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河惊涛-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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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的声音又响起:“楚涛也有失算的时候?大概是光顾着弹琴,丢了江湖人的侠气!这样怎么配做江湖领袖?”
身材略显矮小却又气场十足的来客登场。
唐耀踏着悠悠然的步子从人群里走到楚涛的跟前。
秦石对雁飞道:“看来他有麻烦,不如去帮一把?”雁飞摇头:“秦大少不要忘了我们来做什么。”
“趁早消失。”楚涛起身,“别逼我不客气!”
唐耀得意万分:“我一直以为狂妄是我的缺点,谁知这世上有比我更狂的。我劝你看清楚局势。还有秦大少,南岸的事最好别插手,不然,我可不管你爹的面子。”
局势是,北岸的人坐山观虎斗,部下们则被围困在大堂,楚涛一个人要面对二十多个天越门的高手。
“还有,我想你不会不认得此物吧!有个人你一定很想见。”
他扬了扬手,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一块玉佩,又似炫耀般扔给楚涛。
楚涛的脸色猛一沉,伸手接过,握在手中迟迟不发一言。
一旁小柯喘着粗气道:“掌门,是不是小姐的物件?唐耀派人……”
楚涛收起玉佩摆了摆手,让他不必多言。
秦石心焦道:“此手段太过下作!看来……”
雁飞不以为然一笑:“别忘了,他是楚涛!”
唐耀趾高气昂:“看来说趁早束手就擒的该是我。”
楚涛回以桀骜的笑:“雪海要真在你手里,唐掌门会那么客气地与我商量么?”
唐耀的手里闪出几道银光来,毒针!速度是那样惊人,只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楚涛跟前。
楚涛早有防备,在他抬手的瞬间横剑格挡。
毒针止,楚涛断然举剑相迎,可唐耀先一步拔出了长刀。龙冥剑号称南岸第一剑,亮着慑人的光,但天越门的刀法名曰“震天”,在南岸难逢敌手。刀在唐耀手中,更显不容征服的霸气:招招欲致人死地,快猛狠辣异常,此时他气势正盛,刀的威力直冲云霄。楚涛的剑法则以四两拨千斤的轻快与精准取胜。
两人斗得难解难分,快刀快剑相交,翻云覆雨似的,直把旁人看得眼花缭乱,分不清敌我。
就这样一来一往三十多个回合都无法压制对手。
见棋逢对手,唐耀一挥手,天越门的喽罗们从四方逼上来助战,飞速在楚涛和唐耀之间隔开了一堵密不透风的墙。前些天的混战正在重演。楚涛一边和喽罗们纠缠得紧,一边防备着唐耀的毒针,只顾招架。
局势瞬间倒向唐耀一边。唐耀连发几次暗器,都冲着楚涛的要害,极其危急。
局势如此,楚涛的眼神霎时冷却到冰点,龙冥剑的剑锋陡然升腾起杀气。
旋风般的白光一闪,把整个世界都搅得失了安宁,就见围着他的八个人一个个捂着脸摇摇晃晃倒了下去,打着滚痛苦哀号:“眼睛,眼睛……”满地都是鲜血。
场面震慑住了唐耀,也震慑住了其他人。
“蛟龙出海,”沈雁飞道,“逐羽剑派最有气势的剑招之一。楚涛没要了他们的命已经算是仁慈了。”
迟疑的瞬间,楚涛的剑又逼了上来。
喷薄的剑气吓得天越门的剑客瑟瑟发抖。
唐耀慌不迭举刀抵挡,然而稍有迟疑就被牢牢抓住破绽,龙冥剑直逼喉间。他赶忙退却,却怎么也退不离杀气正浓的龙冥剑下。
楚涛不给他任何喘息之机,接连几招闪电般的快剑打乱了他的节奏,猛一挑,刀落地,再一架,龙冥剑就对准他的脑袋去了。楚涛的杀意就在龙冥剑贴紧他的喉咙的瞬间戛然而止。
唐耀的脖子上留下一条长长的血痕。
但楚涛自己的伤也开始渗血,在白布上映出鲜红的一滩。
“小子,有两下子。老子认栽。”眼看着刀被踩住,喘着粗气的唐耀只好老实。
天越门的人眼见首领被擒,一个个傻了眼,而逐羽剑派趁势控制了局面,把敌人缴了械。
楼上观战的二位看得目瞪口呆,一时间,谁也不吭声了。
唐耀委实不解气:“小子,就不怕我……”
楚涛铁青着脸,眼里漾着杀气:“不用等到那一刻,你最好顾及自己的性命!”
“可你如果杀了我,就永远别想知道楚雪海在哪儿!”唐耀张狂地仰天大笑。这时汪鸿急匆匆地走到楚涛身边:“少主,小姐出走有些时日了,没有任何消息。大家怕您担心,又想着小姐指不定玩累了会回去,就……没敢告诉您。”秦石看不清楚涛的神情,但分明看见那龙冥剑在黑暗中战栗着。
趁着楚涛分心的一刹那,唐耀一抬手,原来还有一支藏在袖底的暗镖,似乎就等着这样的时刻。
楚涛回神的刹那迅即躲闪。良机,唐耀俯身拿回了刀就要反扑。然而楚涛也已摆好了防守的架势。两人相距太近,紧紧对峙,唐耀狡诈的眼神逼视楚涛,仿佛在欣赏自己已经到手的猎物。
楚涛反而恢复了平静:“那么,唐掌门究竟想要什么?”
“要你滚出烽火岭,从此以天越门为尊!”
“南岸人铁骨铮铮,决不低头。楚某本无意与你较短长,只是当年父亲命丧烽火岭,我必须弄清真相。倘若唐掌门心中坦荡,何必如此畏惧楚某?”这段往事,在许多人心中刻下了一道无法抹平的伤口。背后牵扯的复杂性让他们很长一段时间内不敢触碰。为此楚涛当年初掌大权之际不得不对外宣称父亲病故,强压下此事,直至今日。
“哟?鸭子站稳了脚跟,就以为自己会飞了?烽火岭里的事从来天越门说了算!这些年你确实比你老子有长进,不过你最好看清楚自己在谁的地头上!”唐耀仰天大笑,笑得星天欲坠。
一片哗然中,汪鸿怒吼:“唐耀!南岸人岂容你如此嚣张!”
楚涛笑脸相迎:“何必逞此口舌之争?”
“掌门,不好!”只听唐耀的门徒跌跌撞撞而来,“火,火……”
众人抬头,只见天越门的方向火光冲天,把漆黑的夜色染出一片鲜红。
与此同时,一只白鸽盘旋在客栈上空,绕了几圈,终于落在楚涛的脚边,昂着头咕咕地叫。
唐耀勃然大怒,把刀狠狠砸向地面,撞击出飞溅的火星:“你小子够狠!”
楚涛无辜一笑,带几分戏谑:“我的人都在这儿,唐掌门怪我作甚?”
“谁不知道你小子遍天下都是帮手!”
“那些可不能怪我。他们本就是和烽火岭有些不太痛快的游侠,也从不听命于谁。大概是待唐掌门率众离去后逮到了机会给您老人家开个玩笑。谁让唐掌门那么急切地想找我的麻烦?”
“根本就是你算计好了坑害老子!”
楚涛咯咯咯笑得阴冷,让唐耀不由自主打了个冷颤:“唐掌门最好快些回去,那些乌合之众才真是无赖。他们看到唐掌门的人马回去,自然不敢造次。不然,会做出什么丑事来,还真不好说。既然到了这一步,楚某也只好说几句狠话了:你要真敢对楚雪海下手,我可不保证天越门从今晚起还有宁静的日子可过。唐掌门,鱼死网破怕是任何人不希望看到的。”
唐耀咬牙切齿道:“你若不在,还有逐羽剑派么?”
楚涛冷笑:“唐掌门尽管一试。楚某只能提前告知:只要我走不出烽火岭一天,你唐耀在南岸的商贸往来就能瘫痪一天,只怕到时候北岸的远水解不了近火。其中损失,唐掌门请自斟酌——”
秦石大惊:“楚涛说这样的大话,不怕惹毛了唐掌门?”
“那得看他说的是不是大话,”沈雁飞抱着双臂微笑,“我认识的楚涛,从不放一句狂言。但凡说得出口的,就没有做不到的。”
楚涛的实力真到了这样的地步?秦石将信将疑。
但唐耀深信不疑:“好小子!楚雪海有这么个硬得下心肠的哥哥,只能是她活该投错了胎。走!”
他一挥手,回头闷声闷气哼了哼,部下们便鱼贯而出。
汪鸿心急火燎地追上几步,又回转头质问:“就这么放他走?小姐怎么办!”
楚涛收起了人前张扬的笑,换之以淡淡的忧愁:“加派人手,务必打探到雪海的行踪。留下一人找个大夫陪着小柯——他伤得不轻。其余人散了吧。”他边说边走,话音落时已到了楼梯口。
汪鸿欲再言,见楚涛头也不回便不再作声,善后去了。
秦石和沈雁飞正下楼来。两方又寒暄了一番。秦石劝楚涛何必让事情一发不可收拾,对大家都没有好处。楚涛笑答:只要唐掌门是个讲道理的,事情就不会太难看。秦石只得告辞。
楚涛轻轻合上门,伤处隐隐作痛。
他坐到窗前,就着烛光细细端详楚雪海的白玉佩,许久。
玉佩一如往日通透无瑕,握在手中温润如化,特殊的光泽和触感润湿了他坚硬的心。
他皱了皱眉,攥紧了玉佩:“唐耀,你欺人太甚!”
院落渐渐恢复平静。
长夜漫漫,注定无眠。
七 笑雪嫣然(上)()
楚家庄园。
高高的门楣,青瓦白墙如山,庭院深深。丛丛梅花如雪,在石径周围弥漫开来,散发出甜美的幽香。三步一榭,五步一台,楼阁上精致的雕花被积雪遮掩,然而白雪掩不住那高挑的飞檐,如凌空的雁一般轻捷。重重帘幕似要遮掩庭院深处的欢笑,却怎么也挡不住,只得随风拂动,与欢笑共舞。夕阳西下,把冰冷的雪也照出了几分金黄的暖意。
秋千架上绽放着比梅花更清丽的娃娃脸,肤色娇嫩如雪,又透着微微的红润,闪亮的杏眼里满是未脱的稚气,舒展的双眉仿佛从不知人间忧愁。一袭粉色纱衣被风吹得飘飞起来,她如坐在云端的翩翩仙子一般轻盈。
“小姐,小姐,差不多该回去了……”丫鬟们仰头望着她规劝。
“还早呢,等我看不见太阳的时候。嘿嘿,我偏不下来!”
“可是太阳已经下山了……”
“我比你们都高,你们看不见太阳的时候,我还看得见哟!”
“小姐别闹了。”
“就一会儿嘛!哥哥这会儿想管我都管不到呢!只不过荡几下秋千,我又不出门,你们紧张什么?就算我想出去玩一会儿,哥哥也不会说什么的。”
没等丫鬟们“可是”完,她就一个纵身从高高的秋千上跃了下来,伴着“小姐小心”的惊呼声,稳稳落在地面。她有一个很美的名字:雪海,因为她出生在梅花怒放的季节。
“小姐,掌门有信到。”
“真的?”她急忙从家仆手里夺过书信,乐颠颠地拆阅,才看了几眼就恨恨地跺着脚把信纸揉成团扔向远处:“这什么哥哥嘛!太过分了!”
也难怪她生气:自从楚涛做了掌门后雪海看到哥哥的字迹多于看到他本人,偶尔出现也是行色匆匆,甚至有时半夜回来第二天天亮又不见了人影。无论他去哪里都不会带着雪海,也不会告诉雪海去做什么事。这封信里只说他正往烽火岭去,要两三个月才能回来,让她放心,照顾好自己,没有更多内容。
哥哥本来答应了年前回来,这会儿,怕是连她的生辰都赶不及了。
“掌门要打理门下那么多产业,当然脱不开身!”
“哥最坏,有好玩的地方从来想不到我,把我一个人扔在家。”
“掌门是做大事的人!”丫鬟们笑。
“我就不能做大事吗?”她满脸怒容,噘着嘴与丫鬟们赌起气来。
下人们任她嚷嚷着,各自忙各自的,都知道小姐其实不会真正生气,只是因为闷得慌,想找些人说话罢了。
可等到第二天天亮,府中哪里都见不到雪海!
她能去哪里?
一府的人面面相觑:掌门视之如掌上明珠,怎容她有半点闪失?
下人们立刻出门搜寻,却毫无头绪。
十五岁的雪海还是个半大的孩子,被哥哥护着,从没独自出过城,逮到了机会当然就如同跃出牢笼的鸽子,一飞冲天。
她换上男装,带好钱袋首饰,一溜烟往城外去。野外的景色远比院子里的有风韵,仿佛千面美人。
她有什么理由不爱那被雪覆盖的银枝和那浮着薄冰的溪水?
满地积雪,松软得很,一步一滑的,她乐意在雪堆里滚得像个雪人。
可黄昏的时候她就笑不出来了。
天色越来越暗,大地退却了日光带来的温度,大风呼啸而来,把她的手和脚都冻僵了。
该是饿了的时候,她却连方向都不记得了。
忽然想起应该点一把火,于是随便拾了点干柴。可她从来没生过火,忙活了半天也不见动静,一阵风吹来,被浓烟呛个半死,她赶忙躲开,火舌差点把头发都点着了。不过总算有火烤。
渴了,找来两片干净的枯叶,从树枝上刮下一些雪,在火旁融开了喝,味道涩涩的,可总比没水要强。
还没来得及笑,望着厚厚的积雪一想,难道睡在冰天雪地里?
前面的树林里似有人影一闪而过。
近前几步才看清:他背对着雪海而行,穿了一身黑,背着个包袱,腰间分明藏了柄剑,动作迅捷,似个浪人。
她立刻跟上,但不敢走得太近。才跟了没多远,到了一个洞窟旁,发现地上放着个包袱,想是那人留下的。一行脚印往灌木丛中去。
“干粮!”雪海欣喜若狂,既然那家伙不像个好人,夺了他的东西又何妨?打开那包袱,有个纸袋包裹着六个白馒头,一天没吃东西的她乐得差点没叫出声
。随手拿了两个,把纸袋包好就撤。
回到自己的火堆旁,怕晚上野兽来访,见一旁的大树特别粗壮,三两下爬了上去。
坐在枝杈间摇晃着两条腿啃馒头,倒挺悠闲。
转念又忐忑:不知那人发现后会不会怪罪?突然发现刚才那个人提着剑杀气腾腾往这边来。
“哎呀不好。”她想起来,那人可以按雪地上的脚印找过来。
人已经到了树下,没有树叶遮挡,她无处躲藏,急中生智,极近嬉皮笑脸之能往树下喊话:“对不起了大叔,我没东西吃了,才拿了你的东西。”
他突兀一吼:“谁是大叔?!”那声音堪比惊雷。
她竟不害怕,忽闪着水灵的大眼睛咯咯地笑。
谁让这人长得太粗鲁?简直就是棵枯树!脸像千年不洗的灶台——东一块西一块深一块浅一块满脸黑褐的锅底灰,两三束长发散乱在额前,分明是那铲不尽的油污模样。胡子浓密得好似几十年没修剪过。最糟糕是他的五官:倒勾的浓眉如剑,配合着一双会杀人的眼睛。山里的土匪都比他和善。
不过说实话,雪海哪里知道土匪长啥样?
冷不防射来颗石子,不偏不倚砸中她的脑门。
“啊哟!”树枝太滑了,她也少了点防人之心,一个跟斗栽倒下去。
眼前景物急速晃动:惊恐中以为自己这回准没命了。
不料竟没摔在地上,而是被一双手臂牢牢接住。他一把将她抱在怀里,逼视着她,眼里透着一股邪气。
同那张灶台脸四目相对,她惊恐地大叫着跳开,整理起跌散的发髻。
柔柔低垂着的长发映衬下,男装如何掩饰得了她的娇态和灵气?
没想到突然从天上掉下来的是个冰雪美人,他也有点愣神,打量了她半天才说:“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是个丫头。”
她皱了皱眉,收拾起包袱。可怜的馒头,啃了几口就不能吃了,便朝他狠狠瞪了一眼。抬脚想走,再看越来越黑的天空,一时之间不知往何处去,也不看方向,更不顾脚下。
“小心!”陌生人话音未落,她已“啪”地被脚下树根绊倒,疼得半天站不起来,小声嘟哝:“太晦气了……”
“家住哪儿?”他走近了问。
狠狠瞪他一眼,坚决不理会。
他突然俯身点了她的穴,提起她的包袱,把她扛上肩头就走——居然就像对付一个麻袋。
她大声疾呼:“喂!你什么人呐!放我下来!”却只觉得全身酥软毫无反抗之力。惊恐压得她喘不过气:如果他是坏人,荒郊野外的,就算自己遭了毒手也没人知道!
八 笑雪嫣然(下)()
他冷冷一笑,扛着她一路往前,回到先前的洞窟才把她抛在地上。
洞窟里吹不到风,中间生起了火,角落还铺着些干草,不冷。她靠着石壁而坐,恨恨地盯着这粗野的汉子,脑海里闪出无数乱七八糟的念头,甚至彻底后悔这冲动的离家出走。
沙哑的声音命令道:“别动,也不许喊。”
现今不是她不敢动,而是动不了。她又气又急,但一眼瞥见他腰里的剑,只好任凭摆布。
他解下斗篷和外衣盖在她身上,轻轻抬起她受伤的脚,脱去湿透的鞋袜,仔细瞧了瞧:“没伤到骨头,不坏。不过若再不烤火,该冻伤了。”随即变戏法似的取出一瓶药水来,搽在伤处,轻轻地揉她的脚。冰冷的脚渐渐温热起来,疼痛也好了很多。
她愣了半天神“哼”了一声:“要给我治伤就直说嘛,故意吓唬人!讨厌!”
倏忽间一瞥,眼里陡然升腾起的杀气吓得她立刻蜷身靠着石壁,不敢出声。奇怪,那瘫软无力的麻木居然已经自解,模模糊糊地窜出个念头,似乎听哥哥提过,点穴可暂时止痛。莫不是?疑惑中,半遮着脸眨巴着眼睛望着这粗汉子,后怕之余,更多了几分好奇。
汉子还真什么都没做,把剩下的那些馒头放在她的身边,没等她感激就往洞外去,平直到冷漠的语气直接让人联想到那一张像涂过石膏又抹了浓墨的脸:“睡吧!有事儿喊我。”
“外面不冷?”
“啰嗦!”再一声吼,这回她真的再不敢说话了。
大约是太累了,她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直到第二天被温暖的阳光唤醒。
那家伙不在。一双新靴子和干净的袜子放在她的脚边,正适合在雪地里走。湿了的鞋袜已经干透,有人理好了放在她的包袱上,和新靴子并排放着。脚伤也好了很多,走路几乎不觉得痛。她会心一笑,把他留下的外衣叠好。
忽听得剑声倏倏,陪伴穿林的风声,从四周压过来。
雪海惊讶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