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行记-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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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成。
乐长生止住步子，望云沐阳一眼，云沐阳立时心下明了，当下沿着湖边走了小半圈，细细观察，时而低下头来，捻起一小撮土，时而拉下一条树枝。足足过了一个时辰，乐长生并不着急，在湖边盘膝坐下，观望云沐阳，但见云沐阳面『色』认真又不乏淡然，面上微微一笑。
又过了半个时辰，云沐阳施施然走到乐长生跟前，躬身一礼，道，“沐阳虽不尽知湖面阵法玄妙，但一个多时辰来也有了一些眉目，只是若要破这阵法却是不能，若只是进了阵法之中，只要有师叔相助，倒也有一些把握。”
“哦？”乐长生双眉一挑，笑望着云沐阳，“既如此你先说出个所以然来，否则没能见到辜师叔倒先让辜师叔瞧了个笑话。”
“是！还请师叔指点。”云沐阳又是一礼，道，“此阵以一百零八路小九宫『迷』阵，四方观阵，小聚灵阵为基，又以八卦游方为主，坎水坤地为神，阵法之中虚实变换玄妙，虚则为实、实则为虚，虚实转换又由坎水坤地主导……”云沐阳将心中所想一一道来。
“哈哈！”湖中央传来一把慈爱爽朗笑声，须臾，阵法自开，“阵法已开，两位师侄顺水进来吧！”辜芳莛说完，云沐阳二人便见着有两只七尺大小的金『色』灵龟自湖面悠悠然游来。片刻，两只金龟已到了湖边。云沐阳二人谢了辜芳莛，抬脚一踏，上了龟背。不多时二人已到了湖中央，一秀丽道童，粉面玉颜，不过七八岁年纪，引着两人进了木屋。
云沐阳一进木屋不觉惊讶，原来木屋之中别有天地，从湖边看时木屋不过七八掌大笑，进了木屋中才发现木屋之中又有一汪百丈大小的的碧『色』湖泊，湖面上亭阁相连，灵气氤氲，内中景『色』秀丽不亚于木屋外面，采光也是极好。＇＇云行记89
秀丽道童引着两人踏着浮在水面上的白『色』荷花，白『色』荷花自行游动，待得上岸之时，见着辜芳莛端坐亭中，身前一张木桌上摆着数十根紫『色』竹签。她一身青灰『色』葛麻布衣，一头白发绾了一个简单发髻，一根木钗斜『插』其上，容颜看着也是苍老，竟然有了几点颜『色』极淡的凡人才有的老年斑，额头上几丝死气蔓延，看着便是寿元无多的样子。
乐长生领着云沐阳见了礼，辜芳莛极是和蔼，又是几番询问，令人觉得极为亲切。
“真是好小子，不过在我洞府转了几圈就将阵法说道出来，真是不简单。”辜芳莛称口赞道，“乐师弟挑的弟子果真不凡。”
云沐阳只心下奇怪，乐真人意欲传他衣钵之事少有人知晓，可是此事也不是能随意问的。
辜芳莛见云沐阳如此，莞尔一笑，目光之中尽是看透世人之态，“云师侄不必这么拘谨，你若是想问你就问，何必憋在心里？”辜芳莛稍稍一顿，“想当初长生还是我亲手带大的，便是清平也是我看着大的，后来清平凝成金丹，我们俩的称呼才换了。长生这孩子在我身边呆了十六年，哪里有什么事瞒得了我？只稍稍一问便就明了。”
乐长生听了淡淡一笑，又陪着辜芳莛说了许久的话，又是两个时辰后，乐长生才告别离去。
“云师侄，你于阵道之上之见解极有天赋，方才在我这水府之外，老婆子都瞧在眼里。阵道七重境界，一曰‘地影环虚’，虚则是虚，但凡修炼阵道入此境简单若饮水；二曰‘虚地生实’，此境以无化有，凭虚衍实，实实为虚；三曰‘地实天虚’，取自然灵机，与地枢相融，至此境可以为师矣；前三重境界又实为一体，若想达成并非难事，唯有三重境界之后，达者无不是阵道之上极有天资之人。”
辜芳莛淡淡道来，面『色』如常，淡然若菊，浅浅望了云沐阳一眼，稍稍一顿，又道，“四曰‘阵在神中’，以念化神，神念刻阵，阵自衍灵，灵与神动，阵法之玄妙随心而动，随意自衍，能达此境者，少之又少，偌大次州唯有乐师弟窥得此境。”辜芳莛浅叹一声，紧接道，“五曰‘万物皆阵’，入得此境，一念阵生，一念阵灭，阵中须弥，芥纳天地，一入此心，万物皆阵。”
云沐阳将这话一一细思，记在心中，听得辜芳莛停顿下来，不由凝神望向她。
“呵呵！”辜芳莛悠然一笑，“第六重境界名为‘无阵非阵’！”辜芳莛说到此处，浅望云沐阳，一脸笑意，不再言语。
云沐阳听到此处，仍不曾听闻第七重境界，良久竟变得怔怔然，如若呆傻。辜芳莛见此，整了整衣袖，莲步移挪，踏莲行开，手一招，呼来道童，叮咛几句，翩然离去。
云沐阳再醒来之时，已是半日后，他站起身来，欣然一笑，袖袍一抖，只觉心境开阔。不多时，云沐阳便见着方才那秀丽道童，七八岁年纪，提了一个小竹篮，竹篮之上几枚朱红果实，看着极是诱人。
那秀丽道童跳过几朵芙蕖，直直落在云沐阳跟前。云沐阳见其小小年纪，却是身形灵动，身上无多少法力，却应用的极为熟练。
“云师兄，婆婆叫我等你醒来时将这果子送你。”道童看着极是恭谨，礼数也学得有模有样，云沐阳不禁一笑，那秀丽道童不明所以，也是一笑，立时『露』出樱桃小口，两颗门牙已不知所踪，圆脸上两轮月牙眯成一条线。云沐阳见着不由心生喜爱，接了竹篮，取出一枚果子递给她。
“婆婆说给你的！”小道童努努嘴，小脸通红，两颗星眸望着云沐阳，见其真诚，伸出小手抓了过来，寻了一处荷叶，跳了上去，小手在湖中一招，浮出两只金龟，正是方才载着云沐阳入水府的两只灵兽，只见她将果子掰开两半，递给两只金龟。＇＇云行记89
“你叫什么名字？”云沐阳看着更是喜爱这小孩，又递了一枚果子给她，小道童欢喜接了过来，咬了几口，果汁飞出，引得云沐阳一阵欢笑。
“云师兄，我叫叶姝菀（yu）。”小道童咧嘴一笑，云沐阳看她把果子吃完，又问道，“婆婆可还有其他吩咐？”
“呀！婆婆说此处的阵道书籍师兄可以随意翻看，若有不懂，每隔旬日便可去问一次婆婆。”叶姝菀将头一扬，瞥一眼满书架的玉简、青竹书、古籍，“嗯！婆婆还说，以后师兄就暂住此处，你若是闷了，或者乏了，便可以出水府外去走走，让姝菀给师兄领路。”
“既如此，那就要有劳小师妹了！”云沐阳笑言道。
“不有劳，不有劳！”叶姝菀直起腰来，摆着小手嘿嘿笑道。
云沐阳又与这小道童耍了许久，这才知道，这小道童自小便是被辜芳莛收养，至今还没有见过几个外人，连水府也不曾出去过。又过了个把时辰，叶姝菀道，“师兄，我要回去了！”云沐阳点了点头，便见着她纵身跳跃于白荷之间，时而锦鲤浮上为舟，金龟游弋其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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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生生死死死死生（）
十日之后，云沐阳往辜芳莛处求解『惑』，自辰时起，待归来之时已是亥时一刻。
“师兄，水府外好有人找你！”叶姝菀一扬手中的符箓，娇笑道，“她自午时等到现在呢！”
“哦？在哪儿？”云沐阳看其活泼跳脱，又是逗笑。
“嘻嘻！”叶姝菀一礼，一脸鬼笑，“我给师兄领路！”说着便拉起云沐阳衣袖往外奔去。两人一出水府，便见着湖岸上一身穿窄袖短衣水烟裙的俏丽女子，双手做兰花叠起状站立，只见她神情清淡，月『色』之下更显淡雅。云沐阳遥见此人，不由心生疑『惑』，这人乃是原阵峰的荆兮荷，与他向来只是认识，没有多大交情。云沐阳虽是心中疑『惑』，脚下却是不慢，手中拉过叶姝菀，踏上金龟，浮游过去。
荆兮荷凝望湖面，湖面上平静无波，听着毫无声响，可是心中却有一股警示，忽的“哗啦”一声，一只金龟驮负两人出现在岸边，荆兮荷见着这二人不由一喜，脚尖一点，已到了二人跟前。
云沐阳稽首一礼，道，“见过荆师姐，劳荆师姐久候！”
“云师弟客气！此地风光迤逦，在此游赏一日乃是幸事，不敢称劳。兮荷来此乃是受金师妹所托，打扰师弟清修，还望师弟见谅。”荆兮荷俯身一礼，温婉道。
“哦？不知何事，劳师姐亲自前来？”云沐阳一脸儒雅，和煦道。
“请师弟稍侯！”荆兮荷说着自袖中取出一本古籍，递给云沐阳。＇＇云行记90
云沐阳接过目光一掠，脸上浮出一丝喜意，礼道，“多谢师姐，还请荆师姐代为传达沐阳敏谢之意。”
“些许小事，自当为师弟传话。”荆兮荷回了一礼。
“师姐修炼的也是阵道？”叶姝菀从云沐阳身后探出头来，羞赧问道。荆兮荷本欲离去，听着童音，一看，见着一粉雕玉琢的道童，双眸若星，头顶盘着一只白『色』小狐，不由兰指微翘，抿唇一笑，应了一声。
叶姝菀看她这般，又是羞涩，躲在云沐阳身后。
“劳师姐前来，日后沐阳一定登门拜谢！”云沐阳非是此地主人，不敢自作主张将人请入水府，只得尴尬笑道。
荆兮荷点头一笑，趁月乘风离去。
云沐阳见其离去，稍稍一想，“想必外人皆以为乐师兄要收我为徒，乐师兄又是辜师叔一手带大，这才不加掩饰。”云沐阳不愿多想，拉起叶姝菀回了水府。
云沐阳回了水府之中，将那本古籍取出，细细一看，其上都是寻常文字，非是梵文。云沐阳认真读来，发现这本古籍残缺严重，连经名也无，只有两卷，第一卷都是完整，到第二卷‘凝元筑基’篇却是残缺不全。不过云沐阳却是心喜，至少如今有了佛门修行法诀，既可以参悟‘十六景’之玄妙，又可以与他修行功法互相印证。云沐阳得了佛门古籍也不敢随意修炼，只慢慢『摸』索，更不敢将‘十六景’取出参详，毕竟不是他的修炼居所。
日月如梭，云沐阳在水府之中认真修习阵道，时而参研佛门经书，修炼不辍，闲暇之余，与三两友人结伴出游，坐论道法，日子过得也是舒坦。转眼一过即是两年，云沐阳修为精进，已是到了凝元关口。
“云师兄，云师兄！”叶姝菀年已九岁，又与云沐阳亲近，一路奔来，小气粗喘，面带泪痕，见着云沐阳在亭中看书，遥遥哭喊道。
云沐阳应了一声，远远便见着叶姝菀神『色』着急，立时站起身来，脚下生风，飘落至叶姝菀身边，只见小丫头两只星眸水『色』『迷』蒙，“姝菀，发生何事了？”
“婆婆，婆婆她…婆婆额头出汗了，婆婆身上沾了灰尘，婆婆哪也没去，什么也没做…”叶姝菀声音哽咽，拉着云沐阳衣袖，只话一说出口已是泪流满面。
云沐阳听着立时怔了，良久才回过神来，这是寿元耗尽之征兆，乃是修仙之人不能抵挡轮回生死之力，在寿元将尽之前的最后的挣扎。云沐阳前几日去找辜芳莛之时，她额头之上死气已浓，他已预料到辜芳莛已是寿数无多，辜芳莛必定也是心中清楚，可今日一听仍是呆了。
“那辜师叔身边可有人在？”云沐阳急问道。
“乐师叔、尓师叔他们都已到了！”叶姝菀哭着便不能停下，她虽是九岁，却是修仙之人，对这些也是知晓。＇＇云行记90
云沐阳立时安慰着，听着辜芳莛之子尓伏晨已经到了，稍稍放下心来，神『色』凝重，带着叶姝菀往辜芳莛修炼之地去了。云沐阳到了之时，见着门外立了司马靖和程茵，这二人都是辜芳莛的徒孙辈，常常在辜芳莛这边走动，想来今日正好是撞上了，否则依着辜芳莛的『性』子是不会张扬的。云沐阳浅浅见了个礼，便站在一边。叶姝菀拉着云沐阳的衣袖，不断抽泣，云沐阳只能好言安抚。
须臾，里屋传来乐长生之音，叫着云沐阳带着叶姝菀进去。云沐阳带着叶姝菀进了屋，司马靖二人不由对望一眼，疑『惑』重重。
云沐阳看着辜芳莛容颜皱老，与数日前完全不一样，面上黑气弥漫，老斑横现，心中一片酸涩，眼角一热，滴下两行清泪。叶姝菀一进来便扑在辜芳莛怀里，放声哭了出来。
“伏晨，快把菀儿拉开，这衰劫难抵，恐伤了她道体！”辜芳莛身上法力渐渐流逝，此时身上疲软无力，也不能推开，只得这般说道。
“菀儿不要，菀儿不要！”小丫头抱着不肯松手，尓伏晨心酸难言，施了个法术附在叶姝菀身上。
“痴儿，生生死死、死死生生，天地轮回之力，几人能够跳脱？”辜芳莛抚着叶姝菀额头，慈爱道。“丫头啊，以后你就跟在长生身边，婆婆老了老了！”
云沐阳听着辜芳莛一言一语，心中触动万分，又听到她说，“沐阳啊，我在水府里的阵道书籍你都取一份去，我都已经收拾好了。伏晨不爱阵法，若是日后我们尔家后人中有痴『迷』阵道的，就需要你多多相助了！”
云沐阳点头应了，此刻还能多说什么？云沐阳跪伏下来，磕了三个响头以拜谢其教导之恩。其后辜芳莛又是几番叮嘱，字字珠玑，令云沐阳心中更是酸涩。灵『药』宫中与辜芳莛同辈份的修士，除了几位金丹真人也就没有了！这些凝就金丹的，都是不久后赶来。
最后整座洞府之中，就只剩了云沐阳、叶姝菀、乐长生、以及尓伏晨，其他人全数都离去。云沐阳心中清楚，辜芳莛对他极是看重，如若不然也不会在她坐化之际将他留下！云沐阳心中怆然，哀冷，他看着辜芳莛整个身体一步步枯老，白发落地，牙齿脱落，皮肤蒙垢，身上法力一点一点从体内剥离，重回于天地之间，这就是修士的自然衰老，就是修士不能逃过天地轮回劫的劫数，这就是修士在人间最后的痕迹。
云沐阳看着辜芳莛身体内最后一点法力从她额头飞离，她未曾成就金丹，她的肉身化为点点星光就此重回天地之间，她的元灵瞬间消失不见，任是哪一位法力强大的真人也不能阻止这自然凋落的元灵重回轮回之中。她从这一方天地来，最终她又回到了这一方天地之间，她最后似乎满足的，她并没有痛苦，她是笑着的。云沐阳抬起头来，只觉这洞府之内每一处都是她慈爱的脸庞，和煦的笑容。
云沐阳跪伏在地上，清泪已然随风散去，他心中一声长啸，他直问自己，究竟何为轮回，究竟何为超脱，究竟他将往哪一处去，修行是为了什么。他心中之触动难以言表，他看着一位他敬佩的人就这样再也没有了痕迹，他长叹一声，久久不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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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混元九极 诸天困灵（）
莲花峰峰顶有皑皑白雪，灵鸟难飞渡，草木长非易，雪冰寒难耐。灵『药』宫主宫便在这白雪之中，一座大阵撑起，看似平常，实则别有天地。穿过阵法便可见其内圣境，流光长动，仙雾缭绕，云气腾舞，紫霞千条，宫殿群落，高阁古轩，楼宇亭榭，星罗棋布，更有飞瀑流花，金桥架渡，仙鹤翔集，清湖碧池，泉水溪流，禽鸟嬉戏，百花齐开，争艳芳华，灵木茂盛，青松古健、修竹挺拔。
“乐师弟，你总算是回来了！”天乐真人扶着乐清平坐下来，心中欣喜激动万分，可是见着乐清平脸『色』煞白，又是心中一阵难受。
“掌门师兄，清平归来了！”乐清平双目无神，发髻微散，身上衣袍凌『乱』。
“乐师弟，不管你有何话要说，都先歇着，将元气调息回来。”天乐真人心生不忍，神『色』微凝，目带关切道。
“不！这一事必须得问，不知那云沐阳可曾拜进我灵『药』宫？”乐清平神『色』急切，却是顾不上其他，一开口便问道。
天乐真人点了点头，直叫他先行调息养伤，余者明日再说，他自己便去寻来丹『药』，盘膝坐下为乐清平引导真元疗伤。
次日，乐清平自入定中醒来，见着天乐真人一直在旁护法，不由感动。
“多谢掌门师兄，师兄辛苦！”乐清平呼出一口浊气，缓声道。
“师弟，究竟发生了何事？你去往雷泽不过五年，怎得就回来了，而且还受了重伤？”天乐真人神『色』关切。＇＇云行记91
“掌门师兄莫急，你且听我从头细细说来。”乐清平长吸了一口气，沉声道，“自那日我得了昆仑符诏传讯，此事也只有师兄知晓，那日便即刻动身赶往雷泽。只是那日我行至南十六国的宋国之时忽然心念一动，便按下云头，落至江边，正欲卜上一卦，却遇见一位少年郎。这少年郎心『性』极佳，资质虽不是天纵，但也不错，我心中动了爱才之心，便以心念刻下一道小阵，取出琴来，抚了一曲九宫，这少年郎听闻九宫后便破阵而入。”乐清平将与云沐阳相遇之事详细说来。
“师弟，依你所说，你所卜之卦卦象如何？”天乐真人知晓乐清平为人，不是无的放矢，必有隐情。
“我与这少年郎一分开，便起了一卦，卦象晦明难言，只是知晓这人与我仙宫有莫大缘法。”乐清平摇了摇头，也是无奈，“那日我卜卦之后，忽然一道天雷击来，险些将我击杀，看来是妄揣天机，为天道所忌。”
“仙宫？乐师弟这可不能妄言。”天乐真人神『色』凝重，这窥视天机引得天雷及身，可见事情之大，“那师弟身上之伤便是那日遗留？”
“天雷之威虽然浩大，但也不至于让我伤得这般久，我这乃是归来之时被人偷袭。”乐清平面上怒『色』不掩，“此事稍后我在与师兄细说。”
天乐真人点了点头，继续听着，知晓必定是有更为重要之事需要告知。
“我一离开南十六国，便急往南海之滨大雷泽飞去。雷泽之威浩然庞大，终日天雷滚滚，雷威覆盖方圆三千里，令人骇然心惊。”乐清平至今想起仍旧是心有余悸，“按说那物镇压在雷泽之下至今已有一万年之久，就是任他法力多高，神通多强，在煌煌天雷之下也当烟消云散，可是此次我前往雷泽修复‘诸天困灵法阵’之时，那物仍旧是威能巨大，几乎将诸天困灵法阵撞破，余威之强即便是我在法阵边缘也受到冲击。”
“万年之前大劫遗祸至今威能不减！”天乐真人双目怔然，喃喃道，“师弟此行可发现那物还有其他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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