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宸纪-第1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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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守缺却道“往事久远，多说无益，再说了，贫道知道的也不多了，实在也是无从说起，抱歉了。”
叶真忙道“道长客气了。”
而小黑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就道“道长，我有一事想向你请教。”
叶真不觉一怔，心道“她有什么事？”
程守缺微笑道“叶姑娘请讲。”
小黑就道“道长，你说神帝曾经在这里修炼过，是崆峒派弟子，而我们来到这里，又听说原始天尊也曾在崆峒山修炼过，并且还收了弟子，这一位是神帝，一位是天尊，你说他们谁更厉害？”她是一直很关心这个问题，问花冲时，得到的答案就很含糊，现在遇到了程守缺，她就又提了出来。
程守缺微笑道“他们一样厉害，是分不出高下的。”
这个答案和花冲说的差不多，小黑当然不满意，就道“你们怎么都这么说，他们打过架吗？”
小黑天真无邪，颇为幼稚的言谈使得程守缺是再次微笑，“他们不会打架。”
小黑追问道“为什么？既然没打过，又怎么能说他们是一样的厉害？”
程守缺笑道“叶姑娘，你几时见过有人是自己和自己打架的，一个人又怎能和自己分出个高下来？！”
小黑还有些迷糊，皱眉道“你是什么意思？我不明白呀！”
见她如此可爱，程守缺是哈哈一笑，甚是开怀，叶真当然明白了，恍然道“原来神帝和原始天尊就是一人。”
小黑闻言，秀目圆睁，惊道“一个人！？这是怎么回事？他们怎会是一个人？”
程守缺含笑解释道“原始天尊和神帝当然不是一个人，只是在这里，我所知道的神帝和原始天尊就是一个人，只不过这里百姓是只知天尊不知神帝。”
小黑是越听越迷糊，秀眉紧皱，自言自语道“神帝，原始天尊，是一个人，又不是一个人，这是什么意思？究竟他们是不是一个人呀？我都快被弄晕了！”
叶真暗道“傻丫头你已经晕了。”随即就道“小黑，是这样的，原本呢，神帝是神帝，原始天尊是原始天尊，他们是两个人，可是在崆峒山，人们就把神帝看成了原始天尊，现在你明白了吧。”
小黑寻思半天后，愁眉苦脸的道“不明白，脑子里乱哄哄的，大哥，你再给我讲讲。”
叶真知道她是一时转不过弯来，现在就是给她讲十遍，她还是糊涂的，就道“这个以后再说吧，总之你清楚神帝和原始天尊是一个人就行了，是不会打架的。”
小黑点点头，眼珠转动，一脸茫然，看样子这个问题是要困扰她一段时间了。
叶真其实是早就有了怀疑，觉得神帝和原始天尊应该是有关系的，程守缺的话是证实他的想法，接着就对程守缺道“多谢道长指点，其中的故事晚辈还要向你请教。”
程守缺一捋长须，微笑道“叶施主太客气，故事其实很简单，当年神帝来到崆峒山时还是个十一二岁的少年，就在他来到崆峒山的第二年，崆峒山下的铁家庄发生了一件大事，也是一桩祸事。”说到这里他稍稍一顿，似乎是想了想那件已经是非常久远的往事，然后他接着道“那年，一个江湖帮派看中了铁家庄这片地皮，就要让村民们迁走另寻他处。”
叶真不觉摇头，在任何年代看起来都有这种横行霸道的势力存在，就听程守缺继续道“土地就是百姓的命。根子，你让他们迁出这片祖祖辈辈生长的土地，就等于是在要他们的命，村民当然不同意，可慑于那帮人的淫威，他们又不敢反抗，那真是敢怒不敢言。”
小黑插嘴道“是不是神帝出现帮助了他们？”
程守缺摇头道“当时神帝还不知道此事，村民们不敢反抗，可有一个人是天不怕地不怕，就出手教训了那帮无法无天的家伙。”
小黑奇道“那是谁？”
程守缺道“二位去过天尊宫吧？”
叶真，小黑都点点头，程守缺就道“出手的就是铁家庄的那位先祖铁虎公。”
小黑叫道“原来是他呀！”
程守缺继续道“铁虎公当时也是个少年，是凭着一时血气出手，之后他就知道自己惹了大祸。”
小黑不明白，便问道“打了就打了呗，怕什么？”
程守缺知道眼前这个少女是不通世务，一派天真，就解释道“那时候铁虎公的本领很低，他能打过一个坏人，可对付不了一大群坏人，这些坏人报复心很重，吃了亏后，怎能善罢甘休，就调集了很多人，将整个铁家庄围了起来，他们想要屠村，血洗铁家庄！”
小黑算是明白了，恨声道“这帮家伙真可恶，嗯，如果当时我在，哼！”那声冷哼可是杀气腾腾了。
程守缺是很欣赏小黑的这股侠气，赞道“叶姑娘侠肝义胆，我是知道的，也是十分佩服的。”
叶真明白，程守缺肯定是知道小黑出手废了李强，不然绝不会如此说。
小黑不明白什么是侠肝义胆，就问问叶真，弄明白意思了，她就美滋滋的，居然还谦虚了几句，这丫头还真是懂事了不少。不过她最关心的还是神帝的故事，就催促程守缺继续讲。
程守缺接着道“坏人围了铁家庄，铁虎公是慌了手脚，就急忙上山求救，这样才使得神帝出山了。”
小黑寻思一下道“我想想，我听他们说铁虎公是神帝的徒弟，不，是天尊的徒弟，那他早该想到去找自己的师傅呀。”
程守缺摇头道“铁虎公并非神帝的徒弟，而是神帝的师侄，铁虎公的师傅是神帝的师兄。”
小黑又有些茫然，寻思半天好歹是搞清楚了神帝，铁虎公之间的关系，禁不住叫道“这关系也太复杂了！”
程守缺不禁莞尔，叶真暗叹道“也就是你才觉得很复杂罢了。”
小黑自然还要追问以后的故事，就道“神帝出山了，那些坏人自然也就完蛋了吧。”
程守缺微微摇头道“也没有叶姑娘想的那样顺利，当时的神帝也只是刚刚入道而已，铁家庄一战是神帝的首战，虽说最后是神帝一方取胜，可过程还是很艰难的，具体情况贫道也不是很清楚，传说，当年神帝是以一己之力打败了三千多人。”
叶真惊叹道“三千多人！真是不可思议。”
程守缺道“也正是那一战，神帝的威武形象就印刻在了铁家庄村民的心里，自然而然的就把神帝当做了神仙下凡，当成了原始天尊转世，便为神帝建造了一座天尊宫，塑造金身，顶礼膜拜，直到如今。”
程守缺将天尊宫的起源是娓娓道来，小黑就是当故事听，叶真则是觉得这个故事十有八。九是真的，而看程守缺述说神帝往事时，神情虽然淡然，但他的眼神流露出来的崇敬之情是异常浓厚，显然神帝在他心中的地位绝对是至高无上的，叶真不觉想道“这位松风观住持会不会就是崆峒派弟子，或者和崆峒派有着某种联系，不然他怎会如此清楚那段久远到了已经不可考的往事，这个守缺道长可不简单呀！”
小黑听程守缺讲完，就道“原来是这样啊！”
叶真也道“我说这里的天尊神像和其他神像大不相同，原来是依照神帝的形象来塑造的。”
程守缺道“当年的神帝还只是个少年，所以天尊神像就是如此模样。”
小黑笑道“神帝还真是帅呀！”说着她就看了看叶真，程守缺不明白她的眼神，叶真却是很清楚，这丫头是又拿他与神帝相比了，而这个帅，只怕还是另有所指。
小黑看着叶真，目光一闪，又想到了一事，就问到程守缺“道长，有件事我不太明白，你能说一下吗？”
程守缺微笑道“叶姑娘想问什么，贫道知无不言。”
小黑笑道“你真好！我就是想问问，神帝为什么腰里插着一根棍子。”虽然是在说神帝，可她的眼睛就在叶真身上的转悠。
叶真暗叹一声，他就知道小黑对神帝的那柄木剑是念念不忘，程守缺闻言先是一怔，似乎不太清楚那木棍指的是什么，稍一寻思，他才醒悟，又见叶真腰里的打狗棍，就完全明白了，不觉莞尔，道“叶姑娘，神帝腰间的可不是棍子。”稍一顿后，他收敛笑容，正色道“那可是神帝的无上仙兵。”
小黑奇道“无上仙兵？！”
程守缺解释道“就是法宝。”
小黑“哦”了一声道“直接说法宝不就行了，还无上仙兵！”
程守缺正容道“神帝所用的可不是寻常法宝，称之为仙兵是毫不为过。”
小黑兴致勃勃的道“这么说那根棍子也很厉害了。”
第一百七十三章 入山一（）
程守缺听到也字，就不禁看了叶真腰间一眼，他知道小黑是把神帝的仙兵和叶真的棍子放在了同等位置，这个也字就很好的说明了。
程守缺的眼神叶真是明白的，他急忙表明态度，说道“道长，她的话你别放在心上，这丫头就爱胡言乱语。”
程守缺微笑道“无妨，叶姑娘言语直率，天真烂漫，贫道是很欣赏的。”
小黑闻言，甚是开心，就对叶真做了个鬼脸。
程守缺继续道“神帝的仙兵岂止是厉害，不过叶姑娘要清楚一事，神帝的仙兵可不是木棍，那是一柄剑，一柄绝世仙剑！”
小黑眨眨眼睛道“真的是剑呀！是柄木剑吧？”
程守缺点头道“是柄木剑，当然也不是寻常木材所制的木剑……”他说话时，小黑就喃喃道自语道“木剑还不是木棍……”她的声音不大，但程守缺绝对是能听到的，叶真是瞪了小黑一眼，示意她别再胡说八道，小黑这才住嘴。
程守缺涵养好，修为深，就当没听见小黑的木剑就是木棍之说，继续道“神帝的这柄仙兵仙剑乃是万载紫心木所制，这紫心木也叫菩提木，传说是西方佛土须迷山才有的异宝，本身就有无穷灵力，再经过高人的一番苦心炼制，成为紫心剑后，威力就是更是无穷。”
叶真赞叹道“神帝当时还只是个少年，就能炼制出如此仙剑，当真是神乎其神了。”
程守缺摇头道“紫心剑并非神帝所炼，此剑据说是神帝之师所赐，是崆峒派的一位前辈高手花费了很久时间炼制而成的，不过紫心剑真正展露锋芒，倒是在神帝手中，在很久的一段时间里，紫心剑便是神帝的一面金字招牌。”
叶真又赞叹道“崆峒派果然是高手辈出，想必那位炼成紫心剑的前辈也是一位顶天立地的不世奇人了。”
程守缺沉声道“叶施主说的不错，传说中，那位紫心剑的旧主，一生经历之奇不在神帝之下，修为之高亦是超乎想象，只是这位前辈生性淡泊，所以名头并不显赫，但他对神帝的影响是深远的，也是最为直接的。”
叶真听他说得如此详细而又肯定，就愈发认定程守缺和崆峒派是大有关联，又问道“道长可知那位前辈的名讳。”
程守缺摇头道“这就不清楚了，我只是在一些古籍中看到过一点崆峒派的旧事，只知道那位前辈是神帝的太师叔。”
小黑问道“太师叔是什么意思？”
叶真道“就是师傅的师叔。”
小黑皱眉道“这个关系也很复杂呀！”
程守缺似乎是被叶真，小黑的询问勾出了谈兴，也或许是他想让叶真，小黑多知道一些神帝的往事，就道“紫心剑在神帝手中可算是锋芒毕露，凭借着紫心剑，神帝是屡屡渡过了难关，斩妖除魔，平定四方，这柄仙剑为神帝成就不世伟业是立下了汗马功劳，据说，在当年，各方妖邪只要见到紫色剑芒便是望风而逃，不战自败。”
叶真是悠然神往，叹道“可惜我们是见不到神帝的绝世风采，无双神通了。”
程守缺也叹道“是啊，神帝早已去了神界，要想见他，此生只怕是无望了。”
小黑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可遗憾的，相反她听程守缺将神帝说的如何厉害，如何伟大，就有些不信，心道“神帝能有多厉害？这道士说的好像是亲眼见过似的，大哥也就信了，真是的。”当然她也知道这话只能在心里说，她也能看出程守缺对神帝是何等尊敬，这话要是说出来，一旦惹毛了程守缺可就不好了，小黑可不是怕程守缺，而是不想惹叶真生气。
接着程守缺又讲了几个神帝的故事，自然也都是一些神帝如何除魔卫道，如何弘扬正气，正义的大事件，叶真，小黑听的是津津有味，当然时不时也要惊叹一下，算是为程守缺助兴，让他能够愉快的讲下去。
等到程守缺说完了那些神帝的经典故事后，他忽然叹道“遥想当年，神帝在尘世时，天下是何等清平，那个时候可算是个完美世界了。”
小黑不懂他忽然感慨什么，心道“这道士长吁短叹的样子真是有意思。”嘴里却道“道长，神帝为何不留在……人间呀？去神界干什么？”
程守缺又是一声长叹，缓缓道“他是诸神之首，神界之帝，不在神界又能去哪里？”
小黑还想再问什么，却被叶真阻止了，就听叶真道“道长，如此说来，神界真的是存在了？”
程守缺闻言显然是很诧异，凝目看了叶真许久后才道“叶施主的话真是令我意外，身为修士怎会对神界的存在还有疑虑？”
程守缺终于点明了叶真，小黑的身份，叶真也不意外，只是奇怪程守缺的话，就道“道长的话我不太明白，还请道长赐教。”
程守缺不觉皱眉，沉声道“修士修真所为何来？不就是以图长生之道，修成不死之身，而修士若是成就了不灭仙躯，就能飞升超脱，荣登神界，这些事情你们难道不知道吗？你们的师傅就没有说过？”
叶真很坦诚的道“我们没有师傅。”
程守缺一怔道“没有师傅？”随即他恍然道“这么说你们是自学成才了？”
叶真道“算是吧，所以有些事情我们都不知道，让道长见笑了。”
程守缺惊叹道“仅凭自学，二位就能炼到如此境界，可谓是奇才了。”随即他又道“难怪你们又和其他修士不同，难得呀！”
叶真奇道“道长所说的难得是何意？”
小黑也道“是说我们很奇怪吗？听起来不像是好话呀！”
程守缺知道小黑的理解能力差，就道“贫道怎会贬低二位施主，我是有所感触呀，最近来崆峒山的修士真是不少，可没有一个像二位怀有侠义之心，只知道寻宝争利，完全不理会寻常百姓的疾苦，唉，修士少了一颗仁心，这大道又如何能成。”
小黑不懂他在说什么，是甚为茫然，叶真却是明白了，就道“道长说的是我们对付了那个李强吧。”
小黑奇道“李强是谁？”她都忘了那头肥猪，再一想才记了起来，道“李强不就是那头大肥猪嘛，这头猪恶心死了，咦，我是越想他越恶心，大哥，你怎么说起他了。那家伙不是都成冰块了吗？”
程守缺道“叶姑娘为民除害，我这里替那些受过李强欺凌的百姓们谢谢你了。”说着是异常郑重的对着小黑深施一礼。
小黑见他如此郑重其事，都有些不好意思，俏脸一红，身子一闪，避开了程守缺的大礼，同时道“你这是做什么？不就是弄死了个大肥猪嘛！我以前在山上经常弄野猪玩的，这都很平常了。”她是把李强归为了野猪一类，所以处置那头淫猪时，她是丝毫没有怜悯之心，弄死就弄死了呗。
程守缺叹道“叶姑娘嫉恶如仇而又心地质朴，可谓是蕙质兰心，他日必定能有一番成就，而我这一礼是出自由衷，绝非做作，还请叶姑娘不要推辞。”说着又是一礼。
小黑心道“我要是再躲开，他是不能算完。”如此寻思，就受了程守缺一礼，她也不知道客气，是什么也没有说。
叶真也没有阻拦，等到程守缺行礼完毕，他才道“道长实在是太客气了，这都是应该做的，那李强禽兽不如，若是让他再活下去，岂不是没了天理。”
程守缺叹道“叶施主能如此说，足见侠义之心，李强此人确实是禽兽不如，败坏了许多良家女子，行事之淫毒，实是令人发指。”说着就讲了几件李强所做的恶事，因为守着小黑，他说的只是大概，即便如此，叶真听了也是怒火中烧，气愤填膺，怒声道“此人真该千刀万剐，早知道他是如此狠毒，我就不该让他死得那么痛快。”
小黑见叶真如此生气，就道“大肥猪这么坏，大哥，不如我去把他弄成碎片，哼，可不能便宜他了。”
叶真摇头道“算了，人都死了，就算他运气好吧。”随后又问到程守缺“此人做了这么多伤天害理之事，难道就没有人管吗？”
程守缺叹道“是无人敢管。”
叶真冷笑道“偌大的一个平凉城，就让他这么一头畜生横行霸道了，真是好笑！”
程守缺知道叶真是在嘲讽，冷笑什么，就道“叶施主有所不知，李强之所以能够如此胡作非为，所依仗的是他大哥李勇。”
叶真想到了什么，就道“李勇很厉害。”
程守缺沉声道“李勇是平凉城震远镖局的总镖头。”
叶真一怔道“震远镖局？”
程守缺知道叶真惊讶什么，继续道“这个震远镖局并非寻常镖局，李勇这个总镖头也非一般镖头，此人是大有来历，就是长孙世家对李勇也是颇有顾忌，所以对李强的所作所为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叶真闻言不觉动容，小黑转转眼珠，寻思一下道“长孙世家，大哥，这个长孙世家是不是就是那个什么亮的家？”
叶真点点头，神情是稍显凝重，长孙世家可是正经的平凉地头蛇，势力不可谓不强，高手众多，可李勇这位总镖头居然会让长孙世家有所顾忌，那这个李勇真就是很不简单了。
第一百七十四章 入山二（）
程守缺听小黑说到什么亮，眼神微动，就道“叶姑娘说的莫非是长孙亮？”
小黑喜道“就是长孙亮，我老是记不住这个名字。”
程守缺显然很意外叶真二人会和长孙亮相识，犹豫一下后，他才道“二位和长孙亮是……很熟吗？”
叶真摇头道“萍水相逢，一面之缘罢了，谈不上什么交情。”
程守缺神情一缓，沉声道“那就好，长孙亮心机深重，行事狠辣，二位还是少与他交往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