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河惊涛-第1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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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我玩轻功?楚涛都没这胆子!沈雁飞枪尖的气浪已然追索而去。轰然地,击打在君和身旁的石墙。但是君和一撤身已闪出了十步外,漾着杀意嘲笑沈雁飞。沈雁飞如何忍得这般挑衅,更荡出一枪金蛇狂舞,向他缠绕。
残剑一阵乱响,剑刃上火花四溅。但那枪尖终是近他身不得。谢君和且战且退,沈雁飞锲而不舍。真不知已离他们相遇的地方多远。眼看着谢君和已退入了死胡同,雁飞心中得意万分,汇集全身的力量于枪尖,一招惊云遮月,奔着黑色身影扫荡过去。
硁硁然如裂响,一股极强的寒气扑面袭来,耳畔只听得鼓膜震痛的嗡嗡声。刚才自己使出的力道也似被顶了回来,枪尖猛然撞上了坚硬的墙,整个枪杆都剧烈地一震。
他即刻运气调息,屏蔽了周遭所有的进攻。铁尘诀再现,骤然间那股冲撞而来的寒气受了巨大的阻挠,飞弹向四周。好像整个巷子都被这团力量所冰封似的,尘灰弥漫,寒雾朦胧,时不时地瓦砾零落淅沥作响。
沈雁飞安然无恙地执枪而立,嘴角勾起的犀利线条却突然耷拉下来。
三面高墙的合围下,与他纠缠不清的那道黑影突然不见了。静夜里,一段悠长的叶哨从渺远的地方飘飘荡荡而来,不知所起不知所终,悲切似泣。这是血鬼堂集结的讯号:殇曲一出,杀伐必现。雁飞的心底生出一层寒云:好个谢君和,打不过就想讨救兵?还真把自己当做血鬼堂老大了?
他立刻小心谨慎起来,循着哨声的方向,迅疾地窜上墙头俯瞰,巡视每一个可能的暗处,每一点没有藏住的锋芒。可是什么也没有,哨音却突然不可闻。抬头看脚下:前面是个大院子——各色乞丐杂居,要说臭气熏天也不为过。横七竖八满地的人守着自己身下的席——大概是他们各自唯一的财产。似乎刚才的惊天打斗没有掀起这里的一丝尘埃。也罢,都是些半死的家伙!沈雁飞嗤之以鼻地从围墙上缘穿行而过。
下边突然抛过来一阵特别锐利的眼神。雁飞蓦地止步,陋巷棚屋?这不是谢君和曾经住了多少年的地方?这家伙竟然把他往这儿带,居心何在!莫非是要算计他!雁飞飞身落在此人跟前,长枪横劈过去架在此人的脖子下。
“臭叫花子!”
那个人却是一动不动压着斗笠哑然斜坐,双目半阖,连抬个头都不愿意,就像从来没有见过刀剑,生死也与他无关。这副皮囊裹在褴褛的灰布衣里,酝酿着难言的臭。模糊的夜色笼住了此人的长相,只知是张阔脸。
一个乞丐?
不,一个处变不惊的乞丐?有这样的乞丐?
“岂有此理?”雁飞大怒,狠狠一脚踢去,那人却是不中用,软在地上接连打了几个滚,一个翻身好像刚睡醒地伸了个懒腰,揉起惺忪的眼睛。“看着是个虎背熊腰的大汉,没料想是团草包!”这呆愣的模样哪里是血鬼堂的?雁飞暗暗冷笑着端起架子道:“方才见没见个黑衣的往这边过?”
那乞丐慵懒地抬手一指,大致向着院外的东边,然而东边只能看见冷飕飕的夜空,连颗星星也见不着。
雁飞横他一眼,嘀咕道:“还算识趣。”顺手从袖底掷出三枚铜板,飞步往东追去。
乞丐的脚跟前叮当响成一片。他在沈雁飞的身后悄悄伸了个懒腰,眼角挑出诡异的笑容。他仍是斜坐着,默默地用食指叩击着石板地面,口中念念有词,像是击打着神秘的节奏。
片刻过后,东边的天空仿佛风雷震怒,一阵刀剑争鸣喊杀四起,把寂静中的棚屋撼得地动山摇。
“又来,还让不让人睡了?”另一个角落的粗声响起,那家伙翻了个身,把破布包袱蒙了头,继续稀里糊涂地睡过去。大院里的乞丐们多半如他,仍是自顾自地躺着,任他天崩地裂。反正没人来顾他们的死活。
片刻,黑夜又重归寂静,静得可以听见石头缝里的虫鸣。
院门又一次吱呀开启,一个矮小的黑影闯进来。谢君和突然从回廊的梁架上跃身而下,翻到他面前。
矮个子拱手低声道:“跑了。不是他的对手。”
君和冷哼一声:“秦爷白养了你们这群酒囊饭袋!回去好好练练这身筋骨!不然迟早让人一窝端了。”
矮个子连头都不敢抬,领命而去。
君和回头看了看刚才指路的乞丐,依然在原地闭目打着盹。心想幸而这家伙仗义相助,引沈雁飞往那个方向去,使得沈入了早先布下的局,借着训练血鬼堂的小崽子们,给了他个教训。不然这一晚真不知要纠缠到何时。遂往他脚下扔了块碎银:“谢了!”抬脚开步往外去。
“你姓谢,我可不姓谢!”粗阔的声音如洪钟,带着深重的积怨。
谢君和凛然回头。“你怎知我姓谢?”此处还有谁是他的旧相识?就连莫扬都已经不在了!此人莫不是隐于乞丐中的高手?他重新审视这乞丐,却仍只见破斗笠和粗布烂衫。一身的土灰肮脏不堪。只是他的身形雄阔得可疑。这让他微微想起一个人来。
但是怎么可能?那个人不可能帮他,更不可能如此混迹于市。
那乞丐已收了碎银,微微抬头,斜眼瞟他。“血鬼堂谁不知道?拿秦爷的人干私活,胆子可真不小!”
如同被一斧头砸中似的,谢君和差点抽剑而出:分明认识这目光里的粗野和凶顽!只是上一次的相见,他还是一身锦衣前呼后拥,嬉笑怒骂,极尽享受之能事,一天不挥霍就活不下去,北岸谁做了乞丐也轮不到此人。
可是这声音里的力度,只能是那齐家大少齐恒!他怎么竟来到此处,还是乞丐扮相?他那对耍惯了的板斧呢?
齐恒似乎发现了被识破,突然一骨碌起身,跛着腿向院外去,一脚高一脚低的,却还带着横冲直撞的劲头。
谢君和紧紧相随,直到无人处,才喝住他:“别躲了,齐恒!”
“什么齐不齐横不横的?咱只管吃饱喝足。谢爷莫要挡路。”
君和当即冷声嘲讽起来:“呵,堂堂齐大少也有今天?当日威风八面的套头呢?你在南岸耍横时楚涛留你三分颜面,看来这些个颜面都是白给!”
“不许提楚涛!”迎面铁拳挥舞而来。君和一闪身,咚地,那一拳结结实实在土墙上砸出个深坑。拳头后面笨重的身躯也差点砸上去。
君和单手拖住他的后领一甩,他就从这面墙摔向了对面的土墙。一时间轰然作响尘雾弥漫。君和在土灰飞扬里一抖袍子。“呵,还以为你有多大本事继续装,不会这套就别逞能耐!”
而他已不见了刚才的气冲霄汉,低头用斗笠遮着面目,在谢君和的注视下只苦于找不到条地缝。“你便笑吧,”他恶狠狠地诅咒道,“老子迟早剁了那姓楚的!他,还有沈雁飞,杀我门人,不共戴天!”
君和只管哼笑:“他在黑石崖,你倒是去呀!”
四三八 孤客难渡(三)()
君和只管哼笑:“他在黑石崖,你倒是去呀!”
齐恒彻底瘪了。
君和还嫌不够:“楚涛那小子倒是很欠揍,冷凤仪在他处。去不?”
齐恒的眼中划过闪电一道,许久又唉声叹气,似乎是把仅剩的一点气力也漏光了。他靠着土墙,坠入梦境般地呓语:“凤仪……黑石崖……也罢,也罢……”
君和原本准备好这家伙猛虎扑食般地发怒的,谁料他干脆弃了斗笠,捧着脑袋蹲在墙角,一脸缩头乌龟的苦相。良久,狠狠抽了自己一记耳光,才道:“楚涛这厮,最能耐的便是趁人之危。”
君和忍不住踹他一脚:“喂!你刚刚倒是有胆量帮我骗沈雁飞入陷阱,去见自己的女人倒是熊了?”
“要你管!”齐恒往边上让了让,“老子的家事!”
“齐天乔到处找你,满街的画像贴得像海捕文书,你倒是有种拿家事俩破字儿来搪塞老子?”谢君和一把把他从灰堆里揪起来。“你搞什么鬼?把自己弄成这得性,有家不回的算是条汉子吗?”
“说了我的事不用你管!”齐恒一把甩开他怒吼。但是吼完,夜色里只有虚无的黑,和冰冷的墙。沉默许久,他才悲切地笑:“你就不能装作不认识我?还是,看到这样落魄的齐恒足够幸灾乐祸?”
君和不言,但等着他眼里的笑化开成仇恨。
“对,你们都等着看我笑话,我他妈活着就是为了让你们所有人看笑话?当年娶不了冷凤仪你们笑我配不上她,我他妈也是条汉子哪点配不上她?后来娶了冷凤仪你们继续看笑话,齐家她说了算又怎的?老子乐意不成吗?如今又要说我一无是处连个女人都看不住?呵,齐天乔算是什么?一个庶出的野种还有资格掌家?沈雁飞算什么?不就是父亲养着的一条狗?他楚涛算个什么东西?有种他当年就和齐家杠到底,娶了冷凤仪,我齐恒也就敬他是条汉子!现如今老子不稀罕他那故作同情的样儿!”他的目光里燃着烈焰,似乎是整个胸膛里氲氤的怒气在默默燃烧,要把他焚化成灰烬。
君和不再说话,直到齐恒再次吃力地起身,一步一跛地往巷子外去。
这才注意到他的腿有伤。再细看,伤的可不只是腿。他的左手一直在微微颤抖。这些伤,应是那次坠崖造成的吧。起初以为不过掩人耳目的手段罢了。那么长时日都没好,应是不轻。这狂妄的家伙该不会妄想着一个人对付沈雁飞吧?不过看他那胆量也不像。
谢君和的手掌忽地搭在他的肩头。“话没说完,走什么?”
齐恒甩开他的手臂,拒绝搭话,在模糊的月影下踉跄而行。既不知要去哪里,也不知能去哪里,只知道前方是唯一的方向。
君和格外有耐性地跟着,也不言语。既然齐恒不去求助世交好友秦石,也不去理会齐家的寻找,却突兀地出现在这里,而且在黑暗中向他谢君和暴露身份,总是有其用意。
但是齐恒越走越远,仿佛故意与他拉锯战。
君和不得已说道:“我在李洛的马车里发现过异香,仿佛冷凤仪的踪迹。”
齐恒住了步子,冷冷一笑:“这还用你说?正是李洛朝我们下的黑手。若不是他使唤白衣圣使死命相逼,我也不至于仓皇间失足落崖,以至失了凤仪行踪。”
“但是李洛死了。死无对证。”君和补充道。
齐恒终于回过脸来,不可置信地皱起了眉头。
“事后你没去找秦石,大概也在疑心秦家?”
齐恒叹息一声,眉宇间的沧桑又加重了几分。“有酒吗?”
君和递上了自己用惯了的那只酒葫芦。齐恒眼里迸出一道光,立刻夺来一阵猛灌,就像沙漠里迷路的旅人逢见绿洲般欣喜若狂。等他还给谢君和的时候,后者发现葫芦里已经一滴不剩了。
君和难得地讶异,他以为喝酒能胜过他的除了已作古的楚天阔便再无其他,今日似乎找着了对手:“你这是有多久没沾酒了?”
“凤仪被李洛捉去的那日起,我就没再喝了……”齐恒沉痛地一叹,好似给了这黑夜重重一拳。“只是没想到接手血鬼堂的是你,秦啸若不担忧引狼入室,必已有所图谋。你胆子可真不小!”
“我也没想到,昔日见谁都横着走的齐大少,此刻竟如惊弓之鸟。”
齐恒不言,却回了个深深的白眼。
“找个地儿喝个痛快?”君和提议。
“秦家的脚底下,喝杯酒哪那么容易?”
“堂堂齐大少喝杯酒都不敢?还是怕输给我喝醉了丢了面子?”
“去他娘的不敢!你不就是常去花月楼吗?老子在花月楼的名声是你能比的?齐恒发起了狠,还有什么酒老子没喝过?若不是秦家没安好心,老子就去望江台把他家的酒喝空了!”
君和反倒不以为然:“花月楼望江台的酒算什么?跟我走一程,我知道城外有个好地方,人不多,酒一定好!”
齐恒愣愣地注视着他,苦笑:“也就你谢君和吧,敢逆秦啸的鳞!行,看在好酒的面子上,以及收拾了沈雁飞的份儿上,交了你这个朋友。”
古道长亭,茅舍人家。
郊野的花香浸润着空气,蓝天云影霞光,彩锦般地炫目。崭新的酒旗斜插在绿荫丛中,虽是农忙,辽阔的田野间还是显得空旷。稀疏的炊烟散布,田头上的身影简单从容。
马车嗒嗒地滚过黄土道,停驻在酒旗下。谢君和敛了马鞭跳下车,嚼着草根,径直拉过长凳坐下。齐恒楞在马车边许久,才拖着跛腿坐到他对面。
还真是没人,可农家水酒能有啥味?还没来得及不满,一阵浓烈的酒香扑鼻。随即火红的舞裙袅娜飘来,裙底若隐若现着白皙修长的腿,春色撩人。妩媚销魂的笑荡漾了一脸。“最好的酒,专为你留的。”
满满的酒坛摆放到谢君和跟前。
“凝香阁的老板娘?”齐恒当场傻愣。南岸凝香阁里吃的亏他这辈子也不会忘。
鬼精的杏眼从门帘后探出来。“君和大哥?怎么找到这儿的?”彩裙飘飞似蝶,与满头彩色的发带相映成趣。
“他么,十里外都闻得到酒香。”嫣红挑着一边的眉略带嫌弃地瞅他一眼,不再多话,径往账台后端了碗筷和下酒菜。
“只有嫣红的酒才能香飘十里啊!”谢君和很是受用地笑着,斜翘着二郎腿,指节闲敲着木桌面,坐等着嫣红斟酒满杯。
“你没说还有这两个女人。”齐恒颇为警惕地审视着雪海。
雪海被看得很是不舒服,立刻闪到谢君和的身后,但是君和自顾自地举杯慢品:“这就是你在找的齐大少。”
咦?她不信,仔细打量眼前的人:凝香阁里的交手才过了多久?上次的烽火岭之行也是近在眼前,然而他哪里还有昨日的那一丝狂傲?乱须粗眉,又丑又脏。这家伙……看着那一脸横肉,不快的记忆瞬间涌了上来。最不可忘的是楚涛双手受伤后那黯然的眼神。她这才知道,恩仇并不是一声原谅就能化解。
“交给我吧!”君和飞扬起嘴角,“暂时别告诉齐天乔。”
雪海略有些失望地哦了声,就拉上嫣红向远处田埂上玩去了。
一直到她消失,齐恒才收回那不礼貌的目光。
“一个单纯的小丫头,一个是我兄弟,碍不了你的事。”君和解释道。
“兄弟!呵呵!”齐恒坏笑起来,“你把女人当兄弟?”
君和理所当然地点头:“我可没把她当女人。”
齐恒笑得更大声。他一边大口喝酒一边摇头:“女人可不是这么对待的。”
“跟我交过手的都不算女人。”君和满饮一杯,自言自语似的,说着齐恒完全听不懂的话。齐恒自知与他不是一路人,就此打住。
然而一旦沉默,酒的后劲就汹然上涌。嫣红的酒太醇厚,就像挨了闷棍似的迷糊,酒里沉淀着过往的奢华与不堪,一时间五味杂陈,溢满他的胸腔。他猜测谢君和喜欢喝这酒的原因正是他自己故事太多。这酒太适合有故事的人,心底的故事在酒里慢慢发酵,一层一层的滋味剥离,百重千重,难说却不必说,合着一口酒吞进肚里。
谢君和的声音漠然似铁:“冷凤仪很好。楚涛安排医圣传人黎照临为她治伤,应是无碍。这家伙没那胆子做出格的事。这点你尽可放心。”
齐恒只顾着满嘴哼哼:“他居心叵测地把凤仪带回南岸,这还不够出格的?”
“不救是居心叵测,送回齐家也是居心叵测,不如回南岸,免得白衣圣使再有可乘之机。”君和痞笑道,“若是我喜欢的女人遭那么大罪,早把天都捅个窟窿了。不过楚涛这家伙有洁癖,落人话柄的事与他无缘。莫说逐羽剑派的名声他不敢不要,单他自己那身羽毛都得每天掸掉几层灰,不舍得弄脏。”
四三九 孤客难渡(四)()
齐恒哑然。他不信,然而信或不信都于事无补。他闷头喝酒,仿佛全靠酒才能浇灭那百感交集的痛楚。
君和却按下了他的酒碗。“说正事,她怎么得罪了李洛,你可知情?”
“李洛?”齐恒茫然地抬头,“凤仪虽是牙尖嘴利,却从不会得罪北岸人,与李洛,向来井水不犯河水。我们那日在山中见了李洛,丝毫没有怀疑,他是秦爷派来传达消息的,谁曾想以礼相待的结果是招来了满山的白衣圣使。我不明白他们为啥劫走凤仪,更想不通血鬼堂和白衣圣使向来无所交集,何以李洛居然会对凤仪出手。”
“他从来就是秦啸的狗。狗是不会认错主人的。一条忠心耿耿的猎犬,没有主人发号施令,怎么敢轻易扑咬猎物?”君和意味深长地望着远方的地平线,那里的村庄正传来此起彼伏的犬吠。没有谁比他更了解血鬼堂,了解李洛。
齐恒的脸色慢慢变了,他担忧道:“看错了沈雁飞,看错了李洛,真不知该信谁。”
“齐天乔呢?你的三弟,你也不信?”君和有些惊讶。
“你不知道他与沈雁飞走得最近?”齐恒悻悻然皱起眉头,一脸的肌肉颤动着,欲言又止。
“终不是办法。以你一人之力,如何与沈雁飞抗衡?何况他处心积虑了数年,在北岸布下天罗地网……”
“扮作乞丐,再无人认出了。”齐恒倒勾着嘴角,似笑非笑。
“若是让冷美人知道你今日模样?”君和促狭地扬起了眉,不信他仍能淡定。
果然,他哼哼着不言,像是一匹跑累的烈马正用鼻孔出气。
“北岸若无可信之人,不妨先听听楚涛怎么打算?白衣圣使十多年前当他的面杀了楚原大侠,他至今还在咬牙切齿。他愿意请你去,一定有对策。你就那么甘心情愿让他在冷凤仪跟前尽情卖弄本事?”
“说……说什么呢!”齐恒几乎气歪了嘴。“这小子……”
“也许,你也看错了楚涛。”君和冷言道。“我不知他究竟做何打算,总之若想见冷凤仪就绕不过去这一关。”
齐恒终是犯了难:“你看这北岸大小船只都受秦家掌控,要跨过这一河之隔,谈何容易?”
“过条河的事情还要麻烦秦老爷子?你当我谢君和是楚涛养着的酒囊饭袋?你想啥时候走,下定决心开个口,余事交给我,少不了你半条胳膊。”
“你一早就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