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第一皇女-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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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到了这个时候,宁远行依旧没有出现挽歌预料中的惊慌,他似乎并不在乎自己会被怎么样,倒是很赞赏地评价道:“刚才的表现不错,表情逼真,动作到位,能忍着在最有把握的时刻出手。”
“闭嘴!”
挽歌喝道,锋利的钗子尖端抵着他,只要她愿意,随时都能置他于死地。
但为什么,她的心还是跳得那么快?
宁远行此刻被她劫持,非但没让她松了口气,反倒神经紧绷到了极点,比起宁海的怒目而视,宁远行的态度更值得让人介怀。
“你要是敢动大人一根汗毛,你就死定了。”宁海还在那里警告着,可是挽歌的注意却全都集中在宁远行身上。
她紧盯着宁远行完美的侧颜,淡淡道:“横竖是一死,能拉着伟大的丞相大人一起死,这辈子也算值了。”
“你。。。。。。!”
“我什么?”挽歌瞪了宁海一眼,威胁道:“你是想让你家大人现在就死吗?”
宁海见挽歌又戳了戳宁远行的脖子,心都快跳到嗓子眼来了,连忙闭上嘴。
倒是身为当事人的宁远行,一个字都不说,安分得很。
挽歌见此冷笑,就算宁远行有再多的算计又怎么样?在面对死亡时,还不是吓得一句话都不敢说?
她扬了扬下巴,对宁海说道:“你,把你家大人的马牵过来,其余的马都放掉。”
“你想干什么?”宁海皱眉。
“闭着嘴照做就行!”挽歌不耐烦的回答。
这一次宁海没动了,而是将视线投向宁远行,似乎在等着他做决定。
这一个举动看得挽歌尤为不安,好在宁海还是照着她说的做了。
等其他马都跑得没影后,她才松了口气,又对宁海命令道:“你们,现在全部蹲着转圈,嗯。。。。。。先转五百个好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宁海压抑着怒火,手背上青筋暴露,如果不是因为宁远行在她手上,挽歌觉得自己大概已经被他大卸八块了。
“姐爱怎样就怎样,你敢说个‘不’字吗?”挽歌弯了弯唇,宁海越是生气,她看着就越是畅快,似乎要将近日来压抑着的不满全部发泄出来一样。
脚踝处传来阵阵刺痛,她本能地将身体的重心压在宁远行身后,两人几乎贴在一起,就好像是女方趴在男方身上一样,远处看来,动作相当亲密。
宁海气得不行,僵直着身体对挽歌怒目而视,只见挽歌慢悠悠地提醒道:“还想不想要你家大人活命了?难道你其实巴不得我现在就杀了你家大人?宁远行,瞧瞧你培养出来的好手下,啧啧。。。。。。”
“你不要血口喷人!”宁海几乎要喷火了,他对着旁边面面相觑的影卫,吼道:“你们几个还不快点照做。”
说着,就开始蹲着转圈,他本来就生的牛高马大的,蹲着就像一个小山包,而他为了能快点转完,速度也越来越快,就像儿童玩的陀螺一样,挽歌几乎要被笑出眼泪来,指着宁海没心没肺道:“看你们一个个那么严肃,怎么这么逗?你们是来搞笑的吧。”
老子迟早杀了你!宁海不啃声,心里却早就把挽歌砍成一段段的。
一开始,蹲着转圈还没什么,可做到后面,却越来越吃力,对腿上的肌肉负担很大不说,眼睛也是看什么都在转,几乎找不到北。
挽歌看差不多了,就低声在宁远行耳边道:“快点上马。”
宁远行自然看出了挽歌目的,不禁莞尔,低声说道:“你可真会折腾人。”
“心疼自己手下了?只要他们敢追上来,我保证我折腾人的本事会更多。”挽歌冷笑,两人不动声色的上了马。
直到马传来一阵吼叫声,宁海才察觉中计,本能要追上去,却发现双腿完全不听使唤,眼前更是黑了一片,等他们缓过来时,早就没有了挽歌和宁远行的身影。
挽歌带着宁远行策马狂奔。
良久,坐在前面的宁远行幽幽叹道:“我还是第一次被女子搂在前面骑马。”
“彼此彼此,我也是第一次搂着个男子骑马。”挽歌语调轻快,心情好得不行。
宁远行扬了扬眉,笑道:“让宁海吃瘪,你就这么开心?”
“那当然,你的爪牙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我看了就讨厌,他们被整我开心得很。”
“什么叫我的爪牙?”宁远行失笑,“你现在要去哪?”
“你管我?”挽歌撇撇嘴,“喂!你不要乱动,我快看不到前面了!”
无故被骂的宁远行很无辜,他忍不住叹气,身后柔软的触感不断在提醒他那是女子最隐秘的部位之一,偏偏那个人还毫无自知,在她的脑子里,大概是不知道什么是男女授受不亲吧。
为了转移注意力,他只能继续找挽歌搭话,“你是不想让我知道,还是因为你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去哪?”
这话戳中了挽歌的痛脚,她咬了咬下唇,冷声道:“你以为你什么都知道了吗?宁远行,你别太自作聪明了。”
看这个反应,宁远行就知道是第二种情况了。
“向南吧,江南水乡,景色倒是不错。”
“你想让我往南?那我偏要北上!”挽歌听宁远行建议,眼睛一转,笑了笑,她怎么可能让宁远行如意?
可她不知道,在她前面的宁远行听到她这么说,薄唇微微上翘,脸上的笑意竟然是忍都忍不住。
见宁远行不说话了,挽歌好奇道:“怎么了?你埋伏在南边的人落空了?你也不用这么消极吧,我又不是真要杀了你,放心好了。”
“。。。。。。”
“呵呵,所以我不是说了让你不要自作聪明吗?”
宁远行第一次发现,他的忍耐力原来如此薄弱,挽歌的每一句话都挑动着他的心弦,让他几乎快笑出声来。
不是不知道她天真,但也没想这个傻丫头竟然会天真到这个地步。
她爱和他对着干,那么他只要反着说,一切就能尽如他意。
看到她环过他的腰的被擦破皮的手,血已经凝固了,留下一块丑陋的血迹,心中竟有一丝不舍。
她大概真的不适合呆在皇宫吧。
但甄宁的位置太重要,并非他的不忍就能放她自由,而他也不是爱做善事的老好人。
他们一早就入了局,想要抽身谈何容易?
只是,宴会临近,为什么不快点把这个傻丫头带回去,而是陪着她“逃亡”,心思缜密如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第十四章 折她羽翼4()
挽歌带着宁远行一路向北,当她注意到四周的环境时,天色早已经已经暗下来了。
橙色的光芒由深到浅铺散开,让所有的景物都散发着柔和的光晕,除了鸟叫,便是虫鸣,晚风带来的袭袭凉意,预示着夜幕即将来临。
两人正经过一片池塘,再往前就会进入树林,一眼望去,并没无人烟。
她暗里思索,夜里赶路恐怕会有危险,而且马驮着两个人跑了这么大半天大概也是又累又渴,还不如先原地休息。于是拉住马的缰绳,迫使它停下来。
然后再次拿出金钗,抵在宁远行脖子处,干脆果断地说道:“下马。”
脖子处传来冰凉的触感,那是一道危险的信号,但宁远行却毫不在意,反倒体贴问道:“怎么?骑马累了吗?”
“要你管!”挽歌朝他翻了个白眼,从怀里摸出个丝绢,将宁远行的手反剪在背后牢牢捆住,这才放心地让他下了马。
紧接着,她又以一种很奇怪的姿态趴在地上,用耳朵贴近地面好一会儿,才撑起身,脸上是松了口气的表情,对宁远行打趣说道:“我还以为你的手下有多忠心呢,原来也不过如此。”
“就凭你刚才的举动,就能判断他们没追上来?”宁远行挑眉,伏地听声,在侦察兵中是常用的手段之一,他也是见怪不怪的。
不过,一个女子来用的却不多见。
挽歌耸耸肩,“追没追我倒是不知道,只是,他们不在这附近是肯定的。”想了想,又对宁远行说道:“你放心,等我的脚伤好了,我就会放你走的,在这之前,你安分一点,我不会伤害你的。”
说完,就自个儿牵着马到池塘边喝水。
因为脚踝扭伤,走路一瘸一拐的,宁远行看在眼里,只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她一颠一颠的,最后就像认输一般,向她走去,道:“你过去休息吧,喂马的事情交给我就好。”
“你?”挽歌立即给他投去极不信任的目光,戒备道:“你不会又要打什么鬼主意了吧?”
宁远行瞧她忌惮的眼神,一时失笑,摇头道:“你就不能偶然相信别人的善意吗?”
“那也得看对象。”挽歌嗤之以鼻,对于他,她着实不敢信任,在她心中,宁远行已经和豺狼虎豹等同了。
这么想虽然显得失礼,但也没办法,谁让宁远行给她第一次的印象就极其不好呢?
可宁远行可不管那么多,他见挽歌半惦着的脚,还有带血的手,一副狼狈模样,只觉得心里堵得慌。
他手上微微用力,丝绢就碎成几段无声地落在地上,挽歌一惊,连忙退后几步,一只脚使不上劲,一不留神,就倒在地上,可即使这样,她依旧警惕地看着他,好像他一有动作,就要扑上去咬死她一样。
宁远行见状,眉头轻皱,微叹道:“你其实,不必这般防我的。”
“。。。。。。”
“我要是真想对你不利,刚才趁你背对着我的时候就动手了,何必还等到现在?”说着,就向挽歌走去,可刚走了一步,就被挽歌叫住,“不准过来!”
挽歌全身都在发抖,是因为愤怒,还是因为害怕,或者两者都有。
她现在真是怕极了宁远行,明明对付她易如反掌,却偏偏还以一种弱者的姿态出现在她的面前,这半天,他亦有无数次机会将她擒住,却一次也没有下手。
这是猎人在看跳进陷阱中的猎物垂死挣扎的场景。
他们以一种高姿态,嘲讽着弱者,看他们如跳梁小丑一般。
“你在怕我?”宁远行皱眉,他不明白为什么在这个女子眼中,带着浓得化不开的恐惧。
他,并不想吓她的。
即使是刚才那个举动,也是因为见她可怜,想帮她而已。
可为什么会弄巧成拙?
这个时候,同为女子的爱荷大概就能为他解答,可惜爱荷并不在这。
显然,挽歌是不知道他的想法的,她只觉得每个人都把她当成傻瓜一样耍,她心中憋了一股怒气,这股气化作抗争的动力,迫使她翻身上马,居高临下的看着宁远行,说道:“不管你想干什么,我是没工夫陪你玩了。”
说完,就骑着马扬长而去。
她的背影很单薄,但是她的转身却很果断。
有那么一瞬间,宁远行觉得,就这样放她自由如何?
但很快,他就颠覆了这个念头,摇头苦笑,感叹着,何时他变得这么优柔寡断了?
宁远行负手而站,瞧着几乎看没影的挽歌,低声叹道:“都说你这个丫头运气差了,选谁的马不好,为何偏偏要选我的‘踏云’呢?”
只见他在地上随手摘下一片嫩叶,对着嘴轻轻一吹。
声音清脆,在空中散去。
没过一会儿,就见着踏云欢脱的奔腾而来,围着宁远行转了几圈后,扯着嗓子叫了几声,又在他身上蹭了蹭,动作极为狗腿亲昵。
宁远行轻抚了一下踏云的脑袋,脸上说不出是什么表情,对着踏云喃喃道:“那个丫头为何一定要和自己过不去?觉得身上的伤还不够多吗?”
踏云哪管他在说什么,从鼻子里喷着气,还想过去蹭他,却被宁远行制止住,他翻身上马,在踏云耳旁轻抚了几下,淡淡道:“好了,也该去找那个丫头了。”
踏云得令,撒了欢一般朝着刚才回来的路跑去。
挽歌旧伤未好,又添新伤,刚才马突然失控,紧接着就往回跑,她就知道事情不妙,连忙抽身。
一天连续两次从马上摔下来,铁打的也要吃不消了。
浑身没一处是不痛的,她蜷缩着身子,靠在大树下,无助又可怜。
她只是想要过平淡的生活而已,这很难吗?为什么他们一个个都抓着她不放?
与洛延川的相逢,宁远行的堵截,两次摔马,伴随着身体的疼痛,几乎要压得她喘不过气。
不知何时,身边传来了“踢踏踢踏”的马蹄声,挽歌闭着眼睛都知道是宁远行。
她把头埋在双手见,缩在树下,整个人呈现一种消极的姿态。
“你高兴了吧,我折腾越厉害,伤得就越重,这就是违逆你的下场,你想笑就笑吧。”挽歌已经抱着破罐破摔的心理了,这一天下来,身心俱疲,也没力气再和宁远行斗下去。
她都已经做好应对一切的心理准备了,可对方却迟迟没有动作。
“喂!你是。。。。。。”等了半天也不见宁远行有进一步的举动,她抬起头就要开骂,哪知这时他却弯下腰,直接把她拦腰抱起。
“你干什么?”挽歌努力挣扎着,她瞪着宁远行,天已经暗下来,大概是光线原因吧,对方的脸色显得有些阴沉。
“你浑身是伤,你觉得我会干什么?”宁远行的声音有些微冷,挽歌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可是嘴上还是不服输道:“我觉得你居心不良,要把我大卸八块,弃尸荒野!”
“呵呵,是个好法子,你若是再敢多说一句,就依你所言。”
挽歌再次打了个寒战,也不敢再乱动。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觉得宁远行现在的心情并不好。
但她的心情更不好!
可是,她浑身都痛,动一下就像要把她活拆了一样,也正是因为如此,在宁远行的怀中,难得的安分了一会儿。
踏云走得极慢,挽歌就算在马背上而不觉得颠人,在温暖的怀抱中,甚至还挺舒服,没过一会儿,就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
在睡梦中的挽歌无疑的最温顺的,宁远行将她搂在怀中,动作轻柔缓慢,生怕弄疼了她。
就在她在半睡半醒时,听到有人在谈话。
“大人,我们现在就回去?”这个声音越听越像那个令人讨厌的宁海的声音,挽歌一想到他对她怒目而视的模样,眉头不自觉的皱在一起。
但很快,就有一只温柔的手将她的眉头抚平,一阵极轻的叹气声后,一道柔和中带着冷淡的声音响起,“算了,现在带她回去,她也不会配合,先让她在外面养好伤再说吧。”
“可是,皇上那里怎么交代?而且您每日的事务繁重,哪有时间陪她。。。。。。”
“我自有打算。”
“大人!”宁海还不肯罢休。
“你既然叫我一声大人,那就听我的话。”
声音依旧是柔和的,但是挽歌却觉得这人是有了动怒的迹象。
果然,宁海不再反驳,闷闷道:“是。”
两人又说了好一会儿,可是挽歌的睡意再次袭来,不知怎么的,又陷入了沉睡。
第十五章 与她和谈1()
挽歌是被一阵犬吠声惊醒的,她的眼前是简陋的茅草搭建的屋棚,鼻尖似乎还萦绕着淡淡的药草与泥土混搭在一起的芳香。
浑身疼得厉害,感觉人的意识都要与身体脱离了一般,她只是轻轻动了一下,身下的床板就跟着她的晃动发出吱嘎的声音。
这是哪?
在她的印象中,没有哪处能和这个地方吻合。
“哟,姑娘可算醒了。”就在挽歌发愣时,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妇人走了进来,她的手中还端着一碗黑乎乎的汤药。
挽歌更感疑惑,对此时的情况不太了解。
老妇人走到她面前,粗糙的手带着淡淡温度抚上她的前额,“嗯,烧已经退了,身上的伤也抹了药油,只要小心调理,很快就会没事的,来,这药趁热喝吧。”
说着,老妇人又将那黑乎乎的药凑上来。
挽歌连忙接住,却将它放到一旁的凳子上,道:“大娘,是你救了我?”
“诶?”老妇人一愣,连连摆手,脸上笑容可掬,“不是,是你家相公救了你,唉,说起来你也是命苦,难得和夫君出来游玩,却遭了山贼抢劫,还弄得全身是伤。。。。。。”
“等等。。。。。。”挽歌连忙打住老妇人的话,“山贼?夫。。。。。。夫君?”
她怎么一个字都听不懂?什么时候她多出来了个夫君了?
瞧她反应那么大,老妇人还以为她是惦记自己的丈夫了,拍了拍额头,笑道:“瞧我,都忘记去告诉你夫君你已经醒来了,姑娘放心,你夫君没事,现在正和我家老汉聊天呢。”
挽歌心里着急,关键是她没有夫君啊!一时半会和老妇人说不清楚,她只好忍着身体的疼痛跳下床。
老妇人哪见过这么活蹦乱跳的病人,当场就吓着了,连忙扶着她,劝道:“诶诶诶。。。。。。姑娘你不要急,先躺着,伤势要紧,老妇人我去给你叫人进来。”
可挽歌哪听得进去,三五几步跑了出去,只见宁远行正和一个老农在菜地里。
老农拿着菜,有说有笑的,宁远行听得很认真,时不时还会点点头。
挽歌严重怀疑这人根本不知道老农在讲些什么,他一个位高权重的丞相,哪知道平民的智慧?
这时,宁远行将视线投了过来,见她站在门口,眉头微微皱了下,迈着腿几步走到她跟前,也像老妇人一样用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怎么不多休息一下?”
看着就像关心娘子的好丈夫一样。
挽歌并没有回答他,而是瞪大了双眼看着他的手,如果她没猜错的话,他的手是才摸过泥巴的,这人竟然手也不擦一下,直接往她脸上蹭!
“怎么?发烧连脑子也烧坏了?为何不说话?”
挽歌面色麻木地将他的手拿开,然后拿衣袖擦了擦额头,她瞧站在一旁笑容满面地看着他们的老妇人,不自觉地将声音压低了些,道:“你怎么能骗大娘?我什么时候有你这个夫君了?”
“在外这样说不是很方便吗?”宁远行的声音淡淡的,他转头对老妇人说道:“大娘,我们两想说些私房话,不知你能不能。。。。。。”
“哦,好的好的。”老妇人也是相当识趣,小夫妻大难之后,难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