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河惊涛-第1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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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抓着我说,有人要杀他。然后就这样了。”报信人无奈摊手。
秦石大声唤他,摇撼他,都不醒,只是像滩湿泥一样化在地上。无奈君和与秦石合二人之力才背起他,带到后院的空屋里。
秦石下令:“我去请医师,君和守在这儿,其余人取我干净衣物来,再准备些热水食物,好生照顾他。不许走漏风声!”
秦石刚走,屋门一关,屋子里幽暗阴沉下来。不料齐恒立刻双目圆瞪,从座位上跳将起来,大声嚷嚷道:“不要害我!”说着就要闯门而出,阴暗的屋里,一任众人如何解释拦阻,他都如同发了狂似的手足乱舞。哪怕他的右臂已不在了,左臂抓到东西就当武器扔出去,一屋子的乒乒乓乓,乱作一团。眼见出不去,他便退守于墙角,不容任何人接近哪怕半步。
“这里是望江台!齐恒,谢君和你都不认识了吗?”君和大声喊话。
“我认得,认得你这身黑衣,你这杀人的狂魔,专来取我人头!”一屋子人被他说得不明所以。
君和气而出拳,朝着他的鼻梁就是一下,他当即懵了片刻。于是君和趁势一把将其摁倒。谁料激起更狂暴的反抗,他又踢又咬。也不知往哪来的蛮劲,几乎要将君和掀翻。其余汉子们一起上来才将他摁在地上,避免他伤到自己。
有人建议道:“绳子,赶紧拿绳子!”
君和制止了。
然而狮吼一般的嘶叫简直震耳欲聋:“不是望江台,你们骗我,你们是何居心?不要害我!”他的脸因惊恐而扭曲,额上颈部每一根青筋都如蚯蚓般凸起,仿佛随时都会爆裂开来,赤红的双目,赤红的脸,赤红的脖子,似乎浑身的血液都沸腾着。
突然屋外一阵电闪雷鸣,似上天震怒,天塌地陷般的声音盖过了一切喧杂,在每个人的心里投射下一片阴影。
齐恒突然放弃了挣扎,也放弃了叫喊。就像耗尽了身体所有能量后虚脱了一般。
众人面面相觑,皆松了手。
只见他在地上躺成了一滩泥,剧烈起伏的胸膛渐趋平静,而后才侧卧着慢慢地缩起身子,痛苦地抱头而泣。没有一点声音,却分明有泪湿了脸庞。少歇,就听他苦苦哀求道:“别杀我,求你们放过我,别再追我。”
“别伤到他。”君和不愿再激怒他,主动退出了屋子。
大家谁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一直到其中一个家丁递上一块汗巾。他似惊讶,犹疑,又带些许感激。他低低地跪趴下,磕头一般,脸几乎贴着地,颤抖着整个身子:“求你别杀我。他们……他们要吃人!”未料想依然是这样的哀求。家丁想去扶,不料他一个翻身就躲到角落,防备起来。随后他依然不容别人靠近,一臂抱着这温热的汗巾,呆滞着双目,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一任蓬乱的头发盖住了他的脸,任那又臭又湿的衣服紧贴着身子,蜷缩在屋子的一角,瑟瑟发抖。
众汉子列队于门前,听着风助雨势,默然无声。
“这鬼天气!”不知道站了多久,才有人出声。
“他是疯了吗?”有个胆大的声音问。
君和不敢贸然作答:“许是一路奔波,惊吓过度……”更多的,他也不敢揣测下去了。数日前与他喝酒的情状还在眼前,遭逢那么大的家庭变故他都尚且理智,怎么去了趟南岸,居然成了这样?
“他的右胳膊哪儿去了……”这个恐怖的问题着实没有人敢猜测。
“秦大少如果找我,就说血鬼堂有事把我唤去了。我过些天再来看他。”谢君和胡乱找个理由搪塞过去,他实在不忍心再旁观下去了。
当谢君和再遇见秦石时,已是数日后。此时,齐恒断了一臂变成疯子的消息已经传遍整个江湖,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笑柄。江湖对于落难者不乏同情,更不缺奚落。当然除了奚落,更有好事者的无端猜测。有人说楚涛因妒生恨,痛下杀手,有人说齐恒无德,活该被教训,也有人怪冷凤仪红颜祸水,总之齐楚两家的恩恩怨怨刚刚平息,又沉渣泛泽,搅出一阵动荡。
正送几个传递消息的血鬼出门,穿过花园,正遇上脸色略显憔悴的秦石。正欲避之,不料对面已问话道:“谢爷大忙人,真难找!”
躲不得就只好迎上去:“齐大少好些了吗?”
秦石指了指远处,子君正挽着齐恒的左胳膊,走过花径。换了装束经了打理后的他终于略显清爽了些许,然而,一旦触及他的目光,却只见空洞涣散。他的那条伤腿自上上回棚屋里见面就一直跛着,行路有些艰难,若不是子君一路牵着,就好像随时会摔倒。空荡荡的袖管终究是空着了。
君和有些不敢看。
“时好时坏。”秦石说,“他只记得去过南岸,一提起就害怕得发抖。究竟是怎么受的伤,怎么回来的,怎么出现在望江台的,什么都不记得了。他不愿见齐家任何人,除了他的妹妹子君。”
“许是需要时间。”
“有些事却不是靠时间能解决。”秦石格外沉重地叹息一声,随后便定定地注视着他,仿佛生怕他再逃了似的,“你只看到他没了一条胳膊,不知道他一身的武功修为,全毁了。不知是谁下的狠手,只知是一种奇诡的功夫,将他体内重要的习武筋脉尽皆重创——从今以后就别说习武了,就连干活都是困难。医师说,这条命是侥幸捡回来的。”
四五二 归乎不归(二)()
君和震惊:“何人会对一落难之人下此毒手?”
秦石轻笑:“血鬼们没有告诉你街上的传言?”
君和知其所指,避开道:“那是谣传,我只想知道实情。”
“另外,你知道他身上一道道瘀紫的伤痕来自何处?那是被一脚脚踢出来的。放眼江湖只有逐羽飞步才有这般劲道!南岸,还有谁有此内力?还有谁对他有此深仇大恨?”秦石径直反问他,“君和,这还用问吗?遍布南岸的追杀令是何人所为,便是谁出此狠手。”
“你开什么玩笑!”谢君和明显是怒了。
秦石更回以少有的怨怒:“我听说是你把齐恒送去南岸……我不知道那个人究竟意图何为,然而此事他绝脱不了干系!哪怕出于私交,我也很难帮他。至于北岸人的态度,以他近日所为,足以要他灰飞烟灭!”
君和不作声,因为他此刻没有实证,理屈词穷。
秦石长叹一声:“为了冷凤仪,他唆使沈雁飞,令齐家家破人亡,又唆使你,毁了齐恒——废其武功又不伤他性命,任其在人间忍受屈辱——你觉得这样的故事有多少人会津津乐道?此中皆是有实证:那伤痕,那江湖追杀令,以及传言中冷凤仪出没于南岸,还有他和沈雁飞的牵扯……所有的嫌疑都指向他。”
“不可能!”君和大声抗议。然而他突然意识到,有此一念的绝非秦石一人,他无法对抗整个北岸的声音。事实如何只有齐恒才知道真相,然而当他望向齐恒,只见到他麻木呆滞的眼神,还有似笑非笑的痴呆模样。
秦石更进逼一步道:“照此,只怕非但长河会盟从此瓦解,南岸楚家,将成整个江湖的众矢之的!要不了几天,楚家积累数十年的清誉,将败于楚涛。他的下场,我只能说……至少因有你我,齐爷留了个全尸……”
君和抬手示意他可就此打住了。更难听的话已不必秦石再说下去。来自南岸的战火已然波及了望江台。摆在面前的困局他这些天早已思量清楚。“所以秦大少是打算隔岸观火?还是趁火打劫?”
“这取决于你。”
抬眼,发现秦石正犀利地注视着他。他知道,有些话是到了不得不说的地步了:“回我的铁阁子里说吧,秦大少,倘若你想听。”
“我想听南岸第一剑客的高见,不是血鬼堂堂主的鬼话!”
“我也想听听望江台名士高见,不是秦家长公子的意思。”
二人相视而笑。
于是在那幽暗的铁阁子里,开诚布公,推心置腹。
谢君和冷静分析道:“说实话,秦大少,南岸有实力的绝非楚涛一人。当此急须两岸合作的生死关头,楚涛如因私怨而有此为,无疑在助敌气焰。这家伙是只狐狸,绝不会这么轻易地坑害自己。倘若我是楚涛,我若有杀齐恒之心,只会让他在无人处从此销声匿迹,不会留那么多话柄,故意惹天下人非议。而最有可能布下此局坑害他的,是白衣圣使。编造传闻,妖言惑众,煽动仇恨,这是白衣圣使最拿手的把戏。”
“设局之人,心思缜密,阴险恶毒,自不用你说。”秦石冷笑一声,“我只想知道,楚涛先是与沈雁飞唱着双簧,把齐家折腾个底朝天,又让你越过长河,闹出那么大动静,究竟为何?”
“我只知齐家的事非他所愿。”君和斜看秦石一眼,猜想他应是不会相信,又继续说道,“他关心的事只有一件:剑指江韶云!这是我被他扔过长河的原因——以他一人之力,收拾不了白衣圣使。但是北岸人不会管他的闲事。连日日称兄道弟的齐家都能坐看着被灭,多一个楚涛又何妨?这是你父亲的心态。”
秦石嗤之以鼻:“你在北岸又能替他做什么?”
“多一分力气,总好过他一人求死。”君和哼然作答,“秦啸不会出人,不过活路我总能找得到……”他的眼中透着冰冷的幽光,含着只属于杀手的精准。
“怎么可能?”秦石只觉得他在讲一个天大的笑话,“莫非你想让血鬼违抗父亲的命令听命于你?血鬼堂的规矩,从来不准跨过长河!”
“那要看谁是血鬼堂堂主。”君和将血玉放在桌面上道,“秦大少,上不上贼船由你——此时把我交给秦爷发落,他一定会记你一功,这也是秦家未来的继承人职责所在。但是你若不吭气儿,将来秦爷怪罪,第一个将问责于你。”
“别小看我。”秦石抗议,“我早说过需要帮忙随时找我。出卖朋友的事我绝不会做的!”
君和暂时转开话题道:“事实上,我不知道他全部的计划,我只知道,他希望黑石崖烽火燃起之时,长河之上,能有一力,助他抗敌。我猜想,这一力,应是能切断黑石崖与烽火岭之间的联系,彻底斩断白衣圣使归路。同时,也能阻断白衣圣使由水路向黑石崖的猛扑。”
秦石似乎明白了,又更加疑惑道:“他又怎知白衣圣使会为他楚涛倾巢而出?”
谢君和脸色骤然一沉:“先是唐耀,再是齐家,他应是早已做了准备——江韶云不会容他——只要他在,白衣圣使想要走出烽火岭染指南岸便是痴人说梦——数日之前我就听到过消息,黑石崖附近,已有白衣圣使集结。”
“看来,情势已剑拔弩张。既然如此紧要关头,他让齐恒去南岸做什么?”秦石依然不解。不但秦石不明白,就连谢君和也不明白,这仿佛成了个无解的谜团,非当事之人莫能言说。
“我无话可说,但,我信他。”谢君和肃然道。既然楚涛愿意为白衣圣使赌上性命,那么他也一样。
“我也信他。算我一份,也算上齐恒的那一份,一并还给江韶云!”秦石狡黠地扬眉:“父亲不会派船相助,没有父亲的令,北岸不会有一艘船出港。不过,依照以前的办法,要达到目的并不难。你若早说,何必趟进这血鬼堂的浑水里?”
岂料君和更加狡黠地漾起一脸杀气:“血鬼堂有何不好?有酒有肉有兄弟。若是一直住下去,也是极为自在的。”
秦石呆了呆:“真把他们当作兄弟?你还真想用血鬼来做自己的事?我以为你不过是要套我的话,故意这么激我!”
君和一脸傲气:“我曾经就是他们。只有我知道他们真正想要的。”
秦石回味着这话的意思,忽然懂了些什么:“船上的事,血鬼未必相熟。我有一班心腹,舟船车马无所不能。可交给你放心使唤。”秦石仗义道,“虽然,你不留秦家实在可惜,不过,是非善恶终有道,秦家应该有自己该走的路。大事若成,替我向楚掌门问候。”
立刀为证,击掌为誓,举杯相敬,大事可期。
“另有一事相求。”君和突然说道,“就在这两日,我需要一艘渔船。”
秦石并不讶异,似乎一切都已装在他的心间,只道:“已随时备着,你可以执血鬼堂血玉,去飞叶渡寻找夏伯。他已等候多日。”
君和拱手抱拳,深深一敬。
黑风岭下,雪海正赤着脚与孩子们踏着水花。飞步踏浪的轻功,也不知何时就已学得灵巧。孩子们光着膀子,一边讶异地欣赏着她灵动的身姿,一边在水里泥鳅似的游着。夏日的阳光闪过晶莹的水花,折射出五彩的光华,笼在孩子们身上,也笼住了雪海的笑颜。
远远地,两匹马如箭一般直穿原野,在武馆门前停了下来。
“三少!”豆子大声地喊。
然而雪海仿佛没有看见也没有听见,兀自向豆子拍打起水花。哗啦啦啦,水溅了豆子一头一脸。哈哈!伙伴们笑得热切,于是豆子也不管那三少不三少的,径直向仙女姐姐甩出一层又一层涌浪来。晶亮的水幕里,笑语一浪盖过一浪。
三少居然也没理会雪海,径直进了武馆,与武师们商议了片刻,而后便向武师家眷们的住处走访去了。程云鹤牵着马,马背上驮着各种生活资用。
雪海的心不知怎的居然生出些许黯然——大个子有许多天没和她说上话了,比起前日的殷勤,猝然而至的视而不见更让人黯然神伤。一定是发生了些事。但问起嫣红最近的江湖传闻,嫣红只说一切如常。
但她知道一定发生了些什么——她能读懂身边武师们异样的眼神,也能读懂程云鹤沙非等人突然的闪避,还有包括嫣红在内的每个人在她背后的窃窃私语。就仿佛一夜之间,所有的温情都退回到了原点,冻上了一层冰霜。一定又有她不知道的大事。
直到豆子偷偷告诉她,三少心情很差,是因为齐大少的缘故——大家都说齐大少回来了,但是疯了。
“疯了?”她心里一疼,上次见过的时候不好好的吗?难怪呢,她懂得天乔的悲伤,于是就想:让时间快点儿把这一页翻过吧!
可是事情岂会仅止于此?
四五三 归乎不归(三)()
这一日的黄昏,谢君和突然出现在她的小院里,依然是一袭黑袍,却多了些许不属于他的华丽。“回家吧,雪海,就现在,与嫣红一起。”
雪海当即愣在了原地。生硬的话语,生疏的样子,除了他腰间那柄让所有人望而生畏的剑,还有那浓得化不开的血气,哪里还找得见她的“君和大哥”?她仿佛面对的是一个从未谋面的剑客,浑身透着危险的气息。原本所有的朝思夜想,突然化作一阵可怕的颤栗。
“雪海?”嫣红把手搭在她的肩膀。
然而她仿佛被自己定住了似的,既不懂如何挪动步子,也不知如何张口说话。
君和似懂非懂,只好乱猜:“倘若你希望与齐天乔告别,我便在此等你,随后便直奔渡口。”
她似乎想答应,却竟摇头。不知为何,心绪如乱麻,解不开,挣不断。
但是更乱的场景立刻呈现在眼前:忽闻院外暴然一吼,齐天乔拔剑就朝谢君和的背影刺过去。她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高拔的长影已与瘦削的黑影剑光交错,你来我往,缠斗不休。
“天乔!冷静些!”程云鹤稍后才赶过来,素来沉静的他急得大喊起来。但是他并未出手阻止。因为他看到谢君和只是一路后退一路格挡而已——什么时候,这个出了名的暴脾气居然也会忍耐了!
当然,雪海也看到了。她看到的是齐天乔怒得发红的双眼和愤然扭曲的面目,还有疯狂地砍杀——他的剑招是乱的,步子也是乱的,照理,君和很容易找出破绽赢得先机,但是他却从容地被步步逼退到了墙角,依然不出招。
最终,铿然的巨响之下,彼此的利剑交叉在了二人的胸前脖下,再不能挪动半分。
“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们能不能好好说?”雪海着急起来。
天乔恨然注视着君和,却奈何不得他,终于将自己用惯手的剑狠狠摔在地上。随即背过身去,意图离开,然而程云鹤居然挡在院门口,不容他走。“天乔,别犯孩子脾气!”
话音落,这个大高个儿居然攥紧了拳头淌下泪来。他怕雪海瞧见,故意撇过头去,可是眼角的泪光却深深落在雪海的心间。
君和收剑开口道:“倘若是因为齐恒的事,我只能说,我会尽力追查。倘若是因为雪海,那么对不起,她必须走——以你和秦大少之力,已无法保证她的安全。我来的路上,尽是夜枭踪迹。林立果和李洛不同,他是个生意人,秦爷不愿意买的消息,他随时可以转卖给其他人。”
“你带她走便是了,何必同我解释!”他一把推开云鹤,飞跑了出去。
君和于是转向雪海,却不料迎面“嗖嗖嗖”几颗石子抛掷过来,君和应付不及,格挡的手背上立时挫开几道血痕。他更没料到的是雪海居然会冲着自己大光其火:“究竟怎么回事!你做了什么!为什么前些日子你不出现,一旦出现就只有回家两字!我是个包袱吗?说带走就带走?”
君和怔了片刻,什么也没解释,只回她四个字:“半个时辰。”
雪海也一声不响追了出去。嫣红看不下去,径直指着君和的鼻子骂道:“你这家伙,说几句好听的会死人吗?”
君和只剩下了和嫣红抬杠的力气,反唇相讥道:“告诉她什么?告诉她齐恒疯了还残了?告诉她全天下都把她哥当杀人凶手?告诉她现在到处都是杀手想要她的命?你伶牙俐齿有本事,你去说!”确实,已经没有比回家更温暖的字眼。而他除非万不得已,绝不愿把那些可怕的消息带给雪海。
嫣红回瞪他一眼,也追出去了。
院子里只留了程云鹤,如果程云鹤再恶语相向,谢君和准定会以为自己也疯了的。正打算拔剑再过个几招,就听他说:“谢大侠若是不介意,喝杯酒再走?”
“不了,怕耽搁事。”君和直言。如此局面,哪里还有心情喝酒?
他突然想起什么,反问云鹤:“你还信那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