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河惊涛-第79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见谢君和答应了,这真是比什么都快乐。雪海嘿嘿地笑个不停。
这让君和又一次杀气腾腾地皱起了眉:“楚公子!”
这提醒立竿见影。“哦!”雪海立刻换上庄重的石膏脸,就像自己的哥哥那样拿腔拿调道:“甚好,甚好。一路有谢护卫周全,我等可高枕无忧了。”转头朝诗雨一挤眼,又是笑面如花。诗雨亦是窃窃地掩嘴一笑。
谢君和忍着笑,瞟一眼她的腰间,别着一柄短小轻灵的铁剑。“呵,又从你家库房偷了啥东西?”
“不许在哥哥面前告我状!”雪海一紧张,下意识护住了短剑。
谢君和凶悍地咧嘴笑了:“呵呵……你哥还哪里管得住你?他说了,过几日,定是要找户厉害的人家,抽你的筋扒你的皮。”
“不听不听!”雪海遮着耳朵跺着脚。
君和不耐烦道:“哪家公子会是这德行?你这一开口就露馅,还想去西边送死?”
“不用你管,我会小心的!”雪海大喝一声,拖着诗雨出了屋子。
留下谢君和,笑得无奈又憋屈——长河之上,沉默是唯一的出路。指不定这艘客船上会不会有人盯上他们,而这俩丫头,丢了哪一个都能让黑石崖天翻地覆。一羽白鸽随风而逝,向楚涛传递了两个丫头平安的消息。
然而第二天夜里,月黑风高。每个黑暗处都藏着未知的凶险,让谢君和此类侠客更加警觉——偷袭者最爱选择这样的夜晚。
灯灭,人定,一船的安详,如死寂。阴风幽幽地吹拂而过,带来诡异的金属气息。一霎时,仿佛在暗处陡生了无数双魔鬼的眼睛,盯着他的后背。
自己的信那么快就走漏了消息?头脑飞速地运转着,而暗处杀意渐浓。他提了随身佩剑就撞进了对屋的门,换得连声抱怨。油灯渐亮,映出谢君和一张铁脸。“是我。”他低声道。
“好生无礼!”粗声训斥更甚。
“靠岸后行程尚有不明之处,愿听二位指教……”
此言过后,便只听窃窃私语,再往后,连私语声都止住了。唯幽光一豆,在夜色中明明灭灭。
夜深,月影彻底躲进了浓雾。
黑暗里,火蝶的赤眉白衣格外耀眼。他正漾着淫邪的笑容,向着黑暗中的白衣圣使们打眼色。谁也不知道他们从哪里潜入。但这些人已把舱里舱外都盯紧了。
忽然,凄厉的唿哨声起,立时,数道剑影破窗,激起乒乓数声响,然而,众人入屋,才发现屋内空空。怪事!火蝶简直拍案而起。
“确未见人影出入。”下属抱拳低头,大气不敢出。
在惊动其余船客前,白衣圣使四散在走廊,悻悻而去。白色的身影突然遁迹在夜色,好似什么都不曾发生。
众人在客舱搜查之际,谢君和已带着雪海二人跳上了小艇,断了缆绳,浮游于天地。
“幸好……”雪海与诗雨裹在厚厚的氅子里,被夜风吹得哆嗦。没有人知道,楚家的客船有几间客舱备有暗道,可直通船舱底,至船尾。若不是谢君和先行一步,这俩姑娘必将遭算计。
可是白衣圣使为何会盯紧这两个女孩?单单是为了为难楚涛么?
谢君和不敢肯定。
然而最大的麻烦还是眼前:小艇上一无所有,甚至都没有干粮。只有谢君和行囊里随身备着的三个白馍,腰里悬着的一壶好酒。天亮了,到日上三竿,两个姑娘饿得头晕眼花。他们却仍逆水行舟。
“将就着吧!”
白馍就着酒,狼吞虎咽地,勉强地喂饱了肚子。雪海却发现谢君和自己一口都没吃,但是尴尬地,只剩了半个馍。
三二八 芳丛邂逅(中)()
君和半卷袖子半挽着黑袍的下摆,汗水淌过黑亮的肌肤,发束散乱在风里。迎着阳光,恰似渔夫。他只顾着撑长篙,挥汗而已。
雪海拽了拽他的衣袍,递上白馍和他的酒葫芦。
谢君和咧嘴大笑,只把酒葫芦挂回腰间:“吃不惯?无妨,黄昏前靠岸,下一顿吃烤鱼。”
“下一顿,哪儿来的鱼?”雪海与诗雨皆惊讶极了。
只见君和解剑,居然作了鱼叉之用!锋利的剑以雷霆万钧之势狠狠扎入水面。出水的那一刻,飞腾起的浪花里,只见剑身已穿透了一条大鱼,虽摇首摆尾而终不得脱。
雪海也觉得好玩,竟拿自己的剑来试,正见硕大的游鱼从小艇旁过。匆忙拔剑就刺,噗,一个扑空,竟朝水面栽下去,若不是诗雨拉着,非落水不可。当然,溅起的水花很顺理成章地湿了君和一身。
无果。
君和满脸满身淌水地向雪海冷笑:“坐稳了,不然,不是你吃鱼,而是你喂鱼了。”
“奇……奇怪……”雪海理着自己的发辫,百思不得其解。
“此招胜在极快——绝无犹疑,一剑中的。破水之时,能克水至柔之力,不偏不倚。我是从一个前辈处学来的。隔空制敌之时,必须有这样的果断。”
二人恍然,相视一笑,哈,难怪说谢君和是个大剑痴,好端端的,都能扯上剑术。
他漫不经心望一眼雪海,想起楚涛精心设计的双剑,意味深长地一抖眉道:“等你出招够快的时候,我便教你。”随即收剑入鞘,继续撑他的长篙。
雪海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听话地点了头,不自觉已双颊似火。说不清为什么,只要眼中出现这个糙汉子,心里总是特别踏实。尽管他黑色瘦长的背影一如初见时的落拓不羁,尽管他满脑子胡吃海喝地不靠谱,尽管他脾气一点就着地暴躁着,只是,不经意之间,三言两语,带着特别的温存——连哥哥的身上都没有那样厚重的力量,能支撑起她的愿想。
悄悄地望着船头的他,捧着脸,偷偷地笑。
哪怕那糙汉子的目光永远都如利剑的冷冽无情。
水边,生起火。
火舌的跳动燃烧着夕阳的绚丽。烤鱼的香味激起了饥肠辘辘,温暖的空气包裹着宁静的美好。谢君和坐在火堆旁拨弄着干柴。一边翘着腿一边叼着草杆子,时不时瞟一眼四野的情况,任由两个就像饿了几百年的饿死鬼张牙舞爪地抢着烤鱼吃。
手抓牙啃也不怕被骨头哽了。谢君和暗自腹诽了一句。
雪海一边吃一边还不忘感慨:“好吃!谢护卫!这鱼虽然黑乎乎的丑得很,可真是太好吃了!黑石崖的哪个大厨都比不上这手艺!”
谢君和面无表情地冷哼了一声:“今后让你哥吩咐厨房,凡是你的食物,就只准给一条活鱼一个锅,油盐酱醋一样不准放。再不济多加两串糖葫芦。唉,真好养活!”
殷勤的赞美反而换来冷冽的嘲笑,雪海不高兴地撅起嘴:“坏大叔!”
诗雨呵呵地看着热闹:“谢护卫的本事果真厉害。但不知下一程该如何行得?”
“你说。”谢君和斜眉一挑,把问题抛还给了她。
诗雨侃侃而谈:“驾小舟经行长河去碧莲洲,危险重重,走陆路,烽火岭是个难过的坎儿。不过,我知道红霜镇附近有一条小道直插长河边。以往段家跑货的时候遇到途中有不轨之事,便走此小道躲避。我们可以去附近镖局分堂借几匹马,到红霜镇附近沿小道向长河边的码头去——那儿能借得到船。谢护卫,如何?”
谢君和细细打量着诗雨,自知她很不简单:“你带路。”这个女孩与雪海同岁,怎么就差那么多呢?一个是机灵爱撒娇的小丫头,另一个却是娴静有致的小侠女。也许雪海真是被楚涛给宠坏了吧!
“等等……我还……没吃完!”雪海鼓着腮帮叼着一大块儿鱼肉,手里还提着个鱼尾巴,忙不迭地边走边啃边不忘嘬手指。
谢君和直想笑:经了一夜的风霜,花猫似的脸,歪着发带,这架势哪里是什么俊秀少爷?怕是被误认为偷了少爷行头的小泥猴吧!“等你,去河边洗干净了再出发,可别忘了你的身份,楚公子!”
“嘿嘿……”雪海也发现自己颇有些狼狈,装出来的风度,真及不上楚涛的万分之一。立刻啃完了该啃的,洗完了该洗的,收拾完了该收拾的,又换上白面红唇的俊俏模样,故作深沉淡定地迈着方步,跟上谢君和的步伐。
计划虽是轻松,离逐羽剑派的分堂尚需翻过几个山头,走上半日。
荒山野岭,忽听得极朗润又不失温存的男声道:“秋风萧瑟天气凉,草木摇落露为霜。”那拿腔拿调的气概,很有点儿文人的雅致做作。
“还真是什么怪物都往深山里跑!”君和抱怨着。这附近除了土丘就是石山,虽有深秋的萧瑟,然而遍地枯草杂叶断枝,指不定还有山匪暗藏。寻常人哪能在这样的地方随口拽出诗情画意?
“谢护卫,这也能妒忌?”雪海摇着折扇故作深沉道,“才华是羡慕不来的呢!”
循声而观,一座小小的凉亭立于道旁。木漆皆因风雨而剥落。一块淡了痕迹的牌匾书写着“十里亭”三字。凉亭里是一弱冠公子。水蓝色的幅巾布衣,似一抹亮色,飘飘漾漾地挥洒着。
却听温柔的声音喃喃道:“群燕辞归雁南翔,念君客游思断肠。”段诗雨停步接下诗句,在面具背后露出一抹微笑的光彩。
谢君和已来不及阻止。
公子眉若远山般的一笑,双眼眯成了亮闪闪的细线,拱手作揖道:“在下黎照临,幸会。”凉亭外,矮小的毛驴驮着两个装满书的行箧。
“赶考的书生?”谢君和警惕道。
“非也非也!”黎照临摇头的时候,细线似的目光已在谢君和上下打量了四五回,把手中书卷轻轻拍打道,“本欲一求功名,奈何俗世纷扰,不如四海遨游,人生乐得逍遥。”
谢君和冷笑两声:“山匪猛兽出没之处,悠着点儿。”
三二九 芳丛邂逅(下)()
“哈哈,”黎照临不紧不慢道,“猛兽出没之处,必也有仙人。听闻烽火岭美名,未曾涉足,便来此碰碰运气,看能不能遇到天仙似的美人儿。”他的目光落在楚雪海身上许久,又瞟向段诗雨——那目光在谦和的表象之下闪动着不可捉摸的神秘。
两个扮着男装的姑娘不由倒退一步。
谢君和顿时脸绿。
“哈哈,开个玩笑,那位公子唇红齿白甚是俊俏,忍不住多看两眼。这位小哥虽铁面示人,一双纤纤玉手却甚是夺人眼球。美人如玉,不赏岂非可惜?”他最后转向谢君和,发现此君的脸色已越来越难看,只好干笑两声,“这位……莫非是二位的护卫?”
此人眼力不错,谢君和犀利的目光紧紧勾着他,手已下意识地搭在了剑柄上。
黎照临眼见风头不对,却丝毫不在意地伸了个懒腰,嬉皮笑脸道:“三位莫不是去红霜镇?捎我一程如何?我不太熟悉路,天黑若是到不了,可就得喝西北风了。到了红霜镇我请列位喝酒,如何?你们请我也行……”
半不正经的语调,让雪海又兴奋地一眨眼睛:“谢护卫,酒,你的最爱哦!”
诗雨淡淡地笑:“多一个伴儿也无妨,黎小哥若不嫌弃,我等便共行一程。”
“临潭花弄影,照月共执杯,良辰伴美景,花月两相醉。哈哈!”慵懒地吟上几句,潇洒一挥袖,“上路!”盈盈的目光再次流连于诗雨雪海的笑容,闪动着清泉一般的光泽。
雪海暗地里叨叨:“这家伙,还读书人呢,张口闭口都是美色!铁定是个登徒浪子!咱得离他远些!”
谢君和既不应和,也不反驳,只是奇怪地紧盯着此人。步伐轻盈,气息深不可测,虽故作慵懒,但绝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有胆量去红霜镇的,自不会是普通游人。看似无心搭讪,实是有意攀谈。也好,此等心思缜密之人,若在暗处,更不好掌握吧。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谅他不敢胡作非为。
“谢兄的剑别具一格!颇有来历吧!”黎照临盯着谢君和的古铜色剑鞘两眼放光,如同狡猾的狼,嘿嘿地赞美,显然是想套他的话。
“不过跟了我一段年月罢了,破东西无甚稀奇。你那两只竹书笼也一样是旧物了。”
“呃……”黎照临苦笑一声,暗暗佩服谢君和眼睛尖,“看谢兄的打扮,不像寻常人家的护卫哈!”
“何以见得?”
“寻常人家该是请不起谢兄这等深藏不露的高手吧!”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我只管到手的银子够不够换酒。”谢君和冷森森一笑。当然,那么多年的酒必然不会白喝,那么多年的糊涂必然不是白装。
黎照临干笑两声,转向雪海道:“公子莫不是与黎某一样的清净闲人?”
“无拘无束,自由自在!”雪海神秘兮兮地一笑,水灵的眼睛勾魂地一闪,“偶有不平事,还可一试身手。当然比闷在家里做学问强多了!”
“此言颇有侠骨,莫非公子乃江湖中人?”黎照临的嗅觉似乎又闻出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
雪海没词儿的时候,诗雨一句话把他顶了回去:“漂泊他乡,即如江湖浮沉。何人不在江湖?”
“好文采!”黎照临眼前一亮。
忽然在前方开路的谢君和止步作势喊停。四周树影映照出他青灰的神色——显有异样。但是雪海除了听到风入林的呼啸,再无其他。黎照临半慵懒地一笑:“谢护卫,来者非善。是要打一架了么?”这家伙似乎也听见了什么。
谢君和瞟了黎照临的毛驴一眼,冷笑道:“找个地方看热闹。你们先行。”
三人便立刻朝着另外的方向而去。唯谢君和躲到了树后。
果真,不多时便听到远处车马的声音渐近。马车停在林边小道上,下来三四个大汉,鬼鬼祟祟四顾无人,便找了树林深处僻静之地一铁锹一铁锹地掘着土,许久,掘出一个半人高的深坑。这些人无一例外地黑布裹头,青铜面具,过分魁梧的身架分外可疑。
车上又下来一个蒙面壮汉,扛着个硕大的黑布袋,抛掷进了坑中。
从布袋的外形观之,分明就藏着个人!
谢君和惊恐之余凑近了几步,便听见大汉们的低语。
“没气儿了吧?”
“主子的百毒蛊真管用,不费吹灰之力。”
“这老家伙为了一笔赌债就卖了他家少主,死有余辜。”
“他家少主要是知道这狗奴才如此忘恩负义,会不会谢谢我们?哈哈!”
“别啰嗦,少说话,多做事!”一个首领模样的人呼喝道。众人立时加紧了盖土。黑布袋之中的人竟未见挣扎——甚至连半点动静都没有——或许,已是一具死尸。随着黄土的层层泼洒覆盖,再无声息。
汉子们笑呵呵地问那首领:“下一步?”
首领亦只轻笑,不多语:“是头肥羊,宰了放血,够我们一年的下酒菜!”
“到了红霜镇,不醉不归!”
马车载着汉子们狂妄的笑远去。
一片冷漠感在谢君和心头溢满。光天化日之下杀人埋尸?他们嚣张到了什么地步?幕后是烽火岭里的哪个恶棍?正欲追上前,却听陌生的声音在耳畔道:“不可近前!若真是百毒蛊,一旦没有防备地靠近,受毒气浸染,必死。刚才的人都已作了防备:裹头、面具,皮手套,衣服底下更有皮护甲。这会儿你什么都做不了。”
惊回头,是黎照临百无聊赖的神情,与刚才严肃的说话声判若两人:“咳,我也是路上听说书人讲起。”
谢君和刀一样的目光在黎照临身上来来回回扫了两遍:“你非制毒之人,又非江湖人,怎知百毒蛊的毒性?”
“咳,好心当做驴肝肺!”黎照临不满地一斜眼,“你若想抛下你那主子管这闲事,我是没什么异议也没什么损失啦!”他顺便指了指远处灌木树丛背后的雪海等人。
可显然,悲剧远不止他所看见的这一桩。许是又有哪家少主要遭灾。谢君和走向雪海,说了自己的打算:“不太好的事儿。他们打算去红霜镇。我等或可沿车印跟过去。我担心,他们会有大动作。”
“可是老爷子……”诗雨小心翼翼地提醒。她担心汪鸿若接不到他们的消息,会担心。
“当然是救人要紧!”雪海立刻打断了她,但凡冒险的事儿,总能吊起她的胃口。
“老爷子我自会通知。你们留在红霜镇等老爷子接应。余事交给我。”谢君和一辈子也改不了这习惯,只要嗅到一丝血腥味,他便会全力以赴,不容许任何不公平的发生。何况,指不定这一伙与白衣圣使的计划也有牵连。他来烽火岭,不就是为了打探各方动向么?
黎照临嬉皮笑脸道:“我便随你们去吧,反正我也不认识路,那么危险的地方,没你们带路,我一定会死得很惨。”
哪有一边预料自己的下场一边还如此得瑟的人物?谢君和随口掷过一句:“你爱跟就跟着。”
雪海始终拉长着脸,她知道,准定自己被当做了拖累。
沿着大路,立刻找到了马车经行的痕迹。但大路上车辙印交错纵横太过复杂,一会儿,踪迹就隐没在杂乱的痕迹之中了。一行人茫茫然地往红霜镇追去。
下一个目标就是神秘人口中所说的少主?红霜镇有什么值得他们动手的目标?谢君和随口感慨。
段诗雨道:“自从楚掌门与唐掌门商定了放开烽火岭通路之后,各处商人便交汇于红霜镇,要说有钱人家,还真难以说清。”
毫无头绪,只有到了红霜镇随便找几家客栈碰碰运气。
天亮时分,谢君和很奇异地弄来了两匹马,雪海和诗雨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紫玉令还有什么调用不到的东西?不过黎照临仍是诧异地问东问西——一则马的来历简直如同异术,二则,他的毛驴不见了。
“一头驴换两匹马,不亏啊?”谢君和故意装傻,呵呵地笑。
“你!我的老伙计,就这么……不见了!”书生发怒,面红耳赤,雪海猜想他本是该滔滔不绝,只不过无赖面前永远词穷。好不容易憋出的几个词,吐完了,头脑就进入卡壳停滞状态。
“你的老伙计不是在树下么?”谢君和指了指树下的两个破书笼。
好在宝贝还在,黎照临飞奔而去,从上到下把每一个细缝都检查一遍,确信未曾有人动过才放心。但是火气不减半分:“竖子!竖子不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