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再起-第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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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曾樱却依旧对陈凯报之以极大的信心。
“很多人都说只有庶吉士才能入阁,那李贤、张璁又算什么?现在这个世道,非庶吉士出身的阁臣大有人在,老夫就是个例子。竟成,你是聪明人,不会纠结这些。以你的才华,大明中兴,入阁拜相并非难事,这也成不了阻碍。但须记得,莫要让那些家伙拖了你的后腿,放开手脚去做,才会有将来可期!”
曾樱的叮嘱,仿佛是临终赠言,陈凯殷殷受教。只是待他离开了增加,望着日渐昏黄的天色,却只是在心里面暗自道了一句“我想要的,你们根本不懂”便启程回返公事房。
回到了公事房,已是用晚饭的时辰了,陈凯放开了心思,正打算多吃一些,岂料这第一口还没进了嘴,他等候已久的运气却已经到了。
第二百一十八章 夜火(上)()
再度出城,陈凯比早上那一遭要走得更远一些。
鼓浪屿,已经有一支舰队停泊于此。陈凯从神前沃上了船,抵达鼓浪屿时,那两个他一直在等的人也早已拜会过了神前沃的郑鸿逵,对于当前的形势,甚至就连陈凯的一些想法以及说辞,都也已经有了足够多的了解。
“陈侯爷、洪伯爷,旁的吾便不多说了,现在鞑子摆在中左所城和神前沃之间的那队骑兵已经撤了。留给咱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还望二位能够尽起水师,彻底把这些鞑子留在中左所的地面上!”
陈凯所指,他们自然明白,清军骑兵不再继续监视,只说明他们已经准备好撤离了。而船,郑鸿逵从鼓浪屿和小金门也调来了不少,不久前刚刚离开,这些郑鸿逵也没有瞒着陈豹和洪旭二人,做的很是一个光明正大、理所当然。
“竟成,此事令岳已有成算”
盯着洪旭的双眼,陈凯斩钉截铁的说道:“吾只听国姓军令,未知军中有岳父这一阶级、差遣。今日,吾只问二位的打算!”
在这件事情上,陈凯表现得很是坚定。有此一问,陈豹和洪旭对视了一眼,随即前者便开口言道:“竟成所想,确是正理。但定国公所虑,并非全无道理。咱们吃着郑家的饭,总要多为国姓身后的宗族考虑一些。”
“竟成,我二人此番带来的舰船不多,而且一旦出兵,唯恐会与定国公麾下闹出什么不快。要不,此事再议上一议?”。。
到了现在这个份上,陈豹和洪旭二人反倒是挠头于他们来得太早了,结果掺和进了这场翁婿相争之中,左右为难,一个不小心就是里外不是人。来了已经来了,他们自然也不能让别人没看见他们,此刻陈凯让他们表态,二人一硬一软,为的无非是回绝了此事,倒也配合默契。
奈何,这份默契对陈凯全然无用,眼皮低垂,双眸再现,寒芒摄魂夺魄,饶是他们这般久经阵仗,也不由得为之震。
“定国公如何,与吾等有何关系。二位追随国姓多年,当知国姓肺腑。今番之事,陈侯爷和洪伯爷所言皆有道理,倒是在下,却有一个想法,或许可以做到两全其美。”
永历五年三月十二,已至深夜,月明星稀,微光散落厦门岛,却只有寥寥几处还在努力的回应着星光闪烁。
与中左所、神前沃、高崎等为明军所据之处一般,东北部的五通寨至五通码头一带,灯火通明,每隔一段距离便有火把或是篝火,将任何想要溜进来的狐鼠都照得无所遁形。
五通寨的清军在逐步撤防,远处的五通码头,方才已有人送来了一大批船只。这些船,都不是很大,大多是渔船,其中有两艘小型的福船,都已经是其中的庞然大物了。但是,比起早前载他们前来,如今不是被焚毁、就是被掠走的那几艘大海船,却就连停在一个码头,若是这两艘福船的脸皮儿薄的话,都会觉得臊得慌。
郑鸿逵不是郑芝豹,没办法再要回一批同等大小的,马得功却也不在意。威逼一番,船是小了,但运走他的这支部队却还是勉强可以做到的。而在岛上劫掠的财货,早前在郑鸿逵抵达前就已经运走了不少了,连带着那位巡抚老大人一起离开此地,倒也是少了个累赘。
“马帅,这些船够把官军都运走的吗?”
“黄道台放心,我军全师而来,全师而去。挤或许是会挤了些,但是足够了。”
“那咱们什么时候能够渡过这片海峡啊?”
“今天一整夜的功夫,应该是够了,最晚也就明天天明就可以到刘五店。”
“这大晚上行舟,会不会出现什么意外状况,或者要是被海寇发现了怎么办?”
“黄道台多虑了,海寇”
黄澍这个家伙,随着张学圣登岛,一旁出谋划策,说是能逼着陈凯打开中左所的城门,就算是开不了门,也能离间陈凯和郑氏宗族之间的关系,假以时日必可实现借刀杀人之效。
现在,门没开,离间与否马得功也没看到,看到的只是本来这厮还在上蹿下跳的要与陈凯一较高下,结果人家还没出手呢,只是来了个老丈人,把几处码头控制了,就已经让他方寸大乱了。若非他与郑鸿逵是熟识,深知其人秉性,利用郑芝龙和安平镇的郑氏族人,尤其是其母黄老夫人来加以胁迫,弄不好他们还真得被困死在这岛上也说不定呢。
此时此刻,黄澍就像是一个问题宝宝一样,杵在马得功的身旁,一个劲儿的问这问那,好像不趁着现在显示些存在感的话,没准一会儿都上船的时候他就会被落下似的。
对此,马得功很是不满,一脚将其踹下海里的念头来回来去的在脑子里翻腾,几乎都把这厮的叽叽喳喳给盖过去了。奈何,此人近来深得张学圣的心意,就连这一次突袭未果,也被张学圣看作是了陈凯横插一杠子,否则黄澍的谋划还是很有可能成功的。这般人物,虽说文武殊途,但他也确实不便轻易得罪,干脆就有一搭无一搭的解释着,等到冯君瑞赶过来时,一句回五通寨殿后收尾,才算是暂且摆脱了这个家伙。
“这个废物,当年勾搭左良玉东进,就害得老子跟着靖国公去拦着。若不是皇上,啊,不,不,是伪帝逃入军中,没准老子连归附大清的机会都未必有了这个家伙,除了瞎捣乱什么也不会,亏得还装出一副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模样,我呸。什么叫运筹帷幄,看看人家洪大学士,再看看人家陈凯算计尚可喜时的风采,那才叫真本事。吹牛,老子也会”
满腹的牢骚,其实却也怪不得马得功,原本他就已经属意抢上几天便回返了,谁知道张学圣一来,黄澍这厮又跳出来献计,张学圣放不下中左所城里郑家的金银珠宝,就把他们都留下来算计陈凯。现在倒好,险些没困死在这里,还要听他没完没了的问这问那,就算是佛爷也会有几分火气的吧。
赶到五通寨,这里的撤离任务基本上已经准备就绪了,马得功安抚了一番殿后部队,便返回码头那边。
在那里,大半的军士已经登船,战马是最麻烦的,都尽可能的安排在了更大一些的船上,至于那些带来的火炮就只能扔下了。这边差不多登船完毕,马得功便派了人去五通寨,将殿后部队调回来登船。
一切准备就绪,在夜幕的掩护下,袭击中左所的清军踏上了返程之路。只可惜,海峡不长,但却未有行至一半,北方的远处,海上点点的火光正在铺天盖地的扑来,向着他们扑来!
第二百一十九章 夜火(中)()
在远方,火光星星点点,于如渊的海、于漆黑的夜,饶是星光点点,却还是显得分外的乍眼,尤其是在船上清军们的眼中。。。
火光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集,在清军的舰队的眼中不断放大。马得功很清楚,郑鸿逵对此是不情不愿的,而清军那边也根本不可能再组织舰队来为其护航。那么无论来的是谁,对他们来说只怕都未必会是什么好事情。
“马帅,这,这是怎么回事?”
“还等着什么,给其他舰船发信号,加速,加速!”
情况紧迫,马得功已经顾不上这个家伙了,直接撂在了一旁,下令加速前进,以求尽可能快的驶到岸边。
争分夺秒的时刻突然降临,清军也不是傻子,眼看着北面似乎有支船队正在向他们驶来,甚至都不用马得功的命令,加速行驶就已经开始了。奈何暗夜无风,也只能靠着人力驱动。
船上的清军奋力的划着船桨,速度在缓缓提升,然而未曾驶出多远的距离,就着远处的火光,当先的不明身份船队那艘冲在最前面的舰船已然从昏暗中显露了轮廓出来。那尖翘高昂的船首、向两侧流线型外拱的两舷、桅杆上落下的巨大硬帆,无不说明这是一艘福船。看那船首和桅杆,怎么也不会低于八九丈的长度。
如果仅仅是福船也就罢了,随着她的轮廓逐渐清晰,更多的舰船开始暴露在了清军的目光之中,此刻更是劈着海峡的波浪疾驰而来,速度上竟比他们如此卖力的划桨却还要快上一倍不止!
海船劈浪而来,看这势头正是冲着他们。意识到了这一点,清军更是卖力的划桨,而那些船舷比较低的,船上清军更是抄起了长枪、刀鞘,竭尽全力的拨弄着海水,妄图加快一些速度出来。
船上的清军拼尽全力的划桨,细细的汗水已经渐渐的汇流城河,化作豆大的汗珠子滴落,可他们的手上却依旧不敢有半分的停滞,甚至是连缓上口气儿的胆量也无。奈何,饶是清军如此奋力,可却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远处的那支舰队越来越近,反倒是原本已经能够约莫看到的对岸依然是那般的遥遥无期。
张大了眼睛,马得功眺望着远处的舰队,不光是那艘为首的海船,后面的也大多小不到哪去,尤其是比他此刻乘坐的这艘福船比起来,在那支舰队面前都只能算是最小号的。而他乘坐的这艘,在这支清军舰队之中却已经是最大的一艘了,没有之一!
北方的舰队疾驰而来,每一次心跳,都仿佛近了一分。时间仿佛是趋于凝固,就连流逝的速度似乎也慢了许多。马得功几次眺望、几次回首,奈何远处的船队距离他们越来越急,而他们距离沿岸的距离却好像是连拉近哪怕一厘米也没有。
心急如焚,这四个字已经不足以用来形容马得功此刻的心境了。究其原因,只在于这个如字而已——饶是身在海上,可他的心却已经熊熊燃烧了起来,无时无刻的不在炙烤着他的灵魂。
片刻之后,舰队愈加近了,压迫感开始迫近,马得功只觉得呼吸也开始渐渐的困难了起来。一时间,又是火烧心扉、又是呼吸艰难,怎是一个难受了得。然而就在这时,身旁通的一声,马得功一惊,转头看去,却是黄澍竟已然软倒在了甲板上。可是没等他心生鄙夷,顺着黄澍所指的方向,他很快就注意到了远方的那面旗帜上分明书着一个大大的郑字。
郑字大旗,是郑鸿逵吗?不应该,马得功自问当年在镇江他与郑鸿逵也是相交甚欢,对于这个眼里只有家族利益的家伙很是了解,按理来说是根本不会出尔反尔的。难不成是被陈凯那厮说服了?这到有可能,毕竟不是说郑鸿逵的女儿已经和陈凯结亲了吗,女婿的话或许真的管用也说不定呢。
想到此处,马得功却不由得暗自摇头。按照常理确是如此,但是依他对郑鸿逵的了解,这种可能却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除了郑鸿逵以外,郑成功的帅旗不是这样写的,那么还会有谁?难道是郑芝豹或者郑芝鹏,他们没那个胆子的。总不会是郑芝龙从北京城里逃出来了,至少不可能是那个郑芝莞假死复生了吧!
郑氏集团几乎是重新归于一统的今天,他们能够想到可能会出现在此的郑氏集团姓郑的实权派都已经想到了,但却没有一个可能性较大。所幸,这样的疑惑并没有持续太久,当那艘冲在最前的福船渐渐清晰了起来,那面郑字大旗的左上角上的小字中依稀的看上去有个建字,更大的震惊随即冲击了马得功、黄澍等人的心弦。
“郑彩回来了,郑彩怎么会回来了?!”
厦门岛为郑成功收回,郑彩已经消失良久,期间到有消息说是去了浙江温州向鲁监国求援,结果反遭攻杀,之后就再没了音讯。是远走日本、南洋,还是漂泊外海,没有人知道,但是这一幕的出现,新的可能性随之产生。
郑彩此来是如他们一般回来争夺厦门岛的,还是已经归附了郑成功,但无论如何,对他们言却都不是什么好事情。
此时此刻,如坠冰窖!
舰队扑面而来,彼此之间,这样的速度、此刻的位置,他们已经不用考虑什么赶在这支舰队冲上来将他们碾碎前能够逃到岸上。马得功大声呐喊着,叫嚣着要与明军决一死战,但是与此同时,他在不经意间,却向身边的几个亲信使了个眼色,后者心领神会,便以更大的声势向清军舰队下达迎战的命令。
接下来,清军舰队接到了命令,便彻底放弃了逃亡的打算。手持着长枪、腰刀、步弓、骑弓,乃至是船桨,立于大大小小的船上,严阵以待。
没有能够把火炮带上船,这是最大的遗憾,可就凭着这些小船,放上了火炮,无需敌军进攻,怕是光后坐力就要把船震散架了吧。所幸的是,这支清军多是征战多年的老卒,他们作战经验丰富,武艺上比之郑家的士卒们要高强太多。他们坚信,只要这支舰队的郑家军敢跳上船来跳梆,或者足够接近,给予他们跳梆的机会,他们一定可以将击溃当前的舰队,甚至还能夺取一些海船回来也说不定。
对于近战肉搏,他们是有着绝对的信心的,尤其是一旦想到郑彩那厮还是被郑成功追得满街跑的废物,这样的鼓动在军官们的渲染之下,他们就更是信心十足。奈何,他们很快就发现,事态的发展和他们想象的并不太一样,而原因也很简单,那就是这里不是陆地,而是海上,海上!
第二百二十章 夜火(下)()
由远及近,舰船在他们的视线中逐渐放大。很快,他们就发现原来他们的眼睛实在太小了,小到了已经不足以将整条船都囊括进去,而且这样的念头越来越深重,甚至到了越是深重就越是压得他们难以呼吸的地步。
为首的那艘福船越来越近,大约百来步的距离,清军的步弓、骑弓,迎头劲射。箭矢划破夜空,直听得噼里啪啦和叮咚如水之声交错着,却完全听不到那种利刃破体而入后的惊声惨叫。
势头不可阻挡,福船扑面而来,清军的箭矢却全然没有任何作用,待到转瞬之后,福船已到近前,船上的水手们竟完全没有跳梆的打算,因为到了此时此刻他们已经不需要这般行险了,只要把船开过去就够了。
福船赖以劈浪的船首重重撞击在了一艘清军舰队中已经算是中等的海船左舷,整条船为之一震,只是这一下子就将船上大半的清军撞下了水去。
冰冷的海水,当即就在竭力的呼救和挣扎之间沸腾了起来。更多的清军仅仅是在落水的一瞬间就开始了下沉,他们的人生是不完整的,因为他们没有能够看到接下来,撞击过后,福船依旧没有停下继续前进的势头,在木板扭曲变形的吱吱呀呀声刺破呼救挣扎,将他们刚刚乘坐的那艘海船不断的在挤压着向右偏斜、下沉,直至彻底倒在了波涛之中后,更是直接将其压进了海里,就好像是骑过去了一样。
左舷外壳在浮力和重压下扭曲、变形、断裂,直至将整片左舷外壳、甲板乃至是右舷外壳彻底撕裂开来,一条船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被切成了前后两段,随即分崩离析。而那艘福船则仅仅是船头翘起了一些无伤大雅的角度,随后在断裂和波涛中便毫无阻滞的恢复了往日的平稳。
庞然大物像是个淘气的孩子踩碎了一件碍眼的玩具那般,轻而易举的将那艘刚刚还在试图载着清军们逃出生天的海船碾成了碎片。那些没能亲眼见证这一幕的清军们不可谓不幸,但是或许这也是他们此生的大幸,因为他们不需要在被碾碎的恐惧中面对死亡,只要做些无谓的挣扎,就可以彻底沉入海中,随即失去意识,化作此间鱼虾的食物。
舰队的那一艘艘海船、军舰蛮不讲理的撞了过来,他们的船上并非没有火炮,但却一炮也没有开,只是这么对准了清军的小船,直愣愣的撞了过来,仅此而已。。。
在陆上,或许这叫人仰马翻,但是在海上,人落入水中,不会游泳的只能在挣扎中下沉,而这等木制的船只大多也不会仅仅翻过来那么简单,海水的浮力和大船的重力、冲撞力交织,木料哪里承受得了这般的合力。
清军的小船被一艘艘的撞倒、撞破、撞沉乃至是撞碎,间歇的,大海船上扔下一两个火毬、火砖什么的,将船帆点燃,亦或是撞击将油灯打碎,火势蔓延,海面便被照亮了。
火光之下,落水的清军大多是在拼命地挣扎中沉入大海,所幸的是,船只破碎,大量的木料浮在了海上,间或有清军抓住大大小小的木料,有的便可以的浮在了海上,有的则仅仅是将木料拖进大海,仅此而已。
倒是那些幸运儿,在庆幸的同时,却也不得不面对更加绝望的处境——他们的呼救没人理会,舰队分出了一些“小船”,如狼群捕猎一般追逐着那些还在四散逃逸的清军船只。而清军那几艘最大的海船,却已经被一堆庞然大物夹在了中间,随即当原本他们还对其报之以信心的跳梆剧情上演的时候,却已是数十上百个水手围攻十来个乃至是数个清军的场面,几乎是每一瞬间都会有清军被砍成一坨坨的肉泥。
若非这些船上一眼就可以看出是载着战马的,也不会那么费力。直接撞过去,凭着这些大海船的块头,还不是轻而易举的将其撞散架了。
战斗,或者用更加形象的说法,如屠杀,没有过去太久就宣告结束了,清军浩浩荡荡由上百艘船只组成的舰队被彻底碾成了碎片,只有几艘载着战马的被刻意的保留了下来。
乱世人如蚁,更莫说是和战马相比了。舰队的水手们还在控制着俘获的那几艘海船,这期间,不断有清军彻底沉入大海,或是浮在海面上被海浪卷向远方,如沉入大海的那般,一旦消失在视线之外,就再也寻不到踪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