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再起-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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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男人自是不信,陈凯干脆也不解释了,直接拽着他便往海雪堂走去。而那中年男人气势已堕,见陈凯如此执着,干脆也不反抗,干脆便一前一后的回到了那处所在。
“老爷”
守门的老仆哪里见过如此场景,奈何中年男人也没说什么,只是与陈凯以及陈凯的随从们进了府,二人直奔着书房,随即便挥退了下人。
中年男人叫做邝露,广州著名的大才子,性子狂放不羁,颇有魏晋嵇康风采,早年就曾因应试时以真、行、草、篆、隶五体字答卷,结果被认为“违制”而被黜,可是他若无其事,狂笑拂袖而去。后来他几次参加乡试,都“名落孙山”。“于是放诞纵酒,或散发徜徉于市中,傲然不屑,以是颇为礼法之士所仇”。
至崇祯七年上元夜,邝露与友人乘醉策马,纵游花灯夜市,刚好遇南海县令黄熙出巡仪仗,邝露酒醉不避,反而信口赋诗讥讽“骑驴误撞华阴令,失马还同塞上翁。”就此惹下大祸,被县令逼得远走他乡避难。先后流连广西、湖广、江西、浙江、南直隶,甚至还去过北京,历时五年,直到黄熙受贿获罪,才得以回返家乡。
“你,见过亸娘?”
邝露声音颤抖,已不复刚才那般不羁。牵挂二字,在一个从来不屑于掩饰的四十七岁中年男人的脸上浮现,直看得陈凯也免不了心中一颤。
“我没去过广西,也没见过那位巾帼不让须眉的云亸姑娘,只是在南下的路上听人说过一桩浪漫的爱情故事,也不知是真是假。不过现在看来,当是千真万确。”
“你!”闻听这等解释,邝露指着陈凯,却无从发力,最后更是只落得一声叹息:“真不愧是骗取潮州的陈凯陈竟成,你这张嘴啊,车任重死得真不冤枉。”
邝露流落广西之时,曾在一瑶民女土司的幕中做掌书记,据说他还和那个叫做云亸的女子有过一段感情。
是否如此,陈凯不得而知,但是早年他曾听过一个说法,说是一个文人为女子写了多少字,可以证明其人爱那个女子有多深。邝露笔下的那部被后人称之为是明朝版山海经的赤雅一书中,关于云亸娘的记述就有三条之多。在邝露笔下,云亸是一个知兵能武、美若神女、家藏珍物的瑶族女性。虽未言爱,但用情之深,亦是可见一斑。
“我就当是邝大才子对我陈凯的褒奖了,当然,如果能把骗换成智,那就更好了。”
对上这等放荡不羁之人,陈凯也是放开了,岂料这般作态,邝露却是眼前一亮。与人交往,说见人下菜碟是难听的,但是根据不同的人以不同的姿态应对,却是没错的。
一个是有魏晋遗风,另一个则根本就是穿过来的新青年,对于封建礼教的条条框框都是不屑一顾的态度。尤其是陈凯,原本跟在郑成功身边时还要绷着些许,此刻到了邝露面前,也是放飞了自我,就差没把邝露给吓到了。
三言两语之间,二人已是倾盖如故,很快的,话题又重新回到了原点,关于陈凯用城中百姓抵充货款的事情上面。
“不瞒湛若兄,小弟此来,就是专程来寻求你的臂助的。”
第一百六十一章 串联(三)()
“臂助?”
听到这个词,岂料邝露却是叹了口气,继而对陈凯说道:“我如今,在这广州成里,不过是个只等一死的闲人罢了。贤弟与其在我这里下功夫,不如多给杜永和、张月他们使些银钱,没准会更有用也说不定了。”
邝露是何吾驺的门人,当年李成栋反正,何吾驺就曾为李成栋的爱妾赵夫人作传,同时命门人邝露为其作歌,用以纪念赵夫人以死激励李成栋反正的节烈。
但是,随着李成栋死后,被朝廷任命为中书舍人的邝露便更加倾向于永历朝廷,而非擅自掌握两广总督印信,逼迫朝廷承认其为两广总督的杜永和。就连此番回到广州,也是奉了朝廷的旨意来宣诏。
原本,宣诏完毕,邝露就可以回返梧州行在。但是他不光没有走,还把妻儿送回了家乡,孤身回城,做好了与城偕亡的准备。身边伺候的,也只有看门的那个老仆而已。
他本是何吾驺的门人,如今杜永和防备何吾驺过甚,连陈奇策的水师都不敢请来为援,更别说是指望邝露一介文人来说服他们改变战守大计了。这样一来,反倒是还不如陈凯这个散财童子更加有用了。
“不,湛若兄,这件事,只怕还真的非你不可呢。”
二人密谈了一番,到了第二天,陈凯便告辞而去,乘船离开了广州。又过了几天,邝露则向城内的广州知府、南海知县和番禺知县三人分别发了请帖,说是他有一篇新作,要请这些人来共同赏鉴。
邝露是广州城的大才子,工于诗词,不仅如此,他还通晓兵法、骑马、击剑、射箭,又是古文物鉴赏家和收藏家。还精于骈文;又是篆、隶、行、草、楷各体兼擅的有成就的书法家,其草书字迹劲秀,师法王羲之而自成一格。
这般大才子相邀,众人自是以为荣耀,忙不迭的推了公务,前往海雪堂来赴这一场文坛盛会。岂料等他们赶到此间之时,有的不是什么新撰之文,有的却只是邝露之于他们的相欺。
“湛若,你平日里潇洒惯了也就罢了,谁也不强求你些什么。可是如今公务如此繁忙,诸君可都是奔在你的才学才抽出时间过来的,怎好出言相欺?”
知府开了口,几个义愤填膺的文官就都开了腔。对此,邝露却只是微笑以对,直笑得众人发觉是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才拱手还以一礼。
“此番相欺,确是邝露无礼,但却绝非是恶意耽误诸君的公务。”说着,邝露从怀中掏出了一封书信,便交在了他们的手上:“看过之后,诸君便知我之心意。”
满眼疑惑的接过书信,众人凑在一起,细细看来,岂料自信瓤呈现于众人眼前的那一瞬间,便是陡然一惊。
“情报所指,虏师调动江西、南赣之红夷炮,兼于从化令前知县季某铸炮。尚逆可喜、耿逆继茂欲效扬州故技,而广州一城,外已无援兵可望,内则无出城迎战之勇。城池陷落,至多月余,届时广州数十万父老,亦将与扬州八十万冤魂无异!”
目光所及,触目惊心,原本乍看上去固若金汤的广州城防却好像都比不得这张信纸来得更加厚实。大半年下来,他们日日为稳定人心、筹措粮饷守具而殚精竭虑,如今看来,却仿佛只是在做无用功,仅仅是为了安他们自家的良心,于这城中几十万百姓则根本是于事无补。
落款的名字,明明白白的书着陈凯二字。他们早前就听说过的这个从福建来做买卖的知府,心中很是不以为意。可是其人近年来在这广东声名鹊起,既然能够说服邝露,并且设法引他们至此,肯定是有着他的理由,姑且听上一听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此人如此耸人听闻,可看上去却更像是打算空手套白狼一般,哄得我等将广州一城百姓都送上他的船,供他运到南澳、潮州使唤。”
这些文官的想法,邝露很是清楚,即便是他,也曾怀疑过陈凯的说辞。但是陈凯只用了一句话就说服了他,而他也打算把这句话直接用在此刻。
“陈竟成所言,并非要诸君现在就把百姓都交到他的船上,只是希望在鞑子破城前做好准备。这些准备无需惊动百姓,也不至引起杜制军的不满。若是广州城固若金汤,鞑子铩羽而归,此事便可以权当没有发生过;可若是鞑子真的如他所言那般轰开了广州城的话,这些准备便可以让百姓多出一条生路来。就算是诸君,亦可以有香名流于后世。”
陈凯没有争夺主导权,这就是最大的诚意,众人不由得陷入了沉思,似乎这事情于他们,于广州百姓都并没有任何不利的地方,而一旦真的大难临头,到潮州去干活,总比在广州城里被屠戮要强上不少吧。
“他何不自行来与我等说项,用得着这么偷偷摸摸的吗?”
“这个实在情非得已,须知道杜制军和张侯爷对他是颇为忌惮,与我这等闲人交往倒还不至于,可若是与诸君来往,只怕连觉都未必睡得着了,更别说是做事了。”
陈凯名声在外,是资本,亦是负累。莫说是杜永和他们这些已经把广东当做是自家封地的军阀了,就算是这些文官,不同样是在怀疑陈凯在诱骗治下百姓到潮州去充实那里的人力资源吗?然而,一旦如此想来,陈凯的那番话就再度浮现于脑海。
不可否认,广州城防坚固,守军也曾击退过一次尚可喜的大规模攻势,可是沉寂日久,无非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罢了。如今广州周边据点尽失,或许差的就是那些火炮而已了。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这事情,陈凯没有任何损失,他前前后后三次,毕竟已经捞走了七八千人了,再加上从广州收购的货物,就算是就此罢手,也不会有太大的损失。可这事情一旦被杜永和知道,那位总督老大人是绝对要横加阻拦的,否则他们早早就把实权上交给了朝廷,还用得着现在这般连援军都不敢呼叫吗。
“湛若,这事情,我等要好好想清楚。三天之内,必给你个答复。”
“不,不是给我个答复,也不是给陈竟成一个答复,是给这广州城里的几十万父老一个活下去的机会!”
第一百六十二章 串联(四)()
邝露开始展开行动的时候,陈凯也早已回到了香港。回来之后,陈凯一直在写东西,把庶务都交给了那些吏员和衙役们去准备。期间,倒是派人往下川岛送了封信,便在没做些旁的什么,以至于林察看过了陈凯写的东西的名目,都不知道该说陈凯是胸有成竹,还是玩物丧志。
三天的约期未至,远在香港的陈凯更是无从得知其结果如何。但是秉承着有备无患的理念,陈凯还是坐着船,一路向西,前往零丁洋另一侧的一座叫做濠镜的小岛。但是占据此岛的那些欧洲人,却管她叫做“aau”,据说是因为这些欧洲人初到此地时,是从一座修有妈祖庙的港口登岸的。
“这位是费素莎先生。”
“这位是福建郑氏的代表,陈凯陈知府。”
通事很聪明的没有提及那个澳门总督的说法,因为明朝是不承认葡萄牙人在澳门拥有所谓的主权,只承认葡萄牙人在此经商、居住,但是行政等方面都是归香山县衙管辖的,甚至每年还要缴纳租金,就更没有什么总督的说法了。
之所以明廷没有如之前的几次那般派兵将葡萄牙人轰走了事,最主要原因还是在于明廷在辽东的军事压力促使着他们对红夷炮的需求急剧提升,而葡萄牙人在澳门建立的卜加劳铸炮厂则是当时远东最著名,甚至是最好的铸炮厂,没有之一,正好对上了明廷的胃口。
费素莎是今年刚刚接任澳门总督的,不过这个时候,葡萄牙国王还没有设立海外委员会来协助管理海外的殖民地,总督只是个兵头,权力主要集中在议事会的手中。
陈凯自称是闽南郑家的代表,澳门方面也听说过陈凯的名字,知道陈凯是郑成功的重要幕僚,在明廷也是有正式官职的行政官员,并不敢有所失礼。
很快,陈凯便被引入到了议事会的议事厅。不过,和澳门总督一样,澳门议事会同样没有得到明廷的承认,陈凯也只是表示要和在澳葡人中管事的商讨一些事情,面对郑家,对方也没有纠结这方面的东西。
“本官此来,就是做一个通知。最近的两个月内,我军要在珠江及零丁洋一带海域通行大量船只,我军的船只无论大小都会悬挂绣有郑字的旗帜。国姓和本官希望,贵国人员、船只近期见到这样的舰船驶过,不要靠近,以免造成不必要的误会。”
郑家在中国海与海上马车夫荷兰人争竞过霸主的地位,郑家背靠明廷,而荷兰人则收买闽粤海盗,双方交锋多次,直到料罗湾海战结束,郑家才勉强确立了霸主的地位,但是对于台湾南部的荷兰人也依旧无法将其彻底驱逐。
不过,对于葡萄牙人来说,这两家都不是什么好惹的主儿,确实没有必要和他们产生些什么不必要的误会。
当然,郑家现在日子不怎么好过也是真的。集团首领郑芝龙被清军掳至北京软禁,集团分裂,近来似乎有重新趋于统一的迹象,但抛开郑鸿逵,郑成功和郑彩看上去都是比较有机会的。而如今的明清战争,郑家也再难得到明廷的支持,所以若是能够在此得到一些商贸利益的话,他们也是很开心的。
接下来,澳门议事会的一个绅士提出了愿意出动战船帮助明军,却被陈凯婉言谢绝了。用陈凯的话说,中国海上,郑氏集团有足够的实力做他们想做的事情。对于朋友的慷慨,他们深表感谢,需要的时候自然会提出来;但如果有人敢冒犯郑氏集团在中国海的权威的话,那数千艘大小舰船和他们在南洋华商中的巨大声望也不是说着玩的。
正常的外交照会,走完了流程,陈凯向澳门议事会租借了十艘海船,同时表示会向郑成功转达澳门方面希望能够建立贸易渠道的意向作为交换,便离开了这里。倒是他的这身官服,却还是引起了本地民户以及居住在船上的疍民们的注意。
“派人去找几个疍民首领来见我。”
回到香港,下川岛方面的回信依旧没有送到。但是,周瑞舰队早前掉队的那些舰船却总算是赶到了,陈凯重新清点了一番货物,接下来的几天便进入到了一边写东西,一边对随行的吏员、衙役们进行最后的培训工作。至于其培训内容,很多东西其实作为吏员和衙役,他们在地方上也多少涉猎过类似的,倒也算不得多难。
这几个月,林察在香港岛上沿着后世维多利亚港的一线修建了大量的临时营地,每个营地如今也都被挂上了书着不同字样的牌子。帐篷、被褥、餐饮用具等民用物资也勉强就位了,几个月的努力,即将等到这临门一脚的时候,陈凯确实是有些紧张了起来。而衬托着他的紧张的是,他在澳门让通事去找的周边疍民首领,却是一个也没有过来。
“不愿意掺和就算了,本来也只是临时起意,没把他们算在里面。”
古时疍民,终生以船为家,不得上岸居住,等同贱民。倒是佟养甲出任两广总督期间,曾上疏清廷,废止合浦珠进贡,于采珠为生的疍民有所恩德。就算不说这个,疍民首领不愿为陈凯一个福建文官去得罪明廷的广东官场也是情有可原,所以陈凯也没有太当回事。所幸的是,张屠户没来,还有李屠户路过。数日后,随着一支更为庞大的舰队缓缓驶入,陈凯在震惊之余,信心却是前所未有的高涨了起来。
“洪伯爷,您怎么来了?”
洪旭带来了一支大小舰船不下两百艘的舰队,除了少量装备了火炮的军舰以外,其他的都是商船和武装商船。这是陈凯计划之外的,但是洪旭的回答,却是他在看见这位伯爷的一瞬间就已经预料到的。
“国姓怕参军这里的船不够,便叫吾过来助参军一臂之力。”
“那国姓那边怎么办?”
由于潮州入手,郑成功的舰队比历史上更加强大。但是,郑氏集团分崩离析,更有不少舰船落入了清军之手,再加上保养不好以至于无法继续使用的,郑成功先后把林察和周瑞的舰队都交给了陈凯,现在又派来了洪旭的商船队,剩下的也就是林习山的楼船镇了,哪怕是几经扩编也显得过于单薄了些。。。
“厦门那边已经拿下了,由陈忠靖统领故定远伯的水师;上个月的时候,永胜伯麾下的杨朝栋、王胜、杨权、蔡新四将也带着陆师、水师前来归附国姓;再加上林忠定的楼船镇,足以应对周边威胁。其实,若非是永胜伯手里还有不少的舰船和军士,以及有消息称永胜伯打算北上向鲁王求援的话,国姓还打算派来更多的舰船。”
郑成功的援手自是让陈凯兴奋不已,这说明他的努力并没有白费,而洪旭的舰队抵达,胜算就更加高上了几成。但是,郑成功已经与郑彩决裂,而他也改变了太多的历史,面对更加强大的郑成功,郑彩和鲁监国会否抛弃前嫌,协手与其对抗,一时间陈凯也无法确定下来。
眼见着陈凯的眉宇间似乎还有些忧虑,洪旭却是慨然笑道:“还是国姓知道参军,此番特特的叫吾告诉参军。他说,若是连个现在这样的状况他都对付不了的话,那么也实在对不住参军这几年来的呕心沥血了。”
第一百六十三章 串联(五)()
陈凯再临广州,已经是十月二十一了。这一次依旧只是林察的船队随行,货物很少,陈凯对杜永和的解释是潮州货源将尽,未来的几个月可能都会如此。
不过,据陈凯描述,郑鸿逵和郑彩他们那边的货源已经联络好了,第一批估摸着现在应该已经从南澳出发了,少则七八天,多则一个月,就可以抵达广州,那将会是一批价值十万两白银左右的大买卖,要杜永和他们提前把银子凑齐了。
十万两白银是给杜永和的价,杜永和再转手出去,那就不是十万两那么简单的了。这次的货虽然少了些,可是近半年下来,陈凯前后运了几批货过来,数量虽说也都不是很多,但也确实让他们捞到了不少的实惠,有了大买卖的诱惑吊着,他们更是将陈凯奉若上宾,盼着陈凯这个散财童子能够给他们带来更多的实惠来。
这一遭,陈凯没有急着走,而是表示要等那批货都到了之后再一起返回。毕竟是大买卖,总要有主事之人盯着才能放心。对此,杜永和等人也表示了极大的理解,而陈凯也再一次过上了在广州城里面闲逛的日子。
于陈凯而言,闲逛,既是设法摆脱掉那些可能的跟踪者,也是凭记忆记录下眼前的广州城,因为等到清军攻破广州之后,这一切就要随之不复存在了。
一天转下来,城内的乞丐似乎又多了不少,就连路倒尸也很是看见了几回。除此之外,城内的气氛似乎也越加的紧张,很有些传闻说是城外的清军有调动的痕迹,也有人说杜永和、张月他们都是外乡人,已经做好了城破逃跑的准备,留下广州本地人给鞑子杀。诸般流言,不足而一。
到了下午,陈凯再度转进了仙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