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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痞妃传-第1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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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那玉录玳狠狠挥手三五下,佛尔果春一张疤痕深浅不一的脸,便生生又添了几道新的血痕。

    “贱奴才!贱奴才!”玉录玳那带着指套的手,一巴掌比一巴掌狠的抽着那死不放手的丫头,彼时那一双因消瘦而越发凸显的大眼像是两颗火球子,烧的整个院子如人间炼狱。

    她疯了似的抠进佛尔果春纤细的脖子,转瞬深陷见红,“再不给哀家拿出来,哀家就要了你的贱命!”

    “不给!太后就是今儿个打死奴才,奴才也不给!”佛尔果春早已经泪眼模糊,她凄楚的迎上主子的眼神,希望能唤回她一丝理智,可当玉录玳拔下她发髻上的簪子抵在她脖子的时候,她绝望的闭上了眼——

    如果她的一条贱命能换回主子的清醒,那她死而无憾。

    “姑姑!”那院子的奴才齐声声的唤着,让佛尔果春全当是给自己此生送行,然当那冷水溅到脸上时,冰凉透骨的感觉却让她倏的一激灵——

    她将满是水的眼睛撕开一条缝,但瞧眼前那抹提着水桶的远比一般女子抽长的身形,不是她又是谁?

    可不?

    这紫禁城,除了她,还有谁能在这个当下来她们钟翠宫?

    这紫禁城,除了她,还有谁能这么大胆往太后身上泼冷水?

    这紫禁城,除了她,还有谁能让陷入疯狂的太后登时安静?

    虽然,是气昏了过去。

    “一个个的都做嘛吃的?养你们这群白吃饱儿在园子里看戏来了?还不快把太后娘娘扶进屋!”一嗓子喝骂,许是太大声,那把空桶丢到一边儿的女子频频拍着瘦削的胸脯接连咳嗽了好几声,待瞧着几个奴才手忙脚乱的把太后抬进了屋儿,翻了个白眼儿,生生咽下了那最后一声咳。

    半晌,一屋子奴才忙前忙后的给湿透了的主子换了衣裳,在佛尔果春姑姑一声“都退下吧”之后,鱼贯走出寝殿,而那些个丫头奴才像是全然没瞧见刚才那‘大不敬’的一幕般,一一都向那此时抱臂倚在架格旁的旗服女子恭顺的问安。

    虽然,那被称作‘石姑姑’的女子不耐烦的歪脖掏着耳朵。

    ……

    “姑姑可溅着了水?这秋日寒凉,你这身子不好,再感染了风寒——”

    “先照照镜子,顾着你自己吧。”那女子一双灵气眼儿瞥过佛尔果春那‘越来越糟糕’的脸,手握成拳放嘴边儿咳嗽了几声,这秋天一到,她这两片破肺子就折腾个没完。

    待半晌佛尔果春给自个儿换了身儿衣裳、又上了点药,再回来时,那女子已经坐到了炕塌旁,正拿着一把剪刀给昏迷着的玉录玳剪着指甲,当佛尔果春疾步过去想要拦她时,那小指长长的指甲已经跟手指分了家。

    “姑姑,这……太后娘娘醒了定会恼的!”

    女子拿着那半截儿手指长的指甲笑眼儿瞄她那被抓的乱七八糟的脸:“我是怕下次瞧见你,就认不出来了。”

    “可姑姑……”

    “嗨,怕啥?等她醒了,就说是我剪的,反正她恨我恨的不差这俩指甲。”说罢女子憋了一口气,低头一吹,那炕边儿上就没了指甲的影子,随后她又拿起那两个景泰蓝护甲套掂在手里道:“这个也收起来吧,指甲也没了,这也用不着了。”

    “可……”

    “可嘛可,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唠叨,这东西尖的跟什么似的,万一她撒起疯来,伤着你也就罢了,若是伤着她自己呢?”女子翻一白眼,表情略显不耐烦,可那手却是没闲着的给那炕塌上的人拉了拉被子,触及那咯的慌的锁骨时,眉头锁了锁,又问:“这回戒了几日了?”

    “哎……算今儿个,七天了。”佛尔果春的话里满是无力与悔恨,她咬咬下唇,“如果当初不是我自作主张,主子也不会惹了这个魔障……”

    “话也不能这么说,要不是那东西,这会儿她这脖子不一定套在哪个房梁上呢。”女子斜眼瞄瞄房顶,像是再说一件跟自己完全没有关系的事儿,虽然,这宫里没人不知道她和她曾经的关系。

    “得,我也不多待了。”说罢那女子俩腿儿一伸站起了身,呼了一口气,漫不经心的戳戳自个儿的肩膀头子,道:“再待下去,待会儿她醒了,还得挨一烟袋锅子。”虽然她不知道疼,但上回那烫的焦烂的肉,还是让她正儿八经的烧上了好几天。

    佛尔果春自是知道主子对她的恨之入骨,便也没多留她,只在临走时,偷偷给她塞了些她藏好的烟袋膏子,只道:“我瞧你这咳的一年比一年厉害,要是实在难受,你拿着它,总有用的到的地方。”

    “成,谢了,缺什么少什么让人来传就成~”女子头也不回的摆摆手,俨然一副‘宫中红人’的模样儿。

    ……

    自永巷溜达回慈宁宫,石猴子正颇为无聊的踩着自个儿被日头拉的更长的影子,才行至西六宫,只见不远处一丫头慌慌张张朝她

    慌张张朝她跑来。

    “不好了,姑姑!不好了,姑姑!”

    “嘿!姑姑怎么不好了?这不好好的么?”石猴子撂着嘴角逗着壳子,可那丫头连气都没喘匀又道:“哎呦姑姑,是真的大事不好了!你那猴儿不知怎么跑出了笼子!摔坏了邓公公的西洋钟!他火儿一上来,拿鞭子给它抽了!”

    猴子回房里的时候,几个丫头正围着那**榻哭呢,那哭的最凶的,当属如今已经是慈宁宫掌事姑姑的秋萍,但听她一边儿抹泪儿一边泣诉:“邓公公这也又是何必?那一个劳什子破钟不过是个死物,摔坏了神仙也救不回了,又何必下这么狠的手打一畜生?再怎么说这猴儿也跟咱院子里养了五年了,怎么能不念点儿情份呢?”

    “哼,他能念什么情份?除了太后娘娘,他什么时候跟咱们有过情份?咱这宫里这么大,人这么多,难保有手脚不干净的,可我见谁丢东西也没他这么宝贝,但凡他丢了什么,哪一次不是闹的——”另一个小丫头还没说完,已经发现了身后站的石猴子,她懦懦的唤了声“石姑姑”后,给她挪了地方。

    见她回来,秋萍赶紧拉着她的手给她拽到那‘满身血条子’的猴儿身边儿,但瞧那平日里欢脱的厉害的畜生,这会儿蹬着腿儿,抽着胳膊,仰着头,婴儿似的啼叫着,那锃亮的毛里,一条条的顺着鞭痕往出渗血,那畜生也好似认人儿,待一瞧见石猴子,那叫唤的动静儿竟好似哭腔一般,惹得这些个心软的丫头们,又是跟着好一番抹泪儿,纷纷在心里撺掇着该怎么劝慰石姑姑,毕竟这猴儿跟了她许多年。

    可不成想,石猴子上前儿把那猴儿提起来转了一圈,直疼的猴儿嗷嗷叫唤,后又跟秋萍道:“别哭了,上回你给我那金疮药还有没?”

    “嗯?哦、有、有!等着我给你拿去!”

    一屋子的丫头们手忙脚乱的给那嗷嗷叫唤的猴儿活活包成了粽子,待一会儿人都散去,石猴子拿着手指头戳它脑壳:“喂!忍着点吧,你惹谁不好,偏要惹他?”

    唧唧唧唧唧!岱蛆似是委屈的叫唤着,一双水汪汪的红眼儿看着她眨啊眨的。

    “呸!这套跟我这儿没用,想让我给你报仇啊?那你可得等着,我这现在是孙子辈儿的,谁也得罪不起。”

    岱蛆还叫唤,眨的比刚才还要厉害,手脚也不老实的跟那乱挥。

    “咋,瞧不起我?”

    唧唧唧唧唧!

    “嘿,乐意瞧的起就瞧,瞧不起拉倒,反正我这口气儿喘的挺好。”

    唧唧唧唧唧!

    “得,你自个儿跟那叫唤吧,妹子,你姐我得去伺候人了~”自己给自己逗乐的石猴子笑了两声儿,弯着手指头敲了敲岱蛆的脑壳,可这一敲到好——

    诶?莫不是她这手指头镀了铁头?怎么那猴儿竟给她敲的一口血喷了出来?

    唧唧、唧唧、唧唧……

    岱蛆还跟那儿叫,越叫动静儿越小,哦,这下石猴子好像明白了,她摁了摁它的肚子,‘汩~’果然,又一口黑乎乎的血吐了出来,恶心吧啦的,还带着沫子。

    石猴子想:八成它哪个内脏碎到肚里了。

    唧唧、唧唧、唧……

    “甭叫了,叫的这个难听,我送送你。”说罢,石猴子俩手圈住了带蛆的脖子,使了牛劲儿,收紧、收紧、再收紧。

    一会儿,就没了唧唧、唧唧、那难听的叫声。

    石猴子蹭蹭自个儿沾了血的手,翻过来瞄瞄那再清楚不过的一手一条横线。

    抽嘴儿笑笑,瞧,又死了一个。

    ……

    如果一块生活五年的僧格岱区算是她亲戚,那谁也看不出,她刚才死了个亲戚。

    也对,反正她也不差多死这一个亲戚。

    也不对,按说这猴儿还是不能算她亲戚,要是她亲戚,这宫里让不让埋畜生,她都得寻个好风水的地儿给埋了是不?

    当然,她没埋,非但没埋,还拿块布把它卷吧卷吧趁热给它仇人送去了。

    邓昌贵打开布卷子,可是给那血淋淋、瞪着大眼儿的猴尸吓的用了半瓶子鼻烟儿定惊。

    可石猴子却是颇通情理的说:“那西洋钟,我是没法儿按原样赔给你了,喏,一命抵一命,这也算给你个交待。”

    石猴子觉得她这话说的挺在理的,可不知道为什么,那邓昌贵愣是活生生绕着她走了大半个月,每每太后娘娘召见她的时候,那老家伙也是不敢正眼儿瞧她。

    嘿?奇了怪了,她这脑袋塞咯吱窝里窝脖活了五年了,他害怕嘛呢?

    ……

    太后娘娘跟她说:“皇上的长子,只能是皇贵妃所出。”

    太后娘娘一遍又一遍的跟她说:“绝不能让皇后怀了龙嗣!”

    若是不明白的听了,八成得想着她石猴子是哪一山的送子神仙,可这紫禁城里的人都明白,那石姑姑不是神仙,但却是唯一能度化那神仙皇上的人。

    皇上只听她的!

    这是一个有点失真的传言,也是石猴子为啥能行不更名、坐不更姓、不用毁容、也不用装傻、大大方方在这紫禁城窜来窜去的缘故。

    宫里吧,到处都是秘密,可这宫里吧,偏又藏不住什么秘密。

    久而久之,那后妃来明着暗着寻这石姑姑的人,也就越来越多了起来,今儿这个嫔给塞点儿首饰,明儿那个贵人塞点

    个贵人塞点银钱,她这忙里忙外的也不知道究竟招呼了多少人,反正几年下来,她那往宫外折腾的宝贝箱子,从一月一箱到一月好几箱,这些个后妃里,出手最阔绰的,当属皇后苹苹,她是阿克敦的表妹,算起来,也是西太后的亲戚,不过单从模样上看,却是瞧不出来。

    要说她这名字起的甚好,那是个模样平平、性子平平、才情平平、只有家世不平平的女子,虽说也在中宫那位上待了五年,可宫里每每有事,总让人想不起来还有这么个主事的主子。

    当然,皇后苹苹,肚子也是平平,可即便如此,她的心仍然平平,因为别的后妃的肚子,也都平平。

    可平归平,她们至少是‘奉太后密旨’被平的,而有一个人不同,她平的有些冤枉。

    皇贵妃毛伊罕,从来没给石姑姑送过礼,也应了那传说,进宫五年,连一次让肚子不平的机会都没有。

    可即便如此,她还是倔犟的不肯给那‘仇人’送礼,如果非得低三下四的讨好那货,那她宁愿平到死。

    僧格岱钦有句话说的对:“毛伊罕这丫头,年岁都是白熬的。”

    这话说的简直贴在石猴子的心上,由不得她的猛点头,可不?这紫禁城里三层、外三层都是主子、哪里可能冒出她这么一个‘牌子精’,她说翻谁的牌子就翻谁的牌子,这话能信么?

    如果说延琮是个名倌儿,她也左不过是个嘴上长痣、痣上带毛的**子,可至于馆子里究竟该接什么样的客,那个不归她管,她要做的,只有简简单单的扯皮条。

    她扯的好,小倌儿又听话,所以老板重金留着她,至于留到哪天,那谁也不知道,反正小倌的态度是,没了她,就闭门谢客。

    说真的,每每见着刚沐浴过后的延琮,她老觉得,他这模样,当皇上真的浪费了。

    小猴儿不只一次懊恼过当初自以为是,把他从那高山扯回凡间,如果现在他还在那狼岗上,埋汰是埋汰点,至少自由自在的奔跑、广阔无边,可如今做了这皇上呢?

    虽有锦衣玉食、却是人字嵌在框框里,憋屈无限。

    他在位这五年,一直在学习如何做一个好皇帝,对,一直在学习,只是学习,按照如今权倾朝野的辅政大臣阿灵敖的忠心程度,看情形,是准备让他一辈子学习的。

    可她娘舍不得他一直学习,总是要想办法的。

    慈宁宫紧挨着养心殿,不穿花盆鞋走过去,也就一刻的光景,再加上秋夜冷风追在屁股后头,猴子半刻就窜进了屋儿。也不知道是凉着了,还是跑的太快,反正是连喘带咳的,连跪成直线的请安声都听的断断续续的。

    说起来她不过是太后的贴身丫头,可这养心殿上的奴才却各个当她是半个主子,只要她一来,连声传话的免了,里屋除了皇上的贴身太监奀子,准保一股脑都给撵出来。

    也不管被窝里看书的‘皇上’只穿着单衣,反正小猴儿三步两窜的跳到那塌上,掀开被窝就钻进去。

    这冷热里外的一交替,牙齿是不听话的狠打了一会颤。

    “破他妈天儿,可冻死我了!”

    延琮无奈失笑,把手里的书卷放到一旁,搓了搓手就焐上她脸,这一激,又好了!但见小猴儿噤噤个鼻子,微微张着嘴儿——

    阿嚏!阿嚏!

    接连两下,鼻涕什么的都出来了,她一边努力仰着头不让那透明玩意儿往嘴上掉,一边猛给延琮甩眼神儿,延琮又失笑,抓过案几上的帕子,给她擦的里外干净。

    “笑个屁笑,你现在干净了,又笑话我埋汰了?”小猴儿抽抽鼻子,从温暖的被窝里身处俩手指比划着:“你是不是忘了,你埋汰那会儿,我给你挤过这么大的虱子?”

    延琮还是笑,星子般的眼睛生生弯成明月,露出那八颗白花花的牙齿。

    “喂,我这大老远跑来的,你就打算一直这么傻乐?”小猴儿那意思是,哥们儿,您张开您那金口玉牙,说句话成么?

    又过了一会儿,小猴儿给那八颗白花花的牙晃的彻底放弃了,许是憋闷,她又咳了起来。

    “药没好好吃么?”那九五之尊终于说话了,非但说话,还给她敲着后背,敲的一如往常的舒坦。

    “当然吃了。”没谁比她现在更稀罕自己的半条命,觉得他敲的舒服,小猴儿索性翻了个身,趴在枕头上,由着他顺着背。

    她别过头去,道:“这方子是不是要改改?去年吃还着还成,今年这天一冷,像是白吃了似的,这一咳嗽起来,那两片儿肺子就跟堂子里晃悠。”

    也没多说,延琮唤来奀子,只交代了一句,不过一刻后,那太医院的院判就恭恭敬敬的杵在她跟前儿了。

    当然,彼时她已经‘识趣’的出了被窝,如今的她大小也是‘宫中红人’,虽然骨子里的改不了,可表面功夫可是做的相当不错,尤其最为牛逼的是,她已经能说一口地道的京腔了。

    “姑姑这肺气亏虚,肺阴亏耗的病根儿也不是一两年了,虽然这么多年都一直改着方子,调理的也尚算不错,可老朽斗胆说一句,姑姑这病若说去根儿,那——”白胡子太医摇摇头,这些年听多了这话的小猴儿到没觉得什么,可这些年同样也听多了这话的延琮却攒起了一小撮眉头。

    待按那太医的方子抓的新药熬好之后,小猴儿仰脖子一

    儿仰脖子一股脑干个溜净儿,连那嘴边粘着的药渣儿都用舌头勾了一圈儿通通吃到了肚子里。

    彼时已经换好衣裳的延琮,仍是不急不慌的给她顺着背,小猴儿摘下他的手撇到一边儿道:“你把心搁肚子里吧,我这比谁都喜命,不能死的太早。”

    说罢,又给炕几上的西洋钟甩了个眼神儿后道:“快走吧,再不过去你那新媳妇儿都睡下了。”这新媳妇儿,正是一平五年的毛伊罕,这是她这‘牌子精’今晚的任务。

    出门之前,延琮又留步跟她道:“外头风大,你今儿就睡这儿吧。”

    “嗯,知道了,你快走吧!”

    ……

    当然,她没在这儿留宿,她分的清楚,那明黄黄的被子下的软塌,不是闷驴蛋的,而是这皇帝的,她宝贝着这条命,丁点儿错误都不想犯。

    可这紫禁城的夜,真他妈冷啊,尽管她披着雪貂氅子的怀里揣了一二三个暖炉,可还是给那一股股子硬风吹的直打喷嚏。

    阿嚏!阿嚏!阿嚏!

    “妈的,谁他妈叨咕我呢吧。”小猴儿正咕哝着,却见前方熟悉的来人,脸上挂起了不入眼的笑,打起了千儿。

    “奴才给大人请安。”

    “……免礼吧。”踟蹰了半天,来人还是打了这句官腔。

    其实,她们很熟,曾经熟的以哥们儿相称,以拳脚相向。

    可她们后来又变的不是很熟,除了这副皮囊,感觉里头的东西,都是拆了重装的。

    不对,皮囊也变了,过了五年的小猴儿,抽长了一个脑袋,原本圆呼呼的脸,因为抽长和消瘦,只剩下巴掌大小。

    而他呢?

    跛腿还在,可那双标志性狐狸眼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也许从前总是在笑容里才有的弧度,现在说什么都找不着了。

    阿克敦如今可了不得了,权倾朝野的阿灵敖独子,二等御前侍卫,这天下人人都要卖他几分薄面的主子爷儿呢。

    “若无事,奴才先行告退。”猴子微微颔首,便要离开。

    “等等。”阿克敦唤住了她,小猴儿转过来,笑的是一派‘温婉’:“大人还有什么吩咐?”

    阿克敦摆摆手,摒退两侧,只只身行至小猴儿面前,压低声音道:“前些个日子我向云贵总督寻得了个苗疆治神魂失散症的方子,我派人连药材一块儿送到了二爷府上,可格格不肯收,后来我想着又送到你们石府,谷子又……。呵,她那脾气,你是知道的。”阿克敦撩起了薄薄的唇角,满是自嘲。

    “大人若是信的过奴才,就把东西给奴才吧,太后娘娘准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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