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雄天下-第1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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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这一看就是郝伯常捉刀的。还似晋,尚如唐……隐隐都是惋惜和不甘,这份心境真金一蒙古王子怎么会有?官家一定是把题目泄露给真金了。”
“也对,没有这份心境是写不出这等佳句的。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也只有那种野心勃勃且手握重兵的人才能写,文文山虽是状元,也是写不出来的!这词是佳句,可这份心境却是个祸害啊。”
“唉,不想陈庆之竟是这样的人物,真是看走了眼,看来城外的3000兵马也不是那么好拿下的!一定要做最坏的打算!”
几个人讨论到最后,都不约而同想到了城外的陈家军!能说出“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的人物,岂会在陈外坐以待毙?只怕回到军营就要造反!
这样一来……之前制定的弹劾——夺兵权——下御史台狱——处决的一连串陷害忠良的计划就全泡汤了!因为这个陈德兴根本不是什么忠良啊!
这就好比高宗皇帝和秦大丞相预备要去害岳武穆,辛辛苦苦制定了一大堆奸计,临了却发现岳武穆被人换成了曹孟德!这该要怎么陷害啊?自古只有奸臣陷害忠良的,什么时候有奸臣陷害奸雄了?
奸臣正不知道该怎么取了“曹孟德”性命的时候,一行人已经出了朝天门——宋朝的大官出行都讲排场,现在一个右丞相,一个安抚兼判临安府,两个御史台的头头凑在一块儿了。这排场当然不小了,出了朝天门到了御街和吉祥巷交汇处,就把路给堵死了。朝天门南是禁中的一部分,没有普通行人和商铺,道路自然宽敞。而出了朝天门就是热闹地段了,非常容易拥堵,而且贾似道他们出来的时候,正好有一队车马从吉祥巷里出来,是真金王子一行。
“真金王子啊……让他们先过吧。”贾似道皱皱眉,刚下令自己的仪仗元随靠边站。突然就有一阵轰鸣响了起来,然后就是烟尘斗乱!
“天雷!是天雷!有刺客!有刺客……”
贾似道到底是上过战场的,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先是吼了几声,然后一个侧翻从马背上跳了下去,身边的几个元随也都是打过仗的厮杀汉,手脚麻利的就把贾似道扶住往德寿宫正门退去。
“快快快,快随某去护驾!”贾似道跑得飞快,不过也没忘记招呼几乎吓傻了的马光祖等人。
这个时候街道上已经乱成了一团,贾似道等人的护卫,蒙古使团中的蒙古武士,还有在德寿宫外警戒的三衙军将,全都亮出了家伙在大吵大嚷,有些人急着护主,有些则在四下寻找刺客的踪迹。不时还有人惨叫起来,好像是受了什么伤!而路上的行人更是哭喊着四下逃窜,仿佛是些没头的苍蝇一般。
第253章冲冠一怒为红颜(六)
德寿宫门外,神臂弩发射的“绷绷”声不断响起。几乎在载有三枚铁炮的驴车爆炸的同时,埋伏在高处的明教弩手就开始射箭!也不是瞄准蒙古人射,而是在滥射。贾似道等人的护卫元随,德寿宫外警戒的三衙兵,甚至还有路上惊慌失措的行人,都是他们的目标!总之,把箭射进人群里面就是了。
他们的目的可不仅仅是栽赃陈德兴,还要在临安城内制造恐慌,以配合城外的暴动。
“刘先生,快走吧,俺们要放火了!”
满头满脸都是兴奋的明教小头目胡伟闯进了刘孝元的房间,一进屋就大声的嚷嚷。
“放火,要放火了!”
“放火?”刘孝元愣了一下。他可没有让明教的人在临安城里放火啊!
“刘先生,去西湖边对岸躲躲吧,这临安城怕是要出乱子了!”胡伟似乎和刘孝元处的不错,临出门又好心的提点了一句。
“出乱子?”刘孝元脑筋一转,似乎就想到了什么,猛地起身,连行礼都来不及收拾,就飞也似的向外奔去。不是出城,而是下楼去寻蒙古使团!
刘孝元可不是只知道死读书的呆子。他如何不明白临安明教是要作乱了!不,不是要作乱,而是想弄假成真,真个儿把陈德兴给逼反了!他们说不定已经使人联络上了陈德兴,要和临安城外的3000陈家军里应外合举事夺城!
而临安城一旦落入陈德兴之手,这陈德兴可就变成活曹操了,上挟天子,号令诸侯,一手掌控东南一百余军州,上万万人口。凭他练兵的本事,最多三年就能练出数十万如霹雳水军一般的精锐。
真要是这样,大蒙古危矣!
……
“陈太尉,你这是要做什么!”
一个带御器械这时拦在了陈德兴跟前,怒目圆睁看着一副吃惊模样的陈德兴。
陈德兴和赵琳儿此时并没有走出太远,仍然沿着御街北行,离开德寿宫也就一两千步的样子。方才爆炸声起之后,陈德兴的护卫和六个御带同一时间就把家伙亮出来了!但是却没有把陈德兴和赵琳儿护住,而是相互以刀剑相向。
陈德兴也被眼前这一幕给惊呆了,德寿宫方向好像发生了恐怖袭击!这事儿……好像不是自己安排的吧?那是谁干的?难道是《光复》小报上的民族主义宣传起效了?
“郑仁基,你要做什么?”
陈德兴还在发愣,赵琳儿却先叫了起来:“我爹爹让我送陈郎出城,你是什么人,竟然敢挡路?给我让开!”
那名叫郑仁基的御带是个身材中等的汉子,二十多岁年纪,五官端正,相貌堂堂,一双锐目里面透出的,全是怒气,死死盯住了陈德兴。这位郑御带是正经的御前带器械侍卫,对官家对大宋自是忠诚到极点的。
陈德兴在德寿殿的跋扈和挟持公主,在他看来已经是大逆不道!现在德寿宫那边的乱子,不用说一定是陈德兴在捣鬼!
“殿下,请您跟我们回宫!”
郑仁基冲公主行了一礼:“现在临安城中有宵小作乱,殿下不宜在宫外久留,以免官家担心。”
此时街上已经有些混乱,德寿宫方向已经有火光浓烟扬起,显然是什么房子被点着了。赵琳儿的俏脸儿上也露出忧色,仰着脖子直往南望着。
“琳儿,有殿前司诸班直护卫,官家不会有事的。”陈德兴牵着琳儿的手又捏紧了几分,仿佛害怕这个女孩子会离自己而去。
“嗯,父皇不会有事的,只是……陈郎,父皇不会许你我在一起的!”
女孩子刚才跟着陈德兴出来是一时头脑发热,现在想想又觉得有些不妥——难道真的和陈德兴私奔?可是她爹爹是皇帝啊,普天之下皇帝最大,她和陈德兴又能往哪里去?
陈德兴一笑,宠溺地看着赵琳儿:“琳儿,放心吧,我一定有办法让官家同意我们俩的婚事的。”
当然是有办法的!譬如用6门3寸口径(大约100毫米)的青铜大炮轰击朝天门什么的……
“真的吗?那可太好了!”小琳儿哪里知道陈德兴的心思,一听到说有办法,俏脸儿上顿时就都露出笑容了。她笑着对那位脸色阴沉的郑大御带道:“郑御带,你赶紧带人去保护我父皇,我有庆之哥哥,不会有危险的。”
当然不会有危险,就是会被人劫走!郑仁基咬咬牙,手中的宝剑又攥紧了几分:“殿下,下官还是一路护着您吧……官家身边还有诸班直,不会有事的。”
陈德兴松了口气,沉声道:“快些儿走吧,今天行都中定有贼人作乱,还是快些去余杭门吧,吾在那里有300人。”
有300人在余杭门!名叫郑仁基的御带顿时想到了什么,忙给身边一个同伴打了眼色——这个消息,必须尽快报告上去!
……
大火已经越烧越旺了,临安的房屋本就密集,又多是砖木结构,时间一久,木头的水分蒸发,便是干柴一堆,非常容易点燃,一烧就是一大片!
而且火起的时候,还有明教徒众用神臂弩射箭制造混乱,阻止人们救火。因此火势燃得极快,眨眼间就失去控制,顺着御街向东北蔓延(此时刮的是西南风)。德寿宫的所在虽靠近火场,但因为处在上风,因此并没有被波及。所以理宗皇帝还可以在德寿殿中大发雷霆。
“好一个陈德兴!这贼子真是好胆,竟敢行刺蒙古王子,真是无法无天了!真金王子,你放心,朕一定会给你个交代的!”
真金王子当然没有被炸死!他现在正在德寿殿中。实际上他根本没有跟着蒙古使团一起离开德寿宫……不过就算他跟着离开,也不会有危险的。仅仅3枚铁炮,而且又没有填装颗粒火药,威力实在有限,蒙古使团根本没有人被炸死,倒是被人用神臂弩射伤了几个。
“陛下……这个,御街之乱未必是陈德兴所为,今日皇城使来报,有魔教妖人聚众……”
贾似道硬着头皮在替陈德兴开脱,一边说话还一边冲着马光祖打眼色——现在形势不明,先别忙着往陈德兴头上扣帽子。他在临安城外可有3000精锐,万一把他逼反了,和临安的魔教妖人联合起来,乱子起来可就不好收拾了。
可马光祖和贾似道并不是一党,并不接他的茬,只是就事论事:“陛下,今日之事,应由御史台,大理寺,临安府三堂会审,查明真相。若真是陈右武所为,自当穷治其罪,不可姑息。若于陈右武无关,则应还以清白。”
贾似道听了这话,眼皮直犯。这事儿包庇都来不及,怎么还能三堂会审?要是没有方才的御街之乱,三堂会审兴许还能审一审。可有了这御街之乱……
奸臣想到这里,忙向理宗进言:“陛下,真金王子受了惊吓,还是让他早些修养……现在德寿宫周遭已经被殿前司派兵控制,可以安全通行了。”
奸臣的意思就是,有些话不能当着蒙古人的面说,赶紧打发他们走吧。理宗皇帝一想也对,便让卢允升、董宋臣二人带上200殿前诸班直护着蒙古使团众人去往礼宾院。
“贾卿,有什么话就直说于朕!”蒙古人一走,理宗皇帝就脸色阴郁的发问。
贾似道苦着脸道:“陛下,御街之事若不是陈德兴所为,朝廷还能穷治其罪!若此事真是陈德兴使人做的,朝廷……不仅不能治他的罪,还应该从优安抚!”
“贾似道,你你你……你这是什么话!”理宗皇帝一下跳起来,指着贾似道气急败坏的就问。
贾似道还没说话,侍御史朱貔孙就上前奏道:“陛下,臣弹劾右丞相兼枢密使贾似道出言无状,行事荒谬……”
倒不是朱大御史和贾似道有什么过节,而是他的职责所在——御史最大的作用就是找宰执的麻烦。贾似道刚才的话,的确该弹劾。
贾似道却跺跺脚,冲这位御史老爷吼道:“朱兴甫!都火烧眉毛了,你还起什么哄!”
朱貔孙愣了愣,这贾似道的反应不大正常啊!哪儿有一点宰执的器量?
贾似道转身又对理宗皇帝行了一礼,急急道:“陛下,陈德兴在城外有3000精兵!若是真有作乱的心思,只怕不止是谋刺真金啊……”
“作乱?就3000人也敢?”理宗皇帝怒道,“朕在临安有7万禁军,会收拾不了区区3000人?贾似道,朕命你立即调500三衙兵随沈炎、朱貔孙去追赶陈德兴!同时发兵包围临漕镇的霹雳水军所部,让人带朕的手谕过去,命该部兵马立即缴械!”
听了这话,殿中两位御史都重重点头,深以为然。不过贾似道和马光祖却都微微摇头——他们都是带过兵的。贾似道不必说,在前线混了19年。马光祖之前也放过江南东路安抚使,沿江制置使兼知建康府,实际上就是长江东线防御的总司令。驻扎建康的三衙兵一度都受他节制,自然知道他们是些什么兵了。如果攻其不备,挟着官家的圣旨突然对临漕镇的3000陈家军下手,临安的三衙兵或许可以顺利解除对方的武装。
可要是陈德兴真的要做乱,这临漕镇怕是已经被他的人控制了,3000大兵怕正往临安开过来,还缴什么械啊……
第254章冲冠一怒为红颜(七)
张弦士是霹雳水军随营军校二期毕业的,他是随州人,家里本是耕读传家的地主,祖父还中过进士,也算是一门望族。可是蒙古一来,便什么都没有了。打他有记忆开始,家里的日子就一天不如一天。先是城外的田宅被蒙古人践踏,家里的佃户死伤殆尽。后是家里的叔伯们一个个殁于战事,或是从军战死,或是因为乱军而亡。最后则是他居住了十多年的城池被蒙古人打破,诺大个家族流散一空,只剩张弦士和他的爹娘一起逃到了黄州,靠典卖家产糊口。
后来实在过不下去,便顾不得读书人的体面,投到张世杰军中当了名效用。因为生得一副高高大大的好皮囊,有识文断字,才当了张世杰的亲兵。去年跟着张世杰一起加入了霹雳水军,初时还有些不习惯,可是两个月的思想教育之后,也成了大汉族主义战士——国仇家恨加在一起,本就是恨极了鞑子,再给霹雳水军的大义教官天天鼓动,哪里还有不着道的!
从霹雳水军随营军校二期毕业后,他就加入了新鲜出炉的参谋处,成了一名军中参谋。更加铁了心跟着陈德兴干,还把上了年纪的爹娘都黄州接到了沙洲,算是和陈德兴一体了。
不过在他担任霹雳水军参谋的几个月里,他却没有再见过爹娘一面。因为他参与到了一场干系到全军兴亡的密谋中去了。这场密谋,便是临安政变。
现在已经成了现实!而作为从头到尾参与政变策划的参谋处,几乎所有人都跟着陈德兴到了临安城。张弦士也不例外。
“火!德寿宫方向起火!”
德寿宫外的御街起火的时候,张士弦正带着几个人在余杭门城楼上站岗——这个地方本不该让他们上来的,可是守门的三衙兵早就朽了,各种规章制度形同虚设,该有人把守的楼梯也无人看管,所以这制高点就这样兵不血刃被霹雳水军控制了。
实际上,守城门的三衙兵根本不知道这事儿!他们还拿着根木枪在城门口装样子呢!
“披甲!”张弦士大声对他手下的25名战士吼道,“守住楼梯,不许别人上来!”
城门楼左右各有一个楼梯口,一旦被扼守住,那就只有架云梯才能爬上城门楼了。而城门楼又是整个余杭门防御的核心,控制千斤闸的机关就在城门楼里面。这千斤闸一旦放下,可就一时半会儿升不起来了。这样陈德兴的3000人就会被阻挡在城外!
下达完命令后,张弦士飞也似的就往城门楼下面跑去,任道士的临时指挥部,就在紧挨着城门楼左侧楼梯口的一个院子里面。这个院子,同时又是存放守门军队器械、甲胄的所在!
“副军师,德寿宫方向火起!德寿宫方向火起!”
张弦士一下撞开了任道士所在的房间,道士和另外两个参谋正在里面和一个三衙军的队将喝酒耍钱。这队将今天的手气不错,狠赢了几个,心情正好。听到张弦士的话浑不在意,只是笑道:“德寿宫不归俺们管,随它烧,俺们接着耍钱……”
话音未落就是一阵拔刀拔剑的脆响,然后这队将的脖子上就架起了三把刀剑!
“这这这……这是干什么?干什么啊,不就是输了点小钱吗,不至于吧!!!”
这队将一时不知道发生什么时儿,只当任道士他们是输红了眼!
“我不要了,赢得钱都不要了……这总行了吧?快把刀子拿开,这玩意可不是闹着玩的……”
“谁跟你闹着玩?俺们在造反呢!”任道士严肃的指出。
“造……造反?”那队将愣了愣,居然哈哈笑了起来,“这才输了几个?就急成这样?造反的话是随便说的?我可什么都没听见。”
“严肃点,造反呢!”任道士挥起腰刀用刀背敲了下这个糊涂蛋的脑门子,“真的反了!俺们霹雳水军要清君侧,除汉奸,杀鞑子!”
“真,真……的反了!”听任道士说的真切,这队将顿时被吓得面无人色,临安承平百年,三衙大兵早就变成了市民商人,打架斗殴的事情经历过不少,造反可真是听都没听说过。而且这次造反的,好像还是被传的神乎其神的霹雳水军……
“俺,俺不是汉奸也不是鞑子,求求你们高抬贵手,别杀俺好吗?”
任道士看到他一副怂样,顿时就笑了起来:“不杀你可以,不过你得配合俺们去把你的人都唤到这院子里来,让俺们的人接管城门!”
……
“大人,大人,临安城内好像走水了!”
几乎同一时间,王炎也发现了临安城内着了火。他和王坚两人已经指挥着不到3000人的三衙大兵开进城东贫民窟了,其中约有300人是有甲的,还有100多人有弓弩——都是王坚的亲兵。
至于东便门守军的武库,王坚还是没有办法打开,守门的部将根本不鸟王坚这个三衙管军,当然也没法听他的命令,要不然枢密院追究起来可是要掉脑袋的!
“大人,会不会是魔教妖人在城里面闹事儿?”王炎回过头,忧心忡忡地问自己的爹爹。
王坚瞪了他一眼:“城里的事情你操什么心?俺们还是管好眼前吧!”
父子俩说话的时候,一个便装男子小跑着就从不远处的小巷子里面钻了出来,到了王坚跟前单膝跪倒。
“将主,魔教妖人就聚集在不到5里开外的明尊寺周遭,人山人海的不知有多少。不过没有什么器械甲胄,大部分人就是根木棍,也无甚行伍,尽是些乌合。”
“爹爹,快进兵吧,早早打散了他们,免得乱民越聚越多!”王炎心中总有些不祥,总感到城里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当下就立即建议。
王坚看了眼狭小的巷子入口,轻轻点头,沉声道:“炎儿,这头阵就交给你了,先带2000人进去。记住了,就算敌人是乌合之众,也不可掉以轻心!”
……
德寿宫门外,这时已经聚集了大批的三衙大兵,一部分忙着救火,一部分则在德寿宫外警戒,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可是森严之极!
马蹄的杂沓声突然疾疾响起。转瞬间就看见陈淮清和儿子陈德芳还有贾似道的门客翁应龙三人疾驰而来。陈家父子两人,全都是面色惨白,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他们俩是从临安城外西湖边上的宅子里赶来的——是贾似道遣人招他们入城,去的是和陈淮清相熟的翁应龙,还告知了“冲冠一怒为红颜”的事情。
刚刚发生爆炸和火灾的吉祥巷已经被封锁,无法进入,朝御街开的德寿宫正门却开了,成了官员军兵们临时出入的通道。
陈淮清、陈德兴看到眼前的场面,再看看东北面还在燃烧的火场,心中就是一阵抽筋!
这祸事该不会是陈德兴那忤逆子做的吧?
翁应龙在马上叫住了一个贾似道的元随,打听了一番状况,便脸色苍白的对陈淮清道:“君直兄……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