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河惊涛-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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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和大哥?”雪海诧异着,既不动杯,也不动筷。
赵海骏的方脸嘿嘿陪着笑,让人端上一碗酸酪。晶莹的瓷碗里,流淌的雪色上酥油点点浮动,浓郁的乳香酝酿成甜美的梦幻。雪海记得,她被困在雪域的时候,侍女们每日都端上一碗放在她的面前,任浓香驱散她思乡的零星念头。
她记得这甜美欲醉的味道。
“花月楼的大厨与我有些交情。平日里,非贵客他可不愿掌勺。”
不消他说,雪海已经馋得流口水。
正欲取碗,谢君和莫名吭吭咳了两声,扬着双眉,目中无人状。雪海瞟他一眼,得不到明示,便略噘起嘴,闭眼——看不到还不行么?
“丫头,不吃?这些可是你在雪域最想吃的!”
赵海骏为雪海夹着菜,微笑,一副虔诚的姿态。雪海干瞪着五光十色的的珍馐在她的盘里层层堆高,筷子在手里转了一圈又一圈,终是不甘心地放下。暗自腹诽这谢君和实在可恶,若不打算给人面子,刚才一走了之不就行了?还非得让人浪费了满桌子的菜,这不是故意恶心人么?
赵海骏望了望雪海,又把目光转向谢君和:“谢大侠,如何?”
谢君和道:“你对你的仇人口口声声称大侠,我怎么听都不是滋味!”
“旧事,早已勾销。”赵海骏作出不在乎的样子一挥衣袖,“我说过,他日与你相遇,必要痛痛快快喝上一杯。”
“我也希望,坦坦荡荡,君子之交。可惜……”谢君和嘴角一绷,说不出的刻薄,“猎王,这酒我喝不了。”
赵海骏仰天大笑:“奇事!也有谢君和喝不了的酒?!”
“喝人的酒就要给人办事,我这剑就不长在自己手里了。”
“楚涛的酒,你倒是敢喝?”
“喝惯了,脸皮厚了,就有胆子耍赖。”谢君和调侃道,“何况,你突然来找我,并没有去找楚涛,这不合常理。我怕我一喝醉犯了糊涂,卖了朋友。”
赵海骏急道:“嘿你这嘴!我赵海骏可没有做过坑人的事儿!”雪海也奇怪了:“不会吧君和大哥,猎王是个坦荡人!”
“他坦荡?”谢君和半含着笑,“丫头,他没给你吃苦头,不代表他没让别人的日子天翻地覆。他若没些手段,雪域可归不了他坐镇。把话放亮堂里说吧:北岸人的浑水,和南岸无关。若是要我把楚涛拖下水,太不仗义!”
一八四 合纵连横(二)()
赵海骏似乎没想到谢君和突然把话撂在了明处,半点退路都不给他留,着实有点尴尬。
雪海嘻嘻地笑着:“君和大哥,或许猎王只是想找我俩叙叙旧呢!好像全天下的人都要与你抢我哥似的!着什么急嘛!”
谢君和突然一推酒碗板下脸道:“丫头,这事儿你别搅和!”
赵海骏略叹息道:“冷凤仪数年前道楚涛虽有英雄之气,然争心不足,今日看来,果真如此。他已将南岸地拢在手心,何必怕北岸秦齐两家?与我赵海骏合作,届时,南北夹击,问鼎天下,不过咫尺之遥。北岸也迟早是囊中之物。可惜啊,他若不争,必然错过一个极难得的良机。”
谢君和讪讪地笑:“你又怎知这是良机?”
“江湖的权力纷争,素来是成王败寇。今秦齐两家因江韶云之争而力图自保,又疲于奔命。楚涛来北岸趟这浑水,不就是期待个胜局么?然而孤掌难鸣,除非我与楚涛分居南北,成夹击之势,逼秦齐就犯。与我与他各取所得,有何不可!”赵海骏顿了顿,方阔的脸上凝着持重的寒意,“若他不争,局面倒向江韶云,那时便不可收拾了。”
“猎王想坐镇北岸?”谢君和眯眼一笑。
赵海骏拖长了声音道:“雪域是沙场,更是英雄老死、埋骨之地。我可不希望有一日让那皑皑的雪葬了自己的血肉之躯,连个祭奠的人都没有。”
“百年后,都化作土了,谁不一样?”谢君和默笑,“真有这么一天,阎王还懒得收我,我便去雪域看你。”
“你小子!”赵海骏哭笑不得,“嘴臭!”
谢君和毫不生气。他只是嘴上毒,总好过有些人口蜜腹剑。赵海骏说是要与楚涛联手,一起打击秦家,说起秦家来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谁知道私底下与秦啸又有什么契约呢!只怕他不过是不希望看到楚涛与秦齐两家走得太近,以至于秦家势力突然增强,他在雪域再没有存在的必要吧……
“说真的——”谢君和摇头拒绝道,“你要让楚涛收拾江韶云,砍了他的头他也心甘情愿。要让他调转枪头对付秦啸,把他挫骨扬灰他都不会答应。这家伙是个怪物——看着是一切好说的脾气,其实刀枪不入。”
“楚涛若真打算对北岸之事不问不顾,何必派你来查探傲天阁的动向?”
谢君和眼中闪过一道奇异的光:“傲天阁之事,你究竟知道多少?”
“傲天阁没什么秘密,”赵海骏幽幽一笑,“秦啸这些年在江湖做的事有哪件能逃过周围人的眼睛?傲天阁不就是他冶炼兵器的所在么?不过一旦有什么闪失,这对秦啸的名誉似乎倒是很有折损。”
说了等于没说,谢君和斜眼“呸”了一声。赵海骏这老狐狸,绝不会拿出太大的诚意。
“哈!”赵海骏冷笑道,“一个傲天阁,还能为难了谢大侠?”
谢君和怒道:“江韶云绝不会做些费力不讨好的事儿。傲天阁若是没有事关武林危亡的要害之物,他绝不会出手。傲天阁的事儿,我迟早会查清楚!”
“如果他的目标根本不是傲天阁呢?”赵海骏突然严肃道。
一八五 合纵连横(三)()
谢君和心底一寒,惊道:“那又何必大动干戈,派莫扬等人……”
赵海骏默默地笑着,任他自己思量了片刻,才道:“合作,如何?何况楚涛不是一直想得到冷凤仪?我可以帮他这个忙。”
雪海脸色一僵:“哥可不是这样的人!”
“天下哪有不沾荤腥的男人?”赵海骏冷笑,雪海懂什么?
谢君和的脸色逐渐黯然:“不说便不说,老子自己去查。你这条件不提也罢,我还想多活几年。”
“江湖上还有谁不知道他对冷凤仪的一片痴情?!还是谢兄不相信我的诚意?冷英华与我素以兄弟相称,我若……”
“你不必说。”谢君和叹息道,“这家伙若肯耍手段,冷凤仪这辈子也休想回北岸。当年他要是强留下冷凤仪,冷凤仪也未必不从,说不定早已不是现在的局面。可他是楚涛,有些事,揍死他他也做不出来——死要面子的人常常这样。”
赵海骏讶异道:“有趣!如此说来,楚掌门意欲何为?”
“谁知道呢!不过冷凤仪想干什么,我倒是很清楚。懂得耍心机的女人最怕被人攥在手心,变得一文不值,若即若离,才可争胜。”
赵海骏大笑:“看不出来啊你小子!原以为谢君和没心没肺不知痛痒,却不知不动声色人情世故尽收眼底。”
“却也是毫无用处。”谢君和嗤笑着向赵海骏道,“不过,你若不打秦啸的算盘,楚涛未必不肯与雪域合作。走了,这北岸的浑水,老子早趟腻了……”一声长叹,在赵海骏无可奈何的注视下,他已拽着雪海踏在了大街上。
“赵海骏的算盘不简单。”
雪海依然倚着他的肩膀,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刚才的虚惊所留下的伤害似乎尚未过去。不过,更让谢君和惊讶的是她居然一声也不乱嚷嚷了。
安静得几乎能听到风的声音。
“怎么了丫头?”谢君和有些不习惯。
“君和大哥今日一滴酒也未沾,好奇怪!”
“这有什么奇怪的!”谢君和不以为然道,“你在,我不敢乱喝。要是又出了什么事,你哥真能拧下我的脑袋。”
“唉!”雪海老气横秋地长叹一声,“哥哥他……”欲言,又止。
“担心他?”
雪海忧心道:“哥哥是真的心痛,君和大哥。他嘴上不说罢了。养伤的那半年,常见他一人喝着苦茶,呆坐着心事重重。凤仪姐婚讯传来的那天,他一个人跑出去,就留了张字条给汪叔说第二天回来,让大家别担心。第二天一早他就在镖局大堂里坐着清点公文,笑呵呵地,比汪叔还勤快。谁也没敢问他去了哪儿。”
谢君和苦笑:“史夫人也没问?”
“嫂嫂问过,却是问他的伤,一个人在外面,要不要紧。刘医师让她放心,结果等哥哥回来后,她又啥都不说,老样子……”说到史薇兰,雪海总带着许多忿忿不平。
“都是伤心的人。”谢君和仰天感慨。
一八六 合纵连横(四)()
“都怪哥,又不是薇兰嫂嫂的错!”
“你哥的心思沉着呢,他不想让人知道的事,没人查得出蛛丝马迹,又怎么会对你这小丫头显露?就算你知道了什么,也帮不了他。”
雪海一时间答不上来,愣愣地道:“反正他不能……”
“你哥从来不是绝情的人,丫头。对谁都不会——若不是被逼到没路可退。你以为史夫人真从后院里走出来就是好事吗?错的是这不带人气儿的江湖。”谢君和低着头,如同自言自语一般道,“堂堂的掌门,眼看着自己喜欢的女人嫁给不爱的男人,还把另外一个本不该和江湖有牵连的女人拖下了水。偌大的权力,全无用处。我若如他……”谢君和突然不说了,皱了皱眉,沉默。
雪海默默望着他,猜测着他的后半句话,但他终究没有说。
是又想起了素素姑娘?
谢君和也正望着她,带着不多见的温存笑容,与怜惜。风刮过的时候,他伸手揽住了雪海小小的肩膀,黑色的斗篷,把雪海笼罩其间。整个天空都暖了起来。雪海也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猜了。她只放心地倚着他,静静地笑,双颊绯红似晚霞。
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在熙熙攘攘的人潮里静默着,一步步,抵着肩,挽着胳膊。落日正在他们的身后燃尽,血色浸染的江湖,突然,有了一丝温存。
这个时刻,望江台里却是另一番闲情逸致。
棋盘上的黑白棋子交错相叠,风起云涌。清淡的琴音之中,轻脆的琉璃碰撞声与微风花香相合。紫衣的楚涛永远是风轻云淡,无论棋局的交战如何白热化。这些天,他早已是望江台的常客:不问江湖,不论武艺,只谈琴棋。以至于北岸如同赵海骏这般要找他的人一回回地去驿馆却一回回地吃闭门羹。
今日倒是秦石主动请他来的。却不知为什么,始终不提正事。
“楚掌门棋艺让人刮目相看哪!”秦石柔和地笑着,摇头不止。大约是想起了烽火岭段家寨里连胜三局时的场景。如今这局面,却是完全翻转过来了。
“承让。”楚涛微笑着道,“秦大少心在局外,如何胜得?”
秦石稍稍一愣,便哈哈地笑了起来:“楚掌门目光犀利,什么都瞒不过。”
“举棋不定,若是在江湖,必然输得惨不忍睹。”楚涛如有所指般神秘一笑。
秦石欲言,却又低下了头:“心在局外,亦是不得已啊!”楚涛当然是有所指的:傲天阁突然收紧了防务,江韶云在北岸若隐若现,谁都想知道是什么缘故。可他又能做什么呢?除了安然等待明天的婚事,父亲不会让他插手任何事。
楚涛收拾着棋盘上的棋子,起身微笑道。“看来今日并非良辰。来日方长。将来,秦大少也可到黑石崖找我。”
“楚掌门刚来便要走?”秦石讶异。
“今日与其说是来下棋,不若说是来告别——明日便是秦大少的婚典。其后,当是无暇叨扰了。日日在此,太不像话!”
一八七 合纵连横(五)()
“这是哪里话?望江台随时欢迎!”
楚涛笑而摆手:“该是多谢秦大少,容我日日来此避难。”
秦石稍一愣神,紧接着哑然失笑:“楚掌门何来避难一说?”
“秦大少心下明白。北岸可是不少诸如赵海骏之流,要寻一方清净之地,譬如登天之难。不然,何来这望江台之大隐隐于市?”
秦石仰天大笑,笑得喘不过气:“你道家父如何说?”
楚涛会心地一眨眼,魅惑人心的目光闪烁不定:“不会说我一到北岸便玩物丧志吧!”
“那是齐爷的说辞。父亲说,怕就怕韬光养晦之刃,一旦出鞘,必然惊天动地。”
“秦爷老谋深算,自不敢与之相较。”楚涛敛容颔首,“不过,他也许以为我手中的剑会指向秦家吧?”
“呃……”秦石迟疑了一瞬,“当然,父亲一直致力于两岸的和解……”
楚涛一边将棋匣归位,一边笑言:“各归其位才是最佳。江湖热闹得太久了。”
冰冷的石桌顷刻间空空荡荡。熏香的幽光明明灭灭,已将燃尽。花园里,夕日斜,鸟归巢。似乎骤然间尘埃落定。各归其位,秦石在心中默念,可是自己的位置该在何处?
“该走了,秦大少。”楚涛取过自己的白色狐裘,披上肩头。
“楚掌门!”秦石突然唤住他。
楚涛站定,对着余晖的最后一丝光芒,冷峻的微笑如刀刻般凝在他的嘴角。先前的嬉笑与风流眨眼遁迹,再不可寻。“秦大少,明日天色如何,你我心知肚明。何须多言?”
秦石再清楚不过了:父亲与齐爷处心积虑邀楚涛来北岸,当然不可能轻易放过这捞到长河吟曲的机会。江韶云在暗处,没人知道他的计划。明日即是大典,英雄齐聚,各方势力纠结,终是要碰撞出血的。楚涛也知道,只是一直把这些纠葛藏在嬉笑的外表之下。
“楚掌门,秦某有一事相托!”
未及秦石继续说,似乎楚涛早已明白,干净利落回绝道:“秦大少结友众多,何必找我这局外人?”
“望江台来往英雄无数,可堪知音者却寥寥。而此事,似无他人可托。”
“请恕楚某直言,北岸事,我不便插手。”
“楚掌门!”秦石因急而怒道,“你若真不愿插手,何必让谢大侠四处打听傲天阁之事?!你若真不愿插手,何必应我邀约?秦石坦诚视楚掌门为友,楚掌门何故刁难秦石?”
楚涛背手而立,若有犹疑似的叹息:“非刁难,实难为。不说别人,秦爷第一个不愿看到我插手。我若卷入其中,两岸间的误会只会越结越深。”
然而他越是悠悠然推脱,秦石越是急切道:“十三年前,楚原大侠过世,南岸动荡,比之今日如何?”
“秦大少要想清楚,你也许在帮你的敌人。到时候,与我走得太近只怕并非好事。”
“楚掌门是怕秦某下不了决心?举棋不定,必遭大败。你既已言明,愿武林中人各归其位,何忍江韶云凶暴嗜杀,英雄枉遭屠戮?”
秦石的声嘶力竭里,日影骤然间坠落入云海,整个天空仿若迅速拉上了青灰色的幕布,满园的飞鸟也骤然间沉寂下来。
无声。
楚涛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静静地转过身,向秦石伸出手掌。眉宇间的英气如剑光般澄澈又犀利。
“啪!”是两只手掌在空中相击。
承此一诺,誓赴全力。
一八八 凶火再燃(一)()
“少爷!少爷!”急促的呼喊声从院外传递而来。
昏暗的天幕,一点红云燃烧得热烈。那是在东方。秦石抬头,惶惑中带过一丝惊恐。那方向……未待回过神,一羽飞鸽从东方而来,如离弦的箭,仓促落在楚涛的肩头。
“何事?”秦石急忙问传递消息的章汉秋。
“瞭望台上见到失火的方向正是齐家,火势甚大……”
“什么?!”秦石没等他说完,直接飞奔向马厩。
下人已为他备好了坐骑:周身赤红如火,双目透着炯炯电光。“炽电”,这是他最钟爱的马。当然,齐家小姐有失,他恨不能让这双马插了翅膀。
楚涛也随他飞步上了自己的马。“驭风”,是一匹大青马,俊逸的步态轻巧若舞。
一红一白两骑迅疾地从望江台飞驰而出,越过跌宕的山脊东去。章汉秋向身后人道:“快,报告秦爷,出大事了!”
齐家的庄园就在山峦的背后。
“谁给你的信?说了什么?”秦石一边驾马一边问楚涛。
“无字。”楚涛的回答直接把秦石的心推进了谷底。
无字?这背后到底暗藏着什么?是因事情紧急,来不及报告?还是因为不想因字迹泄露了身份?抑或根本就是一封战书?马蹄声急促地敲打着路面,卷起阵阵沙尘,然而秦石还嫌慢似的加鞭催促。
“莫急,秦大少,”楚涛紧紧跟着,尽力往好的地方揣测,“齐爷素来防范严整,适才火光并未蔓延,想必事态不至不可收拾。”
“婚典的前夜,这样的失火难道会是意外?”秦石愤慨道,“别让我知道这是江韶云干的!若是,我非将他碎尸万段!”
楚涛黯然道:“但愿人平安便足矣……”
一句话,使两个人都沉浸入了难言的忧伤。
秦石伤怀道:“子君是个温柔的姑娘……说来,虽只与她有一面之缘。别取笑我。自比不上你与凤仪那般默契成双。不过,我既要娶她,就决不能让她身陷这场灾难。”
楚涛的眉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似有所触动。欲感慨,又复止。然而秦石的注意力全不在他处,只顾自说自话:“楚掌门,刚才说的一事相求,便是此事。我不得不担心子君的安全。”
“秦大少怎么会想到我?”楚涛苦笑不解。
“实言相告,我不明白父亲是何主张,齐家也更不好揣测。他们明知山雨欲来,偏要我在此风口浪尖完婚。就连老师也赞同父亲的主意。自己倒是无妨,可一弱女子……若她如凤仪这般强硬也便罢了……楚掌门是局外人,必不至于卷入与秦齐两家相关的利害纠纷,又足以令人信赖。”
“但凡女子置身江湖,其命运,无一不令人挂怀……”楚涛微微叹息。即使如冷凤仪这般强硬又如何呢?那些令人黯然神伤的琴音里,净是他人难懂的惆怅,且无法言说。更有一不敢忆起的弱小身影刺痛着他的心。他摇了摇头,强硬地甩开笼罩而下的惆怅。
一八九 凶火再燃(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