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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长河惊涛-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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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觥筹交错,莺歌燕舞是一景,棋盘骰盅,市井吆喝又是一景。在雅和俗的交汇里,形形*的人不论身份贵贱都混杂在一起。若有一双慧眼,一不小心就会发现隐藏在其中的绝顶高手。

    甚至来自北岸的游侠,也不忘在凝香阁驻足,闻一闻南岸最负盛名的酒香,听一听南岸最令人心驰神往的江湖传说。

    闹闹腾腾里,忽有位摇着纸扇佩着长刀的公子携一仆从打马过街,径直入了凝香阁。一身绫罗绸缎的打扮在平民堆里甚是扎眼。仿佛吹进一股清风,带进一片明朗的、天空一样的蓝。镶着珍珠翠玉的冠带夺目地闪亮。

    通透的声音霎时击倒一切喧哗:“店家,两壶热酒。”他选了个店堂中央的位置,解刀落座。

    那仆从与他相仿的年龄,只是个子稍矮,模样也与公子一般清秀白皙。他警惕地环视四周,才在一旁坐下。

    店家立刻殷情地从柜台后迎出来,又擦桌子又上茶,绕口令似的介绍起小店的特色来。

    公子倒是很耐烦,半笑着听完絮叨才答:“素闻凝香阁酒味醇厚,英雄乐而忘返。取你们这儿最好的酒来。”

    店家心领神会,堆着笑脸攥紧桌底下暗塞过来的两锭银子:“少坐,少坐。”

    二人不交谈,不喝茶,默坐无声。但是每个角落的声音尽收耳底。

    众人窃窃私语,只有店门旁倚着扶栏的布衣酒客始终不动声色,把别人的嬉笑怒骂当作空气。任店堂里丝竹管弦嘈杂着,人来人往喧哗着,甚至天崩地裂闹腾着,他都只有一个姿势:翘着二郎腿,枕着古铜色的剑鞘,任颓废散乱的鬓发垂在额前半遮着脸,半醉不醉抱着酒坛自斟自饮,空洞无神的目光投影着街面上的过客,仿佛隔绝在另外的空间。一身肃杀的黑布衣,枯瘦如刀削的身材,着实渗着寒气。

    无处不在的白鸽居然落在窗棂,咕咕,咕咕地凑着热闹。那酒客的眼中忽然闪过一道杀气腾腾的光芒,立刻又黯然下去,面如死灰。

    仆从与长刀公子交换了个眼神,便往那角落里凑。

    就听店家老远地拖长了声音疾步而来:“酒——来——了——”恰如其分地把二人挡在了桌前,嬉皮笑脸把酒盘推在二人跟前:“公子,但凡饮过此酒,此生不忘凝香阁。”

    长刀公子尴尬一笑坐回原处,余光却瞥见那酒客抬眼向自己凛然一笑,笑得让人倒吸一口冷气,便悠然扛起长剑欲向外去;既不结帐,也没人向他催讨酒钱。

    店家不及吁出一口气,就听长刀公子笑道:“谢兄,何必急着走?”

    汉子停步冷哼一声:“不屑与小人为伍。”

    那仆从反唇相讥:“可惜楚掌门亦不曾高看谢兄。不然,这漫天白鸽,英雄云集,怎偏不入凝香阁?”

    汉子似被戳到了痛处,凛然一颤身,摇了摇头。正当长刀公子靠近,他竟唰地把剑抽出一截,横在公子的脖子前:“数到十之前滚出这家店,不然,就用你腰上的刀说话。”

    杯盘齐刷刷应声落地,酒客立时惊退了半屋,另半屋也主动退到了墙角旁观。

    汉子数数的当口,公子先是惊退一步,随即淡笑着从容道:“谢兄,家父正花重金四处寻你呢,他对你的才干甚是惦念。”

    汉子干笑几声:“那重金是用来悬赏我的人头吧?”

    公子摇头叹息,摆出推心置腹之态:“误会。秦某只是为谢兄叫屈。”

    “三,四……”汉子依然是不屑而犀利的神情。

    “谢兄为南岸奔波十年,到头来身边连个一起喝酒说话的人都没有。”

    “五!”

    “此刻只怕谢兄有心,楚家无情。”

    汉子讪讪地笑:“十年不见,有两下子。那满纸奉承之言,竟是出自你之手?”

    “我只是代家父留信,替家父说了他想说的话罢了。谢兄气量广大,只是楚掌门的作为实在不厚道。”

    信是当众送到他手里的,逐羽剑派的门徒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事。众人的厉声质问下,他不反抗,也不解释,只用一脸人见人厌的痞笑作答。不待掌门回来处置这事,他已经悄悄背上行囊,离开了逐羽剑派。因为他知道在南岸江湖,没有什么比“他是北岸人”更恶毒的指责。疑似逐羽剑派的文书流转在各派间,大意是要驱逐他。但那文书既没有经过掌门的签署,也没有被掌门否决。

    “谢兄,望江台随时恭候。”公子自以为得计,高声地笑。然而未笑过三声,那张脸已僵直。

    汉子眼中杀人的寒光闪过,从腰间抽出一截剑刃,绷直的嘴角微微抽动。他晃了晃杯中酒,乌亮的剑刃闪烁着凛冽的光泽,夹杂着酒杯里同样清冷的寒光,让盛酒的白玉杯颤抖不止。

    “捎句话给你爹。”刀光在掌心中一闪,左手掌中便破了个深深的口子,艳红的血顺着伤痕流淌成一条血线,滴落杯中,又缓缓散开,如一场妖娆的舞蹈。

    他眼露凶光,带着几分过于嚣张的恶毒:“长河流淌一日,这血就沸腾一日,心底的火就燃烧一日。”

    公子凝视着这半杯艳红良久,慨叹:“谢兄一如当年锋利。”

    “是他教我的:欠得越久,还得越多。”从他充满杀意的双眸中折射出阴郁的光。

    微倾的杯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半杯血酒缓缓洒落;渗入土中,仿佛多年的恩仇都随着这杯酒而凝结入南岸的土壤。

    环视四周,轻一抬眉:“你们都记住了这张脸:这是北岸秦家长公子秦石。楚掌门说过,但凡北岸来客,皆不可怠慢。他若要住店,最好通报楚掌门,以免让人说咱不讲礼数。”话音落,他便一卷长剑往大街上去了。熙熙攘攘的人群霎时淹没了他的诡异身影。

    留下秦石,孤孤单单应对四周充满敌意的目光。

    “果真是秦家大公子?”店家哆嗦一下,立时把刚才两锭银子塞回那仆从手中。

    “怎么,北岸人来喝杯酒都不欢迎么?”

    “喝酒欢迎,若要打探消息,您还是直接去找楚掌门吧!小店可容不下您那么尊贵的客人。”

    秦石哈哈大笑:“我若找得着楚掌门,也不来贵店打探他的消息了。”

    座中客突然插话:“凭本事找去!看见那些鸽子没?白鸽起处,英雄衔命征四方。这是南岸的规矩,找到鸽子,自然就找到他了!”

    秦石停了好一会儿才干笑道:“那些白鸽么?真能调动天下英雄?倒没人打下一只来熬汤喝?我还听说,逐羽剑派的人好端端地就被杀了,掌门也不闻不问,盛名之下其实难副!”

    “公子在说笑话吧!”角落里另一满脸横肉的汉子跳将出来,“看在楚掌门的面子上,量公子是客,动起手来实在不雅。您最好收回狂言,趁早离开此地。”

    四围好些个汉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又有一个说书人模样的摇着纸扇笑了笑:“北岸人,少讲风凉话。有本事,找到楚掌门,和他比试比试。”

    众人顿时哄笑成一团。

    秦石自然觉得无趣,四顾,不知道有多少双能杀死人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他,就好像一群饿狼盯着即将到手的猎物。“我们……上别处喝酒去……”他向身旁的随从打了个招呼,便在一片嘘声里退了出去。

    不多时,先前离开的黑衣汉子又绕了回来,坐回了原先的座上,小二见了他,主动端上刚温好的酒。他依然翘着二郎腿,百无聊赖地望着窗外来来往往的客。恼人的鸽子在他头顶咕咕盘桓。

    一抬手,不知哪儿来的石子从他手里飞弹出去,正中对面屋檐,群鸽惊起,猛然振翅,落荒而逃,只留下一街白羽打着旋飞扬。众人鄙夷又惊恐的目光里,低沉的声音闷笑一声:“打下只鸽子熬汤喝?不错的主意。”

    没人敢吭声反驳,适才嚷嚷着要秦石收回狂言的人也不过干瞪着眼盯着他看。店家生怕又出什么是非,摆着手示意酒客们别去理会这疯汉。

    说书人若有所思地望了一眼汉子,摇头不止。然而立刻有人推推搡搡地把他拉到正中,问了起来:“话说,到底是哪个活腻了的杀了锦衣客?”众人围着那说书人,继续七嘴八舌。从天南扯到地北,也不知何时跑了题。

    再无人理会这汉子,他便在沉默中自斟自饮,直到红日西斜,他才用那油黑的布裹起自己的长剑,背上身,随后破天荒地招来店小二,塞给他几块碎银:“这个月的酒钱,清账。”

    店小二捧着那几块碎银,如同捧着稀世珍宝般愣了半日。左摇右晃的影子一眨眼就穿过早已冷清的街道,不见了踪影。

    黄昏时分,在不绝于耳的鸽哨声中,秦大少回到馆驿,一只灰色的鸽子落足于他的窗前,咕咕然叫得急切。

    他一抬手,那鸽子便乖巧地跃上手臂。亲昵地捋了捋油亮温暖的毛,拂去风尘。

    望一眼窗前西沉的落日,正向长河流淌的源头缓缓坠去。

    提笔留书:“白鸽起处,英雄衔命尽节。南岸盟首实非虚名。虽未见楚涛,心犹凛然,宜当早图之。”

    待书干,塞信入漆管,恋恋不舍地抚了抚灰鸽,扬手向长空。

    灰色的身影冲天而去,好似在夜幕中一击而迸发的电光火石,幽幽暗暗的光在过于浓重的*味里闪烁。

    南岸,只待一颗火种,便足以燃起整个天空的炽烈。

三 长夜未央(上)() 
长河西端,烽火岭。

    河床在这里收窄为一束,水势汹涌,暗礁迭出。

    白日观之,峰峦叠嶂,如直指云霄的剑丛;沟壑纵横,好似被天斧劈开一般。崖壁或深不见底,或如将倾覆。天空或雾蒙蒙一片,或只剩一线。夜行此道,鬼哭狼嚎扰心扰神,让人毛骨悚然。

    这道穿行山谷间的长河日夜哗哗作响,水声如雷,山谷的回音将其叠奏为恶魔之歌,更添几分可怖。传说中,这声音能勾走人的魂魄。许多人深信不疑:不然,为何如此之多的好汉走进了烽火岭的烟瘴中就再也没有出来?不然,为何每逢夕阳西下,这段河水便折射出如血一样红的色彩?

    烽火岭间流淌着的每一滴水里,都凝结着一段腥风血雨的往事。

    南北两岸江湖的宿怨纠结在这里,使之成为交锋最为惨烈的所在——

    这里既不属于南岸,也不归于北岸。数百年来的对战中,天越门、排云阁两派做着墙头草的勾当,趁机积蓄自己的势力,仗着地势紧锁咽喉要道排云峡,做着占山为王的勾当,号称烽火岭二虎,连官兵都敬而远之。烽火岭在他们的统辖之下外不能进内不能出,成为江湖人的死地。

    此刻夜色如胶漆,一队人马火龙般穿行在烽火岭以东的原野。地平线上凹凸起伏的山麓魅影般变化万千。

    一位二十五六岁年纪的公子驾马飞奔在前。发髻在头顶扎成一束,风吹得他浅紫色的帽带乱舞,白色的鹤氅在他身后飞扬,紫色缎制的长袍配黑色玉带与黑色马靴显其身份不凡。月光下,精细又不失阳刚的线条勾勒出一张温柔似水的脸,眉似远山黛色,月牙般细长的眼睛闪着惹人迷醉的光,评之多情也不过分。嘴角的笑意在清淡中带着一种观八方而自不动的沉着。连挥舞马鞭的姿态都透着优雅。腰间龙冥剑的耀眼光泽穿透黑夜,指引着身后的马队。

    正是楚涛,南岸逐羽剑派年轻的掌门,正亲自为众属开道——他们要押送一批货物穿过烽火岭,到达烽火岭背后的段家寨。至少名义上的任务如此。

    周遭宁静得让人心里发怵。冬日严寒,连虫鸣都没有。四周的山脊突然隆起,好似大地在这里翻了个身。他们走到了一片狭长谷地中。猛听得一声尖利的马嘶,楚涛勒马止步。剑鞘微微有些湿润。

    没来由的雾气蒙蒙胧胧地从左边的草坡上向这里蔓延。刚才的一片清朗顷刻间迷茫起来。马也焦躁,“哼哼”地呼着粗气。一股力量正在山脊背后蠢蠢欲动。

    “少主,不祥之地……”四十开外年纪的管家汪鸿凑向他的耳边。

    他抬手示意安静。众属鸦雀无声。

    一只白鸽穿过深沉的夜幕,稳稳落在主人的肩头。

    楚涛迅速取下漆管,展开字条,眉间绽开微微一笑:“太晚了。备战!”

    众人大惊,忙不迭列好了方队。

    只听风声滚滚,从草坡的背面涌向这里。除此,只看得见草叶风中摇摆的姿态,好似长河的浪花一波接一波。但火把光照不远,谁都看不见草坡背后究竟有什么。

    “缓行,往南面林子里撤。提防四周。”

    侧耳,可闻风刮过各种兵器锋刃的铿铿声,战马焦躁的鼻息声,还有弓弦紧绷的吱嘎声。

    “三面合围?唐耀好气魄!”

    话音落,一道光呼啸着从草坡之上射来。

    “少主小心!”部下这一声喝还没到达他的耳边,他已经策马躲闪。点火的箭正从他喉咙旁掠过,扎进了草堆,燃起一堆火。惊马举蹄而鸣,几乎要将他掀翻。

    这只是一段序曲,紧接着漫山的静寂被粗暴的马蹄踏碎。不知从哪来的马队分成两股从两旁的山坡上倾泻而下,把他们牢牢裹在谷地中央。兵器映着幽幽的月光透出冰一样的寒。

    “楚涛!老子正在这儿等着你!”

    喊话的声音如此熟悉,楚涛的嘴角重又浮现淡然的笑:“排云阁罗昂也来凑热闹了。”

    二十个久经沙场的猛士已然剑拔弩张,但偷袭者黑漆漆好似幽灵至少百余人,重甲在身,势如闪电般从高坡上压下来。下属们正向楚涛收拢,楚涛却纵马出列:“汪叔,带人保护好货物往林子里去,我断后。”马鞭一指,属下摆成一道密不透风的防线,整齐而迅捷地撤退。

    楚涛站在狭长的谷地中央,树林前,返身面向潮水般涌来的敌人,横剑立马,一动不动,冷冷的笑从一开始就坚守在他脸上。

    眨眼敌人的队伍就如一柄尖刀直刺过来。那双清亮的眼睛里突然掠过一丝杀意,龙冥剑喷薄着银光冲破剑鞘的束缚,他扬鞭策马朝着那尖刀的刀刃而去。

    逐羽剑法透着一股不可征服的威慑力,在剑术上他从来没遇到过对手,哪怕是在群战中。因为他仿佛天生就知道如何让敌人感到毛骨悚然。剑光到处必见血,敌人刚到他的跟前就成片地被他撂倒。

    楚涛一人扼住了山谷的咽喉,敌人的马队堵在山谷中自相践踏起来。

    但是对方的人更多也更凶悍。

    从侧翼追击往密林的敌人越来越多,密林里的肉搏战分外惨烈。

    冷森森血淋淋是刀丛映着月光和血光,铿锵作响是武器铠甲的撞击,汪鸿率着部众死力抵抗,拉锯苦战,渐渐地他们和楚涛之间的距离一尺一尺地被拉开。

    楚涛终于望见了队伍的最后:排云阁掌门罗昂正以手中长戟指挥着部下冲杀。

    良机!

    他高声喊话:“请罗掌门赐教!”说话间就飞马杀到了罗昂的面前。

    罗昂如梦初醒般惊觉,惶恐得声音也变得尖刻:“拦住他!拦住他!”

    然而还有什么能够挡住这阳光一样的锋芒?

    楚涛的剑锋直逼罗昂要害,招招紧贴其身。惊得罗昂左躲右闪,步步后撤,徒有招架之力。三两招下来,心知硬拼不过,找了个空档迅速撤下,一挥手,持长枪的喽罗们立刻顶上,重重布防,围成铁桶,一时之间楚涛前进不得,又无路可退,牢牢锁死在阵中。

    然而楚涛却气定神闲地收剑立马,竟无人敢上前。

    “拿下!”罗昂空自叫嚣,楚涛放声大笑:“莫非怕楚某不成?”

    罗昂咬牙切齿:“臭小子,有种就闯闯我这铁桶阵!”

    “可别是饭桶阵!”楚涛戏耍一般抬手作势。

    不曾出剑,罗昂的人已退出十数步。

    “谢了!”楚涛扬鞭,猛虎般纵身扑向罗昂的位置。

    火光映着罗昂煞白的脸,失了生命一般的僵硬。

    忽有冷箭射来,楚涛立刻举剑格挡,只觉得右手虎口重重地被震了一下。幸好这支箭是从正面而来,他的反应也快了一步,而龙冥剑也确实是柄好剑,不然他的右眼定然难逃劫数。

    紧接着同一方向的人堆里又窜出一箭,向着他的心口。格挡之际,背后的敌人趁势逼来。他立刻调转方向,挥剑扫倒。

    这时眼角余光瞥到第三支冷箭。俯身下马,箭恰掠过头顶。他脚勾马镫旋身而起,举剑压下密布的长枪。

    竟有一人趁机挥刀伤马,楚涛避之不及,翻身跳下马背,不待他防御,大刀已经向他的肩膀而来。寒光逼到自己眼前的瞬间,他的剑掠过了对手的咽喉。

    目光搜索四周,隐隐看到远处的一棵树下,战马上有个瘦小的黑影正张弓搭弦。

    他被三发冷箭羞辱得直冒火,再找汪鸿,大队人马已经退出了视线之外。罗昂正嚣叫不止,早就图谋好了要在这里取他性命。“无耻之徒!”楚涛愤然骂了一声,龙冥剑杀气陡然升腾,狂舞中溅出一片血光。

    与此同时草坡高处一声惊呼,弓弦紧缩,震颤。敌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后方,好似有一双看不见的手在指引。

    黑夜中远方突然亮起几团亮闪闪的火光,一匹飞驰的骏马从山坡上俯冲下来,丝毫没理会那失却准星的箭。蒙面人手握一杆银亮的长枪,风卷残云般扫荡而过,搠倒了一大片,凡是挂着枪尖的没有一个不倒,竟把人多势众的对手吓懵了。

    顿时敌人完全乱了起来。看那长枪的威力丝毫不输龙冥剑。罗昂往前与他交战才四五个回合,就立刻招呼众人调转马头远去。

    来势汹汹的敌人退如潮水,一会儿就退到了坡后。

    直到楚涛与部下们会合,剑客们的心才稍稍安定。

    “少主,追是不追?”汪鸿疑道。

    “何必飞蛾扑火?速速整装,此地不宜久留。”

    “可是……”他想说,既然有人施以援手,何不斩草除根?顺着楚涛的目光向远方眺望,他才领会,远处骤起的火光仍然停留在远处,施以援手的只有那蒙面侠客一人。

    不待回过神,就听一声脆响——龙冥剑当啷落地,楚涛皱了皱眉,嘴角抽搐了一下,左手以丝帕按住右膀染上的一大片殷红,那红色依然在指缝间汩汩渗出,丝帕不一会儿就被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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