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再起-第1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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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了个酒嗝,才总算是把火铳装填好了,随即却也没有递给张英,反倒是抬起手来,铳口直指张英的脑门,旋即便是砰的一声。
“书生夺命剑本官倒是没有,但若是哪个家伙敢背叛华夏,本官一枪一个叛徒,只作是清理门户了!”
第五十四章 图穷匕见(四)()
“砰”的一声,面上诧异方显的张英当即便是仰面而倒。脑浆子飞溅而出,将后面的桌子、椅子、地板以及桌上的食物都让成了红色,如同是喷墨一般。
此时此刻,巡检的面上已经再无丝毫醉意,一双眸子如渊海一般将他们的注意力,甚至是将他们的灵魂都吸了进去。随即一声暴喝,宛如是摔杯之号,大队的明军便冲了进来,将他们团团围住。
“不用在做自我介绍了吧?”
前来赴宴,他们都是没有携带武器的,突然冲进来一队明军将他们团团围住,众将当即便是愣在了当场。待到此言既出,吸进去的魂魄似乎又重新回到了身体,当即便是惊声尖叫。
“陈,陈凯!”
陈凯何许人也,郑成功的心腹谋主,掌管军器制造以来,郑军的武器装备率和更新换代的速度就始终傲视东南群雄,更曾死守厦门以及谋划进取潮州,还亲身到潮州做间,手刃总兵车任重,甚至更是连尚可喜也被他算计过。如此算来,这般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呦,欧参将的反应不慢嘛。”陈凯慨然一笑,随即调侃道:“哦,对了,施福的侄子施琅,还有那个郑芝莞,都是本官这么顶着脑门用枪打死的,其实本官是有百步穿杨的手段的,诸君哪位想要试上一试?”
周围已经布满了明刀明枪的明军将士,正由着蔡巧率领着将毫无防备他们困在了此处。反抗的余地已经没有,更要命的是,很快就有人发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江美鳌和江美鳌的人也都不见了,似乎就应该是他们凑过来看陈凯装填的那功夫吧。
“江帅已经去控制各位的舰船了,抱歉,我陈凯是不打算留有任何一艘船到鞑子手里!”
江美鳌也是同谋,那么早前借钱、卖辅兵的事情大概也都是陷阱了吧。仔细想想,或许那一次江美鳌去巡检司衙门单独行贿,也应该就是和陈凯商量接下来的对策,接受指令,而他们不过是一群被蒙在鼓里的傻子罢了!
第一缕求饶的目光传来,那个受了陈凯夸奖的欧参将当即便跪倒在地,口称死罪,求陈凯饶他一命,日后愿意肝脑涂地以报大恩云云。欧日晋的屈服当即便如同是多米诺骨牌推倒了第一块,紧接着便是哗啦啦的跪倒了一地,无不是如这位先行者一般痛哭流涕着恳求饶命。
“放心吧,今日本官只诛张英此密谋叛国之主谋,旁人若有幡然悔悟者,自可以既往不咎。但若是哪个再敢有异心的,莫怪我姓陈的心狠手辣!”
………………
陈凯迅速的控制了宴会的局势,江美鳌那边也很快便完成了对于这两批浙江明军降清舰队的掌控。
先是“卖过去”的辅兵散播悲观情绪,宣扬明军的强大,随后趁着军无主将之际发动突然袭击,再加上陈凯早前收走了他们的旗帜,现在连个协同指挥都是痴心妄想,迅速的就被江美鳌各个击破。
“道宗师傅,末将已经完成了任务,现在派人回去向陈参军报捷。”
“江帅自行其事即可,不需要事事告知贫僧。”
“不敢,不敢。”
江美鳌也不明白陈凯为什么就派了一个和颜悦色的和尚跟着他,而不是派那个一看就知道是个精明能干的家伙的蔡巧,但是凭着长久的阅历积累,他总觉得这和尚绝非是个善茬,弄不好这和尚比蔡巧还要难缠也说不定呢。
这,其实对他而言算不得多么重要的事情,因为他本来就没打算再作什么旁的心思,尤其是在亲眼看着陈凯是如何一步步的将这些人算计进去,就更是觉得他早前的选择没有任何问题。
江美鳌是陈凯特别留下来的,原本陈凯的打算是杀鸡儆猴,然后裹挟这些浙江明军去控制舰队。那样行事的话,风险较大,尤其是到了海上,船上的浙江明军不顾主将们的安危,暴起发难,杀了监督者,劫船而逃,这是非常不安全的。
但是在说服郑彩之后,有了江美鳌的协助,一切就会变得轻松许多,他唯一要担心的就是江美鳌反水,所以他才会派了道宗跟在江美鳌身边监视。
控制了首脑和舰队,陈凯开始重新打散这些人的部署,到了第二天,这支由福建明军和浙江明军所组成的混合舰队便离开了马祖岛,南下海坛。而陈凯更是在将这些浙江明军舰队交给了海坛守将看管后,便带着这些将帅继续南下,由江美鳌护送他们前往此行的终点站——中左所。
一路走来,总算是即将回到了原点,原本他只打算在回去前解决掉这些降清的浙江明军,岂料碰上了郑彩,又给他自己加了回班儿。所幸,无惊无险,只是抓住了要害便轻而易举的完成了任务。
至于成效,看上去降清的浙江明军就只有这么四十八艘大小舰船和千来人的将校士卒,但是这些人都是在浙海上战斗多年的,一旦落入清军之手,虽说是改变不了明清海军在福建战场上的对比,但若是明军海军大举出动,福建清军利用以这些人为主体恢复的水师,以及更早的施福和蔡兴,便可以实现对明军沿海控制区的有效骚扰,乃至是攻掠。
陈凯如此笃定,如此坚信此行的必要性,因为历史上就是这么回事,郑成功每次大举出兵,他在福建沿海的据点就都会遭到清军集中兵力的攻击。
制海权,是这支明军最为生命攸关的东西。现在,只要等着鲁王的舰队按照原本的轨迹继续南下,福建明军水师在闽粤沿海的压倒性优势就依旧不可动摇,那些沿海的据点也可以更好的发挥效用,将整个沿海地区都变成明军的游击区!
剪掉了那根用来掩人耳目的辫子,海风吹在光秃秃的头上,别有一番滋味。在舰首,眺望远方,距离中左所还有很遥远的路程,但是在海上,只要顺风顺水,却也用不了多长的时间。
江美鳌始终侍立在陈凯的身旁,一言不发,直到陈凯转过头来,再看他,才斩钉截铁的说道:“江帅,应该知道我要对你说些什么。”
“末将明白,末将愿为参军马首是瞻!”
“很好,你是个聪明人,日后前途无量!”
………………
“冯参将,你这一次的表现很不错,陈参军很满意。东西还给你,好生收敛好了,莫要露出马脚来。”
“蔡将军说的是,末将也愿意为王师、为国姓爷、为陈参军做事,也好赎了身上的罪孽。”
“嗯,你且回去吧,莫要泄露了行迹,这对你、对王师都不是好事。”
说到此处,冯君瑞已经准备好了拱手行礼而去,岂料这时候,蔡巧却重新叫住了他,面上的神色,不容丝毫质疑。
“陈参军说了,让我问你,日后有没有兴趣坐一坐什么总兵、提督之类的官职。下次再派人来,给个答复。运作的事情,你不用管,咱们福建王师有的是银子!”
第五十五章 撕裂(上)()
闽北事了,陈凯启程返回中左所。自郑成功袭取中左所以来,这里就迅速的取代了潮州府城以及南澳岛,成为了明军在福建的军事政治经济中心。相应的,由于海贸的缘故,福建明军的战略重心也转移到了闽南,并且取得了辉煌的战果。但是,退居次要的潮州那边,却已经是今非昔比。
潮州的分地在最近的几个月里如火如荼的进行着,幸免于难的广州百姓们在官府的引导下开垦了大片的荒地出来,种芝麻,赶杂草,做得有声有色,热火朝天。甚至就连明年的收成,都是可以预期的。
奈何,分地屯田的政令从下达伊始便遭到了本地人士的反对,叶翼云顶着压力,一边安抚着潮州本地百姓,一边抓紧一切时间划分荒地,组织屯田,这几个月下来,几乎没有睡过一个完整的觉。饶是如此,反对的声音依旧存在,未免出现本地人对广州人以多欺少式的迫害,他也只得让那些广州百姓相聚而居。
潮州府城的西南,一片新开垦出来的土地上,分在此地屯田的广州人正在按照官府的指派挖掘水渠。
他们分到的荒地并不是很利于引水灌溉,为了确保收成,挖掘水渠,修建引水灌溉的设施变成了必然的选择。然而,为了缓和广州人和本地人在分地上的矛盾,府衙下达了帮助本地人挖掘水渠,此刻他们正在奋力挖掘着的便并非是引向他们开垦出的荒地的水渠,而是心不甘情不愿的按照官府的命令的行事。
潮州府推官叶翼俊巡查至此,注视着劳作的场景,饶是如今已入冬月,他却还是冒出了一头的汗来。
早前在澄海县和饶平县,因为同用水渠引水的事情本地人和广州人已经爆发过几次小规模的械斗了。正因为是这般,于是府衙干脆就修改了政令,让屯田的广州人自行挖掘水渠引水,不得使用本地旧有水渠。
这样一来,双方因为争水灌溉的架是打不起来了,但是旧有的缓解矛盾的政令还在继续执行,这些屯田百姓的工作量变成了双份的,当即便是一个怨声载道。
废除旧令,那么矛盾就别指望能够缓和;不废除的话,这第一年则是最难熬过去的。长痛不如短痛,至少叶翼云和几个府县的官员商议后都是这么觉得的,干脆便继续如此。但是未免出现不愉快的状况,他还是把那些官员指使得脚不沾地。尤其是他的弟弟,一个推官,不在衙门里掌理刑名,反倒是足足一个多月没有回城了,到处巡视、抚慰和弹压,已经黑瘦了许多了。
奈何即便如此,所见之处,广州人不情不愿,本地人则是冷眼旁观,时而还有冷嘲热讽,他竭尽全力的宣扬官府的“善政”,但是两边似乎都不怎么买账。天知道,什么时候一个火星子落下,就会将这片土地烧一个野火燎原出来。
对此,叶翼俊很是不安,刚刚约了几个本地的士绅一会,那些人表示了一番对于广州人挖水渠时偷懒和将就的不满,他也是尽力来安抚,到最后更是搬出了相忍为国的大义出来,才总算是暂且压住了这些不满。
一个白天没有闹出什么乱子出来,叶翼俊长舒了口气,准备好好休息一夜,第二天再去下一个屯田点去巡视。到了入夜之后,黑云遮蔽月光,一些白天不便去做的事情现在却是最好的时候。
黑漆漆的夜色之下,原本在此劳作的那些广州人早已回去休息了,但是在水渠那边却不时的传来挖掘的响动以及“小点音儿”的呵斥。这一切的远处,一座不起眼的小屋里,几个声音却在说着些似乎与这些毫无关联的事情。
“府县衙门又招了一批人,经历、照磨、知事,还有县里面各房的吏员乃至是衙役,用的基本上都是那些广州佬!”
“叶知府不说是加出来的吗,不占用旧有的编制?”
“地是咱们潮州的地,就算是官府要扩大编制,也应该从咱们潮州人里面招。本地的生员、童生们还有不少闲着的呢,凭什么让这些广州佬来管咱们潮州人!”
“此言大善,长此以往,日后这潮州没准就不是咱们这些本地人的了!”
“……”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好容易睡了个好觉的叶翼俊正准备启程出发,谁知道这时候却传来水渠那边,屯田百姓和本地人已经吵了起来,双方正在聚集更多的人手,看那架势似乎是要打起来的样子。
“到底怎么回事?!”
叶翼俊很焦急,启程也就此打住,连忙赶去水渠那边。一边走,一边问及,得到的答案却是一晚上的功夫,两条水渠之间多出了一条浅沟。虽说这浅沟还远没有深到了可以连通两条水渠,达成引水的作用,但是突然出了个这种东西,两边的人都在指责是对方做的,意在引对方水渠里的水来灌溉自家的土地,实在卑鄙无耻。
这种事情一时半会儿是很难说得清楚了,叶翼俊一边赶过去,一边派人去找两边百姓中为首的那些士绅、乡老们。等他赶到的时候,两边的士绅乡老们倒是都到了,奈何人已经聚得无边无沿了,争吵的声音压过了任何的劝解,伴随着双方的棍棒、锄头的不断接近,直到那第一声的触碰,械斗轰然而起。
“别打了,别打了,本官在此,有什么事情自有衙门做主!”
陈凯在中左所城上用铁皮喇叭嘲讽马得功的事情早就传开了,叶翼俊为了应对这些民间争斗干脆也订制了一个来,平素里这东西扩大的音量确实好用,奈何这一次人实在太多了,饶是他对着铁皮喇叭扯着嗓门叫喊,却也无济于事。到了后来,他也只得扔下铁皮喇叭,带着一众衙役和从人亲自下场去劝架。
双方矛盾早已存在,此刻不过是激化罢了。一旦械斗起来,我家的三叔被打伤了,他家的二表弟被打死了,当即就是全家出动,男女老少前赴后继,再想要劝解开,哪那么容易的。
叶翼俊一行人很快就被裹挟在了中间,如同是狂风暴雨中的一叶扁舟,莫说是劝阻双方暂且停下来,就连他们自己很快都变得自身难保了。片刻之后,不知道是从哪丢过来的一块石头径直的砸在了叶翼俊的额头,推官捂着脑袋,身子随之晃了两晃,眼前一黑,便倒在了地上。
“别打了,别打了,叶推官受伤了,小心你们去打板子!”
叶翼俊的从人大声呵斥,岂料这械斗的场面不光是未有半分遏止,反倒是更加激烈了起来。
“叶推官被那些广州佬打死了,为叶推官报仇!”
“潮州佬杀了叶推官,要造反啦,杀光这些叛徒啊!”
“……”
事情发生在府城不算太远的西南部,叶翼云很快就接到了消息,当即便请调了洪政的城守协去镇压。洪政知道事关重大,连忙出兵,抵达后二话不说,也不管是哪边的人,先是冲杀了一阵,把两边的人都吓退了再说。
弟弟被打伤了,昏迷不醒,然而叶翼云却严禁府县衙门以及驻军进行报复,反倒是亲自抵达现场去安抚双方的情绪。
这是近几个月来广州人和本地人之间最大的一回冲突,叶翼云很清楚现在的海阳、澄海以及饶平这三个展开了分地屯田的县都是何等的情况。在进行安抚的同时,一边行文澄海的洪习山和饶平的郭泰,请他们派兵进驻双方居住区以及耕作区之间容易爆发械斗的所在,一边上报郑成功,请求加大潮州的兵力,用以震慑这双方的士绅百姓。
并非那等庸官,事情闹到了现在的局面,叶翼云没有想过要遮遮掩掩,哪怕郑成功调集部队前来的同时是对他的治罪也无所谓了,只求不会动摇到明军在潮州的根基,以至于败坏了郑成功、陈凯多年努力下来的大好形势。
只可惜,天不从人愿,驻军按部就班的进驻、震慑刚刚完成,三河坝那边就传来了程乡县城陷落的消息。
第五十六章 撕裂(下)()
程乡县是明军在潮州北部的战略中心点,负责潮州北部防务的忠匡伯张进虽说并非是闽南人士,但却素来能得郑成功的信重。他负责的潮州北部地区,囊括了程乡、镇平、平远、大埔四县以及三河坝那处水陆要冲之地。
然而,这么大片的区域,由于这支明军素来是凭水师优势来进行机动,潮州北部地形多山,再加上北线的军事压力远远不如潮州南部以及漳州府的地界,各县大多是规模不等的驻军,三河坝除了驻军还有一个前不久从郑鸿逵那里转隶过来的护卫前镇居中策应,正常情况下也足以应对左近的威胁。
这几年下来,张进最大敌手便是惠州东北部的郝尚久,这个清廷任命的潮州总兵其兵力不多,但大多是李成栋时代的老卒。但是由于兵力不足的缘故,控制着兴宁、长乐二县,向东更多的就只是骚扰而已,不足为患。
直到近期,似乎是由于尚可喜那边的催促,郝尚久的攻势越加凶猛,骑兵沿着梅溪骚扰太平乡以及各处官私矿场,导致潮州北部矿产量锐减。更是到了前不久,郝尚久大军抵近程乡,直薄城池,张进连忙调来了驻扎三河坝的护卫前镇,岂料却被清军击败,弃城而走,现在已经退到了三河坝驻守。
具体的情况,叶翼云还不甚清楚,甚至即便是清楚了,他没有任何军事经验,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置。为今之计,只得是一边上报郑成功,一边从府城里抽调粮草送往三河坝,连带着再招募些新兵补充,仅此而已。
广州人与本地人之间的矛盾、北部的失陷城池、西南部也依旧遭受着苏利的频繁进攻。潮州的局势越加的恶化,明军在闽南的烈火烹油却好像是东边日出西边雨似的,让人无话可说。
中左所,军队在如火如荼的操练着,搬迁而至的军器局也已经开始初步的运作。
上个月,冯澄世向郑成功举荐了军器局卫队的队长林德孝,认为林德孝不让乃兄,才堪大用,扔在常年安堵的军器局实在是对人才的浪费。举荐在过了些天之后,得到了郑成功的批准,林德孝就此离开了军器局,到戎旗镇亲随营做个正总班,也算是一种历练。
到了十月,郑成功有意谋划下一战,力争尽可能快的打开闽南局面,军器局自是加班加点的赶制武器。有陈凯当初的积累,明军的武器库存数量不匪,经过了搬迁所必然造成的暂时性产能下降,同时支应潮州和闽南两线战场,虽说是算不得太过宽裕,但却也够用了。尤其是军器局下属的军服制造工坊,更是存在着产能过剩的问题。
“查实了吗?”
“肯定没错的,那姓蔡的素来手底下不干净,听说当初在军器局的时候就被陈凯那厮管教过。后来可能是那厮听话,陈凯就把他外放出来了。不过他贪的也不多,从帐面儿上根本看不出来,若不是军器局搬迁,不得不换了供应布料的衙门和商户,怕是很难查得出来。”
“查出来就好,那地方,看上去就是个做衣服的地方,但陈凯素来是最重视的,其中必有门道!”
数日后,军服制造工坊的一个裁缝举报主事蔡政侵吞原材料倒卖。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