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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小李飞刀之棋局-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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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沙镇的东西两边,是西北不太多见的高山。与秦岭相比,落沙镇东西两边的山自然要小了许多。但与西北常见的黄土高坡比起来,它们却又大了许多。而且,山上还有长得不错的低矮植被。

    有植被,便有水。有水,便适合人居住。所以,落在落沙镇的沙子虽然多,落户在这里的人也不少。无论是南下的人,还是北往的客,都必须要经过此处。

    这里,俨然是西北最大的镇子之一。中原腹地大镇该有的一切,这里都有。这里有茶馆,有酒馆,有饭馆,有客栈,甚至还有赌场和青楼。

    这里虽说也是凤鸣庄的地盘,但凤鸣庄对落沙镇的控制,仅限于用律法之外的另一种方式保护落沙镇的安宁。

    说得更简单一些,凤鸣庄是从落沙镇收保护费的。只要是交了保护费的人,凤鸣庄便会保护他们的安全。也只有交了保护费的人,凤鸣庄才会在他们遇到麻烦的时候为他们出头。

    从凤鸣庄到落沙镇,距离不算太近。骑上快马,至少也需要跑上一天一夜。但是,从凤鸣庄到落沙镇,是不太适合策马狂奔的。因为,从凤鸣庄到落沙镇,除了要穿过好几片胡杨林,还要穿过一片大大的石林。怪石林。

    在西北的地面儿出现石林本来就是怪事。这一片怪石林则长得更怪。不仅长得怪,而且范围极广。想从凤鸣庄到落沙镇,又不想走这片怪石林的话,便只有绕路。绕上几天几夜的路。

    许老庚现在就和他的几名兄弟正在这片石林之中穿行。都是六扇门的兄弟。

    马是不能再骑了。马甚至都不能再继续带着了。马穿不过石林。石林之中嶙峋的石块太多,也太尖利。即使是钉了上好的马掌,马的脚掌也会被割破。

    所以,许老庚他们都弃了马,改为徒步。他们骑的马,都是老马。它们都认得回县城的路。许老庚也不担心它们会在半途之中被人牵走。六扇门的马,都是打了钢印的。谁敢把六扇门的马牵回家,六扇门就会把他牵进六扇门。

    只要穿过这片石林,许老庚他们就有办法再找到代步的工具。六扇门的人,找个代步的工具,不难。

    许老庚是西北六扇门总署的老人了。他是土生土长的西北人。年轻的时候,他便使得一手好刀法。西北的汉子,没有哪个人不会玩几下刀子的。如今,许老庚的刀法愈发老辣了。所以,他一直是铁鹞子的左右臂膀之一。

    铁鹞子器重他,不仅是因为他的刀法老辣,更是因为他办事老辣,在西北人面儿也广。所以,这趟去请傅红雪的差事,铁鹞子才交给了他。

    但许老庚的心里没什么底。尽管他身边还有六名西北六扇门总署的好手,他心里还是没底。

    他没见过傅红雪。但他听过傅红雪的名字。傅红雪横空出世,在关东万马堂做下大事的时候,他的名字便随着风一起,被吹到了江湖的各个角落,也包括了西北这块地面儿。

    许老庚本来以为,像傅红雪那样的人,一辈子都不会和他有什么交集的。

    但现在要有了。他要去直面傅红雪。他要去请他。铁鹞子说得很清楚,是“请”。

    不过,铁鹞子和许老庚都知道,傅红雪不是那么好请的人。协助官差办案,虽说是每个人的本分,但傅红雪不见得就是那么愿意守本分的人。尤其是江湖之中已经传出了那些消息后,傅红雪本本分分地跟着六扇门的人去见官的可能性就更小了

    所以,铁鹞子并没有给许老庚太大的压力。铁鹞子给许老庚的话是,请得到就请。请不到的话,许老庚就在落沙镇等。陪傅红雪一起,等铁鹞子的到来。如果傅红雪要走,许老庚远远地跟着傅红雪就行了。

    但许老庚知道,铁鹞子的话虽然是这么说的,但他如果真地请不到傅红雪的话,他在铁鹞子心目中的地位,一定会下降一截。如果铁鹞子的要求真是那么简单,又何必要他出马?

    事情不好办啊。这一路之上,许老庚都在想,见了傅红雪之后,该用什么方法去请动他。想得他的头都疼了。离落沙镇越近,他就越头疼。

    不过,许老庚的头,没有再疼多久。

    许老庚和他的六名兄弟一穿过石林之中一条窄窄的通道,他们就看到了三个人。三个坐在一块极大石头上的人。三个坐在石头之上笑眯眯地看着许老庚一行的人。

    一名老者,一名青年,一名女子。他们坐的大石头,刚好挡住了前去的道路。

    许老庚一行人一冒头,那名女子便笑眯眯地说道:“此路不通。”

    许老庚身后的一位六扇门好手手按腰刀,上前一步,沉声喝道:“你们是什么人?六扇门办案,还不让开?!”

    女子笑容不变,依旧笑眯眯地说道:“此路不通。”

    许老庚伸手将那名说话的六扇门好手止住,自己走上前一步,对坐在石头上三人说道:“我是……”

    那名女子打断许老庚的话,笑眯眯地说道:“小女子知道,老总是西北六扇门总署的许大捕头。此路不通。”

    许老庚的神色微微一凝,说道:“三位既然知道我是谁,就应该知道,阻拦六扇门办案,是个什么罪名。”

    那名女子笑眯眯地说道:“小女子知道。是重罪。小女子还知道,若是杀了六扇门的人,是死罪。”随即,那名女子将手一扬,一大把小石头对着许老庚一行人疾射过来。

    许老庚拔刀在手,将刀一舞,将飞过来的小石头尽皆劈落。这一劈,许老庚立即觉得手腕酸麻。

    许老庚心中一惊,沉声喝道:“冲!”

    此时此地,只有冲了。若是再往后退,几个人挤在窄窄的通道之中,只能让人给包了饺子。

    那名老者笑道:“刀法不错。”老者一边笑道,一边用脚一挑,一块磨盘大的石头对着许老庚直飞过来。

    见到石头飞过来的样子,许老庚就知道,今天的麻烦大了。

    他不能躲。他如果躲了,石头便会砸向他身后的几名兄弟。他们都接不下这块磨盘大的石头。

    许老庚大喝一声:“六子,速退!去报信!”

    一边大喝,许老庚一边将手中的钢刀一横,硬挡飞过来的大石头。

    当的一声,大石头击在许老庚的钢刀之上,许老庚手中的百炼钢刀立即断为两截。许老庚整个身体被震得朝后一仰,尚未立住身形,一把钩镰刀从他的脖子上划过,他的头颅落在了地上。

    使钩镰刀的,是刚刚用脚将石头挑飞过来的老者。钩镰刀不好练。但若是练好了的话,轻轻松松就可以钩掉一个人的脑袋。老者的钩镰刀,显然练得不错。

    许老庚再也不会头疼了。掉在地上的头,永远也不会疼了。

    许老庚的头颅落地的时候,紧跟在他身后的另外两名兄弟也倒在了地上,都是被一剑贯胸。出手的,是那名女子。那名女子用的剑,是短短小小的鸳鸯剑。剑身不长,刚好可以贯穿一个人的身体。

    见到许老庚和两名六扇门的兄弟倒地,走在最后面的一名相貌精悍的六扇门好手迅速掉头朝通道之中退出。

    他就是许老庚先前所喊的六子。他知道,他们剩下的四个人,绝对不可能是对方的对手了。他们得有一个人活着回去。他离通道最近。他跑得也最快。他必须回去。

    他得回去告诉铁老总,杀死许老大和几名兄弟的凶手是什么人。使钩镰刀的人不多,使鸳鸯剑的人也不多。他相信,只要他能把消息传回去,铁老总一定能找出杀死许老大和几名兄弟的凶手。六扇门的兄弟,不能白死。

    他的反应极为迅速。他直接转身,朝着通道迅速掠去。他知道,只要剩余的三名兄弟能够为他挡住三息的时间,他就能够穿过通道。只要穿过了通道,他有信心,他能逃回去。

    但他终究还是没能逃走。他剩余的三名兄弟,没能为他争取到三息时间。

    他刚刚掠入通道,他的后脑便着了一记重击。他倒下的时候,用尽最后的力气扭过头,看了一眼他剩余的三名兄弟。

    他们都已经倒在了地上。他们之中的两个人,脑袋也没了。是被钩镰刀勾没的。另外一个人,是被鸳鸯剑杀死的。他扭头的时候,那名女子正在将双剑从他兄弟的身上拔出来,还在笑眯眯地看着他。

    那名青年自始至终,好像都没有出手。

    他倒在地上,隐隐约约听到那名青年好似自言自语地说道:“该坐不住了吧?”

第六章 勾金赌坊() 
这两天的风,刮得有些邪乎。大得邪乎。连见惯了大风的落沙镇人,都觉得这两天的风大得邪乎。

    镇上的人都躲起来了。

    无论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还是从外地到此落户的人,只要是有家的,都躲在了自己家里。一是因为风大,二是因为镇上这两天来的外人太多了。大多是江湖人。

    落沙镇的人也听到了传言。他们明白,镇上这段时间可能会不安宁。不安宁的时候,最好还是躲在自己家里。看热闹固然是一件很过瘾的事情,但冒着挨刀子的风险去看热闹,那是二球子才会做的事。

    有家的人,可以躲在家里。没有家的人,尤其是那些在这几天涌进镇子来的外地人,只能躲在茶楼、酒馆、饭馆、客栈、赌场或者青楼里了。

    但茶楼、酒馆、饭馆和青楼并不是时时都开放的。唯一不间断开放的,只有客栈和赌场了。躲在客栈里,太无聊。所以,躲在赌场里的人最多。都是江湖人。

    落沙镇有赌博的地方。只有一处。它的名字,不叫赌场,叫赌坊。勾金赌坊。

    这是凤鸣庄在此处的唯一产业。其他的产业,凤鸣庄都没有插手。其他的产业,凤鸣庄只收保护费。

    凤鸣庄之所以会在这里开这么一处赌坊,是因为此处南来北往的豪客太多了。这些豪客,都是有钱的主。他们的钱,来得快。所以,他们花起钱来,也快。他们喜欢大把花钱的感觉。

    赌,绝对是最受绝大多数豪客喜欢的事情之一。在很多时候,它甚至比青楼的女子还要受豪客们的喜欢。大家见过在赌桌旁一坐几天不挪屁股的人,但有谁听过在青楼女子的床上一呆就是几天不挪窝的人?

    赌,当然也是花钱最快的事情之一。

    凤鸣庄在落沙镇开了这么一个赌坊,就是希望南来北往的豪客们能够把他们的钱大把大把地花在这里。

    勾金赌坊这个名字是姜海朋老子的老子给起的。姜海朋老子的老子是个极为爽直的人。他给勾金赌坊取的这个名字,也非常直接。

    你若是有财运,勾金赌坊里有大把的金银任由你勾。你若是没财运,不好意思,勾金赌坊就要将你腰包里的金银给勾走了。

    勾金赌坊里,不只是可以押金银。所有值钱的玩意儿,勾金赌坊都可以让你押。押什么,赔什么。赔不出来相同的东西,勾金赌坊就赔给你金银。

    至于客人与客人之间对赌,更是什么都可以押。不管是值钱的,还是不值钱的,只要与你对赌的人愿意接受,你都可以押。连婆姨都可以。若是与你对赌的人有特殊的癖好,你押内裤也行。

    现在就有两拨客人在对赌。有一方已经输红眼了。他们再也没有别的东西可押了。他们还有内裤。但他们不能押内裤。他们都是有血性的汉子。他们还要脸。他们现在准备押的,是手脚。

    作公证的,除了满赌坊的客人,还有勾金赌坊的大掌柜,蔡立德。蔡立德的身边,站着他的两位亲兄弟,蔡立言,蔡立行。

    他们也都是凤鸣庄的家奴。他们是姜海朋最信任的三位家奴。姜海朋对他们的信任,比对王老实的信任还要深。否则,姜海朋也不会把这样一个日进斗金的赌坊交给他们三兄弟打理了。

    对赌的两拨客人,都是西北地面儿上很有些名头的江湖汉子。一拨是来自芒砀山的芒砀三虎,另一拨是来自燕子岭的三大当家。他们各自还带了十几名兄弟。

    这两拨人,都不是善类。说得好听些,他们是刀头舔血的绿林好汉。说得难听些,他们是土匪。

    芒砀山没有真的老虎。但芒砀三虎比真老虎还凶。老虎吃人,只是会将肉吃下去。若是落到芒砀三虎的手中,他们会将你的骨头都吃下去。他们早已弃了原来的名字不用。现在,他们就叫大虎、二虎和三虎。

    燕子岭三大当家也不是什么好鸟儿。自从他们三人到燕子岭落草,连燕子都不愿意朝燕子岭飞了。燕子岭所有会飞会跑的活物,几乎都被他们三兄弟和手下的一帮土匪给吃光了。现在,他们和芒砀三虎一样,吃过路的人。落到他们手上的人,会被他们吃得倾家荡产。

    芒砀三虎和燕子岭三大当家一直都不对付。因为,他们两家出来做买卖的时候,时不时地会狭路相逢。这两家之间,仗没少打,人没少死。

    这一次,他们各自下山,是到落沙镇来做买卖的。他们要做的买卖,自然是抢劫。不过,他们要抢的,不是落沙镇的人。他们知道,落沙镇是凤鸣庄的地盘。凤鸣庄惹不得。抢了落沙镇的人,就等于在姜海朋的脸上搧了耳光。在姜海朋的脸上搧了耳光,他们就再也不用想在芒砀山或燕子岭呆了。

    他们是来浑水摸鱼的。他们知道,落沙镇要发生大事了。因为,傅红雪到镇子里来了。

    他们当然不敢直接去抢傅红雪。或者说,他们不敢第一个冲上去抢傅红雪。他们也没见过傅红雪,但他们听过他的厉害。树的影,人的名。他们可没狂妄到觉得自己比曾经的关东万马堂还要厉害。

    但是,总有人会忍不住冲上去的。他们就是要等有人冲上去之后,在后面捡漏。

    敢上去抢傅红雪的人,一定是狠人。只要给他们捡到几个狠人的漏,哪怕只是将他们身上的东西扒下来,也比他们做好长时间的买卖都要强。万一捡漏能捡到传言当中所说的傅红雪身上的那样东西,那他们就再也不用做没本钱的买卖了。

    等待是无聊的。所以,和许多外来的江湖人一样,芒砀三虎和燕子岭三大当家也带着他们的兄弟来了勾金赌坊。然后,他们双方就不期而遇了。

    既然在赌坊里遇上了,这两方之间,自然就要在赌桌上见个高低了。

    今天,芒砀三虎的手气不好。相当不好。

    他们比的是掷骰子。已经掷了七把了,芒砀三虎一把都没赢。芒砀三虎和他们兄弟身上带的银两已经全都输光了。做没本钱买卖的人,身上本来就不会带太多银两。有谁带着满身的银子去抢劫的?

    他们也没有婆姨可押。有婆姨的人,谁愿意去做山大王?芒砀三虎和燕子岭三大当家倒是各自抢了几位压寨夫人。但出来抢劫,也不能带着压寨夫人不是?

    现在,芒砀三虎的眼睛都红了。被燕子岭的三大当家给气红的。

    燕子岭的三大当家,不仅手上的功夫了得,他们的嘴上的功夫,也十分了得。在芒砀三虎输得再也拿不出一个大子儿的时候,燕子岭三大当家嘴上的功夫就更加了得了。

    最先受不了燕子岭三大当家嘴上功夫的人是三虎。三虎都想动刀子了。但他知道,勾金赌坊绝对不是动刀子的地方。抛开这里是凤鸣庄的产业不说,光是站在那里作公证人的蔡氏三兄弟,就是三只老虎和他们带来的十几号兄弟惹不起的。

    三虎咣地一声将自己的胳膊狠狠砸到桌上,怒吼道:“操!敢不敢跟老子赌胳膊?”

    燕子岭的三当家将两锭银子在手中轻飘飘地抛着,嗤笑道:“你家三爷有什么不敢的?只是,你家三爷有的是银子,凭什么要跟你赌胳膊?再说了,就你那根猫爪子,能值几个钱?”

    燕子岭的二当家好整以暇地笑道:“三弟,你这话就不厚道了。芒砀三虎好歹也是绿林上的好汉。三虎怎么说,也摊了个老虎的名号。他真要赌胳膊的话,算他那条胳膊十两银子,跟他赌了。”

    燕子岭的三当家哈哈大笑着将手上的两锭银子扔在桌上,狂笑着说道:“三虎,别说你家三爷不给你面子。三爷给你二十两,赌你这条胳膊。”

    见到燕子岭三当家这副德性,大虎和二虎也坐不住了。二人呼地站起身来,同时用手指着燕子岭三当家的鼻子。大虎怒喝道:“操!敢不敢出去?!”

    见到对方挑衅,燕子岭的三位当家也呼地站起身来。燕子岭大当家冷笑道:“有什么不敢的?老子什么时候怵过你们三只猫儿?”

    蔡立德见场面越来越僵,打了个哈哈,上前说道:“几位当家的,大家都是好汉子。愿赌服输,有话好说。没必要动刀动枪的。”

    说罢,蔡立德又对芒砀三虎说道:“三位当家的,如果真想翻本儿的话,蔡某愿意借些赌本儿给三位当家的。”

    三虎头脑一热,正要答话,大虎伸手一搭三虎的肩膀,将他按在椅子上。

    大虎知道,勾金赌坊的银子,借不得。

    倒不是说,大虎怕还不起勾金赌坊的银子。勾金赌坊借出去的银子,利息虽然高得吓人,但芒砀三虎做的买卖,不怕利息高。

    大虎怕的是,将来再和凤鸣庄打交道。

    芒砀三虎做的是什么买卖,他们自己心里清楚。西北这块地面儿上有多少公门中人和所谓的武林正道中人盯着他们,他们自己心里也清楚。

    此番芒砀三虎敢到落沙镇来,是因为他们知道,在这个节骨眼儿上,那些公门中人也好,所谓的武林正道中人也罢,没有谁顾得上他们。

    过了这阵风,芒砀三虎再敢到落沙镇来,很有可能就是把自己朝砧板上送了。

    蔡立德见到大虎的动作,自然明白他的意思。蔡立德微笑着正要再说话,一个声音懒洋洋地说道:“三虎的胳膊,我买了。”

第七章 赌坊风波() 
众人朝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锦衣青年懒洋洋地坐在一张椅子上,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芒砀三虎。

    大虎沉声说道:“朋友是哪一路的?”

    锦衣青年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来,打了个哈欠,说道:“芒砀三虎和燕子岭三位当家的胳膊,我都买了。”

    锦衣青年此言一出,围在芒砀三虎和燕子岭三大当家桌旁看热闹的人迅速朝后退去。许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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