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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帝国再起-第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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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最后的一丝气力,抱住了一块木头。承蒙张学圣福泽庇佑,他漂啊漂,漂啊漂,最后漂到了岸上,总算是活了下来。但是清军几乎全军覆没,他这几日一直在收敛溃兵,直到数日后实在找寻不到马得功和黄澍的尸首了,才回来向张学圣报告。

    这番说词,张学圣未必会真的相信,但冯君瑞怎么说也是他的亲信,总还是有说话的机会的。至于如何让张学圣下定决心来保这个亲信,陈凯给了他一张厦门岛的地图,叫他记清楚了,等到了福建巡抚衙门就开始给张学圣画画。这样一来,虽然兵败了,但是得到了切实的地形图,也勉强可以将功补过。至于黑锅嘛,马得功和黄澍背起来是最合适的。因为,只有死人才不会反驳!

    “竟成,这厦门岛的地形让虏师得知了,只怕不好吧。”

    “如果虏师不能登岛,有没有地图都是无用;如果虏师能够再度登岛,只说明我军已经沦落到了没有守御此地的能力,那时候他们就算是没有地图也一样能够夺取此岛。”

    陈凯是这么与陈豹、洪旭二人说到的,冯君瑞的事情也仅限于陈豹和洪旭,就连蓝登、卢若腾他们陈凯都没有透露。不过,这人的处置,不过是在福建清军内部留下个可能而已。是否真的能够发挥多么大的作用,陈凯也不太能够确定,聊胜于无吧。

    解决了冯君瑞的问题,陈凯便派人向安平镇预警。很快,住在那里以及石井老家的郑氏族人们纷纷乘船赶来,就连郑鸿逵的母亲黄老夫人也不例外。唯有郑芝豹,却依旧留在了安平镇,用他的话说,他留在那里就是给清军泄愤的,否则抓不到郑家的人,清军十有八九是会祸害郑家的祖坟的,那样他才是真正的不肖子孙。

    郑芝豹的“大义凛然”,在石井郑氏家族中很是引起了一阵唏嘘。与此同时,对于陈凯多管闲事,“逼迫”陈豹和洪旭这两个郑家老人儿去截杀马得功,惹下了如此滔天巨祸的罪魁祸首,就更是积郁了更大的不满。

    这期间,陈凯去拜见过黄老夫人,吃了闭门羹。随后又去拜见郑鸿逵,依旧是吃了闭门羹。再之后陈凯又去了郑鸿逵的嫡长子、郑惜缘的亲哥哥,原本一直打着孝敬祖母名义而留在安平镇花天酒地的郑肇基那里,结果还是吃了闭门羹——祖孙三代心连着心,石井郑家果然是有底蕴的,厉害,厉害,陈凯对此也无话可说。

    只不过,他和郑惜缘的亲事,也是耽误了。但是这场战事是不可避免的,想要大获全胜,有些事情就必然要有所耽搁,这是没办法的事情。至于婚事,陈凯去拜见时也没打算一次能说下来,只是礼数而已。最后,说白了还是要看郑成功的能量,只有这位国姓爷才是这一切的关键。

    然而,到了三月十八,原本是陈凯到金门岛迎亲,随即回厦门岛成亲的好日子。本来还在家中闭门谢客给一些有心人看的他,却在夜里接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连忙出了中左所城,一路南下直抵到厦门岛的海边。

    海边的一处小码头,小到了几乎只能用来给不远处如今依旧空无一人的渔村里的几艘小渔船使用。这里,在此时此刻,一个与此间格格不入的身影却恰恰的出现在此。

    海风中,衣袂飘飘,裙摆与丝绦用力的向西拉扯着。风,越来越大,姑娘只是默默的站在那里,恍如凛冽寒风中的寒梅,仿佛下一秒就会被撕扯得支离破碎,但却依旧在那里,一动不动。

    她想等的,其实只是一句话,甚至不远处载她来此的老家丁以及始终不离她左右的陪嫁丫鬟都是清楚的。但是,其他人知道又能如何,她只想听那个在她心上的人儿的一句,哪怕最后听到的并非是她想要的,也在所不惜。

    不似聂一娘那等吃过苦的渔家女,郑惜缘从小都是郑鸿逵夫妇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心肝宝贝儿。此间站在此处,已有良久,俏脸已经被海风吹得煞白,就连点点朱唇也退了颜色。单薄的身子还在微微颤抖,看她长大的老家丁和陪嫁丫鬟已经劝过几次了,但她却依旧没有过丝毫动摇,直到远方传来了马车的铃声,才不由得松了口气。

    “他,来了。”

    深夜,海边,远处等候的马车和小船,码头上对视着的那一双璧人,若是海风中还能卷着微微细雨,一张油纸伞或许就可以代替千言万语。但是很可惜,此间的风,干巴巴的,就像是二人之间的气氛,没有什么两样。

    从金门岛,在母亲、姨娘、姊妹们的严防死堵之中,说服了一个看着她长大的老家丁,带着陪嫁丫鬟一路浮海而来。要的不过是一句话,但是她却并没有能够问出口来,只是默默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原本在今天就该和她正式成亲的男人,相伴一生的男人。

    郑惜缘此来为何,她想说些什么,陈凯心知肚明。他想要向郑惜缘做出解释,解释他为何要杀郑芝莞、为何要不顾她父亲的阻拦去截杀清军。

    原本,他已经想好了说辞,诸如那些价值上千万两白银的金银珠宝、诸如那些金银财宝可以为抗清事业做出的贡献、诸如因那些清军而惨遭屠戮的无辜良善、诸如惨遭清军虐杀的郑氏子弟、诸如一旦放任清军远遁的恶劣后果,还有更多的诸如,他早已想得清楚,甚至话就在嘴边上,然而一见到这个女子,却再也说不出口了。

    陈凯很清楚,郑惜缘需要的只是一句安慰,或者一个拥抱,一个能够让她可以失声痛哭的肩膀,但是他给不了。因为他已经把事情做到了这个份上,他可以去和任何人勾心斗角,但却从未想过要拿这个姑娘当做晋升的跳板,更没有想过要欺骗过这个姑娘,哪怕只是一句,一句所谓的善意的欺骗。

    直到了这一刻,陈凯才彻底明白,他真的很喜欢这个美丽善良的姑娘,奈何其实从一开始,这个姑娘就远没有他心中的那个驱除鞑虏,重建华夏文明的宏愿来得更重要。也许真的像他早前想过的那般,他,可能真的不配拥有一段风花雪月的爱情,倒不是最初的因为在这样尸山血海般的残明末世之下显得实在太过奢侈了,只是他的情感付出,对于这个姑娘来说太不公平了。

    二人默默的对视着,自重逢的那一刻开始便是如此,始终没有改变过。对视良久,陈凯终于打破了此间的寂静,但却仅仅是道了一句“对不起”便转身而去,随即登上马车,重新踏上了回返中左所城的路。

    默默的看着陈凯远去的方向,郑惜缘捂着嘴,直到确定了陈凯已经走远了,再也支撑不住,瘫坐在地上,豆大的泪珠夺眶而出,瞬间便连成了一条线。老家丁和陪嫁丫鬟丢下一切冲过来的背景下,姑娘望着陈凯远去的方向,口中唯有一句“郎心真似铁”,喃喃自语,寸断肝肠。

第二百二十六章 恩断(为盟主龙战于野加更2/4)() 
接下来的几天,陈豹回返南澳岛,陈凯自从见过了郑惜缘,回来后便染了风寒,自然无需再继续作给那些有心人看了,凭着他现在的精神状态,也确实用不着再假装些什么。

    为此,洪旭接掌了中左所的一应事务。从召回流民,到赈济灾民,再到重建地方行政组织链条,再到派人召回驻军,重新布置全岛的防务,还要担负起郑鸿逵所部的粮草供应等事,忙得不可开交。

    陈凯闭门谢客,不复理事,他与郑惜缘私会的消息倒是无人知晓,但是过了三月十八,他前几日在黄老夫人和郑鸿逵那里依旧在吃闭门羹的事情却传开了,郑氏子弟无不将其视作为婚事告吹的前兆,为此很是饮宴欢庆了几番,切切实实的为他们的惜缘妹子不用嫁给这么个“卑鄙小人”而推杯换盏。

    数日后,中左所上依旧如初,广东中部沿海的大星所,郑鸿逵麾下都督郑德匆忙抵达,向郑成功报之以中左所之劫,请郑成功率部班师回援。

    郑鸿逵派遣郑德之际,并不太清楚中左所城尚在明军之手,便急急忙忙的求援。其原因,说来还是在于郑鸿逵此番是专门回来主持女儿婚礼的,身边并没有太多军队,最多就是些金门守军罢了。面对马得功的袭岛大军,依旧处于劣势,便只得如此而为。

    “此番我军奉旨勤王,如今中左所既破,已近一月,仓促回师亦有何益?”

    “况且我军已到大星所,与天颜近在咫尺,岂可半途而废?”

    “国难未报,遑顾家为?”

    “”

    大军已经即将进入珠江出海口,从这里到琼州的距离可比从南澳岛此地要少上不少。奈何消息传开,军中将校士卒顾及着家小,哭声便闻,士气急转直下,即便是那些家安在南澳、在潮州的将士也唯恐中左所被袭会引发连锁反应,造成明军占领区的全面崩盘,无不请求回师。

    对此,郑成功命令过,也劝说过,甚至还提及过了他已经安排有陈豹、洪旭以及陈凯三人居中策应,尤其是陈凯,漳泉分巡道衙门和标营都在中左所,当可随机应变。奈何军心已然不复日前,士无战心,只想着回去看到家小安堵方能心安,也只得从了众将之请。

    “臣冒涉波涛,冀近天颜,以佐恢复,不意中左失守,将士思归,脱巾难禁,非臣不忠,势使然也。”

    向琼州方向拜别,挥泪痛哭,三军哀恸。随即大军就近收集粮草,至三月二十五,南风大作,大军出海,急驰回返。

    比之来时,一路顺风顺水,舰队日夜疾行,连南澳都未做停留,至四月初一,便抵达浯屿。此间位于海澄县之小担岛与镇海角之间,厦门岛在其北、金门岛在其东北方向,与两地皆有一定海程,岛屿虽小,大军在此停靠,正可以提前探明情况,不至贸贸然登岛,反遭清军暗算。

    专门派出了部队调查,很快便得到了陈凯杀郑芝莞镇守中左所城,郑鸿逵、陈豹、洪旭先后抵达为援以及陈凯截杀清军的消息。厦门岛尚在明军之手,大军闻讯,欢呼雀跃。根本之地,有惊无险,郑成功松了口气的同时,对于被迫回师的事情也不由得叹了口气,但是既然已经回来了,却也只得将错就错了。

    联络,在同时进行,与神前沃的郑鸿逵、与中左所城的陈凯。很快,在得知陈凯闭门谢客,不复理事的同时,洪旭也将他们从黄澍和冯君瑞以及其他清军口中审讯出的清军突袭厦门岛的前因后果尽数报了上来,得知了这一切的具体情况,郑成功当即便是勃然大怒。

    “渡虏来者澄济叔,渡虏去者定国叔,弃城与虏者芝莞叔,家门为难,与虏何干!”

    郑成功亲率大军勤王,把中左所这等根本之地都交给了自家人。奈何,清军只要稍加胁迫,他的五叔便立刻送船,他的四叔就忙不迭的送清军逃跑,连女婿的极力阻拦都没用,而他的三叔更是一朵奇葩,劫掠了一批自家的金银珠宝跑路,摆明了是要趁火打劫,借着清军偷袭的机会占自家的便宜,好让马得功做戴罪羔羊,甚至唯恐被他知道,连他的妻室和嫡长子都不许上船。

    都是亲戚,血脉相连,郑氏宗族对他赖以抗击清军的基业以及妻室和儿子是这等态度,对清军却是船接船送,还要趁火打劫,确实如郑成功所言的那般,这根本就是家门不幸,和清军没有半分关系!

    此时此刻,郑成功怒火中烧,相对的,在场众将则无不是噤若寒蝉一般。说来,原本是明清两军之间的争衡,现在却成了郑家内部的问题,他们都不是郑氏族人,此间自是不好贸贸然的表态,因为他们根本猜不透郑成功到底是如何想的,到底最后会做如何处置。

    能够参与军议,本是资格的事情,这个级别的军议像是苏茂这样本来只是副将的军官没有资格参加的,如今他代管了左先锋镇,这等军议能够参与其间也是自有一份傲然的。奈何此时此刻,不说旁人,就连苏茂也是在期盼着尽快散会,唯恐郑成功突然想起些什么,叫他们表个态度出来,那才是最容易里外不是人的情况了。

    “还是陈参军有种,估计施帅碰上这等场面,也做不到这么果决。”

    这个问题,一直以来就很简单。郑芝莞是主帅,下令逃亡,援剿后镇的蓝登、周全斌已经屈从了,这时候要不说服郑芝莞改弦更张,要不就把他宰了,如郑芝莞当时的精神状况,只有这两种选择,什么恐吓、囚禁都是不现实的,惹恼了那个疯子,外加上自家气势堕了,反倒是会引起更大规模的内讧。

    在这方面,陈凯确实很是果敢决绝,一如他平日里的那般表现。不过,有没有错,关键还是要看郑成功的态度,哪怕郑芝莞在临行前是立下了军令状的,也一样如此。

    苏茂如是想着,越想下去就越是觉得是这么回事。奈何没过多久,郑成功还没有下达他期盼已久的散会命令,倒是郑鸿逵却修了一封手书过来,邀请郑成功到神前沃一会。

    一如帐内的众将,苏茂不敢直视,凭着余光,微微的观察着郑成功那边的动静。然而,郑成功此刻神色之复杂,简直让他难以想象,唯有那份愤怒却依旧如故。似乎,比之方才,这份愤怒在伤痛的浇灌下还要更胜一筹。

    “定国公与虏通好,请我似无好意;回报定国,谓不杀虏无相见期也!”

第二百二十七章 义绝() 
话说着,郑成功拔出佩剑,自断其发,随后一挥手,便要郑鸿逵派来的那人下去,看那架势似乎哪怕一秒钟也不想再看见关于郑鸿逵的人和事。

    说来,若换了旁人,亦或者说是无论是他的三叔郑芝莞,还是五叔郑芝豹,在此事上都远远没有郑鸿逵对他的影响更大。

    和那两个叔叔不同,郑鸿逵对郑成功从小就极其看重,在众人皆视其为稚子的时候,已经认定了其乃“吾家之千里驹”;郑芝龙密谋降清之际,郑成功极力反对,同样是郑鸿逵顶着他的兄长的压力,将这个侄子保护了下来,才有了郑成功焚衣起兵,才有了今天的国姓爷,否则郑成功会与他的父亲以及几个弟弟一样落得被掠京师软禁的下场;接下来的日子里,合力进攻泉州,协同开拓潮州,郑鸿逵始终在竭尽全力的栽培他、帮助他,就连素来视若掌上明珠的宝贝闺女也是他一封书信过去,便表示了对婚事的首肯态度。对他的信任,早已超越了寻常叔侄之间的关系。

    当然,信任是相对的,就像是郑鸿逵之于郑成功一般,郑成功对郑鸿逵亦是如此。

    面对父亲决心降清,还要带他一起去见博洛,他第一个想到求助的便是这个叔叔;当遭遇了郑彩、郑联那对“表面兄弟”的暗算,是个人都会都旁人心生疑虑,但是当郑鸿逵的手书送到,他便能毫不犹豫的前往泉州与郑鸿逵会师;等到陈凯智取潮州府城,他没有与这个谋主做任何商议,便直接派人去请了郑鸿逵前来共襄盛举,并且将富庶的揭阳划归给了郑鸿逵,叔侄二人背靠背的在潮州拓展势力。

    俗话说,往往伤你最深的人恰恰是你最信任的人,因为人只有面对这样的人的时候才会敞开心胸,将心中最柔软的地方暴露出来。仅仅是一句不怀好意,已经足以说明一切了。而后面的那句“不杀虏无相见期也”,更是为二人的关系划清了界线!

    接到口信,郑鸿逵愣了半晌没有说出话来。如果说仅仅是陈凯这个未来女婿,他还不会太放在心上,可是郑成功如此,对他的震惊称得上是无以复加。

    这一遭,造成的结果是非常之恶劣的。岛屿随清军出入,海峡的阻隔所带来的安全感便不复存在,即便有陈凯临机专断,挽回了损失,并且给予了清军以极大的打击,可日后郑成功再要远征他乡,麾下将士又如何能放得下家中父母妻小?

    郑鸿逵太清楚郑成功的性子了,当年他擅杀潮阳土豪张礼,陷郑成功于不义,郑成功也没有说出半句硬话,仅仅是一气之下回了潮州城缓了几天就回来帮他铲除那几家让他挠头不已的当地土豪和匪患。但是这一次,他的那对兄弟以及他把事情做得太过了,分明是在郑成功的心窝里狠狠的捅了一刀。

    “或许,当初吾就应该听竟成的,先给鞑子来把狠的,再如他现在这般把族人都安置在岛上,虏师又能奈何得了我石井郑家!”

    这世上,后悔药是最无处寻的,郑鸿逵心知隔阂已经产生,而他在此事上也确实犯下不可饶恕的错误。于是,他决定移驻白沙,暂时远离厦门,同时给郑成功写了一封信,说明了他之所以放马得功逃离,皆因郑芝龙在京城,且母命难为,不然的话,他也不会如此,并且表达了他对郑成功疑他不怀好意之言的不满和委屈。

    当天,郑鸿逵的舰队就启程离开了厦门岛。郑成功稍作数日,由于厦门这一次没有彻底沦陷,也比原本的更早的重新返航,停泊于澳仔港。

    袭岛清军为明军歼灭已有大半个月的时间了,洪旭主持,逃亡临近岛屿以及潜藏山林的百姓们也纷纷回到家乡,开展战后重建工作。郑成功大军登陆,驻扎于澳仔港至中左所城一线,待他抵达中左所城,特意走了一遍城北。在那里,饶是战场早已打扫完毕,但是城外残破的攻城器械、高度腐烂的尸骸、城墙上炮击留下的凹陷以及那些凝固的黑色,却无不为那场激烈的攻城战进行了佐证。

    闻讯,城内主要官员出城迎接,洪旭、蓝登、周全斌、卢若腾、沈佺期等人,包括这些天一直闭门谢客的陈凯和前些时候已经向洪旭交托了高崎防务的施琅也在其中,唯有曾樱,依旧是卧床不起,据说病情似有恶化的趋势。

    曾樱和郑家关系密切,虽然在隆武朝时双方很有些龌龊,但无论是出于私交,还是出于公义,对于这位七十一岁高龄尚且协助陈凯守卫城池的老阁部,郑成功还是表现出了绝对的尊敬——仅仅是入城时听闻了其人的病情,便立刻抛下所有人赶往曾樱府上,甚至就连拜见祖母以及赏功罚过的事情都向后推了。

    赶到曾府,雕梁画栋,一切如旧,唯有曾家的那些家人,似乎眉宇上总有着几分忧色。这不是什么好兆头,郑成功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在曾樱的儿子和两个弟子的指引下,匆匆赶到曾樱的病房。

    比之那一次陈凯来时还能说出不少话来,对陈凯有所叮咛嘱托,期盼着他能做出更大的功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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