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是魔教少主-第151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位牵马守候在南城门的年轻士子,也不知在城门口等候了多久,始终一动不动,半步也都不曾挪动。可就在这时,这位给人的感觉始终是高冷孤傲的年轻士子,居然破天荒地朝城内某处露出了一个笑脸,他牵着马,大步朝城内走去。
只见渝州城内,有一位须发皆白的青衫老倌,缓缓步行而出。
年轻士子牵马上前,在与青衫老倌相距不到五十米时,他突然停下,右手松开了马缰,朝这位青衫老倌拱手抱拳道:“晚辈屈墨臣,见过姜老前辈。”
姓姜的青衫老倌朝这名年轻士子摆了摆手,道:“走吧走吧,老头子我今儿不说书了。”
年轻士子笑了笑,从袖中掏出了一块大银锭,然后递给了面前的青衫老倌。
姜姓老人只是斜眼瞥了眼银锭,不为所动道:“先前你说给我黄金万两我都没答应随你去屈家的府邸,那你觉着如今以这一块才值五十两的大银锭,就能够收买我吗?”
年轻士子干笑两声,毫不犹豫地将银锭收回袖中。
姜姓老人懒得再去理会这位年轻士子,直接错开身子,绕道而行。
“前辈,请等一下。”
屈墨臣出声喊住了这位青衫老倌。
老倌闻声停步。
“何事?”他转过身问道。
屈墨臣牵起身后的那匹枣红马,上前几步,道:“晚辈知晓前辈要去荆州参加一年以后的武林大会,这不就想着前辈可能缺一匹能够代步的坐骑,于是就挑选了渝州城内最好的一匹良驹,老早便在城门口这里等待前辈了。”
年轻人似乎想起了什么,突然笑着补充道:“方才的那五十两银子其实是晚辈想给予前辈在路上的开支盘缠。”
青衫老倌想了想,没有出言拒绝,他从年轻人手中接过了马缰,然后一脸平静道:“说吧,你三番五次来找我,可不单单是想做那散财童子吧?而且我在渝州城那么多年,也从未听说过你屈墨臣给别的什么人散过财。”
年轻士子呵呵一笑,道:“我希望前辈能够帮我杀了魔教的少主。”
青衫老倌挑了挑眉,好奇道:“理由。”
屈墨臣收敛笑意,低下头,眼神有些迷离,道:“家父本是朝廷中的从二品大官,因被奸人诬陷,而饱受牢狱之苦。几年前,家父被秋后处斩。后经人查证,实则家父是清白之身,可斯人已逝,奸人也得到了相应的惩罚。可我只恨朝廷不公,律法不公。为何无辜之人就必须得死?为何家父清白清廉,也要遭无妄之灾?”
青衫老倌语气平静地问道:“你家父的死,与魔教的少主又有何关系?害死你父亲的人,可不是他。”
屈墨臣将头抬起,眼神坚毅道:“我知道这与魔教少主没有任何关系。这一切要怪就怪朝廷的无道,他们有眼无珠,不分善恶,妄断生死,实在可恶。本来,我是想着给前辈黄金万两,想请前辈去杀当今的天子或是那位太平公主。只可是被前辈给拒绝了。而今,既然前辈问起,那晚辈便退而求其次。听说扬州角鹰山的魔教少主唐王孙,是当今老唐王的亲外孙,是当今天子与太平公主的亲外甥,而且魔教少主也是一个江湖人,既然如此,那前辈不如就以江湖人的方式,帮晚辈杀了魔教的少主如何?”
青衫老倌冷笑一声,道:“暂且不说你以一匹马来换取魔教少主一命的买卖不够公平,光是什么会让你觉着我一个靠着说书吃饭的高龄老头,能够杀死传闻中的那位武功盖世的魔教少主呢?”
年轻人笑了笑,道:“早些日子江湖上流传了一张半真半假的新版江湖宗师榜,榜单上列举了大唐王朝一百位武道宗师,其中就有一位名为姜子驰的拳师,榜单上说他是渝州人士,内力浑厚一甲子,举世无可敌。”
说完,年轻人便盯着面前这位青衫老倌的双眼,道:“前辈,你就是那位姜子驰吧?”
青衫老倌伸手拂须道:“渝州那么多姓姜的,你凭什么说我就是姜子驰?”
屈墨臣想了想,道:“榜单上说姜子驰高龄六十三,可我派人查过了,整座渝州城就没有符合这个岁数的。况且,前辈你也是前两年才来到渝州的吧?虽然人人都叫你老姜头,可我很好奇的事,居然没有一个人知道你的真名。整座渝州城,所有姓姜之人,不论老人小孩都有名字,可唯独前辈你,竟无人可知你的名字。虽然前辈是前两年才在渝州落脚说书的,可我听说,早在十几年前,就有人在渝州城见过前辈你了,而且那个时候,前辈你已经是如今这般年纪了。”
青衫老倌无奈地摊了摊手,道:“所以,你就这么肯定我是姜子驰?”
屈墨臣摇摇头,道:“一开始不确定,不过与你对话之后,我确定了。要说为什么的话,可能是我的感觉吧。”
青衫老倌喃喃自语道:“凡人,可真是一种奇怪的生物。”
屈墨臣沉吟了会儿,道:“前辈,只要你肯出手杀了魔教少主,我屈墨臣可以将屈家的所有财产都双手奉上。”
青衫老倌摇摇头,道:“杀不杀他你说了不算,这得看我心情。况且,我也不想与整个魔教为敌。”
屈墨臣突然笑道:“这个还请前辈放心,再过一年,或者两年,魔教再也不足为惧。”
青衫老倌挑了挑眉,道:“怎么说?”
屈墨臣笑意不减道:“实不相瞒,半个月前,有位神秘人找到我,跟我说了魔教各大分坛要造反的事,而且也是这位神秘人告诉我,能够在渝州城内找到宗师榜上那位有着‘举世无可敌’评价的武道宗师。”
青衫老倌蹙了蹙眉,问道:“是什么样的神秘人?”
屈墨臣知无不言道:“是一位面覆铁甲、身穿黑袍的男子。”
青衫老倌眉头紧锁,沉默不语。
第292章()
荆州城是荆州地界的主要都城,其附属的小城小镇就有五十来座。
如果说徐州是江湖帮派火拼斗殴最为混乱之地,那荆州便是江湖宗门最为密集林立之地。
其中,荆州最为有名的还是要属铸剑山庄了。
铸剑山庄,顾名思义,是以“逐渐”而闻名的一个江湖宗派。其实说是江湖宗派也并不准确,整座大唐武林,绝大多数人手中的上品宝剑,以及江湖上流传开来的那些各有其名的名剑,几乎都出自铸剑山庄的铸剑师之手。
铸剑山庄虽然算不上是真正的江湖宗门,但他们山庄之内同样是有内门与外门两类弟子。外门弟子平日里除了跟铸剑山庄的教习前辈们学习剑术之外,他们还得负责逐渐山庄每日铸剑所需的材料。身为外门弟子,他们不仅要学剑,还得替山庄帮忙做一些搬运材料的体力活,至于那些个内门弟子,他们除了能够在山庄内学习到更高深的剑术之外,还需要每日进入山庄的铸剑阁,跟随前辈们学习铸剑之术。
说到底,铸剑山庄同荆州其余的那些江湖宗门一样会在每年的特定时间内招手新弟子,可他们招收而来的弟子,只不过是以培养成铸剑师为主,至于在剑术方面的成就高低,他们其实不太看重。
就比如拿铸剑山庄现任庄主若怀森的关门弟子来说,她虽然在铸剑一道上颇有些天赋异禀的意思,可她在剑术一道上,却是七窍只通了六窍,还有一窍不通。
再比如说铸剑山庄的老庄主若怀林的弟子宋静初,她虽然在铸剑一道上一窍不通,可她在剑术一道上,却是年轻一辈剑客之中的翘楚。
早在半年前,荆州一带便传出了年仅一十九岁的宋静初与荆州天清峰的代理掌门李尘曦出剑比试的消息,消息上称,宋静初与李尘曦两人的胜负定在了五五之间,可以说是不相上下。
要知道,天清峰多以女子剑客为主,况且,天清峰的女子剑客比起山下的那些寻常男子剑客的剑术,都要来的更为强盛一些。冥冥之中,天清峰的剑道可谓是荆州剑术的代表。不为别的,就因为那位被江湖人称之为“单仙子”的天清峰掌门从魔教角鹰山归来,传闻上说,正是这位单仙子将魔教少主给带回的角鹰山,而江湖人都清楚,魔教教主孙希平曾许下诺言,说谁要是能把魔教少主唐王孙给带回了角鹰山,他就把角鹰山上的那座大武库,分一半给那个人。
既然单仙子能够安然无恙地返回了天清峰,那么这也就说明她得到了魔教教主孙希平所承诺过的那半座角鹰山大武库。
只不过让人匪夷所思的是,在这位单仙子回到天清峰之后的十数天里,竟然不见任何角鹰山的魔教弟子将角鹰山上的那座大武库中的武林秘籍给搬运到天清峰之上。
一时间,在江湖上不知道有多少黑白两道中人都说魔教教主孙希平是个只会信口开河的莽夫,连最基本的信守诺言都做不到。
不过也有许多江湖人也为之暗松了一口气,要知道,如果说魔教角鹰山上大半座武库中的武林秘籍都被搬来了天清峰,那这天清峰会不会成为令当今江湖绝大部分黑白两道中人都为之眼红呢?
当今中原,几乎人人都知道扬州角鹰山有一座大武库,但是却没有任何人胆敢光明正大的扬言说要去角鹰山上的那座大武库里偷取武林秘籍。
暂且不说在十五年前,魔教教主孙希平孤身一人杀得整座大唐武林的正道中人抬不起头来,更有了因为之后那一次正道各大门派的弟子私下里结盟,要去讨伐角鹰山。那一次,大唐武林的正道门面,可谓是继十五年前那一场除魔卫道之后的又一次颜面尽失。
所有正道门派,不仅要拓印出自家门派里的武功秘籍,来换取门中被囚禁在角鹰山上的杰出弟子,就连那些个凑热闹的记名弟子,他们这些自诩为正道中人的正道人士,也都得硬着头皮,将门派中的一些不入流的秘籍拓印成本,用以换做门下弟子性命的代价。
在那之后,角鹰山顺顺利利地建立起了一座几乎囊括了整座大唐武林正道门派的武功秘籍的大武库,而那些在魔教角鹰山手上吃过亏的正道中人,自当是不会冒着自己的生命危险,再去角鹰山造次。
反倒是那些个没有与魔教角鹰山真正教过手的黑道中人,对角鹰山上的那座大武库生起了不小的贪念。只是他们想尽了各种办法,也没能成功登上角鹰山,况且,每一日光是在角鹰山山脚下发现的许多碎尸,就有不下百来具了。
只是这种情况只在角鹰山那座大武库刚建立起来的半年内出现,在那之后,角鹰山山脚附近的碎尸数目才逐渐地减少到了十来具。
暂且不说这些碎尸是否后来成为了山中野狼的腹中餐,光是想想他们做的这些吃力还丢了命的糟心事,就让许多黑道中人打消了去角鹰山飞蛾扑火似的不要命行径。
也正是因为如此,角鹰山上的那座大武库才能一直留存至今。
可如果说,将这座大武库中一大半的武林秘籍给搬到天清峰上来,那这天清峰上的女子剑客,是否能够做到如魔教角鹰山那般的固若金汤呢?
可不要到时候引火上身,不仅丢了那些极为珍贵的武林秘籍,就连天清峰上的那些个纯真少女们的身子也都被那些不怀好意的人给盯上了。
尤其是那位被江湖人冠以“仙子”一称的天清峰当代掌门,单仙童。
在当今的这座大唐江湖,想要上这位单大仙子闺床的人,恐怕都要从荆州一直排队到中州了吧?
而这天清峰的代理掌门李尘曦,实则是天清峰当代掌门单仙童的同门师姐。在单仙童离山游历期间,整座天清峰的一应事务都交由这位师姐李尘曦来全权操办。
况且,能够担任天清峰代理掌门的李尘曦,她的实力自然是毋庸置疑的。如若不然,在天清峰这个以剑术高低来定地位的高山上,她李尘曦何德何能可以当那个代理掌门?
所以说,铸剑山庄的宋静初能够与李尘曦打得不可开交,就足以证明她的实力,是能够当任一座以剑道为根本的山门宗派的代理掌门。如此,那这宋静初的剑术,也就可见一斑了。
铸剑山庄,坐落在荆州城的正中心,与一条贯穿了荆州城的洈水河相连,两者之间的距离相距不到一百里。
十五年前,或者更准确的说是在十六年前,那场后来震惊了整座大唐武林黑白两道的祸事,就是自这座铸剑山庄开始的。
当时铸剑山庄的庄主若怀林,在当选了武林盟主之后,便在铸剑山庄召开了以“替天行道”为己任的“除魔大会”,更是有了他若怀林与魔教教主孙希平在洈水河中那一战的前因,更是为后来天下九州将近三百座正道门派的“白门血案”埋下了伏笔。
一步错,步步错。
因为一个女人的死,而使得大唐王朝九州之内所有参与过“除魔大会”的正道门派,门门设灵堂,挂白绫,吊白灯;人人身披缟素,头戴白巾,手撒黄纸。
白门血案,死伤人数高达千人,光是在江湖中足可以宗师自称的武道高手,就有多达七百人!
魔教教主孙希平,硬是让自己从五境巅峰瓶颈,一路杀到了六境巅峰。真真个是人挡杀人,佛挡杀佛,在他手下惨死的佛门高僧也有不下二十人。其中就有一位修得罗汉小金身的佛门大能,他在当时几乎杀红了眼的孙希平面前,也不及他二合之敌。
在当时的所有正道门派当中,最幸运的反而是那次除魔大会的始作俑者,铸剑山庄的庄主,亦是当时的武林盟主若怀林。
在他与魔教教主孙希平在洈水河上一战之后,全身经脉尽毁,就连平常的吃穿住行也都要人在一旁服侍才能完成。不过他以自己落了一个全身瘫痪为代价,倒是换来了整座铸剑山庄的安宁。魔教教主孙希平并没有对除了若怀林以外的任何一个铸剑山庄的弟子出手,反倒是若怀林自己,他下令杀光了所有参与过除魔大会的铸剑山庄的弟子,不论内门外门,只要是有参与过的,全部杀光。
这一日,在铸剑山庄的一处幽静小院里。
一位面容憔悴如冰霜的孱弱老人,神态疲倦地背靠在一只老旧的木制轮椅上,老人的姿势像是那种全身无力的瘫软坐姿,即便已经入春许久,可老人的大腿上仍是盖着一条厚重的毛毯。
这位模样衰老至极的男子,实际上才不过是中年年纪,可他的肉体衰老程度已经比得上那些两只脚都快跨过鬼门关的百岁老人了。
如果说一个人的头发能够间接的表示一个人的寿命长短,那这位头发稀零,几近全无的老人,是否就是那将死之人了?
老人用他那双浑浊无光的眼神看向了院子里那丛盛开的牡丹,疲倦的神态中,流露出了少许的复杂心思。
“人死如灯灭,人老则如那风中残烛,随时会死,也随时会熄灭。”他的嗓音很是轻巧,可说是轻巧,倒不如说是无力。
“呸呸呸——”
在老人的身后,有位身穿一件白色的武士长衫、腰间佩着一柄雪白剑鞘的年轻女子,语气略带责怪地说道:“爹,你在瞎说什么呢?!你还很年轻,可一点也不老。”
老人有些勉强地露了个微笑,不过站在他身后两手分别放在轮椅两侧的年轻女子可看不见这一幕。
老人收敛起笑意,有气无力地说道:“静初啊,我和你说了多少遍,在铸剑山庄,你可以叫我师父,或者是老庄主,就唯独这个称呼,你不能说出口。”
女子先是皱了皱眉,不过很快便舒展开来,她笑着道:“有什么关系,反正这里没人。”
老人本想着去摇头,可发现这样会很吃力,于是便叹了口气,道:“当初我之所以让你跟随你的娘亲改姓宋,就是怕魔教教主孙希平事后反悔来找你的麻烦。要知道,杀人魔头孙希平的女人不仅死了,就连他的儿子可也都是从鬼门关逛了一圈才返回阳间的。你的剑道天赋极好,而且有与生俱来的一副上好剑骨,这便注定你将来会在剑道一途越走越远,或许还能赶上龙虎山的那位斩杀天人无数的师叔祖,以及武当山的那位用剑第一人吕祖。可若是你死在了魔头孙希平的手中,那这一切都将是空想。甚至还凭白浪费了一具天生剑骨。静初啊,你要知道,天生剑骨是上天送给你的礼物,所以你一定要好好珍惜。”
“好啦好啦,我知道啦。”
正是宋静初的女子极为罕见地吐了吐舌头,在没有外人的前提下,她露出了一个极为俏皮的表情。
对此,坐在轮椅上这位肉体衰败极为明显的老人却是极其艰难地摇了摇头,他不置一词,心里却早已是哀叹无数次。
摊上这么个不听话的闺女,如今已是风中残烛的老人,真的是有种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惋惜感。
若是换做了十六年前,在他的浑身经脉还没有被废除的时候,恐怕他现在就真的要好好的与自己这位闺女说道说道了,只是他现如今气息虚浮,气机更是被打散的七零八落,所有能够通往气府窍穴的经脉都已断裂,如今他就是想要提起那口武夫真气,也不知该从何处去寻找那条真气火龙的踪迹。
许久无言,两人就那么安静地待在院子里,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这位腰间悬挂着那柄名为“雪松”名剑的白衣女子,突然出声问道:“爹,你说以女儿如今的剑术,与天清峰的那位单仙子比起来,谁更有胜算一些?”
轮椅上的这位双目一眨不眨始终盯着花坛里盛开的鲜花的老人,咳嗽了两声,这才小声地说道:“如果是她从角鹰山回来之前,那这胜算肯定是你要大一些,而且你还是稳操胜券。”
宋静初皱眉道:“爹,如果是照你这么说,难道那个传闻是真的?单仙童真的有那么一段时间成了废人,还连剑都出不了?”
老人艰难地摇摇头,无力道:“传闻说单仙童出不了剑肯定是假的,估摸着是练功练到了走火入魔,想要出剑不难,只不过需要付出的代价会比原来的要大一些。要不然,就以她的姿色,真在山下游历江湖,保不齐已经在哪座青楼勾栏里头被人给玩死了。”
对于老人的偏激言语,宋静初虽然觉着反感,但不管怎么说老人都是她的生父,心里如何不舒服也好,她也只能忍受下来。
在距离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