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再起-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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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大海,或是浮在海面上被海浪卷向远方,如沉入大海的那般,一旦消失在视线之外,就再也寻不到踪影了。
不可否认,或许会有幸运儿漂到岸上,亦或是像鲁滨逊那般漂到无人的荒岛,但更多的却往往是在漂泊中沉入大海,或是被卷到外海的惊涛骇浪,成为鲨鱼的美餐。
海面上的火势在渐渐熄灭,良久之后,当海面上仅存着舰队的船火,永历五年三月十三的第一缕阳光洒满海面,这支打着建国公郑彩旗号的舰队也开始了打捞俘虏和缴获的工作。小船放下,划向不远处,用木桨敲上一敲,看看是否还活着,活着的拽上船来,反绑了这些已经漂了半夜,早已精疲力竭的家伙的双手,随意的扔在了船上,而死的则砍了首级,顺手将其与那些俘虏扔在一起,无有半点儿区别。
间或会有些丝绸、布料捞上来,已是非常不错的收获,金银什么的是不要想了,或者说但凡是密度高于水的基本上都不用费心费力。但若是能够捞到些军官什么的,反倒是等同于捞到了金银,捆得结结实实,往船上一送,自有赏赐发下。
就像是每一次野战后的打扫战场,这是不耗尽最后一丝气力是不会轻易结束的。这是士卒们的福利时间,绝少有不长眼睛的军官。为此,倒也诞生过一些经典战例,比如李自成就有过一次,但是现在在这海上,他们本无敌手,自也无需担忧什么清军的反击之类的无稽之谈。
俘虏和缴获被不断的送到那艘最大号的福船上,普通士卒倒也罢了,直接捆吧捆吧扔进船舱里就算完事,至于死活是没人有功夫理会的。但是军官却不一样,他们都是更加有用处的战利品,套出更多情报,或者将有经验的军官编入军中,都是更大的收获。至于那些高级军官,就更是如此了。
黄澍很庆幸他是徽州人,虽然不在大江大河的边上,但是生在南方,水性再差,运气好一些也是有机会抓到些漂浮物的。不可否认他的运气不错,至少现在虽然精疲力竭,如一滩烂泥似的,眼皮儿都已经没气力睁开了,但也总还有口气儿。待被扔在船舱的甲板上趴了好半天,总算是稍微缓过来些许。勉力睁开眼睛,没了甲胄的冯君瑞低头跪在那里瑟瑟发抖,还有个清军士兵打扮的老卒也跪在那里,享受着和他们同等的待遇。
顾不得这些不合体统的事情了,黄澍的大脑思维能力在迅速的恢复,看过了身旁,竭力扭过头,正瞅见上首两个蟒袍玉带的中年军官和一个绯色官袍的青年文官坐在那里,不时的对着眼神,以着他们无法理解的方式交流着。
眼见于此,黄澍不知从哪里生出些气力出来,连忙伏在甲板上,对着中间的那个五短身材的大官儿,一个头便磕了下去,口口声声的无不是“建国公饶命”之类的讨饶。
奈何,这份可怜劲儿却放错了地方。那个五短身材的大官儿冷笑了一声,随即冷哼道:“黄道台却是认错人了,某不过是个侯爵,当不起国公的礼数。倒是某身边的这位品级还比你低上半级的文官,你求求他,或许还能有条活路也说不定。是吧,竟成?”
第二百二十一章 狗咬狗(上)()
黄澍面前,三人坐于上首,正中的是个五短身材但腰围甚大的武将,满脸的凶相,尤其是那双眸子,便是看一眼都会觉得害怕;明制尚左,这人左手,从黄澍这边看去则是右边同样坐着一个蟒袍玉带的武将,身材匀称,相貌上不似前者那般凶相毕露,竟还有几分厚道似的;而除了这二人之外,就是那个青年文官,剑眉星目、文质彬彬,但是细看过去,神采之中的那几分坚毅和果决乃至是狠辣,却绝非是寻常文官所有的。
为首那人冷笑着戏谑,黄澍刚刚缓过劲儿来,思维和判断速度比之平日里是要慢上许多的。此间听了这话,一时间也不好判断出这是在戏谑于他,还是于那文官说笑,反倒是愣在了当场。
“侯爷这话,是完全没有道理的。朝廷法度、圣人教诲,讲的是一个尊卑有序。您和洪伯爷在此,哪有下官来决定的道理?”
“竟成总是这般客气,才是没道理的。”
“九峰此言有理,竟成,此事本就是你一手筹划,中左守御亦是以你为首,某二人不过是为援罢了。说你来决定,就你来决定,不许推脱,否则庆功宴上莫怪某罚你酒。”
“那下官就却之不恭了。”
三人说笑之间,黄澍已然从这只言片语中看明白了太多的东西。文官称那个额看上去有几分厚道的武将为洪伯爷,称为首的那个武将为侯爷,而这两人管那文官叫竟成,还说他是中左所守御的负责人,那么这三人的身份就不言而喻了。
“忠勇侯陈豹、忠振伯洪旭,还有陈凯,该死的,这支明军根本就不是什么郑彩的部队!”。。
这是个大问题,黄澍想到此处,惊恐的看着三人,随即再转头看去,冯君瑞依旧在那里瑟瑟发抖,而那个清军老卒,则用着“你才看出来”的眼神瞥了他一眼,就再度恢复到了刚才的模样。
“马得功,怪不得本官在船上找你不见,原来你竟敢弃军潜逃!”
“你觉得你还有机会参本帅一本吗?”
黄澍的指责出口,马得功随即报之以冷笑。不可否认,他说的一点儿也没错,明军打着郑彩的旗号来截杀他们,显然是不会留下什么活口的。唯有如此,方能确保在清军占领区的郑氏族人不会遭到清军的报复。
一旦想到此处,黄澍的身子登时就是一软,随即便瘫在了甲板上。他不想死,从来都不想,当年在弘光朝上蹿下跳,对准了马士英招呼,何等嚣张,但看似无畏的背后却是他很清楚马士英并不敢动他这个楚镇在南京的代理人。待到左良玉病亡,他便立刻撺掇着左梦庚降清,随后历任,不显山不露水的,无有当年气象万一。直到这一次,却是利欲熏心,一时间失却了判断能力,才会落得如此境地。
越是这样想来,黄澍就越是觉得鼻子酸楚,带动着泪腺也渐渐湿润了起来。所幸,软倒在地上,一时间也没人注意他,而就在这时,一声调侃传来,却让他立刻便精神了起来。
“谁说黄道台就一定没有参马帅一本的机会了,陈侯爷有说过吗?洪伯爷有说过吗?本官有说过吗?”
这是陈凯在此与他们说的第一句话,突变横生,三人当即就变了颜色,唯独不同的是,冯君瑞和黄澍面露惊喜,而马得功却是满脸的不屑一顾,似乎对此半点儿信任也无。
“呦,马帅不信?本官也没说马帅就一定没有参黄道台一本的机会,同样的,你们若是看冯参将不爽利,一样有机会参他,而冯参将若是看他们哪个不痛快,一样可以参上一本,托张巡抚送上去,没准比他们两个说话还要管用呢。”
此言既出,三人自是明白,陈凯并非一定要除掉他们,就看他们怎么表现了。眼见于此,黄澍和冯君瑞抖擞精神,以着热切期盼的目光注视着陈凯,等待着他将条件和盘托出。岂料,陈凯却也不急,嘴角上带着一丝笑意,细细的品味了一番三人的神色,随即才幽幽的道了一句“你们三个,本官要留两个来抵无令处死郑芝莞的事情。哪个让本官看到了合作的态度,哪个活下来。机会,只有一次哦。”。
陈凯处死临阵脱逃的中左所主帅郑芝莞的事情,他们都是听说过的。此刻言之凿凿,就只留下一人来,个中利弊,在他们的脑海中飞速权衡。
只不过,这样的状态,却仅仅是存在于黄澍和冯君瑞二人而已,此间品级最高的马得功却依旧是那副“老子信你才怪”的死鬼模样,更是出言讥讽道:“陈凯小儿,要杀便杀,想要戏耍老子来给尔等取笑,没门!”
说着,马得功一口唾沫就吐在了甲板上,狠狠的瞪着陈凯等人。对此,陈凯却也不气,嘴角的笑意反倒更浓了几分,随即便认认真真的向马得功问道:“马帅这是要弃权喽?”
马得功一言不回,显然已经打定了决心。眼见于此,陈凯挥了挥手,自有明军卫士上前,随手便卸了他的下巴,将其蛮横的拖出了船舱。
“逆贼马得功掠简皇帝降虏,罪大恶极,承蒙马帅的自知之明,现在,就剩下二位了。尔等活下来的概率已经从三成三提高到了五成,如何抉择,可自为之。”
就在刚才,马得功是在他们眼皮底下被拖出去的。二人早已是惊弓之鸟,此刻听了陈凯所言,自然明白从一开始这场赌局的唯一胜者就只能从他们二人中产生。
黄澍下意识的转过头,看向了冯君瑞,看到的却是冯君瑞以着同样的神色看向他的时候,当即便转过头,一下子便拜倒在地:“下官原为楚镇监军,与虏汉军正黄旗固山额真左梦庚、四川巡抚李国英、甘肃总兵张勇、辰常总兵徐勇、湖广右路总兵郝效忠等出身宁南侯帐下将领俱是熟识。只求陈老爷饶下官一命,下官愿意写信劝说他们起兵反正,归附国姓爷,下官一定肝脑涂地,以报王师啊。”
第二百二十二章 狗咬狗(下)()
楚镇当年号称百万之众,很是出了些颇有勇名的战将。像是黄澍刚刚提及的这几大位,如今在西北和西南战场上也都是能够独当一面的大帅。另外还有金声桓,虽说是已经殉国了,但是当年却也是做到过提督,举江西一省反正,开启了南明抗清运动的第一个大高潮的名爵大将。
咚咚的在甲板上磕起头来,黄澍的反应之快,当即便把冯君瑞吓了个一愣。陈凯闻言,却是一笑,于是乎便向黄澍和颜悦色的说道:“黄道台在虏廷那边是按察副使,正四品的文官,比本官还要高上半阶,下官二字,还是免了吧。”
陈凯笑着说出这话,黄澍不由得一喜,但却依旧不敢松懈,连忙表示他在明廷时是湖广巡按,正七品的小官儿,理所当然的在陈凯这位道台面前自称下官。
巡按品级较低,但却是风纪官,地方上就连总督、巡抚也不敢招惹的角色。不过既然已经打算好了伏低做小,黄澍连忙又改为自称罪官,一再表示要在郑成功的领导下戴罪立功,为大明中兴的伟大事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不谈这厮糟蹋了诸葛武侯的名言,论态度那是绝对说得上恭顺已极。况且正如其人所言的那般,他与原楚镇众将都有着不错的私交,完全可以充当劝降的说客,是有着战略级作用的。这样的人物,虽说是个不领兵的文官,但是其能量之巨大,却一点儿也不输那些领兵的武将。
黄澍一番话说下来,当即便向陈凯等人展现了他的潜在能量。哪个更有用,哪个便可以活下来,这是常理。毕竟陈凯这等狠辣角色是不会花钱养闲人的,说了要用他们来抵偿郑芝莞,就肯定会说到做到。
此时此刻,黄澍以着碾压式的姿态一出手便彻底封死了冯君瑞的说辞,至少就连冯君瑞也不会相信他能够说服张学圣举福建一省向郑成功反正的。但是既然有了竞争的关系,又是争夺唯一一张活下去的门票,那么冯君瑞自觉的也没有必要按照什么常理出牌了,尤其是对上黄澍这等卑鄙小人。
“陈老大人明鉴,罪将不敢说自己一定比这厮有用,但是罪将起码不是个没事就在背后暗算旁人的卑鄙小人!”
被捆得像是个粽子,冯君瑞做不到伏在地上磕头来佐证他的恭顺和诚意,但是那副点头哈腰,也是卖了十足的气力讨好。
说罢了此言,眼角处撇见了黄澍神色中的一丝惊慌,当即便大声说道:“这厮说是楚镇监军,但是张巡抚与罪将说过,这厮当年全然是左良玉养的一条狗。不在湖广监军,却大老远跑到南京城里上蹿下跳,挑唆这个、诬陷那个,好不热闹。等到这厮发现了皇上圣明,不听他的胡言乱语,他又鼓动左良玉起衅,又是屠城,又是与王师自相残杀。随后等左良玉病亡,更是一力劝说左梦庚降虏,最不是个东西”
“你这是诬陷!”
冯君瑞在揭他的老底儿,黄澍自知他当初的那些行径,以着现在的明军看来皆是死罪,连忙喝骂。随即,几个头磕在地上,便忙不迭的向陈凯做出了解释。。。
按照他的说法,他在南京的那些事情乃是刘宗周、黄道周那些老东林连同左良玉的手笔和指派,而左良玉其实也是东林的人,与侯恂过从甚密,那是党争,他一个小角色决定不了的;在湖广是左良玉自知打不过李自成才会起兵“清君侧”的,同时也受了南京的老东林们鼓动;而在九江更是左梦庚以及金声桓、李国英、张勇等将自行其是,就连他降清也是被逼无奈,十足十的一尘不染的白莲花。
“你他妈这是狡辩!”
眼见着黄澍如此,冯君瑞哪还顾得上旁的,一声暴喝将其人的解释声压下去,随即爆出了一个惊天猛料出来。
“不瞒陈老大人,罪将在张巡抚标营任职,很多辛秘都是清楚的。此番虏师偷袭中左所,就是这个家伙,这个分巡兴泉道黄澍向张巡抚献的计,连我等所需船只不够,也是这厮提议去勒索安平镇的澄济伯的。另外,前几日马得功那厮的部下在城外虐杀郑家的族人,还是这厮献计,说是用来离间陈老大人与国姓爷之间的关系的!”
这么大的猛料,当即便将黄澍吓瘫在了地上,随即也顾不上冯君瑞了,连忙跪地磕头,一个个结结实实的砸在甲板上,咚咚直响。那口中,亦是连忙做出解释,只是这一次有人证存在,他不敢强行甩在旁人身上,只说是奉了张学圣的命令,不敢违逆,才出了这等主意。伏请陈凯看在各为其主的份上,饶他一命,他愿意亲自向郑成功以及郑家的族人为陈凯解释云云。
到了这个份上,陈豹和洪旭二人已然脸色大变。此番密谋,郑芝豹竟然也被迫参与其间,另外他们竟然还在离间陈凯和郑成功的关系,实在是耸人听闻。
二人对视了一眼,随即转向陈凯,岂料陈凯却全然没有改换了神色,只是歪着脑袋,对黄澍表示了他能够理解各为其主的原则。但是,冯君瑞爆出了那么大的一个猛料,已经显示出了不小的诚意,二人已经回到了一个起跑线上,要他们二人再接再厉,多显示些诚意出来,来说服于他。
陈凯一刻不做出决定,他们就不能保证各自的绝对安全。既然如此,二人也顾不上什么节操了,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为了证明他们对明军、对陈凯的用处,把他们知道的清廷、清军情况合盘道出。
这方面,黄澍是分巡兴泉道,对兴化府和泉州府的情况了如指掌,官员、士绅、民情、讼狱以及军事编制和军官都有着比较深入的了解。另外,他也曾在湖广和江西任职,对于那里的民情也同样有所了解。而冯君瑞其人,久在抚标,跟着张学圣,对于福建本地各路清军的状况以及将领的嗜好、脾气以及优缺点等事倒很是清楚。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陈凯干脆叫来了两个文书,专门记录,以免疏漏和记错了。只是越到后面,二人就越榨不出来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了。眼见于此,陈凯便笑着请二人到别的船舱里去休息、用餐,因为他们二人的情况有些复杂,所以他还需要与陈豹和洪旭二人会商一下才能做出决定。
稍作商讨,三人便达成了一致。舰队返航,但却没有驶向鼓浪屿,而是在中左所以北的筼筜港一带的码头登陆,回返中左所城。
入侵厦门岛的清军为明军舰队在海上全歼的消息以着最快的速度传遍了厦门岛,岛上当即便是欢呼雀跃响彻其间。负责厦门岛防务的陈凯陈道台已经判处了两个被俘清军高官凌迟之刑,闻听这个消息,厦门岛上的百姓纷纷丢下重建家园的工作,扶老携幼直奔中左所城而来。
当天下午,行刑台就已经准备完毕。到了第二天正午时分,城北已经聚集了大量的百姓,人头攒动,无不眺望着行刑台,等待着公告中说明的刑罚。
事实上,等候在此的不只是他们,陈凯下令将那三具被虐杀的尸体收敛棺内,摆放在行刑台前,同时收敛了一批为清军屠戮却暂且得不到安葬的尸身,全部摆放在了此处,让他们在下葬之前,有机会“亲见”凶徒伏法。
万众期待,马得功被明军押上了行刑台,欢呼声当即便直冲云霄。这样的声浪中,远处临时搭建的小营寨的一个不起眼的帐篷里,黄澍和冯君瑞目视着这样的场面,瑟瑟发抖。唯有陈凯,却还坐在上首的座位上,品着一壶香茗,细细回味。
片刻之后,马得功已经被绑上了行刑架,陈凯放下了茶盏,继而对那两个尚在颤抖着的灵魂发布了最后的判决。
“黄道台,恭喜你可以去死了!”
第二百二十三章 清算()
“黄道台,恭喜你”这六个字乍一出口,黄澍原本已经绷紧了的精神当即便是一松,而冯君瑞那边则登时面如金纸,仿佛再少口气儿就眼见着不活了。
奈何,惊喜过后,一个大喘气的功夫,黄澍便从天堂跌入了地狱。随即在二人目瞪口呆式的神色中,两个膀大腰圆的明军一撩帐篷的布帘子,就冲进来将黄澍的下巴卸了,粗鲁的将这个正四品的文官给押了出去。
一切来得实在太快了,黄澍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直到出了帐篷,他才勉强缓过劲儿来,一再的高声呼喊着诸如“陈老爷饶命”、“罪官对朝廷更有用”之类干巴巴的求饶。奈何,为防咬舌自尽,下巴已经卸了,能够发出的声音含含糊糊,几乎很难听得出他到底说的是些什么。
抵死的挣扎,耐不住那两个身强力壮的明军如铁一般的臂膊,就像是两个壮汉擒着一个小鸡子似的,便径直的押向了行刑场。
黄澍就这么被押走了,这是冯君瑞早前渴望但却并不敢抱有太大信心的。说来,他只是个抚标参将,比起黄澍这样人脉亨通的人物来说,实在只是个芝麻绿豆般的小人物。按照常理,马得功必死无疑,已经有了一个高官大帅做底,黄澍更为有用,获得赦免的几率会更大一些,反倒是他,作为一个被陈凯临阵点名过的清军武将,总是更加危险的那个。
昨日的食难下咽、昨夜的辗转反侧,到了今天,精神已近崩溃,而随着陈凯的大喘气,更是几乎昏倒在了地上。可是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