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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屠狗-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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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晁鬼谷闻言目光灼灼,不再言语,只是盯着青龙金犬撕咬,不知在盘算些什么。

    神主的分寸拿捏得极好,这场撕咬注定是个同归于尽的局面,姚太乙不再理会这位心思深沉、野心更大的同道,最后深深望了一眼天子禁城方向,哼了一声,手握剑鞘扭头就走,也不知使了个什么法门,转眼就鸿飞渺渺、杳无踪迹。

    神武门城楼之上,北门提督雷烨眉锋冷峻、脸色阴沉,右脸上由腮边直达鼻梁的狭长疤痕显得愈发狰狞。

    玄铁兽首盔,墨玉紫铜甲,他站在赑屃背上,沉默地将青黑长戈握在手中。

    方才煌煌剑光一出,铁盔铜甲顿失颜色。尤其一旦任其接近天子禁城,神武门必定首当其冲。

    “怎么?这幅架势是打算殉了这神武门?”

    雷烨霍然回头,就看见一袭红衣。

    他看了一眼蹲在红衣身侧的鬼面金眼狰,皱眉道:“窦少主,这里是城楼重地,谁放你上来的?”

    窦红莲一挑眉毛,笑道:“天狱山气运动荡,看似太平无事,实则暗潮汹涌,若不是我师父出手镇住,你这破城楼早该塌了,真以为天人一剑只是直来直去硬打硬杀这般简单?”

    这话里隐隐有指责神主办事不周的意思,饶是以窦红莲的性情,说完也是有些心虚,下意识抬头看了看天。

    方才雷盘玉手消失无踪,天子禁城上空也是云开雾散,不见了那枚同属于神主的巨眼,此刻正是晴空一片。

    她放下心来,伸手朝下方一指,雷烨顺着方向看去,就见脚下门洞前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紫蟒袍僧人,两臂下探,两条彩袖逆风扬起,手掌向着北方。

    雷烨虽是居高临下而看,却觉得那僧人无形中的气势之大无以复加,竟生出了是在仰视一尊大佛的错觉。

    此等反差,令他这样心志坚定的军中宗师也有些目眩神迷,雷烨心中不免一惊,不敢多看,连忙躬身道:“多谢君侯救命之恩!”

    吴碍轻轻颔首,开口道:“师弟,经此一役,谢山客重伤,他手下青衣犬连同赭衣鹰人数本就不多,今次怕是又死伤了大半,尤其个中敌我难辨,本座打算派红莲去坐镇整顿,顺便接手勾录谍报事务……”

    “至于尚未正式成军的三千缇骑,哥舒东煌既去,就尽数交予你统领罢,名号旗鼓也不必换了,仍是黑鸦便可,着玄色锦衣甲胄、配绣春刀并手弩,奉天子诏并镇狱侯令巡视京畿及天下郡国,稽查不法、捕讯凶顽,遇有抵抗,可先斩后奏,不受地方节制。”

    诏狱这等要紧衙门的权柄归属,就在镇狱侯三言两语间交割确立,尤其这黑鸦都统的权柄大得惊人,只怕今后除了那第一等的门阀,整个周天都要人人自危了,更别提镇狱侯那一句“师弟”,雷烨听了又是心惊。

    他直到此刻才发现就在镇狱侯身后不远,城楼阴影里还蹲着一人,正是黑鸦校尉刘屠狗。

    闻言,一顶官帽子从天而降落到头上,新鲜出炉的黑鸦都统刘屠狗脸上倒没见着多少欣喜之色,只是咧嘴一笑:“行倒是行,可侯爷啊,您徒儿的部曲她肯定不给我,咱麾下满打满算不过一千五百骑,这差得可有点多了,到时候别说先斩后奏了,不被人斩了就该烧高香喽。”

    他自始至终没有正眼去瞧吴碍,而是运极目力目不转睛地盯着遥远北方天空上的青龙金犬,只觉得二者一扑一咬之间蕴藏无穷玄妙,看似与他的刀气猛虎相类,实则有着本质的不同,甚至难以理解,比神武门前吴碍无声无息镇压气运余波的交锋更加晦涩不明。

    吴碍不以为忤,笑道:“这有何难,不说出了暮雨落花这等异事,就是为了西征,天子也是要大赦天下,尽拔囚徒充军的……”

第八十七章 南衙都统() 
没等他说完,刘屠狗闻弦歌而知雅意,已是眼前一亮,站起身来道:“这敢情好,这种事俺们黑鸦熟啊。啥时候能提人,到哪儿去提?”

    “今年京畿附近的死囚都已押解入京,其中除去要紧人犯送往天狱山,其余都暂押于长安、万年两县的大牢之内,只等三法司会审、天子勾决,便要于霜降后冬至前开刀问斩……”

    闻言,刘二爷把两手一摊:“长安的老于我熟啊,可是总不能两手空空就去要人吧?我敢要他也不敢给啊。”

    吴碍一甩彩袖,自袖中飞出一道圣旨、一枚令牌并一方小印。

    刘屠狗探手接过,圣旨未及打开,只见令牌乃是黑玉所制,花纹雕饰繁复,正面居中刻“诏狱”二字,左右另有两列小字——奉旨巡查,便宜行事!

    至于那方小印,则较为简朴,毫无雕饰,翻过来一看,见印底刻了七字——诏狱南衙都统刘。

    这便是正式官印了,所谓南衙,与杨焰婵的御马监类似,听上去普普通通,却注定会让天下人闻之色变。

    刘屠狗把令牌和印信收好,只把圣旨在手里颠了颠,抬头开口道:“侯爷,方才你说的锦衣黑甲绣春刀也还罢了,诏狱不会连这点家当都置备不齐,可这只许配手弩怕是不够,要对付高手,神臂弩万万少不得……”

    饶是吴碍身兼佛门并公门修行、养气功夫极佳,此刻也是好气又好笑,一挥袍袖道:“上述各项自有人送到你营中,至于神臂弩,这是军国利器,你与公西少主相交莫逆,从他那里得了许多,连同自北地带来的,怕是不下三百架,军方对此早有不满,天子不追究已属宽宏,你还想怎地?”

    刘二爷脸色一垮:“俺们北来路上遇到一个老魔头,三百神臂弩都没能留下他,反害了几个兄弟的性命,至今不曾报仇雪恨!若是朝廷不许用神臂弩,那弟兄们可是没法办差。”

    吴碍摇摇头,不去看刘屠狗的惫懒模样,指了指那道圣旨道:“这是我今晨入宫从天子处讨来,内容么……一是准许诏狱设立南北衙,二是特许南衙持有神臂弩五百架,不得擅自增添,若有所需,可凭南衙印信及令牌于当地驻军征调,用完即还,不得私留,否则以谋逆论。”

    这回不等刘屠狗插嘴,吴碍已先一步道:“不足之数我自会为你补齐,这下足够你装备一营,休要再混赖纠缠!另外城内西北方向有一座紫阳观,鲁绝哀寻衅那日与今日都颇有异动,现在只怕已是人去楼空,来而不往非礼也,你得空去将观里的神像平了吧。那道观规模不小,你拿来做府邸也好,当衙门也罢,都随你。”

    刘屠狗心中一凛,这镇狱侯又是莫名其妙称他师弟,又是送官帽送军资,自然不是白养着三千黑鸦当摆设好看的,只是没想到第一桩买卖这就来了,还是如此脏活儿,那些个灵山的徒子徒孙跑干净了是最好,若是留下几个冥顽不灵的,他刘二爷少不得要刀头染血。一旦做了,这名声恐怕立刻就臭不可闻,只能跟着镇狱侯一条路走到黑了。

    想到此处,刘屠狗不由笑道:“在北地干了一回灭门的勾当,不成想今日就成了主业,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一饮一啄,莫非天定?”

    吴碍摇头:“哪里有什么天定,那是道家的说法,我佛门只论因果。你身上因果纠缠,还妄想能置身事外?”

    说话间,北方忽地传来一声龙吟,刘屠狗抬头看去,见那条青龙猛地一个翻滚,龙尾狠狠抽打在金犬腰上,随即崩散成漫天青光。

    金犬形容凄惨,原本尚能维持形体,被青龙临死一击,立刻也随之消散,化作点点金星,纷纷扬扬飘落而下。

    那些金星本是雷液所化,飘落途中即化作一道道细小的闪电,围绕着天狱孤峰,下了一阵短暂却骇人的电雨。

    也亏得天狱山上寸草不生,否则只怕要引发一场可怖的山火。

    刘屠狗惯于融汇百家,此番见证天人交手,虽有所得,却远没有想象中的多,毕竟修行之秘,哪里是看两眼就能窥见其中奥妙的?

    他不由得面容一肃,看似没来由地冒出一句:“俺欠裴洞庭和鲁绝哀的,远比先前自以为的要多得多,当真好大的因果!”

    吴碍闻言,深深看了刘屠狗一眼,笑道:“妙珠和尚曾言,因果虽可怖畏,我只一片真心。无论如何,还盼师弟他日不忘初心便好。”

    刘二爷这下倒是相信吴碍与自家野狐一脉有些关系了,一个佛门大宗师入世而为镇狱侯,又自愿担下链锁大佛身那般因果,不知所秉持的是何等样的初心?

    他开口问道:“侯爷不愿越俎代庖,但周天佛门之事总能说说吧?比如伽蓝寺莲花峰,又比如大悲丛林?”

    吴碍点点头,向宫中走去,刘屠狗迈步跟上。

    “周天佛门名为一门,实则源流众多,而今最盛者,当属南方伽蓝寺白莲一脉。伽蓝寺号称周天丛林神异第一,乃是伽蓝菩萨的道场,又尊西宙殊胜佛土广法世尊自来佛为佛主。莲花峰首座妙珠和尚乃是神通大宗师,座下僧众以妙、法、玄、通四字排辈,其中妙法两辈方可称莲花僧,又设玄通下院,安置玄通两辈外门弟子。是以法十二年岁不大,辈分倒是奇高的。”

    “至于大悲丛林,乃周天佛门黑莲隐脉,于大悲寺舍身崖三圣殿供奉过去、现在、未来三世一切诸佛。殿中僧侣排辈么,无、上、智、慧,同样是四辈,与莲花寺相对。其中能以大悲僧名号行世者,不拘辈分,每世至多只得一人,称为佛前护法,本座入世前,便是现在佛主座前护法。佛门气运所限,建寺至今尚未出现三世护法大悲僧俱全的胜景。”

    “余者宗派,至多一二宗师僧侣坐镇,皆不足论。”

    刘屠狗来了兴致,开口问道:“哦?那依着侯爷所言,俺是妙字辈呢,还是无字辈呢?”

    吴碍听了微微一笑,却是摇头道:“辈分相同,然而既非妙,也非无,你这一脉……”

    他忽地住口不言,刘屠狗暗叹一声,虽然心急,却也清楚,一来吴碍必定不会吐露实情,二来老狐狸自称禅门,且只拜自己,与这黑莲白莲两脉并非一个路数,然而他出山以来,竟从未听说何处有禅宗的丛林庙宇,根本无迹可寻,更别提野狐一脉只他师徒两个,世人皆不得闻了。

    吴碍步行,刘屠狗与窦红莲也就不好意思跨上坐骑,一左一右地走在后面。

    阿嵬和芈野子则跟在各自主人身后,两个妖物隔得远远的,似乎也是相看两厌。

    禁军中的都统是四品武将,两位新任的诏狱南北衙都统比照此例,倒是有资格参与大朝会,然而诏狱的地位历来微妙,行的又多是隐秘之事,是以历代镇狱侯都是不上朝的,连带着座下属官也是如此行事。

    吴碍没有往举行大朝会的正殿方向走,往南绕过两重殿宇就折向东南。

    三人两妖走了许久,在进入一个僻静的小院落,经过院中唯一一栋再普通不过、门窗紧闭的小楼时,吴碍停下脚步,与正在楼阁门前洒扫的一个老太监互相点头致意,随即不轻不重地点了一句:“这是处重地,你俩今后通过时不可造次。”

    刘屠狗立刻留心,心知此处偏僻,又看似无甚要紧,然而吴碍怕是专程来此巡查一番的,不由得朝老太监多看了几眼。

    那老太监生了一张皱巴巴的苦瓜脸,穿着更与才进宫的无品级小太监相同,显见得混得极不如意,亦看不出有修为在身。

    恰在此时,只听楼阁旁的院墙外,有“轧轧”的鹅叫声传来,还夹杂有翅膀扇动以及人奔跑的声音。

    听到这声音,老太监的脸似乎更苦了。

    他将手中的扫帚轻轻靠在楼阁紧闭的门上,身子转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与吴碍等人来时相反的方向,那一侧的院墙上同样开了一个圆拱门,与楼阁所在院落相通,过不多时,就见一只大白鹅气势汹汹地从拱门处冲了进来。

    大白鹅的额头上鹅毛倒伏,似是被什么东西敲出了一个红印子,身后追着一个不过十一二岁的小太监。

    小太监右手里挥舞着一个短棒,看样子是个擀面杖,跑得气喘吁吁,神情也是有些气急败坏。

    他闷头追进院里,冲了几步才惊觉院里有人,待看清吴碍的蟒袍,一张红扑扑的小脸刷得雪白一片,待他看清所处何地,更是脸色大变,魂不守舍地站在原地,完全失了方寸。

    就连那只大白鹅,似乎也感知到某种危险,不跑也不叫,呆呆地一动不动。

    过了许久,老太监轻轻叹息一声,迈步缓缓朝小太监走去。

    小太监这时已看清了老太监的样貌,登时吓得魂不附体,似乎那张苦瓜脸比吴碍的蟒袍还要可怕,

    他将擀面杖一扔,扑通一声跪下,狠很咬着牙不敢发出半点声音,像是疯了一般,砰砰砰地磕起了响头。

    就在众人目光都投注在小太监身上时,忽然有一人开腔道:“小太监,你这是要抓鹅来杀?”

第八十八章 天生佛子() 
老太监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似是要替小太监出头的刘屠狗一眼,随即看向吴碍,目光中带着问询。

    吴碍见状轻声笑道:“这是诏狱南衙都统,也是我的师弟。”

    他又指了指窦红莲:“我徒弟你早认识,不过刚有了北衙都统的官身,日后少不得入宫见驾听差,是以顺便带他二人认认路,免得出什么差错。”

    老太监闻言点点头,首次开口,一字一句道:“这不合规矩。”

    他的声音虚弱沙哑,说起话来慢条斯理,有种无形的气度。

    吴碍也是点点头:“少年人有些鲁莽,黄总管多担待,再者这里不是内务司,你又只是暂管,用那一套规矩似乎也不大合适,苏曼生的文人脾气你也是知道的。”

    老太监听了,稍稍犹豫,终究还是转身走回远处,捡起了靠在门上的扫帚。

    从吴碍口中听到“苏曼生”的名字,刘屠狗扭头与阿嵬对视一眼,心道慕容春晓说苏曼生是秘书阁长史,然而此地可不像是皇室供奉所居的秘书阁,却不知到底因何成为重地,还与那位壶仙搭上了关系。

    至于这位黄总管,怕不就是杨焰婵的师父、内务司总管太监黄清水了,也难怪小太监会怕成那样,只是如此权势熏天的人物,不想竟长了这么一副倒霉模样。

    刘屠狗走上前,一把将还在磕头的小太监拎起来,瞧了一眼那张涕泗横流的小脸,咧嘴笑道:“你这法子可不对,我教你个乖,你去找块肉来,不拘什么肉,当然了,猪肝最好。”

    他推了一把一脸劫后逢生兀自不信神情的小太监:“听明白了?快去快回!”

    小太监后退两步,如梦初醒,朝刘屠狗狠狠点头,然后擀面杖也不要了,扭头就跑。

    窦红莲本就看不惯内务司平日里跟诏狱别苗头的行径,见刘屠狗愿意出头,又瞧得有趣,不由笑道:“刘屠狗,那个小太监该是在附近某处宫殿的小厨房当差,这种小人物在宫里如蝼蚁一般,最是贪生怕死,更谈不上什么信义,你说他还会回来吗?”

    刘屠狗看了一眼默默扫地的老太监,不甚在意地道:“他若是不回来,只怕谁也救不了他的性命,若是回来……”

    老太监感受到刘屠狗打量的目光,抬头慢悠悠地道:“若是回来,活下去约莫不大难。”

    在场几个人都不是急躁之人,气定神闲等了片刻,就听见小太监奔跑的脚步声。

    这回他手里抓着一块猪肝,脸上半是急切半是畏惧,脚下却一刻不停,一直跑到拱门外才怯生生停下,他身上沾了不少泥土,显见得路上很是摔了几跤。

    小太监咬了咬牙,挺起胸膛大口吸了一口气,这才鼓起勇气走进院里,把猪肝递到刘屠狗面前。

    刘屠狗一把接过,又从地上捡起擀面杖,走到大白鹅身前,又朝老太监看了一眼。

    老太监也不再装模作样扫地了,不见他如何动作,呆立着不动的大白鹅忽地再次发出“轧轧”的叫声。

    只是不等它继续逃跑,刘屠狗已先一步伸出拿着猪肝的左手,放到大白鹅头顶上方不远处。

    美食当前,大白鹅立刻伸直了脖颈,奋力去咬那块猪肝,可惜始终差了那么一点儿,急得它扑扇起翅膀就要向上蹿。

    说时迟那时快,刘屠狗猛地挥动擀面杖,一棍就打在大白鹅伸得笔直的脖子上。

    砰的一声,大白鹅应声倒地,再不动弹,也不知是死了还是被一棍抽得背过了气去。

    干脆利落!

    小太监张大了嘴,一时瞧得呆了。

    刘屠狗将擀面杖扔回给小太监,也不去理会对方的手忙脚乱,转身才要说话,就发现身后几人两妖看自己的目光都有些诡异。

    就听吴碍叹息一声:“果是禅宗当头棒喝的手段,师弟小小年纪,一举一动,皆是禅机。”

    老太监似也颇有感触:“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看破了这一层还能因势利导,有此心机手段,这四品的官帽怕是还嫌小了。”

    刘二爷讶然,下意识挠了挠头,颇有些心虚地轻声道:“市井间都是这么干的啊……”

    窦红莲按捺不住心中好奇,开口道:“我竟不知这鹅也是吃肉的,你这法子我们也都能看明白,只是为何用猪肝最好?”

    刘屠狗眨了眨眼睛,咧嘴一笑:“俺做过屠子,专干杀猪割肉的买卖,隔三差五给隔壁卖鹅的帮把手,用猪肝用惯了,其实呢,换做猪心猪肺也是一样的……”

    窦红莲没想到竟是这么个答案,不由得哈哈一笑,摇着头揶揄道:“怪不得都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呢。要我说,你这一棍子可比灵山那劳什子的天人一剑爽利多了。”

    她这一笑并无先前那股子魔门孕养出的乖戾之气,也不像寻常女子那样扭捏作态,反如男子一般直来直去不加掩饰,倒显得格外清爽澄澈,一如晨曦朝露,唯独这说出口的话堪称离经叛道,颇见女魔头的风范。

    吴碍倒是不以为忤,莞尔一笑道:“身为屠户杀生无数,出手时却丝毫不萦绕于怀、唯留一片赤心,天下万千屠子中都未必能找出一人。有此禀赋,怪不得小小年纪就能一刀杀却善恶心。师弟,你先前要以刀问我善恶之外、何谓是非,那方才你下手时,心中可有是非之念?为救一人而杀一鹅,是是、是非?”

    刘屠狗闻言皱起眉头,沉吟片刻,还是摇头道:“我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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