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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三界事务所-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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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答案?什么答案?我皱眉,再次看向沈一菲,但无意中发现她的下唇上一排清晰可见的牙印,怎么,她居然紧张成这样了么?来不及往下想,因为几秒过后沈一菲便回了一句更让我费解的话。

    “是阳花空焰。”她清雅如莲的声音绽放在黑夜里,转瞬又被吞灭。

    “不错,的确是阳花空焰。”葛莫言说着,顺手又将那条正红的西装领带紧了紧,“你果然很聪明,即便,你并未继承任何血统。”

    我:“……”

    他刚刚提到过什么,血统?我了个去,这货又在打什么哑谜?要说阳花空焰的意思我知道,比喻是美好的事物只存在一瞬,可这跟血统哪有半毛钱的关系啊!想到这,我接连给陆温茗使了好几个眼色,倒是他也不含糊,虽然行动的表达着实没能跟上我的思路,他先是揽紧了沈一菲的腰,再是将一双本就不小的眼瞪向葛莫言,说:

    “你这个人怎么回事啊?有问题不知道去问元芳怎么看吗?”话到这,他突然又像想到了什么陡然停下,“反正你再怎么问,容嬷嬷也不会归尔康的。”

    下秒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葛西:“那啥元芳也很忙的,不是一个剧的就不要问了。”

    陆温茗听后一愣,啧了啧,说:“对哦,大人,爱你哦。”

    我:“……”

    我抽了抽嘴角,真心快受不了这两只会卖萌的二货了,我叹了口气,决心不再纠结这个问题,并重将重心转移回明信片上,怎奈何我这个想法尚未实践,就夭折在了那位忽然出现的老管家的身影里。适时他恭敬的话语从重叠的假山后传出,就像是一个不带情感的休止符,生硬插入进一串本已错误的音程里,他说:

    “大少爷,二少爷,表小姐,还有表小姐的朋友们,老爷请你们移步书房,今晚的生日宴就要开始了。”

    ……等等,我耳朵刚才没听错吧?他说的地点是,书房?

第56章 所有的相遇都是重逢(1)() 
事实上;我对于为什么要在书房里举办生日宴这事一直久思而不得,但好在大家似乎都对这事久思而不得,所以如此一对比,我立刻就平衡了许多。

    可见;人所谓的心态往往都需要靠比较得来;而等我们清楚了这点;我们会知道;相比起感觉;感观恐怕要更真实准确的多。因为现在,当我们这一群人围着张椭圆的黄花梨木桌坐下;被吊顶的灯光照亮彼此眼睛的一刻,我忽然就留意到了一处不同;这就好比看一场经典的电影;到最后总能让你记住一两个细节一样。

    是了,细节。

    看到这,我不禁想要别过眼,并下意识将口袋里的明信片攥紧了。因为就在这瞬间,我眼前忽然要命地浮现出了往日里不曾注意过的细节:

    我想起卓扬在第一次看见沈一菲时说的话;想起陆温茗在得知沈一菲居然能看见明信片“燃烧”时的诧异表情;想起金生在撞见沈一菲时表现出的慌张害怕;以及为什么在少池岭时,我、卓扬、夏夏、志明四个人都被童梓设下的阵困住,但偏偏她和陆温茗就不受影响……

    好,如果说这些都太远的话,那么还有最近的这次。那时我们刚到古镇,在破台之后,我们意外遇到了柳姨,我在前面就已经提过,柳姨的性格跟我们这群人很不同,她很难会因为什么事情就脑子一热立刻行动了,所以,她那天的出现,一定不会只是空穴来风。

    那么,在后面我们跟她打的那圈麻将,就有了疑点。

    从表面来看,那天的麻将的确很难看出什么不同,但要说让人想不通的地方,其实也不是没有。记得当时在快结束的时候,她曾出人意表的打出过一张乱牌“东风”,实在也是那时我们的注意力都在陆温茗随即而来的冷笑话上而忽略了,她的那张“东风”,也许并不是指东风牌,而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是的,一定是这样,因为只有这样,一切才能对的上!对的上我手里已经有四颗女娲石,但还缺了一颗,然而,我却并不敢算,不单不敢算,我甚至不敢多看对面的人一眼。

    我皱眉,但思路却像不可遏制似的,紧接着又让我记起了那后面的一幕,卓扬自摸和牌。可是,按照当时的顺序,他并未掷色子,那他又怎么能摸牌?

    还是,他那时根本就是……故意?故意向人透露什么?可他会暗示什么呢?他当时的牌我有看过,虽然是地和,但牌面看来的确没什么不同,唯一不同的……是了,是妙手回春!

    妙手回春在牌局里的含义是指自摸牌墙上的最后一张牌和牌,所以,他的意思是……等吗?他要向另个人,或者说就是柳姨透露事情需要耐心等到最后?

    可恶,原来他们两个竟然是当着大家的面在对暗号!

    逻辑一一顺下来,事情跟着也就明朗开,但同时,更大的问题也开始向我招起手来。卓扬和柳姨,他们究竟是怎么预先知道这一切的?

    尤其是卓扬,是,我一直都知道这人的存在强大的就像是一个bug,但我不知道的是,此时此刻,我竟然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渴望看见他。我想问他这一切的原因,哪怕他仅仅是沉默着不回答,但他只要出现在那里,哪怕是简简单单的站着,也会让我觉得,是真相在那里,答案在那里。

    然而,他却消失了,就在我即将存档前,干干净净的消失了。就仿佛这跟他有关的一切都不过是我的凭空臆想,臆想出曾有一人在我的程序里恶意种下一个bug,不能删除,也同样不可越过的bug。

    我深吸了口气,许久,才鼓足勇气正视起了眼前。

    此刻,在吊顶橘色的灯光下,对面的沈一菲微挑的丹凤眼低垂着,但尽管如此,也依然无法掩饰她那两只对比得越发明显的瞳仁,就像是精美的瓷娃娃被色盲的匠人装错了眼珠似的,一只是深褐,另只却是……茶晶才有的烟墨色。

    我望着她,一时间,仿佛再挪不开了。

    募地,长窗下的明瓷风铃也响了起来,那个突兀的声音与越发急促的风声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空气生生扯裂。与此同时,沈一菲的姥爷杵着根乌木的龙头拐杖,在沉重雕花门洞开一面的惶惶夜色里,终于来至。

    而这一刹,不知怎么地,我好似突然也错觉了,不单错觉,更加笃定,笃定自己现在所赴约的其实是一场变数频生的鸿门宴。我无法理解这样的感觉是从何而来,但当我闭上眼,眼前紧接着就像走马灯似地放映起了我今天所遇到的一切:

    先是在孟婉清那里看到那颗我这辈子都忘不了的乾坤珠,然后是在昆石馆门口拾到破台看到的诡异半截面具,最后又是第二张明信片。

    这三件事串起来,实在很难不让人产生联想,它就放佛我包里那面至今不敢多看一眼的半截面具一样,昭示着半面的迷局,以及,半面的真相。

    我摇摇头,正要为此不解时,我没料到另个完全在我设想之外的人会随之进了来:

    ……居然是,孟婉清?

    来不及惊异,因为此刻比我更诧异的人早已付诸了行动,像是怎么都控制不住似的,沈一菲霍地一声就站了起来,她背过身,像是要将身体隐在沉沉的光影里,但她色泽各异的眼睛却是亮,亮的如同坠入了最妖异的荧惑星,她说:

    “孟婉清,你来这里做什么,这里不欢迎你。”

    “表妹,你就是这么招待我母亲的?”随即开口的是葛莫言,诚然,他不过是静静坐在那里,但随着他并不重的话语,整间屋子都好像在霎时里静了下来。

    至于我,自然也是愣在了当场。

    的确,我从未想过这句话是会被讲出来的,就像我从未想过那层窗户纸会被捅破一样。所以这一瞬间我下意识的反应仅仅是越过他,看向了雕花门间穿一袭高领旗袍出现的孟婉清。

    这世上总有些人是注定要欠另些人一个答案的,在这一刻,我是这么想的。

    然而,没有,什么都没有。

    她不过是在短短瞥看了我一眼后,就将目光移开了。如此果决而迅速的,没有回答,没有说话,甚至连动作也只是顾自的搬了张座椅坐下,就端喝起了面前早已冷却的莲片茶。

    就仿佛这一切只是出再连贯不过的戏,让所有的旁观者,包括我,也包括她的亲儿子葛莫言,都一概连见缝插针的机会都没有。

    不过如此,也仅仅如此。

    比时光更漫长的沉默里,我久久注视着她盘在头顶的发丝,光影下,那里正晕出一小片的光圈。看的久了,似连视野也跟着一起迷失了,就犹如从星空一路追随到了海底,然后沉没进了这片不可触碰的禁区。

    或有那么一刹那,我诚心希望这一切都不过是我的臆想,但当我清醒过来,我意识到,现在的我竟是无比厌恶这个地方,厌恶这间弥绕着墨香和莲片香的古色书房。

    不可否认,紧接着我就开始坐立难安,我甚至潜心祈祷管家的晚餐能早点端上来。可惜,就在我即将自欺欺人的时刻,孟婉清却突然开腔了,她直起了身,神情如第一次看见我时那样望向沈一菲的姥爷葛一行,她说:

    “葛老爷子,十年之期将至,你是打算自己来,还是我帮你?”

    十年之期,什么十年之期?我想着,不由跟随众人的目光一齐看向了葛一行。或许因为今天是沈一菲生日的关系,他那张蜡像似的脸也总算比初见时有了些真人的感觉,不过他依旧无法说话,但即使这样,他看向孟婉清的表情里,也并不难猜出他内心的想法。

    但就在下一秒,他忽然对着沈一菲摇了摇头。

    与此同时,长窗下的风铃声也骤然停止了——

    难道他和风铃之间是有所联系的?一时间,在座的人里恐怕不止有我一个会这样想。不过,最有发言权的毕竟还是沈一菲,我强行敛下心神向她看去,但意外的,她也正看向我,我从没见过这样的目光,竟是如此妖冶的,与苍白脸色对比鲜明的亮。

    此刻,她的声音有些沙哑,但这仅仅像是为包裹话语里那颗无比坚硬的核,她说:“小叶,你还记得你告诉过我的吗,女娲石之间是可以互相吸引的。”

    当答案以这样呼之欲出的方式呈现的时候,我摇头,一瞬的突然不肯承认这就是事实了。

    是的,我承认我的确想过,而且不止一次想过自己会怎样得到第五颗女娲石,但,我绝对没料想过会是眼前这种……

    我都已经失去过一次了不是吗?那又为什么……

    我都已经失去过一次了不是吗?那又为什么……

    一时间,我觉得自己好像再说不出话来,我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发展到这个地步,但我知道的是,这一切事情的背后都好似有一只隐形的手在推动着发展。它让我们在一次又一次看似偶然的情形下找到传说中的女娲石,尽管我也不知道它是谁,它的目的是什么,但我清楚的是,我不能,也不想再失去了。

    想通了这点,我耸了耸肩,很努力的朝她做出个笑,我说:“那又怎么样?相比起吸引,我更愿意把它看成一种缘分。”

    “缘分么?”她默念着,隔着一张圆木桌的距离,我看见她像是想对我说什么,但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接下来的那个的变故,就发生在这后面的一个凝神间。

    而作为亲眼目睹这一切的我来说,我也只能讲,那个转折几乎就像是没有过渡的。沈一菲一声变调的叫喊之后,我就看见她抬手捂紧了眼睛,那只妖异的,猝然发出烟色光芒的左瞳。

    同一刻,长窗下的风铃也响了起来,气氛紧的就像一根绷住的弦似的,骤然将所有的事件都凑到了这一块。与此同时,孟婉清也走到了那扇镂空的长窗前,她将明瓷风铃里的长条一把扯了出,然后淡淡扫了圈众人,用她那特有的带着奇异指向感的声音说:

    “咒约的时间到了。”

    那道音符,重的如同判下了我们每个人的原罪。

第57章 所有的相遇都是重逢(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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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后很久;我才弄清楚这句咒约背后的含义;不单是咒术;恐怕更加是指是缚约,因为对于任何违背自然平衡的术法而言;其本身都一定是要付出相当代价的。

    得到的同时意味着失去;公正的就如同物理学上说的质量守恒定律一样。

    尽管;当时的我是那样不肯承认这一点。

    “葛老爷子;十年前我就告诉过你,‘空焰铃’的咒约只有十年;但愿你没有忘记。”这是孟婉清随之而来的第二句,同时间,那扯下的符咒也被她利落折叠了起来。

    空焰铃?那风铃的名字是叫……空焰?阳花空焰?一个恍然;我猛地就将目光移向了长窗下那串晃动着但已发不出声音的风铃。

    比喻美好事物只存于一瞬。

    心底的解释在脑海浮现的同时,孟婉清的声音再度响起,而我在一旁看着,竟觉那个表情是我平生所无法描述,就连一句冷眼甚嚣尘上,都仿似成了最肤浅的形容。

    她说:“女娲石的确能完成缔约者的愿望,但,一个人十年的声音和另个人的十年光明,究竟孰轻孰重?”

    ……居然是用自己的十年声音来交换的沈一菲的十年视力吗?我不可置信的抿紧唇,当逻辑被完整拼凑出的一瞬,我忽然听到眼眶涌出一行泪水的葛一行开口了,他的声音纵然哑,但内容却是清,更让人听的分明,他说:

    “对不起,菲菲,姥爷尽力了。”

    一字一句的沉重,直犹如敲击在人灵魂上的铜锤。一瞬间,我只觉喉头也像被什么给堵住了,它让我说不出话来,更让我觉得心里堵。是的,眼前的葛一行的确是个其貌不扬,甚至还有点怪异的老人,你看见他,想必很难产生要亲近的心思,他走在大街上,你也压根不愿回头多看他一眼。

    可就是这样一个平凡而普通的人,也会有想要毕生守护的人啊!

    是,他是没有任何特殊的能力,他能做的,也仅仅是如个常人一样在孩子失明的时候四处寻医问药,当连医生也表示无能为力的时候强颜欢笑,可那又怎么样呢?他可是敢在魔鬼递出橄榄枝的时候第一个伸手去接的人啊!只是为了最心爱孩子哪怕十年的光明,他就敢用一切去交换,用自己一切的一切去交换。

    原来,并不是所有的情深都需要托言笔墨,而是纵朴素,也动人。

    大爱无声。

    一阵的唏嘘过后,这短暂的沉默就被葛莫言打破了,他看向孟婉清,满眼满眼都像在瞧个陌生人,他说:“我的母亲大人,实话说,你会不会在一边嘲讽别人的同时心里也在一边嘲讽着自己?”

    然而,孟婉清却始终没有将他的话接下,她甚至没有看他,就如她自始没有看我一样。她只是再平静不过的绕过梨花木的圆桌,将手里折好的符咒贴向了沈一菲的左眼,接着从随身的小包里拿出了那粒再眼熟不过的……

    是了,乾坤珠。

    直接导致宋娅楠在那场化妆舞会后死亡的乾坤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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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港岛市的绝大多数国中一样,g大附中有每年一次化妆舞会的惯例。也就是在那一晚,我记下了那个穿着黑色燕尾服,弹琴如同梦幻协奏曲的温尘。事实上,那时温尘在g大附中已经很出名,不单拥有自己独立的粉丝团,甚至团名都是十足轻佻且花哨的《王子殿的后宫》。

    只不过这一切他本人并不知道,当然也可能是知道装不知道,毕竟像他这样生来就为让所有女人都开始做梦的男人,多一个或者少一个人喜欢,实在没有什么分别。

    然而,就像所有言情小说里描写的一样,在这一群人当中,总会有那么一两个与众不同的,宋娅楠就是这其中的一个,或者讲,独占鳌头。

    校花、年级优等生、温老师的关门弟子、王子的秘密情人,这每一个的称呼都足以让她风光整个当时的g大附中,但也因此,腹背受敌。

    至于她当时之所以会选我做她的朋友,想必,也多半是因为我的普通,记得那时的我成日就像一株小草一样在她这个公主身边,而任何的公主都不可避免的需要一个陪衬,我就是那个陪衬。

    我想,单单基于以上可能还不够,更重要的是我神经够粗,粗到在她之前我连温尘是谁都不知道。所以对她而言,我恐怕还是个安全的对象,正如,她与我的意义一样。

    师父曾说过,在这个世界上,真正的朋友其实是把你看透了还跟在你身边的那个。想当时他话说完我便提问道,那么殷连呢?他会出卖师父,也是师父一早已经看透的吗?然而,他却是长久的不回答,记得那时我们还住在苏州郊区的旧平房里,在市郊,夜总似来的比市区更早些,它像潮水一般沉下来,我仰头看见烛光亮在他深色的瞳仁里,仿佛是广袤海面上唯一的灯塔。

    终于,他将手按向的头顶,说,叶,你知道吗?人和人之间维系情感的方式有很多种,亲情、友情、爱情,但有些时候,它们在另些人眼中恐怕还不及权势名利的十分之一。因为在一开始,在每个人出生的时候,天平就已经失衡了。

    我打断他,说我不明白。而他显然也并没有要解释的意思,他不过是将我头顶的手移开,表情慵懒的笑了笑,说,当然,现在有师父在,你可以不用明白。

    他这样说,我自然确信不疑的相信了,因为那时总想着以后,总觉得以后就好了,以后就能明白。

    结果……没有以后。

    故事被断在了一个戛然而止的地方,而在这以前,在同根时间轴的另个坐标上,在我们的化妆舞会上,在经重重的时光洗涤之后,那如同命运伏笔的一幕终于得以还原了本来的颜色。

    “娅楠,你确定要穿波西米亚风的长裙配这个……嗯……它其实是土耳其的紫薯吧?”十六岁的我斟酌了下措辞,终于决定对正照着镜子的宋娅楠说出实话:“原谅我,上帝。它看起来真的很难伪装成一颗大溪地的黑珍珠。”

    “亲爱的,土耳其大概不出口紫薯,”镜子里,宋娅楠踮起脚尖,做出歌剧天鹅湖里被施咒的公主奥杰塔的模样转了个圈,顺便也将我手里那颗圆溜溜的乌色石珠拿了走。“虽然那儿的确是个烟草大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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