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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小李飞刀之棋局-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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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罢,中年人背负双手,朝着大营的正门方向缓缓走去。看他步态从容,转眼之间却已消失不见。

    中军大帐外,铁忠恒怒目圆睁,七窍流血,立在原地。

    铁忠恒的脚边,插着一柄三寸七分长的飞刀。

第五章 借头一用() 
浬水之畔,有一个村子,叫做文村。

    文村在三十几年前,并不叫这个名字。村中的大多数人家,也并不姓文。只是,三十几年前,当文以轩青云直上,以刚到不惑之年的年纪便成为了宰辅之后,这个村子便被改名为文村。村中姓文的人,也越来越多。

    如今,文以轩虽然罢相回家十几年了,但他在文村之人心中的地位,却丝毫没有降低。

    对于官场之上的那些起起伏伏,老百姓的反应没有那么激烈。毕竟,天高皇帝远。别说是宰相换了,就是天子换了,对老百姓来说,也没有多大的区别。换了一任宰相,对老百姓而言,还不如换了一个村长的影响大。

    大家伙儿只知道,文村之中,也出过文老大人这么一位丞相。有这一点就够了。别的不说,文村之中的老人们,在教训自家孩子的时候,至少有了一个极好的教材。

    这不,文以轩虽然已经罢相在家十五个年头了,但村里的人对他,却始终以丞相相称。

    此刻,文以轩正悠闲地坐在一棵大树下,等着棋盘对面的一群老头儿交头接耳地商量好该怎么落子。

    围棋,是文以轩回到文村之后才在此处兴起来的博弈之术。虽说是观棋不语真君子,但文以轩的棋力实在是太过犀利。别说是这些半路出家的老头儿了,便是文以轩昔日的同僚,也没有几个是他的对手。是以,久而久之,文村之中与之对弈的老头儿们,便养成了集众人之力对战他一人的习惯。

    文以轩的眼睛虽然似乎在专注地看着棋盘,其实若是细心观察的话,他的眼神根本就是恍惚的。文以轩的思绪,早已飞到棋局之外的地方去了。

    文以轩在感怀他的这一生。

    文以轩二十一岁的时候就中了进士,随即便补了一个实缺,做了一任知县。在知县的任上做了不到两年,文以轩就因为业绩出众,而被擢升为府判。从那以后,文以轩的官途便一路通畅。在三十岁的时候,他就做到了许多官场之人一生都无法达到的高度,三品大员。

    到了这个位置后,文以轩的官途却遇到了瓶颈,在这个位置上硬生生地打滚了十年,不得存进。

    论才华,文以轩不输于任何一位同僚。论业绩,文以轩年年的考评都是优。论官场世故,文以轩并非迂腐之人。该交的朋友,他都交了。该走的人情,他也都走了,但就是挪不动窝,憋得他一腔抱负,施展不得,好生难受,直到当今天子承继大统。

    当今天子初承大统时,内欲整吏治,外欲平敌夷,励精图治,求贤若渴,广开言论之门,大征治国之策。时文以轩意气正茂,以一篇《吏论》和一篇《平南策》惹得天子击节赞叹,龙颜大悦,直接将文以轩破格擢升为宰辅之一。

    那时候,君臣相悦,同僚相济。文以轩大刀阔斧,做下了多少利国利民的大事啊!只是,后来发生的事,唉!人生无常啊!

    “文丞相,文丞相……”

    文以轩正走神间,几个老头儿的呼唤声将他拉回到棋盘之上。

    “文丞相,该您落子了。”坐在棋盘正对面的老头儿看着文以轩,紧张地说道。其他的几个老头儿也用紧张的目光看着文以轩。

    文丞相什么都好,就是下棋的时候老爱恍惚。不过,话说回来,若是他不恍惚,自己这群老头儿即使像现在这样加起来,也不够他三招两式下的。

    几个老头儿刚刚悄悄地商量了老半天,终于琢磨出了一着好棋,后面还埋伏了好几招后手。今天能不能扳回一局,就看文丞相怎么应对这一子了。

    文以轩抱歉地对一群老头儿拱了拱手,说道:“各位老哥,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年纪大了,动不动就走神了。”一边说着,文以轩的眼光在棋盘上一扫,笑道:“几位老哥这是要劫掉我的大龙啊?”

    一群老头儿一听,顿时泄了气。坐在棋盘正对面的老头儿丧气地说道:“文丞相,这盘棋不下了。您又赢了。”

    文以轩和一群老头儿,刚刚一方在走神,一方在聚精会神地商量棋着,都没有注意到,大树底下,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两名陌生的老者。其中一人,相貌清奇。另外一人,则做老仆打扮。

    见一群老头儿认了输,那名相貌清奇的老者走上前来,对着众人笑道:“各位老哥,让在下与文老大人手谈一局,如何?”

    文村虽然处在浬水之畔,过往的船只时而有之,但偶尔到村中来的外人,除了少许走村串户的货郎,便只有一些在文以轩回村之后来拜访他的人了。

    文以轩和一群老头儿见身旁忽然多了两名不请自来的老者,其中一名还主动提出来要与文以轩对弈一局,不由得齐齐一怔。

    不过,此人的提议显然打动了那一群老头儿。而且,一群老头儿见此人的相貌和谈吐均为不凡,自然而然地以为此人又是前来拜访文以轩的。

    坐在文以轩正对面的老头儿连忙站起身来说道:“来,先生请!”

    那名老者坐下之后,对文以轩笑道:“文老大人先,还是在下先?”

    文以轩笑道:“先生是客,先请。”

    那名老者也不客气,伸手执起一颗白子,落在棋盘之上。文以轩微微一笑,落下一颗黑子。

    老者和文以轩交替落子,越来越快,直看得一群老头儿大汗淋漓。至此,一群老头儿才知道,文以轩平日里与他们下棋,根本连半分真本事都没有使出来。

    片刻之后,当文以轩落下一颗黑子,形成倒卷珠帘之势时,那名老者轻叹一声,站起身来,对文以轩拱手道:“文老大人智谋过人,在下佩服!”

    文以轩站起身来,也拱了拱手,笑道:“不敢当!唯熟尔,谈不上智谋。先生的棋艺,文某也极为佩服。”

    那名老者复又一拱手,说道:“文老大人,在下今日前来,乃是有一事相求。可否借一步说话?”说罢,那老者也不等文以轩答话,缓步朝着河边走去。那名老仆则紧随其后。

    文以轩的神色微微一凝,复又恢复正常。与一群老头儿告了别之后,文以轩走到河边,与那名老者并立,一起看着缓缓流淌的河水,笑道:“说客?刺客?”

    那名老者笑道:“文老大人果然是老而弥辣。在下今日前来,正是要向文老大人借取项上人头。”

    文以轩叹道:“都过了十五年了,不知道是哪位大人?可会祸及家人?”

    那名老者笑道:“文老大人多虑了。在下前来,并非与文老大人昔年官事有关,自然不会祸及家人。只是借头一用。”

    文以轩露出微微惊讶的神色,说道:“哦?那文某倒是有些好奇了。先生可否让文某走个明白?”

    那名老者微一沉吟,说道:“在下也颇为敬佩文老大人的风骨。说与文老大人也无妨。”

    文以轩侧过身,对老者一拱手,说道:“多谢先生为文某解惑。”

    那名老者也侧过身来,面对文以轩,问道:“文老大人可还记得当年返乡的经历?”

    文以轩面色一沉,冷冷地说道:“当年一行,王老英雄只是尽镖师的本分而已。阁下若是为当年丧命之人寻仇而来,但请只取文某的性命,莫要连累王老英雄。”

    那名老者笑道:“文老大人又多虑了。仅凭王振威和他的镖局,杀不了那么多的高手。在下要寻仇的对象,是另一人。”

    文以轩长长一叹,说道:“原来如此。文某明白了。”说罢,文以轩侧过身去,复又看向河水,面色平静。

    那名老者对文以轩一拱手,说道:“文老大人,得罪了。”话音一落,老者手一挥,文以轩人头落地。

    那名老仆躬身道:“天王,为何不问问那人的下落?”

    老者笑道:“文丞相不会知道他的下落。我只是要借他的人头而已。”

    老仆复又躬身道:“天王,文村的人……?”

    老者叹道:“取文丞相的人头,本就只是一步闲棋。把文丞相的人头悬在那棵树上。莫要再多造杀孽了。”

    待老仆躬身应了一声“是”后,老者又叹了一口气,说道:“我的真容,现在还不方便泄露出去。黄泉路远。那几名老者,让他们去和文丞相做个伴吧。”

    说罢,老者迈步朝着河水走去。河水清清,却湿不了老者的双脚。晃眼之间,老者已经走到了河的对岸。

    片刻之后,文村之中,一阵惊慌的哭喊声打破了村子的宁静。只有众人先前在其下对弈的那棵大树,依然安安静静地立在那里。大树的一枝树干上,悬着一颗白发苍苍的人头。

    人头旁边,钉着一柄三寸七分长的飞刀。

第六章 富甲三州() 
郑三州闭目躺在一张竹躺椅上,听着身边的一位大掌柜向他汇报上个月的账目,心里觉得索然无味。

    郑三州并不是他的本名。他的本名,实在是太过土气,不说也罢。反正,现在大家伙儿当面都称他为郑大官人,背后则大多称他为郑三州。

    这个名字之中包含的意思很简单。那就是,郑三州的财富,可以买下这方圆数百里之内的三个州郡。

    说是可以买下三个州郡或许有些夸张,但以郑三州的财富,放在这三个州郡之中,绝对是排在第一位的。

    富甲三州,是郑三州对自己的估价。

    如今的郑三州,已经算得上是半个官商。他的生意,覆盖面极广。酒、茶、盐、生丝、绸缎、铁器、当铺、田庄、饭馆、青楼,只要是你说得出来的,郑三州几乎都有涉猎。

    郑三州做生意,有三个特点,也可以说是三个规矩。

    第一,不犯法。官府不让做的买卖,郑三州绝对碰都不碰。该上缴给官府的税银,郑三州绝对一个大子儿都不会少。

    第二,不强买强卖。尤其是涉及到田产、典当、青楼这样的买卖时,郑三州给自己手下所有大掌柜的要求,更是如此。

    第三,谨慎扩张,稳妥发展。这不仅体现在郑三州对生意面的涉及上,更表现在他在对自己名下生意的地域扩张上。

    这三个规矩,不仅郑三州名下的所有掌柜和伙计都清清楚楚,郑三州本人也极为恪守。

    但有一桩生意例外。那就是酒。在酒这个行当上,郑三州打破了自己定下的所有规矩。

    先说地域扩张。这些年,郑三州像疯了一样,拼命地将他名下的酒楼、酒馆、酒肆、酒摊儿等各种酒业,开到了各个地方。甚至是在中原以外的地方,都有郑三州名下的酒业。

    再说强买强卖。郑三州的酒业每扩展到一处地方时,他的人都会优先去收购当地生意最好的酒楼、酒馆和酒肆。若是对方不愿意卖,除了不杀人放火,郑三州会用尽所有的手段,软磨硬缠,威逼利诱,将对方手中的这些产业给收购过来。

    最后说说犯法这回事。酒这个东西,在特定的时候,尤其是在那些饥荒之年,官府有明文规定,限制其交易量,以免浪费了粮食。但郑三州不管。无论是丰收之年,还是饥荒之年,郑三州的所有酒业,从来都不曾减少酒的产量,更不曾歇过业。

    郑三州的酒业,还有一个特点。那就是,郑三州名下卖的所有酒,都有一股淡淡的苦味。那是苦艾的味道。

    起初,许多客人并不是太习惯这种苦味,不愿意喝这种酒。因为这个原因,郑三州的酒业,曾经一度是他旗下最蚀本的买卖。

    不知道有多少人直接或者婉转地劝过郑三州,让他将酒中的苦艾味去掉,但郑三州依然我行我素。

    时间久了,客人们渐渐地喝出味道了,居然也开始慢慢地喜欢上这种带有苦味的酒了。毕竟,郑三州的成功,是所有人有目共睹的。他既然坚持要卖这样的酒,自然有他的道理。而且,这种带有苦艾味道的酒,喝习惯之后,再喝其他的酒,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时至今日,不仅是郑三州自己的酒业卖这种酒,其他的许多做酒生意的商家,也开始向郑三州订购这种酒。酒业,已经从最初最蚀本的买卖,变成了郑三州旗下最赚钱的买卖了。

    许多人曾经试图弄清楚郑三州在酒中加进苦艾味道的原因,甚至有好事之人专门成立了一个研究这种酒的机构,从医理、药理、味理等各个方面来分析这种酒优于其他酒的地方。但真正的原因,永远只有郑三州一个人才知道。

    这酒,是郑三州专门为他而酿造的。因为,他喜欢苦艾的味道。

    那时候,郑三州用的还是那个土气至极的名字。那时候,他的酒肆,还没有几个人愿意光顾。但他,是郑三州最忠实的顾客。

    他每次来的时候,只是对郑三州微笑着点点头,便一声不响地走进那间再简陋不过的小酒肆,坐在那张被擦得光亮的小桌旁,等着郑三州给他上酒。即使是在最寒冷的冬日,他喝的,也是冰冷的酒。一边喝,一边咳嗽。

    他的微笑,总是那样温文有礼。但他的眼神之中,却有一种让人心酸的痛苦。他的咳嗽,更让人心悸。

    那一次,当郑三州意识到自己不小心将苦艾汁撒进了给他的酒中,忙不迭地道着歉,想要给他换酒时,已经喝了一口酒的他,眼睛忽然微微一亮。那一亮的神采,如同一个漂泊多年的浪子,突然见到了久别的初恋情人。

    他微笑着说道:“这酒,好。”

    那是他和郑三州说过的唯一的一句话。三个字的一句话。

    风雨不误,从无一日间断,他在郑三州的小酒肆里喝了整整一年零三个月的酒。随后,郑三州便再也没有见过他。打那以后,郑三州再也没有酿过酒。因为,懂酒的客人,已经走了。

    只到多年以后,郑三州在一个偶然的机会,匆匆一瞥间,才知道,他就是他,那个上天入地、独一无二的他。他,是李寻欢。那个在的兵器谱上排名第三的,小、李、探、花!

    那时候,他正被押往少林寺受审。他们说,他是梅花盗。

    他那样微笑的人,怎么会是梅花盗?他那样眼神的人,怎么可能是梅花盗?他那样能在自己那个简陋的小酒馆里喝了四百五十多天自己亲手酿的酒的人,他们怎么敢说他是梅花盗?!

    那一刻,郑三州几乎忍不住要冲上去,为他理论。

    他也看到了郑三州。

    如同当年每次走进那间小酒肆那样,他对郑三州微笑了一下。那一笑,看在郑三州的眼里,仿佛是他在对他说,他好怀念他的酒。那一笑,让郑三州怔在了当场。等他回过神来时,他们已经押着他离开了。

    从那一天开始,不是江湖人的郑三州便开始着意留意江湖的消息。也是从那一天开始,已经扔下了酒业的郑三州重操旧业。他要他再喝到他酿的苦艾酒。

    终于有一天,江湖上传来消息,他洗清了冤屈,大破了金钱帮。

    那一天,只酿酒不喝酒的郑三州将自己关在房间里,痛饮了三天,醉得死去活来。随后,郑三州回到最后一次见到他的地方,开了一间和当年那处简陋的小酒肆一模一样的酒肆,等他回来,喝他酿的苦艾酒。

    他来了。他真地来了!带着他最好的兄弟和最亲密的知己,带着两个和他一样的传奇,他来了!

    那一天,他多说了几句话。他说,他的酒,好。他说,他要让他的兄弟和他的知己,一起来喝他酿的他喜欢的苦艾酒。

    那一天,他们三人和他,围坐在那张被擦得光亮的小桌旁,从午后一直喝到日落。

    那一天,他咳得更厉害。郑三州想劝他少喝点儿,但他的兄弟和他的知己,却都只是微笑着陪他不停地喝。

    当他们起身离去时,郑三州想要跟上去,和他一起浪迹江湖,为他酿酒。但他又用一个微笑止住了他。

    郑三州知道他的意思。那是他的江湖。那里,有太多的凶险。

    那是郑三州真正地最后一次见到他。

    从那以后,郑三州便开始了他在酒业之上的疯狂扩张。他不能去打探他的消息。他是神龙。神龙的世界,不容打扰。但郑三州可以将酒卖到所有有人的地方,让他能够喝到他喜欢的苦艾酒。

    大掌柜的声音突然停住了。

    郑三州闭着眼睛,叹了一口气,说道:“继续说吧。我在听。”

    依然听不到声音,郑三州睁开眼,却见面前站着三个戴面具的人。中间的一人,戴的是一个笑容可掬的弥勒面具。左右两人,戴的却分别是两个凶神恶煞的面具。那位大掌柜站在一旁,面色苍白。

    郑三州躺在竹躺椅上动都没动,懒洋洋地问道:“求财?”

    戴弥勒面具的人笑道:“求命。”

    郑三州的身体微微一僵,问道:“有仇?”

    戴弥勒面具的人说道:“无仇。”

    郑三州问道:“有怨?”

    戴弥勒面具的人说道:“无怨。”

    郑三州神色不变,问道:“何用?”

    戴弥勒面具的人赞道:“只是与他喝了一次酒,便有这般气魄了么?”

    郑三州的眼中闪着异样的光彩,从躺椅上坐了起来,颤抖着声音问道:“为了他?”

    戴弥勒面具的人反问道:“你富甲三州,坐拥亿万身家,可尽享人间繁华,真地不怕死么?”

    郑三州的眼中,光彩更甚,笑道:“怕。怕得要死。只是,我在人间为他酿的酒,够他喝了。我要去阴曹地府,酿好苦艾酒,等他百年之后来饮。”

    戴弥勒面具的人笑道:“你放心。此去黄泉酿酒,你要快一些了。莫要等他来的时候无酒可饮。”

    郑三州哈哈一笑,说道:“你也放心。他那样的人,一定会长命百岁的。倒是你们,哈哈,我在奈何桥上等你们。不过,你们可别想喝到我酿的酒。”说罢,郑三州复又躺了回去,闭上眼睛,轻轻地哼起了小调儿。哼的,居然是《春风醉》。

    戴弥勒面具的人叹了一口气,手一挥,郑三州的人头滚落在地。

    戴弥勒面具的人转过身,对着那位双腿直打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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