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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长河惊涛-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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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雪海眉头一皱,不说就是不说。

    “不愿说便不说吧。反正谁都猜得到。”赵海骏嘿嘿一笑,立刻勾起了雪海的紧张,“楚涛的消息,谢君和已经到了,让你早做准备,可是如此?”

    太明显的伎俩,谁都能看破,雪海瞒不住。

    赵海骏嚣张地把那鸽子往远处一掷,任猎犬三口两口将它吞噬。血的残迹里,他面无表情地冷哼道:“你哥除了会漫天飞鸽子,就不会别的招了?”

    雪海正怨恨着,忽听此言,开口便直接骂起来:“大丈夫志在四方,你这成天只管打几只鸽子的精力,不能用在沙场征战上么?”

    赵海骏半点不怒,反而朗声大笑:“你可别让我真看上你!不然我可不放你回南岸了!”

    “厚颜无耻!”

    是够厚颜的。雪海只恨自己躲不开他烈火般的注视。

    一声唿哨,一匹年轻健壮的青马扬着四蹄兴冲冲而来。赵海骏带着一脸的炫耀道:“怎样,带你四处逛逛?”

    雪海回了他一个白眼,径直拽过缰绳,一翻身熟练地跃上了马背:“借你的马散散心!”没等到赵海骏答应,兀自拍打起她的坐骑来。在赵海骏目瞪口呆地注视下,她轻轻一抚马鬣,俯身如同在它耳边说了什么,随即紧了紧缰绳,那马居然乖乖地撒开蹄子跑起来。猎猎风中,鹅黄的猎装如翻飞的蝴蝶,跳动在广袤的天地之间。马背上的雪海,散着长发,红颜如玉,带着天生的洒脱、青涩的豪情。

    众人尽皆看呆了:“猎王,这……行么?”

    赵海骏炽热的目光追随了她半天,答声也迟缓了许久:“此马温驯,自是无碍——到底是楚涛的妹妹!”

    “可这丫头若是跑了……”

    赵海骏脸色一沉,目光横扫过说话人的脸,立刻,所有议论都停顿下来。

    “猎王!猎王!”惊呼声从南门的岗哨处匆匆传递而来。

    “何事惊慌?”

    一张烫金名帖从侍卫手中递过来。见到名帖上的字迹,赵海骏便一绷嘴角,手上的力气一沉,名帖被揉成了团:“终于来了!”侍卫又上前,俯在他耳旁低语了几句。只见赵海骏先前轻松说笑的神情已全然收敛,换上了一张似怒非怒的铁脸:“不给点警告,就得寸进尺了吗?”

    大手一挥,先前跟在他身后的三五近侍一同跟了去。营寨的辕门开启,又在他们身后悄然合拢,谁都没有惊动。

    当雪海乐颠颠地绕营寨奔驰了整整一周,回到起点时,才发现赵海骏已然不见了。留下的这匹马,真的单纯是让楚雪海解闷儿的?!楚雪海惊异万分。“猎王去哪儿了?”她逢人就问上一句,然而每一个人都商量好似的强调说不知道没见过。又是骗人的谎话,雪海当然懂。作为一个被囚者而言,这样的问题本就得不到期望中的回答。

    抬头,雪海望着瓦蓝的天空,飞鸟盘桓。一个单纯无比的念头跃入了脑海¬——倘有一日,她能随心所欲地纵马驰骋于北岸,必要飞步直往码头——归心早已似箭了。

    然而,当发现整整一天都没有见到赵海骏,雪海便不由自主地不安起来。时间久了,也不免胡乱猜疑着。发生了什么不寻常的事么?是否与她有关?抑或只是例行出巡而已,她大惊小怪了?

    营寨里佩着刀剑荷着弓弩的人越来越多,巡视者的脚步越发地沉重,哨楼等处更是兵器不离身地紧张。雪海刚走到哨楼下,就闻得利箭破空之声,吓得她一跳三尺高——那支箭正没在离她的脚尖半步远的沙土中。生硬的声音道:“猎王有令:近辕门者死,姑娘请回!”雪海虽被吓得不轻,却也只好乖乖回到帐子里。

    深夜,尚在梦中的雪海被帐子外喧哗鼓噪声骤然惊醒。

    定神侧耳,何止喧哗?还夹杂着响如擂鼓的士卒行进声——齐整的脚步一拨连着一拨地叩击而过,伴着各种兵器的争鸣之音,另有头目们赶鸭子似的催促交杂其间:“快快快!要命的就迈开了腿!”

    听声音逝去的方向,营寨里的人都向着南门集结。楚雪海忍不住躲在帐帘后偷窥:果不其然,南面的辕门下已是黑压压一大片。整肃的队伍外,此起彼伏的呼喊如浪涛席卷。只重复着一个字:“杀!”

    无月的黑夜被火的箭羽所照亮,被桐油与硫磺刺鼻的气味所点燃。似星天坠落人间,又似熔岩喷发。人们四处奔波,忙着救火。与此同时,“咚!咚!咚!”辕门正发出沉重的闷响,地面也随之战栗。突然“轰”的一声,紧随着“哗啦啦”的崩塌声,几人合抱大小的巨石凌空砸下,把围栏撕扯开了个缺口。撕心裂肺的惨叫、血浆迸流的殷红,还有潮水一样涌入的敌人和杀戮,混杂融合在了一起。

    击打声愈发沉重,辕门不住地震颤着、摇晃着。门里与门外仍然可怕地僵持着。一张张年轻的面孔,在刀光剑影的交织中逐渐淡去了色彩。

八十二 天涯共随(中)() 
雪海不由近前几步,总希望做些什么,能够帮上那些伤者。

    流矢冷不丁呼啸而来,未及反应,猛一只胳膊掠过她的眼前,黑袍一抖,笼住了箭,也阻住了她前行的路。黑袍瞬间把她卷回了帐子里。定睛一瞧,才发现居然是赵海骏把她深深裹进氅子里!雪海的讶异之中,他摇头叹息:“还真有你这样傻得连死都不知怕的?”

    雪海道:“那些人是谁?”

    赵海骏想了想,一笑而已:“你安心住,雪域,我说了算。”

    雪海愕然之余,心中突然泛起一朵忧伤。这赵海骏也不算是太坏的人。

    “呆在里面,别乱跑。”这吩咐里的暖意,似曾相识。但是没等楚雪海回味更久,赵海骏已长刀出鞘,奔向了外面的混乱之中。

    雪海隐隐觉察出这一混乱的夜晚正是因她而起——在这北岸,有多少人格外想取她性命呢?她不愿目睹这样的惨烈,然而江湖的漩涡,永远由不得人做主。

    记不得自己是如何入眠的,只知道醒来时,一切都消停了下来,赵海骏仍是一身黑衣,默默注视着她的容颜。冻结如石像的严肃:“你等的那个人——来了。”

    “啊?”雪海惊异万分,心中不知是喜是忧。那个人,必然是谢君和无疑。联想到昨夜的纷乱,更是有一种强烈的不安。“昨晚……莫非?”她小心翼翼地试探。

    赵海骏大笑:“他还不至于掀起那么大的风浪。有人在营地附近见过他罢了。昨晚的事,纯是我和雪域蛮族的些许旧怨。已经过去了。”

    “蛮族?”

    “没错,一些专门袭扰中土客商,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的蛮人。许是我坏了他们的生意,许是有人从中挑唆,专程来寻我麻烦——那把你带到北岸来的木叶很是不简单。单凭几句话,就已在北岸折腾出一阵腥风血雨了。我着实低估了他。目前北岸每个人都想争抢到你,包括蛮族。”

    雪海疑惑了:“抢我做什么?”

    “他们都以为,把你攥在手心,就有叫板南岸楚涛的本钱了。江湖人,还不是为了那么点破事儿争来夺去么?”赵海骏颇为不屑,“不过你放心,你是安全的。”

    “我凭什么信你?”

    赵海骏沉下脸一声冷哼:“我若有害你之心,你还能活蹦乱跳到现在?”

    “那又为什么不放我走?”

    “快了。”赵海骏起身,绷紧的嘴角微微一扬,“他来了,我办完事,亲送你回。”话音落,人已出了帐,只剩下凛冽的风推着尘土在门口盘旋。

    雪海被那不可动摇的声音一惊,心下摇摆不定。无论是哪一种结局,都是她不希望看到的。她不希望赵海骏会失败,更不希望谢君和真的被杀,自然也不希望自己永远被困在雪域。然而事情仿佛陷入了一个僵局,不再有两全的办法:谢君和必然会来的,赵海骏也必然会复仇,这一场交锋,孰胜孰败?

    想到这里,双手居然已冰凉。她甚至想祈祷:就让她一个人在这蛮荒的雪域终老,就让谢君和永远不要踏上这块冰冷的土地,直到赵海骏遗忘了所有仇恨。

    但她终究没有等到老天爷的眷顾——江湖从来不会因为一个人的念头而消停。

    就在一个深夜,当辗转反侧的雪海听得帐外人大喊着“救火”,脚步声四散地杂乱之际,心着实被揪紧——他来了,一定是的。不由自主地出帐向四周张望。

    慌乱地来来往往的人群在眼前晃动不止。眨眼营帐外已是一片鲜红色的光芒,把整个天空都映得如同白昼。热浪滚滚,扑面而来。看守们也突然杳了踪迹——似乎每一个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大火上——那是猎王存放粮草辎重的地方。天干物燥,雪域风急。真若着火,顷刻间就将蔓延成灾,没有了粮食,在这寸草难生的雪域只有坐等饿死的命。

    突然,心头蔓延开一种同情。极目四望,寻找着赵海骏的影子,然而除了混乱,什么也看不到。直到一道黑影从营帐背后暗处跃然而出,雷霆一般落在她的身边。

    “君和大哥!”雪海没有喊出口,却只觉得心底的血顿时沸腾奔涌起来。当火光勾勒出那枯瘦的轮廓和飞扬的袍子,整个天空陡然随之亮了几分,四野突然安静下来——耳边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除了自己疯狂的心跳。结实又粗糙的手扣住了楚雪海的臂膀:“走!”

    走!雪海随着那黑影在混乱中狂奔不止。

    唯有一个念头——跳脱出这片冰冷的土地。

    悠远地一声唿哨,马的嘶鸣声在远处呼应。这更带来了一丝希望。谢君和已早有准备——他已把马厩的栅栏松开,只等一声唿哨,骏马得了召唤而来。

    “拦住他们!”

    身后追击的声音仿佛一石激起千层浪。

    “糟了,被发现了!”雪海着实一抖。谢君和胳膊一揽,已把她紧紧卷入怀里。随着他纵身一跃,已稳稳坐在马背上。一股暖意霎时从四周浸润而来。心稍稍安定,抬眼,正见他依旧蓬乱的发,永远地不修边幅,满面的风霜愈加沧桑,但是那双眼中,正流淌着冰冷的寒气。

    “唰”地,剑出鞘——她第一次注意到那剑刃上斜切下的断纹,如同传说里一样的恐怖。不知道是什么力量才能造成残剑如此的创伤。更不知是怎样的经历,才把谢君和打造成今日模样。

    “别看。”他说。

    然而话音落,剑锋已溅出一朵血之花。与此同时,适才飞奔着追赶他们的人已倒下在马蹄旁,落地无声——连呼喊都没有。与此同时,各种刀枪剑戟组成的阵势如丛林一般排列在眼前。那一剑突然如云似雾地翻转出一股杀意,喷薄着把一切扫荡。

    快剑如电,哀鸿遍野。

    雪海终于看见了赵海骏。在营帐遮掩的阴影里,那张异常深沉的脸蒙着石像一般的灰黑,没有半点血色,正似笑非笑地残酷着。抬手,身旁的人递上了让他引以为傲的猎弓。稳稳地,张弓,搭箭。那双眼正燃烧着恶毒的诅咒,向着她的方向——宛若恶魔附身。

八十三 天涯共随(下)() 
“君和大哥小心右边!”雪海忙不迭地提醒。谢君和不慌不忙按着她侧倒,那一箭正擦着他们的头顶而过。

    四蹄狂舞,寒光迭起,血影飞洒。剑光过处,一切灰飞烟灭。尽管,不是第一次看到他燃着火的双目,不是第一次看到人仰马翻的杀戮。但,着实第一次看到如此激烈的拼杀。雪海知道传说不尽是真,也不尽是假。什么也拦不住谢君和,包括那道被蛮人叩击了一整夜都不曾开启的辕门——剑光如雷似电地闪过,铁索断裂声中,辕门轰然洞开。

    终于回归一望无际的原野,星光低垂,伸手可及。雪海的心渐渐平静下来——终于离开了么?她重重喘出口气。不知为什么,身后并没有听到追来的马蹄。谢君和依然什么话也不说。她也不知该说什么。只在宁静之中,默默地倚着他如火的胸膛,数着蹄声。

    “你终于来了。”她说。

    “赵海骏想杀你,那个人很危险。”她又补了一句。

    “我真担心,怕他抓住你……”她笑了笑,又说,“好在,君和大哥真……”这句话并没有说完。因为她听到谢君和的呼吸突然加重——不,这已是凝重的喘息。他的手正紧紧攥着缰绳,生怕松了半分便再也抓不住似的。汗水正顺着他的额角脖根流淌不止。

    她这才发现他的后背,一枝箭羽正随着马的颠簸若隐若现。赵海骏不知什么时候又射了第二箭,他没能躲开。雪海只觉得心中一疼,把手覆在他的手背上,紧紧握了握。抬头,望见他紧绷的嘴角硬生生扯出一抹笑,向着她,似故意要抚平她这些天遭遇的困厄。

    树林就在前方,林边还有一条浅浅的溪——与那时烽火岭外遭遇追杀的情景何其相似!

    但是这一次,谢君和却突然手一松,侧身倒了下去。仆地,再无声息。雪海赶紧勒住缰绳,匆匆跃下马背。“君和大哥!”她吓得魂飞魄散,张皇失措。直到这时才发现,他的后背已被鲜血浸透了。自是忍到了极限。

    楚雪海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别哭,我活着呢……”谢君和疼得发抖,却故意笑着,说着一点也不好笑的玩笑话,“你替我把那支箭起出来。”

    “啊?我可没……”

    “用这个……”谢君和靴子里藏着的短匕被抛到楚雪海手中。

    “我可没试过……”

    “我知道,可我还不想死,丫头。”谢君和继续调侃着,“更不想死在赵海骏手里。”

    只能试一试了。雪海大着胆子,屏住呼吸,试探着把匕首伸向那伤处。然而微微触及箭身,就见他一阵颤抖。自己的手也跟着一阵哆嗦,不由得缩了回来。“不痛,丫头,下手干脆点,我忍得住。”

    咬牙一横心,剜开皮肉,只见黑色的血流淌不止。她能看到他的双手正死死地抠住地面的尘沙,把土块刨出了深坑。额上身上的汗流淌不止,滴在地下,濡湿了一大片地面。能听到喉咙底强压下的喘息。却没有一声*,不曾喊叫一声。

    箭镞终于起了出来,雪海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心也早已被冰冷的汗水浸透了。谢君和适才紧绷的身体突然软倒了下去。后背剧烈地起伏,缓解着隐忍的痛楚。箭镞上凝固着黑色的血。雪海为他解开凝血的衣袍,用刀割下一段自己衣服的下摆,裹在伤处。然而白布立刻凝染成一片黑红。

    “难为你了……”谢君和挣扎着起身斜倚着树,望着她原本白嫩此刻浸满鲜血的手,带几分歉意地笑着,“瘦了……这些天没受委屈吧?”

    “没人敢欺负我,楚涛的妹妹嘛!”雪海忍着哭道。

    “我以为——你该哭惨了。”谢君和继续寻她开心,“看来,还能晚些来。”

    “你根本不该来!”结实的拳头打在谢君和的胳膊上,泪水终于落了下来,“你不知道赵海骏一心想要杀你,才把我留在雪域专等你来么?”

    “他告诉你这些做什么……”谢君和苦笑一声,摇了摇头,“不过看来,我……走不脱了。”说着,他把马鞭和残剑递到雪海的手中。

    “不!”雪海拼命摇头,推开这两件东西。她知道谢君和的打算,但自己决不允许他就这样孤身留在雪域——这不是明摆着把他留给赵海骏磨刀么?

    他却不改他的固执:“往南,去望江台,找到秦大少——你就说是我谢君和求他的,他会把你安全送回楚家。”

    “不!我决不走!”雪海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坚决握住了谢君和因痛苦而颤抖的手。

    “丫头,别怕。没事。”

    雪海不动。

    “再不走,天就快亮了……”

    雪海依然不走。

    谢君和明白过来,雪海并不是因为害怕才不走,她和当初密林里遇上的哭闹着要去烽火岭找哥哥的小丫头已然不同了。

    “赵海骏不会杀我,但他会杀了你。君和大哥,我不能走。”

    一阵更强烈的痛苦袭来,谢君和已清楚自己在劫难逃:“我欠的血债,还了便是……你不用……”

    雪海摇头道:“你别说。我不想知道!”不去管赵海骏口中那杀人的狂魔究竟做过些什么,也不去管真相到底会有多复杂,她只知道谢君和是拼了命来救她的,只知道她不能心安理得地离开,用他的命来换她的自由。

    她去溪边洗了洗手,濡湿了自己的帕巾。

    当清冽的溪水流过他的嘴角,温软的帕巾拂过他的满面尘灰,晶亮的泪水从他的眼眶里滚落。“素素……”他默默唤了声,随后,便再没有了坚持的力气。

    天快亮了。密林之外,马蹄声骤起。赵海骏等人亦追随而至。

    方圆百里只有这一片可以躲人的林子,雪海明白了赵海骏没有立刻追来的原因——他早就知道,他们跑不远。

    赵海骏得意道:“徒劳罢了。”但当他见到雪海把自己的左手与谢君和的右手用绳索紧紧地缠络在一起时,仍是吃了一惊。

    残剑的锋刃映着雪海惨白的面容,她淡淡一笑:“若要杀他,我便也葬身此处。那些人再也没有了可威胁楚涛的筹码,你就等着楚涛一路向雪域杀来!”

    赵海骏冷冷一皱眉:“他还死不了——我会用我的刀亲手杀了他。你若愿意陪他,我成全你。带走!”

八十四 拼将一躯(一)() 
阴暗潮湿的地牢。

    谢君和缓缓睁开双目,周身尽皆是濒死的痛感,每个关节都渗透着让人麻木的寒意。赵海骏与唐耀一样,都是用毒的高手。试图抬手,才发现自己的右手居然与雪海的左手缠络在一起。哑然失笑。

    雪海被他一动,也惊醒过来,发现他还在身边,很放心地笑了笑。

    “何苦,丫头?”谢君和摇头道,“你哥的骂声都穿过长河到我耳朵里了。”

    “让他骂去,如果这也要骂的话。”

    “别任性。”他努力使自己的语气柔和一些。

    雪海望着那张早已被沧桑的尘垢覆盖了真实年龄的脸,找寻着赵海骏口中“血鬼”的影子,却居然找不出多少杀人者的锋芒。或许是因为虚弱,或许是因为心底深埋的忧伤,雪海只看到一片毫无血色的绝望里,他闭目等待一阵狂风将自己粉碎……

    “谢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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