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行记-第2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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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人仙风道骨,清逸出尘,奴家一见便觉不是凡人。”那船娘面容顿时一正,却是毫无慌‘乱’,在此敛衽一礼道,“奴家失礼了,那琼临峡居次尚有八百里,乃是仙人居所,隔有万牵涛,‘迷’雾重山,奴家自然是去不得的,奴家得罪了。”
云沐阳一听骤然来了兴趣,却是不知原来还有这般说法,当下问道,“那敢问这位娘子贫道该如何去?”
那船娘说罢便‘欲’驾了小舟而去,这时听到云沐阳问话,目光一抬,就是一礼道,“不瞒道长,‘欲’去琼临峡便需搭了那仙家大舟,奴家可以送道长前去。”
云沐阳轻一点头,未见他如何动作,人已是落在小舟上。船娘顿时一阵惊诧,心中惴惴,当下便是撑了小舟绕过船只,少顷她似乎胆子大了起来,初时只是轻轻哼着和风小调,声音渐渐高昂,唱得极是欢欣。
足足行得半个时辰,那船娘把小舟一停,微微喘着气指着前方不远处一座形如小山遍‘插’旌旗的龙首朱木大舟,道,“道长,你且看,那处便是巩氏大舟。那巩氏乃是我南海天宗景霄仙宗‘门’下,那大舟也最是安稳,不过这大舟行资可不便宜。”
她娇声说着又是一指另一处一座形制稍小的舟船,道,“那一处乃是乌氏大舟,虽是比不得巩氏,但也是大族。此地有天宗,从来风平‘浪’静,雨顺风调,仙客也可择之。”
云沐阳望了一眼,就是笑道,“不知船娘要船资几何?”
那船娘闻言轻一咬‘唇’,略微有些羞赧,她也是恐怕云沐阳坐了小船却不肯付船资,故而到了此时故意提醒他。当即面‘色’微红道,“道长言笑,若是道长怜悯给一颗灵石那便是泼天恩情,如是道长方便给些散碎银钱奴家也是喜不自禁。”
云沐阳笑了一笑,把袖一挥,小舟一张桌上立时现出一颗晶莹亮投的宝石来。那船娘顿时有些‘激’动,把头一低,又是唱起了欢快歌谣。
不多时到得岸上,就有一粗声粗气的健‘妇’闷哼一声,“好一个狐媚的‘骚’蹄子,却来这里‘浪’,还不快快滚了出去。”
那船娘一听登时噤若寒蝉,连忙道,“道长,奴家恐是不能送你了。”
“无妨。”云沐阳跑袖一振,便就化一道流烟落在舟上,就是轰然一声。
第五百二十二章 重雾迷云隔仙凡 壑道曲径阻妖魔()
“你是哪里来的贼道,不知这里是巩氏宝船吗?”那健‘妇’顿时大嚷一声,把袖挽起,吐了一口唾沫,一手指着云沐阳大骂道,“还不快快下去。”
云沐阳微微一笑,并不理会她所说,道,“贫道意‘欲’搭乘宝船前去琼临峡,不知巩氏船主可在?”他语声一落,顿时惊动滚滚‘潮’‘浪’,便是这大舟也是几番晃动,好似被大‘浪’击撞。
一船之人顿时慌‘乱’大喊,那健‘妇’一声惊叫喊出,只觉‘胸’口扑通直跳,也是知晓眼前之人不是好惹,急急忙忙哭喊道,“道长恕罪,小的这便去请了船主来。”她这般想着急忙扶着船上栏杆慌慌张张,几要跌倒在甲板上。
只是这时船内就是传来一高亢黯哑之声,“不知是哪一位道友‘玉’趾驾临,巩川福有失远迎,失礼失礼。”少顷就见船舱中走出一身着大褂,罩着披风的中年人来。这人生得两眉开阔,面容方正。
巩川福一出船舱就见眼前甲板立着一清逸俊朗的少年道人,一身玄碧道袍高高扬起,他一看去却有一股渊渟岳峙之感,当即面容就是更为严肃起来,深深揖了一礼,正声道,“原来是得道真人,在下失礼了。”
“巩道友,贫道自九州而来,此番意‘欲’往琼临峡落霞洲端木氏,可否借贵族宝船暂歇,节省脚力?”云沐阳面容一正,语气略显清冷。
巩川福不由现出为难之‘色’,嗫嚅道,“这位真人…”
“可是有为难之处?”云沐阳剑眉上挑,正‘色’问道。
“有甚么为难的,‘蒙’道长青眼,乃是我巩翰胤运道所在。”这时舱阁中踏出一双眉如飞剑怒拔,鼻如悬胆的锦衣少年来,身后跟随了六七健仆,都有着炼气修为。这少年郎上得前来躬身一礼,道,“请道长入宝船一坐。”
“如此贫道谢过了。”云沐阳看他一眼,便就大袖飘飘往舱阁内去。
巩翰胤当下便‘欲’随之入内,却是被巩川福一把拉住袍袖,“七郎,你怎可让外人上传来,若是这道人不安好心,将一船‘春’鱼珠都是夺去,这可怎生‘交’代?”
巩翰胤嘿嘿一摇头,道,“福伯多虑了,我虽没什么本事,可是这双眼睛却是亮得很,这位道长修为高深,恐怕比老祖宗还要高咧,怎会看上一船‘春’鱼珠?”他笑了一笑,道,“福伯宽心罢。”说着就是将巩川福大手拿开,笑笑入了舱阁。
他立时奉上香茗,请了云沐阳入座,当下拱手问道,“不知道长从九州哪里来?晚辈早有耳闻九州物华天宝,人文荟萃,一直有心见识,但却是地远天高,无缘得见。”
云沐阳笑了一笑,应道,“贫道出身次州。”
巩翰胤见云沐阳无意九谈,当即也不再问,过得片刻请了云沐阳到静室内修持。
如此过得半日,便见眼前一片雾海,茫茫‘荡’‘荡’,三丈之外便不能视。这却是景霄宗所布下的禁阵,名作重雾‘迷’云,只要船只物事到得此处,若是半刻之内寻不到方向,便要被这‘迷’雾送出来,目的便是为了防止那些凡俗之人误闯到此间。
云沐阳神识一张,对外间之事了如指掌,眼见那巩川福手中拿了一面小旗出来挂在船头,大舟好似被牵引朝着一个方向开去。他看了一眼,便知缘故,也知了这禁阵出入之法。不过他并不打算硬闯此地。
他往南海景霄宗,主要还是为了将那化灵莲种一事了结。若是端木赤兄弟二人身殒消息未曾传出,他也不会冒失而来,不过如今既是九州皆知,他与端木赤又有约定却是不得不来。而且他此番来还另有打算,若能得成,对他今后之事也有莫大助力。
大舟破‘浪’拨雾,不过用得一刻就是走出云雾,只是才出得未久,就见眼前岛屿遍布,条条壑道自岛屿中穿过,犹如阡陌‘交’通,又如蛛网密布。只要是到此行差一条路,那便到不得琼临峡。
云沐阳举目一看,见着这阵势竟是上映天霄星辰,下映汪洋水势,他不由微微讶异,这手笔非得是修成阵道四重方能布置。他心中不禁疑‘惑’,暗道,“景霄宗修这壑道岛屿究竟意‘欲’何在?”
他这般想着,目光扫了几遍,却是看出些许眉头,这阡陌壑道万万千千,虽说只有一条路可至景霄宗琼临峡,然则每一次通往琼临峡路途都是不同,实则又是一般。他见得这等阵法,心思巧妙,也是心中微微钦佩。
立在云沐阳身侧的巩翰胤目光打量一眼云沐阳,见他眉头微微一动,便笑道,“道长且看,这峻岭崇山乃是我景霄仙宗阻拦魔鬼禁阵,只要魔物鬼物一到此处便要被大阵消磨。”
“原是如此,多谢道友赐教了。”云沐阳略一点首,难怪方才他只见清气化云出岫,却不知所谓,原来等在此处。
巩翰胤略一赧颜,方才他便向云沐阳请教了些许修炼上的疑问,只觉豁然开朗,对着云沐阳也是生出敬意来。
此时船头龙首上那面小旗旗面放出一道烟气,倏尔凝为一尺如箭‘射’出,大舟立时排水破‘浪’紧紧跟了上去。未有多久,顿时一股清凉海风出来,带着咸咸水汽。眼前就是一片壮阔海洋,‘波’涛翻滚,水‘浪’迭起,远天海鸟翔飞,近水雨龙戏耍。
再是看去,一座高峰直‘插’云天,赤红‘色’烟岚密布,囊括穹宇。此时夕阳将尽,海水染霞,明晃晃,随‘波’‘浪’滚动,海面之上恍若火海再起,摇曳生辉。
“道长且看,此处虽是出了重山壑道,实则又还未出去,尚在阵中。如今所看俱是仙宫之景,虽是而非。”巩翰胤又是把手抬起,一手捏住袖角,五指合并指向南方,道,“再往前十里就是琼临峡,过得琼临峡往西去三百里便是落霞洲端木氏所在,那一处便是琼‘露’洲,却是我景霄仙宗宗‘门’所在。”他说这话时满面‘激’动,欣喜自豪难掩。
云沐阳只一点头,只要将那化灵莲种送去端木氏族中,此行便是完成一半。不过他却隐隐感觉,此行前去未必是好应付的,恐怕要受非难。
巩翰胤忽而目光一收,面‘色’就是一寒,不禁失声道,“不好,我巩氏被人盯上了,快快镇定宝船星盘。”他说着这话不由把惊疑目光望向云沐阳,就在此时,大舟顿时左摇右晃,一众人俱是惊叫不止,眼前又是一个大巨‘浪’拍来。
巨‘浪’落下,大舟立时被拍得往后一退,连龙首甲板也出现了丝丝裂纹,船上之人更是被震得倒在地上。大‘浪’一过,便见眼前水中浮起蓬蓬白‘色’‘浪’‘花’,霞光一染,有如珠‘玉’吞霞,少顷水中浮出数十头生有犄角狰狞恶鲨来。恶鲨背后各有两个身穿甲一,头戴皮帽、手执刀兵的修士来。
为首两人生得一般模样,眉目疏朗,面容微带厉‘色’,一人桀桀喊道,“巩翰胤,此事休要怨我们兄弟,我等也是拿人好处替人办事。”
巩翰胤扶着甲板栏杆站起,头上磕了好几个包,就是怒目望去,惊道,“你是南宫氏‘门’下,为何要与我巩氏为难。”
巩川福也是惊怒,拍着栏杆怒骂道,“你等竟敢无视仙宗法度?莫以为是南宫氏便可为所‘欲’为。”
“嘿嘿,谁叫那巩翰文这般得诸葛真人看顾,便就目中无人?”另一甲衣人冷嗤一声,手中长槊即刻呼呼涨了起来,面‘色’不屑道,“今日也只是教训,毁了你这大舟就是。我劝你回了族中好生劝劝巩翰文,令他往我南宫氏负荆请罪,否则今后你巩氏若是再敢来琼临峡一次,便打杀一次。”
巩翰胤和巩川福面‘色’顿时变成猪肝‘色’,一口气堵在‘胸’口,那‘春’鱼珠乃是诸葛真人亲自‘交’代下来,‘花’费了巩氏十数年之功,一旦有失,巩氏立时就是灭族之灾。
那两人见得巩氏叔侄这般神情顿时放声大笑,“也就这等怂样,小的们还不快把这破船给翻了。”
他一声令下,身后六七十人只把手中刀叉扬起,坐下狰狞恶鲨立时滚动大‘潮’直往那大舟扑去。就在此时,一声浩大雷音响动,掀动海‘潮’,忽而就是在天中举起一道雷光,旋即落下,炸得水‘浪’洪涛齐齐卷动,那些走在前面的恶鲨甲士被这雷光劈来俱是成了一堆焦黑烂‘肉’。
那两个为首甲衣人顿时尖声大叫,怒吼道,“哪来的贼道人,竟敢杀我景霄宗弟子。”
“你‘欲’毁贫道乘坐舟船,置贫道于何地?”但见云沐阳举步跨出,只把法力一按,‘潮’水顿止,他目光一扫,哂笑道,“贫道船资未付,莫不成尔等替贫道?”
巩翰胤顿时‘激’动大喜,竟是忘了这一位,当即叔侄二人大声哭喊道,“道长,还请救我等一救,我巩氏上下莫不感佩。”
那甲衣人一见云沐阳就觉一股威压按在‘胸’口,不禁往后倾去,畏惧道,“你这道人,可知这是我景霄宗之事,你这般施为乃是惹火上身?”
云沐阳冷哂一笑,目光骤厉,“让与不让?”
“你惹了大祸了。“两个甲衣人被这气势一摄就觉脚软,扔下一句狠话便慌张逃去。
第五百二十三章 天水相映染落霞 白鹤齐飞望孤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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巩氏叔侄眼见云沐阳将人喝走,顿觉松了一口气,脚下一软就要瘫倒。( 二人对望一眼,对云沐阳只觉好似看着怪物,并非是因其手段,而是这人悍不畏死,竟敢连南宫氏也敢招惹。
巩川福毕竟老成,心念一转,认为云沐阳是不知那南宫氏厉害。他这面目光沉了沉,从甲板上爬起,感‘激’道,“多谢道长施以援手。”
“不必来谢我,聊作船资。”云沐阳淡淡一笑,见他神情,便道,“不知还需多久才可到得琼临峡?”
“道长高义,出得这壑道曲径便是琼临峡了。”巩川福微微施了一礼,便道,“道长少待,在下去去就来。”
巩川福见云沐阳一点首,便就拖了巩翰胤往舱阁内去了,见着内中器物东倒西歪,也自不理。他急忙道,“七郎,快快把那火蛟子拿来。”
“福伯,你莫不是要把火蛟子送了与那位道长?”巩翰胤目光一抬,旋即却是眉头紧皱,微带怒气道,“福伯,那位道长方方助我巩氏解除厄难,如此我巩氏焉有颜面再见南海众修士?此事不妥,福伯,你还是另作计较。”
他说着就‘欲’甩手出去,却被巩川福一把拉住,梗着脖子强硬道,“七郎你说的甚么话,我这也是为了我巩氏做想,你道我愿意做这忘恩负义之人?你可得想仔细了,如今还是南宫氏明着发难,二郎又正是修行紧要关头,‘门’中地位不稳,我不得不如此做,你休要糊涂。”
“此事不用你去做,我眼见着就是入土的,这丢人的事自然有我这老不死的。”巩川福哼哼几声,一手劈下将巩翰胤宝囊夺了,一把扯开取了一枚令牌出来,少顷疾步踏去宝阁,余下巩翰胤痴呆站着。
不多时巩川福抱了一枚锦盒出来,也不看他一眼,疾步踏了出去。见得云沐阳负手立在甲板,面‘色’僵了起来,方才他故意大声言语便是让云沐阳听见。他踏了出来,礼道,“道长有礼,承‘蒙’道长相助,击退匪人,护得一船‘性’命,在下感‘激’不尽,仅以此物聊表谢意。”
云沐阳扫他一眼,面容淡淡,似乎并不以为意,一道流风卷了宝盒过来,看也不看就是纳入宝囊之中,旋即仰首望天,听海‘潮’‘激’啸。
巩川福也即是识趣,即刻就是退了下去,并令整船仆婢皆不可搅扰。
过得一刻,忽而天中啸音连连,如若长雷击空,再是看时天中一很细细剑光,好似星芒拖拽,须臾就是纵去不见。
云沐阳腾御剑光,瞬息之间去得数十里之外,方才之事他却并未挂在心上,而且此行他已是得了十分重要消息。先前他只道景霄宗立足海外也如九州山‘门’一般,今日算是见识了厉害。若他无有人引路定是‘花’费大手脚闯过阵关,不过此时他已是明了些许阵道变化,足可来去。
他看准了那落霞洲,便就腾纵剑光疾驰而去,行未多时忽而眉心一动,便把剑光按下。他目光望去,眼见一身穿碧罗裙,头梳双螺髻的少‘女’来,两根碧青丝带系在发髻上,腰间碧‘玉’金丝带打了一个蝴蝶结,随风扬舞,极是飘逸。她脚下有一片青青绿叶,看着水光动‘荡’,显然是借了法宝飞遁。
“你是哪来的道人,”那少‘女’生就一双漆黑眸子,好似有水光翻动,纤纤‘玉’指一点,就是扬首道,“你快快走了吧,你惹了我三哥,他必定不会与你干休。”
“不知道友如何称呼?”云沐阳望她一眼,不想这少‘女’竟是来劝当即面容温文一笑。
“你管我叫甚?”那少‘女’哼了一声,就是催促道,“你还不走,等我三哥来了你就是想走也是走不及了,快快走吧。”
“多谢道友指点,不过贫道来此乃是要上落霞洲寻端木氏,此事未成,不敢轻易言退。”云沐阳轻一点首,微微作礼,便就转了剑光而去。
“你这道人怎得不听劝?”那少‘女’顿时大急,脚下一跺就是匆匆忙忙往一座有奇峰突起的宝岛飞去。
眼见前方落霞洲,条条云霞垂落,片片宝气飞来,天地相接,霞光繁茂,葳蕤生彩,如锦似缎。海水霞光生就,与天相照映,又见一对白鹤振翅而飞,随霞云而动,清越鹤唳,远播十里,海‘潮’惊哭。水上条条小舟,或是旌旗高扬,或是丝乐动鸣,或是孤舟独走,或是招揽霞光,俱不相同。
天水相映染落霞,白鹤齐飞望孤洲。
云沐阳把剑光按下,立时就有一头缠丝巾,膀大腰圆的‘妇’人驾船而来,威严喝道,“这位道友姓甚名谁,从何处来,要到何处去?此处乃是落霞洲,景霄仙宗‘门’下端木长老修行道场,还望道友莫要擅闯,否则杀无赦。”
“贫道是谁你不必知晓,你只需往贵派族长处递话,就道冀州昆仑桐凌关,赤阳宝丹换灵‘药’,贫道乃是守约而来。”云沐阳面容清正,负手立在云空,层层云霞包围,淡淡烟气笼罩,海风吹拂,袖角高飞,道冠上碧青玄带随风轻舞,看着极是潇洒,恍若谪仙。
“你,你…”那‘妇’人顿时大惊,结巴言道,“道长少待,少待,奴家这便去禀报族长。”那‘妇’人说罢,连小舟也是不要了,急忙纵起一道灵光急急遁去。
不多时,落霞洲顿起清风一道,赤红彤云半片,就见一身着描金大龙袍,脚踏金‘玉’靴的年轻修士踏了云烟而来。那年轻修士足下一踏,把云光按落,上下打量一眼云沐阳,沉眉疑‘惑’道,“不知道友是哪一位?”
“端木道友明知故问,”云沐阳冷哂一笑,脚下烟云将他托起,他见眼前之人与端木赤有五分相像,便飘飘过去,道,“贫道在桐凌关与端木赤、端木朱两位道友有过约定,今次特来践约。”
“端木绛失礼了,还望云道友海涵。”年轻修士目光一抬,急忙施了一礼,口中正声道,“云道友不远万里而来,只为践约,高德大义,在下感佩万分。还请道友轻一‘玉’趾到寒舍小坐,使得在下一表心意,不令南海同道耻笑。”
云沐阳见他言语客气,可是目高于顶,眸眼之中尽是骄矜,与端木赤兄弟二人竟是一般。他原本便不是打算将化灵莲种留下便走,而是另有心酸,此时见端木绛神‘色’坚定,显然云沐阳便是想走也是不能的。当即也是顺着其意道,“原来确实劳累,如此便就叨扰端木道友了。”
“云道友,请。”端木绛抬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便在此时万般霞云风卷而来,化龙化凤,变幻多端,倏尔就听得丝乐高鸣,琴声大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