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河惊涛-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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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
“秦爷让秦公子往碧莲洲,当然还是为了握在楚涛手中的至宝。可惜楚涛行事过于谨慎,秦爷没有十分把握也不敢轻动,更可惜谁也不知道碧莲洲究竟有什么。若少侠能找到机会,得此至宝,顺便打压了南人的气焰,则大事可定。”
叶晓声眼前一亮,感激涕零道:“幸得指点!姑娘眼界果真非同一般!”
凤仪摇头,抛过魅惑的秋波:“时不再来。”
“当然,像楚涛这样的正人君子,永远不在背后对人设防!不过有一闲话不知是否当讲。楚掌门不是曾经与姑娘……”
凤仪只一笑:“你只管为之。”
一杯酒,就差点断送了楚涛的性命。
冷凤仪凄切而张狂地笑,笑得好似疯狂,心中却如被毒蛇噬咬。叶晓声死了,永远不会有人知道幕后的指使。齐爷面对两败俱伤的结果,没有责备冷英华,并赞其忠心可嘉。冷英华虽受重伤,但楚涛的伤不会比他轻到哪儿去。成?败?
只一夜夜,从同一个梦中惊醒,似遭逢诅咒。
突兀的狂笑从暗夜深处传来,把她的笑声击得粉碎。
“谁?”冷凤仪惊起道,“来人!”
奇怪的是侍卫们谁也没有来。屋外的秋菱定定地站着,似被施了法术。两道白影呼啦一下子闪入屋中。一双浓若火焰的眉在黑夜里跳动,一张方正似石碑的面孔正冰冷如铁。是江韶云的两大得意弟子:火蝶与方夕。
“齐恒那酒桶居然能娶到那么漂亮的女人,走了狗屎运!”
“堂堂离尘剑派大少爷,却只会使两把砍木桩子的斧头,连个杀猪的都不如!”
“不解风情啊!”
“好花都让狗啃了!”
冷凤仪立刻拔出了墙上的双剑。
却有银针射向她的手腕。剑落地,身子也立刻软下来:“你们……”
火蝶冷笑道:“少夫人放心,说几句话罢了。”
“江老爷子派我们前来。”
冷凤仪痛斥:“江韶云多行不义必自毙,我又怎会与他为伍?”
火蝶与方夕一唱一和:“少夫人别把自己说得多光彩!”
“叶晓声怎么会突然行刺楚涛,江湖人众说纷纭,但最清楚其中内情的应当是少夫人吧!”
火蝶啧啧道:“枉费了楚掌门风流倜傥,一腔柔情!”
“可惜英雄难过美人关,楚涛至今竟不知这漂亮的脸包藏祸心!”
“齐恒也不知道,他娶了条毒蛇!”肮脏的手轻抚着她的脸,飘过一股股血腥的气息。
冷凤仪气血上涌,却清醒。既受人摆布,只好忍气吞声道:“你们想要什么,说吧!”
一三九 枉费心机(三)()
“江老爷子欣赏少夫人的气魄,感激少夫人助他得到长河吟谱。由此,想让少夫人帮着做些事。”
“不可能!”
火蝶哈哈大笑:“那么早就下定论,少夫人会后悔的。”
“不!”冷凤仪下意识地回答。心下紧张地盘算着:显然火蝶与方夕不知何故竟似乎知道了内情。楚涛如果知道了这件事,冷家还有活路么?
“少夫人会同意的。”两道白光往黑夜中一闪,没了踪影。冷凤仪没有听到任何脚步,这绝顶的轻功让人不寒而栗。一想到他们还会出现,不由惶恐。
门外终于有了动静。随着院门被“砰”地推开,一股浓烈欲燃的酒气泼洒开来。“大少爷!”秋菱的招呼声迎进一串杂乱的脚步。齐天乔扶着他的大哥,踉跄着往屋内行着,身后三五随行之人纷纷乱乱地往院子里挤。齐恒呢,脸红得像猪肺,一边张牙舞爪,一边颤动着一脸横肉,满嘴叽里咕噜不知所言。那随行的狐朋狗友们点头哈腰陪笑不已。模模糊糊的,只听见大约是在讲楚涛。
冷凤仪半笑着往院落中一站,随行者顷刻间没了声响,齐刷刷低头作揖。
“秋菱,带大少爷进屋休息。列位不再坐会儿?”
“不不不不,叨扰叨扰,告辞告辞!”那些人几乎落荒而逃。
齐天乔搀扶着齐恒,抢先向她致歉道:“嫂嫂莫怪罪。兄长今天会了几个旧友,朋友们一时高兴,多劝了几杯酒,便已醉了。”
凤仪心下明朗,只道:“辛苦三少爷。进屋再言。”
齐恒的嘴里依然在嘀咕,冷凤仪这回终于听清了。他道:“楚涛已是废人,大快人心!还有谁与我争?”一抬头见冷凤仪华美的倩影,顿时醒了大半。一边瞪着充血的眼珠绽着憨笑“凤仪凤仪”地叫唤,一边伸手去揽。冷凤仪速速后退三步,屏住了呼吸。浓烈的酒臭仍喷了她一脸。齐天乔使着蛮力把他扯回来哄了几声,再和秋菱一起把他拖进了卧房。
喧嚣遁了踪迹。冷凤仪对月轻叹,正满庭落花,孤芳无人赏,空自凋零。
她不得不承认,听到“废人”两个字的时候,心狠狠一抖。尽管明知齐恒口没遮拦的诋毁之言是不可信的。
齐天乔退了出来,空长着高拔魁梧的身板,满脸孩子般的纯真。他不住地致歉:“嫂嫂莫怪,尤其别让爹知道。不然,准又是一顿揍。”
“我不说。”她笑道,“已是惯了。”惯了,他深夜冶游归来,醉醺醺连人都认不清。只是如今变本加厉。也许因为自知冷凤仪从来不待见他的缘故。每每说起这长公子,齐爷的语气里也少不了失望,只道“玩物丧志,不学无术”。
“委屈嫂嫂了……”齐天乔莫名地感慨。这样感慨的远不止齐天乔一人。二人成婚的那一日,多少英雄一边喝着喜酒一边生着闷气,想不通冷英华怎么会答应把妹妹嫁给这么个东西。他们都觉得自己虽未必比得过楚涛,至少不输这家伙。
但立刻齐天乔也走了。
空留一声叹惋。
一四〇 枉费心机(四)()
她深吸一口气,强撑起欢笑推门而入。迎面竟见齐恒扬手给了秋菱火辣辣一巴掌。乒乒乓乓地茶碗碎了一地。秋菱捂着脸逃到冷凤仪的身边,委屈得哭成了泪人。齐恒仍是叫嚣:“妈的,老子就是不喝,你奈我何!”
冷凤仪只觉心口郁积之气胀痛得难受,一声大吼道:“秋菱好意端茶送水也错了?没本事也便罢了,反在家里欺负一个丫鬟?今日三公子话在前头,才不与你计较!但不代表我只会忍气吞声!”
齐恒的怨气更甚:“老子喝了点酒便委屈你了?你眼里只有对岸那家伙对你好?冷凤仪我告诉你,他废了!总有一天老子马踏南岸宰了他!”
冷凤仪着实再也不堪忍,拍案而起道:“你除了在我面前逞能,除了争风吃醋,还会做什么?楚涛便是个废人,南岸武林三十六派,游侠数百,依旧以他为尊!”
话音落,只觉得脸旁风骤起,呼啦一下子,已被掀翻在地。整个脑袋嗡嗡作响,脸上烧灼般痛。隐约听到秋菱的哭声更急切。她的头正撞在桌角,立时青肿了一大块,疼得她差点落下泪来。可她不想当着齐恒的面哭泣。
齐恒继续骂了几句:“别以为你搔首弄姿就能在北岸呼风唤雨。他们都听你指挥又如何?外面有我爹给你撑着场子,在这屋子里,你还不一样得听我的?”粗暴的手臂“哗”地扫过几岸,一桌的摆设被击得粉碎。连同冷凤仪的所有期待,也一起破碎了一地。
一声声疯狂的笑,喷薄着怨怒。
冷月无声。
落花无语。
人前的风光,要来何用?
在齐恒忙着争风吃醋的时候,秦家诸人却在欢喜地摆宴庆祝。
众人举杯,遥祝秦爷如今少一强敌。他们道,南岸人心散乱,不久就会有一场大变故。到时,秦爷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扫平南岸,问鼎江湖。歌功颂德者有之,阿谀奉承者有之,似乎自今夜起秦啸就已是江湖的主宰。秦啸也正沉浸其中,春风得意。
宴席过半,趁大家都醉糊涂了的时候,秦石悄悄地起身离座,上了早已备好的车马,回望江台。踏出门的那一刻,一阵恶心,把胃里一晚上的酒食都呕了个干净。侍者来扶,他却只催促快行。马蹄声不急不缓地叩击着石板路,微风拂过,他才觉得自己的头痛轻了些。那些话,若再听下去,他生怕自己会在大殿上呕吐不止。
那些人没有经历过那段触目惊心,自然不会明白秦石郁积在胸口的那股恶气。幸而叶晓声已经死了,不然,他真想把此人碎尸万段。事情过去了好些天,他让秦家的夜枭们四处追查叶晓声曾经的朋友,特别是往碧莲洲前所接触过的人,期望从中能获取一些线索。然而,毫无头绪。
望江台到了,他下了马车,却是一愣。他的老师,也是秦啸的幕僚:张洵老先生正立在门口等他,笑脸吟吟。
忙不迭行礼,微笑:“老师。”
“秦爷见公子不辞而别,特命我前来。”
秦石低首叹息:“头疼欲裂,不胜酒力,老师代我向父亲致歉吧。”
“若纯是因酒而起,老夫不来也罢。公子之不适,一言便可开解。”
秦石干笑着,说不出话。
张洵那矍铄的目光一闪,白眉一挑,笑道:“欲立足天下者,必能容天下。”
秦石琢磨了半天道:“望先生指点!”
“立于高处,繁杂万言,几多真心,心知肚明即可。至于是非究竟如何,全凭双目之敏锐通透。楚掌门敢容他人所不能容,正因其目光独到,心怀高远。公子若放开心胸,自可知万事因果。”
“老师是说……”他似已有所悟。
张洵微微一笑,手中拂尘一扬:“眼见未必为实。譬如此时,虽未见江韶云,亦可揣测,他已有大计划。”
秦石大惊,然张洵已不再多言,空留给他一个远去的背影。
一四一 危崖秋寒(一)()
酒旗风萧萧,凝香阁外,车水马龙。
戏班杂耍依然在闹腾腾的戏台上唱着演着,只是再不逢见妖美如木叶般的角儿——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人们倒更愿听书生在戏台上吹说南北两岸的江湖事。不管是冷美人闻琴许芳心,还是怪痞子大闹烽火岭。故事日复一日说着,喝彩声日复一日响着。
嫣红依然殷勤地召唤着各路熟客生客,闲下来的时候便坐在账台,朝着临街的空座发呆。这座位空了足有半年,却仍没人敢坐。
“半年没见谢君和来喝酒了。”
不知哪个角落冒出这么一声长叹。
“人家现今身份不同了!”
哄笑阵阵:“他能有什么身份?”
“这谢君和也真不识抬举,楚掌门看得起他,让他代为管事。他倒好,碧莲洲回来才三天吧,说不干就不干,跑得没了个踪影。”
“楚掌门倒也没留他,怪事。”
破空一个亮堂的声音惊得四座无声:“这种不识抬举的人,烂泥扶不上墙!”
嫣红兀自行至那桌旁,挥了挥手中的鸡毛掸子,扬起满桌灰尘。
“哟!”粗汉正欲发作,见如此美色,连声音都打了个弯。
嫣红却似笑非笑道:“客官您这等身份的人可是尊贵,小店的桌椅让江湖人坐久了,晦气。不特意打扫怎么成呢?”
粗汉虽不悦,脸上却强挤出一抹刻薄的笑:“老板娘这是刻薄我呢!”
“这真是为难奴家了,不扫,您说奴家待客不周,扫了,您说奴家刻薄,开店可真难呢!做人也难。”
店堂里又激起一阵哄笑:“哈,当初扬言挤兑他的是你,如今说他不识抬举的还是你!”
粗汉的脸红一阵绿一阵,随手从袖子里掏出几个铜钱扔在桌面上,往门外去了。刚走出几步,却听“咚”地一声,与一黑影撞了个满怀。粗汉踉跄了好几步才站稳,骂道:“哪个不长眼的见着老子不知该让么?”
立刻便知错了。那团黑影犀利一笑,他的双腿都颤抖起来。“谢……”没等他吐出完整的音,双脚已离了地面。两耳生风,哗啦一下子,他已横躺在街面上。
谢君和搓了搓手,掸了掸黑袍上的灰,若无其事道:“小二,老规矩。”
一屋子的谈论就此打住。
嫣红愣了半晌,终于回过神来倒酒去。书生摇着他的折扇慢悠悠行来笑道:“痞相不改。”确实,虽则半年不见,此刻的谢君和倒也着实没太大变化:散发乱须如蓬草,满面风尘如烟火,眉眼如刀,瘦脸似刻,见谁都是一幅杀人的凶相。
谢君和默默品了口嫣红端来的酒,“呵呵”一叹:“哪儿的酒都比不过凝香阁。”
“还算有眼光。老板娘替你留了半年的座。去哪儿闲逛了?”
“闲逛需要地方?”谢君和翘着他的二郎腿痞笑着应付。
书生知道他或许是不便说,便一笑置之。
“姓楚的来过没?”
“来,常来,不说话,喝了茶就走。”
谢君和突然鼻子一哼道:“他倒是清闲……”
书生试探着一问:“听逐羽剑派的剑客说,最近连他们都很少见到楚掌门。似乎他的伤……很是不轻?”
“我也才回来。”谢君和搪塞般一挑黑眉。便不消多问。
一四二 危崖秋寒(二)()
稍停,谢君和瞥到书生左手腕里缠着厚厚的白纱,冷不丁又发笑:“和谁打架?为啥事儿?抢女人?”
书生脸一红:“嫣红那么好的酒都堵不了你这张破嘴?”
嫣红正轻盈地飘过来,带着一身花香与脂粉的馥郁,蹭到谢君和的椅背上:“书生可不会为了女人打架。”
谢君和惊讶地放下酒杯道:“不会吧?为了男人打架?那男人不会比木叶更漂亮吧?”
“你损不损?!”书生有一种举杯朝他脸上泼的冲动。
嫣红诡异一眨眼,秋波荡漾:“谁让你不在呢,书生只好代劳了。”
谢君和的脸顿时拉得比马还长,把头埋在酒坛子里不吭声。
嫣红特地凑上前去笑言:“别害羞啊!为了比木叶更漂亮的男人打架,你可不是头一遭——前些天有些个北岸来的人,在这儿出言不逊,说楚涛废了,南岸人不顶用了。书生听了几句就坐不住了。结果噌地围上来五条汉子。不是我劝架劝得快,能出人命。你说要是你在,这不该是你的活儿么?”
谢君和仰头一口气把坛子里的酒喝个干净,扔下一块碎银道:“我去办正事儿,回头与你俩算账。”话音落的时候,他的破黑袍已经飞扬在大街上。干净利落,扫荡过一切尘埃。当然也带走了说不出来的怨。
“慢走!”嫣红不客气地拿拂尘掸了掸他的座儿,半笑不笑地打了个招呼。满屋子的酒客憋着笑,简直快憋出内伤来。
书生脸上的笑容却缓缓地冷却下来:“他回来了,怕是麻烦也该到了。”谢君和早已是一个危险的讯号。但凡有他出现的地方,少不了刀光剑影。
嫣红依旧呵呵地堆着柔媚的笑,略带讶异地一扫眉道:“咦?书生也有消息不灵通的时候?你没听说么?北岸秦大公子下个月成亲,秦爷遍邀天下豪杰赴宴。喜帖该是这两天就送到南岸来了吧!”
书生难以置信道:“真的?”
侧耳,角落里,蒋爷镖局的几个趟子手正闷头商量着什么事儿,隐约里听到秦家如何如何。时而暗自握拳,时而眉飞色舞。嫣红向着那方向媚眼一展:“喏,和他们聊了几句。”这便是消息的源头。
书生的脸色却渐渐晦暗:“这南北英雄汇聚……不是比武林大会还热闹?你说楚掌门会不会去?”
嫣红呵呵一笑:“管他热不热闹,只要他别把酒宴摆在凝香阁,老娘可不理。”
书生若有所思地望了一眼嫣红,深深以为此人绝不像表面那么简单。难怪这几日,黑石崖下的游侠又多了起来。可以期待的是,不日,整个黑石崖下都会因为这个消息而沸沸扬扬。已经许久没有见到纷纷扬扬的白鸽从黑石崖向各处去了。不知道这一回,又会发生什么?平静的表面,书生已暗暗听到了各处摩拳擦掌的声音。
人不可貌相,这江湖,也总以表面的平静欺骗人们的双目。
一四三 危崖秋寒(三)()
倚天绝壁,直下江千尺。天际两蛾凝黛,愁与恨,几时极!
暮潮风正急,酒阑闻塞笛。试问豪侠何处?青山外,远烟碧。
楚涛在黑石崖顶驻马,凝眸,朗声而吟。冠玉锦袍,马靴宝剑,一样不曾少。紫色的束带正携着白氅妖娆起舞,挺直的身板更显其俊逸风采。他的双目里依旧绽开着风轻云淡的笑意。只是多了几分飘渺。昔日明朗的公子,今朝因瘦削苍白而更添了几分沧桑的沉积,变得厚重——这笑,愈发地醉人了。
一水之隔,云遮雾罩,把万千惆怅都包罗其中。
雪海从黑色的马驹上一跃而下,粉若桃花的衣袂活泼地跳动:“哥,想啥呢?”楚涛回头望她,扯了扯她的发辫,笑。劲风过,掩袖微咳。
雪海望着哥哥苍白的脸色,着实有些心疼。高高举起手,以帕为他揾去汗迹。
“无妨,久未驾马,难得舒畅。”
雪海一撅嘴道:“可刘前辈若知道你这么不要命地策马狂奔,又该皱着眉头唠叨了!哎呀呀呀楚掌门,欲速则不达,这伤刚有起色,决不可贸然而为!”说着她竟假作捋须似的模仿起刘思仁憨厚的语调。楚涛放声大笑:“刘前辈若知道,非气坏了不可!”
“才不会呢,倒是哥哥的伤……哎哟!”雪海捧着脑袋哇哇叫,“灰狼!”
楚涛撤回手:“难得带你出来兜个风,居然管起你哥来了?”望着雪海在遍地的枫叶里跳跃,怎么也严肃不起来。这半年,汪鸿看着碧莲洲,钱铁犁管着镖局生意,段诗雨联络着各大门派,风若寒打理着逐羽剑派,他只空挂着掌门之衔养伤,可他哪是闲得住的?
“又是深秋了……”雪海的叹惋中,居然有惆怅之音。
“怎么?”
雪海痴痴地望着那江雾,愣着神。
楚涛心中明了,把手轻轻搭在她的肩头:“有个好消息,君和就快回来了。”
“真的?”一霎时,那双大大的杏眼滴溜溜闪烁起光泽。
“前日来了消息,就两字:将归。半年了,他也该吭个气儿了。”
“都是哥哥不好,明知他要走,竟也不留!”
楚涛微微踱步道:“他能替我稳住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