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再起-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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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高必正和党守素倡言愿意以忠贞营作为主力,东救广东。忠贞营此前几年在湖广战场上屡立战功,战斗力便是对上绿营精锐也毫不逊色,在南明诸藩镇中算得上是首屈一指的强兵。由忠贞营东进,这项提议一旦提出,当即就引起了朝中一些忧心国事的朝臣们的支持,甚至就连李元胤心里疑惑着高必正是来广东抢地盘的,却也没有好当面反对。
毕竟,广东的局势每况愈下,他也实在没有无耻到可以告诉永历帝,他们“东勋”是有百分百信心击败尚可喜的。
这件事情,涉及甚广,钱粮、调动、与广东诸军的协同作战,都是需要很长时间才能确定下来的。李元胤倒也不急于一时,即便楚党在朝中势弱,但是他也并非没有办法来杯葛此事。可是随着高必正将兵权、财权和人事权三权重新交回给朝廷的倡议被提出,不光是他,大殿上登时便是鸦雀无声,甚至就连永历帝也没有对此发表出什么看法来。
说到底,高必正的倡议确实有利于朝廷的权威恢复,也有利于忠贞营在朝中的地位上升以及那些曾经跟着李自成的大顺军余部彻底洗清“贼名”,乃是双赢的大好事。但是此事所涉巨大,尤其是对于始终在藩镇林立的状况下生存的永历朝廷来说,更是不能轻易做出表态的大事。
嘉勉了李元胤、高必正和党守素三将一番,永历帝便忙不迭的让三人退下休息。眼见着这三个“惹事生非”的家伙退出了殿外,他才不由得松了口大气。
此时此刻,杜永和的两封汇报情况的奏疏以及转呈的奏疏也已经送到。永历帝看过了奏疏,却又是一叹。
“冯苍玉是个忠臣啊,可惜这样的忠臣又少了一个。”
一旦想起那个扈从在侧,那个在他为难之际毅然决然的请旨出使的老将军,永历帝的鼻子便是一酸,泪水险些便涌出了眼眶。
未免失态,他故作镇定的看起了奏疏,批复了嘉赏的朱批,交由有司办理,便连忙翻开了下一份由郑成功上奏、陈凯送交至广州、杜永和转呈至行在的那份关于闽南、粤东战场的奏报来。
对于郑成功,永历帝其实根本就没有升起过令其勤王的念头,现在反倒是郑成功派了陈凯过来向永历朝廷解释他们暂时无法前来勤王的原因。是真心实意,还是堵永历朝廷的嘴,其实都不重要,因为永历朝廷对于藩镇的控制能力实在微乎其微,尤其是如郑成功这般远在粤东、闽南,原本还是遵奉唐藩的藩镇,就更是如此了。
不过,对于陈凯,永历倒还有几分好印象。旁的不说,一个山西士人孤身一人南下投奔王师,无论说到哪里都是一桩令人激赏的好事,这便是吴党、楚党中来自江浙、湖广的那些官员们也纷纷借着抬高陈凯的气节来为他们自身造势。平日里听得多了,就更是加深了这份印象。
“这个陈凯,也是个忠臣干员啊。可惜未能为朝廷所用,仅仅为一藩镇之幕僚,实在是大材小用了。”
想到此处,永历合上了奏疏,亦是一叹。可是等他翻开了最后一封奏疏,却差点儿被他刚才的想法给噎了个好歹。
“四月二十六,梁标相等红旗海贼降虏,焚毁广州水师舰船臣督吴文献、殷志荣之广州水师及林察、陈凯之潮州水师败梁标相群贼于东江河口,斩其首,献于阙下!”
第一百五十章 定情()
噎到永历的,并非是陈凯,也不是杜永和将旁人功劳归在己身的这份无耻,只因为和陈凯同来的那个武将叫做林察,仅此而已。
对于林察,永历帝可谓是印象深刻,永历朝初起于肇庆,与广州的绍武朝争立。当时,绍武朝廷的控制区连广州一省都不到,甚至仅仅是广州、惠州和潮州这么大的区域,面对得到川、滇、黔、桂以及湖广等省份明军效忠的永历朝廷,竟一度还打得有声有色,就连两广总督林佳鼎也没于阵中。而当时的林察,便是绍武朝廷的武将之首,那一系列的战役皆是其人筹划的。
一个林察,早前还有被他们轰走的施福、施琅叔侄,郑成功麾下聚集了太多的与永历朝廷有着或大或小嫌隙的存在,这也不可避免的使二者之间会有些许隔阂产生。
“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招这个郑赐姓来勤王。他的部下与广东各路王师多有着或大或小的矛盾,根本不可能并力一向,来了反倒是添乱。”
这话在永历的脑海中闪过,却突然觉得有些荒唐。旁的不说,论矛盾,光是现在的两广各藩镇就是矛盾重重,好像真的多一个郑成功不多,少一个郑成功不少,弄不好郑成功来了反倒是更热闹了起来。既然如此,那就是顺其自然好了,反正郑成功一时半会儿的也来不了,不是吗?
陈凯的奏疏在永历朝廷内部没有掀起任何一丝的波澜,这一点并没有出乎陈凯的意料,因为这个时期的永历朝廷无论是吴楚党争,还是两广抗清,亦或是招抚大西军,甚至哪怕是两个藩镇之间的矛盾也比一个远在潮州的藩镇的动向要来得更加紧要。
不过,那边波澜不惊,陈凯却结结实实的在广东沿海的波涛中摇晃了将近一个月了还没有能够回到南澳,比之前往广州时的那十来天的功夫,实在是相去良多。
风向不顺、惊涛骇浪、潮汐潮涌,等等等等,在海上,不似陆地,太多因素阻碍着舰船的正常行驶,这即便是林察所部的船长、舵工以及水手们皆是各种老手,于这广东沿海海况了如指掌,很多事情也是很难避免的。
在路上耽误了太多的时间,以至于陈凯带在身边的书籍都翻来覆去的看完几遍了。穷极无聊,陈凯便干脆跟林察闲聊了起来,渐渐的,他对这位前广东总兵有了更深层次的认识,尤其是其人对广东沿海地形地貌以及海况的了解,更是让他感到瞠目结舌。
所幸,几天之后,永历四年的六月初一,舰队渐渐的驶入目的地,陈凯写了几封书信,让林察的部下乘船带去潮州府城和诏安县城,他便回返到了阔别已久的南澳岛上。
岛上,军器工坊有陈启,军服制造工坊有老鼠须子,其他各部门也都有相应的官员,就连这些隶属于军器局的一系列工坊的保全工作也有林家兄弟全权负责,一切还是如陈凯走时的那般,几乎没有什么能够一眼便看得出来的变化。但是阔别粤东一月有余,漳潮两府,确切的说是诏安的福建战场和潮州西南部的广东战场上,却出现了让陈凯也不得不惊讶的变化。
一个多月前,福建清军突破盘陀岭,攻陷云霄镇,郑成功率领主力部队迎战。一个多月过去了,小规模的交锋数次,谁也没有占到什么便宜,战线依旧保持在云霄左近,清军没有继续突破,明军也没有将能够将清军驱逐出诏安地区。
这倒没什么不正常的,杨名高、王之纲他们本来就是奉命前来牵制的,如今郑成功的主力在此动弹不得,他们的目的就算是达到了。可是在另一个方向,前出的右先锋镇却遭到了苏利所部的袭击,右先锋镇大败,总兵官林胜阵亡,反倒是落到了下风。
陈凯返回南澳岛时,陈豹也刚刚接到了通报,说是郑成功任命了原援剿左镇总兵官黄廷接管右先锋镇,由左先锋镇中军副将施显来接掌援剿左镇,也是用以褒奖施显在去年阵斩张国柱的战功。
这里面,很可能也不乏着对施福上交兵权的补偿。但是,施家兄弟坐拥两个镇,不下三千大军的兵力,这却还是让陈凯对此产生了些许忧虑之情。
当然,忧虑归忧虑,他现阶段也没有功夫去理会施琅什么的,总有着更重要的事情,比与这么个汉奸预备队斗气要重要的。至少,不会因无端端的掣肘而浪费时间。
总镇府小花园的凉亭上,重逢从小厮和丫鬟之间的联系开始,但是等到了二人真的见面了,却唯有沉默中的对视着,良久。
“此行,吾没能带回一个人来。”
“广州,无恙?”
“尚在王师手中。”见姑娘松了口气,陈凯却摇着头说道:“最多半年,城池必然陷落。”
“为什么?”
“鞑子在调运红夷炮,同时在后方铸造火炮,意在效法扬州故技。”
“原来是这样。”姑娘的眉宇间流露出了一丝不忍,随即便向陈凯问道:“想必陈参军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广州人口太多,万全不切实际,尽人事,听天命吧。”
“可惜,妾身身子大好,已经准备回金门了,怕是没办法为陈参军的努力而庆贺。”
“无需庆贺,这里面本就有着郑小娘子的努力。若非小娘子的那番话,在下也无法下定决心行险搏上这一回。”
“陈参军说笑了,您本是心地纯良之人,看不得惨剧降临。倒是妾身,只是多嘴了”
“不,你,很重要!”
此言既出,姑娘羞涩的低下了头,陈凯亦是轻咳一声,掩去了尴尬,但胸中的那一股冲动却再也无法抑制。
“在下听闻,郑小娘子至今未有订亲,可是如此?”
陈凯目光炯炯,姑娘却是猛的抬起了头,瞪大了眼睛,仿佛那一瞬间连呼吸都停滞了一般。
“妾,妾身一切遵从父母之命。”
细若蚊呐的回答中,姑娘小巧的头颅已经埋进起伏的胸膛之中。只是那胸中的小鹿乱撞,却是连陈凯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此番事了,在下会去拜见定国公。”。。
说出了这话,陈凯只觉得恍如是大石落地一般,胸中胀满的纷乱思绪只在这一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整个人也是份外的轻松。哪怕,姑娘从头到尾,都没有给过他一字一句的回应。
“郑小娘子,你,先回去吧。免得,被人看到。”
“陈参军是在笑话妾身吗?”
姑娘高傲的仰起头来,直视着陈凯的目光,却没有一丝一毫的不满,更多的却是一份执着和倔强。
“你先走,我看着你回去。”
“嗯。”
姑娘温顺的点了点头,行了一礼,便转身而去。只是未走出几步,却突然转过身来,快步跑到陈凯的身前,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毫无避讳的直视着陈凯的目光,檀口中轻轻的道出了句“妾身小字惜缘”,便仿佛是耗尽了所有的勇气,逃一般的消失在了陈凯的眼前。
“惜缘,郑惜缘。”
第一百五十一章 二进宫(上)()
第二天一早,郑惜缘乘船离开了南澳岛。陈凯很清楚,她是照例来探望她父亲的,原本郑鸿逵心疼女儿,唯恐兵荒马乱会出现意外,便让她返回金门,岂料没等启程返回,她便“微感小恙”,这一“病”就是一个多月,直到陈凯回来了,她的“病”才突然好了。
目送着海船远去,陈凯的目光渐渐的深邃了起来,待到海船消失于海天之际,转过头,再看广州的方向,已是如黑洞一般,仿佛什么都可以吸进去。
接下来的半个月,陈凯留在南澳岛上,先后等来了郑成功和叶翼云的回信,郑成功依旧保持着对陈凯的计划的支持,哪怕从现在看来这个计划的利润率远低于正常贸易也在所不惜,而叶翼云也表示会尽快把第一批次的货物准备出来,绝不会耽误了陈凯的计划。
从香港带回来的香木,陈凯已经转手给了洪旭去出售。用洪旭的话说,现在这等东西是紧俏货,尤其是江浙,女儿香的价格是承平时的十倍以上。这一点,陈凯是认同的,不光在于物以稀为贵,更重要的还是在于能够买得起这等香料的,基本上都不会再在乎多花个十倍百倍的价钱。
有钱,就是可以那么任性。
货物,在不断的沿韩江水道送至南澳岛的舰队。十天之后,陈凯突然接到了消息,说是施琅的左先锋镇在北山村一带大败苏利,后者仓皇而退。据说若非是郑成功早前有令,禁止大军进入惠州府地界,以免把黄应杰召来,无法从这东西夹攻的困境中脱身的话,只怕碣石卫也未必不能就此拿下。
施琅原本是在诏安县那里跟随郑成功抗衡福建绿营的,谁知右先锋镇兵败,林胜阵亡,郑成功却利用了这一遭的不利状况,通过水师的机动性,将左先锋镇突然投放在潮州西南部战场,一战击溃了因早前取胜而变得骄横的苏利,实现了战局的逆转。
苏利战败,许龙据说与其不睦,双方无法互相配合,再加上许龙的舰船状况很差,又得不到惠州府和碣石卫两方面的补充,所以迄今为止都没有什么动静,反倒是林察他们原本还笑话过的许龙的“乞丐舰队”与郑家的舰队对决海上,反倒还是高看了许龙一眼。。。
不过,施琅这么一来,日子不好过的不光是苏利,却也还包括黄廷。原本黄廷是潮州西南大军的主帅,可是等到施琅一到,没等郑成功的命令就直接抢过了黄廷的指挥大权,黄廷也一向是受着施琅的,自也没什么办法。
待到货物基本就位,陈凯启程出发之际,左先锋镇确定留在了潮阳驻守,以进一步威慑苏利,至于郑成功的下一步的作战计划,只是一如早前那般,与陈凯暂且不会有太大的交集了。
舰队再度拔锚起航,目标依旧是广州。这一次,陈凯携带了大批的货物,包括没了销路的积压潮烟,洪旭暂且还没有联络到合适买家的潮瓷、锡器、糖制品以及各种布匹,外加上军器局的明军制式军服、藤牌、火药,也是装满了十几条船的大买卖。另外,船上还携带了大量的衣服、被褥、马桶、碗筷等物,却是并非用来售卖。
陈凯和林察的交情日渐深厚,说到底还是源于二人的脾气都并非是那种小肚鸡肠的存在,比之陈凯早前与洪旭、陈豹、陈辉他们是一般的状况还要来得自然。然而,海船驶出,岸上的潮阳县城里,施琅、施显兄弟与陈斌却爆发了一次冲突。
究其原因,不过是几句言语上的冲突,奈何陈斌早前得罪过施琅,倒险些弄个剑拔弩张起来。到最后,反倒是连来劝架的黄廷和卢爵也被施琅数落了一顿,才不欢而散。
“他兄弟二人仗着兵力,我麾下将士足以与之抗衡;若论手段,虽说他是兄弟二人,我用只手足以蹂躏之!”
此时此刻,陈斌说出这话,黄廷、卢爵等人没有觉得他是在说什么狠话。论兵力是大有不如,但是这等小事可也到不了真的动刀兵的份上,不说郑成功不会乐意,就算是他们也绝不会坐视不管的。
至于武勇,陈斌有万夫不当之勇,在郑成功麾下,现阶段也就甘辉能与之一较高下,甚至就连武艺高超的蓝登也大有不及。施琅、施显兄弟平素里自号武勇,尤其是施显,阵斩张国柱,也是颇有些手段的,但是和陈斌比起来,就实在不够看的了,以至于饶是方才那般,最终也不过只是个不欢而散罢了。
施家兄弟气哼哼的离开,陈斌也没有追打上去不依不饶,卢爵松了口气,可是黄廷的心里面却依旧不自然。
旁的不说,从归附郑成功开始,郑成功就对他另眼相看,总以方面之任托付之,全然不似在施福、施琅麾下时那般的完全被压在施家底下,看不见出头之日。早前进攻鸥汀寨,就连陈凯也没有贸然干涉他的处断,仅仅是建议罢了,而且还只是在战后的处置上面,更做到了一力担责的气度。可是此番施琅一到,就先把他、陈斌、卢爵等人数落了一顿,连战死的林胜也没有幸免,随后便开始发号施令,直接夺了他作为偏师主帅的权柄、地位。
再往深处想想,盘陀岭之战,陈凯能冒险营救柯家兄弟,对他们的失利也能够有所包容。若真换了施琅,在旁边看笑话怕都是好的,没有踩上一脚反倒是不合那厮的性子。
“论做人做事,你施琅比起人家陈参军真是差太远了。”
施琅性子如斯,黄廷自是明白,再加上他们的共同经历,总会有几分情分在里面。可饶是如此,施琅却一点儿面子不给他,当做下僚来指使都算好的,甚至动不动就要数落一顿,这却让黄廷对他愈感厌恶。
很快,施琅以及左先锋镇就被郑成功重新调回了福建战场。没了他哥哥那个刺儿头,施显也安分了起来,只是看向黄廷的目光中,却总有着一种异样在其间,让黄廷感觉份外的不舒服。
潮州西南部的战场逐渐趋于缓和,双方都没有了继续进取的力量,福建那边暂且也没有太大的动静。陈凯一行,饶是多载了大批的货物,但航速上却丝毫不让上一次前往广州之时,不过十来天的时间就再度来到了香港岛的临时停泊港。
“留下三分之二的货物,其他的启程去广州。”
第一百五十二章 二进宫(中)()
“陈知府真是言出必行啊。”
“杜制军过誉了,不谈支持友军抗击虏师的大义,就算只说生意,也当是一口唾沫一个钉,哪还有说了不算的道理。”
大抵是确定了陈凯如约把货物运了过来,比之上一次可是要热情了许多。价格方面,是商议妥当的,码头上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也是早早就说定的,陈凯和杜永和谁也不打算先把东西交给对方。这一点,心照不宣。
“杜制军那边的商号和库房都准备好了吧?”
“嗯,还差点儿,主要是朝中的阁老们,还是要照顾到的。”
杜永和显得很是不好意思,其实他原本就打算好要等陈凯带着货物过来之后再行准备,而且这个价格,他也不太相信陈凯真的会带上太多的货物。岂料陈凯不光是来了,而且带的货物很是不少,眼下也只能拿那些“大人物”来当做借口。
“无妨,下官也不急着回去。毕竟,定国公、永胜伯以及江浙、倭国、琉球和朝鲜那边的货还需要不少的时间才能联络妥当。”
陈凯的善解人意让杜永和很是满意,接下来,又是一轮的饮宴,不过这一次陈凯却没有如上次那般跟着这些家伙喝一晚上,而是早早退席,待到第二天,亦是早早起来在广州城里面闲逛。
比之上次过来,城里面的乞丐更多了,商铺的人流量却相对更少了。行在街上,无论男女老少,行色匆匆的越来越多,这并非是生活节奏在加快,至少说不是像后世工业化社会那种的加快,看样子更像是迫于生计。
“米价在涨啊。”
民以食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