粮,一把扔到了年迈老着的手中。
“馍馍!好东西!”
看到食物,年迈老者的双眸都仿似冒出了绿光,下一秒,他根本不顾及周围有没有人,直接狼吞虎咽了起来。
很难想象,年迈老者竟有如此食量,风卷残云之后,老者足足吃了卫士一天的干粮,他摸了摸肚子,脸上露出一丝满足的笑容。
坐在马上,皇甫牧也不急,只是静静的看着年迈老者。
打了一个饱嗝,年迈老者抬头看了看皇甫牧一行人,说道:“食儿也吃了,我说各位就别等着了,天还没黑,赶路去吧。”
“我说你这老头,找打不成?!”谁也没有料到年迈老者会说出这么一句话,此前递去食物的卫士更是怒不可遏,要知道,他可不是信男善女之辈,而是十足的山匪出身。
卫士面红耳赤,朝前几步说道:“你知道我们大人是什么人吗?你竟然敢戏耍我们!”
将皇甫牧误认为强盗的老者卑躬屈膝,一副谄媚模样,而如今,当得知皇甫牧是新任的县令之后,年迈老者倒一改常态,指了指身后的县衙,正色说道:“我知道,县令嘛。”
“那你……”卫士据理力争,脸色更是微变,想要反驳对方,可却被年迈老者挥了挥手,把话给挡了回去。
年迈老者浑然一笑,走到卫士身前,说道:“十年来了四个县令,大多都是像你这般年纪,想要做些保家卫国,守护一地的少年英杰,可然后呢?一个被马贼杀了,一个饿死了,一个疯了,还有一个最惨,被一群恶疯了的村民闯进家里,妻女全被煮熟吃了。”
说道这里,年迈老者嘴角的弧度越发倾斜,他朝前一步,贴在卫士的耳边,轻声说道:“不走可以,你说,你要怎么死?”
嘶!
卫士倒吸了一口凉气,明明此时烈阳高照,但他却如同身处寒窖一般,浑身冰冷,连皮肤都起了一层细小的鸡皮疙瘩。
卫士不觉的朝后退了两步,他即便身为山匪,但却从未听闻过这种案例。
煮食活人?
卫士脸色微黑,只觉得腹部犹如翻滚一般,一股呕意从嗓中传了出来。
皇甫牧面色同样有些难看,但他清楚,眼下这个时代混乱至极,以人为食的典故并不算稀奇,就连今后被称为皇叔的刘备,不也曾经拿人充当肉菜,供将士食用吗?
转动了一下手上的扳指,皇甫牧开口问道:“这里的百姓很缺粮食吗?”
年迈老者抬头看去,只见一名翩翩少年位于马上,少年模样清秀,眉宇之间透着成熟,但不显得苍老,骨子里自带的骄傲,给人一种别样的压力,深沉的双眼好似两条无底深渊,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不似他这个年龄应该有的沉稳。
县令?
年迈老者根本没有好奇对方的身份,相反,他惨然一笑,说道:“马贼抢、盗匪偷、异族盗,这崇阳县能有的,没有的,全部被抢走了,实话不瞒你,短短十日,这里已经死了三十几个人了,都是被饿死的。”
一语惊起千层浪。
皇甫牧的眉头终于有些微皱,这里的情况,比他想象的还要恶劣。
年迈老者走到皇甫牧马下,抬头望了一眼这年轻的县令,声音有些低沉的说道:“喂饱我一个人容易,可这全县共有一百三十七人,你拿什么喂?听我一言,才学也好,抱负也罢,命最重要,从哪来的回哪去,这里,不适合你。”
说罢,年迈老者转过身,脊背有些伛偻,低迷的喃喃自语道:“从哪来回哪去,这里,不是埋人的好地方。”
年迈老者低着头,他的脊背或许以往挺拔过,可这一刻,被生活所折磨了许久之后,他终于放弃了以往的骄傲,此时,他缓缓走向县衙,走向那座埋葬了他全部年华的禁地。
“杀马!”
一声轻叹,却如惊雷,在年迈老者耳中蓦然响起。
年迈老者下意识的转过身,只见那名年轻的县令已经下马,他望着自己,眼神越发深邃。
“杀马!”
第二声响起,年迈老者终于确定自己没有听错。
战马宝贵,在这戈壁滩上更是难得的作战利器,此时此刻,不要说一旁的卫士,就连吴封也有些不解,不是他不听从皇甫牧的命令,而是他不明白,对方这么做到底有何深意。
见众人未动,皇甫牧取下龙泉剑递到褚严手中,寒声说道:“杀马!”
手持龙泉剑,褚严俯首示意,然后走到一匹战马旁,手起剑落,硕大的马头轰然斩落。
刹那间,鲜血犹如泉涌,浓郁的血腥味充斥到了这里的每个角落。
“再杀!”皇甫牧面无表情,继续说道。
浑身是血的褚严没有犹豫,当即走到令一匹战马旁边,挥手落剑。
“杀!”
“杀!”
“杀!”
皇甫牧一连说了三声杀,褚严继续连杀三马,此时,马血已经汇聚成了一滩小溪,流淌在众人脚下,除了愕然,众人更多的却是诡异的森寒。
而其中变化最大的当属年迈老者。
皇甫牧虽然说的平淡,但在他耳中却不落于一声惊雷,一连五杀,年迈老者膛目结舌,他的双手不由握成了一个拳头,脸色有几分罕见的潮红。
没有理会众人的心思,皇甫牧踏步而行,一脚落下,沾染起一片鲜血,可即便如此,他也不躲不避,踏血而行。
走到年迈老者的身边,皇甫牧停下了脚步,他望着这破旧的牌匾,又望了望大厅内的衰败,终于开口说道:“以后,你们不用挨饿了。”
寥寥九个字,却让年迈老者心神俱惊,他抬起头不由望向这名年轻的县令,只是,他眼前却越发朦胧,他挥手抹了一把,但越抹越花,越花越看不透眼前这名少年的身影。
阳光折下。
年迈老者早已泪流满面。
这一刻,他哭的像个小孩。
这一刻,如同五年前他亲眼目睹妻女被烹煮一般,哭的低沉,哭的,肝肠……寸断。
………………
没有错,新出来的人物也不是开出的历史武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