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河惊涛-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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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〇五 天堑飞渡(四)()
但是谢君和的剑忽地劈出一波强烈的剑气,猛然间飞沙走石,击得十数个血鬼们措手不及,东倒西歪。嫣红等面前聚集的血鬼忙不迭回身应援,却因阵脚不稳,瞬间被刘思仁的修罗刀扫荡得七零八落。
李洛痛苦地以伤臂支着剑,躲藏在散发后的目光森森地泛着寒气:“便是杀了我,你们也走不脱。”
楚涛微笑点头:“马蹄声,我也听见了。不过,你只对了一半。”
确实,隆隆的马蹄叩击着土石路,从身后山坡背面传来。“两队。不下百人。”楚涛自言自语着,向栈桥的终点退却。嫣红等八人殿后,押送着凌远声,连带着他们的马,一起排成两列。“还有架打?不错!”谢君和一跃从楚涛身边跳到了队伍最末端。
不一会儿,就看见了旌旗。叫嚣之声亦如雷贯耳。两个带头的人,一是齐天乔,一是冷英实。“这俩小子倒是容易收拾,不过……姓楚的你难道想游过长河去?!”大敌压来,谢君和仍是有抬杠的精力,这让嫣红很是光火:“你才游过长河去,脑子里除了酒还装得了什么!”
大老远地,就听见冷英实的怒骂:“楚涛!我不杀你,誓不为人!”
“会叫的狗咬人不疼。”谢君和调侃道。
“得了痞子!”楚涛打断了他,“你若没打够,一个人留下慢慢打他几天几夜。风前辈允诺的三坛酒,我便分给兄弟们喝了!”
谢君和狠狠“呸”了一声:“再给三坛,半个时辰替你收拾干净!”
书生呵呵地笑:“齐家三少爷若是知道自己只值三坛酒,能气得吐血。”
“三坛凝香阁的天香醉。”楚涛大声道,“不过你最多出五剑。”
所有人都为他的话一怔,却见他背手而立,沐着晨光,笑得风雅。沿江居然有船靠过来。芦荡遮挡了大家的视线,应援之人吸引了大家的注意,以至于楼船近前,众人才是吃惊。没有旗帜的楼船,空空旷旷。
船上的汉子呼喝道:“各自住手!奉秦爷之命,特送楚掌门南归!”
“胡说!何处小丑,哗众取宠?”李洛愤慨至极:谁信?是秦啸专令他守候在此,难道还会有个相反的命令坑他?
船靠近了,应援的两队人马也同时集结完毕。
却从船上抛下一绢帛。李洛看完,只觉血气上涌,差点两眼一黑倒下。真是秦爷放行的指令,无论措辞,还是那熟悉的朱红印章,根本找不出半点儿漏洞。一时间众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轻动。
“得罪了。”楚涛抬手一揖,气定神闲地踏上船板。众剑客随后。
“秦家人不敢动,我们上!”冷英实一招呼,后来者纷纷涌上前。
“谁敢?”谢君和立剑一剁,瞬间沙石飞扬,木制的栈桥也为之松动了几分。诸人都随之不由自主一哆嗦。
人群中却爆发出两声呼喊:“我敢!”冷英实与齐天乔不过弱冠,却有幼虎之勇,径自翻下马背提剑从两侧包抄而来。
三〇六 天堑飞渡(五)()
不待二人近前,谢君和的剑锋已贴地掠过,左右挥舞,唰唰两下,二者便踉跄着仆地。各自双腿,皆是鲜血淋漓。见首领受伤,齐家剑客红了眼,一拥而上。却见一道剑光横贯过眼前,十数剑客捂着自己的脖子,带着一手的鲜血栽倒下去。
李洛暗自庆幸,刚才这痞子对血鬼用的招还算是轻的,不然再多人都禁不住他的乱砍。
“君和!”众人皆已上船,楚涛已在船舷催促。
李洛也不知哪儿来的抗令的勇气,一扬手:放箭!
数箭齐发,却多半都射在船帮上,楚涛依然站在原地,犀皮手套里抓着一把空射而过的箭,招摇地笑——百步闻弦之雅,说不定还胜过他的剑术。
无人再敢上前,谢君和已退到了船板下。奋力斩出一剑,重重地砸向栈桥,木质的栈桥在嘎吱作响之中断了十数尺,将追者无可奈何地困在岸边。随剑光而起的冰寒,在水面上溅起朵朵冰花,反弹向仍不死心的诸人。只换来哀鸿遍野。
船板撤,迅速起航。
楚涛笑着站在君和的身侧:“刚好,五剑。”
“留住他们!”一骑嘶鸣,从山巅迅疾地俯冲而下。一杆银枪,带着破风的呼啸,“砰”地,砸在楚涛的脚边。枪头深深地把木板凿出个洞。沈雁飞姗姗来迟。
只隔百步,却隔着长河天险,非神力莫可挽回。
谢君和拔出长枪,对楚涛道:“我替你还他!”退开一个弓步,举枪奋力一掷,银枪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不偏不倚擦着沈雁飞的脚边深深没进土中。雁飞的神情里有着一丝不可捉摸的哀伤。
再没人能留住他们。
冷风悄悄地相伴,拂过分外宁静的水面。北岸的一切都越来越远。
楚涛却突然扶栏一阵猛咳,郁积的黑血溅开在唇角。
“少主!”刘思仁疾步上前相扶。
“不妨事……”答话声却竟柔弱到让人心疼。任谁都不敢想像刚才面对李洛的凌厉与此刻这晦暗虚弱的面容居然是同一个人。“有前辈此等医术,这点小伤,实不算……咳咳……”他一边试图宽慰身边众人,一边无论如何止不住咳血。
越帮越忙,越劝越乱。
“听我的!”谢君和的脸色更黑了,“刘前辈,带他去歇着。把凌远声那厮扔去舱底。其余人警戒。你——”他指了指刚才对李洛发号施令的人,“告诉老子你从哪儿来——别他娘的以为老子真会信你是秦啸那老狐狸派来的!”
众皆愕然。
“君和……”楚涛对此君的野蛮甚是无语。
谢君和径直吼喝回去:“闭嘴!边儿去!”
明知有伤还大动干戈,楚涛此刻确实只感到疲惫,似乎有什么东西将他浑身的力气都抽空了似的。他苦涩一笑,扶着刘思仁的肩膀道:“替我问秦大少安好。”
秦大少?大家都吃了一惊,但楚涛已消失在船帘后。
陌生男子的眼中闪过一丝光亮道:“确是奉秦大少之令。不过他不在这条船上。”
“他什么意思?”
“在下只负责传令,余事,谢大侠若想知,倒是可以随我见一人。”
三〇七 天堑飞渡(六)()
谢君和向身后挥了挥手,余人各就各位。他自己则随着陌生男子绕过侧舷入了楼船的舵室。齿轮罗盘等机械之间,有一方脸汉子:灰布袍一件,古铜色宝刀一口,勾勒出粗犷的线条。“程云鹤?!”谢君和认出了这家伙,却半天反应不过来到底咋回事。
“谢大侠,别来无恙。”云鹤拱手行礼。
“你不是齐爷的跟班么?”
“呵呵,确实。不过恩人之情,云鹤当报。”
“恩人?”谢君和越听越糊涂。
“秦大少与子君小姐行大礼的那夜,可谓乱象丛生。”云鹤缓缓解释道,“若非楚掌门事先给予的解毒之香,我与子君小姐皆已丧命。一琴之力,与江韶云数倍之敌相抗,云鹤敬佩他这样的英雄,实不忍其遭戕害。故秦大少一言,云鹤便自告奋勇。谢大侠放心,这船上总共四人,皆是我程云鹤的生死弟兄,万不会有加害之心。”
情理虽通,戒心却不可除。谢君和仍旧上上下下打量着这个从来不愿多说一句废话的壮汉:凌远声暗中所为,不也让人咋舌么?“你怎会来飞叶渡?这船从哪儿来?还有,秦爷的红印又从何而来?”
“秦大少早有意出手襄助楚掌门,故而借秦爷外出之机,已备好了假令文,并假报船遇风浪失航,趁着此船未进港而藏匿于长河边。船上的弟兄不得已让他们受了点儿皮肉之苦,皆被囚在空置的水贼屋——待你们离开,我自会放了他们。”
“秦大少一见楚掌门没有回望江台,便知时机已至,故意拖延了些许时间,才上报秦爷,并传消息给齐家——你们能靠自己的力量走脱是最好,可惜消息刚刚传到秦爷那儿,秦大少就知道李洛手里控制了一个人,此人因家人受胁迫,不得已揭了谢兄的底。”
“怪不得!”谢君和道,“凌远声?!”
“正是。”程云鹤道,“秦大少见事情不妙,便立刻令我出发,往飞叶渡接应——好在齐家诸人今日晚到片刻,不然……”
谢君和听着这个分外曲折的故事,竟不免唏嘘:“楚涛这小子真是运气好。”
“未必全是运气。”云鹤神秘地笑,“谢兄可知北岸近日有谣言,说沈雁飞身份不明?”
“何来此说?”谢君和更觉怪异。
“要知道,他可是第一个带着齐家大队人马赶出来的,结果,竟是最后一个抵达……”云鹤言至于此,不再说下去,大约是因为在背后编排人确非英雄所为。
谢君和自觉无甚可说,只简单转达了楚涛的谢意。
“不必,一报还一报。”程云鹤客气道,“再一程,我与兄弟们自会乘小艇回去复命。他日再相见,我还是齐家剑客,或许,又得战上一场。届时,只得求请楚掌门谅解我等失礼冒犯了。”
终究殊途。谢君和冷冷一扬眉道:“我等着便是。”
胸中却是万千感慨翻江倒海。
他年他时,只因门户地域,便非得举剑相向么?
一转念,又惊讶:楚涛怎么那么肯定秦大少会暗中相助?
三〇八 天堑飞渡(七)()
回到船舱里,楚涛正静卧于榻上,先前俊逸的神采此刻只剩了虚弱憔悴。他双眉紧蹙,暗暗咬着牙,忍着**。刘思仁小心翼翼地取下白犀皮护手,却见内里缠指的白纱竟已是一片绛红。天知道这一路是怎么死撑过来的。
谢君和实不忍见,明明闯了进去却又退了出来,呆立在门外许久。
直到刘思仁端着一盆血水出来,对他使了个眼色,他才深呼吸一口,进屋。
黯淡的斗室里,楚涛斜靠在榻上,迷离的双目,与略颓散的发,带着些诱惑人的魅力。躺着倒也悠闲。双手重又裹上了厚重的白纱。望见君和,不由自主地又笑了:“别跟见了鬼似的。坐吧。”
谢君和临着船窗而坐,故意地,把目光投向外面的苍茫,不看他。
“你有话问我?”柔缓中透着直指人心的犀利,楚涛的每一个指令都让人没法招架。也难怪相干的不相干的人都愿听他使唤。他呵呵地笑,连程云鹤这种死心塌地为齐家拼命的人都肯暗中帮他,服了。
“没什么,你好好休息。”原本想问,沈雁飞到底何方神圣,想问沈雁飞棚屋密谋时那个未露面的幕后之人是不是他,更想问,沈雁飞要杀的那个人究竟是谁,与他有否牵连。但是现在,这些在他心里缠绕已久的黑云终是被抛到了脑后。他更愿意相信眼前的这个家伙比阳光更灿烂的笑。
“可曾是为雁飞?”楚涛反而问了起来。
谢君和也不掩饰:“他帮我从齐家的船上消失,帮我通消息联络你,自然不会是为了今天把我们一网打尽。”
楚涛笑了:“他应该不会与你说更多吧!”
“他说,如果楚涛愿意开口,自不必他大费口舌,如果楚涛不愿开口,他便只可沉默。”
楚涛闭目,似乎是放心,又似乎带着难言的惆怅:“我也得沉默,对不起,君和。”
谢君和却是早不打算追问了,不在意道:“北岸对沈雁飞不利的言辞越来越多了,连程云鹤都看出不简单,需不需要提个醒?”
楚涛摇头道:“他看到凌远声与我们同行,自然想得到李洛的怀疑。多此一举,反致其遭猜疑。”
如此回答,倒是坐实了楚涛和沈雁飞之间的联系,谢君和呵呵冷笑着,倒是实在没想到楚涛居然那么老谋深算!他把玩着手中的紫石头,偷瞟着对面榻上的人,暗暗骂了声:“狐狸的祖师爷!”
楚涛目如新月般弯成了温暖的弧线,深邃里藏着甜美,他的心计,当不至于行毒辣之事吧!谢君和突然有点儿后怕,也许自己先前真是醉糊涂了,不闻不问地,就帮着这个不知根不知底的南岸人做事。如果他当真不是什么好人?或者一开始,他就没觉得楚涛身上有什么让人看不惯的邪气吧。
吭吭地,楚涛又咳了起来,一咳便又是血溅白帕。心口剧烈的疼痛扭曲了他俊美的脸。
谢君和一臂将他扶起,替他端过桌边的茶。茶碗却被他的手臂挡开。望着那双缠着纱的手,谢君和默默放下茶碗,深深知道这不肯示弱的家伙此刻怕是连个茶碗都端不稳。
“怎么伤得那么重?齐恒那小子可没这本事!”
三〇九 天堑飞渡(八)()
急咳过后,满是黑血的帕从楚涛手里滑落在地。他的脸色又苍白了几分,冷汗涔涔地沾湿了他散乱的发。
“江韶云……”他道,“旧伤加新伤。长河吟曲,终还欠几分火候,可我的手……”垂睑,愁云低锁。一股恨意凝结在眉间。
“总会有办法。从长计议。”谢君和轻拍着老友的肩膀,但他知道,什么样的慰藉都减轻不了这倔强的人心里的痛苦。
“等不了了,君和。”楚涛突然沉痛道,“江韶云不会给我时间……若颓丧地眼看看着他猖狂肆虐于人间,倒不如此刻便一死百了……”
执念难消,心气郁结,竟至口出不祥之语。
谢君和深深摇头,脑海中浮现出四个曾经不太懂的字:“过刚易折。”不会的,他立刻驱赶了那一丝不祥的念头,楚涛哪那么容易就放弃?只怕天塌了他还能气定神闲地发号施令指挥底下的人如何补天吧。
“抱歉。”楚涛自己的话反给谢君和添了困扰,立刻收回,然而阴云已驱散不了。
“如此拼命坚持,是为了什么?”谢君和问他。
楚涛却反将了他一军:“你不惜用十年时间跑遍江湖大小酒馆寻找一个不知生死的女人,又是为了什么?”
“你拼不过江韶云。”
“你又岂能轻易找到素素?”
相视,苦笑。明知不可为,却义无反顾,明知粉身碎骨,却一往直前,或许这就叫做悲壮吧。
殊途,同归。
楚涛慨然道:“活着,总有些值得你我守护的东西,终一生不悔。才对得起曾经握在手里的剑。我楚涛虽不是好勇斗狠之人,但也绝不至做个懦夫。”言尽,咳声又起。
刘思仁听到咳声赶来了,谢君和望着刘前辈分外凝重的神色,知道是不能再打扰了,旋即起身。“放心,紫玉令,我会好好照看。”
船舱外,云帆直挂,青山飞行向天边。
谢君和独自咀嚼着楚涛说的话,望沙鸥翱翔,浪卷云低,忽觉几分释然。
“如此壮美良辰,岂能无酒?”酒香,还有女人的胭脂味儿。是嫣红。开了坛的酒直接被递上来:“地窖里找到的,我喝了半坛,余下半坛归你。”
谢君和似笑非笑,没有立刻接。
“怕什么,不是我的酒,又不收你钱!”嫣红魅眼流光,双颊微泛酒晕,勾人魂魄地笑着:“喝啊!老娘提得手酸!”
谢君和在她准备把酒坛子扔进长河之前接了过来,一饮见底,甩手,空酒坛入水而沉。酣畅。
“以后不准再说什么戒酒的鬼话。”
“为什么?”
“醉鬼都戒酒了,老娘还做什么生意?”
“哈哈!”谢君和实在没想到嫣红那么能开玩笑,禁不住拍栏大笑。
嫣红抬头认真地凝视着那张被风霜洗砺得猜不透年岁的面容:“认识你那么久,第一次看到你笑得那么欢。”
“你今天也笑得特别漂亮。”
“心无芥蒂嘛!你以为老娘真那么乐意对你们这些臭男人逢场作戏?”
谢君和微微有些愣神,美人面前的习惯性迟钝,以前只发生在楚涛面对冷凤仪的时候,并被他笑话过无数次。不明白自己怎么也突然有些语拙。
她轻轻揍了他的肩胛一拳,像个女汉子:“别成天臭着脸,不痛快的时候,来凝香阁,老娘陪你划拳。”
“你替我留个座就行。”
应答的时候,她已挥挥手,行远,火红的裙,与天边霞光炽烈成了一体。
风起云涌,谢君和却迎面向风。他清楚,那儿才是他的方向。于刀锋剑丛,寻一立锥之地,不违心,不背诺,此生足矣。低首,腰间还挂着楚天阔的酒葫芦。“醉饮疏狂歌遍,浮云沧浪帆悬。无剑无根无尘,随风随兴随缘。”他在心里默念。
这个故事,等楚涛伤好些再告诉他吧……
三一〇 夜屠血祭(一)()
又是一年,江湖的日子飙风而过。
没有一日淡去过血色,也没有一日平静过波澜。
烽火岭之夜,无星。血月映着长空。空气里弥漫着混沌的雾,带着沉闷的压抑感,迫使四野所有的生命都沉寂。
不祥。
段霆远亲上楼头,远眺。远方黑魆魆起伏的山峦宛若奔腾,又似一场魔舞。满目是神秘不可揣测的黑色未知。段家寨就在这片未知的包围之中,一年年地守着脚下土地的宁静。只祈祷,每一个夜晚都快些过去,让那些只能在黑暗中生存的妖邪力量没有可乘之机。
身后宁静的山寨,只愿它永远宁静下去。
不知为何,近日楚涛连续发来数道鸽书,言说江韶云近日有蠢蠢欲动之势,劝他远离此地,起初以为这贤侄自受伤后便谨小慎微,一笑置之不予理睬。不料后来几封鸽书语气生硬得简直像是命令,一怒,但凡楚涛的消息都不理会了。
类似的消息以往常有,但是从来没出过什么事。他深信,多少年了,这伴虎的日子,江韶云已经遗忘了他。他金盆洗手置身事外,是一道免死金牌。
何况,烽火岭里若有动静,他段霆远会得不到任何风声?江韶云至少要有大规模的人员调动吧!更何况,藏于烽火岭深处的那位故人,也未曾有任何消息。
只是心中的不安却因夜色深沉而更甚。
忽地,远远地,在起伏的山脊背后,幽幽的火光晃动不歇,若隐若现,一会儿又藏进了烟云里。莫不是自己老眼昏花?他糊里糊涂地揉了揉眼睛,火光更加奇诡地聚集成片。
嗖地,电光般迅疾地一道,划破夜空,猛地钉在紧闭的寨门。
一丝微弱的桐油气息缓缓向四周散播。
“不好!”段霆远大声吼喝。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