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驹[重生]-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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茏潘
邵城不禁嘴角微扬,觉得陆斐然像只小松鼠,这般可怜可爱的,惹的他忍不住生起几分逗弄之心。
邵城挑了挑眉,走过去,严肃又担心地问:“小陆,你耳朵怎么这么红,被冻坏了吗?把耳罩或者帽子戴起来吧。”
“哦,啊?没、没、没有。”陆斐然结结巴巴地说着,耳朵更红了,“我、我去给爷爷帮忙。”说完风也似的跑了。
陆奶奶感慨说:“然然还真是孩子气。”
邵城微笑着嗯了一声,“这才是福气啊。”
温馨的氛围之中,邵城真心地希望,两位老人能福寿延绵长命百岁,陆斐然也能幸福快乐无忧无虑地长大。
“陆斐然!出来!”
刚吃完饭,才过七点,外面传来一个女孩清脆爽朗的声音。
陆斐然一脸喜色跑出去。
是什么人?这么亲密?女孩子……邵城不禁醋意翻涌,脚下意识往门口方向挪去,又收回来,定在原地,定神辩听着谈话声,并不清晰。
没一会儿陆斐然就回来了,兴冲冲对他说:“哥,我同学找我去玩。”
邵城点头,看着他。然后呢?
“他们以为我会骑车……”陆斐然继续说。
邵城走出门,看到门外是一男一女两个人在等陆斐然,脸色瞬间好看了许多。
袁楚楚原先骑在电瓶车上和谢坤说话,眼角撇到从门里出来的陆斐然和他身后跟着的人,猛地看过去,瞪大眼睛。
“这是刘城……”陆斐然介绍说,“跟我们一起去。”
袁楚楚愣愣地点头,“这不是以前在工作那个叔叔?怎么在你家?原来是你亲戚吗?”
谢坤担忧地看了一眼陆斐然和邵城,不知道陆斐然该怎么圆。
陆斐然说:“这个嘛……说来话长,算是吧。”
袁楚楚说:“正好,路上谢坤和我说你不会骑电瓶车也不会骑自行车,我还在想我们怎么过去。总不能走过去吧。”
谢坤坐袁楚楚开的电瓶车,他回头看过去,瞧见邵城坐在一辆黑色摩托车上,一条长腿撑在地上,穿着深藤青色大衣,里面是卡其色毛衣,围着一条奶白色的围巾,正在戴上一双黑色皮革手套。陆斐然一边系围巾一边跨门槛而出,邵城望过去,原本冷峻的脸庞瞬时便变得柔和温暖。
谢坤盯着陆斐然脖子上围着的和邵城一模一样的围巾看了看,又看邵城的围巾,怎么看都是同个款式。
“走了。”袁楚楚说,她在前面带路,青石板路上的雪虽然被铲开堆在两旁,但依然很滑,他们骑得很慢。
邵城看着前边的两个小朋友,后知后觉地记起来了。难怪他刚才看到那个小姑娘就觉得眼熟,就是陆斐然的好朋友啊,那时陆斐然能逃跑成功,她也有帮忙,虽然也不止她一个。要不是她那时候已经订婚和未婚夫还恩爱,邵城都要怀疑她是不是暗恋陆斐然了。这帮人,明知道帮了陆斐然会惹上麻烦,依然没有推辞。
他那时找到袁楚楚:“我查过陆斐然的电话记录,他最后几通电话有打给你,能告诉我他和你说了什么吗?他到底去了哪?”
几年后的袁楚楚已经是个长发及腰的大姑娘了,面对自己的时候声音都有点抖,梗着脖子僵硬地说:“我打电话给他只是通知同学会而已。我不知道他去哪了。”
邵城听到这就笑了,笑着笑着又像是要哭起来的样子。
袁楚楚用看神经病的眼神诧异地盯着他。
邵城微微仰起头,覆手捂住眼睛,“还活着就好,还活着,还活着我总有一天能找到他的。”
袁楚楚尽管很害怕,还是气愤地脱口而出:“你就不能放过他吗?他已经很惨了!”
邵城冷笑一声,把手拿下来,冷冷睨着袁楚楚:“我和陆斐然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你是他的什么人,管的这样宽?我劝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就够了,不要不自量力插手别人的私事。”他漠然地把袁楚楚父母和未婚夫的工作单位都念了一遍,“做事多经过脑子,你自己也就算了,再多管闲事,也不怕连累了别人。而且,你最近在筹备婚礼了吧。别为了一时的义气毁了自己一生。”
袁楚楚脸色苍白,深吸一口气,直视着邵城,肃穆认真地说:“我爸以前就是警察,他告诉过我平生要俯仰无愧于天地。对就是对,错就是错,我没做错。还有,如果我的男朋友是那种只知道趋利避害、置人生死于不顾的人,我也不会嫁给他。倒是你能问心无愧吗?把他逼到这样的地步你还有脸说爱他?”
邵城沉默着,目光锐利而阴鸷,让人毛骨悚然。袁楚楚一身冷汗。
不知对峙了多久,然后邵城忽的放松下来,低低笑了一声,“不愧是陆斐然的朋友。放心吧,小姑娘,我不会对付你的,我不能让他更讨厌我了。”说完起身就要离开。
袁楚楚半信半疑地说:“你要做什么?”
邵城觉得自己该想到的,陆斐然是那么好的人,能做他朋友的人自然也不会是个坏人:“我找你本来就是为了确认陆斐然是不是还活着,谢谢你告诉我。我会把他找回来的。”
邵城听到推动椅子的声音,和从背后传来的质问:“找回来之后呢?难道你还想重新开始吗?你们的事都到这种地步了。你对陆斐然的伤害都是既成事实,无论你做什么,时间都是不会倒流的。”
他的脚步停滞了片刻,没有回答也没有回头,继续往前走,就好像这样,就可以把那些矛盾烦恼抛却脑后。
“哥!”陆斐然的呼唤让邵城回过神来。
陆斐然刚和同学打了一场雪仗,累的气喘吁吁的,撑着膝盖喘了会儿气,呼出一团团暖雾来。陆斐然笑起来:“像不像漫画里的对话框?”
邵城伸出手,慈祥和蔼地给陆斐然掸拂身上沾的雪和枯草烂叶,“转过来,我给你看看背后有没哪弄脏。”
陆斐然听话地转过身,“谢谢哥。”
“不继续去玩吗?”邵城问。
陆斐然脸红了红,觉得自己真幼稚,“接下来去河边放烟花了。放完烟花就该回家了,不然太晚了。”又道歉,“特地把你拉出来却把你放在一边真是对不起。”
“没关系。”邵城说完,又轻声自言自语似的说,“我原本就打算带你来河边看烟花的。”
陆斐然隐约听见,转过头,“你说什么?”
邵城说:“没什么。那边你同学在等你了,我们过去吧。”
几个穷学生能买多好的烟花?爬空不高,也只绽开一次,还是最普通的明黄色焰火。没一会儿就放完了,男孩子们咂咂嘴,显然不够尽兴。
“放完了,回去吧。”
烟花还在放的时候,陆斐然不经意瞄了邵城一眼,结果发现邵城在低头发短信,兴趣乏乏的模样。等他们烟花放完,邵城也收起了手机。
就在孩子们准备各回各家的时候,对岸突然响起焰火蹿空的声音,一簇簇黄绿色的焰火旋转着高高攀升到空中,蓬然绽放,刹那间将整天夜幕洇成绚烂瑰丽的颜色,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在须臾的缄默之后,对岸焰火接二连三地腾空而上。
“我靠!!”还在岸边的人们纷纷惊呼起来,朝着堤岸涌去,凭栏眺望起来,有手机相机的就拿起手机相机拍摄起来。
陆斐然那个过世老爸留下的旧手机还是蓝屏的,根本没有拍照功能,只能看看旁边的同学拍照。
“之前怎么没听说会有烟花表演?”大家讨论着。
“我也没听说,管他的呢,有的白看哎!”
对岸的烟花和他们之前玩的根本不能同日而语,瞧那升空高度,转绽的次数,还有颜色和造型,漂亮的一眼就看出来人/民/币在燃烧。
公园里的人们也纷纷涌到来,在河堤上占个靠前的好位置,一时间人群熙熙攘攘摩肩接踵。
陆斐然正看着,忽然被人踩了一脚,他痛呼一声,往旁边避去,又不知道被谁绊到,差点跌倒。
“斐然!”邵城拉了他一把,陆斐然趔趄着摔进邵城的怀里。
直到很多年后,陆斐然也记得当时的场景,仿佛在刹那间喧阗杂闹都褪去,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只剩下他和邵城,他有些狼狈地攀抓着邵城的手臂仰着头,焰火的光照亮邵城的脸,那双眼睛并未倒映着烟花,那双眼睛里只有自己的身影,却有比烟花更让人着迷的光彩。
陆斐然怔怔地想:他原来……有这么英俊吗?
邵城下意识把陆斐然护在怀里,皱眉看向旁边,他没想到会挤成这样,暗恼自己的失策。
陆斐然已经懵了,他睁大双眼,看到江面上粼粼的水波搅碎烟花的倒影,像是撒落着无数五光十色的细碎宝石,他不敢抬头更不敢转身,怕被邵城发现他红透了的脸。
邵城也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好像、大概、应该是抱到陆斐然了,一张老脸都慢腾腾地红了放开陆斐然,但他又不能表现出异样,只僵硬地装作自然地慢慢放开手,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般问:“你没受伤吧?”
“没有。”陆斐然摇了摇头,发丝拂过邵城鼻尖,邵城嗅到淡淡的兰花香气。
他把双手撑在陆斐然两旁给他隔出一个空间来,好让他不被人挤到,心里庆幸陆斐然幸好没回头,不然被他发现了不知道会不会被当成变态。但现在的姿势也很像抱着陆斐然,尽管没有碰到。
斐然现在还好小只啊,怎么会这样可爱?邵城看着陆斐然的脖颈和耳朵,心里被萌的无比柔软。在他看来,漫天的绚烂也不及陆斐然半分可爱。
“好看吗?”邵城在他耳边问。
陆斐然脸上烧的厉害,脑袋里乱七八糟的,嚅嗫说:“好看。”
其实此时此刻,再美的烟花他也一点看不进去了。
你喜欢就好。邵城心满意足地想。
邵城低下头,看着陆斐然的影子轻飘飘浮在水面上。水面像是一块被风吹皱的靛蓝色丝绸,织满星河天空,又像是一方雾蒙蒙的镜子,照映着一片嵯峨璀璨的烟花,陆斐然被簇拥在这瑰丽浪漫的光华之中。
邵城心中满腔温柔,溢着蜜般——
如有天孙锦,愿为君铺地。
这场烟花表演整整持续了近一个小时。
结束后,围在岸边的一层层人群终于陆续散去。
邵城和陆斐然也一齐回家去了。
陆斐然感觉到有什么沾到他的脸颊上,凉凉的。
昏黄柔和的灯雾中,白絮般的雪花悄无声息地翩跹飘落,他戴上毛边的兜帽,拉了邵城一把,“下雪啦,哥。”
说是这么说,他们俩还是慢悠悠的,邵城看到地上两人拉长的影子,隔的那么近,有时还稍微重叠起来。
邵城落后半步,悄悄地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接近……地上他的影子的手就牵住了陆斐然的影子的手。
“哥。”陆斐然忽的回过头,邵城猛地把视线从地上收起来,迅速地不动声色地把手收回来,插/进衣服的兜里,“嗯?”
一片片小小的雪飘落在陆斐然脸上,又被融化成细小晶莹的水珠,挂在陆斐然的鼻尖和睫毛上,他笑着说:“我妈妈跟我说我以前小的时候,我第一次看到雪特别开心,还跑去告诉大人说天上下冰淇淋了。”
邵城幻想了一下,粉雕玉琢的小陆斐然宝宝奶声奶气地说“天上下冰淇淋了”的样子,兀然觉得遭到了会心一击,被萌到血条归零。
第2126章 章()
【第二十一章·灯火阑珊】
初二邵城才匆匆回了邵家一趟,例行公事地和亲爹拜了年打完招呼,接着又跑了。
邵丰益去质问前妻:“你别太过分,邵城毕竟还姓邵,往年就算和你一起年夜饭,晚上也是回来过夜,最晚也是第二天。你是想怎样?”
刘芸芝哭笑不得,告知他真相:“邵城今年不是在我这过年的。你不知道吗?他去他对象那过年了。”
邵丰益愣了愣,“他什么都没告诉我。”
刘芸芝叹气,“老邵啊,当初是拼命和我争监护权,现在却走到这种地步。他是你儿子,老邵,他在你的心里,到底算是什么呢?你总说他不听话,可你又何尝听他说过话。”
邵丰益沉默下来,忽而又说:“那你……那你今年是一个人过年的吗?”
刘芸芝皱起眉,“……”
邵丰益说:“芸芝,当年确实是我对不起你。”
刘芸芝笑了一声,“现在谈这些有什么意思。”
她挂了电话,抬头,崔先生正巧走过来,手上拿着本册子。
“怎么了吗?”崔先生伸手轻轻抚了抚她的眉头,“又皱眉了。”
刘芸芝眉间舒展开,她微笑起来,“没什么。……这是什么?”
“婚服款式。”崔先生把册子放在茶几上摊开,“再订做几身旗袍怎么样?我看了几个极漂亮的料子,你穿上一定很好看……”
直到正月十五,邵丰益也没有抓着儿子的踪影,桌上虽然坐着的人也不少,他,妻子,老母亲还有小女儿,但空气还是冰冷沉寂的。
陈姝打了比平时重的腮红,大概是想让气色好看点,她脸上带着笑,可邵丰益从他的位置看过去却觉得她今天的妆容格外厚,像带着一层画皮面具,笑也很假。
邵奶奶惦记着孙子,“我孙儿呢?”
邵丰益淡淡地说:“不回来。不用等他。”
邵城呢?
邵城吃了两碗芝麻汤圆,同陆斐然一起上街去感受元宵节。
银花火树,一城灯。
一个三四岁的小宝宝拖着一盏兔子灯哐哧哐哧从邵城和陆斐然的面前跑过,邵城看着很是有趣。心想小时候的陆斐然是不是也是这样子的。
邵城看了看,问他:“你要吗?我买一盏给你。”
陆斐然瞪大眼睛:“我又不是小朋友!”
邵城用哄小孩的语气问,声音里透着他自己都没察觉到宠溺:“真的不要花灯吗?不用害羞,人生的好时光也就这几年,不必急着长大的。”
陆斐然挽挽袖子,意气飞扬的,“不,哥,我带你去玩大的。”
邵城听不分明,“什么意思?”
这时,锣鼓声接近了。
锵锵锵锵。
汤汤人浪哗啦啦蜂拥而来,声潮鼎沸,陆斐然忽然伸手拉住邵城穿过人群,刚挤出去,一只威武的龙头挟着一阵风袭面而来,仿佛要撞上来,摇摆着险而又险地擦过。举目望去,这条绵延了半条街的龙灯像在人海中惬意快活的翻腾游动,灯光从里而外,把明黄色的龙身照的透亮。
要做什么?邵城还懵愣着。
陆斐然已经朝龙灯下打招呼了,问对方能不能给他们耍会儿,居然真有人回应。陆斐然就兴高采烈地拉着邵城往龙腹下一钻。
他俩一进去,原本前后位置的大叔顺势把灯架交给了他们。
邵城一脸茫然,下意识地跟着大队伍动作着,“这样都行吗?”
陆斐然在他前头,侧过头,“不用担心,没事的,又不是表演,就是我家那片儿组织的舞龙灯,我和那个叔叔说好了的。我早就想试试了,但没人陪我。”
邵城瞧他这般兴致昂扬活泼雀跃的,想想那就陪他玩好了。
龙灯在人们的欢呼喝彩声中游过一条街,直到十字路口的时候在原地踟蹰盘桓起来。他们也把手上的灯架换给了原本的舞龙人。
“又发生什么了?”邵城好奇地问。
“其他三条龙要来了。”陆斐然的话音刚落,人群里就掀起一阵惊呼。
十字路口的另外三个方向都游舞来三只龙灯,分别是红色、青色和白色,四龙聚首,翻转扭动,飞舞缠斗,煞是有趣。
各地的元宵节不一样,这番场面邵城虽还是第一次见。
陆斐然捏紧了手,紧紧盯着几条龙的争斗,过了好一会儿胜负分出,他们之前举过的黄龙输了,让路给对面的青龙先过。
陆斐然叹了口气,对邵城说:“我本来以为会赢的。”
还说自己不是小孩呢。邵城觉得可爱又好笑。
陆斐然像是愧对邵城似的接着说:“你最近工作那样忙,家里的事又总惹你不开心。在我们这龙经过的地方都能驱晦辟邪,摸过龙灯的人也能带来一年的好运。要是赢了的话,说不定会更好运吧。没想到输了,往年都赢了的。”
邵城愣了愣,一股暖意蹿上他的心尖,“没关系。”
能遇上你,我已经很有运气了。邵城想。
邵城笑着调侃说:“不要那么迷信啊。”
最后邵城还是从街边临时买了两只花灯,这时候买的晚了,也没剩几个了。邵城买的是手艺人扎的竹骨纸皮灯笼,里面安置着一小截蜡烛,点燃后,散发出蔼蔼光华便溟濛笼罩在画中仙女身上,等邵城拿到手,看了一会儿,才发觉画上的是奔月的嫦娥。
在巷弄里走的也越深,外头的喧阗便越发遥远,渐渐变得寂静,似乎只听得到他俩的跫跫足音。
回到陆家,邵城暂且把花灯放在院子阶下。洗了把脸,嗅到烧焦的味道,回头就看到灯笼不知怎的翻倒烧起来了。
“靠。”陆斐然微愕,舀了瓢水三两步上前浇灭了这场微不足道的火灾。
元宵过后,人间蒸发般邵城终于返城现身,被邵丰益逮个正着,邵丰益气得吹胡子,“邵城,和你妈合伙起来耍我很有趣是吗?”
邵城想了下,大概明白了邵丰益指的是什么事,不确定地问:“我妈给你寄结婚请柬了?”
“结婚请柬”的字眼太刺耳了,邵丰益气得胸膛起伏,“你果然知道……”
邵城嗤笑,“我知道又怎样?她是我妈。但你们离婚都十几年了吧?我妈结婚有什么理由和你说呢。你们现在只是陌生人关系而已。”
邵丰益噎了一下,他虽然有错,可在离婚时也给足了补偿了,应当是无可指摘的。而且他刚爱上陈姝就立即和刘芸芝离婚了,又没有拖着刘芸芝,也没有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的立着,比起他那些冷落家里大老婆又在外面找一堆小老婆的朋友可要光明磊落的多了,人这一辈子也不可能只喜欢一个人啊,他处理的够干净了,还不足够吗?他一直是对自己有自信的,刘芸芝当年刚离婚时还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