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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屠狗-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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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屠狗见状哈哈一笑,也不为己甚,摆摆手道:“此地已入北定府境内几十里,足见熊校尉与诸位弟兄的诚意,虽尚不足三舍九十里,但本校尉也不是那么死板的人,就不追究啦!”

    三百余黑鸦猛地发出震耳的哄笑声,杨雄戟这等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笑得尤其肆无忌惮,。

    熊飞白冷哼一声,毕竟是身负王命而来,而对方也恭谨受命,也只得压下胸中一口闷气,不跟眼前这些浑人计较。

    今时不同往日,眼前这伙不着调的边军已然归入了诏狱,真要因一时口角发生了冲突,恶了诏狱与镇狱侯倒在其次,落在有心人眼里,恐怕就成了王爷对天子有所不满的证据,那他熊飞白可就种祸不浅、万死莫赎了。

    念及于此,这位忠心耿耿、格局器量俱是一时之选的折冲校尉冷哼一声,黑着脸掉转马头,指挥麾下铁骑给黑鸦卫让开了官道,同时在道旁整队,片刻间便恢复了正常的行军纵列。

    刘屠狗大手一挥,带着黑鸦卫这帮子混不吝的骄兵悍将稀稀拉拉地向南行进。

    三百黑鸦身后隔了半里地,则是盔甲鲜明、阵列严整的一千恒山铁骑徐徐跟进,既像护送又像押运,似乎随时都可能冲锋起来,自背后狠狠捅上黑鸦卫一刀。

    时间久了,别看前头的黑鸦们走得依旧懒懒散散,实则不少人都如芒刺在背一般浑身不得劲,直想掉头回去砍杀一场才觉畅快。

    刘屠狗境界足够,又或是艺高人胆大,倒没这种感觉,反而有些惊讶,暗道此人能做到折冲校尉,果真有些门道,这等战阵争雄时才用到的小门道小手段恰恰是二爷的短处弱项。

    只不过,既然见识到了,便不似从前那般两眼一抹黑,大可以现学现卖,而且还不会像这熊飞白一般小家子气。

    他咧嘴一笑,一巴掌拍在阿嵬脖颈之上。

    白马不满地打了一个响鼻,随即仰起头来放声长嘶,声如龙吟,响彻旷野。

    身后不远处的恒山铁骑队列中几乎应声起了骚动,即便是训练有素的军马,骤闻白马的嘶鸣仍是抑制不住地躁动起来,一马动则百马乱,严整的阵列顿时走样。

    虽然略微失控的战马很快便给修为不俗的恒山悍卒们安抚住,但原本由一千铁骑刻意营造出来的慑人气势却已荡然无存。

    反观黑鸦卫的队列,依旧如先前一般懒散,彷佛没受到半点儿影响,此刻两相一比较,倒反衬得黑鸦们处变不惊了。

    杨雄戟回头望了一眼,故作同情地摇摇头,脸上却笑得很是欢畅。

    这些个手下败将若以为是在自家地头就能跟黑鸦卫抖威风,那还真是大错特错了。

    没法子,咱二哥啥都好,就是这心眼儿太小,最看不得别人耀武扬威呦!

    ***********

    (有书友提出主人公修为境界提升太快的问题,原因有三,一是作者俺头回写书,开头没把握好,觉得该破境就破了,没有水也没有拖戏;二是本身设定如此,第一卷里那些惊才绝艳的配角年纪也都不大,二卷抖起来的贺兰长春也是如此,在设定里,同境界之中并不是年纪大的一定厉害,因为老一辈人往往因为没有大势或者说气运加身、没有后辈人的勇猛精进之心反而不如后辈能打,重视心境的灵感境界尤其如此,半步神通再牛,其实也还是灵感境界的范畴;三是有特殊原因,涉及到整本书的背景和伏笔,后文会写到,以上。)

第十八章 东来() 
北地并、剑二州接壤之处,自北而南探入并州东部的空桑山脉至此低伏,虽于炎炎夏日之中竭力洒下一片清凉的阴影,些许余脉却终究无可避免地渐趋平坦,赫然显出一片被日光烤得炙热的辽阔原野。

    这背山面野之地离着剑州腹地尚有些路程,除去军伍与商旅,向来少有人迹,此刻却有一支骑队停驻于最后的清凉山影之中向东而望。

    这骑队约有五百人上下,个个背刀挎剑、形容凶悍,透着股子凛冽肃杀之气,然而服饰驳杂、阵列松散,既非抱团自保的商队,也非纪律严明的军伍。

    “侍卫长,过了此地便是剑州地界儿,也就彻底出了我西北四军州的地盘,北面蛮夷也再不是白戎,而是摇!

    骑队明显以打头的十一骑白甲人为首,年龄各异,青年、壮年都有,散发出的气息却都极为醒目,竟是个个都有练气境的修为在身。

    说话之人便是其中之一,人近中年,隐隐练气巅峰,胯下是名传北地的西河龙驹,身上一袭白锦袍乃是产自云州的名贵云锦织成,外面套了一件更为罕见的白狼皮做成的轻甲。

    这等奢侈且扎眼的装束,遍数北地也只有公西氏豢养的死士白狼骑才有,堪称只此一家别无分号。

    “并州在这空桑山上尚有兵站驻军,剑州却没有放置一兵一卒,当真不怕有人越境偷袭?”

    答话的竟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年,同是白狼装束,背了一柄与他身形相比过于长大的沉铁长刀。

    少年站位居中,作为中年白狼口中的“侍卫长”,显见得是这五百骑的首领。

    他面容端肃,身姿矫健,在马背上坐得笔直,彷佛一根绷紧了弦的硬弓,又像一株深植劲拔的矫矫青松,非但看不出丁点儿稚气,反而显现出成年人也未必有的大气沉稳,若再结合他身上练气初境的气息,其余白狼眼中的顺眼与恭敬也就不再太过令人费解。

    中年白狼闻言解释道:“没有驻军不代表消息闭塞,剑州绿林历来势大,乡野间豪强林立、堡寨密布,虽然大多时候都是各自为战,却不惧偷袭,只怕也乓蝗刖常浇ふ阋严纫徊郊岜谇逡啊⒕菡朗匾源菘ぴ耍裨蛞刈∠喽云溆嗳葑钗列∪雌滞恋胤饰帧⑹⒉鹛慕V荩⒈呔僭鲆槐兑参幢毓挥谩!

    他的语气极为笃定,可见公西氏能成为如今甘州的无冕之王绝非侥幸,势力隐隐遍布北地,即便相隔遥远,对剑州内情仍是知之甚详。

    少年点点头,又皱起眉头道:“等到了蓟州,都不许再称呼我侍卫长,小白公子让你们追随我刘去病,尤其还有你这样难得的高手,说是酬功也未免太过,可我仍是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公西十九,你可知这是为什么?”

    名为公西十九的中年白狼微微低头,沉默着,没有吭声。

    他知道,既然终于离开了西北四军州,这位年纪虽小却在甘州灭门无数,亲自带人垒起数座血腥京观的侍卫长便再不会有任何顾忌,必定要展露锋利的獠牙。

    想到此处,公西十九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身后。

    这支骑队,核心处十名白狼拱卫刘去病,外围是百骑百战余生的公西铁骑,这些人大多桀骜不驯,犯了军法当斩却因侍卫长一言而活命,公西大营自然是待不下去了,又受此大恩,孤魂野鬼般出来卖命,算是较为死心塌地。

    再外围,则是刘去病自家乡招揽来的天水刀客,乃是侍卫长的门客私军,时至今日仍是乱七八糟的游侠儿装束,说一句良莠不齐、鱼龙混杂毫不为过,其中甚至还有许多半大的孩子,刚来时泥猴儿一般,手里连把像样的刀都没有,却个个嗜杀成性、悍不畏死,经历了几番死伤惨重的厮杀之后,侥幸全须全尾活下来的大都脱胎换骨,即便境界尚且低微,仍是让公西十九这等百战老卒为之侧目。

    刘去病对公西十九的沉默不以为意,淡淡地道:“那是因为,即便是雄才大略如小白公子,也愿意与我家二爷生死相交,你们这些人在二爷眼中,不过土鸡瓦狗、挥手可灭,别想着还能翻腾出浪花儿来。”

    公西十九再次低头,且把头压得比先前更低了些。

    侍卫长口中那位二爷的消息,一直被人源源不断地送到公西大营,他身为少主心腹,自然知晓一二,虽然对那位被朔方将军一脚踢去蓟州的黑鸦校尉有些不以为然,对此人那些看似唬人的战绩心存怀疑,但此时此刻并没有心思去反驳肯定听不进任何反对意见的侍卫长。

    一个原本多么冷静乃至冷血的少年,资质也是不凡,已经展露出几分枭雄之姿,若是留在少主身边,日后必定前途远大,可怎么一提到那个人,就会变得如此盲目与狂热,简直毫无理智可言。

    见到公西十九这副模样,刘去病眸光微冷,才要说话,忽然听到头顶传来一声嘹亮的唳鸣。

    他抬起头,就见一只猎鹰正自晴朗的天空中垂直冲下。

    公西十九自然也瞧见了,他毫不犹豫地抬起左臂,将这只公西氏用以传讯的猎鹰稳稳接下。

    信札被恭恭敬敬地传递到刘去病的手上,他接过看了一眼,双眼兀地睁大,眸子中仿佛有一道亮光闪过,脸上同时添了几分由衷的笑意。

    他将摊开的信札递还给公西十九,笑道:“你自己看看罢!”

    公西十九应了声,低头一看,只见不大的纸条上密密麻麻写满了蝇头小楷。

    “月前,金城关下大战起,死伤甚重,刘屠狗冲阵,刀压萧驮寺,斩断金狼军大旗,贺兰汗重伤北逃。”

    “诏狱侯令,黑鸦卫入京师诏狱,属下探知如无意外,其将于恒山大营整军,疑另有别路人马同受征召,陆续将至,内情不详。”

    公西十九认真看完,脸色就有些难看。

    “如何?你们十人是继续遵公子令去朔方或是金城,还是随我去北定府去京师,甚至……诏狱?”

    公西十九闻声抬头,咬了咬牙,脸上青筋暴起,沉默许久才艰涩道:“须请得少主示下,此前自然仍是听凭侍卫长吩咐!”

    刘去病得了这句回答,嗤笑一声,浑不在意地摆了摆手,继而斩钉截铁道:“传我命令,抵达北定府之前,所有人须得把身上的皮都给我染黑喽,不然还算什么黑鸦?”

第十九章 南下() 
不只是剑州的空桑山脉暴露在烈阳之下,夏日毒辣的日头同样炙烤着金城关北面的大片草原,让这块布满了胰耸宓脑吧⒎⒊瞿盐诺亩癯簦踩貌蚶呛屯吼沾蟊チ丝诟!

    李承德的光头上满是油光,连那块难看的黄癣也彷佛放着光一般显得极为耀眼。

    他抬腿迈过一具满头白发的垂暮老狄人的尸体,放眼粗粗一望,遍地的死人大多都是些老弱病残。

    一杆长矟被插在这个倚〔孔宓挠刂行模蛭挥蟹纾げ澏ザ斯易诺哪敲姘做榔毂阌行┯衅蘖Φ卮孤洹

    原本,金城骁骑卫的跋扈大爷们出门,历来不爱带这面威名赫赫的旗帜,也太糟狄人恨了,犯不着给自己个儿找不自在不是?

    然而在如今的这片草原上,压根儿看不到原本那几个大部族的影子,更别提掖缶踔潦墙鹄蔷切┎灰睦轻套恿耍勺源虻比找话傩值芷醋判悦灰砸幻姘做榔煲吡舜蟛糠肿繁簧侔做谰投嗔艘桓鏊嫔泶斓南肮摺

    这其实有违军法,但即便是以治军严厉著称的甘校尉,对此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全当没看见。

    还别说,附近草原上残存的也孔宓布苏馄欤呐缕熘牡紫掳做赖娜耸偕伲钦娼幸桓鑫欧缟サāP淄ⅲ龃斡谒济患匆丫宕菰暮谘黄炝耍绻贩胶谘灰灿形榔煺庵侄鞯幕啊

    “奶奶的,那些黑皮子只是来金城关逛了一圈儿,死了还不到二百人,就捞走了这场仗里最大的军功,接着立马拍拍屁股到京师享福去了,咱们却要累死累活地来追杀这些跑不动又没啥油水儿的老弱病残,想想就叫老子窝火!”

    一名白隼正用死人衣裳抹去刀身上的血迹,闻言站起身嘿嘿笑道:“我瞧着百骑长刚才杀得最凶,还硬是不要身份地跟俺抢,活儿干得比谁都欢,俺看您不是窝火,是眼红吧?”

    附近的白隼立刻哄笑起来,压下了营地里不是响起的痛苦呻~吟和临死前的惨呼。

    搁以前,这种脏活累活自然没人肯干,可大伙儿当日都立誓要在死前杀够一百个胰耍匀幻欢埃褪敲谱磐访蝗彰灰沟馗下贰⑸比恕⒚鹱澹缓笤俑下贰⑸比恕⒚鹱澹芏词迹钡缴蔽蘅缮薄

    杀了半月有余,李承德最先杀够,带着一袋子人耳去上交,谁想白左尉眼皮都不抬,只是轻飘飘地说了一句:“你带一百人,再杀一遍,只记青壮男子,余者不作数。”

    莫名其妙就升任了百骑长的李承德立在原地愣了半天,没有丝毫喜悦,反而极少见地湿了眼眶。

    他知道,若不是死了太多像张百骑、王瘸子那样精锐的同袍,万万轮不到他李癞子这等出了名的滚刀肉来做百骑长。

    身旁的白隼说的不差,李承德此时此刻还真是眼红,不仅是眼红,更是杀红了眼,却唯独没有半句怨言。

    他回忆着白左尉当时的语气神情,暗道自左尉大人成为灵感宗师,还改名为白函谷,非但坐实了先前出身世家的传闻,更是隐隐与甘校尉分庭抗礼,连百骑长这等分量的官帽子竟都能一言而决。

    想到这些日子卫里的暗潮涌动,尤其是右营那些同袍投来的异样视线,李承德心头就有些没法说出口的烦躁与忧虑。

    他不露痕迹地笑骂了一句:“就你小子屁话多!我瞧着这片草原上能逃的都逃了,心存侥幸或是逃不了的差不多也杀光了,是时候回去歇歇让弟兄们喘口气了,左尉大人那里自然有我顶着。”

    这话一出,白隼们立刻收了哄笑,都变得有些沉默。

    还是什长时就敢出言顶撞上官,如今又摇身一变成了左尉大人面前的红人,李承德自然能顶住白函谷的怒火,然而此时回去,谁也不傻,只怕休整倒在其次,嘿嘿,该不是专程去给左尉大人壮声势的吧?

    说句实在话,曾经半步灵感的白左尉于骁骑卫而言那是锦上添花,更增威势,如今成了宗师,看着是把其他不服气的营头彻底比了下去,却是烈火烹油,既热烈,且危险,毕竟这一山难容二虎不是?

    看来,这赶路、杀人、灭族的安生日子怕是要到头喽。

    几乎与此同时,在白隼们看来就要展开一场明争暗斗好戏的两位角儿,甘酒泉与白函谷正并肩站在金城关城头,一同望着城下。

    一支有些特殊的队伍正从北门缓缓入城,近千骑,不是大周边军,更加不是黑狄人,而是北四州极为少见的戎人,起码其中的大部分都是,因为戎人尚白,大多穿着白麻袍子,发式装扮均与周人不同,引得城头不少士卒争相观望。

    领头之人并未急着入城,而是勒马立于城门前方远处。

    此人是一个白白净净的青年;额头很宽,眉毛很淡,身躯修长,在大都五大三粗的戎人簇拥之下显得极为高挑。

    尤其他竟是周人士子打扮,身上穿了一件周人样式的白色麻布长衫,头上戴着士子惯用的束发木冠。

    甘酒泉与白函谷的视线没有在这青年身上过多停留,似乎竟是对青年所骑战马的脖颈更感兴趣。那里一左一右各挂了一个兵器囊,内里如何看不出来,只露出一对墨绿色的器柄。

    “斧?而且是并不适合马战的短柄手斧?”

    白函谷抿了抿稍显凉薄之相的薄唇,两道柳叶细眉下那对深邃森寒眸子里透露出些许疑惑:“此人既然自称是昔日敦煌神将哥舒麟台的后裔,为何用的不是北斗七星刀?”

    “北斗七星高,哥舒夜带刀。横行青海头,抬手取紫袍。哥舒麟台当年为了封侯,屠戮太重,仇家无数,他的后人不用北斗七星刀自然是为了避祸。你出身以《刀耕谱》闻名于世的函谷白氏,不也一样改用了枪?”

    甘酒泉瞧上去肩窄臂长、精瘦干练,说起话来也是丝毫不留情面,可谓直指白函谷的痛处,但偏偏语气平淡,听不出有丁点儿嘲讽的意思。

    他话锋一转,又有些赞叹道:“?周身紫红,偏偏黑鬃黑尾,又如此神骏,是传说中的异种神驹紫燕骝?还有这支精锐的千人队,败落了几百年,哥舒氏还能有这等底蕴?”

    白函谷听得一愣,又朝下看了一眼,才确定甘酒泉是在说城下那名青年胯下的战马。

    他方才只顾感应对方那两柄隐隐散发煞气的手斧,没想到甘酒泉真的是在看马,不禁苦笑道:“昔日戎人畏之如虎的哥舒一族如今竟想靠着戎骑博取富贵,世事如此,我函谷白氏又如何能够免俗?”

    甘酒泉闻言似是想到什么,摇头道:“那个黑鸦校尉可不是凡俗之辈,如今再加上这个自称姓哥舒的被招安的马匪头子,趁着草原上一团乱,竟连贺兰王帐都敢抢,诏狱侯爷找了这么一帮牛鬼蛇神去京师,当真有些惊世骇俗了,你即便去了,有这两人压着,未必能出头。”

    白函谷转身向城下走去,语气坚定道:“我有不得不去的理由,当初追随我血战的那二十七骑我要带走。”

    甘酒泉笑道:“左营后来收拢和救回的那些人也带走吧,满打满算不过两百骑,这点儿血我还出得起,我的脾气你是知道的,最看不起贪生怕死之徒与无能之辈,他们若是留下,可活不了太久。”

    白函谷身形一顿:“是谁要结此善缘?申屠,曹公,还是你背后的慕容?”

    他心中转过念头无数,突地想起了当日黑鸦校尉身侧的那名负剑青衣少女。没有人知道,几乎与诏狱调令一前一后而来的,还有那位少女的书信,末尾竟还盖着天子钦差的印信!

    甘酒泉摆摆手:“日后自然便知。”

    白函谷望向南方,笑了笑,抬腿迈步而去。

    **********

    (竟然被打赏了,一看,果然是又有不明真相的新朋友入坑了,好生惭愧,但还是感谢横断江川道友!)

第二十章 白马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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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道蜿蜒逼仄,只容三五骑并行,虽幽深却并不陡峭,两侧青石绿树掩映,头顶只能见到一方不大的天空。

    刘屠狗与熊飞白并辔而行,身后是三百黑鸦,恒山金枪铁骑却并未跟随。

    二爷四下打量着,对山林中不时投来的隐晦阴冷视线毫不在意,而是颇有些不以为然地摇头道:“老熊啊,这恒山左营怎么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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