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再起-第1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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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甚好!”
姚志卓赶回,确定了秦王孙可望对楸枰三局的认可,钱谦益当即便是拊掌而赞,兴奋得不能自已。
“子求,九月的时候,定西侯张名振与兵部侍郎张煌言统战船四百余艘北上,现在就驻扎在崇明!”
说着,钱谦益从案上拿起了几份抄录自清廷官府的报告,直接交在了姚志卓的手上,目光炯炯、神采奕奕。
“海邑人民听其愚惑,上海之衙役挟持县令竟欲开门揖盗。胥役人等公然包网。民心若是,内变堪虞。”
“上海皆乐贼来,全无一人守城,终日持刀向知县项下逼之通贼,知县死在须臾,皂快为甚。”
“……”
姚志卓接过报告,细细翻看,其中有的是苏松水师总兵王璟的手札,有的是松江府上海县知县阎绍庆的告急,还有驻节于苏州的江宁巡抚周国佐调集各部兵马前往上海县驱逐明军的调令。
不可否认,明军自黄浦江突袭上海县确实得到了上海百姓的群起响应,即便看到的只是文字,未曾亲眼所见,姚志卓涨红了饱经风霜的面庞,抬起手,捏着报告便对钱谦益喝道。
“牧翁,人心可用啊!”
一时间,书房暗室之中瞬间就被二人的兴奋所渲染得明亮了几分。没等姚志卓放下报告,钱谦益紧接着便对其言道“现在,大军就驻扎在崇明的三尖沙、稗沙、平洋等处,包围崇明城。老夫已经派人联络了,他们此来正是按照大木的布置,前来应楸枰三局的!”
楸枰三局是钱谦益自决心抗清以来最大的心血凝结,此刻姚志卓带来了孙可望的应允,而作为另一个不可或缺的参与者——孤悬东南的郑氏集团方面也派出了张名振的舰队北上。除此之外,钱谦益也派人联络了督师川鄂的大学士文安之,准备引夔东众将东进以为秦藩大军臂助。
现在,一切准备就绪,只要孙可望能够突破清廷的湖广防线,随后顺流而下,舟师和义军皆在,克复南京便是指日可待了。
不过,不比钱谦益,姚志卓却还有些奇怪于郑成功为何会派张名振和张煌言这双鲁王的死忠前来,而非是派遣那些郑成功更加亲信的将帅,比如忠振伯陈辉、忠匡伯林习山、忠振伯洪旭之流。而就着这个问题,钱谦益又提起了郑成功派人前来向其解释清郑议和的事情,只是他知道的也不甚清楚。
“这么说,国姓和陈抚军要用假议和来算计鞑子?”
还有这种操作,姚志卓当即便是一愣。只不过,他对此也并不太放在心上,毕竟那是远在福建的事情了,他是走南闯北,足迹遍布大半个南方的,深知道这么远的距离是他所鞭长莫及的。甚至,就连当初钱谦益提出楸枰三局的时候他一开始也有些担忧于西南的明军能否和东南的明军、义军实现配合,到了现在看来却是他担忧得有些太多了。
“老夫已经联络了诚意伯,诚意伯表示会立刻启程前往崇明与大军汇合,引大军进入长江水道,为接应西南王师做准备。”
诚意伯刘孔昭,乃是在后世被赞誉为“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载”的大明开国军师刘基刘伯温的十四世孙,世袭诚意伯。
此人在弘光朝曾为操江提督兼管江防,深知长江水文地理情况。虽说等到清军南下时他是带头降清的,但是作为已然手中无权的前朝勋贵,一只没了牙的老虎的日子尚且并不好过,更何况是他这个被拔了门牙的兔子呢。
在新朝的日子不好过,自然而然的就会怀念起故国的风华,一来二去,他便与东南的抗清人士挂上了钩,其中自然最少不了的便是钱谦益。此番,张名振、张煌言的舟师驻扎长江口,钱谦益便立刻找上了他,用的就是刘孔昭对长江水文地理情况的了解。
“牧翁需要末将做什么?”
“子求,老夫打算出资由你招募一批兵勇到崇明助战。”
“请牧翁放心,末将一定竭尽全力!”
………………
永历八年的正月十七,一边保持着对崇明的围困,另一边张名振、张煌言以及带着儿子、旧部前来汇合的刘孔昭便按照既定的计划,兴师西进,溯流而上准备接应据说正在湖广奋战,随时都有可能突破湖广防线,随后顺流而下的西南明军。
舟师分批进入长江口,冲过狼山、江阴、靖江、孟河、杨舍、三江等处清军江防汛地。正月二十一,大军到达瓜州,随后在金山上岸,击破金山守军,缴获清军防江大炮十位和火药、钱粮等物。
此时金山尚且是江上孤岛,并不与陆地相连。明军初战告捷,周遭已无清军,张名振、张煌言及刘孔昭率领五百明军登金山寺,向西南方向遥祭孝陵。
“候服与苍水今日率王师北上挺进长江,江南民心士气为之大振!老夫观那艨艟巨舰之威武阵列,一路沿江所向披靡之雄姿,恢复大明则有望矣!”
主持已经准备好了香案桌椅,张名振、张煌言和刘孔昭来到近前,由着手下的军士摆放祭品。刘孔昭为人最是圆滑,此刻见得明军如此声势,当即称赞有加,并且向诸位将帅一揖。
“承蒙诚意伯与江左志士军民的接应,候服出海多年,早就有意回师金陵,今日可谓得偿所愿。眼下,候服以为当先行拜祭,以慰皇明列祖列宗的在天之灵。”
张名振出生在南京,是为南京锦衣卫的卫所籍。这里,对于军中绝大多数人还仅仅是皇明的龙兴之所,于他则更是沦陷于敌手的家乡。
言罢,张名振、张煌言、刘孔昭以及帐下众将领即肃冠整衣,与诚意伯等一道,在香案后齐齐跪下,朝着南京明孝陵方向拜了几拜,按照礼制诵读祭文,直言清军图谋大明江山,百姓生灵涂炭,他们今番奋起反击,请求皇明列祖列宗庇佑,好早日驱除鞑虏,待到一切尘埃落定,再祭先灵云云。
这是最正常,也最为附和当前情势的祭文。遥祭过后,设醮三日,至临行时,张名振在桌上挥毫泼墨,赋诗以壮。
“予以接济秦藩,师泊金山,遥拜孝陵,有感而赋。
十年横海一孤臣,佳气钟山望里真。
鹑首义旗方出楚,燕云羽檄已通闽。
王师枹鼓心肝噎,父老壶浆涕泪亲。
南望孝陵兵缟素,看会大纛纛龙津。
甲午年孟春月,定西侯张名振同诚意伯题并书。”
胸中有感,有感而发,张名振不假思索,急笔写就,张煌言、刘孔昭等人凑上前来,细细看去。其中既写明了他们是为接应秦藩大军而自福建出发,又提到了南直隶的民心可用,正应了此情此景。
为此,张煌言就着张名振诗中之韵和诗六首,其中如“千屯烽燧联吴楚,万舳波涛下浙闽”、“烽靖三湘先得蜀,瘴消五岭复通闽”、“上游谁拥龙骧节,日毂亲扶出汉津”等句亦是形象地阐明了此次深入长江的战略意图。
“或许还需要些时日秦藩大军才能赶到,咱们且先回去,拔了崇明城也好在此长期驻扎。”
三人之中,张名振是军事统帅,张煌言为监军,而刘孔昭则仅仅是本地的向导外加联络人。一路西进,在此更是驻扎了三日,见不到西南明军前来汇合,倒是清军这段时间肯定不会闲下来。他要为大军的安全负责,回返崇明亦不失为良策。况且,从奉命出发时他们就早已预料了,两地相隔万里,想要一次就撞上了,谈何容易。
果不出张名振所料,这期间,清江南江西总督马国柱同驻南京的满、汉官员会商后,紧急派出了清廷派驻江南协防的汉军旗兵的统帅汉军提督管效忠领兵由浦口、六合增援仪真、瓜州。同时,由阿思哈哈番尼堪领兵由龙潭救镇江。
结果,明军早在清军到达之前就已经回舟东下。回军途中,明军与尾追而来的张天禄。王璟所部清军先后战于顾四房沟、福山、白茆等处,据当时正在江阴候试的《明季北略》作者计六奇在江阴北门亲眼目睹,明军水师蔽江而下,炮声此起彼伏,如霹雳震天,观者人人面有惧色。
到了镇江时,由钱谦益、柳如是夫妇出资,由仁武伯姚志卓及其部将张起芬统领的五百义军亦前来与其汇合。舟师顺流而下,很快便回到了崇明岛。
“大军暂作休整,修正结束,力争一战夺取崇明。”
这时代,崇明还并非是一岛,而是由长江口的一众沙洲所组成的群岛。崇明城乃是一座县城,位于崇明诸沙之一的长沙之上,也就是后世崇明县治的所在地。
明军至此,张名振和张煌言便有了长期驻扎的打算,但是想要长期驻扎,且维持着这支大军,首先便要有充足的粮草。现阶段,他们的粮草几乎都仰赖于福建的供给,南直隶的抗清义士们倒也筹集了一些,但是对比这四百多艘战船以及数千的大军而言,也实在是显得杯水车薪了。
为此,张煌言决定在崇明屯田。明军将清军围困在县城后,其实际上就已经开始为此准备了,崇明产米之乡皆在平洋山前东、西阜沙,此间皆已为明军控制。用清廷留下的档案中记述的那般“筑圩耕种,近城十里之外,贼众充斥。百姓菜色相望,饥馑难支。为我用者恹恹待毙,为贼用者欣欣向荣。”
一如在上海、在金山那般,明军在崇明同样得到了百姓的拥护。民心如斯,只待休整数日,大军便再度展开了对崇明城的全面围攻。只是这一次,一战打下来,城池不光是没有拿下,反倒是就连姚志卓也没于阵了。
“这叫我如何向牧翁交代!”
“子求确是竭尽全力了,奈何所部成军日短,尤是子求在兵败之际尚且亲身鼓舞士气,可也无力回天了。”
姚志卓的仁武伯是鲁监国册封的,当年张煌言在四明山立寨时,姚志卓则在天目山组织义军抗清。双方在跟脚上差别不大,一旦相见也甚是亲近,岂料只此一战,姚志卓麾下那支刚刚组建起来的义军就被清军当面击破,连带着姚志卓被杀、张起芬被俘,他们连使以救援的机会也无。
兵败,且折了大将。明军士气低落,已不能再战。张名振眼见于此,围城继续,另外由着张煌言继续在崇明组织屯田。就这么一直到了三月,凭借着南直隶的抗清人士送来的情报,张名振找准了机会,直接北上突袭扬州府东南角的吕四场得手,击败防守清军,缴获大河营守备印,就此才总算是重振了士气。
三月初六,张名振突袭得手,借着胜利重振了大军的士气,到了三月二十九的时候,张名振、张煌言等再度率领水师进入长江,四月初五,上镇江,焚小闸,至仪真,向当地盐商所要钱粮以供大军使用,结果盐商合议后决定不给,张名振一怒之下便将仪真的六百多艘盐船尽数焚毁,随后在马国柱慌里慌张的调兵遣将之际,重新撤回到了崇明。
这已经是张名振和张煌言第二次进入长江了,时间很短,但依旧没有等来关于西南明军的任何消息。
说起来,此番出兵,经济意义远大于战略意义,他们这支舰队在崇明已经呆了整整半年了,耗用粮草甚为巨大。而张煌言在崇明的屯田也不可能违背自然规律,不到夏天是绝对不可能收获的。可是问题在于,他们手里的粮草已经撑不到那个时候了,若是能够获取到这批钱粮还好说,现在就只能另寻他法了。
“侯爷,我部粮草匮乏,军士的战斗力也远不及国姓的本部兵马。为今之计,还是要想要国姓求援,如此,咱们才能在南直隶造起更大的声势来。”
张煌言如此说来,张名振又哪里不懂。可是此番出征,他本就有着摆脱郑氏集团控制的打算,不为别的,鲁王对他有知遇之恩,光是这份恩义他自觉着就要维系住军队的独立性,借此让郑成功这个受过隆武帝优厚待遇的“准驸马”投鼠忌器。
奈何,郑成功又哪里是好相与的。与他们一同南下的平夷侯周鹤芝、英义伯阮骏等将帅现在都已经彻底纳入了郑氏集团的战斗序列,成为了郑成功麾下能够直接指挥的军事将领。现如今,他们的苦苦支撑其实也是不存在任何意义的,因为粮草握在了郑成功的手里面,不说火药什么的全部来自于福建和广东,只要粮船晚来些时日,他们就要面临着大军在饥饿中分崩离析的危险。
“先去趟温州,买几船粮食回来再说。”
话虽如此,可是叹了口气过后,张名振却还是认同了张煌言的建议,准备顺路回一趟福建,向郑成功请求一支援军北上,协助他们展开对南直隶的攻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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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早春时节(二)()
北上南直隶的张名振、张煌言所部明军虽然能够凭水师纵横于长江之上,能够得到南直隶士绅、百姓的多番响应,但是不能占据陆上府县,清廷有江防存在,那些心向明军的抗清人士们就很难为其提供充足的物资补给。
除此之外,大军一入长江的永历把年正月,刚刚得到任命不久的威远将军阚名世派遣麾下副将吴鼎前往镇江联络抗清人士,结果被清廷侦知。接下来,从吴鼎开始,江南江西总督马国柱顺着这条线捋下去,在丹阳活动的贺王盛、在无锡活动的平一统连带着他们二人发展起来的毗邻南京的潜在抗清势力很快便一网打尽,只有如杨声远、张冲甫、姚志卓等寥寥数人得以幸免,其中姚志卓却仅仅是换了一个死法而已。
贺王盛、平一统复明案爆发,清廷大肆抓捕抗清人士,南直隶很多原本打算资助明军的抗清人士们也不得不选择偃旗息鼓,先以保全自身为要。
到了四月前后,经过了严酷的刑讯,马国柱将吴鼎、阚名世、万尔顺、吴名烈、黄三、平一统、平心、杨大、王来聘、陈怀忠十人处斩。陆一光、黄文烨自杀身亡。随姚志卓回返南直隶的眭本“被系不屈,触阶死。”死前留有《绝命词》云:“父既死忠,子当死孝。千载一门,不愧名教。”
到了八月,清廷确定了再也没办法从死咬着不开口的贺王盛等人口中挖不出更多的潜在抗清人士后,便将其余的要犯进行处置。其中,贺王盛、冷应祥二人处斩,赵成甫、江之龙、吕之选、吴逵、秦澥、董焕奎、吴君甫、顾养冲八人处绞。李五“杖一百,流三千里”。处死者之“妻妾子女给付功臣之家为奴,财产并入官,父母祖孙兄弟不限籍之同异,皆流二千里安置”。
八月的南京,贺王盛等人被押解到刑场上,一众十人,有的斩首,有的则是绞刑,说白了就是吊死。他在明朝是有功名和官职的,很快就要行刑了,监斩官按照惯例出言问及,贺王盛果有一首《绝命词》要留下来。
“给他松了双手,把笔墨送上去。”
除非特例,读书人能够受到优待,最起码这一生最后的话总是能够说的。小吏把纸笔放好,贺王盛也不犹豫,当即提笔蘸磨。
“悲歌慷慨说天祥,浩气凌虚返帝乡。
从此十人离紫禁,相随地下拜高皇。”
一笔写就,贺王盛随手将笔一丢,自有小吏双手捧起了绝命诗送到监斩官那里。随后,贺王盛也不用再绑了,挺直了腰板,闭上眼睛。
刽子手明白这个读书人已经把想说的话说完了,正好时辰已到,监斩官看过了绝命诗,丢下了牌子,只见刀光一闪,鲜血喷溅,伴随着人头落地的同时,缕缕忠魂一如他在诗中所写,直奔着孝陵而去。
………………
贺王盛、平一统复明案爆发,江南大地风声鹤唳,抗清人士人人自危,能够给予北上明军的支持就少之又少了。
南直隶,亦或是清廷口中的江南如斯。向西进入江西,这里荡平了大规模的抗清义军算起来已经有将近两年的时间了。在江西,乃至是在南赣,结寨自保的百姓、小规模的抗清义军还依旧存在在土地上,但是在“江西四大寇”被清军逐灭之际,清廷很快就改变了在此地的施政策略,改镇压剿灭为恢复生产,这也不可避免的抑制了百姓不满的爆发。
赣州府的瑞金县,本地秀才陶潜在乡下的老宅子里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去年二月,亲事尘埃落定,到此时就连儿子也有了,家中的人气儿越来越浓。
孩子满月,县城里的岳父、岳母以及舅哥等人纷纷赶来,一众亲戚逗着孩子,喜庆的气氛徜徉其间。
用过午饭,孩子吃了奶便无忧无虑的睡下了。女眷在后宅闲话家常,岳父和舅哥与陶潜便在前厅里闲谈了起来。他们都是读书人,所说的,无非是科举考试的事情罢了。
“今岁秋闱,你二人皆是秀才功名,可有信心登科?”
岳父已是举人,如今在地方上也是乡绅的身份。他的长子和这个女婿皆是秀才,长子平日里的功课,肚子里有多少学问,他是最清楚不过的了,此间问及,更多的还是在于陶潜身上,尤其是这个女婿当年在隆武朝就曾考中举人,他是颇有几分期待的,否则也不会舍得将女儿许给其人。
此刻,见岳父问及,舅哥从容作答,无非是还有很多不足,这半年的时间还需要更加精进才行。如此,陶潜干脆回之以相似的答案。且不说什么谦虚不谦虚的事情,只说话若说大了,到时被打脸了倒显得轻浮。
大概会是这么个答案,举人早有预料。其实,如他当年在乡试前亦是如此作答,几次不中,自也不会有人说些什么,倒是后来真的中了,道一句侥幸,旁人联想起从前的那般,也多会觉得其人谦虚有礼。
儿子和女婿的心性他都是看在眼里的,此刻甚为满意,但也不忘叮嘱一番学业的事情。陶潜知道他的这个岳父对于他们二人寄予的希望之大,干脆也拿出了两条平日里读书觉得困惑的问题,正好搔在了其人的痒处。
“贤婿的学问,老夫是极看好的。不过科举大事,切勿轻忽,只剩下了半年的时间,还当抓紧一切时间,用心攻读。能够中了举,便是一生受用。”
“岳父大人言之有理,小婿受教了。”
在陶家住了两日,岳父一家便启程返回县城。临别之际,陶潜突然想起一事,于是便对他的岳父提了一嘴。
“岳父大人,小婿前些时候与宁都的几位友人约好相会,可能最近的大半月都不在家中。”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